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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都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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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宁心道:这侯坛主被抓住半个多月,每天都被拷打,能活到现在,还没说什么?他估计侯坛主这帮人把底细都抖得差不多了,不过也不打算揭穿锦衣卫就是专门干这个的,手段了得,张宁觉得如果自己被抓住可能也要招供的,怪不得侯坛主。

    总不能要求大伙都是在敌人拷打下至死不从的党员吧?张宁想罢目光投向那帮官吏,看了一眼青袍知县,也管他,又看向旁边的一个绿袍山羊胡老头,伸手指着他道:“你,出来答话。”

    山羊胡急忙走出来,扑通跪倒在地,不等问他,就急着说:“那朝廷鹰犬凶狠之极,咱们都是被逼的!同僚们一心为民,本不想去招惹贵教,可无奈之下不敢抗命,才得罪了大王,求大王网开一面

    鹰犬见守城不利,早早就跑了,本县官吏全家老小都在城里,哪里敢跑,只好代替他们受罪”一个囚犯顿时站了起来:“这姓王的老王八是县衙的典史,和朝廷鹰犬是一丘之貉,欺上瞒下十分勤快!

    殿下别信他说的,现在落到咱们手里才服软捡好听的说,背过身什么勾当都干得出来!”张宁没开口,侯茂则立刻喝道:“老范给我坐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怎么处置,殿下自有分寸。”

    “县衙后面有不少屋子,带侯坛主等人进去,先洗漱休整,看看伤势再说。”张宁不动声色地吩咐道。等侯坛主等囚犯离开了大堂,他才好言对那个跪着的绿袍老头说道:“做官有做官的规矩,咱们有咱们的规矩。

    王典史虽称我为大王,但我等并非抢劫大户打家劫舍的山寇,彼此何必结怨?”“大大人英明。”王典史一脸敬仰地拜道。张宁淡然道:“你是典史他的补子看来应该是县丞?旁边的先生或是主薄。

    各位以前是什么官,现在还是,等会儿留下几个官吏,把县衙里的名册卷宗、库房账目等拿出来,帮衬着干点事,其他人可以先回家里报个平安。如此也可尽早恢复城中秩序,让百姓安居乐业,岂不大善?”

    官吏们面面相觑,悄悄议论起来。王典史忙回头劝同僚:“民生为大,诸位怎忍心看着城乡陷入祸乱、人民流离失所?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安抚百姓,提防盗贼趁机作乱啊。”

    本来战战兢兢的官吏们渐渐活络起来,纷纷一本正经地点头称是“兴乱皆是百姓苦啊,我等于心何忍?”“李大人说得是,安民方是分内之事”

    “哈哈”突然那年轻知县仰头大笑起来。众官吏纷纷皱眉看着他纳闷。张宁忙道:“把知县大人先‘请’到堂后诸公放心,我定会劝劝知县,让他尽早明白迷途知返。”“我不能投降,否则就中了那帮老贼的奸计。”

    知县汪昱不住摇头,眼睛里的细细血丝让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不佳“你们走了之后,上方肯定要追究罪责,但没人会把石门县所有的官吏都治罪。到时候我就会被下面那帮人卖了,去顶罪!”

    张宁一时也不知该说服他了,便端起茶杯,看着水面上漂浮的几片茶叶。这茶没沏好,所以才会有茶叶浮在上面。汪昱犹自在摇头:“我宁肯死也不替一帮口是心非的伪君子背黑锅左右都是个死,你们把我斩首示众,至少我还能得个名声。哼哼,那帮老贼自己贪生怕死,也别想拉别人顶包。”

    张宁叹了口气道:“只有你也同流合污,大伙才能安心。”汪昱听罢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张宁,似乎不太理解他说的话。张宁不再说话,站起身来径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出门,只见外面就有好几个人走了过来,老徐说道:“东家,安民榜已经贴出去了,官吏胥吏很是卖力,在大街上一边敲锣一边念,估摸着过一两天城里就会恢复市面。”

    站在后面的王典史急忙道:“库房的账目在这里,请殿下过目。秋税已经收过了,近年来税赋很重,若是再向百姓收一次税,恐怕或许还有其它办法。”

    张宁接过本子,看也不看随手递给老徐,开口道:“王典史的意思,县内比较大的地主和缙绅都住在城里吧?”王典史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忙道:“这这万万不是我说的。”

    张宁“亲切”地拍了拍王典史的肩膀:“我手下一百多将士玩命打下此城,要赏银要军费,相信王典史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堂尊大人还是不愿出来主持公事?”

    王典史小心问道。张宁好言道:“我会说服他的,你们只管办好差事就行,我们不会不给大伙活路。”

    “是、是”张宁回头问老徐:“知县的家眷在哪里?”老徐指了指:“就在那厢房里,门口一直都有人看着,跑不了。”张宁道:“平常不能亏待了,好好对待。”

    他说罢就走过去,径直推开屋门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有四个人,一个老太太、一个小姑娘、一个年轻妇人,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娃。

    张宁顿时愣在那里,因为那小娃正在妇人的怀里吃奶,那年轻妇人的上衣撩起来,一个白生生的奶子露在外面,那小娃正吸得欢。

    年轻妇人见有个男子突然闯进来,急忙将孩子的嘴弄开,红着脸拉自己的衣服。小孩子顿时就“哇”地哭了。张宁尴尬道:“你让他继续吃。”

    年轻妇人犹豫了一下,幽怨地看了张宁一眼,然后低下头磨磨蹭蹭地把绸缎衣服轻轻掀开,又将奶子露了出来。张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这妇人不敢反抗,以为自己是色心起了故意要看。

    “额我并非此意。”张宁的脸微微一红,眼睛仍然盯着那白生生的乳房,不得不说形状很好看,被那孩子吸过之后乳头也很坚挺。张宁转头看向旁边的老妇,作揖道:“恐怕我来得不是时候,稍后再来,告辞。”

    那喂奶的年轻妇人抬头看了一眼张宁,张宁忙避开她的目光,转身便走。他来到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把心里的邪恶念头压抑下去。此时他不得不承认,人在掌握权力之后本能地想为所欲为,哪怕只有小小的一点权力。

    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一个威逼那少妇宽衣解带被凌辱的场面好像干了这件坏事也不用受到什么惩罚,大不了把那知县给杀了。

    在院子里踱了几步,靴子踩在一地的落叶上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起头,只见几颗枫树的树梢红叶稀疏,一片一片绯红的枫叶正缓缓飞落而下。

    他伸手接住一片叶子,拿在手里观赏了一会,随手便扔到地上,离开了关押知县家眷的房门外。抬头一看,徐文君正站在上房门口的台阶上。

    “你那么看着我作甚?”张宁微微有些诧异地脱口问了一句。文君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红叶,说道:“东家,这间房什么都有,收拾了一番,你看住这里怎么样?你要的卷宗都放在里面了。”

    张宁听罢便从台阶走上去,进了那间上房,只见里面的床帐是绫罗的、有书架、大案、瓷器,装饰得还不错,和陈旧的县衙房屋外表大相径庭,或许是那个知县本来住的屋子。

    明代的官员几乎都不在籍贯当地做官,到外地上任一般就住在衙门后面的公家房子里。他见书案上放着一大叠册子,便走过去坐下来翻看,上面几本都是当地刑律卷宗,张宁毫无兴趣,就算有冤案也不关自己的事,遂丢在一边,翻看下面的户籍册子、还有税收欠税的卷宗。

    这些东西倒是看得懂,但他拿着也比较棘手,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确实不太好办。从来没做过地方官。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头大,这时旁边书架上的一张好像地图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随拿过来翻开,果然是石门县附近的手绘地图,虽然画得粗糙,尺度肯定不精,不过山川地形都有标注,让张宁感觉是一件意外的收获。

    在地图上很直观,这石门县城在澧水北岸,沿澧水下游(东)是澧州县,上游(西)是慈利县,再上游是永定卫从地图上看到,这石门县其实是个险地,附近有二卫二所,理论上能调集一万多卫所兵。

    不过现在的内地卫所要组织满员战斗力是不可能的,能有一半都很难得,饶是如此,张宁感觉手下这单薄的一百多人还是很危险。

    收刮了石门县的钱粮就赶紧跑?既然已经起兵,或是如何进一步扩大地盘,向哪个方向打?张宁沿着地图看西边,上面只标注了那边是四川,但没有绘制出来了。

    他又想如何扩大兵源,一时难以想透。他丢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出门,回头见徐文君正默默地收拾他弄得乱糟糟的书案。事还得一件件做,张宁重新走到了厢房门口,敲了敲门,过得片刻才推开走进去。

    这次那年轻妇人没有敞着胸脯喂奶,那小孩子也好像睡着了。她们见张宁进来,眼睛里都有些畏惧地看着他,唯有那个年轻妇人脸上微微一红。张宁保持着淡定向那老妇拱手道:“您可是汪大人的高堂?”“汪知县正是犬子,大人您请坐。”老妇小心说道。

    张宁便拉了把椅子坐下,说道:“此前攻陷县城便是我部下的人马,我姓朱您坐下,别急,汪知县无虞,不必担心。”

    老妇顿时抹了一把眼泪:“犬子在石门县做官可没干坏事,大王放他一马吧,老身就这一个儿子,全家老小全指靠他啊”“好说好说,在下并非山大王,您看我像是山匪不成?”张宁好言道。

    见老妇还是哭,他便不急不缓地说“就算我放过汪大人,朝廷也不会饶他的。自古丢城失地的官,都是重罪,您看着就像出身达理的人,应该懂的。”

    老妇哽咽道:“我们该怎么办啊?”张宁摸了下额头,说道:“刚才话没说完,我姓朱,不瞒您说、当初的建文皇帝便是我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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