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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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八点整,黑色床头柜上的闹钟尽责的叮当作响。

    阳光透过整排落地窗,照射在黑色床铺上的人;金克浩因光线而紧蹙眉心,他一手遮着刺眼的光线,一手按掉扰人清梦的铃声。

    上班时间到了,他坐起身子,伸了一个大懒腰。

    黑色丝质浴袍的领口大开,露出男子坚实的胸膛,刚苏醒的他就像是c牌睡衣的男模特儿般,慵懒而诱人。

    金克浩系紧浴袍带子,掀开精梳棉被褥,从床上站起来。

    一个负责任的玩家就是不管前一晚再怎么放浪形骇,隔天都能神采奕奕的准时上班;最起码在这一点上,他从没失误过。

    习惯性的点了根起床烟,悠哉的晃到窗边欣赏早晨的美景,虽然总有讨人厌的媒体一天到晚诉说着台北的光害是如何的严重、空气是怎样的糟糕,但对在这块土地上土生土长的人而言,台北的天空就是哪里都没得比。

    他抬头看看在空中留下一道长烟的飞机,再低头看看遥远地面上的几处大地标一样的街道、一样的风景、一样的新光三越,一切似乎都跟昨天一样,他的世界好像没什么改变。

    只是好像!

    他看见玻璃窗反射的倒影里,拿烟的手上闪过一道亮光,宽版的钻戒像是在提醒他,还是有一点点的不一样。

    几乎在金克浩的闹钟响第一声时,安娜就醒过来了,事实上,一整个晚上,只要他的房间里传来一丁点动静,她就会立刻睁开眼。

    没办法,跟一匹毫无道德观念的**待在同一个屋子里,不小心一点,怎么被吃干抹净的都不知道!她从栖身的吧台上跳下来。

    没错,可怜的她昨晚就在这窄小的吧台上,跟扰人的蚊子一起窝了一整晚。

    按下昨天找到的遥控器,前方的窗帘缓缓向两边开启。

    她一走近,就见到掠过天空的飞机,又看见地上有好几座不知名却风格冏异的建筑物新鲜的街道、新鲜的风景、新鲜的新光三越,眼前的一切都是一个礼拜前的她无法想像的。

    对以前的安娜而言,这个世界只是太平洋上的一座小岛;对现在的安娜而言,则是埋藏着赤道上非洲难民的快乐天堂!

    血液里旺盛的冒险心让她兴奋的数着棋盘似的街道,林木葱郁的国父纪念馆,再远一点还有一座不知名的红色桥墩。

    呼,想不到金克浩这个人鸡肠鸟肚的,竟能找到这样一个视野辽阔的地方,他倒是挺懂得享受的嘛!

    呃——安娜实在是想太多了,其实当初金克浩会千方百计买下这个三十坪的小地方,只是因为一个热情奔放的模特儿说想跟他在台北的至高点**做的事。好啦!往事不要再提,反正爷爷过世后,他因贪图交通方便,这里反而成为他的居所。

    安娜在欣赏美景之余,透过玻璃上的倒影,看见昨晚努力的成果,忍不住嘴角上扬,轻松的哼着美国的乡村歌曲,走进透明的浴室里安心的梳洗。

    金克浩被手上的钻戒搅坏了好心情,泄愤似的捻熄起床的第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气后,慢吞吞的踱往房门。

    就当作她不存在,开门后,进浴室、刷牙洗脸、出门上班!他默念着替自己做心理建设,轻轻扭动喇叭锁,慢慢的拉开门。

    咦?

    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居然失了手?金克浩望着拉不开的房门,一时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糟!”等他意识过来时,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他用力把房门拉开一个两公分的小缝,发现在门锁上系着一条布绳,而布绳的另一端则是绕过餐桌、储物柜、沙发、茶几、书架、台灯、电视然后牢牢的固定在窗框上!

    “李安娜!”他怒气腾腾的咆哮。

    对一个情场老手而言,他早已不容易为了女人而发怒,或者该说,女人等着他青睐都来不及了,没有哪个会想惹火他;而她,他的新婚妻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石破天惊的大吼,乐歪了正在蹲厕所的女人。

    “来了、来了!马上来了”李安娜扬声回应。

    语气听起来很急,不过说是一回事,做可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安娜安心的排掉满肚子的秽气,又慢吞吞的刷好牙、洗了脸、绑头发然后透过洗手台上的镜子,看看一旁的莲蓬头,嗯,还是洗个澡好了。

    等她状似悠闲的出现在金克浩门前时,他已指天咒地骂了一个小时,嚷得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呼李安娜,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做!你这个欠人教训、目中无人的家伙!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开门!”金克浩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又骂了一句脏话,x!他已经迟到了!

    妈的!上次那个女明星、上上次那个模特儿、上上上次那个谁谁谁,都没能让他坏了自己的原则;想不到、想不到结果居然是栽在这个女魔头的手上!

    “这世上想不到的事多的是!”安娜故意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挑衅的弹了弹布绳,笑得乐不可支。“这个教训告诉你,千万不要墨守成规,而吃亏的并不一定都是女人喔!”

    砰!砰!砰!金克浩气炸了,想用蛮力拉开房门,可她实在缠得太紧了,他试了老半天,只有餐桌往前动了动。

    “李安娜!你快把门给我打开!可恶!我一分钟薪资高达几十万,可没这种闲工夫来陪你瞎耗!”

    安娜什么都不说,只是拉过一张餐桌椅,假装专心的看着手上的报纸。

    对于一个没礼貌的要求,没人会遵从的!

    “你是在装什么傻?”金克浩恶狠狠的瞪着眼前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

    x!现在网络上一大堆,报纸的求职栏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我警告你,你再不把门打开,等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找纪坤禾告你妨碍自由!”

    “no、no、no、no。”她学起他昨晚的语气,目光紧盯着报纸,像是在看什么外星人来访的大新闻似的,瞧也没瞧他一眼,竖起食指还在空中绕圈圈。“一个妻子想把新婚的丈夫关在房间里,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金克浩呼吸一窒,被自己的话堵得目瞪口呆,除了握紧的关节格格作响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安娜差点没闷笑到得内伤,眼角一瞄,不经意的瞥见报纸上的广告栏。xx徵信,专抓抓不到的猴

    奇怪?台湾的猴子很多吗?还要由徵信社来抓?正确的方式应该是请动物园,或是消防队来抓吧?安娜纳闷不已,在她心中,徵信社多半是做婚前徵信、寻人,或是外遇之类的事啊外遇、外遇

    顿时有个念头在安娜的脑中掠过,她还来不及细想时,急促的电铃声就催魂似的一声声响个不停。

    “哈!你完蛋了,有人要来救我出去了,你等着瞧吧!看我出去后怎么收拾你!”

    安娜露出一抹冷笑,走到玄关,拿起话筒。“喂?哪位?”

    “你好,请问金先生在吗?”三十好几还讨不到老婆的管理员,对接电话的陌生女声没有任何质疑,有礼貌的询问没办法,每次打电话上来,十次有九次都是不同女生接的,另外一次则是根本没人接,他早已习惯了。唉!有钱人真好。

    “他在房间里,有什么事吗?”

    “哦!”果然是这么回事。一听到金先生在房里,管理员满脑子的旖旎幻想,还忍不住结巴起来。“是、是是这样的,老赵请我跟金先生问一声,今天有要出门吗?”

    原来是司机在地下室等了一个半钟头还等不到人,打手机又没人接,便到管理室请大楼管理员打电话上来询问。

    “谁?是谁?老赵?是老赵吗?快救我出去!”金克浩从门缝中大喊,企图引起外界的注意。

    “咦?这是什么声音?”

    安娜面对管理员的询问,冷静的回答。“没什么,是电视的声音;对了,你说老赵在你那里吗?”

    “是的。”管理员瞄了身边的老赵一眼。

    “麻烦你告诉他,金先生今天不去上班,可是我要用车,请他把车钥匙留在管理室。”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但聪颖如安娜,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稍等一下。”管理员捂着话筒,把她的话跟老赵说了一遍,还机警的补了一句。“你确定这是金太太吗?金先生不会是被仙人跳吧?”时机不好,劳斯莱斯贵贵的,他当一百年的警卫也赔不起啊!

    老赵倒是明白内情,点点头,交出钥匙后便潇洒的离开。

    警卫望着老赵孤狼般的背影,好像是在看电影般,感觉有股冷风从离开的人身后吹过。

    “哈罗?哈罗!”安娜久没听见话筒那边的回应,急急的喊了两声。

    “哦!金太太,老赵已经把钥匙留在柜台,你可以随时下来拿。”

    “嗯,我待会儿就下去。”安娜挂上话筒,走回金克浩门前。

    门里的人还在不安分的大吼大叫。“老赵!快救我出去”

    “可以麻烦你闭上嘴吗?电话已经挂了。”安娜回到他的门前,不耐烦的用手掏掏耳朵。

    金克治像只被关在笼里的野兽,用那想串了她泄愤的眼神怒瞪着她他活了三十个年头,她是他第一个想碎尸万段的女人!

    “哦我好怕、我好怕喔!”安娜作势的拍拍胸口。“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你最好安分一点;如果你够乖的话,等我回来,我再考虑要不要放了你。”哈!还真像绑匪的口吻。

    “你休想!李安娜,你这个女人会不得好死!你最好赶快放了我,不然我会骂臭你的祖宗十八代!oox”

    安娜耸耸肩,她觉得无所谓,被骂又不会痛,更何况她也不会白痴的留在这里任由他骂。

    罢才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有很多事要忙咧!朝门口移动,拎走他昨晚放在玄关的手机,又拔下插在墙壁上的门禁卡,爽快的甩上大门,按下电梯键。

    “喂喂喂,你这个女人,先把我放出去!没放我出去,你休想走!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骂了一阵子后,金克浩气喘吁吁的闭上嘴,喘口气,仔细聆听门外的动静,直到确定她已离开,才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她真的把我关在这里,自顾自的出门,连水也没留一杯”她难道不知道,人没饭吃,还可撑上一阵子,但没水喝是必死无疑吗?糟糕!

    一想到水,就想金克浩脸色发青的冲到门边,拍着门又是一阵大吼。“李安娜!你给我回来”

    此时,安娜正走进敞开的电梯里,按下一楼按键,在缓缓关起的电梯门后露出一记阴冷的笑容。

    结果,一直等到下午两点,金克浩才脱困当然不是安娜放他出来的,她可没那么好心。

    至于他究竟是怎么出来的呢?相信大家都曾看过许多监狱电影,片中的犯人很多都是靠着一把汤匙或是牙刷而逃狱的;而金克浩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得靠着一把小小的指甲刀逃亡!

    没错,就是指甲刀!

    当割断布绳的那一刻,他差点没流下男儿泪!

    拉开房门,他二话不说,立刻往厕所冲,就连响翻天的电话铃声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一直到他解决完民生所需后,才捡起掉在地上的电话。

    “喂、喂”苏珊的声音从话筒那一端传来。“董事长吗?”

    “苏珊”不知为何,苏珊的声音让他好想哭。“是我”

    “董事长,新婚愉快。”

    愉快?金克浩看看如同废墟般的房子,心底一把火又冒了上来,吼得又急又快。“对,好愉快!除了昨晚那个疯婆子在我脸上甩的那一巴掌,还有牙尖嘴利的骂我是畜生,以及砸在地上差点没割伤我脚的马克杯,再加上今天把我当作犯人般的囚禁外,一切倒是相当愉快!”愈说愈气,金克浩一脚踢飞身旁无辜的抱枕。

    愤怒中的人总是爱迁怒他都忘了,这屋里的一团混乱全是他自己造成的,不能算在李安娜头上呀!

    苏珊在电话那一头,把话筒拿离耳朵三十公分,还是挡不住他的阵阵咆哮。看来这位从小整人到大的小少爷,总算是遇到坏人了!

    苏珊在下礼拜三的备忘录上写下几个大字“请安娜吃饭”老实说,她现在心情超好,毕竟被金克浩荼毒了这么久,在她的有生之年竟会出现这样一个奇才帮她报仇,这实在是老天有眼啊!

    尽管满心亢奋,苏珊还是善尽助理之责,稳着声音报告。“很抱歉在这时候打电话给你,只是”

    金克浩吼得声嘶力竭,沙哑着嗓子问:“什么事?”

    “是二十分钟后的董监事会议”

    对厚!差点让李安娜坏了他的大事。“我马上到!你想办法拖一下时间。”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飞车、闯红灯,以及与董监事那群老贼们的斗智,一直到晚上九点,他才有时间想起他的那个新婚妻子不过,想当然,绝不是什么好事。

    靠!就说李安娜那个女人!原本他计划好好的,爷爷的遗嘱一公布,他就可以稳坐董事会的主席,没想到那班老贼居然从美国那个两光律师得知了遗嘱内容,说什么都只肯承认他“暂时”拥有管理遗产的权利,否定他的继承权。

    最后甚至还搞了个连听都没听过的条例,硬是要他想办法证明自己有担任主席的能力,而条件就是那张爷爷在世时极力争取却年年落空的德国订单!

    靠!他把手上的钢笔一丢,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立刻响起一声巨响。

    咔、咔、咔接着是高跟鞋袭地的声音。

    “苏珊,是你吗?”金克浩揉揉紧绷的太阳穴,疑惑的闷。

    奇怪?“用力工作、用力玩”的口号他明明喊了很久,怎会有人还是拼死命的加班啊?!

    没想到,来的人不是苏珊

    “hi”一道令女人嫉妒、令男人酥软的低沉嗓音在办公室内响起。

    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穿着低胸短裙支手撑在门框上,s型的腰身像个美丽的陷阱。

    “嗯,”这就是工作的乐趣吗?“你是”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让我们闭上眼睛,猜猜看我们来自哪里、是哪里的人,有什么样的个性?”

    对于飞来的艳福,金克浩向来都不会放过,不过,他借故拉上办公室的门

    三更半夜,正常来说,是不会有人在办公室里出现的;而不巧的是,就在他把门阖上的那一瞬间,瞥见了外头那道一闪而过的人影。

    嗯,果然没错,看来有人想提供一些好玩的,让他忘掉今天的不顺心。

    他俐落的拉上百叶窗,微笑的靠近美艳的妖姬若是在以前,他肯定会很乐于跟她玩场爱情游戏;若是感觉对了,也许还可以再来演个爱情动作片只可惜,她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美艳女人因为他的注视而心猿意马早知道他这么优,就算不给钱,她也会心甘情愿扑上来。

    此时气氛很美,女人摆出最撩人的姿势,轻轻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啊!就在柔软的螓首要靠上他的肩膀时,金克浩一个反手擒住她的手腕,像个干练的警探将犯人押在墙壁上。

    “金先生、金先生,这是?”付钱的人可没说他喜欢sm啊!

    “嘘”金克浩把声音压低“你是谁派来的?”肯定是那班老贼,想捉他的小辫子。

    “没、没人派我来我是因为仰慕金先生”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腕上愈来愈重的手劲给痛得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他的警卫可不是吃白饭的,若不是有人给她方便,她哪有可能闯进他的办公室?

    金克浩一反平常轻松的姿态,阴冷的声音让眼前的女人忍不住打起颤来,一道惊人的念头窜过她的脑袋她被骗了!

    这么危险的声音,绝不可能来自一个容易摆平的人物!

    没错!在商场曾与他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头懒狮,虽然总是懒洋洋的躺在大树下,可一旦发起威来,那藏在指间的锐利爪子,很轻易的就能撕裂敌人的喉咙!

    “我说、我说!”尽管办公室里的空调恰人,她的额上却因背后源源不断的威胁感而冷汗涔涔。“是你太太要我来的!”

    “我太太?”

    “对,她说你很爱她,可是因为她太完美了,所以你只把她当作女神般的崇拜,无法对她做些凡夫俗子的事,所以她希望我能挑起你的欲望后再换手,由她来打破你崇拜她的心结;所以你快放开我,我可是来帮你的”早知道好心没好报,若不是为了证明世上还是有爱情的,凭她现在酒国名花的称号,大可不用再做外场了!

    金克浩听完一堆“所以”说,一时哭笑不得,眼尾还微微的抽搐。好啊!那个死女人居然敢撒下漫天大谎,说什么女神般的崇拜?我还真想杀了她再拿香拜咧!

    就为了整他,搞这么大一出戏是干嘛?

    不对!不对劲!

    打死他也不相信那女人会想跟他共赴云雨,她该不会是想乘机拿刀阉了他吧?

    而且她现在应该满脑子都是如何得到那笔遗产,何必多此一举?

    遗产、外遇、离婚!金克浩慢慢拼凑她的思维,突然明白安娜是在计算什么了。好啊!那女的居然敢动歪脑筋!

    他的脑筋动得飞快,有些人、有些事,是要有人教才学得乖既然她这么爱玩,他就舍命陪她玩玩这些小把戏!

    “哦,是这样啊!是我错怪你了。”金克浩松开对她的箝制。

    “你总算知道错怪好人啦!”酒国名花甩甩被弄痛的手“既然都被你拆穿,没戏唱,那我走了。”

    “等一下。”

    “怎么?”狐媚的眼睛充满疑问的望着他。

    “你就这么走人,岂不是辜负了我‘太太’的一番好意。”

    “那你的意思是”

    “你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我们就照着剧本走。”

    “你确定?”酒国名花顿时嘴歪眼斜,变成一朵喇叭花。

    拜托!她才不想跟这个危险的男人有任何的瓜葛咧!她现在强烈怀疑,也许是他跟他太太想对她仙人跳。

    “是的。”面对她的不信任,他露出深情款款的眼神,感性的说:“我实在不想再让我太太失望了”

    哦,只要是女的,都无法抵挡他那致命的吸引力,洒国名花满脑子混沌,忍不住点头跟着他走。

    金克浩看着她昏头转向的表情,觉得也许他不需要去争什么董事会主席,而该改行去好莱坞演电影才对。

    得到共识后,金克浩把窗帘拉开,与酒国名花激情的拥吻。

    “下流!”安娜躲在某个办公桌后,咬牙骂了一句。

    她早就知道那家伙没什么道德观念,连色字头上一把刀都不知道,轻易就掉进她精心布置的桃色陷阱。

    这样也好,事情总算不用拖到一年,看在他这么干脆捐出四十亿遗产的分上,她会照之前所说的施舍他五亿,当个言而有信的人。

    金克浩照着安娜设定好的剧本,往下一个场景迈进

    当计程车驶进汽车旅馆时,从后照镜里,他看见了他自己的车。

    真不知道她是天真,还是蠢?那女的居然用他的车来跟踪!

    果然,她在入口处被拦了下来一个女人会开着劳斯莱斯来这么廉价的地方,肯定是为了捉奸而来的。

    从国外回来的人还真是搞不清楚状况,难道她不知道,现在汽车旅馆的业绩全是拜偷情所赐,若是连这些衣食父母都得罪了,旅馆里的保全别说要没头路了,搞不好就连旅馆都得关门大吉。

    计程车驶进铁卷门,等客人下车后立刻识趣的驶离;而当计程车司机从出口绕出时,正巧看见李安娜就停在入口处忙上忙下,手上的相机左转右转,在拍她驾驶来的那辆劳斯莱斯。

    他纳闷的喃喃自语。“奇怪?那女人干嘛拍自己的车?”开计程车这么久,会在汽车旅馆拍照,从来就只有徽信社或是周刊狗仔会干的事,却从没看过哪个人上汽车旅馆,会像她这样很想让众人都知道!

    看来,外国人的脑袋真的跟东方人不一样

    才不是咧!安娜拍照才不是想用来昭告天下她的设想可周到了,试想若是没拍到他的车进入旅馆,怎能取信于人呢?

    再说她可是一点都不担心待会儿要怎么混进去,因为她下午已在这间旅馆另外开好房间了啦!

    她拿出手上的门禁卡,轻易的通过闸门。

    而另一边的酒国名花正利落的用手上的烟盒卡住铁门,完成后,她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好啦!这么一来,你太太就可以顺利进来了。”

    “看来你还挺熟练的嘛!”

    “厚,人家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她娇嗔的望着他。

    不是才怪!社会上仙人跳频传,不知有多少无辜冤魂就死在她的裙底下咧!“那你可以走了。”

    “走了?这怎么可以?收了钱不办事,那是会被告的!”更何况以她阅人无数的眼睛一瞄就知,他肯定是个猛男。

    哼!他早就说嘛!最怕就是有人跟他勾勾缠金克浩也不罗唆,拿出一叠钞票,轻易搞定赖着不走的人。

    酒店名花临走前,还风情万种的在他口袋塞进一张名片。

    “有空来我店里坐坐,我不收你酒钱。”出门前还依依不舍的给他一记飞吻,这才扭腰摆臀离开。

    他打开电视,限制级的影片再加上两个顶级喇叭,简直就像原音重现般;他扯开领带,躲在门后,等着闯进森林里的小白兔自投罗网。

    没多久,安娜蹑手蹑脚的推开铁门,走上位于二楼的房间,还没靠近就听见那一声声的娇吟跟喘息。

    可恶!大yin虫!安娜在心里无声的咒骂,不知为什么,虽然是她一手设计金克浩的,但她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痛快。

    里头的金克浩就站在门旁边,好整以暇的守株待兔。

    电视上的剧情正好进入全片最高潮,安娜听不下去了,拿好手中的相机,用力推开木门!

    没想到才刚跨进一步,她突然被右手边的力量一带,整个人跌在旅馆里的双人床上。

    她正要放声大叫,却被一道厚实的唇给堵住嘴;当安娜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便开始激烈的扭着身躯。

    她真是太轻敌了!

    她早就该发现他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上当,笨笨的照着她的剧本走;原来他是故意放松她的戒心,还反过来设计她!可恶!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男人有力的手臂轻易控制了身下的娇躯,金克浩的唇丝毫不受她的挣扎影响,牢牢锁在她的红唇上。

    他加深了这个吻的力道,陌生的舌尖时快、时慢的缠绕着她。

    她瞪大眼睛,张口欲言。“唔”放开我!

    温热火舌灵活的钻入她敞开的齿间,堵住她抗议的声浪,还毫不妥协的长驱直入,寻找藏于蜜液里的小丁香。

    当滑溜的舌碰触到丁香花蕊的那一刹那,安娜浑身一颤,双手隔在两人中间,奋力想推开他。

    他用力一圈,铁臂在她的背后箍得更紧,直把她软玉的身子往柔软的床铺里深埋。

    揽住她抵抗力量后,他灵巧的舌在她的口腔里来回游荡;两人的温度逐渐升高,他激烈的品尝着她口里芬芳。

    而他的长指也没闲着,在她洁白的后背画着蚀人的圆圈,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他的舌、他的手,甚至是他吐出的气息,反覆在她身上施展着魔法,让她反抗的力道愈变愈小、愈来愈弱。

    随着他火辣辣的引诱,她的理智在瞬间从脑里飞离,被撩拨起的欲火焚烧殆尽;她眼里的烟雾迷漫,朦胧得教人看一眼就会沉沦在**的海里。

    口里的灵舌退了出来,改以薄唇温柔的轻咬她那嫣红的唇瓣,一股奇异的酥麻感从她的红唇传到了四肢百骸。

    直至怀里的人变得酥软下来,他才结束了这道法式长吻,抬起**蔓延的眼,牢牢望向她眸中深处。“这,是你玩火的惩罚。”

    男子沉重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吹散了她眼里的迷雾朦胧。

    太危险了!这个男人真的太危险了!

    金克浩状若自然的松开对她的箝制,其实心底熊熊的欲望就像汹涌的海水般,只差一步,就要将他给灭顶淹没。

    他嘲弄的话语让她从床上惊跳起身,用手使劲的抹嘴唇,像是要擦去还停在唇上的温热;看也没看他一眼,她扭头便往门外奔。

    可安娜的脚下跑得飞快,满脑子却是一片混沌不该是如此!这不是她的初吻,却是她第一次因为一个吻而失去了方向,也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吻而变得火热起来。

    若不是他拉开两人胶着的唇,她差点就栽在沸腾的**底下。

    以前,她与杰森之间,从没有过如此热烈的火焰,那炙人的温度让她表现得像个青涩且会为金克浩那个王八蛋倾倒的小女孩!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承认,她是真的为了他的吻而感到神魂颠倒。

    安娜跑出了为恋人精心布置的房间,跑出了汽车旅馆精致华丽的大门,跑出了热闹的市集。狂风扫过她的发,发丝在她身后缠成一团,就像她眉间无解的思绪

    她的颊像火烧般的透红,她不知那是因为疾跑而流的热汗,还是因为刚才

    罢才的吻!

    金克浩来不及拦住她,只好跟在她身后猛追,见她愈来愈往禁忌之地冲去,心里愈是发凉。

    偏偏安娜平常就是个慢跑高手,这会儿被金克浩的吻一搅和,更是肾上腺素急速上升。

    金克浩在后面是追也追不着、唤也唤不回!

    不、不该是他!那该是属于她和杰森之间才有的热烈啊!

    杰森才是她该神魂颠倒的人他从一流的学府毕业,服务于一流的企业,是一流的基金经理人,更有着一流的身份地位及一流的投资头脑当然还有一流的外表。

    杰森是如此的优秀,所有华尔街人羡慕的一切,全在他的身上实现。

    可为何她会直到今天才初识情滋味?甚至连未曾献上的身子都差点在金克浩的吻下而软化?

    安娜找不到原因,只知道自己必须逃离那个令人心烦意乱的男子,远远的、远远的!

    她不敢想、不敢深究,不敢知道哪一个才是吓坏她的原因!她只能放纵自己狂奔,直跑到气喘吁吁时,才靠在公园的大树,低着头喘息。

    “呼、呼、呼”直到她的鼻息渐渐回稳,一股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让她发现,这个晚上的公园似乎不怎么平静。

    在阴冷的空气里,浮散着一股不安的气息。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一双双如恶狼般发亮的眼睛就隐身在荒草弥漫的丛林,直勾勾的盯着她这个外国面孔。

    风在旷野中呼啸,像是在说着

    “瞧!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观光客,竟敢在夜晚闯进这个超过晚上十一点,连当地人都会绕路、不敢经过的公园?”

    这里是一块人烟稀少的公园,留着台北的黑暗面,更是现代化都市的治安死角,就位于台北着名的艋胛附近。

    白天时,这里就乏人问津,是连骑脚踏车的人都不愿踏上的崎岖之地;晚上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曾有三三两两的小情侣来此幽会,却也因屡传的抢劫伤人而变得销声匿迹。

    在恶性循环下,这座公园的犯罪行为愈来愈多,公园也变得愈来愈荒凉。

    也因此,不要说一般人了,就连警察接获报案,都要绕着公园外围鸣笛十分钟,确定歹人散尽才愿意靠近。

    这下可惨了!她这头如花似玉的小绵羊,岂不是一脚踏入了虎口吗?

    安娜一察觉到四周的不对劲,全身的寒毛立刻因警戒而竖起。

    不知是因为刚才的疾跑,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她的额头在这微寒的夜晚竟已冷汗涔涔;她小心的环视四周,像是怕惊动食人的野兽般,慢慢的移动脚步,往出口走去。

    眼看离出口只剩那么几步,突然窜出的人影让她吓得立刻拔腿就跑!

    可来不及了!

    十来个神情恍惚的少年将她团团围住,嘴里发出桀桀怪笑。

    由他们手上的针孔及疯狂的神情来看,应该是一群毒品吸食者。

    “老大,这女的看起来还不错耶!”其中一个小混混形容猥琐的顶了顶旁边的人。

    被称为老大的人,捶了猥琐的小混混一拳。“什么不错,是极品!”

    一旁的人见有人被揍,连忙发声叫嚣。“大哥说得没错,外国人的功夫铁定不错,包君满意。”

    “大哥,自动送上门的金丝猫,不吃太可惜了。”

    “等老大吃完,能不能让小弟我”另一个手上有刺青的小混混没把话说尽,只是搓着手,露出猥亵的笑容。

    老大被手下的一阵鼓噪,下半身更是亢奋不已,混浊的吐着气,垂涎三尺的朝她逼近,眼看那双下流的脏手就要扣住她洁白的手腕。

    叽!突然自公园的出门处,传来一声刺耳的煞车声是金克浩从车上迈了下来。

    老实说,虽然安娜曾经说过跟他誓不两立,不过能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看到他,她还是觉得感动不已。

    “金克浩、快救我!”安娜扬声大喊,话语里透着罕见的脆弱与无助,以及一丝丝难以言喻的依赖。

    老大捉住安娜的手,朝靠近的男人叫嚣。“你这家伙最好少管闲事!”

    想不到金克浩开口的话,让李安娜刚才看到他的感动“咻”的一声,像是没绑紧的气球,一松手就泄光光!

    “不、不、不——我不是来管闲事的,我只是来看戏的!你们继续、继续”

    老大一听,心情大好,仰头狂笑三声。“好!算你识相。”

    安娜怒瞪着他想不到金克浩这么卑鄙,竟然来个见死不救!

    金克浩还在说:“我的钱全在这里,都给你们,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边说边往自己的西装内袋一阵摸索。

    老大心里一阵酥爽,想到待会儿有美女可以享用,又有肥羊自动送上白花花的钞票,当下笑得乐不可支。

    金克浩捧着好不容易掏出来的皮夹,讨好似的以双手奉了上去。

    接着他迅速把手里的钱包朝抓着安娜的人的脸上丢过去!

    小混混的老大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赶紧闭上眼,手里忙着挡住凌空飞来的异物。

    而金克浩就趁这个空档,一扬腿踢得那名老大东倒西歪,然后拉着李安娜的手就往前冲!

    “跑!快跑!”

    小混混们眼见老大遭袭,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赶紧冲过去要扶起他来。

    老大不领情,朝伸来的手一人一下,气急败坏的嚷着“x!扶什么扶?还不先把他们给捉回来!”煮熟的天鹅肉飞了,教他怎么不生气?

    好心给雷亲的小混混们也不敢反抗,俗话说:有奶便是娘,老大可是大伙儿的药头,他们这群毒虫可是全赖老大给好东西呢!

    于是那群小混混只好悻悻然的、步履蹒跚的朝两人追去。

    “站住!不要跑!”

    幸好金克浩的车就停在公园门口,一等两人上了车,他油门一踩,劳斯莱斯还真的像法拉利般,从街尾往街头喷射而去。

    一直到两人脱离了险境,金克浩才放慢速度,开始对着她发飙

    “你这个女人是白痴啊!叫你不要往那边跑,你偏要往那边去!你可知道刚才情况有多危急吗?居然还要我去救你?”

    在与外隔绝的车厢里,安娜一声不吭,静静的低着头。

    金克浩倒是愈骂愈起劲。“你知不知道我的命有多重要?多少人靠金氏吃饭,如果我为了你这个笨女人而命丧黄泉,你是要拿什么来赔给他们?”

    “呜”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声从驾驶座旁传来。

    骂得正起劲的金克浩当然没发现,一想到刚才那群混混围着她的画面,他的嘴就像个老妈子般停不下来,迳自狮吼个不停。

    “玩不起就要乖乖认输,跑就有用吗?”

    “呜、呜呜哇”终于,刚刚历险的恐惧及脱险的安心,让安娜的情绪崩溃,放声大哭。

    金克浩这才终于停下喋喋不休的叨念,见她哭得声嘶力竭、可怜兮兮,只能焦躁的爬爬头发。“女人就是麻烦!”

    “哇哇哇”安娜还是哭个不停。

    金克浩被哭怕了,总算放软了语气。“好啦!现在没事了,别哭了、别哭了”

    没想到这一安慰,反而让她哭得更凶。

    “好、好、好是我错、是我错,我不该骂你、不该凶你,你别哭了好不好?”金克浩一边开车、一边道歉,还要一边分神打开驾驶座中间的置物柜,抽出几张面纸递给她。

    安娜接过面纸,没什么气质的用力擤了擤鼻子,然后震耳欲聋的哭声,照样从劳斯莱斯隔音十分良好的气密玻璃里传了出来。

    金克浩没辙了!

    安娜就这样哭过一个又一个的红绿灯,哭过一栋又一栋飞逝的建筑物,从万华哭到西门町,再从台北车站哭到东区,到最后她总算是哭累了,停下嚎啕的哭声,抽抽噎噎的睡着了。

    金克浩斜睨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一眼,想起她刚才的生涩,不禁喃喃自语。

    “明明是个小女孩,却又好强、又不服输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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