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新娘会馆 > 第五章

第五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新娘会馆最新章节!

    姚丽苏,二十五岁,台中市人,基庆总经理秘书。

    金实周,三十岁,苗栗人,基庆集团的二少东。

    他们两人的结合是莫名又其妙的。原本是弟弟的恋人,却成了哥哥的妻子,此间的错综复杂,就请各位看倌倚著窗畔、泡壶香茗,与佳歆来一趟另类的爱情之旅——苏苏,今晚去disco。

    仁周在卷宗内塞了一张字条,并遣人送至她的桌上。

    丽苏看了纸条,心花怒放的愉悦之情无法隐藏。一位英俊多金的男友,天天有玩不尽的活动;缤纷的恋爱生活,教她恍若置身天堂。这样的日子,令她颇为开心。

    姚丽苏,来自纯朴的大家族,毕业后经过两次面试才进入基庆集团。美丽动人的她,甫进入公司,便成了众男注目的焦点,有如一道可口的甜点,人人都想沾上一口。在这期间,她所接触的上司便是春庆集团的三少东金仁周。

    仁周暂代兄长之职坐上总经理之位,恰巧丽苏的职称便是总经理秘书,因此近水楼台的关系促成了两人的交往。

    仁周能言善道,尤其在情场上更是女人的克星。

    初涉社会的丽苏,不谙人性的贪婪与男人对女色的偏好。仁周的追求,让她在极短的时间里便深陷情网。

    仁周是个很会营造浪漫气氛的高手,disco、pub、法式餐厅、西班牙饭馆和他在一块,天天有新鲜的吃喝、日日有刺激的玩乐。对于这样的一个男人,可让丽苏爱煞了。

    才短短半个月,丽苏便陷入无可自拔的迷恋中。

    三天前,正宗的总经理金实周先生返台,丽苏和仁周便不能再像先前那样朝夕相处了。不过,仁周依旧如同往常般老爱在上班时间给她来点surprise;而这些surprise,总教丽苏乐得合不拢嘴。

    他们亲密的举止,早引来总经理实周的注意。不过他觉得只要不影响到公司运作,个人的私事他可以一概不予过问;只不过他也因此将丽苏列入拜金女子的行列,并视之为只会一味追求金钱物质享受的愚蠢女人。

    话虽这么说,丽苏的工作能力却非他所能漠视的;共事不过三天,她的伶俐尽责就已不是前几任秘书所能望及项背的。

    “姚小姐,im的案子在你手上吗?”

    丽苏回道:“是的,总经理。你现在需要吗?”

    实周告诉她:“麻烦将im以及丰生的所有资料全拿给我。”

    当丽苏整理出两叠厚厚的资料拿给他时,不经意的一瞥,赫然觉察出他的俊美。

    搁下卷宗,便匆忙出去;坐定后,一颗芳心仍是怦怦然。此时此刻,她真为自己愚蠢的非分之想感到羞愧,一道细小的声音在她心中宛若警钟般的叮当响:姚丽苏,你已有了仁周的呵护,别再发花痴了!在一阵诫言下,她才静下心湖微荡的涟漪。

    中午,仁周过来邀她:“苏苏,中午我们上北平馆子吃饺子,好不?”

    若是往常,她会因他的邀约而雀跃不已;但今儿个,她的心情似乎与快乐的情绪有一段距离。对于仁周的安排,竟莫名产生了排斥。

    话由心转,她淡淡地回应:“仁周,今天我们只要简简单单地用餐,好吗?”

    他皱下眉头,重复她的话:“简单?why?之前你不是一直无法拒绝美食的诱惑?怎么——”

    丽苏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在闷什么,往常只要是他安排的活动,她总是开心、乐意地参与;然而今天,她就是极度不想出门。

    “仁周,sorry,我今天真的不想。”

    仁周因她的拒绝而一脸郁悴,但也没有坚持她非坐陪不可,不过心里的怨闷倒也不隐藏。

    为了安抚他,丽苏只好退而求其次:“不如我们到对面吃排餐。”

    仁周不怎么心甘情愿地点头答应。往日一餐便要花上千元以上的享受,现在叫他吃一客一百元以下的简餐,心里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不过,为了顺应女友要求的“简单”他就是臭著脸也要吃完这寒酸的一餐。

    丽苏也知他心里不悦;但自从瞄了老板那一眼起,她的心情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草草用完餐,等午休时间快要结束时,才各自分手回自个的部门。

    丽苏可以明显地感受出总经理的工作态度比仁周来得好太多,仁周的散漫不经心与总经理的认真负责相较,分明要让人体会出何谓“良莠不齐”的成语;莫怪乎董事长不肯将公司的掌控权交到仁周的手上。

    三点左右,就见一位丽质美女站在她的面前,并询问她:“实周在吧?”

    头未点尽,如旋风而来的女子又如龙卷风般的进到总经理办公室。

    浓郁的cd香水味,没一会工夫就布满了整个秘书室。

    不一会,就见丽质美女臭兮兮的一张脸冲了出来,咻——的一声又出去了。此刻她的内线响起——“下一回不准任何女人进我办公室,除非经由我的同意,了解吗?”他严肃刻板地下令,丽苏才将上、下场景连接起来,看来那名女子是饱受一顿骂了。

    “是,总经理。”

    一挂上电话,她微吐出舌。就这么的巧,这一幕竟教办公室里以百叶扇相隔的实周瞧个一清楚。

    下班铃响,仁周几乎是过分准时地在秘书室门口等她。“可以下班了。”

    丽苏示意:“待我收拾完再走。”

    他一副轻佻潇洒地向她走去。“你呀,我哥请了你,包准赚钱喔。”

    不光口动,连手也不安分地在她发上、脸上毛手毛脚一番,而这一幕全让开门的实周瞧进眼里。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仁周还在他背后说道:“他就是这样假正经,难怪金家的一切全教他揽在身上。”

    不平之气全倾而出。

    丽苏忍不住说了一句:“总经理他很认真负责。”

    听了丽苏为实周辩白的话,仁周语气恶劣的:“连你也背弃我?”

    见他口气凶恶,丽苏只是沉默无言。

    僵持并未持续太久,仁周揽住她的腰说:“对不起,不该对你这么凶。”

    “没有关系。”

    嘴里说没有关系,但心底可抚平不了。晚上的disco也取消了,不到八点,两人便分手。

    丽苏回到租赁的公寓,而仁周可不甘寂寞,他的夜生活才正开始呢。

    *****

    和仁周在一起数个月,他也曾对她要求过进一步的关系,但丽苏始终没答应。

    他们才认识几个月,太快了,她没有把握对他有全盘的了解,也无法想象轻易献身的后果,是以技巧地推托他的请求。每当进行到ki 的阶段,丽苏便举起反对牌。

    与仁周的事,家人全知道。他们也警告她,对于英俊多金的富少,就得多一分提防之心,是以丽苏也小心翼翼地谨防激情陷阱。

    丽苏和一位大学同学美荷同住,她也是台中市人,作风一向大胆,对丽苏很不错,是以丽苏对她的行事作风倒也不排斥。两人同住在一块也有半年之久,每回丽苏出门便会打包零食回来;是以即使美荷不曾见过零食的金主,也知悉金仁周这号人物。

    在美荷印象中,金仁周这人挺流里流气的,是个仗势自己多金而玩弄无知少女的坏男人;不过,这类眼色手贱嘴巴甜的坏男人,恰好对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是以她也有心想要认识那个丽苏口中的男朋友。

    在丽苏早归的那一天,美荷同时也在一家pub认识了一位俊男;他不光外表长得称头,出手更是阔绰,美荷对他的行径简直崇尚到了极点。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她还特意将紧身牛仔背心扣子解开至乳沟地带。

    美荷的身材惹火,但脸蛋却不怎么讨人喜欢,是以少有人注意到她。不过,为了钓上这个富家哥儿,她倒是首回牺牲色相,那势在必得的决心如野火燎原般的猛烈。

    她的处心积虑成功了。当仁周看见平凡的脸蛋下有著这么一副傲人身躯的女子对他献媚时,好色如他,自然不会拒绝这天赐的机会。

    潇洒地向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后,扯开一个笑容。“阿仁。你呢?”

    奏效了耶!美荷露出狐媚的一笑。“美美。”

    好一个美美。只不过是身材美,而非脸蛋美。

    “一个人吗?”见她点头,仁周又问:“请你喝杯酒,不介意吧?”

    介意?一点也不。

    美荷摆出生平最诱人的姿态说:“一点也不介意。”

    点了两杯烈酒,不谙酒性的美荷一口便吞下喉;烈酒不但辣得她迸出眼泪,也呛得她猛咳一番,这“菜”样全教他瞧在眼底。仁周心中暗喜,又一个笨女人进入他的圈套了。

    自从与丽苏交往,他几乎都要退化成处男了。每回想要进一步碰触她,她是闪得比飞得还快,害他险将自己憋成“性无能”今天这妞身材不错,也就将就点,先把上再说了。

    相识不到半小时,他们已在hotel袒裎相见。

    临走前,仁周还搁下五千元在床头,就当是“交易”后的费用。他认为如此便是银货两讫,哪里料想得到美荷可不是省油的灯哩。

    *****

    没两天,仁周与丽苏又和好如初,两人也相约禁提金实周这号人物。

    在仁周提出要求时,丽苏很清楚感受到仁周与实周这对亲兄弟间的强烈隔阂。

    上午,仁周传真了不少亲匿的话语给她,她是该任由甜蜜充斥心头,然而情况似乎比她预期的更糟;只因她对仁周的出手大方、一掷千金愈来愈不认同了。

    据她了解,她的顶头上司金实周是个勤俭的男人。姑且不论这项美德,他的稳重就远非仁周所堪比拟的。

    实周像个大男人,而仁周却还停留在为了一点小事便执拗个不停的小孩子阶段。

    有时丽苏会替实周抱不平,只因他的努力贡献全投注于公司,而仁周却致力不懈地展现挥霍的本色。

    丽苏觉得自己对总经理似乎渐生好感,但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已是仁周的女友。

    下星期一,她将与总经理至南部视察;是以这几天,她都与仁周在一块,尽心地陪伴他。当然,就sex而言,她还是没让他越雷池一步。

    临下班,仁周依旧在门口等她。“下班了,苏苏。”

    丽苏抬头对他报以一笑。“稍等一会,马上ok。”

    仁周拉了张椅子大剌剌地坐在她的身边,一只手还不时在她臀侧抚来摸去。

    丽苏偶尔会纵容他的亲密行为,不过绝大部分都是赏他一个肉掌,就如同此时一样。

    结束手边的工作,清理完桌上的文件,没有预警的,他竟然以唇贴上她的此时实周正好打开办公室的门,尴尬顿时充斥整个办公室。

    实周并未多看一眼,面不改色地离开,反倒是丽苏满面的羞愧;而此时,她竟瞧见了仁周报复的得意之色。

    经过这一次,丽苏便极力避免类似的情形发生。

    丽苏南下的这几天,仁周当然不可能乖乖地“独守空闺”他邀集三五好友厮混酒廊、舞厅、pub,天天开心不已咧。

    *****

    美荷为了寻找那个多金公子,可是耐著性子天天在pub等他现身;如此守株待兔了数天,那位多金的公子仍然不见踪影。就在她打算放弃之时,他又如熠熠星子般的出现在她眼前。

    美荷不禁拉低肩带,风情万种地向他走来。

    “仁哥,没有贵人多忘事吧?”

    仁周在她的轻拍下回头。那丰胸蛇腰只勾起了他微乎其微的印象:“你是珠珠还是joe?抑或是——”

    再说下去,她可要面子尽失了。美荷截下他的话:“我是美美,和你去贵妃堡的那一位呀。”

    经她一提,影像似乎全清晰了,他邪邪一笑。“今天还喝吗?”

    美美说白了:“不,我要清醒地面对你的——一切。”

    她的调调大合他对浪荡的要求了——干脆、爽快。他转身对同来的朋友告辞:“你们玩,我先走了。ok,今天的帐全算我的。”

    他大方地付帐,爽快!美荷更是加深了对他的占有欲。

    两人一出pub,一刻也不浪费地直奔hotel。

    美荷虽称不上身经百战,但她的胴体却也不是一般男子舍得推拒的;尤其是她这种自动送上门的尤物,男人说什么也不愿白白浪费。美荷妖冶的动作,早教仁周难以控制,一番翻云覆雨,仁周对她的身体更是爱不能舍。

    事毕,美美趴在他结实的胴体上问道:“阿仁,你白天干什么行业?”

    仁周告诉她:“大公司主管。”

    “哪一家?”原先怕他会说他是时下流行的午夜牛郎,幸好他的身价不菲。

    “干嘛?查户口?”

    见他不悦,美荷立即住口。心中暗忖:反正鱼儿都吃下饵了,还怕他不上钩吗?

    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反正闲著也是闲著,陪他玩玩也不赖;待时候到了,再狠狠拉他上钩,教他无处遁逃。

    细白的葱手往他那话儿一握,即刻挑起了他的性欲,共赴巫山再一回。

    事罢,美荷假寐一会。她知道他走了,而且这一回搁下的数目又比上一回来得多,她也不想缠著他便放他走。

    她相信,凭她的功夫,肯定能够让他回味无穷;她更有自信,要不了多久,便可成为他专笼的入幕之宾。

    仁周一出hotel,随即又赶往pub,酩酊大醉一番才方休。一回家后奶妈便对他说:“少爷,金先生已等你很久了。”

    爸等我?脑海内闪过一股不祥,准没好事。

    他对自小带他到大的奶妈说道:“奶妈,就说我没回来,ok?”

    “少爷,金先生他一直打开监视器——”

    仁周原本要踏出的脚步马上又缩回来,他打了个寒颤问道:“真的?”

    奶妈点点头。“少爷,你还是乖乖上去吧,免得先生等烦了发脾气。”

    奶妈的话如同警钟般敲得他懒散不得,顺从地去见他的严父金同夫。

    金父是个中韩混血的男子,自幼随母亲家族来台,并接掌了母亲家族的事业。

    他这一生中唯一的缺憾便是生出了仁周这么一个败家子,放浪成性不说,其挥霍如水的态度比散财童子更阔绰。摆阔还不打紧,私生活糜烂,终日在酒色中混日子;

    也不想想上梁并没有不正,他这个下梁有什么资格变歪呀?

    厚重的红檀木门传来敲门声。

    “进来!”门内是低沉与不耐的口吻。

    仁周一推开门,老爸一脸的严肃相便出现眼前,他呐呐地问:“爸,您有事找我?”

    同夫威严十足地回:“现在几点了?”

    仁周瞧瞧腕上的表,道:“凌晨两点又三十七分三秒。”

    同夫又问:“这么早你不在床上,去哪?”同夫实在不懂这个么儿的玩法为什么如此疯狂。看看他的哥哥们,中规中矩的,样样不劳他操心;唯独他,总教他这个做老子的时时刻刻战战兢兢,担心东、担心西的,老是怕他出事。

    “爸——别糗我了,时间不过早了些罢了。”

    “糗?仁周,你哥刚刚才打电话回来,说他还忙著公事,而你却在这玩通宵,太不像话了吧!同样是兄弟,怎么个性差那么多?”

    好一个兄弟。说及此,仁周的怒火更加上升了。对,相同是兄弟,为什么哥就特别聪明而他就比较笨?哥彬彬有礼,他就学不来?总归一句,哥是哥,他是他,什么都无法跟哥比。

    仁周不屑地说道:“这倒要问你自己,为什么基因会出错?”

    金父瞪大了眼,缓缓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仁周见父亲发怒,也不敢再乱说话,只是推托地说:“我累了。”

    金同夫心忖:时候确实不早了,也不想再和他耗下去,于是又下了一道命令:“要回房可以,但你得答应,往后十二点之前得回来,别再三更半夜的像见不得人似的夜猫子。”

    十二点和凌晨两点也没差多少嘛,老爸怎么这么 462嗦。仁周念念有辞的,毫不把父亲的警告放在心上。

    一躺回床上,便又开始计划起明日的行程;邀谁出去、玩些什么*****

    搭机南下,实周与丽苏一直是形影不离的。

    下榻饭店后,不过五分钟便又陪他东奔西走,又是跑业务、又是应酬吃饭、又是上酒廊,直至夜深方得以休息。一个“累”字怎么也不敢喊出来,只因她见识到了金先生的认真与干劲。他的步调很快,如果不加紧脚步,她是跟不上的;但丽苏却打从心里喜欢他的这股冲劲。

    夜已深,两人在房门前分手,今天的应酬似乎让他筋疲力尽。

    丽苏问他:“金先生,明早几点出门——”

    实周以肯定的口吻回复:“九点。下一个行程是叙方,没错吧?”

    “是,是叙方实业。”忙了一天,他的专注力仍然没有松懈,这分能耐就教她刮目相看了。

    实周好似想着了什么,急忙告诉她:“你先回房,我还有事。”

    “是,金先生。”丽苏顺从地回自己房间。

    实周以公用电话联络父亲,并向他报告今天的斩获。

    丽苏一进房,又马上出来,只因她忘了拿早上的一份合约书给金先生;一出房门,便见他以公用电话不知向谁认真地报告。这么一幕企业战士的专注神态,竟教她忘了出门的目的,只是呆呆地站在他身后看得出神。

    一会,实周在结束通话后瞧见她的异状,遂问她:“姚小姐,还有事吗?”

    他的突然开口教她吓了一大跳,猛拉回神,神情仍是呆呆的。“sorry,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的。”

    实周忙答:“我并不是责怪你,我只是问你有事吗?”

    他急切的解释教她释怀,丽苏忙将文件交到他手上,并匆忙告退,以避开这尴尬的情境与心虚的情绪。

    一回房,丽苏感到一阵面红耳赤,双颊如同加温似的渐形滚烫。心忖:怎么一回事?人家不过无心的一句话,竟教自己小鹿乱撞般的心跳加速。完蛋了,该不会是成了花痴见一个中意一个吧?思及此,丽苏忍不住自责起自己的水性杨花与用情不专。

    为了抚平自己的胡思乱想,她拨电回公寓给美荷,但一直没人接听;call仁周的大哥大,也收不到讯号;数羊羊不来,好似患了失眠症,害得她一夜辗转难眠。

    次晨,还没七点便起身,头疼夹带著失眠苦。她心想,完了,来台南才第二天便要告假,这要如何向老板交代?为了强撑病体,她勉强自己吞下两颗止疼药。

    药效一来,头疼的感觉逐渐减轻。不曾化过浓妆的她,今天也不得不拍上腮红以掩苍白的病容。

    当实周乍见涂著浓妆的丽苏,他实在很想告诉她:你脸上的妆是美,只是你实在不适合这样的妆扮。不过反过来又想,他只是她的老板、上司,又不是她的男友,凭什么管她的妆扮是否得宜?

    用餐之际,便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待丽苏发现不对时,走进化妆室,才听到外边人说她:“你瞧,她会不会是淘女?”

    另一名回说:“可是她穿正式的套装耶。”

    “那又怎样?做惯那一行的女人,不换穿别的怎么吸引得了金主呢?”

    “”几句话下来,丽苏便知自己已成众矢之的,所有的焦点全集中在她身上了。躲在洗手间里,死命地想拭去浓妆,并喃喃自语:“怪不得老板看她的眼神那么不对劲。原来,她的新尝试是如此的惨不忍睹。”

    用力擦拭让她原本已疏缓的头疼又犯了。包包中是有药,可又没白开水服用,泄气加上丢脸,几乎让她无地自容。冲了冲水,一出厕所,她在镜中看见一张死灰苍白的脸,轻轻点上唇色后,才走出去。

    实周还在纳闷,她怎么一去去了那么久?才这么想的当口,她不正要回座了吗?

    他诧异地问她:“你何必化张熊猫妆来?”

    “熊猫?”她哭笑不得反问。一会,才了解老板口中所指为何。丽苏假意揉揉眼表示:“我只不过是眼袋有黑色素沉淀罢了,和化妆无关”

    当丽苏看见老板的异状,她才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怎么连失眠这等芝麻蒜皮之事也抖了出来?

    她呐呐地说:“金先生,我——”

    实周只是淡淡地回:“你休一天假吧。”

    “不,不行的。”

    “不行?”她的言下之意是他少了她这个秘书就担当不起大任?还是有什么其它的因素?实周又问:“我是老板,难道没有权力放一天假?”

    权力?这个时候还讲什么权力。不,这该是我丽苏应尽的责任,总不可因我失眠而误了公事;再说,我的座右铭中可没有“因私废公”这一条呢。

    丽苏辩说:“不是的,金先生,你有权力决定没错,只是话不能这么说呀。我陪你南下,是要配合你的所有行程,总不可以跟著出差,却什么事也没做地白领出差费吧。”

    实周一向将她视为拜金女郎,全然想象不到她也有认真尽责、理直气壮的一面,心底不由得起了一阵小小的感动;不过这点感动,却不足以传达至脸上。

    实周自承对丽苏已然动心,然而,她可是弟弟物色中的女子。他一向不愿与仁周有所冲突,更何况为了个女人而让兄弟失和,实在太不值得了。但是,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情绪的波动瞒得过天下人,却怎么也瞒不了自己呀。

    丽苏的美,让他有世间夫复可寻之感;再见她时,一向封闭的感情世界为之大敞心门。密集的相处,更令他油然生起一股占有的欲望;日复一日,终至难以自拔。

    他虽然不至于为她施展任何的追求手段,但迫切的思念却教他难以压抑。这一回南下,虽然不是急切的安排,但他却将行程提前,为的是什么?为的也是贪图拥有与她短暂独处的机会。

    实周拿起电话拨号,此举却教丽苏颇感怪异,只听他——“小陈,我临时有事不能过去,改天再亲临拜访。好,ok,一言为定,好,再见。”

    实周对她的关心令丽苏感到一阵战栗;那战栗不是惊悚的,而是像被甜蜜的电流电到一般。

    丽苏直盯著他瞧,连他通话结束了也不知。

    这一幕全教实周看在眼里,他问:“你有事?”

    她双颊不由得酡红,那模样真是俏煞了。

    丽苏将本意告诉了他:“我以为这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可是你似乎——”工作狂的他,实不该为她的私人因素而放弃重要的case。更何况,她不值得他如此对待;

    除非——不可能的,她是他弟弟的女友,丽苏对自己荒唐的揣测感到羞耻。人家金先生岂是那种随随便便会看上她的人?尊贵如他,不是她这种平凡女子可以沾染的。

    丽苏告诉自己:死了这种要不得的想法吧。人家什么身份,你算哪根葱,还妄想高攀呀?她总以这个念头来压低自己好不容易升起的好感。

    丽苏心慌地摇头道:“没,没那一回事。”

    “没哪回事?”他不懂。不过问她有事没,她却和他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

    眼见收拾不了残局,丽苏出现难得的慌乱,这倒让实周看出她的窘态。

    为了减低她的尴尬,他给了丽苏台阶下:“如果没事的话,你先回去休息,我有事会直接call你。”

    语毕人也离座,独留下丽苏呆站在原地。

    *****

    实周今天的行程也挺紧凑的,一会到旧友的公司找人,一会又上某往来客人的公司拜访;虽然缺了秘书,他仍是马不停蹄地忙著。

    昔日的好友都已成家,有儿有女的好不开心,而他却仍孤家寡人地忙于商场上。

    说来也真可悲,整日忙于锱铢,自己却享受不到;既没有奢侈的山珍海味填腹,更遑论高级的住家与豪华的代步座车了。

    比起自个的弟弟,宾士六百,全身上下lacoste、范伦铁诺,腕上戴的是劳力士,各类配件也非名贵的不买。浑身上下的行头,明白地写著“阔少”两字。而他呢?只要是剪裁合身,价格与名贵与否则不在考虑的范围内,舒服、自在才是他的标准;而座车也只scorpio2。9gls,莫怪父亲对他厚爱了,毕竟这年头懂得“俭”

    字的男人不多呀。尤其实周又是商场的千里马,跑得快却不太会吃草。有这种儿子坐镇,基庆集团不赚钱都难了。

    只可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然金家养出了这么个优秀儿子,却也生了个坏胚子;不过倒也因仁周的不成材,更加突显了实周的长处。

    为了防范仁周败光金家好不容易才撑起的庞大事业,于是金父决定,在实周届满三十岁之际,要将基庆全权交予他,打算放下双肩的担子了。不过,这事金老可是瞒家人瞒得紧。

    实周来到多年好友汪信镇的公司。信镇是他读书时代的同学,两人在生意上也有些往来。他这人口快,什么事也拦不住他的口,实周总被他的直言慑服。因为实周知道,他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知心好友。

    “阿周,怎么有空来?”

    实周总觉得只有在信镇面前才可以无拘无束,忘了自己是金实周,一个背员金家重责的苦大少。

    他打哈哈地说道:“来看你是瘦了还是肥了。”

    “去,少咒我了。明知我这一身永不变形的金字招牌、百年老店,怎么折腾也还是这个样,还糗我、咒我,你这个朋友存什么心呀!”口中虽喃念,却也不忘与好朋友分享咖啡。

    闻过香浓的咖啡香,再细细品尝若涩后的甘美,实周开口:“你没放糖吗?”

    信镇点头说道:“有哇,只不过沉淀在杯底。”

    “你还好意思说?泡这种心不甘、情不愿的咖啡给朋友喝,你呀,待客不周。”

    半开玩笑、半鬼扯淡地哈啦,将气氛全弄暖了。

    “老兄,有得喝就该偷笑了。再 462嗦,下一回可别怪我请你喝白开水。”

    “好,喝就喝。”原本有点静了的空间,在他两人突来的笑声中顿时活泼了起来。

    信镇问他:“还单身?”

    实周点了点头。“看得上我的人我不要,偏偏我看上的人又是个要不得的女人。”

    “怎么个要不得法?是有夫之妇?抑或是那一业的女人?”

    啐!胡思乱想。

    实周说道:“丢掉你那多彩多姿的幻想力,ok?她是个正经的女孩子,才不像你口中所说的不伦与淫荡。”

    信镇不信地问道:“真的吗?”

    “难不成得如你想的那么不纯洁吗?你忘了,我的爱情观是容不得那类乱七八糟的事发生的。”

    信镇以怪异的神情对好友说道:“少来了吧。凭你这么雄厚的本钱,还怕女人不乖乖上门吗?”

    “这一次情况不同,她不是那种拜金女子。”这会他可推翻原先自己对她所下的定论。

    “你怎能如此肯定她不是?”

    面对好友的逼问,实周有些抵挡不住了,索性一句:“如果你见了她本人,便能明白个中道理。”

    见本人?这可是他老兄自个说的,身为好友的他绝没展露一丁点的好奇喔。

    信镇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阿周,那她在哪里?”

    “她是我的私人秘书,所以和我一块南下洽公。”

    既然人都南下了,怎么不见伊人芳踪呢?

    信镇纳闷地问他:“既是随行秘书,那她人呢?”

    “人?人在饭店休息,怎么啦?”

    实周并不觉得如此说法有何不妥。秘书身体欠安,上司准她假是合情合理的。

    “哎哟!老兄,你请秘书是用来休息的吗?”

    “休息?你想到哪去了?她不过是身体不舒服罢了,我这个老板可不是刻薄成性之人。”

    见实周难得的失常,信镇也不想再激他了,是以他说:“那你什么时候带她过来让我鉴定打分数?”

    “打分数?还遴选呀。我们现在不过是单纯的主雇关系;再说,她还是我弟弟的女朋友,我怎么争她呀?”他向信镇说出他的苦衷。

    信镇这会可了解了。他早知道金家有个出了名的败家子,难不成好友暗恋的对象是“你说她是你弟弟的女友?你弟弟是——”

    实周附和地说道:“对!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不是他会是谁?”

    太震撼了吧!那“溜尾仔”(南部话——败家子)竟如此幸运可得其兄所中意的女子。信镇有些惋惜地表示:“阿周,那种女人不要也罢。会看中你弟弟的女人,我相信她的品味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再说,凭你本身的优秀条件,想要得意情场上自是简单容易的,她,算了吧,不要也罢。”

    信镇一连说了两次“不要也罢”倒将实周潜在的激能全推了出来。实周心里明白自己对丽苏的感觉,他不会为了一个“爱”字而不择手段,但他却可以偶尔出轨一下。

    心情从未有过此刻的澎湃,那股占有欲是如此之强烈。除了公事之外,从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费神、认真;然而此回,他决定用点心去对待此事。

    回饭店后,他并未马上联络丽苏,他决定让她好好地休息一天。

    *****

    次晨,丽苏主动来找他。

    门铃响了老半天,实周终于自迷 427中醒来。

    赤裸的胸膛、蓬松的毛发,散乱中却带有无限的魅力,在门开的刹那——“金先生——”丽苏瞪大了双眼,被眼前的情景惊得不知所措。她真不敢相信,她的上司不光拥有一张帅呆的脸,连体格也是一级棒,害她险些目不转睛地看呆了。

    实周慵懒地问她:“有事?”

    丽苏支支吾吾:“金先生,我”

    实周不经意举起一只粗壮臂膀,男性浓密的腋下雄风在在勾引著她,结果丽苏在自己的羞怯中打了退堂鼓。

    “金先生,我没事,你休息吧,我九点后再过来。”

    语毕便迅速逃离现场。在她落荒而逃之后,实周仍未意会出她的来意。

    丽苏心跳快速得险些失常,一回房,略带颤抖地倒了一杯开水,让自己压压心神。冰凉的开水一下肚,才一扫方才的紧张;稍稍定下神,仔细回想自己的失态,羞愧顿时窜上心头不由自主地拨了仁周的大哥大,耳边净传:对不起,您现在所拨的号码收不到讯号南下三天,她竟没有一天联络得上仁周。

    心烦意乱之际,仁周却无法给她一句温暖的言语。

    她好气自己的淫荡!明明有了仁周,却还不时地对老板产生好感。

    待在房中,她竟忘了下去用餐。

    实周在餐厅找她不著,便上来找她;轻按了门铃,不到五秒钟,她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出来应门。

    一见是老板,她略微尴尬地问:“您醒啦?”

    实周已小心地收起那略带邪气的魅力,只留严肃与专注面对她。“我在一楼找不著你,所以——”

    丽苏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我马上下去。”

    “不用急,慢慢来。今天和陈老板的商谈资料都带齐了吗?一用完餐,我们马上过去,我先下去了。”实周又悄悄地合上门出去了。

    丽苏仔细整理应带的文件,小心审视一番后才出门。

    一到餐厅,实周已解决民生问题在一旁看报,那模样真教丽苏心动不已。头一回正视了实周吸引她的诱因究竟为何了,原来,她贪恋的是他的认真;无论是在工作上,抑或是行为举止,他对人事物的专注是既投入又执著的。挺少男人可以这么狂热却又吸引人,偏偏他便是一个最佳实例。

    草草结束早餐,算是补充了一早的热能。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新娘会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唐絮飞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唐絮飞并收藏新娘会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