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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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间，千万生灵的命运发生巨变。
南荒这场暗战规模空前绝后，然而这场战争最终胜利归属于人妖两族中的谁，一时难以定论。
妖族付出阵亡十万高阶妖兽、九千七百五十杂血蛮兽，这次赶赴南荒的九头王级血脉重明鸟，死尽！两大参战巅峰妖族之一的睚眦七杀长埋南荒，腾蛇一族此次前来的二十三位蛮兽级强者，死一十七的代价，得到了南荒第一个问世的混沌元境。
……
……
……
翻手为云，覆手雨。
第五弑率领全军入驻混沌元境后，地级天行者聂人王孤身潜入混沌元境，引动阵法，整个混沌元境全面崩溃，千万生灵与那个刚刚浮出大荒的混沌元境永远消失，一同消散的还有地级天行者聂人王和被第五弑收为禁脔的二十四天姬。
虚谷，归虚无。
南荒暗战以此为终。
战争结束，峄山百废待兴，唯铁铺依旧。
那乌漆墨黑的房子上方正冒着丝带般的烟雾，苍白色的。黑屋子里面铁匠左手拿着那根黑不溜秋的烧火棍拨弄着一块块通红的炭火，问道：“小子，我以前听过一个有趣的故事，叫‘白马非马’，你听过吗？”
黄青随口答道：“《南华经》齐物论篇：莫若以明。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
说道这里，黄青略微停顿，继而续道：“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
铁匠哈哈的笑了起来，黄青满脸茫然的看着他，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的丹凤眼显然在问：“这事，好笑吗？还是你们这家人都有点不太正常。”
地坑里通红的木炭，散发着火与热。
铁匠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接着说道：“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不对。在炼炜离那混小子那么大的时候，在南华子那边待过一段时间，那老家伙其实很有意思，刚才看到你一本正经的念他的东西，觉得很有趣。”
“我跟说几件挺有意思的事。”
有次南华子的三弟子嬴喾也就是现在大奉帝国的白帝，想请他出山。嬴喾当时要事缠身，于是委派两位大奉朝臣前来拜请南华那老头。
那两位大奉名臣一胖一瘦，胖的自称大奉司寇，名邹怡。瘦的，为大奉宗伯，名邓和。当时大奉有九员大官——三公六卿，其中三公分别是：太师，太傅，太保；六卿为：冢宰、司徒、宗伯、司马、司寇、司空。六卿遵循古制，以配天、地、四时。此外司马主天，司空主地，司徒主人。
当时，那个司寇秋官，邹怡开口道：“白帝深感真人圣贤，欲以国事相累。深望先生欣然出山，上应大道，下泽黎民。”
我当时坐在旁边觉得这大奉司寇铁定是个老滑头，说出的话，都跟得翠花做的白油粉条一样——滑不溜秋的。但是人老精，树老灵。南华子这老头可不比一般人，他拿着竹钓，面无表情淡淡道：“我听闻嬴喾徒儿，不久前在北荒宰了头觉醒了皇级血脉的玄武荒兽，是叫北堂辛康吧，他在玄武族内地位可不低。三徒儿，后面还请炼狱那老家伙熔以百金，覆盖其上，使其死物栩栩如生。现在这头皇血玄武被供奉在天坛，受人香火。”
“现今老夫有一问，请二位解答。”
两人拱手道：“真人请讲。”
“这头荒兽是宁愿死后留骨，受人间香火，万民供奉，还是宁愿生时游戏江河呢？”
宗伯春官，邓和答道：“自然是愿意活着游戏江河。”
南华子不再言语，自顾自的持着竹竿独钓寒江雪。
我拉着两位大奉大臣往一边走开，边走边说道：“你们回去和白帝说，南华这老头已得超脱，世俗这些东西于他，就如同山间之野草，江渚之浮萍。”
左右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哥俩个，一路走好啊！”
——————————————————————————————————
铁匠看着面露沉思的黄青，说道：“南华这老头宁愿做一头四处流浪的老龟，也不愿帮他徒弟治理大奉，做一个太师，做一个正儿八经的人。这事有不有意思？哈哈哈～”
若有所思的黄青，没有马上回答他。过了一会，他才神色认真的说道：“在有些人看来，有些东西好像永垂不朽，其实他们早已腐烂不堪；有些东西似乎永远消逝了，其实他们永远存在。在他们眼里已经没有生死，甚至一切都为虚无，即便是“无”，也只是他们找的傀儡而已。”
……
……
……
曾今，一座不知名的山峰，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师傅靠椅而坐，仰天长叹，沮丧得如失魂落魄一样，一个八九岁得童儿侍候在旁，轻摇蒲扇。弟子看到师傅这般模样，问道：“师傅为何唏嘘？人之形体真可以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吗？今之靠椅而坐者，不是昔之靠椅而坐者吗？”
师傅道：“问得好！而今我丧失自我，你可明白？”
童儿道：“自我是什么？弟子愚钝，实不明白。”
师傅道：“天下万物，都是彼此相对。所以没有彼就没有此，没有你就没有我，这就是相反相成，可是我不知道是谁使成如此？是冥冥之中的道吗？道又是什么样子？骨骼、五脏六腑、遍存于一身，自我究竟是什么……人生一旦接受精气，成就形体，不知不觉中精力就耗尽了。”
说到此处，师傅闭上眼，停了一会，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续道：“有多少人，天天与外物争斗摩擦，精神耗尽象飞马狂奔一样，而自己却不能制止，不亦太可悲了…人之生时，本来就这样茫然吗？亦或只我独觉迷茫而别人都不迷茫吗？”
师傅说完，童儿满脸茫然。
……
……
……
“恍惚昔日，为师轻摇蒲扇在眼前，不觉今日我已为师”铁匠心中感慨。他给黄青说了很多故事，就像南华当年给他说了很多故事一样，上面那个故事是最后一个故事。
说道最后，铁匠看着黄青说：“南华老头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深有同感，希望有机会遇到”黄青笑着说道。
铁匠笑了笑，又道：“所谓人生，在远处看是喜剧，在近处看是悲剧……“铁匠年说到此处，黄青跟着念了起来：”别人的人生是从远处在看，而自己的人生是近处在看，所以，别人的人生看起来会很幸福，而自己的人生则很痛苦。其实人生不过如此。何来胜败，何来荣辱，一切都是浮光泡影。”说完两个人同时举起了手，像是握着一个酒杯，接着他们爷俩异口同声道：“干！”
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南荒这场暗战人族的胜非胜，妖族的败亦非败……
———————————————————————————————————
离开铁铺的黄青，走在黑白相依碎石小道上，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牛毛细雨，这个从虚谷出来的光头，将胸前的吊坠拿到掌心，拇指细细抚摸着那一面面……他一边闭着眼感受着那神秘的图腾和玄奥的古文，一边说道：“若夫乘天地之正，御八极之变，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侍哉！”
吾辈修行，是为了长存不灭吗？
万念具起，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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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间，千万生灵的命运发生巨变。
南荒这场暗战规模空前绝后，然而这场战争最终胜利归属于人妖两族中的谁，一时难以定论。
妖族付出阵亡十万高阶妖兽、九千七百五十杂血蛮兽，这次赶赴南荒的九头王级血脉重明鸟，死尽！两大参战巅峰妖族之一的睚眦七杀长埋南荒，腾蛇一族此次前来的二十三位蛮兽级强者，死一十七的代价，得到了南荒第一个问世的混沌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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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弑率领全军入驻混沌元境后，地级天行者聂人王孤身潜入混沌元境，引动阵法，整个混沌元境全面崩溃，千万生灵与那个刚刚浮出大荒的混沌元境永远消失，一同消散的还有地级天行者聂人王和被第五弑收为禁脔的二十四天姬。
虚谷，归虚无。
南荒暗战以此为终。
战争结束，峄山百废待兴，唯铁铺依旧。
那乌漆墨黑的房子上方正冒着丝带般的烟雾，苍白色的。黑屋子里面铁匠左手拿着那根黑不溜秋的烧火棍拨弄着一块块通红的炭火，问道：“小子，我以前听过一个有趣的故事，叫‘白马非马’，你听过吗？”
黄青随口答道：“《南华经》齐物论篇：莫若以明。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
说道这里，黄青略微停顿，继而续道：“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
铁匠哈哈的笑了起来，黄青满脸茫然的看着他，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的丹凤眼显然在问：“这事，好笑吗？还是你们这家人都有点不太正常。”
地坑里通红的木炭，散发着火与热。
铁匠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接着说道：“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不对。在炼炜离那混小子那么大的时候，在南华子那边待过一段时间，那老家伙其实很有意思，刚才看到你一本正经的念他的东西，觉得很有趣。”
“我跟说几件挺有意思的事。”
有次南华子的三弟子嬴喾也就是现在大奉帝国的白帝，想请他出山。嬴喾当时要事缠身，于是委派两位大奉朝臣前来拜请南华那老头。
那两位大奉名臣一胖一瘦，胖的自称大奉司寇，名邹怡。瘦的，为大奉宗伯，名邓和。当时大奉有九员大官——三公六卿，其中三公分别是：太师，太傅，太保；六卿为：冢宰、司徒、宗伯、司马、司寇、司空。六卿遵循古制，以配天、地、四时。此外司马主天，司空主地，司徒主人。
当时，那个司寇秋官，邹怡开口道：“白帝深感真人圣贤，欲以国事相累。深望先生欣然出山，上应大道，下泽黎民。”
我当时坐在旁边觉得这大奉司寇铁定是个老滑头，说出的话，都跟得翠花做的白油粉条一样——滑不溜秋的。但是人老精，树老灵。南华子这老头可不比一般人，他拿着竹钓，面无表情淡淡道：“我听闻嬴喾徒儿，不久前在北荒宰了头觉醒了皇级血脉的玄武荒兽，是叫北堂辛康吧，他在玄武族内地位可不低。三徒儿，后面还请炼狱那老家伙熔以百金，覆盖其上，使其死物栩栩如生。现在这头皇血玄武被供奉在天坛，受人香火。”
“现今老夫有一问，请二位解答。”
两人拱手道：“真人请讲。”
“这头荒兽是宁愿死后留骨，受人间香火，万民供奉，还是宁愿生时游戏江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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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昔日，为师轻摇蒲扇在眼前，不觉今日我已为师”铁匠心中感慨。他给黄青说了很多故事，就像南华当年给他说了很多故事一样，上面那个故事是最后一个故事。
说道最后，铁匠看着黄青说：“南华老头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深有同感，希望有机会遇到”黄青笑着说道。
铁匠笑了笑，又道：“所谓人生，在远处看是喜剧，在近处看是悲剧……“铁匠年说到此处，黄青跟着念了起来：”别人的人生是从远处在看，而自己的人生是近处在看，所以，别人的人生看起来会很幸福，而自己的人生则很痛苦。其实人生不过如此。何来胜败，何来荣辱，一切都是浮光泡影。”说完两个人同时举起了手，像是握着一个酒杯，接着他们爷俩异口同声道：“干！”
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南荒这场暗战人族的胜非胜，妖族的败亦非败……
———————————————————————————————————
离开铁铺的黄青，走在黑白相依碎石小道上，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牛毛细雨，这个从虚谷出来的光头，将胸前的吊坠拿到掌心，拇指细细抚摸着那一面面……他一边闭着眼感受着那神秘的图腾和玄奥的古文，一边说道：“若夫乘天地之正，御八极之变，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侍哉！”
吾辈修行，是为了长存不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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