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终身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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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进营帐的士兵将刀子架在了查哈岱的肩上：“查哈岱大人，奉睿亲王的命令，请您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就地处决。”
话音落地，看客们忽然鼓掌叫好，这大约是他们看的最精彩的一出戏，海兰珠以为自己是看客，原来早已入戏而不自知。
座上的这些人，他们的面目忽然变得复杂而难以捉摸，可是一瞬间，他们立即神色紧绷，变得一丝不苟。因为多尔衮走了进来。
查哈岱被押下去，众人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喝酒谈乐，继续称赞着小玉儿的美丽。
小玉儿端着酒壶绕过桌案，亲自为多尔衮斟满一杯酒。
看着她脸上痴迷的笑意，心中情愫不言而喻，可是方才，海兰珠几乎热内她已经全部的心思放在了查哈岱的身上。
也许，在所有的战场中，女人的战场才最为残酷。她们天生会摆擂台，那方寸之地就是她们开辟的战场，她们最喜欢眼睁睁看着粉末登场的男子为之搏斗，这就是她们的成就与虚荣，可是若摆上擂，无人登台，那岂不是丢脸。海兰珠想着想着，思绪不知道飘出多远，默默垂叹。
坐在对面的多尔衮见她神游其外，兀自微笑。
斟酒的小玉儿大受鼓舞：“玉儿愿为大家跳舞助兴，希望睿亲王爷不要嫌弃玉儿笨拙。”
周围都是些会察言观色的前辈，见着多尔衮的脸色，便顺势称赞：“素闻玉格格舞姿妙曼，今日若有幸一见，真是不枉此行。”
多尔衮从容微笑：“如此说来，本王也想见识见识。”
他无心一说，众人便当真似的翘首期待。
海兰珠无心地看着，看完之后，和别人一样鼓掌，到底也没有看出其中意味，也是听别人说了才明白，这支舞跳的是一个女子绵绵不尽的爱慕。
“小玉儿格格，怕是已经找到意中人了。”其中一个看客笑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睛却瞟向多尔衮。
“我在盛京之时，曾有幸目睹过玉福晋的舞姿，那可真是天人下凡，世上无双，我还记得她曾说过，她的舞是科尔沁的一位姐姐传授，今日有幸一睹小玉儿格格的风采，虽然个性迥异，但是同样舞技超群，莫非是师承一人。”
小玉儿颔首：“大人取笑了，我如何能与大玉儿姐姐相提并论。”
“玉格格谦虚了，”那人匆匆看了一眼多尔衮，便奉承道，“依我看，玉福晋的舞说不定是小玉儿所教。”他说着，捕捉痕迹地转向多尔衮。”你觉得呢？王爷。”在座所有人都懂，称赞他的女人，便是称赞他，即是将心比心，也是经验之谈。
多尔衮垂了下眼睑，面带微笑，似乎是被说中心意而开怀。
“既然玉福晋所说的是师承长姐，又怎么会是小玉儿格格所教？”
众人无不附和，那奉承之人脸色一变，仍不甘心：“说是年纪小的小玉儿所教，的确有损玉福晋的颜面，所以玉福今这才托词于姐姐，来的仆人都说，玉福晋并没有姐姐。”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多尔衮的神色，始终坚信自己已经揣度了他的心意。
多尔衮脸上的笑容未变：“可是据我所知，玉福晋在家乡的确有位姐姐。”他说这，便顺理成章地看向海兰珠。“您说是吗？海格格。”
“我……”海兰珠舌头打结，转脸看向吴克善大哥,是不是？她说了并不算数。
吴克善笑道：“睿亲王说得不错。”
小玉儿脸露难堪，她既站在中间，又岂能容忍风头被别人抢去。
“海兰珠姐姐，小玉儿也听说你舞技超群，只是未曾得见，不如今日就让我开开眼界。”
她一出口，众人便跟者起哄。
“这位姑娘毫不情愿啊，睿亲王是不是该有什麽表示？”
“听所睿亲王新得一枚白玉簪，不知是否愿意将它作为今日的比舞的彩头。”
舞不舞，似乎都要看多尔衮的意思。
在海兰珠的记忆中，多尔衮只醉心读书习武，向来厌烦愉目的声色。
多尔衮笑着鼓了三下手掌，这个时候随从抱上来一只精致的紫檀木匣子。
众人翘首期待，海兰珠不免疑惑。
盒子打开，金色光滑使帐篷内的灯光都暗了一暗。
多尔衮朝着匣内轻瞥一眼，笑着点点头。
这时，侍从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只见一条镶嵌着五色宝石的纯金项链在他的手中熠熠生辉。
“这……这不是白玉簪。”
“笨，这支金项链是大汉亲自赏赐，价值连城，足以抵过五百只白玉簪，睿亲王爷难道认真了吗？”
海兰珠不由愣住，三年之后，他竟也变成了千金买趣的纨绔子弟。
海兰珠叹了一口气，看向吴克善大哥。
吴克善皱着眉，沉思良久，终于点头：“海兰珠别担心，跳错了、跳得不好都不要紧。你不要扫了大家伙的兴致。”
他口中的大家，不过是指多尔衮一人而已。
既然大哥发话，海兰珠唯有从命。既然跳了，又岂能跳错，海兰珠也有自己的好胜之心。
流风回雪，惊鸿掠影，既已着舞裳，便当尽吾情，她点足旋转，并不是为谁而跳，只是沉浸在舞步的叙述中，置身与内，缓缓回味。一曲舞毕，跌落在地，四周沉静一片，叠在眼前的双臂展开，她只看到眼前的一个看客微微张着嘴，手里的酒杯歪着，酒水哗哗倒在衣服上，而他仍旧睁大眼睛，像是被吓傻了一般。
“这是什麽舞？”
海兰珠正思衬如何推托那个金项链彩头，忽然听人这样一问，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因为她也不知道这舞的名字，只是拂袖便会跃起，所有的舞步都未经过脑海。
“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特别的舞。”
海兰珠权当是夸耀，颔首道谢。
“你随我回去，跳给我看，好不好？”
“凭什麽跟你回去，我还在等呢？”
那些看客自顾自争执起来，小玉儿狠狠瞪来一眼，她心情更不好，也凶巴巴地回瞪，他们当她是什麽人，供他们取乐的玩意儿，他们想看，她未必想跳。
“诸位觉得如何？”多尔衮扣扣桌案，笑着问道。
“自然是海格格更胜一筹。”
高低太过悬殊，再想偏袒讨好，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海兰珠在心底自信而得意，只是那金项链俗不可耐，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只是如何回绝才不至于失礼呢？也罢，暂且收下，来日也好换些盘缠路费。
海兰珠这才露出一丝笑靥，她不为任何而舞，只为自食其力挣取路费。
“的确特别，但是最后却不慎跌倒，确实好笑，诸位觉得呢？”
多尔衮果然不会欣赏舞乐，眼光如此低劣。海兰珠心中升起一丝不服。
“是是是，我也觉得……”众人便又随声附和，将海兰珠贬损一番。
虽然知道妒忌有过，但是看到小玉儿滋滋得意的样子，海兰组心中就是不痛快。
“尤其是最后一摔，虽然别出心裁，但毕竟失足牵强，不及小玉儿跳得流畅，诸位觉得呢？”
何必多此一问，明知道他们的回答。
“是是是……睿亲王言之有理，玉格格胜过何止百倍。”
海兰珠不屑于他们的欣赏，海兰珠心里清楚，她并没有输给任何人，只是输给了那一张和玉儿七分相似的脸。
不过这不是要紧的，只是刚刚找到金项链的用处，现在却眼睁睁望着它落入别人手中，心中确实不忿。
“海兰珠，回去吧。”
既然哥哥吩咐，她唯有从命。
小玉儿坐在她身旁，戴上金灿灿的项链，转过身来微笑着问：“姐姐，好看吗？”
海兰珠也转过身，实心眼地看着，只觉得她的脖子拉低了一寸。
“仿佛不是很合适，脖子……”然而她蚊子一样的声音，很快便被淹没。
周围的盛赞一浪高过一浪，海兰珠也懒得关心几句，便任由他们去说了。
“只有玉格格这样的美人才能配上这样名贵的珠宝，睿亲王果真好眼光。”
这便是多尔衮的眼光吗？想起小玉儿矮了半寸的脖子，海兰珠不由扑哧一笑。
其实她笑得并不张扬，但不知怎的，多尔衮却看到了。
“海格格，似乎很开心。”他也微笑着，意味深长。
难道是想听她称赞他慧眼如炬？海兰珠抬起眼睛，警惕地盯着他，只见侍从捧着一只木匣站在他身侧，他亲手拿起，轻轻抚过匣身，眼睛不好的人会以为那是什麽珍宝，其实那只是一只做工粗糙简陋的木匣子，盒盖被推开的时候，因为过紧，发出咔咔咔难听的声音。
他的手伸进盒子，仔细低头欣赏一番，才复把手伸出来，只不过手上多了一支清雅素净的簪子，虽然并不名贵，但是通透晶莹，有一种孤芳自赏的风格。海兰珠紧紧盯着他的手，看似喜欢，其实觉得有几分眼熟而已。
“给你。”多尔衮将簪子递到她面前。
海兰珠看向大哥，见大哥笑着点头，这才站起来，准备伸手去拿。
“这只簪子……”海兰珠终于想起来，那年寄主在他府上，路过池塘边时发间的木簪不慎滑入水中，她趴在岸边，捞了半天也没捞到。
“是我的簪子。”失而复得总归欣喜，“我的是榆木簪子，不是白玉的。”海兰珠钻着头，更加仔细地瞅了瞅，发现连裂纹都是一样的。
“原来那只已经找不到，便重新赶了一只，只是玉质通透洁白，衬你肤色，怎么，你不喜欢？”
海兰珠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手端了很长时间，连忙伸手去接，可是晚了一步，他的手抬过她的额头，将那支簪子插入她如墨的青丝。
满座哗然，这只簪子不过尔尔，并非难得，难得是睿亲王竟然亲自为一个女子簪发，天下女子皑皑，终有一人能获此殊荣，没想到竟是个奇丑无比的丑八怪。
他的喜误愈发的难以捉摸。
海兰珠只觉得头上一沉，然后他的声音便响在耳畔：“抱歉，昨日没能认出你，今日的礼物，便当是赔罪。”
真的吗？他记得簪子上的裂纹，却不记得她的模样？好荒唐的谎话啊！
冲进营帐的士兵将刀子架在了查哈岱的肩上：“查哈岱大人，奉睿亲王的命令，请您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就地处决。”
话音落地，看客们忽然鼓掌叫好，这大约是他们看的最精彩的一出戏，海兰珠以为自己是看客，原来早已入戏而不自知。
座上的这些人，他们的面目忽然变得复杂而难以捉摸，可是一瞬间，他们立即神色紧绷，变得一丝不苟。因为多尔衮走了进来。
查哈岱被押下去，众人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喝酒谈乐，继续称赞着小玉儿的美丽。
小玉儿端着酒壶绕过桌案，亲自为多尔衮斟满一杯酒。
看着她脸上痴迷的笑意，心中情愫不言而喻，可是方才，海兰珠几乎热内她已经全部的心思放在了查哈岱的身上。
也许，在所有的战场中，女人的战场才最为残酷。她们天生会摆擂台，那方寸之地就是她们开辟的战场，她们最喜欢眼睁睁看着粉末登场的男子为之搏斗，这就是她们的成就与虚荣，可是若摆上擂，无人登台，那岂不是丢脸。海兰珠想着想着，思绪不知道飘出多远，默默垂叹。
坐在对面的多尔衮见她神游其外，兀自微笑。
斟酒的小玉儿大受鼓舞：“玉儿愿为大家跳舞助兴，希望睿亲王爷不要嫌弃玉儿笨拙。”
周围都是些会察言观色的前辈，见着多尔衮的脸色，便顺势称赞：“素闻玉格格舞姿妙曼，今日若有幸一见，真是不枉此行。”
多尔衮从容微笑：“如此说来，本王也想见识见识。”
他无心一说，众人便当真似的翘首期待。
海兰珠无心地看着，看完之后，和别人一样鼓掌，到底也没有看出其中意味，也是听别人说了才明白，这支舞跳的是一个女子绵绵不尽的爱慕。
“小玉儿格格，怕是已经找到意中人了。”其中一个看客笑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睛却瞟向多尔衮。
“我在盛京之时，曾有幸目睹过玉福晋的舞姿，那可真是天人下凡，世上无双，我还记得她曾说过，她的舞是科尔沁的一位姐姐传授，今日有幸一睹小玉儿格格的风采，虽然个性迥异，但是同样舞技超群，莫非是师承一人。”
小玉儿颔首：“大人取笑了，我如何能与大玉儿姐姐相提并论。”
“玉格格谦虚了，”那人匆匆看了一眼多尔衮，便奉承道，“依我看，玉福晋的舞说不定是小玉儿所教。”他说着，捕捉痕迹地转向多尔衮。”你觉得呢？王爷。”在座所有人都懂，称赞他的女人，便是称赞他，即是将心比心，也是经验之谈。
多尔衮垂了下眼睑，面带微笑，似乎是被说中心意而开怀。
“既然玉福晋所说的是师承长姐，又怎么会是小玉儿格格所教？”
众人无不附和，那奉承之人脸色一变，仍不甘心：“说是年纪小的小玉儿所教，的确有损玉福晋的颜面，所以玉福今这才托词于姐姐，来的仆人都说，玉福晋并没有姐姐。”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多尔衮的神色，始终坚信自己已经揣度了他的心意。
多尔衮脸上的笑容未变：“可是据我所知，玉福晋在家乡的确有位姐姐。”他说这，便顺理成章地看向海兰珠。“您说是吗？海格格。”
“我……”海兰珠舌头打结，转脸看向吴克善大哥,是不是？她说了并不算数。
吴克善笑道：“睿亲王说得不错。”
小玉儿脸露难堪，她既站在中间，又岂能容忍风头被别人抢去。
“海兰珠姐姐，小玉儿也听说你舞技超群，只是未曾得见，不如今日就让我开开眼界。”
她一出口，众人便跟者起哄。
“这位姑娘毫不情愿啊，睿亲王是不是该有什麽表示？”
“听所睿亲王新得一枚白玉簪，不知是否愿意将它作为今日的比舞的彩头。”
舞不舞，似乎都要看多尔衮的意思。
在海兰珠的记忆中，多尔衮只醉心读书习武，向来厌烦愉目的声色。
多尔衮笑着鼓了三下手掌，这个时候随从抱上来一只精致的紫檀木匣子。
众人翘首期待，海兰珠不免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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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朝着匣内轻瞥一眼，笑着点点头。
这时，侍从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只见一条镶嵌着五色宝石的纯金项链在他的手中熠熠生辉。
“这……这不是白玉簪。”
“笨，这支金项链是大汉亲自赏赐，价值连城，足以抵过五百只白玉簪，睿亲王爷难道认真了吗？”
海兰珠不由愣住，三年之后，他竟也变成了千金买趣的纨绔子弟。
海兰珠叹了一口气，看向吴克善大哥。
吴克善皱着眉，沉思良久，终于点头：“海兰珠别担心，跳错了、跳得不好都不要紧。你不要扫了大家伙的兴致。”
他口中的大家，不过是指多尔衮一人而已。
既然大哥发话，海兰珠唯有从命。既然跳了，又岂能跳错，海兰珠也有自己的好胜之心。
流风回雪，惊鸿掠影，既已着舞裳，便当尽吾情，她点足旋转，并不是为谁而跳，只是沉浸在舞步的叙述中，置身与内，缓缓回味。一曲舞毕，跌落在地，四周沉静一片，叠在眼前的双臂展开，她只看到眼前的一个看客微微张着嘴，手里的酒杯歪着，酒水哗哗倒在衣服上，而他仍旧睁大眼睛，像是被吓傻了一般。
“这是什麽舞？”
海兰珠正思衬如何推托那个金项链彩头，忽然听人这样一问，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因为她也不知道这舞的名字，只是拂袖便会跃起，所有的舞步都未经过脑海。
“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特别的舞。”
海兰珠权当是夸耀，颔首道谢。
“你随我回去，跳给我看，好不好？”
“凭什麽跟你回去，我还在等呢？”
那些看客自顾自争执起来，小玉儿狠狠瞪来一眼，她心情更不好，也凶巴巴地回瞪，他们当她是什麽人，供他们取乐的玩意儿，他们想看，她未必想跳。
“诸位觉得如何？”多尔衮扣扣桌案，笑着问道。
“自然是海格格更胜一筹。”
高低太过悬殊，再想偏袒讨好，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海兰珠在心底自信而得意，只是那金项链俗不可耐，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只是如何回绝才不至于失礼呢？也罢，暂且收下，来日也好换些盘缠路费。
海兰珠这才露出一丝笑靥，她不为任何而舞，只为自食其力挣取路费。
“的确特别，但是最后却不慎跌倒，确实好笑，诸位觉得呢？”
多尔衮果然不会欣赏舞乐，眼光如此低劣。海兰珠心中升起一丝不服。
“是是是，我也觉得……”众人便又随声附和，将海兰珠贬损一番。
虽然知道妒忌有过，但是看到小玉儿滋滋得意的样子，海兰组心中就是不痛快。
“尤其是最后一摔，虽然别出心裁，但毕竟失足牵强，不及小玉儿跳得流畅，诸位觉得呢？”
何必多此一问，明知道他们的回答。
“是是是……睿亲王言之有理，玉格格胜过何止百倍。”
海兰珠不屑于他们的欣赏，海兰珠心里清楚，她并没有输给任何人，只是输给了那一张和玉儿七分相似的脸。
不过这不是要紧的，只是刚刚找到金项链的用处，现在却眼睁睁望着它落入别人手中，心中确实不忿。
“海兰珠，回去吧。”
既然哥哥吩咐，她唯有从命。
小玉儿坐在她身旁，戴上金灿灿的项链，转过身来微笑着问：“姐姐，好看吗？”
海兰珠也转过身，实心眼地看着，只觉得她的脖子拉低了一寸。
“仿佛不是很合适，脖子……”然而她蚊子一样的声音，很快便被淹没。
周围的盛赞一浪高过一浪，海兰珠也懒得关心几句，便任由他们去说了。
“只有玉格格这样的美人才能配上这样名贵的珠宝，睿亲王果真好眼光。”
这便是多尔衮的眼光吗？想起小玉儿矮了半寸的脖子，海兰珠不由扑哧一笑。
其实她笑得并不张扬，但不知怎的，多尔衮却看到了。
“海格格，似乎很开心。”他也微笑着，意味深长。
难道是想听她称赞他慧眼如炬？海兰珠抬起眼睛，警惕地盯着他，只见侍从捧着一只木匣站在他身侧，他亲手拿起，轻轻抚过匣身，眼睛不好的人会以为那是什麽珍宝，其实那只是一只做工粗糙简陋的木匣子，盒盖被推开的时候，因为过紧，发出咔咔咔难听的声音。
他的手伸进盒子，仔细低头欣赏一番，才复把手伸出来，只不过手上多了一支清雅素净的簪子，虽然并不名贵，但是通透晶莹，有一种孤芳自赏的风格。海兰珠紧紧盯着他的手，看似喜欢，其实觉得有几分眼熟而已。
“给你。”多尔衮将簪子递到她面前。
海兰珠看向大哥，见大哥笑着点头，这才站起来，准备伸手去拿。
“这只簪子……”海兰珠终于想起来，那年寄主在他府上，路过池塘边时发间的木簪不慎滑入水中，她趴在岸边，捞了半天也没捞到。
“是我的簪子。”失而复得总归欣喜，“我的是榆木簪子，不是白玉的。”海兰珠钻着头，更加仔细地瞅了瞅，发现连裂纹都是一样的。
“原来那只已经找不到，便重新赶了一只，只是玉质通透洁白，衬你肤色，怎么，你不喜欢？”
海兰珠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手端了很长时间，连忙伸手去接，可是晚了一步，他的手抬过她的额头，将那支簪子插入她如墨的青丝。
满座哗然，这只簪子不过尔尔，并非难得，难得是睿亲王竟然亲自为一个女子簪发，天下女子皑皑，终有一人能获此殊荣，没想到竟是个奇丑无比的丑八怪。
他的喜误愈发的难以捉摸。
海兰珠只觉得头上一沉，然后他的声音便响在耳畔：“抱歉，昨日没能认出你，今日的礼物，便当是赔罪。”
真的吗？他记得簪子上的裂纹，却不记得她的模样？好荒唐的谎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