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凄奴养成 > 第七章

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凄奴养成最新章节!

    “我的工作做不完。”佟海音把脸凑近他,很无奈地比自己眼下她本人觉得十分明显,旁人却极难察觉的青色暗影。“我已经熬夜了几个晚上,你看,黑眼圈都出现了。”

    她突然靠近的动作只让何楚墨觉得心跳快停止。

    他现在肯定,她上回在杂货店里,将他的识别证从胸前口袋拿出来时,那彷佛在他眼前慢速播放,狠狠撞击他心脏的动作,确确实实是她的无心之过。

    明明不是存心,却这么容易勾诱莫怪她的学长爱她,莫怪她学长的妻子会以为她是第三者

    她是一个目标太明显的假想敌。

    “为什么工作做不完?”是不是因为补助了孙女士,所以她更需要钱了?

    “因为,学步鞋的卖场里有个买家,跟某个给我留下负评的人一样,同时订了五双不同尺寸的鞋。”

    “”看来,这负评,不只是她的污点,也是他的,每次与她见面都要被拿出说嘴。

    “走吧!不是要去孙女士那儿?”何楚墨将桌上的电脑收起来,拿起帐单准备到柜台结帐,转移话题,也好,反正他用完餐了,而且,每个周六固定到“初秋”来,也是因着她,若有似无养成的习惯。

    嘿,看何楚墨噤声,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回她的心情真美妙。

    佟海音愉快地将方才拿下的墨镜与围巾重新戴上。

    “你为什么老是要把自己包成这样?”何楚墨盯着她,终于忍不住问了。

    佟海音围围巾的动作一怔,还没戴上雷朋的双眼凝望他,像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要她怎么说呢?她知道,她长得不太平凡,不论是从前在学里,在公司里,甚至是走在路上,都会为她招来许多频频回首,令她感到极不安全,像正被赤luoluo审视的目光。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经纪公司、模特儿公司、玩真心话大冒险被找来与她攀谈的男生、与她搭讪的男人,再有,就是像学长的妻子罗雅筑那样,莫名其妙误会她与别人老公或男朋友有染的女人。

    从前,在学校里,大多数的男人想亲近她,于是她被大多数的女人讨厌。

    她得到的同性友谊,大多有着想防止她与男友走太近的动机,至于她得到的异性友谊,更大多有着想追求她的目的。

    而在公司里,她的工作能力太好,被说靠的是长相与身体;她的工作能力不太好,被说是个一无用处的花瓶。

    她承受过太多像罗雅筑那样怨毒的目光,她们骂她有张漂亮的脸却做些肮脏事,她们说她若有似无的勾引她们的男人,即便那些男人只是为着些她也不明白的原因暗恋她。

    她的外表一直是她亟欲摆脱,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原罪与欲加之罪。

    她没有办法将这些不美好的部分视为别人对她外貌上的恭维,也无法将之转化成她更努力的动力,于是等她意识到时,她身上已经长满了那些从来没有人会与她联想在一起的,关于自卑的那些刺。

    她痛恨自己的美丽,但她却不能说出口,这就像上围雄伟的女人抱怨傲人尺寸会令人腰酸背痛一样,说出来只会百分之百令人误以为她在炫耀。

    她本来还可以或多或少说服自己不要在意,但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自从在上一间公司任职时,某位男同事在公司里开了赌盘说要追她,并且到各个部门去吸收了一笔为数不小的赌金事件。

    她还记得当时她看见那张表格时的惊诧。

    约会五百、牵手一千、接吻两千、上床那张白纸上写了一个明明白白的日期,与各种奇怪、可以随意被标上价码的项目而物件,是她。

    最令她感到不堪的,是她发现那张表格的前一天,才与那位男同事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难怪那位男同事在电影开演前,像个观光客一样邀她在电影院拍照

    原来啊,那是他与她一道出游的证明,为他嬴得赌金的证据,原来,她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甚至任何一部部位都是可以标上价钱的。

    她气得跑去找那位男同事兴师问罪,却没想到那个平时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呵护有加得几乎令她心动的男事,简直像是彻彻底底,改头换面地成为了另一个人,回话回得理直气壮。

    他说:“海音,你长得这么漂亮,带出门多有面子,大家都想看看谁追得上你,出来玩一玩,不就是图个乐趣,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是啊,她这么生气做什么?她就是个现成的,备受指点的笑话,而她对他的心意,更是一个可以拿出来公开取笑或贩售的笑话。

    她没有说,但是,其实她很喜欢那位同事,他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到有点喜欢,靠近时会令她心跳不已的男性

    结果,他贩卖她,拿她当筹码,拿她当炫耀的工具

    原来,她的皮相从来不会为她占到什么便宜,只会为她招惹越来越多,更多更多,想避也避不掉的麻烦。

    于是,从那之后,她停止在一般公司行号里上班,停止坐在是非八卦最多的办公室里工作,而她出来开始做网路拍卖之后,卖场辨则更是不当面交易。

    她再也不想跟谁见面,再也不想被说长道短、评头论足,她的朋友越来越少,生活圈子越来越狭隘,行为越来越退缩,对于别人看着她的眼光也越来越无法忍受,若不是现在每周要出门到邮局寄两次货,也因着要帮忙照顾盼盼,总有需要带孩子出门透透气的时刻,她几乎是足不出户。

    她知道,她是矫枉过正了,但她却无法说服自己不这么做。

    “我讨厌我的长相。”想了许久,佟海音这么说,事实如此,简单地来说,就是这样。

    她希望她长得像大姊一样温柔娴雅,也希望她长得像二姊一样聪慧干练,不管长哪样都好,总之,她就是不喜欢自己长得像现在这样。

    围好了大围巾,把墨镜戴上,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地,佟海音本欲前行的步伐被何楚墨唤住。

    “为什么讨厌?你现在很好,很完美。”何楚墨说得客观,这绝对不只是恭维。

    不完美,一点也不!讨厌死了!她还记得,她当过多少次她不想当的班花、校花,然后像个赌注似地成为男人押注的筹码与话题。

    得到她与践踏她从来都是同一件事。

    “反正我就是讨厌。”委屈了多年似地,忿忿抛下一句。

    这语调简直像极了孩子赌气时,对着妈妈说“我最讨厌你了!”时的口吻,不知为何逗得何楚墨直想发笑。

    如此羡煞人的外貌,她却如此厌恶,听在旁人耳里一定极为不是滋味吧?

    “这么讨厌,就心一横划花它啊。”很多人想要都要不到,她也太知足了。

    就说,何楚墨的句句掐入重点实在是很致命,有种残忍的幽默与喜感。

    但是,她真的想过耶!在赌注事件爆发时,她曾经偏激得紧,从抽屉里翻出了美刀举到脸庞

    要没有这张脸,大家就会注意到她的内在,大家就不会再找她的麻烦。

    她不用担心那个跑来对她告白的男人是不是背地开了什么赌盘,不用担心她的回应会不会变成茶余饭后的笑话,更不用顾忌被不知名的女人,为了那些她不相识或不相熟的男人找麻烦

    她想,她真的很想,锐利的刀片贴在颊心好几回,最终还是因为赡小作罢。

    “我不敢。”把眼镜摘下来,大方承认,然后朝他站近一歩,将手中的车钥匙塞给他。“不如你来吧!”随即紧闭双眼。车钥匙应该也可以划花脸吧?可是车钥匙比较钝,应该会比美工刀痛,唔这?

    何楚墨哭笑不得地看着手中那把,若是知道自己即将被拿来毁容用,绝对会无奈想离家出走的倒霉钥匙,而后将眸光定住在那张双眸紧闭得很用力的美颜之上。

    小姐柔软的双唇就近在咫尺,他几乎能闻到她甜美的气息,他觉得,这个场景,这个画面与角度,他应该要吻她,他能吻她,他想吻她

    还来不及让理智与情感打架,做出什么非分逾矩的事,眼前散发着香气的身体却忽然支撑不住地晃了晃。

    “海音?”怎么回事?何楚墨反射动作地一把搀住她。

    小姐的面容有点白,睁眸望着他,表情看来有些难受,有些困惑,想了想,然后转为难为情。

    “何楚墨,我没事,我只是──”扳指数了数,尴尬地笑了笑。“我现在才想到,我昨天吃完早餐之后,就没有再吃过东西了”

    为什么有人可以因为工作忙,父母不在家,便让自己饿了整整一天?

    当佟海音听见门铃声响,已经可预见来人是谁,浅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拉开大门时,何楚墨脸上的表情比她更无奈。

    “何楚墨,你真的不用天天来啦!”昨天是星期日就算了,但今天是星期一耶,他放着好好的班不上,一天要跑来送两餐饭是怎样?

    昨天也来,今天也到,午休跟下班时间是这么用的吗?

    他下午不到一点时便送了午餐来,而现在才晚间六点半,六点半?!她平常八点钟吃晚饭就算早了天杀的公家单位为什么这么早下班!?

    一个举高到她眼前的三层不锈钢餐盒瞬间代替了何楚墨的回答。

    “”早知道那天,她饿到脑子发昏,被他风风火火地拉着吃完一顿饭,又去妈妈那里发完补助金之后,就不该让过度神经质的男人送她回家的。

    让他知道她家住在哪儿,简直就开始了被过度食的噩梦。

    “何楚墨,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啦,我家里还有很多从杂货店搬回来的泡面,你忘啦?”

    “小姐,如果我没记错,那些泡面,在你把自己饿了一天之前就有了。”何楚墨慢条斯理地回话。

    “”唉哟,为什么他记得这种鸡毛蒜皮般的小事?“那天真的只是意外啦,是工作比较忙才这样,我发誓我平常──”

    “那么,你的工作结束了吗?”工作忙?意外?嗯哼?

    “是还没。”气虚吼!好烦!他可以不要老是抓住重点吗?

    才一秒钟,何楚墨下了一番工夫亲自烹调,有机又营养均衡的餐盒便不容拒绝地被塞进佟海音手里。

    那是他亲自挑的食材,亲手做的便当,独居在外多年,除了难得偷闲的周末,三餐他一向自己来。

    接过何楚墨多事却总是带来灾难的绝对好心,佟海音心不甘情不愿,肚子明明一点都不饿地吐出一句。“谢谢。”

    “不客气。”伸出手。“中午的便当盒给我。”

    “”她现在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她一点儿也不饿了,因为中午何楚墨给她的,也是这样一足够她吃两餐的三层楼便当。

    是怎样?喂食不够,还得检查她有没有吃完就是了?幸好,她午餐“只”吃了两个小时就吃完了,而且,便当盒还洗好了。

    “何先生,你这么积极,干脆进来监督我吃完饭再走好了。”睐了他一眼,回得很没好气。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姐。”脱鞋,摆入玄关处的鞋柜,大大方方且理直气壮地走入客厅,环顾四周。“你在客厅用餐吗?还是餐厅?餐厅往里走吗?”

    “”佟海音快被这个讲话文诌诌、多管闲事,心软又善良得要命的家伙气死了!他听不出来她在说气话吗?

    算了算了,用餐就用餐,让他进门,多一张嘴帮忙吃饭也好,她才不管他是不是已经吃过饭了呢!她已经被喂到有点想吐了。

    佟海音拿着豪华便当,越过何楚墨,走到后头的餐厅,在餐桌上布了两副碗筷,将餐盒里的饭菜一点也不平均地分配到两口大小也差很多的碗里。

    比较多的那份当然是何楚墨的。

    “去洗手,洗手间在那里。”回首,朝站在她身后的何楚墨比了个方向。

    她瞪他瞪得恶狠狠,却又拿他莫可奈何的样子其实令何楚墨挺想笑的。

    她说他心软,其实,她才是真正的心软,舍不得辜负他的好意,舍不得赶他出去。

    她不是曾经说,不要和不熟的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吗?而她现在没有赶他,是因为他已经被她划分在熟悉且安全的那一个区域了吗?

    他很不想自己看起来个无赖,但是,他奇怪且看来靠不太住的小姐令他放心不下。

    她说,她的家人出远门去了,那么,万一,她独自一个人在家里昏倒了怎么办?

    何楚墨洗完手,举步,走到佟海音在的餐厅,环视四周。

    原来,她的家是长这个样子的

    长廊式的格局,玄关走进来是客厅,穿过一条很长的走廊,底端是饭厅、厨房和后阳台,几间房间便位于那条长廊上。

    他与她的第二度用餐,打扰了。

    “何楚墨,你等我一下,我把便当洗好,跟中午的一起还给你。”用完餐,佟海音拉开椅子,卷起袖子便将桌上碗盘与便当盒一道拿进厨房流理台清洗。

    “需要帮忙吗?”何楚墨起身跟着走到厨房,看着那个他原本以为如此疏于照顾自己,一定也不会洗碗的忙碌身影问。

    “不用。”佟海音回身,望向那个倚在门框的高大男人。“你已经为我送了好几顿的饭来了,怎么好意思再该你洗碗?”

    是厨房太小了吗?他一站进来,整个空间都充满了她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明明就是个斯文清俊的男人,这强烈的压迫感哪儿来的?竟令她莫名紧张。

    直到开始浑身不自在的时候,佟海音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曾经说过不要与何楚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句话。

    是怎么了?之前她还在嚷嚷着不要跟不熟的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呢,现在却对他如此毫无戒心,和他这么稳稳当当地待在家里?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凄奴养成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橙诺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橙诺并收藏凄奴养成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