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秦始皇 > 第十一章花夫人投毒万寿糕

第十一章花夫人投毒万寿糕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秦始皇最新章节!

    宫室内很静,没有一丝声响。此时倘若掉落地上一枚缝衣针,都能听得见。嬴政在读书,也许是这书的内容把他深深吸引了。他太专心致志了,没有人敢打扰。

    李斯匆匆走进来,作为廷尉,他要管刑狱,还要掌管军情密报。有了重大消息,他要及时向国王禀报。因此,赵高也未敢阻拦,只是轻声提醒:“大王正在专心看书,已是入迷了。”

    “看的是何人著述?”

    “咱家不晓。”

    李斯轻手轻脚走到嬴政背后,往几案上望去。嬴政已经有了察觉:“何人在孤王身后。”

    “大王,是为臣。”李斯绕到正面躬身施礼。

    “不经宣召,进宫见朕,想必有重大军情。”

    “大王,刚刚得到密报,赵王已将该国驻守边关的大将李牧召回邯郸,命其执掌全国的军事。”

    “这就是说,召李牧是为对付我大秦的。”

    “正是如此。”

    “李牧镇守边关十数年,打得匈奴望风逃窜,是个很有军事才能的人,这倒是个强硬的对手啊!”

    “大王心中有数,臣下也就放心了。”李斯提醒,“今后灭赵之战,只怕就难打了。”

    嬴政一阵冷笑:“赵国之亡,乃大势所趋,早晚而已。不在乎有一两个能征惯战的武将,关键是赵王迁软弱无能,有了能人也不会用。现在的赵王,便廉颇重生,也挽救不了赵国的灭亡下场。”

    “大王雄心可吞日月,为臣折服。”李斯有意讨好,“大王适才在看何人著述,那样专心?”

    “你就看一眼吧,可曾读过这册书?”

    李斯俯身略看几行,便脱口而出:“大王,此乃《孤愤》也。”

    “怎么,你读过?”

    “此书乃韩国人韩非所著。”

    “卿对韩非此人可有所了解?”

    “岂止了解,是相熟尔。”

    “何以相熟?”

    “禀大王,为臣与韩非曾同师从于荀卿门下。在一起同学三年,对韩非其人颇为了解。”

    “这样一位大儒大人才,为何不向孤王举荐?”

    李斯没想到嬴政如此看重韩非,心中很不是滋味,便说:“韩非其人性情高傲,都不肯辅佐韩王,要他事秦,是断难办到的。”

    “他在韩国今任何职?”

    “乃一介布衣。”

    “如此大才,竟不为韩王所用,岂不是明珠埋于尘土。”嬴政脱口而出,“孤王要重用他。”

    “这,”李斯迟疑一下,“他不肯来秦倒在其次,只怕是韩王不肯放他。”

    “韩王不用,缘何还会不放?”

    “大王要重用韩非,必然引起韩王的警觉,他担心韩非事秦后对韩国不利,故而必定不肯放他来秦。”

    “寡人看,是李大人妒贤忌能吧。”嬴政一语双关,“孤王对于人才是多多益善,韩非如来秦,不会影响李大人的官位。”

    “大王玩笑了,臣绝非鸡肠鼠肚之人。”李斯为表诚意,主动请缨,“如大王有意,臣愿出使韩都阳翟,为大王索取韩非。”

    “此正寡人之所愿也。”嬴政现出笑意,“李大人与他同学,正可好言相劝,来秦可令他不负平生所学,得以大展宏图。”

    “臣一定将大王渴求之意申明,要他莫负大王青睐。”李斯又问,“倘若韩王不肯放行,又当如何?”

    嬴政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晓谕韩王,如若扣住韩非不放,那么就等待我大军进剿吧。”

    “大王,还当含蓄一些才是。”

    “就这样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嬴政是势在必得的,“我大秦向来是言必信,行必果。”

    李斯不敢再多说:“臣谨遵王旨。”

    韩国都城阳翟,城市远没有咸阳恢宏,也不及邯郸繁华,但也尽显都城的富庶。韩王的宫殿,更是毫不逊色于秦王的宫室。韩王安是个性情古怪的人,在军政事务及用人上,一向是朝令夕改反复无常,使得满朝大臣全都莫衷一是,不知该怎样服侍国王。韩国在七国中是最小最弱的,但在享乐宴饮游猎上,韩王安决不落后于其他六国的国王,而且比他们的排场都要大得多。这不,平阳边关有李牧镇守,他完全放心了,又在宫廷里饮酒寻欢了。

    十八位全luo的美人,在水榭上轻歌曼舞,她们唱的是韩王安刚刚填写的《天梦谣》,韩王安听得如醉如痴。

    夜阑珊,星光淡,红绡帐里正缠绵。

    楚腰纤,朱唇艳,香汗露滴湿粉面。

    温舌软,梦魂牵,羞见君王战犹酣。

    丞相韩辰急步走上,对舞女们一挥手:“退下。”

    这位相国一贯以严肃著称,舞女们怎敢怠慢,一阵风般地下去了。韩王安不安地问:“相国,莫非又有重大军情?”

    “此事比军情还要重大。”韩辰告知,“大王,秦国的廷尉李斯出使我国,等候大王召见。”

    “他,他来做甚?”

    “秦王嬴政派他来索要韩非。”

    “原来如此,”韩王安的腰板立刻挺直了,“他不是来下战表的。秦王为何索要韩非呀?”

    “据说秦王读了他的著述,对其才华甚为钦仰,故而请他去做上宾。”韩辰道,“秦王说也好朝夕请教。”

    “哼,”韩王安端起了架子,“韩非是我韩国人,他凭什么说要就要,寡人怎能任他调遣。”

    “大王一向弃韩非如草芥,秦王来要何不做个顺水人情。”韩辰提醒,“强秦可是开罪不得。”

    “我国的子民,本王爱给不给,他还敢发兵来强抢硬夺不成!”韩王安一副真理在身的架势。

    “大王,还是对秦使以礼相待才是,何况来者又是秦的重臣李斯,大王总是要见一见。”

    韩王安来了脾气:“寡人就偏不见他,看他李斯又能如何!”

    “大王,一旦引发战争,那时悔之晚矣。”

    “身为韩国丞相,不要被强秦吓破胆。”韩王安气壮如牛,“嬴政便发兵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韩辰屡谏无果,也只有叹气而已。

    咸阳的甘泉宫内,今日是一番喜庆景象。花美人的寝宫悬灯结彩,宫女和太监里外穿梭地忙碌,端上来各种时新水果,摆放上各式甜点面食。适逢花美人寿辰,嬴政答应前来暖寿,这可说是天大的礼遇和喜事,使得宫中上上下下忙个不停。花美人花妹却是闹中取静,她和赵高在内室中正说悄悄话。

    赵高恶狠狠地将拂尘一甩:“就这么办!”

    花妹有些胆怯:“万一大王查出来,那可如何是好?”

    “怎么会呢,”赵高鼓励她,“你自己不露出破绽,还有我为你帮腔,谅她这位王夫人难逃此劫。”

    “这,我还有些于心不忍。”

    “真是女人见识,不这样你永远也当不上王夫人,你儿胡亥也永远不用想成为太子。”

    “就依总管。”花妹终于点头了。

    “哎,这就对了。”赵高说罢,掉头便走,“咱家得去接大王了。”

    花妹送赵高出宫门,恰值王夫人杏娟宫院的总管刘太监来到,见了花妹赶紧打招呼:“花娘娘,咱家有礼了。”

    “哟,刘公公,这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花妹先用眼睛盯了一下刘总管手中的提盒,又用眼角扫一下赵高。

    刘总管恭恭敬敬地回话:“娘娘寿诞,王夫人无以为贺,依照往年惯例,仅备万寿糕一盒,让老奴奉上,为娘娘添寿。”

    “这真是受之有愧呀!”花妹命身边的随从宫女接过,“改日哀家自当亲自登门致谢。”

    “不当劳动凤驾,老奴这就回去复命了。”刘总管又和赵高见礼作别,然后缓缓走了。

    赵高有意殿后,对花妹一语双关地说:“娘娘,奴才也告退了,答应的事可莫要忘记。”

    “总管放心,哀家是言而有信的。”

    赵高放心地离开。

    花妹回到宫内,将身边侍立的宫女支开,迅速取出赵高给的纸包,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再打开刘总管送来的万寿糕盒盖,只见一盒整整十方精美的面食,她将粉末轻轻撒上,与表层的糖粉一样。在做这些时,花妹觉得心跳加速,手也微微发抖,额头不由得汗珠滴落。

    宫女转回,见状诧异地问:“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不好,还汗流满面,是不是突然生病了?”

    “不妨事。”花妹遮掩,“大概是适才出房时受风了。”

    门外传来喊声:“大王驾到。”

    花妹疾步出迎,恰与嬴政相遇,他身后的赵高向花妹递了一个眼神,花妹会意地眨一下眼睛,表示已经按计办妥。

    嬴政落座后,宫女端上茶来。嬴政饮了一口:“爱妃寿辰,孤王特来祝贺,愿你永远这样美貌无双。”

    “大王日理万机,还拨冗为妾妃暖寿,令妾妃受宠若惊。”花妹离座一拜,“愿大王圣寿无疆。”

    “孤王今日起早,此刻略感到腹中饥饿,爱妃这里可有什么点心,让孤王聊补饥肠。”嬴政喝了茶后,饥饿之感更加强烈。

    花妹应声答道:“刚好有王夫人送来的万寿糕,大王可以品尝一下,看是否对口味。”

    “孤王平时最喜吃万寿糕了,每当我去夫人宫中,她都备有这样点心,拿出来就是。”

    花妹命宫女将成盒的万寿糕取来,打开盒盖呈送到嬴政面前,嬴政拣起一块,就向嘴里送去。

    “且慢。”花妹急加阻拦。

    嬴政已将万寿糕送到嘴边,不免诧异地问:“花美人,却是为何。”

    “妾妃想,大王一身系国家安危,这万寿糕经历多人之手,还是先让妾妃尝尝,若无意外,大王再用不迟。”

    嬴政深受感动:“美人好意孤王领受,但让你试尝,寡人之心怎安,我想不需如此,还不至于有人对孤王投毒吧。”嬴政说着,又要将万寿糕送入口中。

    花妹一把抢下来:“大王,小心无大错,还是试试再吃放心,万一有毒,将悔之晚矣。”

    嬴政此刻未免多心了,花美人这样阻拦,莫非她知晓糕中有毒,但嬴政不露声色,他想试探一下花妹的忠心,便顺水推舟地说:“那么,就依美人,你先试尝一下也未尝不可。”

    花妹将万寿糕拿在手中,做送入口中状。赵高在一旁开言:“娘娘且慢,不要急于品尝。”

    “为何?”花妹明知故问。

    “娘娘,万一真的有毒,娘娘的凤体如何吃得消,再说为此送命也不值。”赵高说出一番道理。

    嬴政斜他一眼:“如此说,是赵总管要以身试之,以免寡人与花美人发生意外,这倒足见赵总管之忠心。”

    赵高讪笑一下:“大王,何苦用人命试它,这宫中有现成的小猫,还不是一试便知。”

    花妹忙说:“赵总管言之有理,宫女,将小猫抱来。”

    宫女递过小猫,花妹将万寿糕喂与猫吃,然后再作观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那小猫两腿一蹬,口鼻流血而亡。花妹惊叫:“这,这,怎么真的有毒啊!这是谁干的?”

    赵高接着帮腔:“这还了得!这明显是冲大王来的,一定要严查,追出幕后真凶。”

    嬴政不动声色地问:“这万寿糕从何而来?”

    “是,是王夫人差刘总管刚送来不久。”花妹紧接着说,“妾妃想,这投毒之事绝不是王夫人所为。”

    “她送来的万寿糕,她就脱不了干系。”嬴政说时显得很平静。

    “王夫人也没有必要毒死大王啊。”赵高又插言,“她已贵为王夫人,大王待她不薄。”

    “如果是她,这动机又是为何呢?”嬴政有意问。

    赵高故意沉吟一下:“万寿糕是给花美人送来的,那除非是对着花美人。”

    嬴政反问:“她已经做了王夫人,又非花美人占着她的位子,又何故对花美人下毒手呢?”

    “这个,奴才就不好说了。”赵高有意闪烁其词。

    “孤王赦你无罪,尽管照直说来。”

    “大王,奴才想,花美人深得您的宠爱,而王夫人备受您的冷落,换了我心中也是有怨气的。”赵高顿了一下,“怨之所至,欲将仇家除去而后快,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如此说来,这投毒之事,十有八九是王夫人所为。”嬴政现出愠怒的表情,“这样狠毒的女人,就当赐死。”

    “万万不可。”花妹急加劝谏,“大王,王夫人乃后宫之首,岂可轻动,即便真的要害死妾妃,也没有实施成功,妾妃仍是安然无恙,便有过失,当无死罪,大王切不可这样严惩。”

    “寡人对谁宠幸那是寡人的喜好,怎容她如此暗下毒手,若非你多个心计,孤王和你都险些丧命。若不除掉她,这后宫焉有安宁之日,而且美人也难出胸中这口怨气。”

    “大王,妾妃不怨王夫人。”花妹说着屈身下跪,“妾妃恳请大王千万免除王夫人的死罪。”

    “难得爱妃如此深明大义,以德报怨,”嬴政注意观察花美人的表情,“死罪即便饶过,她的活罪也难免,对她该如何处置是好。”

    “大王,还是饶过王夫人这一次吧。”花妹按事先赵高教好的回答。

    “大王,”赵高也在为杏娟说好话,“投毒之事细节还当详勘,这中间的过程尚需核查。刘总管送来中间是否做了手脚,这期间是否有他人暗中下毒,都还是个未知数,请大王不要轻易对王夫人处以重罚。”

    嬴政心中可就犯核计了,要说是杏娟下毒,他觉得杏娟不是这种人,而且也没这个必要。要说是花妹陷害,花妹又一再为杏娟说情。要说是赵高的阴谋,赵高又再三强调应慎重。总之,这其中是大有文章,且先顺着花妹的心思处置一下杏娟,看她还会如何。嬴政想罢不动声色地发布谕旨:“着将王夫人杏娟打入冷宫,待查证核实后再作处置。”

    “大王,打入冷宫,对王夫人也有些过了。”花妹还在说情。

    赵高却加以赞扬:“大王英明,留下查证的时间,以免王夫人受冤。”

    杏娟不明不白地被送进了冷宫,刘总管也给关入了宫内的牢房。花妹与赵高二人窃喜,他们向着下一个目标,即花妹晋升王夫人,和花妹之子胡亥立为太子而谨慎地前进。

    这日太监来报:“大王,李斯李大人出使韩国归来,有要事禀报。”

    嬴政对花妹的表现本以心存疑虑,便借机起身说:“孤王要去处理国事,就请美人自己祝寿吧。”

    花妹不免有一种失落感,但她不敢显露出来:“大王国事重要,妾妃不敢因私废公。”

    嬴政回到处理日常政务的内书房,李斯正在房中恭候。见几案上还摆着一册打开的书,这是韩非的著作《五蠹》,足见嬴政对韩非著述的喜爱程度。李斯心想,自己出使的结果肯定要令嬴政失望。他上前恭恭敬敬一礼:“大王,臣出使韩国归来,特来复旨。”

    “那韩王是怎样说?”

    “大王可能不会想到,韩王始终没有接见为臣。”

    嬴政心头一紧:“如此说,韩非之事不谐。”

    “韩王安言道,韩非是韩国人,就不信秦王还能出兵将他抢走不成。”李斯有意拱火,“韩国丞相百般劝说,但韩王安执迷不悟,态度极其强硬。”

    “看来要得到韩非,孤王就得费些周折了。”嬴政对身边的赵高吩咐,“传寡人旨意,着大将蒙恬、蒙毅和内史腾,统帅十万大军,克日攻打韩国。”

    赵高说声遵旨,便去传令去了。

    消息传到阳翟,韩王安登时傻了。他没想到秦王真会为区区一个韩非出兵,急得他不知如何是好,立召相国韩辰商议。

    韩辰冷冷地说:“大王这是咎由自取,当初臣劝你强秦不可轻易开罪,可你充耳不闻,气壮如牛地说兵来将挡。而今秦国真的出兵了,你却又胆小如鼠。祸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的梦还是你自己圆吧。”

    “相国,而今寡人是一筹莫展无法可想,你总不能袖手旁观哪!”韩王安几乎是哭哭啼啼,“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你还是丞相。”

    韩辰叹口气:“大王,出了烂摊子,你让我收拾,真是没办法。这样吧,事是因韩非而起,解铃还得系铃人,还得找韩非出面。”

    “他肯吗?”韩王安心中没底。

    “战事因他而起,他又是宗室王亲,岂能置国家存亡于不顾。”韩辰鼓励韩王安,“只要大王待之以诚,相信韩非他会顾全大局的。”

    “那孤王便去试上一试。”韩王安心怀忐忑地去往韩非府中。

    秦国的冷宫,与牢房几乎无异。一张木板床,一套用餐的粗瓷碗碟。没有一个人照顾,杏娟蓬头垢面的栖身于内。她已是两天未进食了,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遭遇不白之冤,心中窝火,哪里还能吃下饭去。而今躺在床上,连起床都吃力了,眼望房顶一阵阵心酸。

    赵太后拄着拐杖来到了冷宫门前,对守卫的禁卒说:“给哀家打开宫门。”

    “这,”禁卒顿了一下,“太后,大王有旨,不许任何人入内,以防串供。”

    “大胆!”赵太后厉声训斥,“别人不许,哀家还受这个限制吗?我是王太后,便嬴政儿在场他也奈何不得哀家。”

    禁卒想想也是,便将牢门打开:“太后,您有话还要快说,以免大王知道了怪罪小人。”

    “何消你叮嘱,哀家自有道理。”赵太后颤颤巍巍进了冷宫。

    杏娟犹如多年未见亲人,扑到赵太后怀里便嘤嘤哭泣:“母后,妾妃是冤枉的,我好命苦啊。”

    赵太后捧起杏娟的脸端详:“看,这才几天,人就走样了,这样下去如何得了,这不正是人家盼望的吗?”

    “母后,您说的是谁?”

    “还能有谁,花妹那个狐狸精呗!”赵太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她会这样阴险吗?”杏娟觉得难以置信。

    “不把你从王夫人位上拉下来,她一生也做不了王夫人,他儿子胡亥也成不了太子。”

    “如果真是她所为,那这人也过于狠毒了。”

    “杏娟啊,”赵太后满含深情地说,“嬴政是我亲生之子,但形同陌路,我是把你当做亲女儿看待的。你不吃不喝,高兴的是花美人,你饿死她才偷着乐呢!不能让她拣便宜,要好好地活下去,起码也要等到嬴政为你澄清事实,把投毒的罪名洗刷掉。”

    “母后之言有理,儿媳遵命就是。”杏娟开始用餐,赵太后这才放心了。

    韩非的房中,半间屋子堆满了竹和帛的书籍。下人报告韩王安到来,他犹如充耳未闻,既不起身相迎,也不吩咐有请。门外的韩王安不由得动气,韩辰劝他:“大王,而今是用着人家的时候,别同他一般见识。”

    “那我堂堂国王就在门外吃闭门羹?”

    “我们径自进去便了。”

    韩王安无奈地叹口气:“你这个相国,寡人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韩辰在前,韩王安在后,二人先后进入房中。韩辰见韩非依然低着头看竹简,便开口叫道:“韩公子,大王前来看你了。”

    韩非不得不抬头,故作刚刚看到韩王的样子,忙不迭地起身,深深一躬:“不知大王驾到,未曾出迎,真是罪过。”

    “不妨事,”韩王安作出大度的样子,“公子是本宗兄弟,寡人之王兄,无须多礼。”

    韩非不冷不热:“大王从不涉足臣之寒舍,今日突然造访,非备觉意外,不知所为何事。”

    “王兄想来已有耳闻,秦国大军伐韩,已进入韩国边界,其势凶猛,我国国力孱弱,王兄不能坐视。”

    “臣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亦无退敌之策。”

    “强秦此番出兵,实为王兄而来。”

    “何以见得?”

    “王兄著有《孤愤》、《五蠹》等鸿篇,嬴政读后赞赏不已,前曾派其廷尉李斯来求索,寡人珍惜王兄之才,未肯放行,嬴政气恼,是以出兵。”

    “如此说,秦国此番出兵,是为臣而来?”

    “正是。”

    “既是我国无力抵御强秦,大王何不在李斯索要之时,将臣拱手献出。”

    “王兄大才,乃韩之巨额财富,寡人岂忍轻易予秦。”

    韩非不禁冷笑几声:“大王如此说不觉可笑嘛,多年以来王视臣犹如草芥,弃若敝履,非在韩一文不值,又何来大才之说。臣至今仍为一介布衣,大王轻臣又何如斯。”

    “这个……”韩王安未免难以回答。

    韩辰见状,不得不出面圆场:“公子,非大王不识您才,也非大王不想重用,皆因我国国力有限,公子宏论一时无财力支撑实现,故而大王欲待国力准许之时再起用公子。”

    韩非冷笑一声:“相国之言不过安慰非也。”

    “用与未用,且当别论。而今强敌压境,国家危在旦夕,如公子使秦,则秦兵可退。一旦国破,则难免家亡,公子亦失去依附。如大树枝叶,树干不存,则枝叶枯萎。国家生死存亡,公子断然不会袖手旁观。”

    “而今在重兵压境之下,非去秦见嬴政,便有不得已而为之的意味,实为城下之盟,秦王定将小看我韩非。”

    “为了国家,为了大王,公子就顾不了许多了。”韩辰好言相劝。

    韩非叹口气:“有什么办法呢,大王屈尊前来,为韩国百姓免受刀兵之苦,非只得勉为其难了。”

    韩王安不禁一躬:“多谢王兄顾全大局。”

    韩非赶紧回礼:“大王下礼,臣不敢当。”

    正是一年中咸阳最好的时光,风和日丽,蓝天白云,鲜花盛开,紫燕呢喃,蜂飞蝶舞,好一番升平景象。然而韩非的心情却并不开朗,他把握不准嬴政对他是否买账,因为身系韩国的安危,他担心会否有辱使命。因而他刚刚下榻在驿馆,便匆忙去拜会老同学李斯。

    此刻,李斯在客厅中正与一名贵客相见。下人上茶后,他恭敬但又怀有几分戒心地问:“大总管轻易不到舍下,此行想必是大事在身。”

    赵高打个哈哈:“李大人,咱家特来报信,尊驾的地位堪忧了。”

    “是吗?”李斯觉得脑袋中嗡的一声,因为这话不是出自平常人之口,而是赵高说出。这赵高整日在秦王身边,莫非真的有何不测。但他尽量稳住,“还请总管赐教。”

    “韩国已派韩非出使秦国,其人已到咸阳,想必大人知晓。”

    “此事尽人皆知,但不知与下官有何瓜葛?”

    “李大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赵高算是道明来意,“看大王对韩非的器重,实在是超过一切了,为了得到韩非,甚至不惜动用十万大军。这样的人到了大王身边,其重用将可想而知,那么还会有李大人的位置吗?”

    李斯这才明白赵高的来意,他不露声色地回敬一句:“倘若韩非得宠,也将危及总管在大王面前言听计从的地位。”

    赵高与李斯对视一眼,又是打个哈哈:“彼此,彼此。”

    李斯觉得赵高的话切中要害。他很清楚,论才学自己远不及韩非,看秦王对韩非那种急欲得之的心情,真要留在秦王的身边,有了月亮就显不出他这颗星星的光芒了。还真是不得不防。于是他便推心置腹地对赵高说:“多承总管提醒,还望总管晓以对策。”

    “眼下的上策是,阻止大王将韩非委以重任。”

    “大王的意愿,也非你我所能左右啊!”

    “只要你我联手,凡事还愁办不到吗?”

    二人将头凑在一起,悄声密议起来。

    俗话说侯门深似海,廷尉李斯的府邸也是重重院落,令韩非觉得深不可测。下人将他引到客厅外时,李斯显得格外友好,降阶出迎:“韩公子,久违了,昔日同窗,转眼十数载矣!”

    二人携手进入厅堂,韩非更是感慨良多:“李大人,而今大展学识,风云得意,身居高位,令人艳羡。”

    “哪里,”李斯请韩非落座后,颇为倾慕地说,“还是公子的大作立论精辟,见识高远,深得秦王赞许。”

    “李大人过誉,在下实不敢信。”

    “这还有假,”李斯有意透露,“秦王对公子文章赞不绝口,称公子是明珠埋没韩国,殊为可惜,以至让下官专程使韩索取公子,本以为韩王会爽快放人,怎料韩王竟无理拒绝。”

    “说起来,韩王安确实短见,在下上陈的政见,他一概束之高阁,简直一文不值。”韩非说来大为感叹。

    “这下好了,”李斯恭维,“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秦王赏识公子大才,你就可以在秦国大展宏图了。”

    “在下哪敢有此奢望,只求李大人看在老同学面上,加以美言,使在下早日得见秦王之面,也好早解韩国之危。”

    “公子放心,拜谒秦王之愿,近日即可实现。”

    “那就多谢了。”一向为人实实在在的韩非,怎知人心隔肚皮,他的老同学已将他作为了假想敌,并已同赵高合伙。在他未见秦王之前,即已欲阴谋离间他与秦王的关系,因而他是一步步地走向凶险。(未完待续)

本站推荐:万相之王总裁的替身前妻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凌天战尊飘渺之旅风流岁月之活色生香半城风月花颜策神武战王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秦始皇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王占君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王占君并收藏秦始皇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