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循循 > 第 60 章

第 60 章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循循最新章节!

    贺明将少妇留在自己府邸,对外说自己新纳了一门妾室。旁人不关心他纳不纳妾,只阿娅好奇地看过那少妇两次,觉得对方并无稀奇处,也将此事放在了脑后。

    与此同时,五月中下旬,姜循坐马车从大相国寺返回家中。

    太子始终没拿到凶手,刺杀太子一事不了了之。太子震怒之下,东京戒备变得森严,出入往来皆要持着凭书腰牌,得人相证,让人苦不堪言。

    车驰过,一路香风中,姜循掀开车帘,见路过一片乡野良田后,茅屋庙宇,庙前人头攒头,密密麻麻围堵着些人。她又见他们衣衫褴褛,无精打采近乎麻木地坐在墙根下,迎着烈日发呆。

    有官吏呵斥或问询,有百姓旁观或往来。

    姜循向玲珑使个眼色,玲珑便派卫士去询问。大约一刻的时间,姜循得到消息北地战乱田地荒芜,边将推诿不肯做事,流民南下逃窜,进入东京。

    边将推诿不肯做事啊

    姜循想到了很久前的一篇天下名文古今将军论。

    托江鹭和简简的福,她前些时候特意去拜读了那篇原本自己并不关心的文。那篇文乃乔世安所写,当时未见其害,时隔两年,文章之害方彰显出来。

    而姜循凝望着那些流离失所的人,嘱咐玲珑“派我们的人送些汤饼米粥过去。”

    玲珑怔忡“娘子,这不是我们应做的事。赈灾应由朝廷大员做安排。何况你是未来太子妃,若出手援助,难免有搏名邀功的嫌疑,得人猜忌。”

    姜循扯扯嘴角。

    她靠在车壁上,漫声“我知道东府中书省西府枢密院他们的本事。文臣势大,还有朋党相争,等他们定下章程,又不知得饿死多少人。

    “邀名嘛,我本就邀名。我若没好名声,我怎么做太子妃”

    玲珑又要再劝她,想说太子最近对她态度暧、昧云云,然而姜循一句话堵死了玲珑“我旧年时候,就是孤儿,流离失所。如果没有人接济我,我也活不到等到贵人援助的时候。”

    至于说那个带给她荣华富贵的贵人是姜太傅,姜循则不愿多提。

    于是,姜循回到内城的这几日,便几乎日日乘车去外城,带着侍女仆从帮忙。城外便都知道这位未来太子妃的仁善,而其他贵女听说,便也坐不住,不知是受家中指使还是她们自己的意愿,她们也来城外帮忙。

    贺明受太子之令,私下赈灾。他亦知道姜循所为,在田野间遥遥见过那位贵女。

    黄昏日下,美人立在衣着褴褛的平民间,衣襟染上金辉,一时间波光粼粼万金碎落。

    贺明看得怔忡痴然,又急急扼制自己不合时宜的念头。隔着距离,姜循似乎发现了他,朝他望来。那漫不经心乜来的一眼,让贺明溃不成军,只遥遥向姜循作揖行礼,便逃命一般地离开了。

    贺明便开始回避与姜循见面的可能。

    贺明再一次见到姜循,是在东宫。

    那日,太子好像终于觉得冷落姜循够了,他又听说了一些姜循搏名、连带他的名望跟着好起来的事,便重新邀姜循入宫,和姜循吟诗作画。

    贺明得太子召见,来谈政务。

    隔着珠帘,手持画笔的姜循站在铺满宣纸的长桌上,望一眼帘后那身形模糊的青年男子,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如今贺家蒸蒸日上,贺明更是太子身边新的红人,听说为太子办了不少事。相对的,太子似乎不太召见张寂,不太信任张寂了。姜循已许久不见张寂,不知那人在忙什么。

    自然,在姜循看来,张寂“失宠”才是正常的。以那人的品性,那人和太子本就不是一路人,迟早分崩离析。只是贺明的到来,加剧了这个速度而已。

    姜循心中稍想了下,便不再在意。她继续作画,旁边宫人帮忙研磨。

    太子跟随贺明出去,在外谈起赈灾之事。

    朗朗日下,金光如碎。暮逊手捏着眉心,颇为疲惫“朝中还在吵我想将这个差事交给你办,那些大臣不同意。嗤,他们当真以为孤多在乎赈灾而已,办的好是功劳,办的不好是一身腥,他们以为孤想搭理

    “孤心烦的是,这些愚民偏挑此时入京,不知是不是被人指使的说不定就是赵铭和给孤找事,若不把他们打发掉,七月寿辰”

    贺明垂着头,已习惯太子的态度愚民。

    天下百姓失所,在太子眼中只是不听话的“愚民”。流民入京,在太子眼中是党争相斗。

    暮逊又道“孤真不想管这赈灾之事,可姜循邀名,把孤扯进去了。国库刚充盈,又要出钱七月要到了,又得大赏百官群臣,孤的府库也亏空许久啊。”

    贺明抬头,对上暮逊盯着他的炯炯目光。贺明被这种目光看得一凛,登时意会到太子的真正意图太子希望借助赈灾,发一笔财,充盈他的私库。

    先前弹劾百官之事,虽波及了暮逊的人,但抄家之举平了国库一直亏损的账,暮逊便也不和姜循计较了。而今国库不缺钱,暮逊便琢磨起自己的府库。死了一个擅计算的乔世安是可惜,但是贺明比乔世安更擅长处理钱财账务之事。

    暮逊此时盯着贺明,意味深长。

    贺明半晌道“流民居无定所非长久之道,一直依靠他人赈灾也非正道。不如雇他们盖庙盖房,给他们算工钱。东京城中活计极多,瓦舍街市一直缺佣,若有贵人作保,雇佣这些流民上工,便也可按常价给他们算工钱。待他们摆脱了此局,想留下的留下,想离开的离开,都是功德一件。”

    此主意是不错,但是,暮逊只是笑了笑,侧过身去逗廊下笼中鹦鹉。

    贺明低声解释“贵人作保,中间作介,利润不算少。”

    暮逊微笑“这些寻常法子,他人也想得出。就如你的上峰,户部侍郎想理此赈灾之事,给我写的折子便是这类主意。贺郎中,孤想将此事交给你办你得拿出说服孤的理由。”

    烈日在上,贺明遍体微寒。

    他良久之后,咬牙低声“臣可帮殿下减少支出,充盈私库。这世间,有一味药,名唤神仙醉”。只需小小一指甲盖的分量,便能让人迷幻神智,感知混乱。若混入给流民的赈灾粮中,原先用的粮钱,许能省出大半来。省出来的,自然是殿下的功劳。“

    暮逊不放在心上,随口问“能省出多少”

    贺明在他耳边说了一个数字。

    暮逊猛地一震,侧头看他,皮肤下骨血振振,如有耳鸣。他本不应在乎钱财,可多年经营花销甚多,难免为此心动。

    暮逊脸颊肌肉剧烈抽动,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垂着脸的青年。

    好一会儿,暮逊低声“那什么药,莫不是毒”

    贺明“殿下放心,不是毒,只是用量不可过度。此药功效,服用的人最为知晓。臣唯一担忧的是,会有人觊觎药效,囤积此药谋利;或有流民贪图药效,过度服用”

    暮逊轻笑“有贺郎中把控,不会出事的。”

    他目光闪烁,心中已决定让朝堂那些人继续吵,他压着不批赈灾事宜,先让贺明帮自己敛财。待敛够财了,再让朝堂出手。

    不过,那“神仙醉”听起来有些风险。这种风险,他不能沾。他身边想搏名的人,却不少

    暮逊心中浮起一丝冷笑。

    他幽望着贺明,轻声“贺郎中,让循循配合你赈灾,如何她在贵女中有些声望,又热心此事,你与她互相照应,安置好流民,此为大功德,孤送你们好前程一场,如何”

    姜循将宫女打发出去,自己一人在书房作画。宫女知道这位娘子脾性不算好,便也不忤逆。

    姜循对作画没那么多兴趣,她翻看太子堆在书架上的奏折,看朝堂最近有什么热闹事。只是太子最近提防她,这些放在此间的奏折没什么稀奇处。

    姜循看了一会儿就放回原位,心中不屑他如今才开始提防她,已经晚了。她在朝中早就有交好的臣子,还有叶白

    对了,最近贺明风头实在太盛,不利于叶白在太子面前出头。她得想想,怎么让叶白压贺家一头。唔,她传个信,让叶白自己去琢磨吧。

    姜循慢悠悠地返回书桌旁,曳地披帛勾住了什么,拽住了她脚步。她回头,见到是博物架后有一块松动的墙砖,砖头微凸出,边缘没有放好,木屑勾住了她衣角。

    应当是在她来之前,暮逊仓促地往暗墙后放东西,没有放好此砖。

    姜循一直知道太子书房中有暗格,今日才见到。她好奇太子在里面放了什么,便埋身过去悄然推开砖。里面放了一画轴,姜循疑惑地解开绳索摊开画

    女子着大魏衣裙,男子着异族服饰。二人背对着画,骑马行在辽阔草原间。男子手中长鞭鞭指远方,他侧过头望看旁边的女子。

    画工技艺不高超,没有画出男女的相貌,但却足以让画外人看到画中男子对女子的爱慕。

    姜循坐在地上,怔望着这幅

    画,困惑十足。

    太子收藏一幅工技拙劣的画,只可能是因画中内容。而画中内容过于隐秘的话,比起收藏,太子更应该毁去此画。太子不毁,说明这画既不可见人,又触动他内心留恋的某一部分

    这暗格不可能是太子的试探,太子再试探她,也不可能将把柄交到她手中。那这画到底是何意姜循陷入深思,只百思不得其解。

    她探寻不出画中内容,而她忽然听到门外玲珑与宫女大声交谈的声音。

    姜循不急不忙地将画放回原处,还贴心地帮太子将暗格关好。姜循回到长桌前作画,听闻太子笑声。紧接着,姜循抬眸,见暮逊和贺明一前一后回来书房。

    暮逊与姜循四目一对,开口便是夸赞“循循不愧是太傅教出来的小娘子,如此多才多艺。贺郎中你看,循循这笔画,比起大家来也不失色吧”

    贺明不敢抬头直面姜循,便顺着太子的话恭维,低头看向画作。

    一看之下,贺明全身血液僵凝,六月天,他遍体生寒。

    贺家倾全族之力,培养出他。贺明虽有经商之赋,自来却和世间文士一般,攻读诗书字画。且因他出身商户,他唯恐被人耻笑,更在此间下了功夫。

    寻常文士不一定看得出姜循的画工笔触,但是贺明恰恰最近夜夜观赏一幅画。在那卖画少妇的相助下,他多次揣摩那幅画中藏着的秘密。

    少妇对朝廷事务知之不祥,贺明只知道那人是孔益逃跑的妾室。妾室说孔益因一幅画而遭来死罪,贺明不太信这种说法。但是如今,姜循的画工,与贺明日夜观赏的那幅画相结合,贺明刹那间,拼凑出了一个阴错阳差下的真相

    未来的太子妃姜循,与南康世子在陈留私会。姜循为世子作画,孔益撞破此事,遭来杀祸。

    姜循和江鹭有染。

    姜循背着太子,和南康世子暗度陈仓。

    贺明脸色惨白,袖口沉甸甸,袖中手捏满了汗。

    他在一片恍惚中,听到暮逊不悦的提醒“贺郎中如何看”

    贺明惘然抬头。

    暮逊盯着他。贺明一味盯着姜循的衣角失神,让暮逊想起贺明与姜循初见时的情形。暮逊心中瞬生了然与不快,杀意已生,此时只强行按捺。

    暮逊语气温淡“孤说的是朝堂赈灾议程还没下来,但百姓流离孤心自忧,不妨让贺郎中代孤私下赈灾,孤让循循配合郎君,如何

    “循循在难民那里经营出了几分名声,想来有用。”

    姜循不信暮逊会将好差事派给自己,她暗自提防其中有坑,口上只笑盈盈应下。而那贺明却不知为何一径发呆,姜循含笑“贺郎中不愿意和我一介小女子共事”

    贺明轻轻看眼姜循。

    他少有地认真看她,她皎皎如云间月,星辰不及其华。

    那是一轮月。

    谁可摘月

    江鹭借皇城司的名义,暗中调查姜太

    傅和凉城之间的关系。不得不说,姜太傅行事实在隐晦,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看来想查,还是得查探姜府。

    江鹭想到姜循所说的“我也要杀他”,心口砰跳不住,狂压着期待和欢喜,暗自出神到底是什么样的渊源,致使养女对养父有如此大的恨意姜循在姜家,待得这么不开怀吗

    那她当年,为何非要离开他,回来这让她不快的牢笼呢

    近日一想到姜循,江鹭便心间不自在至极,生出许多冲动念头,比起他少年时还要更甚。他不敢多想,用正务来麻痹自己,思考探查姜府的法子。

    而就在这时,他接到一条消息他的人手,和东京中另一泼皮势力在贺府外发生冲突。手下怕生事,忙传讯于世子。

    如今流民进京,江鹭便借助此机会,安排十三匪势力混在流民中,渐次入京,来帮他做一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现在十三匪中进城人数已有一半,江鹭安排他们监督“神仙醉”的踪迹,却不想他们和东京泼皮发生了冲突。

    这些匪贼原先便不好相与,江鹭剿灭他们花了许多功夫,收服他们又花了许多精力。匪贼从良,却首先占着一个“匪”字。江鹭怕他们坏事,便当即赶去。

    马过朱雀门,江鹭与一人当面。

    对方文质彬彬,面白如玉,目若桃花。遥遥看到他,对方眉目冰寒如雪。然而在靠近时,那人缓缓露出笑,朝他打招呼“小世子是出门玩耍呢,还是皇城司办案呢”

    江鹭盯着叶白,想到对方与姜循的关系,对方与段枫的关系。江鹭本应应付,可他心中扎着一根针,长年累月拔不掉,疑心已经到了暴戾程度。

    江鹭一言不发,调转马头,率先过城门。

    叶白同样调转马头,似笑非笑哼,他也不见得喜欢理会此人。

    然而二人在浚仪街前再次相遇,双方都怔了一怔。

    江鹭主动询问“叶郎君去内宫中书省吗”

    叶白含笑“是。世子也要入宫”

    江鹭盯着他不放“不,我不入宫,我受托为一小娘子买簪戴。想来叶郎君之后要转去御街,当与我不同路了吧”

    买簪戴

    叶白眸子暗沉。他心中将江鹭在东京往来的女子盘算来盘算去,无论如何算,都找不到与江鹭亲密些的娘子。这位小世子连那位和他相看的杜家娘子都没见过,更罔论他人这位世子,可只认识一个女子。

    叶白笑一笑“自然不同路了。”

    然而两刻之后,贺府后两条街外的巷子里,两拨争执的人分开道后,长巷两边,一头一尾,江鹭和叶白再次当面。

    这一次,便搪塞不得了。

    江鹭低笑“叶郎君不去御街,不去内宫了”

    叶白反唇相讥“世子怎么不去买簪戴”

    江鹭掀眸,眼波在日光下若银鱼甩尾,流光烁金。他摊开掌心,掌心中倒真有一朵花叶白待要细看,江鹭便收了回去。

    江鹭靠墙而

    站,观望对方“这些泼皮,是你的人”

    叶白同样看着他身后“你用匪贼当手下这些人出身不正这恐怕不是南康王府出身的卫士。”

    匪贼闻言正要乱,江鹭抬手便制止。叶白看到江鹭对他们的压制力,心头微动,语气放缓“好吧,看来如今躲不过去了。我也没办法是循循托付,让我查一查贺家。我倒是没想到,世子也在查贺家。你我既然同道,不如合作。”

    江鹭“你在查贺家”

    江鹭敛去神色,轻描淡写“谁告诉我你也在查贺家”

    叶白愣住,然后他在江鹭浅色瞳眸的凝视下,慢慢反应过来了“世子是说,你在查的一件事,涉及到了贺家贺家可能有些问题”

    叶白深吸口气“请世子不吝赐教。之前我也许无意中得罪世子,我向世子”

    他抬手便要作揖,更要做足低姿态来讨好江鹭。然而叶白发现江鹭袍袖扬了一下,自己便动弹不得。

    他稍微运气,便察觉体内真气被封。且封他的力道极为霸道强力,绝不是对付一个文人的手法。这种手法若放在寻常人身上,对方非死即残。以叶白对这位小世子的了解,对方做不出这种事。

    那便说明,江鹭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且猜出他身怀武功。

    段三哥就这么信任这位世子连这样隐秘的事,都告诉这位世子

    叶白心中五味杂陈,眸色一改方才的清明,幽暗神色如深渊燧石,火星在期间闪烁。而江鹭朝他走来,袍袖起扬间,江鹭解开了他的穴道。

    江鹭侧过脸凝望他“我不需要你向我告饶请求。神仙醉一旦泛滥,危害人众多。而今你无法在明处行事,我对东京局势了解不如你。你我此次,本就应合作。

    “这是我和叶郎君的盟约。叶郎君不必牵扯无关人士。”

    叶白目光幽静地看着他。

    叶白微微冷笑,心知段枫、姜循,为何都心动此人东躲西藏的阴沟深处的小人,再是嫉恨,在真君子面前,都忍不住瞻仰。

    那是一轮月。

    谁不望月

    姜循在外城忙碌赈灾之事。

    不管太子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在朝廷章程下来前,太子从府库拿钱,都算的上好事。这笔钱财一部分在贺明那里,一部分在姜循这里。

    姜循每日算着粮钱,夜里常算账算到深夜,人都消瘦很多。她不得不如此因她知道,太子府库本就亏欠许多,这些钱财,总有一日要断掉。

    姜循如今是试图在开国库前,帮流民缓过这些日子。

    然而近几日,姜循越算这笔账,越觉得奇怪。

    玲珑看她夜夜挑灯,起初不劝,今夜娘子熬过了子夜,还抱臂在窗下踱步,让玲珑不禁担忧。

    玲珑为她披衣,劝道“娘子,过几日又到了你该取药的时候。这几日你身体本就比平时虚些,莫再要操劳杂物了。”

    姜循立在窗下,眺望着黑夜中远方的灯火明灭,金吾不禁。

    她沉吟“账目不太对劲。我没有克扣粮钱,但是每日给流民的用销,却一日少过一日。这是为何难道下面人自作主张,克扣了粮钱”

    玲珑“派遣的卫士都是娘子的人,娘子不用担心。似乎是流民情形好转了些,好多人都说不饿,要结伴去城中上工。这本是好事,娘子何必多虑”

    姜循沉下眉目。

    她不相信在救济粮总数没变、流民日益增多的情况下,救济粮每日存余会越来越多。期间必有诡异处。

    姜循砰地关上窗,凉声“玲珑,明日与我私访。我倒要看看,他们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会不饿不渴。”,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本站推荐:万相之王总裁的替身前妻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凌天战尊飘渺之旅风流岁月之活色生香半城风月花颜策神武战王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循循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伊人睽睽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伊人睽睽并收藏循循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