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君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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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回，竟是刀光剑影。
海兰珠正卧榻酣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窗户开着，两道人影正在窗前合上又分开，刀剑无声地交击着，她眨眨眼睛，一位市场无痕秋梦，便复睡去。
“啪”床猛地摇晃了一下，大概是被谁的脚踢到，海兰珠睁开眼，便看到一个黑衣人摔到床上，她立即拥着被子大呼救命。
一个黑衣人立即跃出窗外，另一个黑衣人重新站定，朝这边看了一眼，才跳窗离开。
赛雅冲了进来：“海福晋，怎么了？”
“有两个刺客在打架。”
“啊？”赛雅摸摸脑袋，“您说什么胡话？”
“有两个黑衣人在我房间里打架。”海兰珠清醒地重复。
赛雅松了口气：“这是梦魇，大概是你今天太累了。”
“是吗？”海兰珠稍稍回神，可是刚才那一幕如此清晰，如果是梦魇，她怎么会记得那人的眼神——复杂而古怪。
“你快些睡吧，我就在门外守着。”赛雅说着，将窗户拉上。
想来果真是秋梦一场，海兰珠裹着被子，视线不经意地瞥到锦锻面，忽然叫住赛雅。
“那不是梦。”
“您说什麽？”
海兰珠指着锦锻被面说道：“这就是证据。”
绣花的被面上，原本黄色的花蕊被鲜血染红，花根与花茎上也都然站着斑驳的血迹。
另一边的观星殿中，皇太极拈起一颗棋子，轻轻落定。多尔衮提着一壶酒回来，坐到棋盘的另一边，扒开壶上的泥封，起身先为皇太极斟满一杯，再给自己的斟酒。
“怎么去了这么久？”皇太极仍旧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
多尔衮玩笑：“自然是为了大汗更多的时间排兵布局。”他的一只手探入棋罐，“该轮到臣弟了吧。”
皇太极指指刚才落子的地方：“四面楚歌，倒要看你如何破解？”
多尔衮扶额苦笑：“臣弟才出去一会儿，大汗便以一子之势扭转乾坤，想来，臣弟也只能乌江自刎了。”
皇太极有趣地笑笑：“多尔衮，几年不见，跟谁学坏了？”
“大汗拈两指之兵，恍发千钧之弩，臣弟望尘莫及，甘拜下风。”
皇太极拈了一颗棋子，又下棋：“你也来奉承我，出去这么久，是故意让我吧。”
“八哥，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多尔衮提起酒壶，“还不是为了给您淘好酒才迟的。”
“胡说，春秋苑离这儿也不远，哪里需要这么些时辰？”皇太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畅然赞道：“好酒。”
多尔衮又为他续了一杯，一边斟酒一边解释：“大汗已经醉了吗？您忘了，您下令重建宫室，春秋苑的门如今都已经拆了，若非当年的海棠树还在，臣弟怕是要找到天亮也找不到，又要让八哥你看笑话了。”
皇太极捶着额头，怅然笑道：“是啊，怎么就给忘了？”
“大汗您日理万机，这些小事都要劳您挂心记着，那么朝上那些官员岂不是要成日战战兢兢，不得安宁。”
“这是为何？”
“怕大汗事事亲力亲为，贬了他们去喝西北风呗。”
皇太极哈哈笑道：“十四弟，你啊，看事情就是太透。”
“只是有一件事臣弟看不明白，还望大汗赐教。”
“说。”皇太极喝完一杯，又自己续了一杯。
“您拆了春秋苑，又重建五座宫室，只是为了安置后宫吗？”
皇太极笑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家大业大，人多则乱，自然要定下尊卑之序，上下等级，上行下效，免去蚁穴之危。”
“大汗不愧是大汗，出口便是治理天下的气派。”多尔衮低头盯着酒杯笑。
“十四弟，该你了。”皇太极微醺地撑着头，见举棋不定的多尔衮准备落子，拦道：“落子无悔，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多谢大汗提醒，那么容臣弟再想想。”多尔衮说着，便收回手。
“不愧是陈酿，后劲真大，你且先想想，我出去吹吹风。”说完，便独自走了出去，下令任何人不许跟着，宫人们便留在原地候命。
他脚步轻缓，穿过画桥凉亭，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一点儿也不像喝醉的样子。
皇太极跨进书房，谷鲁便单膝叩地：“请大汗降罪。”
“怎么回事？”皇太极看到他衣服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回禀大汗，这不是属下的血，是另一个人的，属下刺杀海福晋，忽然有另一人出手阻止，属下不敌……”
“是谁？”
“看武功路数，应该是……满洲贵族。”
“谷鲁，你是不是猜到谁了？”
“回禀大汗，属下跟着他，一直追踪到观星殿，可是他忽然不见了。”
“你怀疑是……多尔衮？”
“睿亲王爷没有理由去救海兰珠，所以属下不敢妄断，还需要进一步求证。”
“你要如何求证？”
“回禀大汗，属下刺伤了他的右手臂，如果睿亲王爷右手臂有伤的话，那么绿君筑的黑衣人定是他无疑。”
皇太极点点头：“你也上受伤了，海兰珠的事暂时放一放，你的当务之急要想办法进入正白旗，取得多尔衮的信任。”
谷鲁抬起头，犹豫了一会儿，沉默地点头。
“下去吧。”
“是。”
谷鲁很快地消失在书房，皇太极舒了一口气，左手扶着桌案站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回到观星殿。
多尔衮仍旧拿着棋子深思熟虑。
皇太极笑了笑：“想得怎么样了？”
“请大汗赐教。”
皇太极盯着棋盘，笑着点头：“不错，杀出了一条生路，不过胜负未定。”
多尔衮笑着说道：“若臣弟侥幸获胜，不知道是否可以向大汗讨个恩典。”
皇太极的手一顿，将棋子丢回盒中：“说来听听。”
“臣弟赢了，臣弟才敢说。”
“你这小子，越发地精明了。”皇太极袖手笑着，“只是不知道，功夫有没有长进。”
“八旗子弟，刀剑上的功夫自然不敢怠慢。”
“好。”皇太极笑道，“咱们兄弟两人也有好些时间没有过招了。”
“大汗……这……”
“你若是赢料，我便恩准你刚才的请求，如何？”
“……那么臣弟恭敬不如从命。”
午夜梦回，竟是刀光剑影。
海兰珠正卧榻酣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窗户开着，两道人影正在窗前合上又分开，刀剑无声地交击着，她眨眨眼睛，一位市场无痕秋梦，便复睡去。
“啪”床猛地摇晃了一下，大概是被谁的脚踢到，海兰珠睁开眼，便看到一个黑衣人摔到床上，她立即拥着被子大呼救命。
一个黑衣人立即跃出窗外，另一个黑衣人重新站定，朝这边看了一眼，才跳窗离开。
赛雅冲了进来：“海福晋，怎么了？”
“有两个刺客在打架。”
“啊？”赛雅摸摸脑袋，“您说什么胡话？”
“有两个黑衣人在我房间里打架。”海兰珠清醒地重复。
赛雅松了口气：“这是梦魇，大概是你今天太累了。”
“是吗？”海兰珠稍稍回神，可是刚才那一幕如此清晰，如果是梦魇，她怎么会记得那人的眼神——复杂而古怪。
“你快些睡吧，我就在门外守着。”赛雅说着，将窗户拉上。
想来果真是秋梦一场，海兰珠裹着被子，视线不经意地瞥到锦锻面，忽然叫住赛雅。
“那不是梦。”
“您说什麽？”
海兰珠指着锦锻被面说道：“这就是证据。”
绣花的被面上，原本黄色的花蕊被鲜血染红，花根与花茎上也都然站着斑驳的血迹。
另一边的观星殿中，皇太极拈起一颗棋子，轻轻落定。多尔衮提着一壶酒回来，坐到棋盘的另一边，扒开壶上的泥封，起身先为皇太极斟满一杯，再给自己的斟酒。
“怎么去了这么久？”皇太极仍旧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
多尔衮玩笑：“自然是为了大汗更多的时间排兵布局。”他的一只手探入棋罐，“该轮到臣弟了吧。”
皇太极指指刚才落子的地方：“四面楚歌，倒要看你如何破解？”
多尔衮扶额苦笑：“臣弟才出去一会儿，大汗便以一子之势扭转乾坤，想来，臣弟也只能乌江自刎了。”
皇太极有趣地笑笑：“多尔衮，几年不见，跟谁学坏了？”
“大汗拈两指之兵，恍发千钧之弩，臣弟望尘莫及，甘拜下风。”
皇太极拈了一颗棋子，又下棋：“你也来奉承我，出去这么久，是故意让我吧。”
“八哥，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多尔衮提起酒壶，“还不是为了给您淘好酒才迟的。”
“胡说，春秋苑离这儿也不远，哪里需要这么些时辰？”皇太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畅然赞道：“好酒。”
多尔衮又为他续了一杯，一边斟酒一边解释：“大汗已经醉了吗？您忘了，您下令重建宫室，春秋苑的门如今都已经拆了，若非当年的海棠树还在，臣弟怕是要找到天亮也找不到，又要让八哥你看笑话了。”
皇太极捶着额头，怅然笑道：“是啊，怎么就给忘了？”
“大汗您日理万机，这些小事都要劳您挂心记着，那么朝上那些官员岂不是要成日战战兢兢，不得安宁。”
“这是为何？”
“怕大汗事事亲力亲为，贬了他们去喝西北风呗。”
皇太极哈哈笑道：“十四弟，你啊，看事情就是太透。”
“只是有一件事臣弟看不明白，还望大汗赐教。”
“说。”皇太极喝完一杯，又自己续了一杯。
“您拆了春秋苑，又重建五座宫室，只是为了安置后宫吗？”
皇太极笑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家大业大，人多则乱，自然要定下尊卑之序，上下等级，上行下效，免去蚁穴之危。”
“大汗不愧是大汗，出口便是治理天下的气派。”多尔衮低头盯着酒杯笑。
“十四弟，该你了。”皇太极微醺地撑着头，见举棋不定的多尔衮准备落子，拦道：“落子无悔，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多谢大汗提醒，那么容臣弟再想想。”多尔衮说着，便收回手。
“不愧是陈酿，后劲真大，你且先想想，我出去吹吹风。”说完，便独自走了出去，下令任何人不许跟着，宫人们便留在原地候命。
他脚步轻缓，穿过画桥凉亭，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一点儿也不像喝醉的样子。
皇太极跨进书房，谷鲁便单膝叩地：“请大汗降罪。”
“怎么回事？”皇太极看到他衣服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回禀大汗，这不是属下的血，是另一个人的，属下刺杀海福晋，忽然有另一人出手阻止，属下不敌……”
“是谁？”
“看武功路数，应该是……满洲贵族。”
“谷鲁，你是不是猜到谁了？”
“回禀大汗，属下跟着他，一直追踪到观星殿，可是他忽然不见了。”
“你怀疑是……多尔衮？”
“睿亲王爷没有理由去救海兰珠，所以属下不敢妄断，还需要进一步求证。”
“你要如何求证？”
“回禀大汗，属下刺伤了他的右手臂，如果睿亲王爷右手臂有伤的话，那么绿君筑的黑衣人定是他无疑。”
皇太极点点头：“你也上受伤了，海兰珠的事暂时放一放，你的当务之急要想办法进入正白旗，取得多尔衮的信任。”
谷鲁抬起头，犹豫了一会儿，沉默地点头。
“下去吧。”
“是。”
谷鲁很快地消失在书房，皇太极舒了一口气，左手扶着桌案站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回到观星殿。
多尔衮仍旧拿着棋子深思熟虑。
皇太极笑了笑：“想得怎么样了？”
“请大汗赐教。”
皇太极盯着棋盘，笑着点头：“不错，杀出了一条生路，不过胜负未定。”
多尔衮笑着说道：“若臣弟侥幸获胜，不知道是否可以向大汗讨个恩典。”
皇太极的手一顿，将棋子丢回盒中：“说来听听。”
“臣弟赢了，臣弟才敢说。”
“你这小子，越发地精明了。”皇太极袖手笑着，“只是不知道，功夫有没有长进。”
“八旗子弟，刀剑上的功夫自然不敢怠慢。”
“好。”皇太极笑道，“咱们兄弟两人也有好些时间没有过招了。”
“大汗……这……”
“你若是赢料，我便恩准你刚才的请求，如何？”
“……那么臣弟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