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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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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帆,启航。

    阿尔缇妮斯与米诺斯洒泪挥别,船浆齐齐划动,大船在深蓝色的爱琴海上缓缓前行,离开海港后,速度加快,直到看不见米诺斯的身影,她才放下手,却止不住离别的泪水。

    米诺斯没有亲自护送,她怕到时候不肯放阿尔缇妮斯回赫梯,强忍下离别的伤感,她派出了四艘护航船,一路护送阿尔缇妮斯,直至她安全回到米特。

    星斗攀上夜幕,在海中倒影下宛若银河,海浪声沉吟着恒久不变的歌谣,阿尔缇妮斯靠在船舱的窗户边,看着星光下像是被银纱覆盖似的海面。

    临行前一夜,她瞒过丽莎,与米诺斯互拥而眠。

    米诺斯曾告诉她,虽然丧失了神力,但当年作为女战神的直觉还在,也算是神与神之间的共鸣吧,她觉得太阳神和达芙妮很有可能在埃及,但还不能笃定,只让她万事小心。

    想起她说得话,阿尔缇妮斯的眉心就不自觉的纠在一起,为何自己无法像米诺斯那般感觉到太阳神和达芙妮的下落,难道真像米诺斯说得,这两人唯独对她隐藏了气息。

    为什么?

    达夫妮先不论,她时刻都想杀自己,隐藏气息还情有可原,太阳神呢,为什么也要对她隐藏,按照当年的种种,他应该比谁都急着来到她面前。

    这让她觉得难以理解,心里就像是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两人如果真在埃及的话,那真是有够糟糕的,赫梯和埃及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两国又势均力敌,万一他们搞鬼的话,一旦开战,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着,她就觉得额际隐隐作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突出,她平静下心绪,决定先把这些事放在一边,最要紧的就是赶快回赫梯,让人用月华罗的树干制作三把箭,还有就是

    她捂着额头哀叹了一记,月亮女神是神箭手,可她不是啊。

    之前在克诺索斯宫殿,她因为塞琳娜的死,不管不顾的射了一通,人在怒气和悲伤面前,往往能做出平常不能做的事情来,但是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安全起见,她首先要练好射箭才行,绝不能存着侥幸心理。

    她既然是月亮女神,射箭这种事情应该不难学会吧。

    她决定明天早晨找奥利,让他教她学射箭。

    没有月光的夜晚,看不见海与天之间的连结线,夜空中闪闪烁烁的星光与远方海上的点点渔火,交织成一幅浩瀚的宇宙。

    天空中的亮星构成了罕见星云,猎户星座就是其中之一。

    猎户星座有四颗亮星构成矩形,代表猎人的双肩双足,其中猎人右肩的参宿四和左侧的参宿七是两颗著名的一等星,矩形之间,有三颗亮星横向紧密排列,是猎人的腰带。腰带下面,一串模糊的亮点,由许多小星星和猎户座大星云构成,象征猎人的配件,全部总汇起来,就像是夜幕中的一幅画像,星光点点闪烁,比起单调的北斗星,它更像是一件星空中的艺术品。

    夜幕下,隐藏在海礁石旁的一艘船上,夏尔曼靠在轨杆上,仰望着出现在星空的猎户星群,他似乎从小就对猎户星座很有好感,只要到它出现的几日,他就会放下所有的一切来观赏它。

    他不该是有这种闲情逸致的男人,但他像是无法抗拒它魔力,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莫名的,他的心口再次涌现刺痛感,就像每次看到它时一样,胸腔也跟着紧缩起来,好像有谁桎梏住了他的胸膛,下意识深深吸了口气,设法挣脱那股紧窒感、消灭那抹刺痛,努力去平息这种难以言喻的痛。

    这种痛像是一种在渴望与绝望间挣扎似的,痛得有些痉挛。

    “陛下,您怎么了?”从船舱出来的侍卫惊见他灰白的脸色,赶忙紧张的询问。

    夏尔曼也说不出这是怎么了,他曾认为是身体的问题,让御医检查过,检查结果是他健康得很,起码还能活上五十年,说不清楚的感觉,等久了,他发现这种痛只会在猎户星座在星空时出现时才会有。

    这种痛,不像是病,更像是一种记忆,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当猎户星在天明前消失的同时,这种痛也跟着消失了。

    侍卫见他的脸色好转了些,不禁说道“陛下,真是喜欢猎户星啊!”这在亚述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每到猎户星出现在天空时,哪怕是在战场上,他都会停下一切,仰头欣赏。

    喜欢?他嚼着这个字眼,谈不上喜欢,只是情不自禁的被吸引了。

    侍卫见他没回话,又说道“陛下,天快亮了,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夏尔曼在痛消失的下一秒,就恢复到往日的模样,黑发在风中飞舞,黑眸涌动着邪魅的波光,线条完美的唇型,组合出一张魔魅地既能蛊惑人心又令人害怕的脸孔,他的身躯颀长俊拔,散发着一种帝王式的优雅,这种像是魔王般的风姿,诡魅又危险,却也很迷人,在这样的外表表下,他更有一颗比魔王更冷酷更残暴的心。

    但,这颗心却为了一个女人不止一次的悸动。

    “赫梯皇妃的船,要多久能到这里?”他的声音低沉,富有一种特别的磁性,仿佛天鹅绒般,但也冷得让人发怵。

    等了几天,他的耐心一直很好,但再知道她将要抵达这里时,他就有点等不住了。

    “大概天明后。”侍卫看着远方开始露出白肚的天空,少说还得等上些时候。

    夏尔曼思索了一下“让其他的船尽量分开行驶,也不要做交流,只等我的命令就好。”

    “是!”侍卫赶忙去传命令。

    锐眼一眯,夏尔曼就难言一种兴奋,终于又要见面了。

    不知道,她见到他时,会是什么表情。

    惊恐,还是憎恨?

    不管是哪个,都让他觉得有点苦涩。

    天未明,阿尔缇妮斯就醒了,换了件较轻便的裙装,她没等唤醒丽莎,就直闯入奥利的房间。

    昨夜是轮到奥利守夜,刚回到舱房,想要休息,冷不丁就被闯入的阿尔缇妮斯给吓了一跳。

    “皇妃?”他赶忙从床榻上起身。

    “奥利,教我学射箭。”阿尔缇妮斯双眼发光的看着他。

    奥利一愣,有点没会意她的话。

    “对啊,我想学点防身的功夫。”阿尔缇妮斯觉得这个理由比较能让他理解,说得太深了,他肯定会糊涂。

    奥利能明白她学防身功夫的想法,最近她一直都遇到危险,学点防身的技巧,的确对她十分有益。

    “皇妃,不如等回到皇宫,让陛下教您剑术吧。射箭是远程攻击,防身的话还是剑术更好一些。”

    “不要,我现在就要学射箭。”想学剑,早八百年前她就让萨鲁教了,不用等到现在。

    “皇妃,您就算是想学,也用不着现在吧,等回赫梯后,臣教您也不迟。”现在天都没亮,而且还是在船上。

    “早一天学,我就早一天会。”时间是不等人的,谁知道哪天达芙你又出来做恶了,她见奥利迟迟都不教她,二话不说,拉着他出了船舱“你就不要推辞了,乖乖的教我就好了。”

    奥利只得任由她拉着她走到甲板上。

    由于两人的动静,卡布斯、塔卡,还有丽莎都被吵醒了,跟着出来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伊斯,他估计是想起来,也起不来。

    丽莎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一脸难为的弟弟,阿尔缇妮斯则兴高采烈做着暖身运动“皇妃,您这是要干什么?”

    “向奥利学射箭啊!”除了奥利一幅苦瓜脸外,其他人都是一愕。

    “怎么不好吗?”阿尔缇妮斯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

    没什么不好,但她是不是急了点,况且船上也没有什么好的设施。

    最重要的是学射箭,难免要有肌肤上的碰触,怎么拿弓,怎么瞄准目标,这些都是要手把手教的,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

    奥利苦就苦在这点上,万一让皇帝老子知道了,那他就惨了。

    “奥利,我准备好了。”阿尔缇妮斯兴奋地像他挥手。

    奥利的脸都青了,下意识看向卡布斯,希望他能够像个办法。

    卡布斯自然接受到传送来求救信号,想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急忙走到阿尔缇妮斯面前“阿尔,你今天还没有检查身体呢?”

    “晚一些吧,我想先学射箭。”她现在是卯足了劲想学,况且她都要回赫梯了,卡布斯检查的理由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现在天都没亮,你怎么学,靶子也看不清吧,还是先让我检查一下身体,你的眼睛还没有完全好,亚希彼斯也嘱咐过你,用眼要适度。”卡布斯找着各种理由。

    奥利在一旁猛点头。

    阿尔缇妮斯想了一下,这时代的照明是差了点,就靠几根火把,万一她不小心射到人就不好了,不如相让卡布斯检查一下,看看眼睛恢复的程度再说。

    “好吧!”她说。

    奥利松了口气。

    阿尔缇妮斯跟着卡布斯回到船舱,丽莎则取准备早膳。

    检查完后,天也大亮了,她的眼睛也没有什么异状,接着是吃饭,等她觉得是时候可以开始练射箭的时候,塔卡说奥利因为昨夜守夜,有些累,去睡觉了,她又不能叫醒他,想着等他睡醒,下午再开始吧。

    正这么想着,船身突然剧烈的摇晃,由于惯性,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往前倾,赶忙抓住床塌的边缘,才没跌到在地,丽莎可就没她那么幸运了,刚巧在拧干帕巾,突入其来的惯性,让她整个头都栽进了水盆里。

    塔卡第一时间赶到这里“阿尔,你又没受伤。”

    阿尔缇妮斯摇头“发生什么事了?”

    “你没事就好,你在这不要动,我上去看看。”

    船身摇晃了一会儿,终于停下,阿尔缇妮斯等了半天也不见塔卡回来,心急之下,也出了舱门,她先是到伊斯的舱房去。

    打开门,伊斯坐在床榻上,正准备站起来,一看到阿尔缇妮斯,就问“发生什么事情?”

    他的样子还很虚弱,亚希彼斯说过,他必须要静养个三五个月才能恢复,为了不让他担心,阿尔缇妮斯搪塞道“可能是遇到海浪了,你还是躺着吧。”

    她真不知道他怎么了,一直都病恹恹的,憔悴不堪,问他吧,他又不肯说,只说自己是水土不服,不服个头啊,米特也是靠海的国家,他哪可能不服,不过她也知道他的个性,只要不想说,就算她拿逼他也没用。

    “我没事?”只要见到她平安无事,任何病痛,都会消失。

    “你哪里像没事的样子,快躺下。”阿尔缇妮斯推他躺回床上。

    她的存在比任何药都有效,只要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伊斯就觉得舒服了很多,头也不再痛了。

    “吃过药了吗?”她关心的问。

    他苍白的嘴唇勾起一抹笑容“吃过了。”

    “你的手怎么还是凉凉的。”阿尔缇妮斯执起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感到一股沁凉。

    伊斯一颤,想要抽回手,却有些不舍。

    “等回到赫梯,一定要让卡布斯好好再给你看看,你这样病下去,可怎么行。”才一年没见他,他就瘦得像是连风都能刮走。

    伊斯正想告诉她别担心,猛地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撞开,是满脸急躁的奥利。

    “怎么了?”伊斯和阿尔缇妮斯同时回答。

    “海上出现了几艘不明船只。”塔卡回答。

    “皇妃,请赶快移驾到希腊的护航船上。”奥利脸上忧色一片,不等阿尔缇妮斯回应,就上前拉住她的手。

    阿尔缇妮斯还在云里雾里的,不过没忘记嘱咐塔卡“塔卡,照顾伊斯。”

    塔卡二话不说,就将伊斯背上身,跟在奥利后头。

    上了甲板,阿尔提妮斯就看见不远处的海礁后出现了几艘大船,像是商船,但又有点不对劲,这些商船的排列像是设计过的,相距的距离都很统一,而且一前一后正朝她的船包围而来。

    “皇妃殿下,请跟我来。”希腊的护航船已经摆开了阵势,两艘将阿尔缇妮斯所乘的船维护起来,一艘挡在前头,后面一艘逐渐靠近,并放下了桥板。

    阿尔缇妮斯通过桥板,上了船,塔卡也背着伊斯跟了上来,然后是丽莎。

    “塔卡,先让伊斯到船舱里休息。”阿尔缇妮斯吩咐道。

    “是!”塔卡背着不肯进船舱地伊斯,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就下了船舱。

    奥利随后也上了船,正和此次护航船的队长交谈。

    丽莎紧跟在阿尔缇妮斯身后“皇妃,您也去船舱吧。”

    “先不急,看看情形。”这些船来历不明,除了逼压而来之外,也没有攻势,十分奇怪。

    奥利和护航船的队长商议后,来到阿尔缇妮斯身边“皇妃,放心,希腊的海战无人能敌,就算只由四艘,也非常厉害。”

    这话刚说完,远处的船就有了动静,只见几把火箭直射而来,目标不是人,而是船帆。

    船帆是用油布所致,遇火就燃,风一吹,烧得更旺。

    奥利脸色一变,急忙将阿尔缇妮斯护在身后“皇妃。快进船舱。”

    船上也闹腾了起来,救火用的水桶一个接一个的上,奇怪的是对方射完箭,又没了动静。

    这一切都看在阿尔缇妮斯眼里,她思索着对方的目的。

    对方只袭击她在的这艘船,其他的船都没用攻击,这是为什么?

    她看着熊熊燃烧的风帆,船上的人都慌张的再救火。

    紫色的眸子看着希腊的护航船开始向敌船靠近。

    脑中一个机灵,急忙大叫道“不要,别过去!”

    奥利惊闻,回头看向她“皇妃?”

    “他们是故意挑衅,引除了这艘船意外的船过去,真正的目的是”她紫色的眸子看着后方。

    后方赫然出现一艘船,这艘船正以极快速度的靠近,靠近到差不多只隔五米的时候,就放上了板桥,船上一批黑衣人,以闪电似的速度奔了过来。

    奥利大惊,急忙大喝道“保护皇妃。”烧了船帆,让船上的人忙于救火,疏于防范,再引诱其他船前进,然后背后偷袭,真是好计策。“阿尔缇妮斯蹙起眉,她发觉得太晚了。

    黑衣人已经上来了一大半,被引离的船又被前方的船牵制,这艘船被沦陷了。”再好的计策,你都能看破,好不好都无所谓了。“风夹杂着一股冷声从黑衣人群里飘来。

    冷冽中有着难以忽视的霸气,以及运筹帷幄的自信心。

    这声音

    阿尔缇妮斯猝然对上夏尔曼魅的眼睛,心忍不住就是一抽。”好久不见了,你的眼睛看来是好了。“他的黑眸烁亮无比,看着她时有着一种火热。

    奥利看到他时,脸色顿白,这下糟了。

    这个男人在埃勃拉时就想杀了阿尔缇妮斯,现在又遇上他赶紧将阿尔缇妮斯往身后拉。

    看到夏尔曼出现,阿尔缇妮斯先是害怕,而后是满溢的恨与怒火,还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她疾呼道。

    她知道孩子不在他手里,但当时在森林里的只有他,孩子却莫名失踪了,就算不再他手上,他也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想知道?“他走到黑衣人前头。”告诉我!“那个孩子的下落或许就只有在这个人身上才能找到线索。

    阿尔缇妮斯是心急的,此时此刻是否会死根本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孩子,那个才出生三天就被她丢弃的孩子。

    那种痛原本已经被埋在了心底的深处,此刻就像是发芽的树苗,窜了出来,越长越大。”皇妃,冷静下来,不要上了他的当。“奥利扯着她的手,就怕她会冲过去。”跟我走,我就告诉你。“夏尔曼开出条件。

    阿尔缇妮斯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但无论她如何平复,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一想到那个孩子,她就无法冷静。”皇妃!“奥利死命将她挡在身后,顺便示意身边的侍卫做好迎击准备。

    黑衣人也同样摆开了阵势,两方剑拔弩张的对立,一触即发。”只要你跟我走,我保证不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否则我就杀光他们,把你带走,你选哪一种。“夏尔曼幽冷的黑眸环顾围护她的人。

    阿尔缇妮斯一颤,这艘船上的人可能会因为她而死。”皇妃,不要听他的!“奥利知道夏尔曼是在利用阿尔缇妮斯的弱点。

    她的弱点就是善良。

    在暗之森林时,她曾为了保护身边的人,牺牲了孩子。

    这次她一定会为了身边的人,牺牲自己。

    他决不能重蹈覆辙。

    顺时,他就冲了上去,擒贼先擒王。

    夏尔曼嘴角勾起冷笑,退了一步,黑衣人立刻将他围住,不要说碰了,奥利连衣角都摸不到。

    黑衣人最前的几个,冲了出来,向奥利展开激烈的攻势。

    奥利之后,就是希腊护航船上的侍卫们,也涌了上去。

    大混战就此开始。

    剑影刀光,嘶喊打杀,在船上越演越烈。

    阿尔缇妮斯心急如焚,想让他们住手,但是嘶喊声太大了,他们根本听不见,眼望着夏尔曼冷冷的看着一切,她有些不明白。

    他不是想杀她吗,干嘛大费周章的说那么多的话。

    夏尔曼发现了探索的眼神,视线也转向了她。

    微风不断吹拂,他颀长的背影无惧地高高稳立在船尾舷栏上,浓密的长发随风微微飘拂着,海浪时而溅到他身上,他却似乎一无所觉,那双眼睛直盯着她,深邃如海、明亮慑人的黑眸里好似火热的太阳,灼热得像是要将她燃烧。

    这种眼神

    她太熟悉了。

    他是想要她吗?

    怎么会!?

    他明明相杀她的。

    被她盯着,她觉得脸呼吸都像是烫的,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夏尔曼莞尔,看来他是吓到她了,也好,她知道了,事情就更好办了。

    阿尔缇妮斯觉得很无语,她的魅力真有那么大吗,怎么这些男人一个个都追着她不妨,难道这时代都奉行别人的老婆比较好玩吗?

    她越是后退,夏尔曼眼神越是紧迫,就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不行,她要想办法解决眼前困境。

    脑中的思绪翻滚,急于找出可行的方法来。

    跟他走是不可能,但她又想从他口里得到孩子的线索,什么方法可以两全其美呢。

    除非她能让局势大反转,活捉夏尔曼。

    活捉,谈合容易,船上的厮杀,她这一边的已明显处于下风了。

    希腊人擅长海战,指的是船与船的较量,肉搏明显弱于素有精兵强将制成的亚述人,他们每一个的攻击都不要命的,好似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可以不顾。”你考虑了那么久,还没想好吗?“夏尔曼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很清楚她是个不一般的女人,时间越长,越是能让她想出主意来。

    他不再给她任何时间了,手指一弹,一直围护他的黑衣人闪电似的向她冲了过来,保护他的侍卫自然迎面对抗。

    夏尔曼将她身边的人都引开了,如入无人之境,直朝他走来。

    就在这时,塔卡来到了甲板,一看到这情形,抡起手里的狼牙锤就猛扫敌人,他的力大如牛,狼牙锤又是阿尔缇妮斯设计给他的武器,非常符合他的攻势,黑影人被攻得慌了神,这种武器他们没见过,而且威力十分巨大。

    夏尔曼没想到会杀出一个程咬金,眉一皱,脚步停了下来,因为塔卡已经挡在阿尔缇妮斯身前。

    阿尔缇妮斯松了一口气,塔卡可是万夫莫敌的强人。”阿尔,别害怕,这次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又高又壮的大,就像座大山,雄伟得让阿尔缇妮斯感到安心。

    夏尔曼知道再拖下去对他不利,眯了一下眼睛,他后方的某个黑衣人看到后,抛了一样的东西给他。

    是箭和弓。

    只见他驾起弓,弓弦上竟然有三把箭,他后退了数步,然后瞄准塔卡。

    嗖嗖嗖三声,三把箭同时飞来,没一把都精准无比的像是计算过,一把擦伤了塔卡的眼睛,第二把是他那武器的手背,第三把是直接命中他的腿。

    塔卡因为眼伤眯起了一只眼睛,因手背受伤松了武器,脚自然是中箭无法直立。”塔卡!“阿尔缇妮斯赶忙去查看塔卡的伤势,更是一震惊颤,夏尔曼的箭法太恐怖了。

    夏尔曼冷冽的再次驾起弓,”不跟我走的话,下一箭,我就会杀了他。“

    阿尔缇妮斯惊惧的看着他弓弦上的箭,那箭头冷光闪闪,刺眼至极。

    逃不掉了吗?

    她又要被迫离开萨鲁了吗?

    她不甘,可是想不出任何办法。

    闭上眼,她咬着牙,不,她宁愿跳海,也不要再离开萨鲁了。

    跳海?

    她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张开眼,她犀利的目光涌出决意,”就算跳海,你也休想让我跟你走!“

    说完,她就奔到船沿,作势就要跳下去。

    夏尔曼一惊,收起弓就要抓住她,却看到了她眼中精光一闪,心莫名打了一个激灵,阿尔缇妮斯凌波微步如若风过无痕,清风般飘逸地一个闪避,让夏尔曼扑了个空,然后她迅速对着他的背踹了过去。”骗你的,你下海去吧。“

    很用力的一踢,就算她是个小女人,加上向前冲的惯性,夏尔曼也不得不摔下船去,下坠时,他眼中一点懊恼都没有,直觉得很想笑。

    这个女人,真是让他又爱又恨啊。”陛下!“黑影人眼见,急忙大叫,哪还顾得及厮杀,一个接一个的跳下去,准备救他们得皇帝陛下。

    局势反转了过来,船上赫梯侍卫和希腊人都傻了眼了。”快抓人!“阿尔缇妮斯急忙命令道。

    她必须要活捉夏尔曼。

    但,夏尔曼可不是省油的灯,一落海,就没入海中,让人寻不着踪影。

    阿尔缇妮斯知道不可以深入,否则吃亏会是自己。

    等到再看到夏尔曼时,他已上了自己的船,就站在百米开外,恨得阿尔缇妮斯牙痒痒,或许是太急了,她抢过一把弓,和一把箭。

    扬起箭,银发在风中飞舞,驾弓的姿势优美如拂柳,散发着优雅的韧性和坚强,紫色的眸子清明一片,直逼夏尔曼。

    奥利很想告诉她,射程太远了,无法击中的,但她射箭的姿态太美丽了,就像这个姿势就是为她所创造的,让人惊艳,心魂都被夺去了。

    夏尔曼看到她驾弓的模样,猛的一颤,心里滑过一丝熟悉的感觉,这样子的她,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熟悉,让他的眼前浮现出一断断模糊的影像。

    在海天一色的景色下,驾起弓箭的少女美丽如同海中升起的明月。”我一定能比你射得远。“”比比看看才知道,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嫁给我。“少女身边并排着一名少年。

    少女的眼里好胜得流泻出异彩,”好啊!“

    好啊少女的声音像海浪般,在夏尔曼的头疼欲裂。

    好熟悉

    侍卫惊见他捂额下跪,急忙大叫,”陛下,您怎么了。“

    阿尔缇妮斯拉弓扬箭,再一放,箭如风般急驰而去,划破空气,割裂的气流像箭上的翅膀,让箭飞向夏尔曼。

    夏尔曼的脑海里的片断断一幕幕闪过。

    那飞驰而来的箭,把脑海里的某一个场景融合成新的一幕。

    一把泛着银光箭,急速向海中的金球的飞去,海滩的少年惊见,急忙拉弓想把箭射下来,但身体突然被某种力量困住,他的心像是被掐住了,无法动弹,也无法叫喊,猛的一颤,,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

    血染衣襟的少年还是不肯放弃,努力拉起弓,想要射下飞驰的箭,突然又是从一颤,他像是全身都被撕裂了,口中的鲜血喷洒而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箭将金球中的人射穿。

    看到此景,他泪流满面,泪混和着他的血,一滴滴落在海滩上。

    带着不甘,他缓缓倒下,

    夏尔曼的脑海里浮现出少年的同时,他心里苦和痛,让他感同身受,倒下刹那,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甘,不甘得让他身心都碎裂了。

    这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我不在爱了,即使我在遇到你,我也不再爱你了,爱你好痛苦,如果真的遇到你,我宁愿杀了你。

    不要在爱你了。

    渴望你的同时,也代表了我的绝望。

    少年的声音,在脑海里不断的想起。

    头疼欲裂。”陛下!陛下!“侍卫看到夏尔曼惨白着脸,心急如焚。

    阿尔缇妮斯的箭飞得很远,但不足以到达夏尔曼面前,只在两船的中间就减慢了速度,然后掉入海里。

    然而,同时从另一边又射出一把箭,锐利无比,速度之快连空气都仿佛被燃烧了,发出耀眼金。

    夏尔曼张开眼,那把金色的箭,让他莫名的恐惧,下意识的躲开,但还是被射中了肩膀,肉体的痛将脑海中的声音压下,他看着箭射来的方向。

    海面上听着一艘船,那船上站着一个男人。”陛下!保护陛下!撤退!“

    亚述的侍卫团团将夏尔曼围住,阻隔了他的视线。

    是谁?

    脑海里像是有个人影,向他走过来,像阳光般耀眼的男人,但让他觉得很冷,仿佛他的出现冻结了阳光,阳光只在他身上绽放,旁人感受不到一点的温暖。

    是谁?

    猛然,眼前一黑,他昏了过去。

    阿尔缇妮斯看到夏尔曼被箭射中,惊诧莫名,她被没有射中他啊。

    只见亚述的船全速退离,前方空出了一片天地,一艘小船在那里漂浮着出现。

    船上有个男人驾着弓,由于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楚,但那身影她好熟悉。

    小船漂浮而来,那人越来越近。

    然后,他回头看了过来。

    阿尔缇妮斯对上他的视线,猛然一颤,脑中所有的氧气和血液都涌向了最敏感的一根感情线。

    眼泪颤然而落,泪水模糊了视线。

    但他那张五官深邃,即英俊性感又冷峻性格的脸庞上,有着她熟悉的眼眸,有时像漆黑

    如夜般暗沉,有时又像海底最深处的邃蓝,每一种对着她时都是温柔如水的,在阳光下他几绺发丝顽皮的垂落在高耸的额前,散发出浓烈的男性魅力与霸者的气势,半敞的领口上那悬挂着的橄榄叶挂坠,让她的泪落得更凶。

    她不敢眨一下眼睛,就怕见到的人是幻觉,是梦。

    漂浮的小船越来越近,终于离她只有咫尺之远。

    在众人惊呼声中,她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他牢牢地接住她。

    他身上的温暖和气味都是让她的眼泪不受控住的开始肆意宣泄。”卡尔!卡尔!“她泪水纷飞的叫着他的名字。

    看不出到底是蓝是黑的眼睛闪烁着一抹痴恋,但很快被她的哭声掩盖,换上一种难言的复杂。

    卡尔紧紧拥住她,分离了四年,他等得就是这一刻。”我回来了!“

    用卡尔的身份,这个最不会让人怀疑的身份,回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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