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一掌江山 > 第七章

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一掌江山最新章节!

    阳光明艳,春风柔和,车厢内的空气洁净芬芳,而身边陪伴着的那个男子,高贵温柔。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以及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奢求?

    然而,不想说话,浑身都像是沉浸在一种懒洋洋的情绪中,轻微动一动,都显得很累。

    永琰依旧不嫌其烦地为她讲解:“所以,后来就有了这么一座碑,用来纪念那段故事。可惜我太忙,抽不出很多时间来,否则带你去更远的地方,游遍山川名胜,尽览天下风光,是何等的美事!”

    纪柔荑敷衍地笑了一下。

    “你是不是累了?那我送你回去吧。”

    “好。”纪柔荑凝望着车窗外面,其实这条路她曾经走过,只不过那时是寒冬,树木萧索,而此时已是春季,百花灿烂。如果她记的没有错,再往西行数里,就是那条河——风寄晚自小生长的地方。

    永琰顺着她的目光也瞧向窗外,笑道:“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没错,前面不远,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条河。你会不会骑马?我下次带你一起去打猎好不好?”

    骑马?

    一笑间却想起了那一夜,那个与风奇晚同乘一骑下山的寒夜,山间浮云飘渺,早在当时她就知道那一刻必为永恒。而所谓的永恒,其实不过是一件事物最快的结束。

    “我不会骑马。”

    水琰似乎也想起了他曾经见过风寄晚与她同乘一骑,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一时间车厢内很静,纪柔荑讨厌这种宁静,便道:“十五阿哥,你想过要当皇帝吗?”

    永琰怔了一下,回答道:“说不想是骗人的,但我更重视其他一些东西。历来皇位之争,都使得兄弟手足大伤和气,我很不愿意看见这种局面。如果皇阿玛把皇位传给我,那我就努力做个好皇帝,如果皇阿玛认为其他兄弟比我更合适,我也会忠心地帮助他们。”

    纪柔荑有点感动,微微一笑道:“你若为帝,必是百姓之福。”

    “我若有皇阿玛的十分之一,就很满足了。”永琰望着她凝眸一笑“柔荑,我很高兴。”

    “哦?”“你问我这些,说明你开始关心起我的事了,我当然很高兴。”

    纪柔荑将脸侧了过去,淡淡地道:“也许只不过是因为我太无聊,无话找话说罢了。”

    “你总是口是心非,嘴上怎么也不肯承认,我都习惯了。”永琰仍是很开心。纪柔荑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弄得不可收拾?她知道永琰对她的迷恋,并放任这种迷恋继续下去。是她太过寂寞,所以将他当成了救命稻草,然而如果稻草承受不了重量沉下去,那她又情何以堪?

    正这样默默的想着,窗外有人高声叫道:“十五爷!十五爷,不好了——”

    “停车!”永琰探出头去,只见一护卫快马奔来,一个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十五爷,皇上回京了,就快抵达城门口了,请您速速去接驾!”

    永琰大惊“皇阿玛不是要明日才到的吗?怎么提前了一天?”

    “说是路上香妃娘娘染了风寒,所以赶着回京调养。”

    永琰想了一下,刚回头,纪柔荑已看出他的心思“你不用管我,快去接驾要紧。我自己可以回去。”

    “我让车夫送你回家。”

    “不,车子你坐走,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难得的好天气,我想在外面多走走。”

    “也好,我叫两个护卫跟着保护你。”

    “不要。我不习惯被人跟着,你听我一言,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我下车了。”说着走下车去,永琰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坚持,吩咐车夫启程,马车匆匆而去。

    纪柔荑直到马车远得看不见了,才把目光收回来,幸好此地已离家不算太远,慢慢走回去,大概需要半个时辰。谁知她到了大街时才发现街上全是官兵,原来圣驾要路过此处,官府赶着戒严,周遭的所有百姓一律出来迎接,场景乱纷纷的。如此一来,只能走小路回家,比之大街的热闹纷杂,小路显得冷冷清清,不见几个人影。

    她一面走一面随意看看,总觉得身后有人在偷偷跟着她,然而回头望时,却看不出有任何痕迹。也许是永琰不放心,还是派了手下来暗中护送她回家。一念至此,忍不住苦笑。

    前面忽然小跑来一个人,撞了她一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又匆匆地跑走了。

    纪柔荑起先没留意,后来发觉不太对劲,伸手摸向腰间——锦囊不见了!一刹那间冷汗浸透了全身,连忙转身叫道:“来人啊,快抓小偷啊!站住,把锦囊还给我”

    那人见事情败露,跑得更快,立马消失在转弯处。纪柔荑连忙追了上去,可她是一文弱女子,根本跑不快,虽一路叫喊,但路上没什么人,即使有人也是一脸麻木无动于衷地站着看热闹。

    “请你把锦囊还我,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只要把锦囊还给我——唉呦!”脚下一磕,重重地摔倒在地,当下也顾不得疼痛,连忙爬起来,但才追几步,左脚突然一阵钻痛,顿时身子不稳重新摔到了地上。

    一时间头发披散,汗水进流,狼狈到了极点。

    想再站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手心被地上的碎石割了几道口子,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一想到失去锦囊,失去囊中的翡翠鸣笛,心就无可抑制地酸痛了起来。

    上天为何这样待她,这已是她最后仅有的一点回忆,也要彻底抹杀?

    双手拢了拢散乱的头发,眼泪就那样的流了下来。曾经无论怎么哀伤她都不肯哭,不肯让自己显得脆弱无依,然而只要事情相关到风寄晚,掉眼泪就好像成了件很容易的事情。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致命弱点,风寄晚,是不是就是她的死结?

    纪柔荑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一只手慢慢地伸到了她面前,手指纤长,掌心上翡翠盈绿,正是水落!

    而这只手,又是那般熟悉。

    纪柔荑惊诧地抬眸,正午时分漫天的阳光下,周遭的一切就那样的恍惚起来,几疑不在人间。

    那是风寄晚,白袍轻逸、清傲风流的风寄晚。

    此时此刻,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不是真的,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因为她太过想念,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纪柔荑愣愣地望着面前的人,讷讷而不能言。

    风寄晚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势,被他手指一碰,左脚颤缩了一下,随即弥漫起一股暖流。是他,真的是他总在她最危难的时候,出现在身边的人是他。他那么真实的近在身边,不是出于幻觉。

    “你扭到脚,骨头错位了。”风寄晚看着她,表情凝重“我现在帮你医治,会有一点疼,忍耐一下。”

    纪柔荑低声说道:“十九天零四个时辰。”

    “什么?”随即又明了——她说的是他们分别了十九天零四个时辰。饶是冷漠如他,都不禁为之一悸,手中用力“咔”的轻响,将错骨归位。纪柔荑却没有喊疼。

    “我背你回去,先把它拿好。”他把水落放入她手中,看见她紧紧抓住翡翠鸣笛,表情像个孩子一样无依。

    风寄晚踌躇了一下,背起她向前行,纪柔荑柔柔地趴在他背上,不说话。

    这一条小巷寂寂,再无他人。

    “风寄晚。”纪柔荑轻轻唤道。

    “我在。”

    “没什么。”纪柔荑道“我只是想叫叫你。”

    她在他背上,因此她没有看见这一刹那风寄晚的表情,是何等的隐痛,与哀伤。

    4yt 4yt 4yt

    回到家中,奶妈不在,跟进来的纹儿说奶妈的媳妇突然发病,赶回去照看去了,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打量风寄晚。风寄晚轻轻将她放到塌上,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疼吗?”

    纪柔荑播了摇头。

    “那就好,你睡一觉醒来,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伤得还不算严重。”风寄晚直起身,见她依旧睁着大眼睛,便道:“睡吧。”

    “我不想睡。”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我一觉睡醒,你就又不在了。”

    两人就那样都怔住,房间里有股暗流起伏不定。

    纹儿咬了咬手指,灵敏如她,自是看出了风寄晚之于小姐而言的不同,难怪小姐和十五阿哥出去玩时都不见得开心,原来是这样。于是识相地退了出去。当丫头当了那么多年,早就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在场,什么时候绝对不能在场。

    风寄晚站了一会儿,道:“我要回去了今天皇上回京,大小官员相干人等都去恭迎圣驾,我已经迟了。”

    “我回来时总觉得有人跟着我,那个人是不是你?”

    风寄晚的表情算是默认。

    纪柔荑又道:“如果不是有人抢我的东西,令我受伤,你是不是就不会现身?”

    风寄晚没有回答。

    纪柔荑凄凉地一笑“记不记得我第二次见到你时说的话?我说——风寄晚,你是魔鬼,永远以最诱惑的姿态出现在最脆弱无助的人面前。被我说中了,你总是这样,以一种冷漠的姿态来杜绝别人的幻想,但又不肯做得彻底。如果你今天不出现,你知道我是永远不会主动去找你的,只要永不相见,时间一长,就什么都淡掉了可你为什么要来?来了却又要走。我见不到你的这些日子,虽然想念,但是心是平静的,现在你来了,又救了我,再要离开,你让我怎么办?风寄晚,我该怎么办?”

    风寄晚的跟角跳动了几下,仍不说话。

    “你当初真不应该找上我,你不应该让一个女子和你靠得如此相近,你明明知道那样的距离容易让人迷惑,而后沉沦。”

    “柔荑”说了两个字,觉得喉间涩涩,又归复沉默无音。

    惟恐情深处,心泪尽湿衣。

    这女子如此哀艳绝伦,引得心亦为之悸痛,然而,依旧不敢伸手相抱。他多么希望能够抱住她,以温柔以真实去抚乎那清秀眉眼上的凄凉,然而,不能够,不能够那样做,他有他的顾虑和羁绊

    纪柔荑等了许久,终于放弃,她往枕上一靠,闭上眼睛颓然道:“算了,我明白,有些事情你真的做不到。我们是一样的人,既然性格这般相像,就该彼此怜惜。何必苦苦相逼?你走吧,万岁爷这会快到宫门了。”

    房间里静静地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又远去了。纪柔荑蓦地扭头回望,已不见风寄晚的身影。

    就这样又不见了

    水落依旧在手中,原以为是梦幻,却不是梦幻,然而这真实,又宁可是梦幻。

    多么可笑,每每殷盼的,总每每失落;而每每失落,就每每心伤。

    4yt 4yt 4yt

    脚上的扭伤很快就痊愈了,然而心情却一直没能好起来。

    第四天永琰来看她,很是焦虑“我听奶妈说你的脚受伤了,现在可好点儿了?”

    “一点儿小伤而已,不劳十五阿哥挂念。”

    “我这几天忙得很,所以今天才来看你。”

    “皇上返京,你做儿子的自然要忙碌一番。”纪柔荑淡淡一笑“其实十五阿哥,你不用经常来看我。”

    永琰的神色黯淡了一下,低声叹道:“柔荑,你何必如此拒人千里?我只是想关心你而已。”

    “我知道你对我好。”纪柔荑垂下眼睛,望着自己的手,手指在丝帕间缠绕,一如她此刻的心情,复杂不可说。

    “不说这个了。”永琰不欲惹她不快,连忙转换话题“我有个不请之请,希望你能答应我。”

    “是什么?”

    “下月初二,是我的生日,你可以来参加我的庆生宴吗?”

    纪柔荑微微惊讶“那没剩几天了啊!我当然要恭祝你寿辰永安但是晚宴皇子寿诞,文武百官必定都要来祝贺的,我似乎不太适合出现在那种场合。”

    “为什么不适合?你是我的朋友,最有资格参加我的庆生宴,就这么说定了,到了那天我派人提前来接你。”

    “十五阿哥”

    “来吧。我很希望你来。”永琰微微—笑,握住了她的手。

    纪柔荑觉得无从拒绝,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一去,只怕今后更难脱关系。然而,别无选择。

    没人给她第二个选择。

    是夜,取出水落,犹豫了半天,终于将之锁入了匣中。如果以后都看不见,日子是不是会好过些?

    纪柔荑不知道,然而她希望是那样。

    4yt 4yt 4yt

    “陆尚豪这件事处理得不错,很干净。”

    依旧是碧色如茵的温室,和?细心修剪着一株月季,他的身后,风寄晚静静地站着,没有表情。“你对十格格印象如何?”

    被忽然问到这个问题,风寄晚犹豫了一下,才答道:“娇憨可人,性情开朗。”“她是万岁爷最宠爱的女儿,若得她为妻,对你今后的前途大有帮助。”和?转身回看风寄晚,表情别有深意“现在,只差你一句话。”

    风寄晚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和?笑了笑,又道:“好像不是很情愿的样子啊。怎么,有问题吗?”

    风寄晚沉默。

    “我听说你留了一个女人在你的别鹤山庄里住了好些天?我还听说这个女人是十五阿哥的心上人。”

    风寄晚面色一冷“和她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最好。”和?缓缓道“女人是大麻烦,聪明人绝对不会感情用事。娶十格格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

    风寄晚低声道:“容我再考虑几天。”

    和?望了他几眼,悠悠地说道:“也好,但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对了,明日是十五阿哥的寿辰,因为香妃娘娘的病情一直不见好,万岁爷也无心出席,我得在身边伺候着,所以十五阿哥那边你就代我出席吧。”

    “明天?”风寄晚微微一征。

    “怎么,又有问题?”

    风寄晚抬头凝望自己的父亲,非常专注地看着他,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而和?一脸平静,显得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你有什么事?”

    黑色跟眸黯淡了下去,风寄晚的嘴边勾起一抹冷笑,淡淡地道:“不,我去。”

    4yt 4yt 4yt

    自和府出来,夜色已深。风寄晚独自一人坐在车内,表情异常阴沉。大街上已无行人,四下幽静,惟独车辕马蹄声,清脆单调。

    他突然高声道:“停车!”

    车夫“吁”的一声将马勒住,回头道:“少爷,什么事?”

    “我下车走走,你先自己回去吧。”

    “是。”

    风寄晚下了车,转身走向西边那条路,走了一半,折回,折回几步,又停住。夜间的长风习习,吹得他的衣衫不住地舞动,纷乱不宁。默立许久后,仍是决定向西而行。走了大概盏茶工夫,便可见青砖碧瓦,以及两只大灯笼上高书的“纪宅”二字。

    这个地方,他一共来过三次。第一次他从这带走了纪柔荑,第二次则送她回来,第三次街头巧遇再度送她回家,每次都有充分的理由。然而,这次呢?

    这次来又为的是什么?

    风寄晚轻轻一跃飞过矮墙,藏身于碧竹丛后,远远望去,可见纸窗上寂寂然地一个剪影。

    他认得出来,那正是纪柔荑。

    “小姐,穿这件衣服吧。”房内有个声音脆脆地响起。然后便见窗上的人影动了一下。

    “太艳了。”

    “不会啊,明天小姐要参加的可是皇子的寿宴,穿艳点喜气。”

    风寄晚整个人一震,面色灰败。默立半响,终于转身飘然离开。

    割舍了罢——你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有你的前程,你忘记了你的目标了吗?

    冥冥中像有个声音在不停的规劝,繁复到令他厌烦。回到别鹤山庄,就见惟妙惟肖迎了上来:“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风寄晚推开房门,淡淡地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你们不用进来了。”

    惟妙惟肖一怔,相互看了一眼,恭顺地答道:“是。”

    房间里静静的燃烧着两支素烛,清寒的烛光映在中间的牌位上,写的是“梅雪青之位”

    “母亲。”风寄晚自嘲地笑了笑,每个字都说得很慢“母亲,他忘记了,他不记得。他忘记了明天是您的祭日。多么可笑。”

    烛光跳了几跳,他沿墙壁缓缓坐下,双手抱膝“如果您还在世,您一定会教我该怎么做。我忽然想听听您的劝导,在这个时候,我不想听其他任何人的,只想听您的。”

    4yt 4yt 4yt

    听说乾隆皇帝不出席十五阿哥的寿宴,纪柔荑大是松了口气。她实在无法想象,她到了十五阿哥的府后会是怎样一幅光景。

    然而没让她想太久,阿哥府的马车黄昏时便到了。纪柔荑身穿绛红色的衣衫踏上马车,经久的苍白,如今穿点艳色,反而显得精神了许多。一路上都是人,到了十五阿哥府门前更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如果不是皇上不出席,不得不把这个寿宴办简单了,还不知道该是怎样一派铺张的场景。

    马车刚停,就见永琰一身华服地迎了过来,亲自扶她下车。一时间,周旁众人见了,都纷纷猜测起这位姑娘究竟是何身份,竟让皇子亲自迎接。这么多目光打量着她,纪柔荑虽不胆怯,却还是觉得有点不适。

    永琰微笑道:“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你我出场。”

    纪柔荑不解:“你和我?”

    永琰冲她眨了眨眼睛,笑的很是慧黠。这个笑容顿时令她有掉进陷阱里的感觉。

    “走吧。”永琰来拉她的手,纪柔荑缩了一下,永琰再次伸手,纪柔荑仍是缩手。永琰立定,第三次牵她的手,终于不再挣脱,任他握着,带她一起走过琉璃回廊,出现在众人面前。

    无数双眼睛齐看过来,纪柔荑垂下了头,她的预感没有错,这一携手出现于百官面前,从此后再难脱关系。只是未曾想到,永琰可以如此大胆,毫无顾忌。他是皇子啊,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这样的组合,多么惊世骇俗!

    足下的红毯柔软无比,踩在上面像踩在云朵之上,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不知是谁先站起来带头道:“恭祝十五阿哥千岁金安,福寿康宁。”

    百官一同举杯:“千岁金安,福寿康宁——”

    永琰微笑:“多谢诸位大人,请坐。”随即拉她一同坐下。两队彩衣舞姬,翩翩登台献舞,一时间但见鬓香影丽,好一派浮华景色。

    然而这一切,都不该是属于她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永琰比风寄晚更不自由,需要背负的责任更多,在责任与感情权衡之间,她注定是被牺牲的一方。明知这点,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虽然风寄晚没有给她选择,但她也可以不必选择永琰咧。

    难道一切都只是因为曾经风寄晚对她说了一句“你最好不要和水琰有所牵连”所以她现在偏偏不听他的话,要和永琰在一起?

    夜幕降临,远处烟花灿烂,纪柔荑望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火光,一种悲痛就那样的萦绕在心头,如同空中绚丽的烟花一样,绽开、灭去,再绽开、再灭去,周而复始,不胜哀伤。

    为什么要赌气?纪柔荑低声自问:纪柔荑,你为什么要赌气?

    如此任性,结局只有一个——伤人伤己。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一掌江山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叶迷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叶迷并收藏一掌江山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