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东方奔宵 > 第一章

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东方奔宵最新章节!

    地穴内,沉滞阴霾的黑暗气味伴随着不知何处吹来的刺骨寒风,古月儿疲累而沉重的身体因在海水浸泡过久而不断地打着哆嗦,空间中这股熟悉的味道和气氛,她不用睁开眼也知道自己回到“那个地方”了。

    原以为会死在那片蔚蓝的汪洋大海中,没想到却还是被抓回了这里,接受失败者的死亡方式她不由得在心中自嘲地笑了笑。

    忽然,一桶冷水淋向瑟缩在地上的古月儿,让她不住一阵冷咳,被迫睁开了双眼。

    她努力撑着身子抬起头,看见地穴内有一群人正围在自己周围,阶梯上是一把有如来自地狱的蛇形大椅。大椅上,一名脸色阴晦的老人正轻蔑地望着她。

    老人一见古月儿那副心慌的模样,笑了笑。“你和你的主人一样,不但聪明、心机深沉,而且演技一流,是组织里难得的人才,不过你们在对付八俊时都犯了一个相同的错误,那就是在紧要关头时,因太过自信而轻敌。”

    迸月儿仍忍不住地打着哆嗦,但却是因为老人令她胆寒的眼神。“你是谁?”

    话才一出口,身旁的一名男子随即毫无怜惜地招呼了她一脚,面色凶狠地道:“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除了西主,还有谁敢收你?”

    西主?组织里难得一见的真正主子?

    迸月儿一听,哆嗦打得更加厉害,蛇形大椅除了西主,又有谁敢坐上去?

    那么她

    西主老人一见她害怕,反而笑得更加深沉。“在你的主人死后,因为保护主人不力,你和你的那些同伴们成了组织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情急之下,你才与同伴们合谋,想藉打败八俊的名义回到组织中。

    不过,你的同伴们死的死、亡的亡,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咽了咽口水,大胆地假设西主不会费力找回一个已无用处的人,那么这代表她还有机会活下来。

    迸月儿挺直了沉重如铅的身子,强迫自己的眼神直视蛇形大椅上的真正主子。“月儿不想死。”

    西主老人见状,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暗赞她聪慧又识时务。“我不喜欢废物,留下你,是看在你似乎还有点用处。”

    她硬是牵起嘴角一笑。“月儿愿随时随地为西主效命。”

    老人的手向身旁一摆,吩咐道:“把东西拿给她。”

    迸月儿的眼前突然被丢下一堆资料,她不敢怠慢地擦干手上的水分,快速地浏览着,在见到照片中小女孩的名字时,心中不禁微微一震。

    “古月儿?”

    此时,老人的声音又从蛇椅上传来。“没错,那个女孩的名字也叫古月儿,死亡的时候只有八岁,想必是你的主人又想用他最拿手的那招放长线钓大鱼。不但教你成为千面人,还将你的名字跟她取得一模一样,就是为了这一天只可惜他是看不到了。”

    迸月儿抓紧了手中的资料,那是她唯一的活命机会。“月儿这次,一定会达到西主的要求。”只要能活下去,她什么都愿意做。

    “大话人人会说,凭什么我该相信你?”话完,西主眼神阴晦地看着她,又朝身边摆了摆手,随后便冲出两人制住她的手脚,让她动弹不得。

    迸月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惊的大喊:“西主,月儿做错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要确定你绝不会背叛我罢了。”

    西主的话一结束,她身边的一人随即拿出针筒,针筒内流动着青紫色的液体,使她恐惧得瞪大了双眼,不断朝坐在蛇椅上的老人苦苦哀求着。

    “不,月儿绝不敢背叛西主,请饶过月儿”

    见着别人的恐惧,西主只是笑了笑,示意手下不许停手。“放心,只要你照我说的话去做,一时间你是死不了的。越早成功,你就越早拿到解葯,时间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当紫气一过了手臂流入心脏,你就准备到地狱跟你的同伴相会吧。”

    手脚被制住、不能动弹的古月儿,只能眼睁睁看着装满毒液的针筒刺入自己的皮肤

    迸月儿皱眉看着手中的资料,满满的几大页中,其中只有一小段让她起了些兴趣。

    迸月儿,刑沪贴身护卫古兰之女,生父不详。

    母亲古兰为保护刑沪而死,自此,刑沪将其女接回刑家,待如亲生女儿。两年后,在一起意外中古月儿为救刑沪之子刑彻,丧生于大火之中

    唯刑沪不信其已身亡,撒千金重利寻赏她

    为什么刑沪这么重视那个孩子?难不成,古兰不仅是他的贴身护卫这么简单,而是他的女人?

    而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古月儿”其实是他的私生女?

    否则,这么多年下来,一般人早就放弃了,哪还会像他这样完全不肯相信“古月儿”已死的事实?

    望着资料的古月儿嘴角微微扬起一笑,看来刑沪的确是个很好用的靶子,只要利用他对古兰的愧疚感和想补偿古月儿的心理,她在刑家就不会有危险

    “是谁?”

    听见身后的门口有人探入的脚步声,警觉性强的古月儿眉一皱,随即抽起靴底的小刀,往身后狠声一喝!

    虽然身在组织的巢穴里,她一样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这里的人只要抓住一点小辫子,便能置对方于死地,毫不留情。

    在这种环境里长大,除了听命于主子外,更重要的是不能信任任何人。

    因为在这里,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往身后一看,古月儿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握着匕首的手更不敢放松。

    她对门口男人那张猥亵恶心的脸孔可没敢忘,组织里人人都知道,江之分虽然武功不高,却总仗着主人的疼爱欺压他人。更令人不耻的是,组织里只要是武功稍弱或身分低微的女人,几乎都被他的魔掌染指过,根本就是名副其实的淫魔!

    江之分见到她防备的神情,眼神上下梭巡了她一圈,然后一脸轻蔑地笑道:“看看你那是什么表情?放心,我虽然恶名昭彰,但对毁了容的女人可是一点性趣也没有。”

    迸月儿闻言侧过左半边的脸,放下手中的匕首,只露出右半边的完好脸孔,声音没有半点波动地说:“是主人要你来的吗?”

    江之分似乎对停留在这里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点了点头。“我是来通知你,通路已经安排好,今晚就可以动身了。”

    今晚?这么快?

    看着自己细白手腕内的一道轻紫,古月儿不由得叹了口气。“唉,那么”

    今晚就今晚吧!再拖下去,也只是拖累她的命罢了。

    听见她的叹息,江之分以为她是担心身分的问题。“你放心,奔宵的父亲刑沪已经找到了我们替你安排好的养父母,你只要抓好刑沪的心,让他相信你就是当年的古月儿,那么接下来的事便能顺利进行。”

    江之分的话,只让古月儿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这我清楚,没事的话,你可以滚了。”

    好意提醒却换来这么一句,江之分哼了一声。“你好自为之吧。”

    江之分一走,古月儿随即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小木盒,木盒里装着半张人皮面具,面具的皮质有如肌肤一般细嫩丝滑,就如同她另外的半张脸。

    看着镜中的脸孔,右边是一张少女能拥有的、最甜美的脸孔白里透红的肌肤,如凝脂般吹弹可破;清澈的双眼黑白分明,更增添了几分无邪纯净的味道;唇瓣不点而红,柔软得引人遐想。

    而左边的脸孔却是如野火燎原后的残缺景象。

    原本姣好的面容如今硬生生被画了界线,半边是天使、另一半则是恶魔,那道道鲜红的疮疤是唯一陪伴着她长大的记忆,却连她自己见了也害怕

    她叹了口气,在面具上用刷子轻轻涂好捣碎过后的葯汁,将它覆盖在自己左半边残缺的脸孔上。一瞬间,镜中一张甜美的清纯面容顿现。

    看着自己曾有的美好面容不在,如今必须以这样的方式才能示人,古月儿闭着眼,背向了镜面

    她要活下去!不论是用什么脸孔,干净明亮还是骯脏污秽,她都想活下去!

    既然要扮演与自己同名的女孩,那么她就以她的“真面目”示人吧。

    “找到了、找到了!”

    刑彻放下手中的工具,皱着眉头看向一脸兴奋的父亲。“爸,医生不是吩咐过你,情绪不能太激动?”

    刑沪一心只念着自己的事,压根没理会儿子的劝告。“我为好事高兴,这又有什么关系?”

    刑彻讶异着父亲的喜悦,只是挑了挑眉,一副没有多大兴趣的模样,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还是给了个面子随口一问。“找到什么了?”担心父亲身体的他,还默不作声地先拖过一张椅子到父亲身前,示意他坐下。

    知道儿子向来如此的刑沪,见状温和地笑了笑。“刑彻,你听着,我这次真的找到月儿了。”

    月儿?

    一听见这个不能再耳熟的名字,刑彻眉头一皱,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爸,不是我要浇你冷水,这些年来有多少人假冒过月儿?结果又有多少次让你灰心?这一次”

    刑沪拍了拍儿子,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刑彻,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这一次我相信是真的。”

    见到父亲如此执迷不悟的模样,刑彻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爸,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月儿已经死了?”

    听见儿子的话,刑沪的好心情顿时消失了,一把怒火上升。“月儿没死!”

    刑彻脸色也极为难看,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也丝毫不肯让步,他一针见血地说:“难道那具焦黑的尸体是假的吗?”

    刑沪撇过了头,仍旧一脸倔强。“那、那不是月儿”

    “如果那不是月儿,会是谁?”

    刑沪被儿子问得哑口无言,望着刑彻好半晌,直到看出他眼神里流露的担忧。

    刑沪叹了口气,怒气渐消,更缓和了语气,试着动之以情。“你不相信我的话就算了,但那个小女孩的确不是月儿。月儿是古兰唯一的女儿,我不可能会认错。再说我在古兰的墓前发过誓,一定会找回她的女儿,好好照顾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难道你要我眼睁睁放弃?”

    刑彻拉过另一把椅子坐下,与父亲对视。他耙了耙头发,一脸烦躁,语气也显示出对父亲执着的无奈。“我知道你对古姨的愧疚,但当年她是你的贴身护卫,古姨的死是她职责所在”

    “够了!”刑沪大掌一拍,怒气在触及古兰的死时凛然又现。

    见到父亲伤感心痛的模样,刑彻的心微微一凉,他不得不承认,在母亲生前唯一爱过的父亲心中,古姨的死彷佛是父亲永远的痛

    “不论是什么身分地位,所有的人都是人生父母养,没有谁该为谁失去生命。我也曾身为八俊之一,但就连当年的主子,也不曾要求我们在危险时付出生命以换得他的安全。”

    刑沪逐渐苍老的眼神,此刻正心痛地看着儿子。“而你,听听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当年要不是月儿在危急时推你一把,你以为你还能安好地坐在这里说话吗?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

    刑彻年轻气盛的眼里,有着自孩童时代起、过于早熟的一丝苍凉,神色因父亲的话显得更加冷淡无情。

    “月儿已经死了。”而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他还懂。

    “你”刑沪望着同样也坚持自己想法的儿子,竟无言以对。

    刑彻如此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让刑沪急于报恩补偿的心狠狠被敲出了个大洞,老迈的神情更添疲惫。

    “虽然你很早就失去了母亲,但一直有我和古兰陪着你。为了不让你寂寞,古兰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忘了。为了我们父子,古兰付出的已经太多,就算是一辈子我也偿还不了,而你却不肯让我的愧疚,在她唯一的女儿身上得到补偿?”

    案亲的一番痛心之言,让刑彻倍感无奈。“爸”

    刑沪一抬手,制止儿子将出口的话,他神情凝肃地站起身,离开前又信誓旦旦地对儿子道:“不论你说什么,我一定要把月儿带回来。”

    “不管那个女人怀着什么目的,我都会想尽办法揪出来。”刑彻坚决的眼里,也似乎透着一丝不为人道的秘密光辉

    才一踏进屋后的花园,刑彻就瞧见斜坐在躺椅上、一脸心事重重的父亲。他不由得叹口气,心里已经有了着落,想必父亲今天又被打了回票,碰了软钉子回家。

    连日来,父亲一心一意要接回他口中的“月儿”却没有想到这女孩的养父母压根不愿意,甚至连让父亲见上她一面都不肯。但这一切不但没有让父亲退缩,反而让他更坚信不移,那个女孩就是当年的“月儿”

    站定在父亲跟前,刑彻抱起胸膛,脸上没有丝毫同情心,开门见山地说:“放弃吧!爸,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还要陪他们玩多久?”再说,难道见过大风大浪的父亲,对这种情况真的会毫无所觉吗?

    刑沪只淡淡地抬头,看了儿子一眼。“她失明了。”

    刑彻听到父亲自言自语般的话,皱起了眉头。“什么?你见到她了?”

    刑沪点了点头,径自沉浸在今日的打击中。“据她的养父母说,从他们一见到她时,她的眼睛就已经看不见了。换了多少名医、吃过多少名贵的葯都治不了她的眼睛,所以他们不放心把月儿交给我,害怕她对陌生的环境感到恐惧。

    但我可以想办法治疗月儿,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不会放弃月儿的眼睛,而且我可以提供给她更好的生活品质,他们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

    刑彻冷笑了一声,讽刺地顺着父亲的话问道:“她的失明是那次造成的吗?”

    刑沪听见儿子的话,欣喜地以为儿子相信了自己。“刑彻,一个失明的人能做什么呢?现在你还不肯放心吗?”

    看见父亲好不容易露出欣喜的模样,原本开口讽刺的刑彻,顿时反而不知如何接口。“我”

    儿子僵滞的神情,让刑沪的好心情又消失了大半,他望着刑彻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让你这么讨厌月儿,从小你就不愿主动接近她,甚至漠视她”

    听见父亲一提起当年,刑彻就开始感到头疼。“爸,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月儿回来了,但我却老了,没有几年可以补偿她。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补偿月儿、爱护月儿,当她像亲妹妹一样地呵护她,这是我们刑家欠她的。”

    虽然父亲的神情如此愧疚,刑彻依然眼神一敛,口气斩钉截铁。“爸,我不可能会相信她就是月儿。”

    “为什么?”

    刑彻严肃地回应父亲无法置信的眼光。“很简单,因为月儿就死在我的眼前,你要我怎么相信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会再度复生回来?”

    刑沪摇摇头,仍然坚持自己的论点。“刑彻,一个明摆在你眼前的证据,有时也会欺蒙你的眼睛。月儿没死,这一点我还有自信。”

    “喔。”刑彻应了一声,满脸的不置信,只当父亲是人老昏花。“那爸又凭什么相信她就是月儿?”

    刑沪语重心长地看着儿子。“当我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她是月儿了。一切真真假假的证据和真相,早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次我终于能够补偿死去的古兰。”

    听完父亲的解释,刑彻更加无法接受。“爸,我知道你对古姨和月儿的愧疚,但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你说什么?”刑沪对儿子的毫不妥协也无法理解。

    刑彻紧皱着眉头,坚决的眼神似乎想让父亲彻底死心。“不管她从哪得来的证据、花了多少的心思制造让你深信的假象,我绝不会让她进刑家的大门一步。”这种无聊的相认把戏,是时候该停了吧?

    说不过儿子的刑沪,心急地站起身与他对视。“那么你去见她一面,在你见到她之前,我不会接受你那自以为是的话。”

    “去了也不过是浪费我的时间罢了。”刑彻不理会父亲的愤怒,心里的烦躁也不下于他。

    “难道你要月儿因为你的一句话,再也回不了家吗?”望着儿子,刑沪的神情越见凝重。

    刑彻依然冷淡地说:“但她不是月儿。”

    说到这里,刑沪失望痛心地摇摇头,缓缓跌坐回身后的躺椅上。与儿子不投机的对话,和近日来月儿的连番拒绝,让他陷入了回忆,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难道我这一生,注定要欠古兰了吗?”

    听见父亲口中的呢喃,刑彻也觉得沉重,下一瞬间,却见到父亲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随后,刑沪的脸孔一阵惨白,缓缓朝草地倒去

    刑彻眼明手快的接下父亲倒下的身体,心急的叫着:“爸?爸”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东方奔宵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培果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培果并收藏东方奔宵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