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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微微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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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楚打开邮箱,去找杨志的信。

    从那次的断电事件开始,杨志为了了解秦雅的情况,就和她联系上了。她记得当初收到他的来信时,她的心有多跳!他竟然想得起她,还对她吐露心事,老天真待她不薄。

    岸楚没跟秦雅说这事,她也没跟雷弘提这事。也不是她心中有鬼,反正又没什么大事,说了毫无益处,强如不说。

    杨志说他在美国的心境起了大变化。他学会了珍惜,学会了争取,在芸芸众生只中,他开始积极。刚开始付楚还恼怒他厚此薄彼,但他已道歉了。他说他有些偏执,实在不应该任意批评别人的性格,即便是他不乐意的外向。他在国外见多了在国内想都不敢想的开化事,说那里的女性才是真正的外向。他说对付楚很抱歉,付楚是个典雅的中国女孩,以前是他恶劣。

    他们两个谈起秦雅。杨志说他十分喜爱她,在他那儿是绝难找到那样纯洁美丽的女孩。他说想回国来和秦雅相聚。他诚实地向她述说他的内心世界。付楚听着,并不奢言。他说她是个忠实的听众,不知为什么他十分信任她,说距离远了,心却近了。付楚只以一种坦诚的心去理解他的意,也不往它处想。

    他说他学习苦闷。这里的人瞧不起华人。虽然表面上说什么人权平等,但骨子里却是深刻的种族歧视。刚开始他还以为这里很好,但现在却感觉这儿太纸迷金醉了,他感到举步维艰,他不习惯这的生活方式。甚至,他还怀疑出国是否正确,是否能最终实现他的理想。

    岸楚劝说他的选择是对的,许多人想去还不成,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中国有句古语,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人来了他乡就应该去适应,去认真学习,应该尽力排除心理障碍。

    杨志说他浮躁了。他说付楚的话很好,说她是通情达理的人。

    岸楚笑了。她是真性情的人,不喜欢藏着掖着。她说她是钻牛角尖的人。她如实地象在陈述他人的事一样象亲密的朋友一样对他说了她曾喜欢过他的事实。她老老实实地讲了她的爱恋和矛盾。她说她一直欣赏他,说她还羡、妒过秦雅。她是如此诚实地说了,并不以为这有什么,并未考虑到什么后果。她不了解其实每个人都有的天堂与地狱,自尊与虚荣的心理。她把杨志想得太高尚美德了。从这点来说,她可真和纯真的雷弘不分伯仲不相上下啊。

    人在异国他乡,少了一份拘束,多了一点孟浪,又有了距离的隔阂,杨志的胆大了。

    杨志万分惊讶,说他还以为她讨厌他。他几次三番地重复问她,她真地喜欢他,觉着他是万中挑一非池中之物吗?

    岸楚明显觉得他过于激动了。不过,她体贴地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她说她当时真是如此强烈的心情。

    杨志也就没再提这件事,他一切如常地和她谈天说地,你来我往。只是他的来信更为密集了,言语间也颇为自得。他把付楚当成了知心朋友,述说他在国外的各种感受,而通常又是不太登大雅之堂的。他谈到他是如何长成现在这般优秀的人来。他还说起秦雅,说虽然她很完美,但尽善尽美,偏于沉静死寂了,没有付楚来得真实。

    岸楚有点不高兴他那样,感觉他似乎是吃定了秦雅,可以有恃无恐说三道四了。付楚不喜欢把她和秦雅做比较,这并不能取悦她,只是徒增对他的反感了。她的人生信条是真实,而不是两面三刀。不过,人家跟你说心里话,你总不能去讥讽人家吧。出于面子,付楚勉强还顺着他的话说,只是话少了,隐语多了。

    杨志随着付楚不明的态度越来越大胆。现在,他更多地谈起了女性,说什么类型的好看,什么类型的实在,说他看见周围的人怎样怎样地搞男女关系,说他的思想更上了一层楼,已见怪不怪,还想以身试法了。

    岸楚很理解他所处的混乱环境,虽然心中厌恶,但是她仍然尽量委婉地说人应该忠实。付楚十分讨厌她这种有话不说的状态了。她想让他别再和她说这些,只是她顾虑到秦雅,她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她要凭己之力说服心变的杨志,她试着说了些好话,但杨志看起来好象已经执迷不悟了。

    岸楚心痛。杨志变得坏了。为什么人换了个环境就变了呢,是近朱赤,近墨黑吗?但不是有出淤泥而不染吗。付楚想不透他为什么会变,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他是个良好受人敬重的良好青年,本质洁白,怎么会被腐蚀呢?说什么美国的风气舒张人心,狗屁,他自己不也说那里太开化!她终是明白,后悔了,是她引的他,她恍然大悟。她恨透了自己,杨志变得多奇怪她就有多恨自己。她对秦雅可怎么交代。她真想跪在她的脚下企求宽恕!有些事有些人确实不能以心相待,这算是个沉重的教训,她会对此铭刻于心!她为自己的无知感到无地自容。要让他悬崖勒马,迷途知返,适可而止。她不能再继续挑逗他,随便他怎么,她决定这是最后一次和他说话了。

    岸楚打开杨志的信。她怀疑这次他又有什么惊人之论了。

    楚:你好!我很开心和你说话,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友。你对我的好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在我说心里话之前,我要先向你讲一个新近发生的故事。

    迈克是非洲人(具体是哪个国家我不知道),他和我一样,是留学生。最近,一件不辛的事落在了他的头上。做化学实验时,他一不小心竟被泼出的浓硫酸给弄伤了右眼。哦,我的耶酥(这是我从不辛的迈克那儿学到的口头禅,他痛得厉害,耶酥是他的止痛良葯),他真可怜,也辛亏我当时离得远!他在医院里嗷嗷叫唤,叫得他万里之外的父母心碎了,叫得我们大家(我、同学、教授)的心都难过了,叫得医院的护士俏小姐的心也软了。这个美国洋女呵个尤物,心地很好。她在这个国度真是另类,她不分昼夜衣不解带地照顾迈克,后来这两个人不知怎的(可能是相处时间太长,可能是迈克太可怜,可能是俏护士太好,天知道呢)竟产生了纯洁的爱情,他们每天相依相偎,畅所欲言,惺惺相惜,羡煞了我们这些旁人!迈克真是因祸得福了,因为他其实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迈克家乡的未婚妻也来照顾他了。迈克是他们国家土著族长的公子,从小就定了亲。哦,顺便说一下,他们国家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制。他的女友是个道地的村妇,她说不了外语,但她竟敢傻呵呵地只身闯到美国来,也是能干了。迈克骗护士说她是妹妹。俏护士和女友语言不通,就真认为是妹妹,对她也百般呵护。女友有些明白,不过苦于无法交流,而且她似乎并不排斥三人的关系,她也就对护士很好。迈克看到他三人相亲相爱,是既得意,又得意。他跟我们说,想研究纯种的和混血的儿童有什么区别联系,或许还考虑要写一篇博士论文,以身作则,为人类为非洲做贡献!

    我说这个感人、有趣的故事给你听,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猜到我有目的了。我是有一件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关于你和我和雅的事。近来我烦闷得很,身体不好,心情郁结(主要是我想要和你说的事难倒了我),我在想,我应该怎样和你说这事呢。考虑再三,我决定说了。

    我已知道你的心,从那时起我就对你刮目相看,和你说话的点点滴滴,让我对你也产生了同样的感情。怎么办呢?我苦恼了很久,因为好象挺对不住雅,而且对你也不公平。但是现在,时来运转了,我看到了迈克的鲜鲜例子。我向你累赘了这么多,无非是要向你坦诚实布公:我们不如学学迈克吧,让雅做一回护士小姐,就委屈你来做那女友,你看行不?

    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我才和你商量这事,让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秘密干脆地解决了它吧。我心心念念期待你的回音。

    祝你生活愉快,要是想起我就更好。

    你的志

    岸楚把信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三遍,反复琢磨,用冷水泼泼脸,才搞明白杨志的意思。她气得耗尽肺里的空气大叫一声。这无耻的东西!她怎么瞎了狗眼喜欢的是这样的人!

    听到异常,雷弘跑出,过来,蹲在她身边吓得问:“阿姐,你怎么了?怎么了?”

    岸楚低头看雷弘,气得泪花横撒,当然她不会让他见到这样卑劣的事。她摸摸他的头,勉强说:“没事,你进去吧。”

    雷弘便看了一眼落款,走了。付楚又看信,气不打一处来。罢罢罢!避不了那许多,随他的便,她不管了!她做主当了一回圣母玛利亚,她只温柔地轻轻地回了一句话:下地狱去,孩子。

    岸楚坐着生闷气。气杨志也气自己。她一激灵,疯狂地想去说给秦雅听,揭露他的真面目,然后让他们一拍两散。她冷静下来又想,不能给秦雅知道,绝对不能,说不定她听了会昏厥的。她可不能那样干。她这样做了就成了那集成败于一身的萧何了。唉,真是个多事之秋,人心真太叵测!

    一阵清越宜人的琴声传来,扶平了付楚格外毛躁的心。付楚正在怨天尤人,要死要活,听到琴声,身体由不得一颤。回屋去,雷弘在抚琴,一串串优美的音符便来源于此。

    雷弘的手指舞动,衣角飘舞,眉眼含情,他噙着泪望着她。付楚瞧着仙风道骨一般的雷弘,呆住。

    岸楚毕竟是没和秦雅说实话,因为说了毫无益处,反而可能会伤害到她。她只能稍微侧面地要秦雅看人应该理智一点。秦雅莫名其妙地说一定会的。付楚难受,却无计可施,只有凭杨志的良心和雅的运气了。暂时她只有在旁默默祈祷,走一步算一步了。各人有各人的心结,杨志也只是向她展示,如果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她是庸人自扰了。时间会慢慢证明一切,说不准明天他就好了。或者自动放手呢!人人都有自己生存的契机,至于是什么机会,就让上天来安排吧。

    岸楚总觉这段时间和雷弘太过亲近,都快要超过她的限度了。她前前后后仔细翻找原因,这才发现到原来是自己生病,变得神经脆弱,就卑鄙地利用了阿弘来当靠山,做寄托。真是该死,她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她这样做是干什么?阿弘是人,又不是阿猫阿狗,怎么能对他挥之则来呼之则去呢!她确实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雷弘混沌,尚情有可愿,她是明白人,竟干那缺德事,简直罪不可恕!岸楚多次欲开口否认或是请他否认湖边的事,但还是怕他伤心,一直没敢说。可是今天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她该不该抓住这个机会呢。或者说这次又是不是所谓的机会呢。

    雷弘踩着改装后的太阳能电池滑板,对正握笔写字实发呆看着金鱼儿的付楚笑说:“阿姐,快过来玩这个。这是我弄的。”

    “不喜欢,它又不会象车一样自己动。”付楚瞅瞅那与一般无异的东西说。滑旱冰很累人的,她现在连动一下都不想。

    雷弘稳住身体,高兴得呱呱叫:“会动的,真的,你看!”他拿给她看。“穿上鞋站好,按一下按钮,它就自己动了。”

    岸楚看了,也笑,说:“真的耶!还有没有,拿来给我穿穿。”

    雷弘从身后再取出来一双,叫道:“当~当~当~当,你看!”

    岸楚兴致勃勃地拿来穿上,熟悉了它的习性,便和雷弘滑到别墅外的柏油大马路上。两人越玩越起劲儿,付楚提议说要两人比赛,看谁先到对面马路的大树下。雷弘立即答应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冲向大树,领先的付楚笑着抓住撞来的雷弘。雷弘一边喘气,一边问:“阿姐,你怎么那么快?”

    “当然,我是学校的滑冰高手呢!”付楚挺自豪地说。

    “怎么我看不出来呢?”雷弘调皮地说。

    “那是你没眼光。”

    两人滑过来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摸摸鞋子,付楚问:“阿弘,你怎么不把你的小东西拿去比赛?我敢肯定,一定得奖。”

    “比什么?”

    “青少年发明创造的比赛。有大奖呢。”

    “噢。”雷弘不甚热中地应道。

    岸楚看看他运动后粉扑扑冒热气的脸,又想起刚才的心事,便试探着问:“阿弘,你高不高兴?”

    “恩。”雷弘一脸笑意回看付楚。

    “以前你也高兴的,恩?”“是啊。”

    “我们以前那样你也很开心的,是吗?”

    “对呀。怎么了?”雷弘奇怪地反问。

    “那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忘了湖边的事?”付楚一鼓作气说完。说了她便紧盯着他的脸,预防他下一步的动作。

    “为什么?不是说好的吗?”

    “因为你一样的快乐呀,没什么改变对不对?这样下去,我觉着我好象在欺负你,在利用你的感情。”付楚的声音越来越低。

    “可是我从来也不这样觉得呀!”

    “可是我觉得!我觉得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会害怕呢?”

    “我害怕依赖你!我一直很独立的,对不对?有了你,我确实变得快乐了,但也因为你,我变害怕了。我从来没不知怕为何物的,可我现在竟害怕了!你还这么小,我就依赖你了,等你长大要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我怕我会恢复不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呢?”

    “你一定会走的,到时我”

    岸楚看着雷弘,他捂住了她的嘴。

    “我不会的。我为什么要离开呢?阿姐依赖弘不好吗?你就依赖弘不好么?你不依赖弘,你要依赖谁呢?弘不许你想依赖别人!”雷弘不禁低喊道。

    岸楚心动地听他说完,她非常清楚自己这种欲拒还迎的复杂心理。她这时要是抬头注意观察,她就会瞧见雷弘灰暗非常的脸,她也就不会继续冒死说下去了。但她没有抬头,但就是抬头了,她慌乱的大脑也未必会让她仔细观察理解。她低下头仍说:“你还小,不成熟。”

    忽地,付楚感到眼前一暗,然后她近看见他的睫毛,她觉着嘴唇被什么物体碰了一下。一秒钟,换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她脸、额、耳、眼,全身都象虾子似的涨得红了,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她睁圆两只眼。

    雷弘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他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嘟哝:“我不小了。”

    呆了一会儿,雷弘见她还是保持原样,以为她恼了,便耷拉下脑袋呢喃:“我不小了,是大人了。”

    岸楚没防得他来这一手,吓得魂儿都出了窍了。此刻,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头:她被人欺辱了,要报仇!她集中目力,复仇的眼光落在他的黑发上。她要将他粉身碎骨,五马分尸,锉骨扬灰!她听得他说了什么,这才想起他是雷弘,不是登徒子。倏忽地,她有些羞涩,有些手足无措。她留意到几滴水珠掉在了地上,印浸了一大片湿斑,她听到几声啜泣,她意识到他在哭了。他为什么要哭呢?她忙拾起他的下巴。

    雷弘被迫抬起脸,但他的眼珠朝下,并不看她。他的脸苍白,他慢慢说:“弘已经是大人了,不会离开你的。”

    他毫无征兆地慢慢哭着发作道:“阿姐瞧不上弘,说弘是废物。弘是个笨蛋,弘再不要和阿姐说话了。弘要回家,弘要一个人回去。”他脱下滑板,站起来往家的方向走。

    岸楚被吓一大跳,这才搞懂是她的话伤到了他的自尊心。他被靥住了。

    岸楚吓得面若死灰!他犯病了,她害他的,他想藏进他的那个世界了,他再也不愿意理她了。不行,那怎么行,怎么可以?他不可以犯病,不可以逃跑,不可以不理她!岸楚这才弄懂自己的心。她回过神,急忙追上去,冲到他面前,把他拦住,拼命地说:“阿弘,咱们不回家!现在不回去!”

    雷弘已如不认识她一般,两眼发直,面色惨白,他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说:“回家,弘回家,弘要爷爷。”他挤过付楚,仍向前走。

    岸楚复奔到他前面,双手激动地向后划动,她慌张地大声说:“阿弘很聪明,阿弘是最聪明的,阿姐只喜欢阿弘,阿姐永远不会瞧不起阿弘!是姐不对,是我自私,只想到自己!求你!不要!”

    雷弘只说:“弘要回家,弘要爷爷!”

    岸楚只感到天昏地暗,她急得搂住他,她用力掐住他的人中,她捧着他的脸强迫他把眼睛对向自己。她用力摇晃他,流着泪喊:“阿弘是个大人!阿弘还有阿姐,不可以离开她,不可以!”

    “阿姐?”

    仿佛在黑暗中摸索到了一丝曙光,付楚听后急切切的说:“对,我是!我认为阿弘是世上最了不起的人,阿弘是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阿姐?”雷弘集中精神,费力地犹豫地轻喊。

    “对,我是姐,是你一个人的,不会离开你。”付楚殷勤地说。

    “阿姐!”雷弘又哭了,他咳出一口气,用力地叫“阿姐!我以为你要离开弘了,我以为你要象爹地妈咪一样走掉!”

    “我不会走的,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料不到他会把她当了死人!想到自己毕竟是始作俑者,她自认倒霉,松了一口气,说。

    “可你刚才不是说的离开吗?”

    “我是说你!唉,反正,不管怎样,再没什么离开不离开的了。”付楚收起惊吓的心,叹道。刚才他仿若去地府走了一遭,如果还敢说什么离开的话,她可不就该遭天打雷劈了。

    “噢。阿姐,我有点头晕。”雷弘扶着额说。

    “知道了。我们现在回去,你闷头睡上一觉就好了。”

    是夜。雷弘说了一夜胡话。付楚只得在旁守着。

    她是绝不敢再提此事了。捅了马蜂窝的滋味可不好受,酸甜苦辣,又是内疚,又是疼痛,还不能追究那天外一笔的kiss,她算是个从头到尾背到底的人了。

    她有些发痴地想:这人变动起来怎如此巨大呢?行为意识相连得奇怪!行为是意识的呢,还是无意识的下意识?这有意与无意间,又怎么区别?从此行为到彼行为间,又怎样才能发掘到人的天生的本质?或此天生的本质是环境弄人而不是所谓的天生呢?

    我们的付楚大小姐经历了两个刺激,已经变得痴傻了。受了雷弘的熏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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