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无晌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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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宽迅速穿过一条幽暗的小巷，跑进了矿区。
说是矿区，更像是堆满了各种金属矿石、粗粝石头的垃圾场，矿区各处大部分是同缪锦一般大的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也有少部分十岁左右的孩童。
他们皆三三两两地汇集在一起，每一个小团体内一人到两人将地上的矿石放入框子里，其他的几人则抱起框子跑到矿区的最右方。
矿区右方有一个轰隆作响的机器，机器时不时窜出火焰，他们将筐子里的矿石倒入机器正中央一个缺口，接着，便是巨大的碎裂声，矿石就在碾压和火焰中化为乌有。
有人在朝明宽招手，明宽快步走过去。
走得近了，苍星也看清了招手的那人，心中讶异非常，那人像极了兰耀帝国的皇帝韶涞，不，他就是少年时期的韶涞。
果然，“韶涞，我来了。”明宽说道。
韶涞的旁边站着另一个人，这人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明宽，蹙眉，脱下身上为数不多的外套，给了明宽。
明宽却不接：“燕云，天气太冷了，还是你穿吧。”
苍星知道明宽却在想，系统可以屏蔽一切痛觉和寒冷，衣服还是给对方穿。
韶涞却也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担忧道：“你的衣服都湿了！还是换上吧。”
两人强逼着明宽换上他们的衣服。
明宽无法，只好穿上。
三人开始干活。
明宽抱起一堆矿石，放入框子里，苍星发现，这些矿石竟然是昔长石。
“监工又打你了。”韶涞一边将矿石置入框中，一边埋头道。
明宽因为系统的屏蔽，本身感觉不到疼痛，遂道：“没事，小伤。”
一旁默不作声、闷着干活的燕云将框子装满了，明宽走过去，装满了另外一个框子，燕云就在他身旁，语气很坚定：“缪锦，我以后一定会杀了那些伤害你的人！”
近距离看燕云的脸，苍星不由心惊，这位被唤做燕云的少年，容貌竟像极了凌功、燕远航、云意致的结合体。
“凌燕云，我们去把矿石丢入碎裂机，让明宽稍微休息一会。”韶涞提起装满矿石的框子，框子一看就很沉重。
凌燕云点头。
明宽目送两人过去，苍星越看凌燕云，越觉得他就是凌功、燕远航、云意致的结合体，他连名字都是那三人的结合。
或许，他是那三人灵魂的本体。
矿区里面的人一直干到夜晚，夜晚寒风更加凛冽，雪越来越大，已经到了鹅毛大雪的程度。
只听咚的一声，有人耐不住酷寒，已然晕倒过去。
雪已经掩埋住地上的矿石，整个矿区寂静无比，除了干活的少年们，再无其他人。
明宽不远处的一伙人低声商量：“监工到现在还没有叫我们收工，我们难道就这么干下去？”
“你敢私自收工吗？”旁边的人反问。
一开始说话的那人不做声了，显然，他不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气寒入骨髓，越来越多的人受不了寒冷，晕倒在地。
有人终于不再忍耐，抱起地上晕倒的伙伴，朝矿区门口走去。
而这时，一道刺眼的灯光打在走到门口的那人身上。
“干什么！？还没有叫你们收工，你这是在干什么？”来人拿着一个手电，大声呵斥道。
少年解释：“太冷了，他晕过去了。”
监工冷淡地看了看少年怀中的人，这人脸色苍白，眉心紧蹙，嘴唇干裂，看起来确实很可怜，但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挑眉：“我允许你私自离开矿区了吗？”
说着，手中的鞭子就落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被抽打，一开始还能咬着嘴唇硬撑，随着监工越发用力挥舞鞭子，少年的身体不住颤抖。
饥寒交迫中，少年本就手脚无力，又被监工拿着鞭子一顿收拾，早已支撑不住，最终和怀里的人一同倒地。
明宽一见到监工拿着鞭子抽那时，就想上前制止，却被韶涞、凌燕云拦住。
“不能去，你去了，也只是多一个人被打。”韶涞冷静道。
明宽看向监工身后跟着的几位身材宽厚的打手。
打手同监工一样，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他们要么拿了钢筋棒，要么腰身放了步枪，就算明宽打得过几位打手，能逃过子弹吗？
凌燕云拦着明宽的肩，不让明宽过去。
明宽听见了两声枪响，枪声过后，雪地寂静如死地。
灵魂者不能对普通人使用特殊能力，无法使用特殊能力的灵魂者和普通人无异，尤其是缪锦还是一个瘦弱的孩子，更没有力量反抗。
打手收回手里的枪，地上的两位少年皆心脏中弹，在这个安静的雪夜死去。
监工扫了眼地上的尸体，也没让打手们带走，他掷地有声道：“我没有说收工，就算你们干了一整天、两天，你们也得继续干下去，不得私自离开矿区，否则......”
他阴骘的眼微眯，指向地上交缠的尸体：“他们就是下场。”
雪仍下着，纯洁的雪花落在尸体上，覆盖了血液。
矿区里的人皆静静地站着，什么也没有说，神色惶恐。
监工满意地望着众人的脸色：“继续干，什么时候我说收工了，你们才能休息。”
韶涞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矿区里的人们继续干活，碎裂机开始运转，火花映亮了一小方天地。
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倒在地上，碎裂机依旧在运转。
直到第二天天亮，监工才缓缓走来，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可惜，矿区上能听见的人已所剩无几。
尚且还站着的人试图抱起倒下的人，却在触摸到对方冰冷的身体时，恸哭出声。
监工看了一圈倒在地上冻得几近冰块的尸体，不由慨叹：“昨晚是真的冷啊。”
凌燕云、韶涞脸色也不见得好，明宽因为系统对寒冷的屏蔽，虽然脸色不好，但他实际上没有任何不适感。
“我们回去吧。”韶涞道。
三人走出矿区。
明宽余光中瞥见有人对监工说话，他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们？”那人猩红着眼反问。
监工冷笑一声：“因为你们是罪人，是恶魔，是怪物，本就该死！”
三人回到小木屋，裹紧被子，好好地睡了一觉。
明宽最先醒来，他环顾着简陋的木屋。
有人进入木屋，明宽抬头看去，和监工对视了。
监工满脸横肉，斥道：“醒了还不起来？”声音不大，却足以叫醒熟睡中的凌燕云、韶涞。
三人只好拖着身体起来，监工抱着手臂，斜睨着眼，审视着三人：“你们以后不用再去矿区了，随我来。”
语毕，也不管三人有没有跟上，兀自走出木屋。
三人看了看对方，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和惊疑，交换眼神后，三人赶忙跟在监工身后。
监工身边还跟着其他人，明宽看了一圈，都是在昨晚的酷寒雪夜里存活下来的人。
“到齐了，都跟我走。”监工走在前面，后面的少年们不近不远地跟随着。
“监工会带我们去哪里？”韶涞疑惑道。
凌燕云盯着监工的背，不知在想什么。
明宽看了眼韶涞：“不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前面的监工听见了后面的窃窃私语，蓦然回眸，眼神凌厉似尖刀。
他扫视着后面身形羸弱的少年们，忽然弯唇：“当然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在矿区，你们会干活干到死，要么被累死，要么被冷死，但是，我等会带你们去的地方……”
监工停住话头，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总之，是你们这些人最好的去处。”
一行人走到了矿区门口，明宽下意识望向矿区内部，厚重的雪花掩埋了黑黢黢的矿石，一眼望不到头的白。
但是，在刺眼的白中，他看见了几抹艳丽的痕迹，那是被雪掩埋的、昨夜在矿区死去的人身上的衣服。
苍星能感受到，进入洗涤池的第一位灵魂者明宽心中的难过。
不知不觉，一行人彻底远离了矿区，不远处停着一艘飞翼，几人走到飞翼旁，监工进入飞翼，示意后面的少年们也进去。
一行人进入飞翼，飞翼行驶，窗外的景色快速变化，几乎辨不清。
机上的少年们皆惴惴不安地坐在座位上，不时瞟向监工，监工全身依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透过鼻梁上特殊材质的眼镜，一双眼眯缝着，闪着狡猾的光。
几分钟后，飞翼驶离蓝星，穿越宇宙而行，约一小时后，飞翼停在一个昏黄色星球的上空，慢慢下降，最终落在地面，激起漫天灰尘。
明宽扒着窗户往外看，在漫天黄尘中，他看见一栋白色建筑屹立在几米开外的地方。
待灰尘落地，监工首先落地，少年们跟上。
明宽踩在绵软的黄沙上，他好奇地打量那栋白色建筑，建筑约五米远的地方，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无晌研究所。
无晌，苍星暗自揣摩这两个字，倏尔想起，燕远航就来自无晌，而无晌被称作被神抛弃的怪物国度，只因此地是高级刺堕的聚居地。
一行人经过石碑，走到白色建筑的门口。
门口一位全副武装、从上到下无一处露出来的守门人扫视一圈少年，那眼神像极了在看仇人，带着无限的恨意。
“你们不早说要做那个实验，我这的罪人已经不剩多少了……”监工讪讪道。
守门人表示：“没事，最近‘罪人’挺多的，他们的孩子、父母、伴侣，包括他们自己，都是实验体，数量众多，应该够那些研究人员研究出解决办法。”
监工不住点头：“要是能早点研究出解决办法就好了，我特别担心我的孩子也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守门人挥挥手：“不要让你的孩子随意出门，就算要出门，也要全身装备好。只要皮肤不接触外界，不碰上昔长石，我们都会没事。”
监工摸了摸自己的手套：“但愿如此。”
守门人打开铁门，让一行人进去，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了韶涞身上，不由愕然：“他不是......”
监工道：“他就是以前的二皇子。”
守门人最后将视线放在明宽、凌燕云身上：“他们是那两位罪臣的孩子？”
监工点头，守门人盯着两人的眼中闪过凶狠。
这一切，都落入了明宽的眼中，他默默地将自己隐于人群里，暗自忖度，“罪人”到底指什么？缪锦的父亲是罪臣？
在原主缪锦的记忆里，缪锦的父亲为人谦和，是兰耀帝国的重臣，一心为了帝国的发展，怎么可能就成了罪臣？
守门人走到前列，大声道:\"跟我来。\"
他带着一群少年穿过冰冷的走廊，走廊尽头有一栋独栋房子。
“以后你们就住这。”守门人道。
一群少年们纷纷颔首，而与独栋房子并列的是另外一栋更加庄严肃穆的建筑，建筑里隐隐有着几个白色身影。
这时，一位白大褂的男人从那栋庄严的建筑中走出来，他一身白色，同监工、守门人一样，全身无一处裸露。
那双眼睛如鹰一般锐利，扫视了一圈少年，最后定在了韶涞、凌燕云、明宽身上。
“日后，你们就归他管了。”监工道。
明宽默默观察那位白大褂的男人，而男人也正好在望着他。
到无晌研究所的第一天，平安过去。
翌日，一群少年被集中在空地中央，男人今日戴了一副眼镜，透明镜片下，眼神犀利。
他身边站着一位捧着一块黑色曜石的助理。
苍星认出那就是昔长石。
步碧凡说过，韦布教授发现了昔长石会释放一种微弱的辐射，这种辐射能致使低等民众变成骷髅，也就是刺堕。
从监工、守门人以及面前几乎全身包裹的两人来看，他们全副武装多半是因为昔长石。
难道，他们害怕暴露皮肤会让自己接收到辐射，进而变成刺堕？难道他们是步碧凡所说的低等民众？缪锦迅速穿过一条幽暗的小巷，跑进了矿区。
明宽迅速穿过一条幽暗的小巷，跑进了矿区。
说是矿区，更像是堆满了各种金属矿石、粗粝石头的垃圾场，矿区各处大部分是同缪锦一般大的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也有少部分十岁左右的孩童。
他们皆三三两两地汇集在一起，每一个小团体内一人到两人将地上的矿石放入框子里，其他的几人则抱起框子跑到矿区的最右方。
矿区右方有一个轰隆作响的机器，机器时不时窜出火焰，他们将筐子里的矿石倒入机器正中央一个缺口，接着，便是巨大的碎裂声，矿石就在碾压和火焰中化为乌有。
有人在朝明宽招手，明宽快步走过去。
走得近了，苍星也看清了招手的那人，心中讶异非常，那人像极了兰耀帝国的皇帝韶涞，不，他就是少年时期的韶涞。
果然，“韶涞，我来了。”明宽说道。
韶涞的旁边站着另一个人，这人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明宽，蹙眉，脱下身上为数不多的外套，给了明宽。
明宽却不接：“燕云，天气太冷了，还是你穿吧。”
苍星知道明宽却在想，系统可以屏蔽一切痛觉和寒冷，衣服还是给对方穿。
韶涞却也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担忧道：“你的衣服都湿了！还是换上吧。”
两人强逼着明宽换上他们的衣服。
明宽无法，只好穿上。
三人开始干活。
明宽抱起一堆矿石，放入框子里，苍星发现，这些矿石竟然是昔长石。
“监工又打你了。”韶涞一边将矿石置入框中，一边埋头道。
明宽因为系统的屏蔽，本身感觉不到疼痛，遂道：“没事，小伤。”
一旁默不作声、闷着干活的燕云将框子装满了，明宽走过去，装满了另外一个框子，燕云就在他身旁，语气很坚定：“缪锦，我以后一定会杀了那些伤害你的人！”
近距离看燕云的脸，苍星不由心惊，这位被唤做燕云的少年，容貌竟像极了凌功、燕远航、云意致的结合体。
“凌燕云，我们去把矿石丢入碎裂机，让明宽稍微休息一会。”韶涞提起装满矿石的框子，框子一看就很沉重。
凌燕云点头。
明宽目送两人过去，苍星越看凌燕云，越觉得他就是凌功、燕远航、云意致的结合体，他连名字都是那三人的结合。
或许，他是那三人灵魂的本体。
矿区里面的人一直干到夜晚，夜晚寒风更加凛冽，雪越来越大，已经到了鹅毛大雪的程度。
只听咚的一声，有人耐不住酷寒，已然晕倒过去。
雪已经掩埋住地上的矿石，整个矿区寂静无比，除了干活的少年们，再无其他人。
明宽不远处的一伙人低声商量：“监工到现在还没有叫我们收工，我们难道就这么干下去？”
“你敢私自收工吗？”旁边的人反问。
一开始说话的那人不做声了，显然，他不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气寒入骨髓，越来越多的人受不了寒冷，晕倒在地。
有人终于不再忍耐，抱起地上晕倒的伙伴，朝矿区门口走去。
而这时，一道刺眼的灯光打在走到门口的那人身上。
“干什么！？还没有叫你们收工，你这是在干什么？”来人拿着一个手电，大声呵斥道。
少年解释：“太冷了，他晕过去了。”
监工冷淡地看了看少年怀中的人，这人脸色苍白，眉心紧蹙，嘴唇干裂，看起来确实很可怜，但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挑眉：“我允许你私自离开矿区了吗？”
说着，手中的鞭子就落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被抽打，一开始还能咬着嘴唇硬撑，随着监工越发用力挥舞鞭子，少年的身体不住颤抖。
饥寒交迫中，少年本就手脚无力，又被监工拿着鞭子一顿收拾，早已支撑不住，最终和怀里的人一同倒地。
明宽一见到监工拿着鞭子抽那时，就想上前制止，却被韶涞、凌燕云拦住。
“不能去，你去了，也只是多一个人被打。”韶涞冷静道。
明宽看向监工身后跟着的几位身材宽厚的打手。
打手同监工一样，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他们要么拿了钢筋棒，要么腰身放了步枪，就算明宽打得过几位打手，能逃过子弹吗？
凌燕云拦着明宽的肩，不让明宽过去。
明宽听见了两声枪响，枪声过后，雪地寂静如死地。
灵魂者不能对普通人使用特殊能力，无法使用特殊能力的灵魂者和普通人无异，尤其是缪锦还是一个瘦弱的孩子，更没有力量反抗。
打手收回手里的枪，地上的两位少年皆心脏中弹，在这个安静的雪夜死去。
监工扫了眼地上的尸体，也没让打手们带走，他掷地有声道：“我没有说收工，就算你们干了一整天、两天，你们也得继续干下去，不得私自离开矿区，否则......”
他阴骘的眼微眯，指向地上交缠的尸体：“他们就是下场。”
雪仍下着，纯洁的雪花落在尸体上，覆盖了血液。
矿区里的人皆静静地站着，什么也没有说，神色惶恐。
监工满意地望着众人的脸色：“继续干，什么时候我说收工了，你们才能休息。”
韶涞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矿区里的人们继续干活，碎裂机开始运转，火花映亮了一小方天地。
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倒在地上，碎裂机依旧在运转。
直到第二天天亮，监工才缓缓走来，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可惜，矿区上能听见的人已所剩无几。
尚且还站着的人试图抱起倒下的人，却在触摸到对方冰冷的身体时，恸哭出声。
监工看了一圈倒在地上冻得几近冰块的尸体，不由慨叹：“昨晚是真的冷啊。”
凌燕云、韶涞脸色也不见得好，明宽因为系统对寒冷的屏蔽，虽然脸色不好，但他实际上没有任何不适感。
“我们回去吧。”韶涞道。
三人走出矿区。
明宽余光中瞥见有人对监工说话，他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们？”那人猩红着眼反问。
监工冷笑一声：“因为你们是罪人，是恶魔，是怪物，本就该死！”
三人回到小木屋，裹紧被子，好好地睡了一觉。
明宽最先醒来，他环顾着简陋的木屋。
有人进入木屋，明宽抬头看去，和监工对视了。
监工满脸横肉，斥道：“醒了还不起来？”声音不大，却足以叫醒熟睡中的凌燕云、韶涞。
三人只好拖着身体起来，监工抱着手臂，斜睨着眼，审视着三人：“你们以后不用再去矿区了，随我来。”
语毕，也不管三人有没有跟上，兀自走出木屋。
三人看了看对方，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和惊疑，交换眼神后，三人赶忙跟在监工身后。
监工身边还跟着其他人，明宽看了一圈，都是在昨晚的酷寒雪夜里存活下来的人。
“到齐了，都跟我走。”监工走在前面，后面的少年们不近不远地跟随着。
“监工会带我们去哪里？”韶涞疑惑道。
凌燕云盯着监工的背，不知在想什么。
明宽看了眼韶涞：“不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前面的监工听见了后面的窃窃私语，蓦然回眸，眼神凌厉似尖刀。
他扫视着后面身形羸弱的少年们，忽然弯唇：“当然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在矿区，你们会干活干到死，要么被累死，要么被冷死，但是，我等会带你们去的地方……”
监工停住话头，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总之，是你们这些人最好的去处。”
一行人走到了矿区门口，明宽下意识望向矿区内部，厚重的雪花掩埋了黑黢黢的矿石，一眼望不到头的白。
但是，在刺眼的白中，他看见了几抹艳丽的痕迹，那是被雪掩埋的、昨夜在矿区死去的人身上的衣服。
苍星能感受到，进入洗涤池的第一位灵魂者明宽心中的难过。
不知不觉，一行人彻底远离了矿区，不远处停着一艘飞翼，几人走到飞翼旁，监工进入飞翼，示意后面的少年们也进去。
一行人进入飞翼，飞翼行驶，窗外的景色快速变化，几乎辨不清。
机上的少年们皆惴惴不安地坐在座位上，不时瞟向监工，监工全身依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透过鼻梁上特殊材质的眼镜，一双眼眯缝着，闪着狡猾的光。
几分钟后，飞翼驶离蓝星，穿越宇宙而行，约一小时后，飞翼停在一个昏黄色星球的上空，慢慢下降，最终落在地面，激起漫天灰尘。
明宽扒着窗户往外看，在漫天黄尘中，他看见一栋白色建筑屹立在几米开外的地方。
待灰尘落地，监工首先落地，少年们跟上。
明宽踩在绵软的黄沙上，他好奇地打量那栋白色建筑，建筑约五米远的地方，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无晌研究所。
无晌，苍星暗自揣摩这两个字，倏尔想起，燕远航就来自无晌，而无晌被称作被神抛弃的怪物国度，只因此地是高级刺堕的聚居地。
一行人经过石碑，走到白色建筑的门口。
门口一位全副武装、从上到下无一处露出来的守门人扫视一圈少年，那眼神像极了在看仇人，带着无限的恨意。
“你们不早说要做那个实验，我这的罪人已经不剩多少了……”监工讪讪道。
守门人表示：“没事，最近‘罪人’挺多的，他们的孩子、父母、伴侣，包括他们自己，都是实验体，数量众多，应该够那些研究人员研究出解决办法。”
监工不住点头：“要是能早点研究出解决办法就好了，我特别担心我的孩子也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守门人挥挥手：“不要让你的孩子随意出门，就算要出门，也要全身装备好。只要皮肤不接触外界，不碰上昔长石，我们都会没事。”
监工摸了摸自己的手套：“但愿如此。”
守门人打开铁门，让一行人进去，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了韶涞身上，不由愕然：“他不是......”
监工道：“他就是以前的二皇子。”
守门人最后将视线放在明宽、凌燕云身上：“他们是那两位罪臣的孩子？”
监工点头，守门人盯着两人的眼中闪过凶狠。
这一切，都落入了明宽的眼中，他默默地将自己隐于人群里，暗自忖度，“罪人”到底指什么？缪锦的父亲是罪臣？
在原主缪锦的记忆里，缪锦的父亲为人谦和，是兰耀帝国的重臣，一心为了帝国的发展，怎么可能就成了罪臣？
守门人走到前列，大声道:\"跟我来。\"
他带着一群少年穿过冰冷的走廊，走廊尽头有一栋独栋房子。
“以后你们就住这。”守门人道。
一群少年们纷纷颔首，而与独栋房子并列的是另外一栋更加庄严肃穆的建筑，建筑里隐隐有着几个白色身影。
这时，一位白大褂的男人从那栋庄严的建筑中走出来，他一身白色，同监工、守门人一样，全身无一处裸露。
那双眼睛如鹰一般锐利，扫视了一圈少年，最后定在了韶涞、凌燕云、明宽身上。
“日后，你们就归他管了。”监工道。
明宽默默观察那位白大褂的男人，而男人也正好在望着他。
到无晌研究所的第一天，平安过去。
翌日，一群少年被集中在空地中央，男人今日戴了一副眼镜，透明镜片下，眼神犀利。
他身边站着一位捧着一块黑色曜石的助理。
苍星认出那就是昔长石。
步碧凡说过，韦布教授发现了昔长石会释放一种微弱的辐射，这种辐射能致使低等民众变成骷髅，也就是刺堕。
从监工、守门人以及面前几乎全身包裹的两人来看，他们全副武装多半是因为昔长石。
难道，他们害怕暴露皮肤会让自己接收到辐射，进而变成刺堕？难道他们是步碧凡所说的低等民众？缪锦迅速穿过一条幽暗的小巷，跑进了矿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