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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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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大半夜里。

    还是有很多人未睡,不知在谈些什么? 不久,其中一道黑影离开,另一道黑影往回走,正要进屋时 “那个人是谁?”

    “喝,原来是你,我的好少爷,这么晚还不睡在这里咋啥?”虚怀谷眼见一心想避不见面的人突然间出现在眼前,令他心中不由得一惊。

    “少油嘴滑舌的,说,那个人是谁?” 既不是下人更不是犯人,虚怀谷最是厌恶别人用这种命令般的口气向他质问,他不吃这一套。

    虚怀谷走至他住宿的客房,摆明了欲将第桀拒于门外,他好不容易才偷偷离开第府,找间最不起眼的客栈下榻,为的还不是想避开他。

    他已不住在第府里当食客,更不为第府工作,所以在他眼前的不是位少爷,而是个烦人的小孩。

    “小少爷,小孩子要早早睡才会长得大,赶快回去睡觉吧,晚安。”门板掩至一半,突然传入惊来的哭喊声。

    “哇啊!爹爹,你不要你弃孩儿呀!爹”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客栈里住了不少人,皆在半夜里被这惊人的哭声惊醒,忙向外探看,原来是个狠心的父亲想你弃自己的亲生孩子!真是丧尽天良,抿灭人性!有不少人正打算往虚怀谷住的客房来主持正义公道,虚怀谷翻了翻白眼,头突然很疼很疼。

    “爹,爹呜呜唔!” 惊人的哭声隐没在虚怀谷的大掌里,虚怀谷挫败地将第桀往房里拖,将屋外所有好心人的关切挡在紧锁的门板外。

    “这下你高兴了吧!我明儿个又得换地方住了啦!” “那住我家不就得了。”第桀凉凉地道,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还没告诉我。

    那个人是谁?一 虚怀谷见自己恶狠狠的瞪视无效,他只能认输。

    “朋友。” “废话,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么怎么认识的?” 天啊,遇上他,虚怀谷真的愈来愈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擒住的囚犯一般。

    “枫擎扬,我曾替他医过伤。”

    “你们在谈什么?为何三更半夜会面?”

    “杀人案,避人耳目。”

    “为何避着我?”

    “你说呢?”

    “虚怀谷!”

    如果直接回答说,因为我讨厌你!不知会如何?虚怀谷看着第桀咄咄逼人的模样,愈来愈想挫挫他的锐气。

    “因为我讨厌你。”还未想清楚,虚怀谷这句话便脱口而出,真像是小孩子使性子的口气,虚怀谷忖度。

    抬眼望见第桀彷若青天霹雳的神情,虚怀谷不禁有些后悔,后悔他这大人说话如此不经大脑,如同小孩子般。

    “第桀?” 走了?好干脆,一点也不像平时黏人的第桀,虚怀谷打了下自己不自觉伸出欲挽留的右手。

    走了最好,最好,最好 很好,很好,很好 好得不得了! 虚怀谷没发现自己懊恼不已,在房里猛跺力步。

    近冬日,被露深重,凉意沁骨,风儿冷冽,飕飕呼啸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冰冷的寒意冻醒身上未覆盖被褥保暖的男孩,一恢复神智,他使焦急地寻觅另一个人,在急速扫过周遭后

    瞥见熟悉的身影教他惊慌的心缓缓平复。

    “第崆,第崆,醒醒啊。”花雾夜不忍冰冰冷冷的地板传出的寒气侵蚀第崆重伤初愈的身子,于是将他抱入怀中,摇醒他。

    “嗯讨厌,我还要睡”

    耶?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贪睡? “第崆!”

    “你别担心嘛,这时候心急也没有用,我们在地牢里,唯一的出路又被铁锁锁得死紧,只能等人来救你!购妥排ㄅu乃?猓?林氐纳硖辶钏你坏茫?卺呛你厮低暧治讶牖ㄎ硪沟男靥牛?腋鲎形恢茫?米约禾衫锤?媸省?br />

    “你怎么”

    “拜托用看的就知道了嘛,你不想睡我可是想睡耶!别吵我!”

    花雾夜除了张大嘴,愣愣地抱好躺在他身上的第崆外,似乎也别无他法。

    脑子里乱成一团,东想西想,想到最后,现在的他除了睡觉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吧?

    花雾夜抱着第崆,两人相依偎,以彼此的体温温暖彼此,想着想着,花雾夜亦同第崆一样,进入绝非恶梦的睡眠中。

    当第崆被人以手刃劈昏的同时,正自虚怀谷那里回家的第桀感受到颈后的剧痛,他知道第崆出事了!

    他奔回府里,唤醒深睡中的家人,第府里的人全乱成一团,其中有三个局外人,镇定得有些异常,一个自家人,两个外人。

    “你还在?”在乱轰轰的人群中,有着超乎年龄般冷静的第桀,发现似乎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人。

    “怎么?我不能来你家作客吗?”

    “晴儿,说话不得无礼。”在响应第家之主的叫唤前,枫擎扬不忘先小声教训儿子,他这吊儿郎当的个性,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枫擎扬百思不解。

    “好嘛好嘛,第少爷,我和我父亲此次至府上作客,乃是因城外河边有一户人家前阵子惨遭灭门的案子,而那户人家正好是属于第府的佃农”

    “你们怀疑那案子与第家有关?”这下第桀的口气更差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我曾听人家说,双生子间会有一股奇妙的默契,是不是?”概念晴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惹得第桀白眼。

    的确,现在不是讨论这地痞流氓为何出现在他家的时候,不知第崆现在人怎么了?

    “嗯!”“喂,你怎么了?喂!”枫念晴撑住方才还对他恶言相向的公子哥,竟突然间便一脸快昏倒的模样,而他的声音引来他们身旁的大人们的注意。

    “桀儿!你怎么了?”任姊自枫念晴手中接住即将滑落的第桀,见他捂住头,痛楚不堪,她心若刀割,崆儿被人挟持,而桀儿也难道真如当年道士所云,他们兄弟俩不能养在一起?

    不她谁都舍不得,谁都不能舍!第府四少爷第四郎忙将第桀扶至椅子上,众人围在一旁,只见第桀似乎挣扎着想说些什么?

    “好黑好暗好冷啊!”“怎么会?”第府厅堂灯火通明,而且这么多人齐聚一堂,想冷得令人无法承受,实在很难。

    “桀儿,你想说什么?”任姊制止旁人的噪乱,细问亲儿。

    “第崆雾夜很暗、冷、地牢、锁、咳、咳 咳!”第桀抚住自己的咽喉,似乎咳得很难受,很难受。

    “难道崆儿的老毛病又犯了?怎么会在这时候呢!”第灵一脸凛冽,他一定要将捉走他儿子的罪犯绳之以法,否则誓不甘休!

    “第老爷,令公子第桀可以感应到第崆的感受吗?”平稳的男中音悠扬,有着莫名的安定作用,唤回第灵因怒火市险些失去理智的心。

    “似乎是的,这情况常常也令我这做父亲的称奇不已。”第灵回答枫擎扬的疑问,似乎他不只要说这个。

    “那么或许这段话可作为搜寻令公子的线索之一。”

    “难道枫老弟你想到了什么?快说!”他的话彷佛黑暗中突然出现的曙光,让人眼睛为之一亮,满怀希望。

    枫擎扬将身上的地图摊平于桌面上,开口对着第灵叙述几项目前还未确切证实,只是在他心中怀疑的事项。

    “这一切都还只是没有证据的臆测,只怕若不才料错,会害第老爷与友人无故结怨。”

    “事已至此,我相信枫老弟你的猜测,就算有偏误,老夫也不会怪罪于你,要多少人手,我都派给你,所有责任由我来扛,何时动手?”第灵坚决地道。

    “等天一亮,即刻行动。”

    “好。” 一天之中,接近黎明破晓时分,是白日阳光所赐予的热度消失殆尽,最为寒冷的时刻。

    方睡下,正觉梦香甜的花雾夜,在睡梦中竟觉愈来愈热,不可思议的热度让浅眠的他再次挥别周公,今晚可真是个难眠的夜。

    “咳咳咳”“第崆,你怎么了?天啊!你怎么这么烫!第崆,你说说话呀!”花雾夜为第崆身上的高热感到骇然,怎么办?这时的他该怎么办?“咳咳”“第崆!”但响应花雾夜的仍是不止只的咳嗽,如同他在第府里头一回见到他时般猛烈,几乎欲将五脏六俯咳出似地猛烈,花雾夜慌乱地拍抚着第崆剧烈起伏的背,多希望他能代替他受苦。

    “来人啊!快来人啊!第崆他来人啊!快找大夫来快!来人啊!”花雾夜拼了命地喊着,希望能唤来外头的人的注意,不管是谁都好,是捉他们的坏蛋或是来救他们的救星都好,快救救第崆啊!

    “第崆,撑着点,老爷他一定会找到咱们的!第崆,第崆”

    事情果如枫擎扬所料,一切皆为秦巫所为。

    为了调查佃农一家灭门血案,枫擎扬透过友人介绍借住第府,当他发现此案似乎与第府无关的同时,他发现秦大少爷的狐群狗党之一,阿狗常伪装出现在第府附近,于是枫擎扬和虚怀谷联手,一个负责第府以外的情况,一个负责注意第府周遭,密切注意秦巫及其友人之动向,发现他们的目标竟为年龄仅十岁左右的第十一少爷——第崆!适值虚怀谷受不住离开第府欲与枫擎扬交班之际,第崆和花雾夜被人趁夜掳走,枫擎扬等人依第桀的描述找到秦府产业中最适合藏身处,城郊河畔,秦府别业之地下酒窖,于是将秦巫等人送交官府,几番审问之下,秦巫才在朋友的诓骗下供出实情。

    当初他见佃农之妇颇具姿色,色欲熏心下,一时冲动得逞,佃农不堪妻子被欺凌反抗之下反被秦巫动手打死,佃农之妻承受不住打击陷入疯狂,秦巫和友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烧了佃农的家,连他年幼的稚子也不放过,他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以为佃农家地处偏僻,没有人发现他们的恶行;岂料,日前和阿狗他们在城里闲晃时,竟巧见第崆他们演的粗暴戏码和他们的恶行一模一样,作贼心虚之下,他们便将第崆捉走,想逼问他是否真知详情,又有谁知?不论如何,皆已打算杀第崆灭口。

    秦巫泯没人性的作为仍不能使其父秦老醒悟,一心动用所剩家产贿赂县令,想救出独生子,县令虽心动但面对财力更为雄厚的第灵,只能秉公处埋,以讨好第灵,让第灵年度献金少不得。

    这件案子总算是告一段落,使济南城民无不大声叫好,因为坏东西少了一个。

    “虚大夫,我儿子他怎样?还好吧?”

    当第崆被救回时已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还吊着,情况相当危急,而花雾夜也因身上被痛殴的伤,体力不支,陷入昏迷。

    虚怀谷使尽各种法子,并央请枫擎扬渡予真气,护佐第崆心脉,忙了一夜,第崆身上高烧的热度才逐渐退去,总算是捡回一条小命。

    在门外焦急等待的一行人,待虚怀谷步田房门无不拥上一问究竟。

    “第老爷,令公子这回病症来得过猛,又迟了医治的最佳时机,他的命是保住了,就等他醒来,快则三日,慢则十天都有可能,不过”

    “不过什么?”这时还想卖关子吗?比任何人都还急的第桀惨白着一张小脸,硬是不肯回房休息,和其它人一同等候,在房外祈求第崆平安无事,能度过此次劫难。

    能感受到亲兄弟痛楚的第桀,其实也只剩下意志力苦撑,他扑向虚怀谷,抓住他的衣襟才不至于虚软的无力支撑,跌坐在地。

    心里身体虽皆排斥着第桀的虚怀谷于心不忍,边伸手扶住第桀快滑落的柔弱身子,边开口:“济南城人多,空气混浊,不适合令公子虚弱的体质,最好能找个气候温和,空气又佳的乡间让他好好休养身体,否则恐怕他这辈子都会因此病所扰,不定时复发,难保不会有致死的一次”

    “什么!?”任姊惊呼出声,都怪她当初不顾术士所言,不忍幼子和家人分离,强留第崆在身边,才会让稚子平白受了这么多苦,教她情何以堪?

    第灵将伤心哭泣的爱妻护人宽敞胸怀里,知她不忍与幼子分离。

    “那么何时为佳?”第灵强忍伤悲,孩子终究是要离开父母的羽翼,不同的是,早与晚。

    “愈快愈好。”他也不喜欢扮演拆散他人家庭的恶人,但为了病人好,非这么做不可,虚怀谷说出他的建议。

    “我见第崆这孩子机伶聪颖,应该会赢得我那脾气古怪的师父喜欢,他现在隐居在南方山林间,若由他亲自照料,令公子肯定会好得更快。”

    “可是尊师会首吗?”第灵想,若是虚公子的师父不肯,那么苦的是舟车劳顿的崆儿,万一途中再次病发,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好了,我师父的脾气我还清楚,愈是爱和他唱反调的人,他愈是喜爱,令公子的性子也硬,正合他胃口。”

    这真是好理由

    “既然虚公子都肯为犬子这么做,老夫自是除了感激之外,再无他言。” 这番言谈在当事人皆不在场下成了定局;花雾夜因身受内伤,昏迷不醒,而第崆也因旧疾复发,卧病在床,待两人清醒后,己身处异地。

    不知何年何用能再相聚,心伤自是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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