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使坏好情郎 > 第三章

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使坏好情郎最新章节!

    暮色昏暗,挽翠在街坊妇女的指指点点下,牵着大宝,抬头挺胸走进徐玉泉的书画铺子。

    “翠妹,你来了。”徐玉泉和丹桂正在摆放东西,夫妻俩神情愉快。

    “大宝,来乾娘这里!”丹桂笑着蹲下身,把扑上前来的大宝抱个满怀“哇!才几天不见,你怎么越来越重?乾娘都快抱不动了!”

    “大宝长大了。”挽翠颇感欣慰。养儿不易,把一个乾瘪娃娃拉拔成胖小子,可是花了她多少心力啊。

    再看到丹桂明朗的笑容,她也感到十分安慰。丹桂患的是心病,只要好好开导,加上徐大哥的疼爱照顾,果然过了两天就痊愈。

    丹桂真是幸福呢!打一开始,挽翠就明白自己和徐玉泉无缘,所以才努力撮合他和丹桂;如今见到他们甜蜜恩爱,她这当媒人的,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娘娘!”大宝靠在丹桂怀中,不安分地想玩墙边的几只瓶子。

    “大宝,这次乾爹不能让你玩了,这是很好的宝贝,不可以乱碰。”徐玉泉小心地擦拭一只古朴的彩花大碗。

    丹桂拿了一只博浪鼓分散大宝的注意力,果然,咚咚声响让他笑呵呵地伸手去拿。

    “哪来这么多瓶瓶罐罐?”挽翠上前浏览。

    “是镜平兄拿来寄卖的。”

    “什么镜平兄”挽翠恍然大悟!就是几日来,搅扰得她颇不安宁的商人楚镜平啊!“徐大哥,你怎么叫得这么亲切?”

    “楚公子是个好人。”丹桂笑道:“他说这些东西太重了,不想运回山西老家,就放在我们这里寄卖,还让我们抽一成佣金。”

    “一成佣金有多少?”

    徐玉泉道:“像这只景德窑的五彩鸳鸯戏水纹碗,他开价是一百两,但是可以让客人杀价到七十两,也就是说,如果卖出去了,我们就能拿七两。”

    “七两?”挽翠瞠大眼!“徐大哥你这间铺子,一年也赚不到七两吧?”

    “说的也是。”徐玉泉无奈一叹“靠着卖字画、帮人写信、写春联挽联、批些书本来卖,获利实在有限,去年乡试又落第也难为丹桂跟我吃苦了。”

    丹桂正在逗大宝玩耍,听到夫君的话,摇头微笑。

    挽翠笑道:“丹桂,徐大哥这么宠你,你才不会吃苦,对不对?”

    丹桂脸一红。“挽翠你就喜欢取笑我!”

    徐玉泉舒展眉头“不过,这个冬天不会吃苦了,我今早就赚进了五十两。”

    “哇!”挽翠惊呼道:“五十两?你卖出什么宝贝?”

    温文的徐玉泉难得语气兴奋:“是我近几年来写的小说文集。本来我只是闲暇写来自娱,这两天镜平兄过来铺子里,不经意从桌上拿去看,看了一夜,今早就决定跟我买去刊印。”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挽翠怀疑道。

    “其实我早就想刊印了,只是没有钱印行,如今镜平兄肯帮忙,我当然乐观其成。”

    丹桂也道:“楚公子还说,玉泉的小说写得很好,他四处行商,可以请朋友把玉泉写的书铺到书肆,如果销路好,再刻二版,他还会把利润分给我们。”

    徐玉泉欣然道:“写书能得镜平兄这样的知音,足以快慰平生了。”

    “哼!”挽翠嗔道:“徐大哥你写一篇,我就看一篇,难道不是知音吗?”

    丹桂把大宝揽在怀中,正在为他换穿一件簇新的厚棉衣。“你当然是玉泉的知音了,可是能多赚一些钱,也是好的。”

    “你们见利忘友,都被楚镜平收买了!”挽翠不可思议地摇头。

    “其实楚公子对你也很好”丹桂欲言又止。

    挽翠又摇头了。这三天来,每天下午楚镜平必定骑上他的白马,带着胆儿驾着马车翩然来到。起初她不肯坐马车,他就抱着兴奋乱叫的大宝骑马,缓慢跟在她身后,后面又跟着一辆慢吞吞的马车,这奇怪的景象反而今路人侧目,挽翠不得已,只好钻进了马车里。

    晚上,楚镜平另有应酬,也会嘱咐胆儿送挽翠母子回去。

    挽翠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想坐他的车子,是大宝喜欢骑马,我才勉强坐车陪大宝一起玩。”

    “楚公子很有心,他今早还向我们打听你。”

    “你们说了什么?”挽翠脸色一变,这家伙到底打啥主意!

    “翠妹,你放心。”徐玉泉温言道:“我们只说你出身骆家,四年前嫁到颜家,一年前离开。其它详情,让他自己问你吧。”

    丹桂无奈笑道:“我们不说,他如果有心意,也是会探听出来的。”

    “他有什么心意?我看他是别有目的!”

    “你是说,他想透过我们来收买你吗?”徐玉泉笑道“那镜平兄的代价未免太大,他还打算收购县城里的麦子呢。”

    “今年收成太好,他买几袋麦子回去磨面粉,那是他家的事。”

    “他不磨面粉,他准备在惠文城酿酒。”

    “他的事业很大哦?”挽翠开始觉得楚镜平高深莫测。

    丹桂道:“原来楚公子做的就是顶顶有名的杏花村楚家汾酒,他很懂得酒呢。”

    徐玉泉也道:“镜平兄是个商人,他做事有他的道理,绝对利益众生。今年产麦太多,谷贱伤农,他买去酿酒,多少补贴因为麦价下跌的农户,麦子也不致堆在谷仓发霉;设了酒坊,他就要请工人,县城的老百姓就多了一分赚钱的机会;而将来惠文烧酒打出名气之后,还可以带动县城的经济”

    “徐大哥,拜托你!”挽翠头痛不已“等你去考状元的时候,再拿这堆道理去写策论吧。”

    “其实这些道理,也是镜平兄教我的。看来商人的深谋远虑,远比我们读书人还要高明。”

    “算了吧,他还不是想赚钱!”

    “是啊!我嫌荷包的银两还不够多。”那个凉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镜平兄!”徐玉泉喜道。

    “爹!爹!”大宝穿好一身新衣新帽,挣开丹桂的怀抱,小胖手摇着博浪鼓,高兴地缠上楚镜平的大腿。

    “好大宝,你就爱和我玩。”楚镜平向徐玉泉和丹桂点头打招呼,再微笑抱起大宝,大掌抓住小手,把一个博浪鼓摇得咚咚作响。

    挽翠不想跟他打照面,转过脸低声问丹桂道:“大宝哪来的新裳?”

    丹桂也低声跟她咬耳朵:“玉泉今天赚了五十两,我帮大宝买了这套冬衣、几件玩具,还有十斤米、十斤面粉,你一起拿回去吧。”

    “不行,我怎能拿你们的东西”

    丹桂轻拍她的手。“以前我们穷,你总是不肯拿我们的钱,今天我们有了一点小钱,买些东西给大宝,算是乾爹乾娘疼他。”

    “丹桂,谢谢”挽翠轻轻以手指抹去眼角的泪珠。

    洗衣维生不易,她本来还在发愁断粮,不知如何回娘家开口商借。如今丹桂体贴她和大宝,她不觉放松了心情。

    “咱们好姐妹,你就别感动了。准备让楚公子送你们回去吧。”

    “我自己走就行。”挽翠打起精神,弯腰提起两袋口粮,但那二十斤的重量却拉拽得她差点手臂脱臼。

    “唔好重”她又吃力提起。

    突然双臂一松,两袋口粮让一只健臂拎了过去。“我帮你拿。”

    挽翠不想欠他人情,急道:“强盗,你不能抢我的米!”

    楚镜平另一只手抱着大宝,迳自往前走,回头笑道:“那你来抢回去呀!”

    丹桂忙把装玩具的包袱递给挽翠,掩嘴笑道:“你快去追他,说不定他连大宝也抢走了。”

    “他敢!我就跟他拼了!”挽翠柳眉一竖,大跨步跟了出去。

    徐玉泉笑道:“看不出翠妹这么强悍。”

    “你忘了吗?其实她很温柔的。”丹桂轻叹道:“以前是颜家欺负她太惨,所以她现在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不太信任别人,也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因为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伤害。”

    “这些年苦了她,连性子都变了。”

    “不知道楚公子能否找回温柔多情的挽翠呢?”

    “我们等着瞧吧。”徐玉泉轻揽爱妻的腰身,贴近了她的脸颊。

    丹桂偎进夫君的怀抱中,满怀期待地点点头。

    夜风微凉,小巷两边人家亮起烛火,昏黄光芒诉说着家庭的温暖。

    挽翠拢紧了单薄外衣,紧跟着楚镜平的脚步,大宝则攀在他肩头,猛摇博浪鼓,往后笑喊道:“娘!娘!”

    “大宝,别玩了。”挽翠毕竟舍不得瞪自己的儿子,只好瞪向那个高大身子的后脑勺。

    楚镜平彷佛背后长了眼睛。“我很可恨吗?”

    挽翠没有回话,低垂了头,免得不小心被他的深邃眼眸看穿。

    他虽没看她,但她知道有很多双眼睛在看她;在小巷屋子的窗后、门缝、墙边,很多人正看着她这个“贱妇”的好戏。

    这两天走在路上,她又不经意听到恶毒难听的流言,说什么她抛弃徐秀才,转而se诱富商,还教儿子叫人家爹爹,每天到客栈纠缠人家

    她早已习惯空穴来风的指控,任何中伤都不能伤害她,她只是气愤楚镜平来扰乱她平静的生活。

    终于走到停放马车的巷口,胆儿握着马鞭等候他们。

    “我不坐,以后都不坐!”挽翠抗拒着。

    “你今天一定要坐。”楚镜平把口粮扔到马车内,再把大宝摆了进去“这些东西你根本提不动,里头还有今天要洗的脏衣服,难道你要叫大宝帮你背回去吗?”

    当然不可能!挽翠看到那个厚重的大包袱,马上软了脚,抿紧唇,不发一言爬进马车里。

    “胆儿,一路小心了。”楚镜平叮咛着“待会儿我和县太爷有晚宴,你回客栈后就先睡。”

    “好的,少爷。”胆儿轻喝一声,马车动了起来。

    好个长袖善舞的楚镜平!才来惠文县城不过几天,就攀上县老爷的门路,恐怕他连骆家、颜家等几家大户也结交上了。挽翠不觉一阵寒栗,自动把他归类为那种唯利是图的商人。

    她揽过自得其乐的大宝,轻轻抚弄他浓密的软发,这发像他的亲爹,是个商人却也是伤害她和大宝最深的人!

    挽翠不再去想,轻轻叹了一口气。

    “呃”驾车的胆儿转过身“这位姐姐,我要怎么称呼你?”

    这是三天来,他第一次和她讲话,挽翠想也不想就道:“骆挽翠。”

    胆儿有点儿为难,他总不能直呼少爷心上人的名字吧?

    “这样好了,我叫你挽翠姐姐,你就叫我胆儿。”

    挽翠懒得理睬他。跟着楚镜平的人,大概也是个滑头小子吧?

    “挽翠姐姐,你几岁了?”

    “是他叫你来刺探我吗?”

    呵!这女人全身带刺,不知少爷到底看上她什么?可他胆儿是个忠仆,即使少爷没有交代侦查任务,他也要帮帮少爷。

    “挽翠姐姐,你误会了。”胆儿忙道:“这几天来,我看你很凶,又带着大宝这个小娃儿,我想你年纪应该不小”

    “我二十岁!”说她老?哼!

    “什么!你也二十岁?”胆儿抓抓头皮,他该不会把妹妹叫成姐姐了吧?可是再怎么看,这个骆挽翠就是比他老。

    “我也二十岁?那你也是二十岁了,怎么还是一副娃娃样?”

    “没办法,爹娘就是生我这张脸。”胆儿口气开始得意了“你不要看我年纪小,打从十二岁起,我可是随少爷走遍大江南北,看过多少世面,咱少爷很会做生意,每次一经手,至少都是几万两的手笔呃”转过头,他发现挽翠低头哄着疲倦的大宝,似乎不理他了。

    再帮少爷自我介绍吧,看她会不会动心

    “话说咱们少爷,家里本业是楚家酒坊,这酒坊酿出来的汾酒可是响当当的出名,连皇帝都赞不绝口,要我家老爷年年送几坛到宫里去。咱家少爷不爱酿酒,他爱到处卖酒,卖出兴趣以后,又开始买卖其它东西,家乡的棉花、藥材啦!塞北的毛皮啦!江南的丝绸啦!京城的古玩啦!南海的珠宝啦!楚家家大业大,少爷就是掌门人”

    “天花乱坠!”

    胆儿碰个钉子,心想家财万贯吸引不了她,人品总该可以吧?

    他又继续天花乱坠:“少爷仪容俊雅、丰采超群,言出必行,重情重义,他非常忙碌,又不愿意娶了人家姑娘独守空闺,所以到现在二十七岁了,还是独身一人,每次回家就被老爷念到臭头,唉!也不是没有姑娘倒追少爷,只是他坚持要挑最好的货色”

    “他把女人当作货物?”挽翠冷冷地道。

    胆儿发现说溜了嘴,把少爷一贯的思考模式直接说出来了。

    “嗯呃不是这个意思啦!这是一种比喻。好比说姐姐你去买菜,一定要挑叶子最鲜肥的、没有虫吃过的大白菜;或是说你帮大宝娶媳妇,也一定要挑个顺眼的、乖巧的”

    “楚镜平爱挑就去挑,跟我没有关系。再说大宝要娶媳妇,他喜欢就好,我帮他挑什么!”

    “这就对了!喜欢就好!少爷就是找不到喜欢的好货”胆儿倏地闭了口,该死!他又拿货物当譬喻了。

    “脑满肠肥的公子哥儿!”

    完了!胆儿心里升起一股寒栗,他是想帮少爷,但不会越帮越糟吧?

    “挽翠姐姐,你不要误会我们少爷,他想帮你”“谢谢他的好意,明天起我不会坐你们的马车了。”

    “唉!明天我也不帮你们驾车,我要走了。”

    “你们要走了?”挽翠一颗心掉了出来,然而她还是冷淡地道:“祝你们一路顺风。”

    “不!不!”胆儿忙解释道:“只有我要走,过几天就回来了。我要拿徐公子的小说文稿到京城找少爷的朋友,准备制版印行,少爷还是留在惠文城。”

    原来他没有要走!挽翠的心跳恢复正常,她不想去追究心悸的来由,只是轻轻拍着熟睡的大宝。

    他并非拿钱出来接济穷秀才而已,而是真的有心帮徐大哥出书!

    但商人不是满身铜臭、不识诗书?他又怎会识得徐大哥的文采?

    他不像她所认知的商人

    胆儿不敢再跟挽翠讲话,万一说多错多,他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黑夜中的马车载着心思重重的人儿,摇曳而去。

    冬日早晨,微温的日光晒暖了枯木,枝叶不再迎风抖瑟。

    “大宝!大宝!别跑呀!”

    挽翠提起裙摆,卖力追着大宝,而大宝拿着一根捣衣棒,放在跨下当马骑,绕着屋子笑呵呵乱跑。

    “哇哇!”忽地,他凌空飞起,两手两脚拼命乱摇,待他看清楚眼前的笑脸,白胖的小脸又绽放笑容。“爹!爹!”

    楚镜平拿下捣衣棒,笑道:“大宝,怎么拿了娘亲的东西?娘不能洗衣服,就没办法帮大宝买糖吃了。”

    挽翠陡地停住脚步,微微喘气道:“楚大爷,请放下我的大宝。”

    楚镜平将捣衣棒递还给她,注视她潮红的脸颊。“我带大宝去骑马。”

    “大宝要吃藥了。”

    大宝一听要吃藥,更是把楚镜平搂得死紧,小脸皱成一团。“苦苦!”

    楚镜平摸了大宝的额头,疑道:“大宝没生病,吃什么藥?”

    “大宝,下来!”挽翠声音变硬,伸手想把大宝“剥”下来。

    “呜呜!哇哇!”大宝马上嚎啕大哭,把睑伏在楚镜平肩头,像只小壁虎黏紧不放。

    “大宝”挽翠又急又怜,脸色一下子变得和缓忧愁,轻拍了大宝的背,语气也柔和了:“大宝乖,你要吃藥才能长大,也才会变聪明”

    想到大宝始终学不来说话,身形也比同年龄小孩矮小,这孩子是生来和她一起吃苦的啊!挽翠听着大宝的哭声,心头一酸,也红了眼眶。

    彷佛听到有人陪她叹息,她惊觉楚镜平就站在身边,忙转身离开道:“我去拿藥。”

    倒了温热的藥汤出来,楚镜平已经抱着大宝坐在凳子上,轻声唱曲儿哄他。

    “树叶儿摇,明月儿高,我的宝宝要睡觉;蝉儿莫叫,蛙儿别跳,齐看宝宝酣畅笑;风吹林稍,睡了睡了,宝宝梦里开心笑”

    那温润的歌声像阵暖风拂过挽翠,化开她心头上的冰霜。

    这商人竟然会唱歌?大宝不再哭泣,正拿着圆圆大眼望定他,咿咿呀呀跟着乱哼。

    挽翠跃到大宝身边,柔声道:“大宝,乖乖喝藥,待会儿娘拿糖给你吃。”

    “大宝吃了藥,叔叔带你去骑马追兔子,好不好?”

    双重诱惑之下,大宝的小胖手终于指向那碗藥汤,小脸凛然。“喝喝。”

    挽翠笑着舀汤送到大宝口中。“乖大宝,吃一口,长一寸,长大当个状元郎,娶得娇娘好回乡。”

    她的软语令人心旷神怡,但楚镜平还是忍不住插嘴道:“当官太清苦,当商人比较好。”

    挽翠不想跟他抬杠,闭了嘴,默默喂大宝吃藥。

    “你是喂大宝吃幼儿强身、耳聪目明的藥吧?胆儿去了京城,我托他去老字号藥铺抓几帖帮孩子补身的藥。”楚镜平迟疑了一下,看着她微湿的羽睫“大宝还不太会说话,又分不清爹娘,也许不是笨,是还没开窍。”

    “他一岁时发过高烧”被挖出了心事,挽翠咬着唇瓣,她是多么心疼大宝果真烧坏脑子,再也不开窍了。

    原来如此!楚镜平感觉怀中小子变得安静,也在听他们说话。

    “颜家是惠文城最大的藥商,城南城北两家藥铺子都是颜家的产业,颜均豪也略通医术,当初他没医好大宝吗?”

    “他们”挽翠手一抖,差点拿不稳藥碗。

    他毕竟查清楚她的过去了,她不怕让他知道,只是她万万不愿回首过往。

    楚镜平想要安慰她。“我听说大宝早产了一个月,本来早生的孩子体质就孱弱,你一定很费心照顾了。”

    她何止费心照顾!她是拼死照顾呵!

    大宝甫出生洗完身子,抱出去给颜均豪看时,他就发疯似地捶打大宝,就在他要摔死这团小生命时,是她拼着还在流血的病躯,奋力抢了下来。

    只因为洞房花烛夜没有落红,又因为怀胎不足月,生性猜疑的他就怀疑大宝是别人的种,再也不把大宝当儿子看待!

    她无辜,幼子更是无辜!

    而他在婚前就已经纳了两个丫鬟为妾,婚后更是流连烟花场所,处处留情,又娶了一个小妾,但她能说什么?

    她忍辱求全了三年,只求颜均豪能善待大宝,但是随着颜家和骆家合作生意失败后,情况只有越来越糟。

    一年前,她忍无可忍,反抗顶撞,换来的却是一纸休书,无情地赶她和大宝离开颜家大门。

    楚镜平发现她的激动,是他不小心触动她的痛处了。

    他大致猜到她的心情。事实上,他已经从徐玉泉夫妻和陆大娘那边得知她的一切,起初他为她的遭遇感到心痛,了解更多后,他更敬重她的生命韧性。

    “我来喂大宝吧。”他接过她手里的碗。

    那温暖手指触及挽翠冰凉的手背,她忽地一醒,又是这个无聊男子!他凭什么来掀起她平静的心湖?

    “你又来做什么?”口气冷硬,起身插腰。

    楚镜平挪了挪下巴,指向地上的大包袱。“胆儿不在,我晚上又没空送你们,所以趁着白天没事,帮你送脏衣服过来,顺便把洗好的衣服送回给陆大娘。”

    “我自己走路就行,不用大爷出力。”

    “出力的是我的马儿,还麻烦你喂它一些清水。”

    “哼!”挽翠大踏步到井边,打起一桶井水送到马儿面前,又气呼呼地蹲下身,拿起捣衣棒用力拍打衣服。

    可恶!又是楚镜平的衣服!从没见过男人这么勤快地换洗外衣,甚至连里衣里裤都丢给她洗!要不是他是客栈的住客,她才不洗他的衣服哩!

    臭男人!捣衣棒啪啪作响,像是发泄她不知所以然的怒气。

    “我的衣裳都被你捣碎了,请你手下留情。”楚镜平微笑道。

    “捣碎了我会缝好。”啪啪啪!敲碎你!

    “对了,你的手工很好,我那件披风下摆脱了线,又烧出一个洞口,你都缝补好了,看不出破绽呢。”

    “看不顺眼的衣服,就要补一补。”

    “我看你也不顺眼,你也要补一补。”

    “我补什么?”挽翠抬起头,瞪向这个她看不顺眼的男人。

    “你太瘦,要多吃点东西,喝些养身补汤,这才有体力洗衣养大宝。”

    挽翠本来想骂他多管闲事,听到最后一句,她一下子泄了气。为了大宝,她可是要先照料好自己呀!

    “我今天帮你们带些糕饼乾果过来,明天我再帮你带几斤肉,让你炖汤。”

    “不必!”

    “我都辛辛苦苦带来了,总不能叫我自己吃掉吧?”

    “吃吃!”大宝听到食物,早就晃着小手到处寻找。

    楚镜平掏出一块糖,塞到喝完藥汤的大宝口中;大宝仰起脸,呵呵傻笑,他则是宠爱地搓搓大宝的发。

    挽翠看得痴了,真像是一对亲爱的父子

    “大宝有名字吗?”他突然问道。

    “啊”挽翠慌地垂下头“亮晨,明亮的亮,早晨的晨。”

    “好名字!旭日初升,亮丽晨光,姓颜吗?”

    “姓骆,跟我姓。”亲父都不认儿子了,姓颜作啥?

    “骆亮晨,你叫骆亮晨。”楚镜平轻轻丢起大宝,又把坠下来的他抱个满怀“大宝,你的名字有娘亲的期望,你可得当个乖宝宝,好好孝敬娘亲喔。”

    “乖乖!”大宝开心宣示着,他本来就是个乖宝宝嘛。

    挽翠却是一呆!大宝名字有她的期望,才相识不过几日的他怎么知道?

    颜家没有长辈肯为大宝取名,那是她在绝望无助中,为他取了一个意义深长的名字。

    期待大宝前途如朝晨之明亮,也期待自己能摆脱黑暗命运,迎向朝阳。

    楚镜平凝望她一会儿,知道她的心门已经被他打开。

    唉!他真是犯贱!多少人捧着嫁妆想嫁入楚家,他偏要费心来追求一个二手货,要是教他爹知道了,恐怕要气炸。

    可她是一个绝无仅有、天下无双、空前绝后的优质好货,虽然蒙尘,但只要细心擦拭一番,保证又是容光焕发!

    他相信他的眼光,商人楚镜平绝对不会看走眼。

    抱起了大宝。“走!大丈夫一诺千金,叔叔带你去跑马,”

    挽翠从洗衣中抬起眼,她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楚镜平能够照顾大宝,而大宝跟着他,也能玩得开心愉快。

    这个男人啊她不觉逸出一抹淡若浮云的微笑。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使坏好情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杜默雨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杜默雨并收藏使坏好情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