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强强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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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片刻，以最恰当的节奏，皇太极最终答应了多尔衮的请求，结尾毫无悬念或者说他期待已久，可是为什麽在多尔衮离开之后，他还要装得那么气闷。
他侧脸，冷峻似寒月，海兰珠不敢招惹他，偷偷觑了一眼，立即蹲下来，老老实实收拾他脚边的碎瓷片。奇怪……茶渍为什麽是红色的？她顿了顿，一滴血珠子掉在地碎开，海兰珠的视线震惊地拾起，沿着袖子攀上去，最后不觉得落在他如月牙般皎白的面色上：“大汗，是不是该传太医了？”
皇太极低头，抬起手掌看了看滴血的手指，朝着旁边的柜子指了指：“那边有纱布。”说着便解开衣襟。
海兰珠按照他指的地方，翻了翻柜子，找到一瓶金疮药和一卷纱布，回头一看，皇太极袒着半边肩膀。有些尴尬地挪开目光。
“过来。“他冷冷地吩咐，于是她只能把所有商量的语气咽下去，按照他说的做。
“上药。”
海兰珠点点头，按照他的吩咐做了，看到他的肩膀留着一道很深的旧伤疤，愣了愣……
皇太极微微侧过脸：“很熟悉，对吗？”
“啊？”海兰珠回过神，摇着头，继续缠着绷带。
“这个伤口是在江南留下的，也是你帮我把包扎的，不记得了吗？”他似乎不是在跟谁说话，只是自言自语，“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上药，自己给自己疗伤，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碰我的伤口，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补上一刀。”
“所以，您不叫太医，也不肯叫别的宫女。”海兰珠扯开绷带，系了一个结，“那您为何留下我？”
“因为这是你的错。”皇太极趾高气扬地用另一只手指着对面完好的茶杯，“三七沉香茶，活血化瘀，我记住了，你特意为多尔衮挑去了三七，我也记住了。”
“您可真记仇。”海兰珠无奈笑笑，并不争辩，皇太极不过是借事挑衅而已，几片三七哪有如此大的威力，不过是因为伤口太深，他刚才摔茶杯时牵动了筋骨，所以伤口才会裂开。
“可是，谁能伤呢？”海兰珠一边穿衣，一边说，“难道是刺客？”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事，转到他面前说到：“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有两个黑衣人在比剑。”
“你下去吧，换壶茶来吧。”他的语气透出一丝不耐烦。
海兰珠看他闭目眼神，便提着那壶不再热的擦水，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别跟任何人提起。”
“是。”
海兰珠终于解脱，离开的时候，不忘带上门，所以她目光隔断的那一瞬，一束一束的阳光穿透下，一个闭目静坐仿佛已跃出红尘的青年的侧影和那个在皎月之下幽草之上那个牵着俊马的黑色背影，就像秋日的落叶，被一同拾掇起，收进了记忆的书页中。伴随着时光，它们会渐渐干枯发黄，但是却始终夹在那里，提醒着那一段簌簌翻过的往事。
无关风月，莫问因果。
他终究是她生命中无法释怀的风景。
出了观星殿，便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半道上，多尔衮忽然出现，他似乎一直在这里等她，不用东张西望，也能安心地猜到——周围空无一人。
“请问王爷什麽事儿？”
“大汗今日有些异常，所以想问问你出了什麽事。”
海兰珠想起他手臂上的伤，又想起他的嘱咐，便道：“海兰珠不知。”
“大汗对你说了什麽？”
“没有。”海兰珠垂着眼睑，平静道，“如若无事，烦请王爷让路。”
“你过得好吗？”他却仍站不动。
海兰珠轻轻点头。
“玉儿呢她呢？”
海兰珠点点头。
“我刚才碰到娜木钟了。”
海兰珠仍旧点头。
“……你……你提醒玉儿，叫她小心一点，娜木钟不可信。”
海兰珠点了点头，忽然一愣，抬头看他：“能请王爷细说吗？”
多尔衮笑了笑：“每个人都要维护自己的利益，不要相信这世上的任何人，言尽于此。”说完便错身离开。
“王爷，”海兰珠回身叫住他，见他果然停下，才道，“多谢王爷提点，海兰珠和玉儿更会对大汗心存感激，王爷若不是是因着与大汗兄弟手足，如何会对为内宫之人操心？海兰珠永远记着，内宫之人与王爷毫无干系。”
多尔衮是聪明人，这些话本不必由她开口，他与玉儿已再无缘分。只是，年少时候的爱恋毕竟难忘，只盼能酿成心底的秘密，留待垂暮才好。
“海福晋误会了，本王岂会操心大汗的内宫之人，我帮玉儿，不是因为大汗。”
“睿亲王爷，不知道您没有听过《赠婢诗》？”
“海福晋误会了，本王帮玉儿，只因为她……是本王福晋的手足。你忘了小玉儿。”
海兰珠松了一口气：“海兰珠不敢再耽误王正事，告辞。”说完便走了。
“如此着急，是去哪儿？”多尔衮忽然问道。
“泡茶。”
“三七沉香茶？”多尔衮仍旧微笑。
“不，大汗并不喜欢，所以我要再去泡一壶新茶。”
多尔衮只愣了片刻，随即笑得更加灿烂，颇含赞赏的意味：“本王也不能再耽搁你了，请。”多尔衮微微侧过脸，终究没有回头。
两人相背走了很远，走到这条路尽头，多尔衮感到身有有人，便立即回身。
“娜福晋，您怎么还在这儿？”
“只是见海福晋过来，便躲到了边上，听上去两位似乎早就相识。”
多尔衮笑笑：“在科尔沁有过一面之缘。”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娜木钟读的汉文不多，不巧刚刚读到一篇《赠婢诗》这句话正是出自于此，读来深情缱绻，怎么都不像只有一面之缘呢……”
多尔衮笑笑：“这些汉人的酸文，多尔衮一向不感兴趣，娜福晋若是想探讨诗文要应当去找学士。”说完目不转睛地径直往前走去。
娜木钟又一次挡在他面前：“睿亲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肯不肯出手相助？”
多尔衮微笑不语。
“你若能助我得宠，我也愿意在后宫助您一臂之力。”娜木钟顿了顿，踮起脚尖，倾身朝着他的耳朵呵气：“您清楚，不止是我需要您，您也需要我，您需要后宫之中的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在您看不到的地方盯着大汗，在您不能开口的时候，替您开口。”
多尔衮这才将视线瞥向她，冷冷道：“要我帮你什麽？”
娜木钟站直，往后轻轻退了一步：“我知道，海福晋最大的愿望便是离开后宫，可惜这个愿望被大汗生生掐死，我也只知道，只有您才能令这个愿望复生。”
“你……”多尔衮好笑道，“你怕她，你居然会怕她？”
“您误会了，我是在帮她。”娜木钟微笑，定定地看他，“这后宫之中，若还有真，便只剩下她了，所以我也想帮她。”
多尔衮的目光沉了沉，一针见血道：“你只不过是在利用我铲除对手。”
“不，这后宫之中，我唯一视为对手的只有大玉儿，传闻她身负母仪天下的宿命，可那是我的，而海兰珠，我只是在帮她尽早避开这场狂风暴雨，所以您是在拯救她，而不是在铲除她。”
“你不该对我道出你的野心。”
“这是我的诚意，希望能与王爷合作。”
多尔衮冷笑：“绝不可能，想把我多尔衮当成棋子，您未免太自不量力。”
“王爷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明日此时，我等消息。”娜木钟款款微笑，那平静婉艳的韵致下，流露出令人趋之若鹜的妖冶之态。
多尔衮望着那翩跹身影，蓦然哂笑，低头转身时的瞬间，她与海兰珠倒有三分神似。
沉默了片刻，以最恰当的节奏，皇太极最终答应了多尔衮的请求，结尾毫无悬念或者说他期待已久，可是为什麽在多尔衮离开之后，他还要装得那么气闷。
他侧脸，冷峻似寒月，海兰珠不敢招惹他，偷偷觑了一眼，立即蹲下来，老老实实收拾他脚边的碎瓷片。奇怪……茶渍为什麽是红色的？她顿了顿，一滴血珠子掉在地碎开，海兰珠的视线震惊地拾起，沿着袖子攀上去，最后不觉得落在他如月牙般皎白的面色上：“大汗，是不是该传太医了？”
皇太极低头，抬起手掌看了看滴血的手指，朝着旁边的柜子指了指：“那边有纱布。”说着便解开衣襟。
海兰珠按照他指的地方，翻了翻柜子，找到一瓶金疮药和一卷纱布，回头一看，皇太极袒着半边肩膀。有些尴尬地挪开目光。
“过来。“他冷冷地吩咐，于是她只能把所有商量的语气咽下去，按照他说的做。
“上药。”
海兰珠点点头，按照他的吩咐做了，看到他的肩膀留着一道很深的旧伤疤，愣了愣……
皇太极微微侧过脸：“很熟悉，对吗？”
“啊？”海兰珠回过神，摇着头，继续缠着绷带。
“这个伤口是在江南留下的，也是你帮我把包扎的，不记得了吗？”他似乎不是在跟谁说话，只是自言自语，“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上药，自己给自己疗伤，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碰我的伤口，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补上一刀。”
“所以，您不叫太医，也不肯叫别的宫女。”海兰珠扯开绷带，系了一个结，“那您为何留下我？”
“因为这是你的错。”皇太极趾高气扬地用另一只手指着对面完好的茶杯，“三七沉香茶，活血化瘀，我记住了，你特意为多尔衮挑去了三七，我也记住了。”
“您可真记仇。”海兰珠无奈笑笑，并不争辩，皇太极不过是借事挑衅而已，几片三七哪有如此大的威力，不过是因为伤口太深，他刚才摔茶杯时牵动了筋骨，所以伤口才会裂开。
“可是，谁能伤呢？”海兰珠一边穿衣，一边说，“难道是刺客？”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事，转到他面前说到：“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有两个黑衣人在比剑。”
“你下去吧，换壶茶来吧。”他的语气透出一丝不耐烦。
海兰珠看他闭目眼神，便提着那壶不再热的擦水，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别跟任何人提起。”
“是。”
海兰珠终于解脱，离开的时候，不忘带上门，所以她目光隔断的那一瞬，一束一束的阳光穿透下，一个闭目静坐仿佛已跃出红尘的青年的侧影和那个在皎月之下幽草之上那个牵着俊马的黑色背影，就像秋日的落叶，被一同拾掇起，收进了记忆的书页中。伴随着时光，它们会渐渐干枯发黄，但是却始终夹在那里，提醒着那一段簌簌翻过的往事。
无关风月，莫问因果。
他终究是她生命中无法释怀的风景。
出了观星殿，便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半道上，多尔衮忽然出现，他似乎一直在这里等她，不用东张西望，也能安心地猜到——周围空无一人。
“请问王爷什麽事儿？”
“大汗今日有些异常，所以想问问你出了什麽事。”
海兰珠想起他手臂上的伤，又想起他的嘱咐，便道：“海兰珠不知。”
“大汗对你说了什麽？”
“没有。”海兰珠垂着眼睑，平静道，“如若无事，烦请王爷让路。”
“你过得好吗？”他却仍站不动。
海兰珠轻轻点头。
“玉儿呢她呢？”
海兰珠点点头。
“我刚才碰到娜木钟了。”
海兰珠仍旧点头。
“……你……你提醒玉儿，叫她小心一点，娜木钟不可信。”
海兰珠点了点头，忽然一愣，抬头看他：“能请王爷细说吗？”
多尔衮笑了笑：“每个人都要维护自己的利益，不要相信这世上的任何人，言尽于此。”说完便错身离开。
“王爷，”海兰珠回身叫住他，见他果然停下，才道，“多谢王爷提点，海兰珠和玉儿更会对大汗心存感激，王爷若不是是因着与大汗兄弟手足，如何会对为内宫之人操心？海兰珠永远记着，内宫之人与王爷毫无干系。”
多尔衮是聪明人，这些话本不必由她开口，他与玉儿已再无缘分。只是，年少时候的爱恋毕竟难忘，只盼能酿成心底的秘密，留待垂暮才好。
“海福晋误会了，本王岂会操心大汗的内宫之人，我帮玉儿，不是因为大汗。”
“睿亲王爷，不知道您没有听过《赠婢诗》？”
“海福晋误会了，本王帮玉儿，只因为她……是本王福晋的手足。你忘了小玉儿。”
海兰珠松了一口气：“海兰珠不敢再耽误王正事，告辞。”说完便走了。
“如此着急，是去哪儿？”多尔衮忽然问道。
“泡茶。”
“三七沉香茶？”多尔衮仍旧微笑。
“不，大汗并不喜欢，所以我要再去泡一壶新茶。”
多尔衮只愣了片刻，随即笑得更加灿烂，颇含赞赏的意味：“本王也不能再耽搁你了，请。”多尔衮微微侧过脸，终究没有回头。
两人相背走了很远，走到这条路尽头，多尔衮感到身有有人，便立即回身。
“娜福晋，您怎么还在这儿？”
“只是见海福晋过来，便躲到了边上，听上去两位似乎早就相识。”
多尔衮笑笑：“在科尔沁有过一面之缘。”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娜木钟读的汉文不多，不巧刚刚读到一篇《赠婢诗》这句话正是出自于此，读来深情缱绻，怎么都不像只有一面之缘呢……”
多尔衮笑笑：“这些汉人的酸文，多尔衮一向不感兴趣，娜福晋若是想探讨诗文要应当去找学士。”说完目不转睛地径直往前走去。
娜木钟又一次挡在他面前：“睿亲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肯不肯出手相助？”
多尔衮微笑不语。
“你若能助我得宠，我也愿意在后宫助您一臂之力。”娜木钟顿了顿，踮起脚尖，倾身朝着他的耳朵呵气：“您清楚，不止是我需要您，您也需要我，您需要后宫之中的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在您看不到的地方盯着大汗，在您不能开口的时候，替您开口。”
多尔衮这才将视线瞥向她，冷冷道：“要我帮你什麽？”
娜木钟站直，往后轻轻退了一步：“我知道，海福晋最大的愿望便是离开后宫，可惜这个愿望被大汗生生掐死，我也只知道，只有您才能令这个愿望复生。”
“你……”多尔衮好笑道，“你怕她，你居然会怕她？”
“您误会了，我是在帮她。”娜木钟微笑，定定地看他，“这后宫之中，若还有真，便只剩下她了，所以我也想帮她。”
多尔衮的目光沉了沉，一针见血道：“你只不过是在利用我铲除对手。”
“不，这后宫之中，我唯一视为对手的只有大玉儿，传闻她身负母仪天下的宿命，可那是我的，而海兰珠，我只是在帮她尽早避开这场狂风暴雨，所以您是在拯救她，而不是在铲除她。”
“你不该对我道出你的野心。”
“这是我的诚意，希望能与王爷合作。”
多尔衮冷笑：“绝不可能，想把我多尔衮当成棋子，您未免太自不量力。”
“王爷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明日此时，我等消息。”娜木钟款款微笑，那平静婉艳的韵致下，流露出令人趋之若鹜的妖冶之态。
多尔衮望着那翩跹身影，蓦然哂笑，低头转身时的瞬间，她与海兰珠倒有三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