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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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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回来吗?信不是在三天前就捎回了,怎么现在还不见他的身影?”尹府北方主屋内,尹夫人虚弱无力地坐在花厅主位上。

    丹禾一记眼神,尹夫人身边伶俐的小丫鬟随即领命而去。

    向前一步,丹禾在主位旁沏了壶热茶,递给了尹夫人。“夫人先喝口热茶,安着心头焦躁。三少捎回的家信在三天前就到了,代表他今儿个必定会回府,请夫人静心等等。”

    尹夫人神色憔悴,整个人像朵凋零的花。“我能等,但老爷还能等吗?”

    “娘,莫叔不是从泉州赶来探病?有莫叔在,爹定能再撑上一段时日,毕竟爹可是很好面子的,他不会允许自己在友人面前失态。”坐在另一头的尹子莲凉声启口,饮着红袖已吹得微凉的茶。

    “但要是你莫叔待会就走了呢?”

    “那就想办法让莫叔留下来过夜。

    尹夫人皱着冒,满心担忧。

    丹禾沉默,垂敛长睫,粉拳在宽袖底下紧握着。

    打年初开始,老爷的身子骨便一日差过一日,终于在半年前倒了下来,就连大夫都说药石罔效了,找了再多神医,说词全都一样,于是尹夫人才要二少赶紧想法子联络上三年未归的三少。

    这三年内,三少并非是音讯全无,大抵几个月便会捎回一封家信,但也只告知他在外游历,增广见闻,信中从未提及过她,仿佛她的存在已经从他的心头彻底抹去。

    而她,在大少那儿待了一段时日之后,大少便要她到主屋服侍尹夫人,并学习更多事,就连总帐房都能任她来去自如,她如今极受老爷夫人的倚赖,在外跟随老爷到各商行走动,在内替尹夫人打理府内琐碎,甚至是奴仆事项。

    在下人眼里,她俨然成了尹府总管。

    对她来说,这已是她最大的福报了,所以她会尽其所能地守住给予她恩情和疼爱的老爷和夫人。

    只是,就拍三少放荡成性,晚了归乡路,迟了和老爷的最后一面这几日,该当是老爷的最后时日了呀。

    正当她攒眉想着的同时,外头突地传来急步声,人未到,声倒是先到了。

    “二哥,别打了,我这不是赶回来了?”

    丹禾身形动了下,激动的听着那把熟悉却又添了几分醇厚的低嗓。

    “臭小子,你了得,出一趟远门就忘了回家的路,既然都傻了,我干脆把你打得更傻点,锁在府里。”

    “那也得等我见过爹之后。”

    尹于棠踏过拱门,快步而来,便见丹禾站在厅口,身影亭亭玉立,一身雪白交领绣花袄配着石榴罗裙,长发梳髻缀着玉簪,露出纤美细嫩的颈线,狭长睿智的美眸正紧盯着自己。

    “丹禾。”一见着她,他心口跳动的火焰就烧得更狂烈,教他更加确定自己的心。

    丹禾双眼眨也不眨地瞅着他。三年不见,他更显高大俊拔,玉色面庞晒得有些黑,五官更加立体而深邃,少了几分吊儿郎当的轻狂,添了沉稳老练的飒爽,完全没了以往轻佻的纨绔气息。

    她启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只听他凑到她耳边低喃“待会我去找你。”

    随即,他大步从她身边走过。

    “娘,不肖孩儿回来了。”

    “你这孩子总算是回来了!”尹夫人低骂,泪水却是止不住地流。“要不是你爹病了,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回来?”

    “娘,先别说这些,让我先见爹吧。”

    “也好、也好。”尹夫人拿着手巾拭泪,领他朝偏廊走去,边说:“你莫叔在你爹房里,待会不许惹你爹生气,不管你爹说了什么,你都得答好,知道吗?”

    “我知道了。”

    母子俩的声音渐远,丹禾还站在厅口无法反应。

    这些年,她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但向来沉静的心,此刻却在胸口狠狠发颤,耳垂也因他吹拂过的热气发烫。

    “丹禾,还站在那儿做什么?三少回来了,还不赶紧差人整理春棠水榭。”尹子莲懒声提醒。

    她犹如大梦初醒,懊恼的福了福身,柔声应答“丹禾知道了。”

    怎么一见到他,她的脑袋全都空白了?

    ***

    房内。

    “爹,我回来了。”尹于棠大步进房,却被床上消瘦许多的父亲给震住。“爹你身子骨不好,怎么直到现在才差人告诉我?”

    他缓步走到床畔,直睇着父亲灰黑的病容,余光瞥见另一位长辈。

    “还不跟莫叔叔问好。”尹至宝虚弱地说。

    “莫叔叔好。”他勾笑颔首。

    “至宝,你真有福气,三个儿子都相当出色,尤其这个么子特别俊俏,相貌最佳。”莫良不禁夸道。

    “你想岔了,三个儿子里头,就数他最让我伤神。”尹至宝说着,看向三年不见的儿子,眼睛几乎快要张不开。“于棠,这回你不会走了吧?”

    “爹,我”

    “男子志在四方,这是好事。”莫良蓦地出声道。“不过,要是家中有房妻子在,那么不管他走多远,都会记得要回家。”

    “这倒是。”

    闻言,尹于棠打算趁这当头表白他对丹禾的心思,却又硬被莫良抢白。

    “不如这样吧,我小女儿才刚及笄,不如就将她配给三少吧。”

    他瞪大眼,正要拒绝,却听父亲说。 “那就这么着吧。”

    “爹!”

    “你不肯吗?”尹至宝费力地张眼直睇着他。“你在外多年,可懂得爹对你的期望?你从小聪明伶俐,然而长大却不求长进,你可知道教我和丹禾有多担心?唯有你成亲生子,当了爹之后,你才会懂得爹的心情。”

    “既是这样,就算要迎娶,我——”

    “于棠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难道你就不能让爹安心?”尹至宝轻抓着儿子的手。

    “我”

    “于棠,你该收心了,在家里待下,让爹安心。”

    尹于棠看着他,再看向莫叔,想了下,只能勉强开口“好。”允诺是一回事,实际上,他是打算等莫叔不在场时,再跟爹表明心意。

    尹至宝直瞅着他,突地笑了,笑眯了眼,却突地松开手。

    他一震,大手轻抚上父亲的胸口,颤抖的低喊“爹爹?爹!”

    房外的人闻声立即奔进房内,才发现尹老爷早已咽下最后一口气,含笑而终。

    ***

    亲眼看见父亲离世,尹于棠才猛然明白,原来父亲是一直忍着最后一口气等他回家,而他又是多么的不孝,最后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亲自统筹丧礼。

    在尹至宝病逝之后,尹府三位少爷随即与各大商行掌柜讨论未来布局,最终决定将产业平分给尹少竹和尹于棠打理,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平定各商行掌柜的不安,继续将尹氏商号推广到全国。

    至于尹至宝生前应允的亲事,在莫良的坚持之下,变成要赶在百日内完成,于是莫良便先回泉州打理婚礼。

    就在父亲入士之后,尹于棠才惊觉,自己答应了一件无法挽回的事。

    “三爷,该休息了。”

    一更天,他独坐在水榭的书房里发呆,瞥见丹禾端着热茶入内,勉为其难地勾起笑。

    “你也该早点休息,这些天,你也忙累了。”这几夜,她陪着他守灵,不敢在灵前掉泪,总是在人后才拭泪。

    “送老爷最后一程,是丹禾该做的。”她哑声回答。

    一想起疼爱她的老爷已病逝,她不禁悲从中来,却努力冷静自持,强迫自己把悲伤化为力量,鞭策眼前人。

    “爹一定很怨我。”

    “老爷很思念三爷。”

    尹于棠不由得垂下长睫,长指在案前来回移着,突道:“丹禾,这水榭,就和我当初离开时一样。”

    “当然,就算三爷不在,丹禾也不会怠忽职守。”

    听出她口中的讽意和淡淡惆怅,他默不作声。

    接过她递来的茶水时,瞧见她的腰间什么都没系缀,尹于棠浓睫垂敛,掩去眸底深藏的失望,扬笑道:“娘说,这些年你帮了她下少。”

    “那是丹禾的本份。”

    “爹也说过,你是个习商的奇才,要是能够在二哥的身边帮他,肯定是如虎添翼。”

    “老爷谬赞了。”

    “你长大了不少。”他喃着,直睇她如花正盛的美态。

    “三少也长得更加俊俏倜傥、神采出众。”她站在他面前,尽管满嘴赞叹,但配上波澜不兴的美颜,便显得生疏又嘲讽。

    “牙也利了。”真的对他愈来愈不客气了。

    “好说,丹禾只是牙利了,三爷可是有双健腿,行走天下,就不知道三爷究竟增长了什么见闻,又是在外头干了什么大事,让三爷忘了回家的路。”她忍不住将老爷病逝的伤悲发泄在他身上。

    他说走就走,压根不管留在家中的人会有多牵挂。

    好比她就日日夜夜惦记着他,就怕他一个少爷哥儿在外头无法生活,会吃不饱穿不暖如今看来,她确实太小看他了。

    “对了,你没问,我还真给忘了。”他说着,搁下玉瓷杯,从怀里取出一只锦袋,从里头掏出一只手环。“喏,送给你的。”

    “我?”她没伸出手,就怕再拿他一次赠物,他不知道又要消失多久。

    “哪,可别瞧不起它。”他献宝似地将手环拿至她眼前转动。“这不是玉,更不是金也不是银,这可是我托友人到拂冧通商得来的珐琅手环,这玩意儿可不是老钱就买得到的,给你。”

    手环以孔雀蓝为底,上头阴阳雕则是以红色团花和金色神兽相嵌,色泽鲜艳,图纹生动,是从未见过的商物,只是丹禾极为喜爱,却不愿收下。

    “丹禾?”

    “此物太珍贵,丹禾不能收。”她摇头。

    “你的生辰就快到了。”他坚持的拉过她的手,想将手环戴入她的手婉。

    厚实大手紧扣着她的皓腕,没来由的教丹禾心头一跳,粉嫩耳垂也开始发烫,想抽回手,却又被他抓得死紧。在这一刻,她不禁怀疑,他紧抓的到底是她的手腕还是她的心,要不,为何她的心会跳得这么急?

    看着他,眉骨立体,桃花眼深邃,宽实的肩头像是什么都能担着,身形挺拔,掌厚有力,完全褪去青稚,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这样的他,和她记忆中的他,似乎又有了些许不同,教她没来由地羞怯。

    羞怯?这念头一上心头,她便用力拂去,可下一刻,他的话就教她整个傻住。

    “百日内我就要迎亲了,怕你未来的三嫂不开心,往后你的生辰想收到礼物,只怕你得找其他人要了。”

    “三爷要成亲?”她下意识地握紧粉拳,抗拒着他套入手环的动作。

    “没得选择,那日回来,在爹房里莫叔正好提起有个刚及笄的女儿,爹怕我又离家,便替我订下这门亲事,才说定,爹便走了,,莫叔说婚事要赶在百日之内,娘已经答应了。”

    所以,他原本要表白的话,如今都得吞进肚子里。

    尹于棠话落瞬间,手环也“锵”的一声落地,他不解地抬眼,只见丹禾抿紧菱唇,脸色苍白。

    “丹禾?”

    “三爷为何要送手环给丹禾?”

    “当然因为你是我妹子啊。” 他说理所当然,这话不但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因为他已经没得选择,那是父亲的遗愿,他没有更改的机会。

    “妹妹”她垂睫低南。

    是啊,是妹妹啊,她怎会忘了他一直是视自己为妹的?

    早就知道的事,为何却在这当头感到莫名神伤?

    三爷年岁不小,合该成家立业,只是未来府中要再多个三夫人,不知为何,她竟无法想像那个画面,一如当年她不能想像他上花楼,软玉温香在怀的场景。

    “丹禾?”拾起地上的手环,尹于棠走到她面前。“你不要这只手环吗?”

    她僵硬地抬眼,对上他笑得惨澹的模样,就如当年她再不肯喊他小哥哥时的哀伤面容。他就这么希望她当他的妹子吗?

    然而她是不可能当他的妹子的。

    因为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对他的思念,早在时间的催化之下,狠狠转变了。

    虽然她初时真视他为兄长,但打从她知道他并非亲生兄长,打从她将所有心思投注在他身上,打从他不告而别之后,她才哭得不能自己,惊觉自己遗失了重要的东西。

    如今,他要娶妻,她更进一步的明白,自己遗失的,是心。

    为何要让她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的心意?真是荒唐讽刺!

    “丹禾?”瞅着她从面无表情到缓缓勾笑,他不禁疑惑。

    “请三爷送给少夫人吧。”

    “不,若是定情下聘之物,必定是要玉的,珐琅不合于礼。”这么说,纯粹只是希望她可以收下珐琅手环,因为这是他特地为她买回,只属于她的东西。

    “原来三爷也懂礼。”她脸上笑着,心却狠狠刺痛。

    因为她是妹妹,所以他送的是珐琅而非玉也好、也罢,从这当头断念,应该不算太晚。

    “你说这是什么话?”他勉强笑着,直瞅着手环再问:“真的不要?”

    “说不准三爷可以上花楼,打赏给当年和陆少爷抢夺的凌烟姑娘,她现在可是醉月楼的花魁,依旧卖笑不卖身。”三年前,她曾经打探过凌烟的事,也知道原来他在离开之前,曾要醉月楼掌柜力保凌烟的清白。

    呵,真是个多情种,是不?光是一个无亲无故的妹妹,他都能宠成这样了,要是他心仪之人,想必更是备受恩宠了。

    “凌烟?”谁呀?他想着,却觉得一点都不重要,反倒是她,也未免太不在乎他了,竟然要他上花楼原来,他在她心里,不是个男人,亦非兄长,只是主子而已,所以她才会不在乎他到底上哪去?

    丹禾一怔,以为他看穿自己竟多事地打探凌烟的事,彷佛自己多在意对方究竟长得如何国色天香,让他当年和陆少爷大打出手,立即道:“晚些,丹禾可要替三爷知会醉月楼一声?”

    她不解释,就怕说得多,破绽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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