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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农家情——下乡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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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而且是学农的,虽然现住在城里,但下乡就是我的工作,这对于我来说本没什么可写的。但这次是在将近元旦时下乡,而且还遇到了多年不遇的冷天,临行时又有朋友嘱托写点乡下见闻,所以只好提笔写一点东西。

    经过连续几个暖冬后,北方的气候好象不那么冷了,而我们在最冷的那些日子又基本上不用出门,所以不穿棉裤已有几个年头了。但这几天遇到寒流,气温特低,偏赶在这时要下乡。于是找出几年前做的棉裤,尽管免强套了进去,但裤腰却明显地小了半圈,没办法,只好穿着那条厚毛裤下乡了。

    村里见我到来自是热情招待,炊事员老刘更是高兴,我们也有几个月没见了。不等村长吩咐,老刘便开始张罗着为我做点好吃的。虽说村里的伙食怎么也不如城里的方便,但那种气氛可是城里所没有的。经过一通忙活,我们东北特菜,一大盆猪肉炖酸菜便端了上来。多日不见,又是远道而来,席间自是少不得酒。在村长的极力相劝下,酒足饭饱。我习惯性地翻起炕席,准备找一个细一点的席米儿当牙签。没想到老刘却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了两根牙签说:“这有牙签,你不必再用席米儿了。”我有些惊奇:“你们怎么还有这玩意?”老刘得意地说:“上次县里到咱这检查工作,我看人家都从自己包中拿出剔牙的东西,我有些奇怪,怎么还有专门剔牙的?一问才知道这叫牙签,就跟人家要了一些,想着等你再来时,也不必用席米儿剔牙了。”拿过老刘递上的两根牙签,心里顿时暖呼呼的。

    晚上村长非要留下来陪我,我说不用了,有老刘陪我不就行了?又不是第一次来,这么客气干啥?可村长就是执意不肯。没办法,盛情难却只好如此了。虽然都有些醉意,但我们仍旧谈了很长时间。后来我实在有些挺不住了说睡吧,这才打住了村长的话匣子。心想这下该睡了,可刚有些睡意朦胧,村长那边早已酐声如雷!这酐声听得我立时睡意全无。若是要好的朋友们,我一定会把他弄醒,可村长一番好意陪我,而他又睡得那么香,我怎么忍心叫醒他?只好自己强行眯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有些适应这酐声,又有了些睡意。突然,平时不胜酒力今晚又喝了不少的老刘却清脆地喊了一声妈!我赶紧拉着电灯,问老刘怎么了,可老刘却不答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原来他是在说梦话!于是关灯再睡,可这刚来的一点睡意,又被老刘那一声大叫给喊没了,只好重新品尝村长那如雷的酐声。就这样,在村长的酐声和老刘偶而的梦话中,我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宿。

    早晨起来,村长关切地问睡好了没有,我揉揉惺忪的睡眼:“你们二位的架子鼓打得这么好,我怎么能忍心睡?”望着村长不解的神情,我笑笑说:“你那匀速的酐声和老刘偶而的大喊就象架子鼓一样,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哐!”我一边说一边做着夸张的动作,顿时引来了一片笑声。余下的几天晚上,为了使我能睡好,村长便再也没来陪我。而老刘也没再沾过一滴酒!

    在村里的几天,虽然后来没有了村长的酐声和老刘的梦呓为伴,但最难受的还是睡觉。尽管由于我的到来,老刘特意多烧了不少,炕都烧得烫手,但厚厚的棉被一铺上,屋里的气温一会就降了下来。睡在厚厚的棉被里,下面烫得难受,却又不敢掀开被窝,因为一掀开被子,一股寒风就会立即袭来。那种不得已忍耐烫人火炕的滋味真不好受。还有更难受的事呢,就是每天一次的上厕所。在零下20多度的严寒中,穿着厚厚的棉衣尚且感到寒冷,何况还要脱掉裤子?所以我每天只有在憋到一定程度后才会去,以尽量缩短如厕时间!

    相对于我的工作环境,这些生活细节不过是小儿科而已。我的工作是在户外,那几天天公不作美,出奇的冷,寒风中再厚的毛裤也难抵御刺骨的北风呀。脱粒机扬出的玉米糠,夹杂着呼啸的北风直扑面颊,令人睁开眼睛都很困难。村长就以我没穿棉裤为理由,不让我站在外边,大部分时间由他替我在凛冽的寒风中顶着。就这样,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也完成了这次下乡任务,虽然天气很冷,但我却只感到村里人的心是热的!

    临别的晚上,老刘又炖了一大盆猪肉酸菜,我和村长也端起了酒杯。尽管我的酒量有限,但村里的这份热情是不能拒绝的,由于我就要走了,老刘也不怕晚上再说梦话打扰我,陪着我尽情地喝了起来。村长举杯相邀:“明年还来吗?”我说:“明年一定来,就冲你们那架子鼓的水平,我也得再回来听听啊!”说得一桌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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