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风起 > 第八章

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风起最新章节!

    暴风雨来袭的前夕。

    余韵未平。

    宁璇冰自认精神状态不稳的莫霜是她的责任,大半时间守在“嗥院”东方际来请也请不回去,甚至不给东方际好脸色看,她认为这种情况东方际也脱不去责任。

    东方际哭也不得,笑也不得。

    “空院”则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安静得一如往常。

    再过两天,就是“堂主会议”

    “东方门”另外的三个堂“赤殷堂”、“苍契堂”、“子漆堂”的堂主在同一天不同的时刻回到了“东方堡”

    “赤殷堂”堂主,靳潇,是最先达到的,也最先得知这最新的状况,等到其他两堂的堂主达到,便急忙去找人商讨这奇怪的情况。

    “唷!靳小子!想不到才到,你就找上个御院来了。”

    “苍契堂”堂主,磊风驰正在水盆前擦著赶路的仆仆风尘,身旁站著的是他的贴身小厮,手上还拿著一条干净的毛巾。

    “磊风驰!一见面就想先打过三百回合吗?”靳潇恼怒的走上圆桌边上的椅子坐著,自动自发的倒了杯水。

    靳潇是五个堂主之中喜怒哀乐最为外放的人。他不认为一个人的情绪有什么好隐瞒的,该高兴的时候就大声的笑、难过的时候眼泪也没什么好憋的、满腔的怒气应当便是要找个方式发泄,用不著留下来当宝贝,情绪是于外来原因所引起,藉助找适当的外力发放,才有功于身心健康!

    好比现在的他,正有满肚子的疑问,需要找一个人来协助他解决这些问题。

    就因为靳潇是一个这样的人,磊风驰特别喜欢捉弄靳潇。

    “当然不是了,靳小子!”磊风驰接过干净的毛巾之后,便谴退了身旁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什么事?”

    基于同胞的缘故,靳潇在说话前先省视了四周,到底这是五堂主之一衍生的问题,没有必要提供材料给下人们在茶余饭后之余嚼舌根。

    “这么慎重其事呀!”磊风驰也不含糊,一声令下让所有属于“个御院”的仆人全退出去,一个也不准进入院中“这样的环境你满意吗?”

    不说废话,靳潇直接切入问题的重心,大概的转述了他所听到的消息。

    磊风驰衿了表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先问的便是消息来源“谁告诉你的?”

    靳潇了解磊风驰的顾虑,就跟他的想法是一样的“嗥院的玉丫头。”服侍莫霜的丫鬟之一。

    闻言磊风驰露出了一脸的暖昧笑容“玉丫头?嗥院?”

    “别脱离问题重心了!你管我怎的。”给磊风驰这么一刺激,靳潇又变脸了,转变的速度之快连磊风驰看了这么多次的人仍要叹为观止。

    磊风驰瘦削的身子潇洒的耸了耸肩,他是知道大体的人,这毕竟是一个可以留到以后探讨的问题,略过不说自然是无所谓。

    “圣衡和孟小子呀!”低吟了几声,磊风驰的意识暂时的离开了现在的场地。

    “你怎么老爱叫我跟孟无拙的时候,硬是要加个小子哩!”

    靳潇早就想问了,只是每次都苦于时候不对。每次不是正在会议上讨论事情的时候,就是堂跟堂之间接洽事情的时候,接头没多久马上又得为了各自的事情各分西东,哪来这些个多余的空挡时间呀!

    “又不是说你,特别大了几岁。” 靳潇疑惑的抱怨道。

    “很适合呀!”磊风驰的感觉中,靳潇和孟无拙有著很相仿的特点,只不过孟无拙始终用一张和善的笑脸面对大家,这一点倒是跟他自己很像。

    “别再这么叫我了!”

    靳潇第一千二百七十三次的抗议。他才不管磊风驰的感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那一个成年男子别人称为“小子”的会觉得高兴来著。

    “说到圣衡与孟小子,我在这么猜了。”不理会靳潇的喷鼻声,磊风驰径自进入正题。

    “你完全不觉得奇怪吗?” 靳潇作作模样,擦去手臂上假想的鸡皮疙瘩“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唉。”

    “靳小子,这你就太孤陋寡闻,连一国之尊的天子们都能好男色了,区区平凡如我们,喜欢上一个同性别的人难道不行吗?”

    靳潇一口含在口中的水险些全喷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要说的是什么哩!”

    “当心!别往我身上来。”磊风驰作势往后头退去。

    这会儿靳潇是真想狂喷他满身口水“你怎么说得出这一串不合常理的话来?”他用力将茶杯给掼回桌上,也不怕他的力道会大到把杯子给损碎了。

    “常理?”磊风驰不屑的嗤之以鼻“什么叫做常理?”他反向靳潇提出这个问题。

    呆了一下,靳潇没料到磊风驰会丢给他这么一个问题“这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答案的。”

    磊风驰自己提出了答案“常理。便是这个社会共同的行事原则,不合乎这些原则就是逆道而行的人,人人得而诛之,是吗?”语毕,悠闲的喝了口茶,完全不去搭理听到他这一番充满讽刺言语的靳潇的反应。

    差异的看着神态悠然自若的磊风驰,靳潇反驳“也没有这么严重,这不过是方便众生遵循的标杆,如此的行为才不会有太多的偏差呀!”

    扬起笑容“你以为我说的是杀虐?”磊风驰摇了摇右手的食指,以向对一个小孩童开启的语气说道“最高境界是杀人不用见血,就是一般市井小民都擅长此道。”

    到这里为止,话题进行的方向,已经有了大幅度的偏差,靳潇还是决定先搞清楚他心中现在所抱持的疑问“这说法从何而来?”

    “流言,杀人不流血的谣言。”教书先生的职责就是传道、授业、解惑也,磊风驰的神情就像是在进行这项艰钜伟大的任务“一般人不小心脱出常理的规矩而行的话,周遭的人便会自以为是,正义公道的代言人一般的大加鞑伐,在完全不知道隐情的情况下,说著用不著负责的话,说到当事人羞愧难当,便以为自己拯救到了一只迷途的羔羊。明明就是自己狠情的戳伤了一个人,却还以施恩的说教姿态,要被指责的人心怀感激,这不是太不合常理了吗?”

    “可是这是为了大家好呀!”靳潇反驳的声音不是很有力,本来引以为常的事情现在说起来竟感觉到矛盾。

    “你觉得这真是好?”磊风驰像看着一个不受教的顽童般的,决定再加以开导“那么,以一个社会常理而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不?”

    “嗯。”靳潇满心疑惑的附和著,不知道磊风驰打算出哪只牌。

    “决定出世的师父们怎么算?硬要他们娶妻生子才算符合常理不是吗?”

    “这种情况特殊啊!不能混为一谈的。”如同抓到语病一样,靳潇终于能提出一个有力的反驳论点。

    磊风驰遗憾的摇了摇头“你靳小子和我不同吧!”

    “当然,为什么要跟你一样!”靳潇急急忙忙的撇清。

    “所以,有些方法适用于你,却不见得适用于我。那么对以一个打算出世的师父和一个普通卖豆腐的小贩来说,不也是不一样吗?”末了,磊风驰像一个私塾先生一样和蔼的拍了拍问题多多的顽童。

    靳潇哑口无言,只能猛吞茶水。

    照磊风驰这么说起来,倚堂主和孟无拙便没有什么不对,但靳潇的观念中总觉得不可以这样。只是经过磊风驰这么一搅和,他反感的意味不知觉减轻了些许。

    啜了一口微温的香片,磊风驰大发慈悲心的,没再让靳潇继续在疑惑的海了沉浮,转回了最早的问题“莫堂主现今如何?”

    靳潇原封不动的将玉丫头告诉他的情况说了出来。

    “多情自古空余恨。”

    “别说风凉话了。” 靳潇把放在桌上的手指交握“演变成这样的情况也就算了,但是要想一个改善的方法呀!”

    “我这是感慨。”

    “什么都好!” 靳潇朝空中挥了挥手,强调他的语气“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大忙人。”

    “啥?”靳潇头上笼罩著迷惑的大雾。

    “这种情况你要怎么出手来著?你谁也不是,只能采取静观其变。”磊风驰告诉靳潇他思考之后的答案。

    他们都不是当事人,没有插手的余地。

    靳潇用力的摇摇头,他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对于朋友更是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这叫他要怎么安静的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不能”

    “不能!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能。”磊风驰冷静的近乎无情的宣布“况且再来的情况更为麻烦。”

    “怎么说?”

    “别忘了峋岳那个硬性子。”磊风驰实在担心的是这个大变数。

    就如同前面所说的,这是一件极其离常理的事情,不能接受的人多如恒河沙数一般,除了他们之间难以厘清的情感问题外,更迫切的是世人的眼光怎么看、多事人的嘴巴怎么说。

    似乎不是一句“想想办法”便可以解决得了的。

    ****

    孟无拙坐厢房旁的廊沿下,手上抓著两张飘扬的纸张,眼睛中全是高空多姿采的白云,任凭午后火焰般的阳光毒辣的倾洒在他的身上“烤干啦!”倚圣衡长发略嫌凌乱的倾泄身后。

    “是你受不住吧!”孟无拙转过头来看身边倚圣衡不受衣物遮盖的胸肌“还是想勾引我。”

    倚圣衡晃了晃手,走到孟无拙的身边弯腰坐下“空青堂内的事吗?”压根没把孟无拙的戏言放在心上。

    “真是!”孟无拙身向前在倚圣衡的脸颊上如蜻蜓点水般的轻掠过一个吻“偶尔配合我一下,有点生活情趣不是很好吗?”灿烂的阳光也在他的脸上炸了开来。

    “难得我这堂主想替你分担些辛劳,不领情我也没辄。” 倚圣衡拍拍双手,作势起拢在掌心之中。

    “好!好!别动怒,我只是怕你忘了,先提醒你而已。”孟无拙反抓住倚圣衡纤长的手指“还记得万财商行的陈老爷吧!他身边的那个书生,记得吗?我们都见过的,原来有关四十二分舵的一连串事件都跟万财商行脱不去关系,尤其是那个看来温温吞吞的书生。”

    “阿缇!”倚圣衡双手抓住孟无拙的衣襟欺上前去,恼怒的言语自他唇中冲向孟无拙密贴在旁的耳廓“别再顾左右而言他了。”

    孟无拙的回答是将偎在怀中的人儿一把搂紧,也不管这天气热得人烦闷。

    倚圣衡连挣扎这样的尝试都没有,反而伸出手环住孟无拙的颈子“究竟什么事情,心不在焉的,不像那个总是自信满满的,我所认识了十几年的阿缇。”

    “十八年。”孟无拙在倚圣衡的耳朵旁提示道。

    “二十年也无所谓,你到底是怎么了?” 倚圣衡低吼著退出了孟无拙的怀抱,将不断规避问题的人摇晃了一下。

    从阿缇反常的没有用行动来留住他,反而打算任他自行离去,他就觉得不对劲。不,因该是从昨天门主的新婚夫人带著莫堂主来骚扰他们的那之后,阿缇的行径就有些怪怪的,否则照他往日的行径才不会管阿缇哩,早就真的掉头往书房走去。

    也是从昨天之后,倚圣衡对那两个烦人的女人起了不好的感觉,尤其是莫霜,问了问题还那种奇怪的神情,他都大方的回答了她了,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这还是便宜了她了。

    孟无拙瞅著倚圣衡美丽的眼睛瞧了一会儿,俯身推开了倚圣衡碍手的衣物,吻上了修长的颈项。

    缠绵的吻持续的落在因为天热而微微沁出汗珠的身子上,衣物也被半褪至受臂的两侧,露出了虽比一般男人瘦弱却仍显得有力的肩膀。阳光下的肌肉偾张出年轻的有力,闪动的肌理上光芒跳跃。

    “阿缇,用说的,我可能会懂得比较快一些。” 倚圣衡被动的歪倾著颈子,明白的提醒阿缇,这时候使用行动还不如使用语言恰当些。

    孟无拙的唇停在倚圣衡的锁骨上不动,半晌,低低的笑出声来。

    孟无拙身上的震动经过两具身子契合的地方,稳稳的传达向倚圣衡逐渐失措的心。纵然他和阿缇是形影不离,纵然他和阿缇拥有绝佳的默契,无论再多么的相契,终究还是不能变为一个,语言是沟通的工具,是两颗心交流的关键。

    “真不愧是我的好阿奇,四十二分舵或万财商行乃至于陈万财身旁的书生,确实都不是我烦恼的真正要素。”孟无拙的声音顺著倚圣衡的肌肤上升,直达他的耳际。

    倚圣衡维持著原来的姿势没有变化。

    “那是为了什么?”

    孟无拙将耳朵改为贴上了倚圣衡的身子“你知道吗?你说话的声音加上你心跳的震动声,很好听。很多个的夜晚,我会将耳朵放上去,那种代表著你确实存在的声音,在我耳朵旁奋力的响著才会让我心安,才能让我安然入睡。”

    “阿缇,不要这样。”倚圣衡有些惊慌的想要让阿缇的面孔朝向他,这样的语气是他所没有听过的。

    “害怕我的不安吗?”孟无拙固执的不将姿势改变“想听我说一件事吗?”

    “阿缇!”

    “一个连你也不知道的秘密喔!”孟无拙的语气像是在诱惑著一个小孩子,希望这个孩子能够顺从的听他的话。

    “阿缇!你回复平常的样子就听。”

    笑了两声,孟无拙闭上了双眼“你再多说两句好吗?”

    “别这样!说再多句都不是问题,可是你别再吓我了好不好?”惊慌充斥在倚圣衡喉咙中,经过慌张的声带发出的声音略略的带点颤抖。

    “我也让你不安了吗?可是我居然一点也不感到愧疚,一直都是我在不安,我也要让你体会一次我的感觉。”孟无拙近似喃喃自语的说著。

    “为什么不安?你从来没跟我提过呀!”疑惑,疑惑,这个阳光明亮的下午达上来许多闪烁的问号。

    “对呀!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秘密。过去,我总在避免你有不安的情绪出现,我猜你自己大概不记得,虽然不想,但有些个夜里,你会在我的身旁禁闭著眼睛流著眼泪,手脚挣扎著要把杀害你家人的手拉开,但醒来你又什么都忘了。你知道出现这样情况都在什么时候吗?我让你感到不安的时候,譬如我跟著师父丢下你一个留在大屋子的时候。”

    “我”倚圣衡的记忆中的确没有这些场面,他只知道自己在阿缇必须离开他的时候会睡的不安稳而已。

    “你下意识避开这些会让你感到苦恼的事情,却又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想起。”孟无拙将手交握在倚圣衡的背后。

    倚圣衡猛地向后退“你是说,这些年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你不忍心!”但退无可退,猛烈的动作硬生生的被喝止住了。

    没有预警的,孟无拙张开嘴朝倚圣衡的颈子和肩胛骨的交接处咬了下去,力量不大不小,却足够叫倚圣衡吃痛的低喊了出来。

    “做什么呀!”倚圣衡缩了缩身子,一个红印子明显的浮在白皙的肌肤上。

    “惩罚!”孟无拙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著他制造出来的牙印子,温柔细心的如同疗伤一般“你还不知道我吗?”

    如果因为不忍心这个因素,就可以叫他这么牺牲的赖在阿奇的身旁不肯离开的话,那他对那么多个对他示意的女红装又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来一个就接受一个吗?他可不是这么多情的人。

    可惜他的心意阿奇不懂,就如同阿奇对莫霜明显的将感情捧到前面来,却仍然不知道一样,真不知道要高兴还是难过。

    “我要怎么做呢?你要我怎么做呢?”倚圣衡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呵,我真把你逼急了,是不?阿奇。”孟无拙还若无其事的迳子轻笑着,坚毅的手指温柔的把玩著委地的黑发。

    “阿缇”倚圣衡只能发出这两个字,此刻他的脑中仅存余一片广阔的空白。

    “听我说,说完你再决定怎么做。”孟无拙还是不愿意改变他的姿势,为了不消弭他好不容易才积存出来的勇气,毕竟他名叫“无拙”不是吗?

    “你一定不知道,从十八年前我发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注定要沦陷了。婉心,我的师妹,你的师姊,我知道她对我有好感,可是我只能装作一无所感,我不能知道,叫我拿什么回报她呢?我的心早就不在我的身上了,我什么也还不起。”

    “你是说”后头消了声,倚圣衡没确切的把话给说完。

    “我说了什么,关于心不在身上吗?是呀!我居然把这颗心给挂在别人身上了。你知道吗?当我醒悟到这颗心挂到谁身上去的那一刹那,我有多震惊吗?”孟无拙强调性的收拢了双臂。

    “又又没人叫你”“没人叫我这么多是吗?我也知道啊!有一段时间我老想收回这颗不由自主的心,可惜这颗心跟断了线的风筝没两样,不受我的控制。我的挣扎你一定没看见,不然你就会知道我的心痛。想就这么算了,却担心来自世俗的眼光,放弃的话,又不甘心,你说我要怎么做才好?”虽然这个挣扎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孟无拙仍然问得煞有其事的模样。

    “我我不知道。”不知所措的回答。

    “我想也是,如果你知道就好办了。”孟无拙终于将头抬了起来,朗朗的双眼中似乎闪耀著深邃广远的星空一般“这一颗心交给你都有了十八年的光阴了,你怎么还能浑然不觉呢?不会太对不起我了吗?”

    “我你”“除了我跟你两个字之外,说些别的吧!我是这么的喜欢著你呀!”孟无拙对自己还是有些不满“爱”这个字说不出口,就当他是害羞吧!

    “我你”倚圣衡张著口依然只发出了两个音。

    “我想你总是有些喜欢我的,不然我们都是男子,你怎么还能与我行那夫妻间的床笫事,是不?”孟无拙不讳言的说白了。

    一个昂藏身躯的大男人就这么红了一张脸,看迷了孟无拙这个爱他到心坎间不能割去的人,整个空了也不能断绝的爱恋。

    “总要给我个回答呀!”孟无拙欣赏归欣赏,仍旧出言催促道。

    倚圣衡的眼中赫然多出一道可以的泫然光线。

    “阿奇!”吓傻了孟无拙这始作俑者。

    “你说得开心,说完了就算。可你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都说我是因为有些喜欢你才能跟你行床床笫事,怎么你就没想到,如果不是因为我很喜欢你的湖啊,我又怎么能结合艘这回事呢!”

    倚圣衡也昂起脸来,眼中剩下的竟只有愤怒的情绪。

    “阿奇!”

    “就为了这桩小事,你这样吓我。我心里就没挣扎?难道你会不知道,除了你之外,我根本就不愿意搭理其他人!”

    倚圣衡把明显的事实举出来让阿缇自己回想“你明明就说阿奇是你专用的,你晓得我有多高兴吗?因为我在你心中和别人不一样,可是你却把这事告诉门主知道,莫非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生气的原因!”

    “我早想通了。”喜悦的音符满满的在孟无拙的心中吟唱,不能制止的是他脸上越来越呈现大弧度的嘴唇。

    “那你的不安,不就太莫名其妙了!”倚圣衡说到后来几乎快演变成用喉的了。

    “对不起!对不起!”孟无拙连声的道歉,整个人靠近了倚圣衡的胸前“我是让莫堂主给逼急了,我也知道这太不像我自己了。”

    “这干莫霜什么事?”因为昨天的关系,现在的倚圣衡对莫霜不太客气。

    “你还不明白吗?”孟无拙差异的抬起头来“昨儿个她不是来咱们院里了吗?”

    “那又怎样!她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吗?这女人真是烦死人了。”

    倚圣衡提出了他们回“东方堡”的时候,还有孟无拙在花园中遇到她的时候“昨天最叫人生气,那是什么态度呀!居然这样对你,连那个门主的娃儿也是。”他愤愤不平的挥舞著拳头。

    “阿奇!阿奇!阿奇!”安下心来的孟无拙又恢复了以往的态度“莫堂主她钟情于你呀!”就像是面对著一面平静无波的镜湖,他微笑的看着字句丢下的大石头所制造而成接连不断的涟漪。

    倚圣衡皱著眉头“瞎说!”看着就像“阿缇”的阿缇,他觉得还是刚才那个比较讨人喜欢。

    “不然,她来干啥!还有她问的那些问题。”

    “问我们两个!”

    “阿奇!阿奇!阿奇!”孟无拙差点就要相信阿奇百分之百的肯定了,瞧他说得那么的铿锵有力“就当是这样吧!”

    “怎么换了说辞了?”

    “怎么样也不要紧,事已成定局。我担心的是另一回事。”孟无拙开心的搂著倚圣衡低低私语,心情与方才有天渊地壤的分别。

    “什么事?”莫霜喜欢他倚圣衡又怎样,他就是不喜欢她,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虽然我不认为这件事给人家知道有什么关系。”

    “说清楚,别让我一头雾水的。” 倚圣衡打断孟无拙没头没尾的话。

    “我指的是,我们两情相悦的事,但是有人不能接受。”是很多人不能接受,不过这显而易见的事实就用不著强调了“我们自己或许觉得没什么,却不见得见容于别人的眼中。”

    “这有什么,我们又不见得就一定要跟这种人有交集。” 倚圣衡疑惑的仰著头提出疑问。

    只能说幸好他的身旁还有阿缇这号人物在。

    “是不用,可是眼下就有一个人不能不管。”

    “谁?”

    “子漆堂的窦峋岳。”孟无拙的手指向“黔院”的方向。那是“子漆堂”堂主的地盘。

    “那个硬底子作风的人?”

    “正是!磊风驰用不著担心他,至于靳潇虽然麻烦却还不太难搞定,唯独窦峋岳是不容小觑的人。”孟无拙刻意省略了一个莫霜,一个心碎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实在他的预想之外。

    倚圣衡拍拍他的肩“阿缇你有时就是想太多了,放轻松吧!该来的躲也躲不掉,不如跟我讨论一下四十二分舵的事,难得我这堂主有心想了解一下。”

    孟无拙有耸肩“说得也是。”

    阳光下,两人交头接耳的讨论著,不时还传出大笑的声音,真不知是在讨论哪们子的要事。

    ****

    晚膳前的黄昏时刻,阳光的火焰威力稍稍收敛,家家户户的炊烟在风中沿著逐渐敛去的光芒的边缘上达灿烂云彩边,风中也穿过一阵阵吸引人的油烟气,骚弄得忙碌了一整天的男人们的心底巴不得快马加鞭的赶回家中,享受一天劳碌之后的温饱,好犒赏犒赏他们一天辛劳的身躯。

    点把大火,快炒青菜,洒点盐、加点油,青绿油嫩的引得人食指大动。

    普通人家经年难得吃到一次香气茂密的炖肉,能够加颗蛋、配些腌鱼,无疑是至高享受,这可还算是豪华的哩!

    “东方堡”就称得上叫“奢侈”了。芦笋肚丝、荷香鸡、韭菜虾仁蛋、翡翠如意菜、酸辣黄瓜,再加一道木笔芽白汤,撤了下去还可上一道消暑意的桂花酸梅汤。

    主子们吃得好,也不忘了替他们工作的人,豪华如斯不成,总也有个色香味俱全的一餐,一大碗公白饭、两三样小菜,不时也有个鸡腿、蹄膀加加菜,比一般农作人家来得好上许多,只要辛勤工作,不愁吃穿。

    以厨房为中心,飘出叫人饥肠辘辘的香味。

    靳潇大刺的闯进“黔院”如入无人之境,手上还端著一盘刚去厨房偷来的刚出炉热烘烘的点心。

    “窦公子,小仆靳潇特从三百里外的御膳房,带来了一盘精致爽口的菊花小饼,为窦公子您献上。”他一个利落的转身,将手上的盘子稳稳的落上了窦峋岳面前的桌上,不偏不倚的就停在窦峋岳的手边三个指头远处。

    窦峋岳扬扬眉毛,坚毅的形状就如同他的个性一般,方正的脸形不算俊,刻著满面的执善固执,不轻易妥协的个性。

    “窦公子,”磊风驰两手各拎著,看按理精致易碎的酒瓶“我给您带来了香醇劲厚的御酒,可是瞒著厨娘偷偷运过来的喔!”伸脚一勾,将椅子给拉到了他的臀下,大摇大摆的一屁股坐了上去。

    看着两个一前一后唱作俱佳的表演,窦峋岳只觉得这叫“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最好见证。

    “你们两个大驾光临我这儿,总不会只有拿著这两样,” 窦峋岳比比桌上摆的稳稳当当的东西“还有什么要事?快说了清楚走人。”

    靳潇伸出手指慢慢的左摇右晃,嘴上啧了两声“唉!唉!窦堂主,你这也太不近情理,我可是大老远的从”

    “御膳房。” 窦峋岳没好气的接下去“你们两个一起来还有什么好事?”

    “没错!”磊风驰正襟危坐,有力的附和“所以我们带了点小点心来,难道这还不叫好事?”他刻意的曲解了窦峋岳话中的意思。

    “磊风驰,别在这当口和靳潇玩起双口相声来了,有什么事得让你们这么迂回的表达吗?”

    窦峋岳根本不打算让这两人浪费他时间“子漆堂”还有一些未完的工作等著他处理。

    “峋岳呀!峋岳!你这认真过了头的个性什么时候打算要改一改!”磊风驰用这难道你已经无药可救的语气轻叹著。

    “有什么好改的,我满意就成了,你要看不顺眼,大门在那儿,恕我不送了。”说归说,窦峋岳还是将桌上的“菊花小饼”拣了一块送进嘴里,毕竟他已经奔波了一天,就为了回到这里。

    “来!来!这酒气正香,准是新开封的,就让你捡个便宜,先尝一口。”磊风驰殷勤的快手服务,斟满了三个杯子,一人面前一杯。

    靳潇也拿了一块,等著磊风驰说话。

    窦峋岳一口干了“果然正是时候。”持著杯子的手又向磊风驰伸了过去。

    “是吧!”磊风驰二话不说,再斟了满满的一杯。

    头仰起,又是一口饮尽“别忙了。” 窦峋岳不让磊风驰再倒“喝个两杯意思意思也就够了。”

    磊风驰不置可否的放下酒杯,优哉游哉的浅啜。

    靳潇的眼光来来去去晃荡,没说话的嘴巴一迳吃著小点心。

    “磊风驰!”

    窦峋岳将两手肘靠在桌沿,不甘心却无奈的盯著只顾著喝酒的人“到底有什么事?您两佬哪一位好心的开个尊口给我个答案。”他转看向一旁而非常努力啃著点心,活象是饿了十七八天的靳潇。

    靳潇示意他口中塞满了食物不能开口说话,指指坐在对面的人,轻轻松松的将说话的任务藉由手指的传达给了磊风驰。

    磊风驰放下杯子,非常严肃的先清了清喉咙。

    “你在干嘛!”靳潇口齿不清咕噜咕噜的询问。

    “试音。”磊风驰微笑的回答,伸出手做了一个像是抓住东西的手势“你不是不能说话吗?”他抓住的是靳潇的小辫子。

    靳潇又不说话,一味的摇著头,完全否认他方才的举动。

    “够了!”

    窦峋岳的右手砍向两人之间无言的眼神交流,厚实的手掌就搁在原位不动“别再互相推辞了,就你说吧!”他将下巴孥向磊风驰。

    磊风驰拱拱手“我很荣幸的接下了这件任务”

    “别说废话!”

    “好吧!”磊风驰耸一耸肩“你知道了多少?”

    “什么东西?你又还没开始讲!”

    “八成还都不知道。” 靳潇又咕噜咕噜的插话。

    “正好!那你就同我细说从头。”磊风驰用了整整两刻钟的时间,清清楚楚的使用迂回前进的方式,简短的将这大纲尽量用不会让窦峋岳起反感的方式叙述。

    可惜磊风驰的努力在他话说完的那一刻,就随著晚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窦峋岳的脸上是嫌弃意味的冷笑“你这么的对我说话,是希望我怎么做?不带任何抗拒的接受?别说笑了!这么一桩不正常的事,你居然想凭三言两语就说服我!”

    “我没有看不起你,要不,我干嘛!花这大半的光阴。”磊风驰蹙起眉头,不太乐观的瞧着窦峋岳的反应。

    “好好一个男子汉,理当要一个柔情的女红装来搭配,两个都是男人成何体统!太太”

    窦峋岳一时说不出话来,面对两个他工作上的伙伴,诋毁这一件事他打心眼里不愿实行,何况孟无拙还颇对他的味。

    即使如此,他仍然甩不掉不自在的感觉,开天辟地以来,阴阳调和便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相对于不断流传下来传宗接代的观念而言,男人与男人当真过于大逆不道,这不只违反了天地一直以来运行的规矩,也为世人所不容许。

    “恶心!”磊风驰替他把未完的句子给接续下来。

    是的的,恶心!大多数的人们都有著这样的情绪,对于同样是“人”的人,只不过是因为同性在一起的因素,便全然否定了一个人的自尊。对于一对恋人而言,互相有想要更进一步表示著两人不能断绝的联系,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将两方的性别给变成了同一个性别的话,却觉得无法忍受,然而喜欢这样的情绪不是人为所能操控掌握的,喜欢便喜欢上了,哪里来那么多的顾忌?

    因为自己观念的无法接受,便加以使用言语的贬抑一个人,不,是两个人的自尊,说什么恶心、不正常、违背天地、逆违伦常等等,一切不好听的言语肆无忌惮的从一个批判人的口中溢出,这一种人多的是,这个世界容不下“拒绝群体”性的人生存,也许实际说起来,不过就是人类不愿与人不同的群性在作祟罢了!

    而人类仍然习惯性的为自己的行为冠上大义的名号,大义的美丽外表。

    窦峋岳不愿承认,但没错,他的确这么的感受著,两个男人确实只能使用恶心来形容,除此之外,他找不出更贴切的句子。

    “也许还加上一些鄙视的因子在。”磊风驰又补充。

    他的言语很确切的把窦峋岳的内心状况表达了出来,他并不是幸灾乐祸,这样的情况他早就料想到了,其实这并不干他的事,不去管与不要紧,但看来这一回事、这一个同僚的感情将要出现难以弥补的破绽了。

    靳潇不发一言,他用著一个沉默的观察者的身份看着两人之间的沟通。

    言语在此时已经失去了功用,百般的情绪在大气之中回荡,疑惑是其中最多的分量。

    三个操控大笔资金、决断数百大大小小事件的堂主,失却了平日的利落明快,这会儿只有安静的喝著酒、吃著点心,各自沉浸在浮漫的大气中,思索著有关于未来的走向。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风起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无性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无性并收藏风起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