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张 偶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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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凌晨，天色还未蒙蒙亮，楚云轩便起了身，走出了这座古香古色的酒楼，在这座藏龙卧虎的小镇上晨跑起来。
以前在渔村之时，楚云轩还保持着每天起来晨练的习惯，自从走出渔村之后，经历的事情慢慢变多，忽然之间，似乎忙了起来，对晨练一事也渐渐放下。
楚云轩跑的速度并不快，就如一个普通人一般，保持着一定的节奏不停摇晃着膀子，若有高手注意，那么就能看出，楚云轩对步伐的拿捏极为准确，每一步都是相等的距离。
平常人来人往的小镇，此时还没有什么人，楚云轩自顾自地跑步之时，突然之间，听见一声沙哑的声音：“三十，忌出行。”
声音很苍老，如被那风沙吹打了千万年的石头一般，极为粗糙，听在楚云轩耳中，却突然有了一种好奇的感觉，顺着声音方向望去，一个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老者，手中握着一杆旱烟，吧哒吧哒抽着，极为**。
楚云轩停下脚步，上前几步，蹲了下来，和坐着的老者差不多高，望着那在黑夜当中，还隐隐约约可见的白色烟圈，楚云轩的思绪回到了渔村当中那颗老槐树下以及自己那个小院当中，那个老人也是经常拿着一杆旱烟，露出一口老黄牙，用对这个世界深沉的目光，一口一口抽着，笑眯眯的盯着小云轩。
眼前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蹲在这里发呆，那老人家也没在意，满头银发的老人，在这个小镇当中，该见过的都见过了，经历的风浪也不是楚云轩这等毛头小子能够比拟的。
愣神中的楚云轩，不过一回便回过神来，挠了挠头笑笑道：“老人家，这大早的抽旱烟，不休息？”
老人放下旱烟杆，笑的时候那一口烂黄牙和楚炎相差无几，花了一分多钟的时间，赛神仙般的将口中那口咽吐出来之后，才答道“我认识你。”
老人暗藏玄机的一句我认识你，让楚云轩一愣，自己以前貌似没见过这样一个老者啊，搜索完了脑海中的所有记忆，楚云轩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面对着愣神的楚云轩，老人接着道：“昨晚看见你放生，所以认识你。”
听见此话，楚云轩才恍然大悟，昨晚放生，就在前面，被这位老人看见也不足为奇，瞄了瞄左手臂旁的墙，楚云轩挪了两步，坐在地上靠着墙边，问着：“老人家，你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
貌似经历了大风大浪，一脸沧桑的老人坐直了身体，环绕四周之后，重新恢复那佝偻的姿态，幽幽道：“不知道多久了，老了记不住了，做人记住问心无愧就好，活的长又没有什么用呢。”
楚云轩干脆利落道：“是啊，可又几人能做到。”
老人笑了：“江湖永远不是阳春白雪的江湖，也不是翻云覆雨的江湖，问心无愧，看似简单，但只有一些平常人平常心才能做到。”
楚云轩重新打量了一次老人，从这一番不平常的话中，没有看出什么世外高人的风采，反到那沟壑纵横的枯黄脸庞，几近油尽灯枯：“我爷爷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上做好人容易，做坏人也不难，反倒是做坏人中的好人，难上加难。”
老人穆然一笑，接过话道：“做个慈悲的人，那就做一辈子的好人，不难！做个十恶不赦的人，做了一辈子的坏事，也不难！反倒是看似是屠尽苍生的屠夫，却有一颗琉璃无暇之心，那才是真正的大能者吧，仅凭这一份心性，足以通天彻地了。”
楚云轩靠着墙，收起一只脚，细细嚼着这一番话，喃喃道：“可惜爷爷说我太过于偏激，这一辈子虽然怀着一颗慈悲心，却会是个十足十的恶人。”
老人不屑一顾地一笑，洒然道：“自己都走不过自己心中这关，如何能在那一丝执着当中，寻找到那一缕至善之心。”
楚云轩苦笑着：“我从走出小村之时，奉承的就是抬着头直着腰，我不会去对任何人卑躬屈膝，也不愿去对任何人阿谀奉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因为没有必要抱着一种虚伪的态度去对待我不喜欢的人，这样的性格，即使有一缕至善之心，恐怕也会被大恶湮灭。”
老人似乎是回忆起以往的岁月，枯黄的面容之中，有着一丝神往，随即对楚云轩道：“我不赞同你做事的方式，但却蛮喜欢你这个人的，年轻人做事，剑走偏锋固然容易取得辉煌战果，出其不意虽然能够轻易取胜，但这些不能常用，锋芒毕露之时，要学会隐藏锋芒，在那生死悬于一线之刻，剑走偏锋、出其不意的一击才会致命。”
面对着老者循循善诱，楚云轩一声笑：“谢老人家教导，可是生来的性格，已经改不掉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性格能够如此轻易改，那楚云轩也不是那个偏执的楚云轩了。
老者没有在意，意味深长一笑：“任何东西，都经不起岁月的磨砺，做人就如石头一样，刚开始，菱角峥嵘，但只要有心，总有一天，都会或多或少的磨掉一些菱角，变得圆滑。”
楚云轩低下头颅，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有些低落的道：“或许吧，就如爷爷对我说过，他花了很久很久都没学会一个道理，希望我能学会，如今虽然我没有学会过，但我一个朋友曾经做到过，他叫申龙，做到了爷爷教我的，做人可以低着头，但要直着腰。”
老人凝视着楚云轩，隐约之间，竟然有种指点苍生的意境，道：“只要你某一天，能做到让所有恨你之人闻风丧胆，那么你也就可以抬着头直着腰了，不过还是要经历低着头直着腰。”
听着老人的话语，楚云轩忽然想起了名响大陆的那位强者，浮生大帝，做到了这个程度吗？细想之下，楚云轩自嘲一笑，道：“浮生大帝都做不到抬着头直着腰，我一个小人物岂敢到您老说的那个程度。”
老人努了努嘴，道：“说得不错，就算是浮生大帝在天道面前，也得低着头颅。”
这一点，楚云轩到不置可否，在自己熟知的资料当中，浮生大帝最后的确还是在天道面前低下了头颅，当然，这只是在浮生大帝最后输了的情况下，从另一方面说的话，也可以说成浮生大帝输了，但还是没有对天道低下头颅。
只是楚云轩清楚，老者说的抬头直腰，那是所向彼靡，不曾战败的低头，只是如此不低头颅，那么就只有踏上实力的巅峰才可永不战败，也将永不低头。
楚云轩站起身子，恭敬对老者施了一礼，道：“敢问老人家名甚？”
老人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起烟杆，缓缓道：“明龙山。”
楚云轩微微一笑，默念了两遍明龙山之后，不再打扰正在抽旱烟的老者，转身，一步一步离去，返回酒楼，因为楚云轩还记得，在聊天之前，老者说的一句话，三十，忌出行。
原本眼神浑浊的老者，目视着楚云轩离去之后，眼中似乎明亮了不少，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天道改命，但路途坎坷，如若拨开云雾，那终将九天十地，无法无天。” </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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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渔村之时，楚云轩还保持着每天起来晨练的习惯，自从走出渔村之后，经历的事情慢慢变多，忽然之间，似乎忙了起来，对晨练一事也渐渐放下。
楚云轩跑的速度并不快，就如一个普通人一般，保持着一定的节奏不停摇晃着膀子，若有高手注意，那么就能看出，楚云轩对步伐的拿捏极为准确，每一步都是相等的距离。
平常人来人往的小镇，此时还没有什么人，楚云轩自顾自地跑步之时，突然之间，听见一声沙哑的声音：“三十，忌出行。”
声音很苍老，如被那风沙吹打了千万年的石头一般，极为粗糙，听在楚云轩耳中，却突然有了一种好奇的感觉，顺着声音方向望去，一个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老者，手中握着一杆旱烟，吧哒吧哒抽着，极为**。
楚云轩停下脚步，上前几步，蹲了下来，和坐着的老者差不多高，望着那在黑夜当中，还隐隐约约可见的白色烟圈，楚云轩的思绪回到了渔村当中那颗老槐树下以及自己那个小院当中，那个老人也是经常拿着一杆旱烟，露出一口老黄牙，用对这个世界深沉的目光，一口一口抽着，笑眯眯的盯着小云轩。
眼前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蹲在这里发呆，那老人家也没在意，满头银发的老人，在这个小镇当中，该见过的都见过了，经历的风浪也不是楚云轩这等毛头小子能够比拟的。
愣神中的楚云轩，不过一回便回过神来，挠了挠头笑笑道：“老人家，这大早的抽旱烟，不休息？”
老人放下旱烟杆，笑的时候那一口烂黄牙和楚炎相差无几，花了一分多钟的时间，赛神仙般的将口中那口咽吐出来之后，才答道“我认识你。”
老人暗藏玄机的一句我认识你，让楚云轩一愣，自己以前貌似没见过这样一个老者啊，搜索完了脑海中的所有记忆，楚云轩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面对着愣神的楚云轩，老人接着道：“昨晚看见你放生，所以认识你。”
听见此话，楚云轩才恍然大悟，昨晚放生，就在前面，被这位老人看见也不足为奇，瞄了瞄左手臂旁的墙，楚云轩挪了两步，坐在地上靠着墙边，问着：“老人家，你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
貌似经历了大风大浪，一脸沧桑的老人坐直了身体，环绕四周之后，重新恢复那佝偻的姿态，幽幽道：“不知道多久了，老了记不住了，做人记住问心无愧就好，活的长又没有什么用呢。”
楚云轩干脆利落道：“是啊，可又几人能做到。”
老人笑了：“江湖永远不是阳春白雪的江湖，也不是翻云覆雨的江湖，问心无愧，看似简单，但只有一些平常人平常心才能做到。”
楚云轩重新打量了一次老人，从这一番不平常的话中，没有看出什么世外高人的风采，反到那沟壑纵横的枯黄脸庞，几近油尽灯枯：“我爷爷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上做好人容易，做坏人也不难，反倒是做坏人中的好人，难上加难。”
老人穆然一笑，接过话道：“做个慈悲的人，那就做一辈子的好人，不难！做个十恶不赦的人，做了一辈子的坏事，也不难！反倒是看似是屠尽苍生的屠夫，却有一颗琉璃无暇之心，那才是真正的大能者吧，仅凭这一份心性，足以通天彻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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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轩低下头颅，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有些低落的道：“或许吧，就如爷爷对我说过，他花了很久很久都没学会一个道理，希望我能学会，如今虽然我没有学会过，但我一个朋友曾经做到过，他叫申龙，做到了爷爷教我的，做人可以低着头，但要直着腰。”
老人凝视着楚云轩，隐约之间，竟然有种指点苍生的意境，道：“只要你某一天，能做到让所有恨你之人闻风丧胆，那么你也就可以抬着头直着腰了，不过还是要经历低着头直着腰。”
听着老人的话语，楚云轩忽然想起了名响大陆的那位强者，浮生大帝，做到了这个程度吗？细想之下，楚云轩自嘲一笑，道：“浮生大帝都做不到抬着头直着腰，我一个小人物岂敢到您老说的那个程度。”
老人努了努嘴，道：“说得不错，就算是浮生大帝在天道面前，也得低着头颅。”
这一点，楚云轩到不置可否，在自己熟知的资料当中，浮生大帝最后的确还是在天道面前低下了头颅，当然，这只是在浮生大帝最后输了的情况下，从另一方面说的话，也可以说成浮生大帝输了，但还是没有对天道低下头颅。
只是楚云轩清楚，老者说的抬头直腰，那是所向彼靡，不曾战败的低头，只是如此不低头颅，那么就只有踏上实力的巅峰才可永不战败，也将永不低头。
楚云轩站起身子，恭敬对老者施了一礼，道：“敢问老人家名甚？”
老人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起烟杆，缓缓道：“明龙山。”
楚云轩微微一笑，默念了两遍明龙山之后，不再打扰正在抽旱烟的老者，转身，一步一步离去，返回酒楼，因为楚云轩还记得，在聊天之前，老者说的一句话，三十，忌出行。
原本眼神浑浊的老者，目视着楚云轩离去之后，眼中似乎明亮了不少，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天道改命，但路途坎坷，如若拨开云雾，那终将九天十地，无法无天。”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