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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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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逃出生天的莱特，连滚带爬的宠信跑回了研究所。在将通往第四、第五层的路彻底封死之后，蜘蛛亚人坐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工位上，用桌上那个粉色的马克杯颤抖着手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没错，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然而咖啡没喝几口，面前的监视器画面便有了动静。
“嗯？”
研究所门口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面对紧闭着的大门，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快点离开吧，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开门的。”
半个小时后，不速之客依然呆坐在研究所的门口，莱特有些紧张了。
“这个家伙会把那些虫子给引过来的......该死，想在末世当个宅男怎么这么难。”
莱特很是无语，思索一番后，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如果再有人来，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再开门了。”莱特在心里暗暗发誓。
又过了一个小时，门口再度出现了不速之客的身影，而且这次......还是俩。
莱特闭上眼，权当看不见。
然而，这次的来访者似乎并不像之前那位的温柔，在对着铁门一通敲砸捶打之后，这家伙居然召唤出了一直宠兽，看样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等等，这人看着有点儿眼熟啊......”
莱特换了个角度，终于看清了砸门者的正脸。
“安娜小姐，方便的话，能麻烦你开一下这扇门吗？”方炎一脸诚挚的眨了眨眼。
虽然两人之间存在契约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方炎就能通过命令的方式随意的智指挥她。
自己的御兽空间等级才两级，最高也只能压制得住50级以下的宠兽，而安娜如今的成长等级却高达158级，超过的等级实在是太多了些。
别说指挥安娜，就算是想把这位大小姐从御兽空间里召唤出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可以。”安娜轻笑着看了少年一眼。
“啊，那事不宜迟......”方炎大喜过望，他倒是没料到这人鱼居然这么好说话。
“如果你好好跪下来求我的话......”
安娜补充道。
“......”方炎的脸色僵住了。
“你救过我一命，作为回报，我救了你们两条命。”安娜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状态下的孤雪，冷笑道，“这样我们应该算是互不相欠了吧？”
方炎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既然现在你有求于我，不得拿出点求人的态度来吗？”安娜居高临下的看着方炎，表情相当玩味。
“跪下，求我。”
“......”
方炎再度沉默，他看了一眼身侧因为寒冷而缩成一团的孤雪，内心终于不再挣扎。
就在膝盖弯下的一刹那，后门的大门，毫无预兆的开了。
“呃......”
“哼，无聊。”
安娜扭动着鱼尾，自顾自的回到了御兽空间里。
“真是个让人不快的家伙......”
方炎摇头自语一句，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早日结束掉这段临时契约，然后找个自己能驾驭的了的宠兽。
可惜，自己同意，御兽空间里的那棵树却不同意。
背起孤雪，转身进了研究所。
里面的灯光有些灰暗，方炎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往哪里走，就在这时，过道拐弯的一个阴影处突然传来“啊”的一声。
（果然有人。）
方炎放下孤雪，随手抄起一根钢管，蹑手蹑脚的朝那个声源靠了过去。
“你是......方、方炎对吗？”
声音听着有些儿耳熟，方炎稍稍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头顶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待看到眼前这张面孔之后，少年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
“若、若若？！”
“嗯......啊，我，我是原来的若若，不是那个，疯子若若。”
眼看着方炎手里的钢管高高举起，女孩儿一脸焦急的解释道。
“原来的若若？”
方炎露出一脸狐疑的表情。
被甬道寄生大脑后还能重新恢复意识？这种事他倒还是第一次见。
“你没死？呃，我的意思是，你的自我意识一直没有被抹杀？”
“嗯......”若若点点头，“被寄生后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是，我，我没有办法干预，更没有办法阻止......”
“都是我的错......”
一想到因为自己而惨死的那些人，若若便忍不住啜泣起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寄生在你身上的那个感染体，它还在吗？”
“她......”
就在若若张口欲答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阵沙沙声。
“咳咳，喂喂，听得见吗？”
扩音器里传出莱特的声音。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在第二层的楼梯处给各位准备了些食物和药品，可以随意取用哈.....”
这个声音也有点耳熟啊，方炎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药品.....对了，得先让孤雪暖和起来才行。
顾不上许多，方炎赶紧背上孤雪，一溜小跑来到了莱特说的地方。
“就这么点儿？！”
方炎看着地上的几块干面包、一瓶矿泉水，以及几盒完全不知道是作何用途的药物，彻底傻眼。
“这还是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才给的呢......”
监控室里的莱特边喝着热咖啡，边嘟囔道。
“砰”
“嗯！？”
一口咖啡从蜘蛛亚人的嘴里喷了出来，手中粉色马克杯掉在了地上。
监视器画面上，一脸柔弱的少女只踹了几脚，便从堆积在楼道里的各种障碍物里开辟出了一个通道。
几分钟后，方炎便见到了正躲在监控室墙角捂脸的莱特。
“我就说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你啊......”
“唔，我我我，我果然不该开门的。”莱特很后悔，他着实没想到，第一个进来的那个看似柔软的少女，居然有这么强大的破坏力。
“别废话了，赶紧给我出、出来......”方炎拽着莱特的一只触手，想把他拉出来，然而不管怎么使劲，蜘蛛亚人依然纹丝不动。
“要不，还是我来吧.....”若若低垂下眼帘，对着莱特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我会尽量不弄疼你的。”
“嗷，嗷嗷——好了好了，别拉了，我出去，我出去行了吧？真是的，连墙角都不让人钻，你们还有没有点儿最基本的公德心啊......”
莱特一脸忧郁的从监控室里走了出来。
“带我去你们的物资仓库。”
......
在暖气、热水和毛毯的三重加持下，孤雪状态终于有所好转，呼吸逐渐匀称起来。
莱特很是殷勤的找来了各种药物，但因为都是亚人专用的，慎重考虑之下，方炎还是没有让孤雪乱吃。
“她的身体好像一座冰山，一直在向外散发着寒气......”若若正不断的用热水给孤雪擦拭着身子，“这是什么怪病吗？”
“我也不太清楚。”背对着两人的方炎摸了摸鼻子，“之前见她的时候，虽然也出现过这种症状，但没有像现在这么严重......我也问过她，但这丫头就是不肯说。”
“一定很痛苦吧......”若若握着孤雪那只冰凉的小手，眼圈又红了起来。
（这是她原本的性格吗......）
方炎感觉有些不太自在，之前自己与那个疯狂若若虽然只有过两次照面，但却是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疯子，一个喜欢折磨人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从人类的角度来看，根本理解不了高级感染体，或者说寄生甬道的内心世界。
“现在能跟我说说，你这一路都经历了什么吗？”方炎问道。
若若点点头，开始从头说起，包括疯狂若若给她看的那一段有关暮霭巨人的历史在内，她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在若若的提议下，疯狂若若最终决定回应母体的召唤，带着镜泊湖森林里最后一点儿低级感染者小弟们，一路穿过魔兽山脉，重新回到了迷雾之岛上。
尴尬的是，她们到达的时间有些不合时宜。
刚刚恢复了一点儿行动能力的始祖暮霭巨人从空洞里破土而出，在相继解决掉林熙棠和孤雪后，它便向岛上所有的暮霭巨人、甬道衍生物以及感染者下达了一个无法抗拒的命令——将一切能“吃”的东西，全部献上来。
自己.....
更具体一点儿来说，实验体一号、二号，以及它们的所有附属生命体，全都被划分到了食物一栏里。
“会被吃掉，会被吃掉，我......会被始祖大人吃掉。”疯狂若若自语着，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夸张、扭曲。
“哎？我该感到荣幸吗？呐呐，你听到了吗？母亲大人说，我们应该感到......荣幸。”
“可为什么啊？如果连存在都要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荣幸对我们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不要，我不想死，我，我还不想死！”
在进行了一番无谓的挣扎后，疯狂若若还是在命令的驱使下，来到了巨大的甬道工厂前。
“还给你了，这具身体。”
就在进入转化器的前一秒，水晶破碎，本源意识体若若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接下来，便是逃跑，逃跑，再逃跑。
一路上，若若也曾遇到过先锋要塞的士兵，但不管是被感染的，亦或是没有被感染的，都将她视作敌人。
幸亏疯狂若若的各项能力依然存在，否则的话她根本坚持不到研究所。
“对了，我听说阿明被治好了，他，他现在还好吗？”若若目光微动，一只手不自觉的捏住衣角。
“事件之后我去看过他两次，身体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精神还有些......”方炎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如果他看到你还活着的话，应该会非常开心的。”
“我......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能去见他。”若若低头道。
“现在这样子怎么了？”方炎笑道，“别想这么多，你......你这是在.....”
少年张大了嘴，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洁白如玉的背上，有两个异常显眼的巨大突起，上面覆盖着一层鸟类羽毛状的东西。
有点像，翅膀。
若若重现将衣服放下，凄惨一笑，说：“我啊，现在连人类都算不上了......”
“......”
方炎一时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女孩。
“呃，这是什么值得烦恼的事情吗？我是说，要是人类那边待不下去，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亚人帝国。”
不知何时出现的蜘蛛亚人莱特插嘴道。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亚人帝国的首都波赛多尼亚绝对是一个包容且公平的城市，大门向世界上的每一个智慧种族敞开。”
“每一个智慧种族？这其中应该不包括我们人类吧？”方炎讪笑道，“你们帝国都搞出生物武器来对付我们了，这么大的‘善意’，我们可受不住啊。”
“呃，这个这个......”莱特目光躲闪，六只触手紧张的搓个不停。
“这里的研究所，其实是我们帝国的武斗派系投资建设的......”莱特道，“他们在帝国内部虽然有一定影响力，但请你们相信，大部分的亚人种族，包括我们蜘蛛族在内，对人类是没有任何偏见和恶意的。”
“既然没有恶意，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那些极端分子卖命呢？”方炎望向莱特。
“呃......我我，我就是个打工人而已。”莱特继续摩擦触手，“生物工程这个行业在亚人帝国内根本找不到什么好去处，我，我只是因为这里给的money足够多，才过来的......”
“没底线的家伙。”方炎吐槽一句。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几人赶紧来到监控室，发现外面的几个摄像头上，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粘稠的胶状物。
“这是什么东西？”
“我有一个猜测......”莱特敲击了一番眼前的触控板，将摄像头的角度微微上扬。
“果然......”莱特开口道，“那个东西，从天上下来了。”
“什么东西？”若若一脸茫然。
“始祖甬道......”方炎皱眉开口道，“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主动降落在岛上？”
“大概是因为......这座小岛已经快被始祖暮霭巨人吸干了吧。”莱特指了指另一个摄像头，“他们应该，要出去狩猎了。”
画面上，暮霭巨人以及各个种族的感染者们正排着队向始祖甬道内部进发。
“还真是......生物运输机啊。”
它们要去哪里狩猎.....？
一个令方炎毛骨悚然的画面陡然浮现在脑海中。
山阴市.....
侥幸逃出生天的莱特，连滚带爬的宠信跑回了研究所。在将通往第四、第五层的路彻底封死之后，蜘蛛亚人坐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工位上，用桌上那个粉色的马克杯颤抖着手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没错，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然而咖啡没喝几口，面前的监视器画面便有了动静。
“嗯？”
研究所门口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面对紧闭着的大门，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快点离开吧，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开门的。”
半个小时后，不速之客依然呆坐在研究所的门口，莱特有些紧张了。
“这个家伙会把那些虫子给引过来的......该死，想在末世当个宅男怎么这么难。”
莱特很是无语，思索一番后，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如果再有人来，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再开门了。”莱特在心里暗暗发誓。
又过了一个小时，门口再度出现了不速之客的身影，而且这次......还是俩。
莱特闭上眼，权当看不见。
然而，这次的来访者似乎并不像之前那位的温柔，在对着铁门一通敲砸捶打之后，这家伙居然召唤出了一直宠兽，看样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等等，这人看着有点儿眼熟啊......”
莱特换了个角度，终于看清了砸门者的正脸。
“安娜小姐，方便的话，能麻烦你开一下这扇门吗？”方炎一脸诚挚的眨了眨眼。
虽然两人之间存在契约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方炎就能通过命令的方式随意的智指挥她。
自己的御兽空间等级才两级，最高也只能压制得住50级以下的宠兽，而安娜如今的成长等级却高达158级，超过的等级实在是太多了些。
别说指挥安娜，就算是想把这位大小姐从御兽空间里召唤出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可以。”安娜轻笑着看了少年一眼。
“啊，那事不宜迟......”方炎大喜过望，他倒是没料到这人鱼居然这么好说话。
“如果你好好跪下来求我的话......”
安娜补充道。
“......”方炎的脸色僵住了。
“你救过我一命，作为回报，我救了你们两条命。”安娜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状态下的孤雪，冷笑道，“这样我们应该算是互不相欠了吧？”
方炎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既然现在你有求于我，不得拿出点求人的态度来吗？”安娜居高临下的看着方炎，表情相当玩味。
“跪下，求我。”
“......”
方炎再度沉默，他看了一眼身侧因为寒冷而缩成一团的孤雪，内心终于不再挣扎。
就在膝盖弯下的一刹那，后门的大门，毫无预兆的开了。
“呃......”
“哼，无聊。”
安娜扭动着鱼尾，自顾自的回到了御兽空间里。
“真是个让人不快的家伙......”
方炎摇头自语一句，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早日结束掉这段临时契约，然后找个自己能驾驭的了的宠兽。
可惜，自己同意，御兽空间里的那棵树却不同意。
背起孤雪，转身进了研究所。
里面的灯光有些灰暗，方炎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往哪里走，就在这时，过道拐弯的一个阴影处突然传来“啊”的一声。
（果然有人。）
方炎放下孤雪，随手抄起一根钢管，蹑手蹑脚的朝那个声源靠了过去。
“你是......方、方炎对吗？”
声音听着有些儿耳熟，方炎稍稍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头顶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待看到眼前这张面孔之后，少年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
“若、若若？！”
“嗯......啊，我，我是原来的若若，不是那个，疯子若若。”
眼看着方炎手里的钢管高高举起，女孩儿一脸焦急的解释道。
“原来的若若？”
方炎露出一脸狐疑的表情。
被甬道寄生大脑后还能重新恢复意识？这种事他倒还是第一次见。
“你没死？呃，我的意思是，你的自我意识一直没有被抹杀？”
“嗯......”若若点点头，“被寄生后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是，我，我没有办法干预，更没有办法阻止......”
“都是我的错......”
一想到因为自己而惨死的那些人，若若便忍不住啜泣起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寄生在你身上的那个感染体，它还在吗？”
“她......”
就在若若张口欲答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阵沙沙声。
“咳咳，喂喂，听得见吗？”
扩音器里传出莱特的声音。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在第二层的楼梯处给各位准备了些食物和药品，可以随意取用哈.....”
这个声音也有点耳熟啊，方炎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药品.....对了，得先让孤雪暖和起来才行。
顾不上许多，方炎赶紧背上孤雪，一溜小跑来到了莱特说的地方。
“就这么点儿？！”
方炎看着地上的几块干面包、一瓶矿泉水，以及几盒完全不知道是作何用途的药物，彻底傻眼。
“这还是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才给的呢......”
监控室里的莱特边喝着热咖啡，边嘟囔道。
“砰”
“嗯！？”
一口咖啡从蜘蛛亚人的嘴里喷了出来，手中粉色马克杯掉在了地上。
监视器画面上，一脸柔弱的少女只踹了几脚，便从堆积在楼道里的各种障碍物里开辟出了一个通道。
几分钟后，方炎便见到了正躲在监控室墙角捂脸的莱特。
“我就说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你啊......”
“唔，我我我，我果然不该开门的。”莱特很后悔，他着实没想到，第一个进来的那个看似柔软的少女，居然有这么强大的破坏力。
“别废话了，赶紧给我出、出来......”方炎拽着莱特的一只触手，想把他拉出来，然而不管怎么使劲，蜘蛛亚人依然纹丝不动。
“要不，还是我来吧.....”若若低垂下眼帘，对着莱特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我会尽量不弄疼你的。”
“嗷，嗷嗷——好了好了，别拉了，我出去，我出去行了吧？真是的，连墙角都不让人钻，你们还有没有点儿最基本的公德心啊......”
莱特一脸忧郁的从监控室里走了出来。
“带我去你们的物资仓库。”
......
在暖气、热水和毛毯的三重加持下，孤雪状态终于有所好转，呼吸逐渐匀称起来。
莱特很是殷勤的找来了各种药物，但因为都是亚人专用的，慎重考虑之下，方炎还是没有让孤雪乱吃。
“她的身体好像一座冰山，一直在向外散发着寒气......”若若正不断的用热水给孤雪擦拭着身子，“这是什么怪病吗？”
“我也不太清楚。”背对着两人的方炎摸了摸鼻子，“之前见她的时候，虽然也出现过这种症状，但没有像现在这么严重......我也问过她，但这丫头就是不肯说。”
“一定很痛苦吧......”若若握着孤雪那只冰凉的小手，眼圈又红了起来。
（这是她原本的性格吗......）
方炎感觉有些不太自在，之前自己与那个疯狂若若虽然只有过两次照面，但却是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疯子，一个喜欢折磨人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从人类的角度来看，根本理解不了高级感染体，或者说寄生甬道的内心世界。
“现在能跟我说说，你这一路都经历了什么吗？”方炎问道。
若若点点头，开始从头说起，包括疯狂若若给她看的那一段有关暮霭巨人的历史在内，她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在若若的提议下，疯狂若若最终决定回应母体的召唤，带着镜泊湖森林里最后一点儿低级感染者小弟们，一路穿过魔兽山脉，重新回到了迷雾之岛上。
尴尬的是，她们到达的时间有些不合时宜。
刚刚恢复了一点儿行动能力的始祖暮霭巨人从空洞里破土而出，在相继解决掉林熙棠和孤雪后，它便向岛上所有的暮霭巨人、甬道衍生物以及感染者下达了一个无法抗拒的命令——将一切能“吃”的东西，全部献上来。
自己.....
更具体一点儿来说，实验体一号、二号，以及它们的所有附属生命体，全都被划分到了食物一栏里。
“会被吃掉，会被吃掉，我......会被始祖大人吃掉。”疯狂若若自语着，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夸张、扭曲。
“哎？我该感到荣幸吗？呐呐，你听到了吗？母亲大人说，我们应该感到......荣幸。”
“可为什么啊？如果连存在都要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荣幸对我们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不要，我不想死，我，我还不想死！”
在进行了一番无谓的挣扎后，疯狂若若还是在命令的驱使下，来到了巨大的甬道工厂前。
“还给你了，这具身体。”
就在进入转化器的前一秒，水晶破碎，本源意识体若若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接下来，便是逃跑，逃跑，再逃跑。
一路上，若若也曾遇到过先锋要塞的士兵，但不管是被感染的，亦或是没有被感染的，都将她视作敌人。
幸亏疯狂若若的各项能力依然存在，否则的话她根本坚持不到研究所。
“对了，我听说阿明被治好了，他，他现在还好吗？”若若目光微动，一只手不自觉的捏住衣角。
“事件之后我去看过他两次，身体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精神还有些......”方炎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如果他看到你还活着的话，应该会非常开心的。”
“我......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能去见他。”若若低头道。
“现在这样子怎么了？”方炎笑道，“别想这么多，你......你这是在.....”
少年张大了嘴，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洁白如玉的背上，有两个异常显眼的巨大突起，上面覆盖着一层鸟类羽毛状的东西。
有点像，翅膀。
若若重现将衣服放下，凄惨一笑，说：“我啊，现在连人类都算不上了......”
“......”
方炎一时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女孩。
“呃，这是什么值得烦恼的事情吗？我是说，要是人类那边待不下去，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亚人帝国。”
不知何时出现的蜘蛛亚人莱特插嘴道。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亚人帝国的首都波赛多尼亚绝对是一个包容且公平的城市，大门向世界上的每一个智慧种族敞开。”
“每一个智慧种族？这其中应该不包括我们人类吧？”方炎讪笑道，“你们帝国都搞出生物武器来对付我们了，这么大的‘善意’，我们可受不住啊。”
“呃，这个这个......”莱特目光躲闪，六只触手紧张的搓个不停。
“这里的研究所，其实是我们帝国的武斗派系投资建设的......”莱特道，“他们在帝国内部虽然有一定影响力，但请你们相信，大部分的亚人种族，包括我们蜘蛛族在内，对人类是没有任何偏见和恶意的。”
“既然没有恶意，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那些极端分子卖命呢？”方炎望向莱特。
“呃......我我，我就是个打工人而已。”莱特继续摩擦触手，“生物工程这个行业在亚人帝国内根本找不到什么好去处，我，我只是因为这里给的money足够多，才过来的......”
“没底线的家伙。”方炎吐槽一句。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几人赶紧来到监控室，发现外面的几个摄像头上，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粘稠的胶状物。
“这是什么东西？”
“我有一个猜测......”莱特敲击了一番眼前的触控板，将摄像头的角度微微上扬。
“果然......”莱特开口道，“那个东西，从天上下来了。”
“什么东西？”若若一脸茫然。
“始祖甬道......”方炎皱眉开口道，“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主动降落在岛上？”
“大概是因为......这座小岛已经快被始祖暮霭巨人吸干了吧。”莱特指了指另一个摄像头，“他们应该，要出去狩猎了。”
画面上，暮霭巨人以及各个种族的感染者们正排着队向始祖甬道内部进发。
“还真是......生物运输机啊。”
它们要去哪里狩猎.....？
一个令方炎毛骨悚然的画面陡然浮现在脑海中。
山阴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