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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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个建议一点都不感兴趣。”安念蓉苦笑。“他这样做最后就会变成无理取闹，我敢说，他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别把他的建议当成一回事。”
韩澈笑了笑。“你都不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家庆做所有事情都是有理由的，但我从来对他的理由都不感兴趣。”安念蓉笑了笑。“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能够见到他的时间太少了，反正他的理由对我们的关系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觉得还是保持原样比较现实。”
安念蓉在自己的汽车旁边停下来，但没有马上上车，而是扶着车门站在那里。
“等我觉得我应付不了自己的工作的时候，我可能会考虑安家庆的意见，可是现在，我对公检法这个系统没有一点感觉，所以，请您告诉他，别费神了。”
韩澈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我可不是你们父女俩的传话筒，有什么话你自己去对他说。”
安念蓉对他嫣然一笑，然后坐进汽车，向韩澈摆了摆手。
车开走后，坐在前座的石宝回头看着安念蓉微笑，他的笑容看上去很亲切。
“下次请不要站在汽车旁边跟人说话。安主任，这是最危险的时候，咱们的人手不够，所以要尽可能地缩短暴露在外面的时间。”
“我知道。”安念蓉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不过，在北京不用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情。”
石宝和杨隼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会心微笑。安念蓉并没有因为那次袭击事件而变得多愁善感，这对许多男人来说都难能可贵。有些人在灾难后会把自己保护得更好，有些人则会变得蔑视这些灾难而更加胆大妄为，安念蓉无疑就是后一种。但这样也说明，保护她将会变得更加困难。
她的路虎还在修理中，现在这辆B4级防弹奔驰是安念平借给安念蓉的，因为B4的防护级别较低，安念平已经在戴姆勒公司订购了新的防弹汽车，但要在年底才能够交货，所以暂时在北京她只能用这辆。因为安念平对国内的人和技术都不放心，所以安念蓉就没有对安念平提过，她的另一辆路虎正由原128部队的技师们进行改装，对她来说，两辆防弹汽车未免有些奢侈，不过，安念平的馈赠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在军事科学院旁边一座没有标志的院子里，安念蓉见到了莫新伟。
在莫新伟的办公室里只有办公室主任唐白做陪。这和安念蓉的猜测很接近，这次会晤的主要内容就是谈双方在将来的合作，所谓的“非正式”，就是说跟安念蓉的合作仍然要保持“绝密”级别。
莫新伟还不到五十岁，而且整个人看上去要比他的年龄年轻得多，皮肤较黑，嘴唇较厚，至少在相貌上就不及许成龙远甚，所以安念蓉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他的烟抽得很凶，原本很整洁的办公室现在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儿，所有的桌子上都摆着烟灰缸，有些还是满的。安念蓉不禁皱起了眉头。
莫新伟和唐白都站了起来。安念蓉认识唐白，他在许成龙时期就负责联络工作，看起来现在他的职务也没有变。莫新伟肯定对萧规曹随这一套不感兴趣，但他初来乍到，所有的嫡系还没有来得及调动，所以自然还要依仗这些许成龙身边的老人儿。
“这一定就是安念蓉安主任。”莫新伟热情地向安念蓉伸出手。“久仰久仰，能和安主任这样的人合作，我感到非常荣幸。”
安念蓉也跟着客套了几句。才一见面，她就感觉到莫新伟神情和目光中的异样，但她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今天她的穿着很简单很保守，是平时想都不会想的高领上衣和西装外套，长发在头上扎了一个发髻，还特意买了一条比平时大一号的长裤，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颠倒众生，但很明显，莫新伟的神色里什么情绪都有，就是没有欣赏。
这样最好，这样我们就都能够直接去关注对方的想法，安念蓉在心里微笑。如果莫新伟能够不受她的美貌影响的话，那么或许他可以公正地看待自己的能力。
莫新伟果然是个直截了当的人，寒暄过后，他立刻转入正题。首先他要肯定的是，做为国务院直属的第十三特别事务办公室，由于其特有的丰富资源和信息渠道，应该并且能够在工作中发挥出更多的主动性，从原则上来说，总参非常乐于跟特办合作；其次，考虑到总参做为一个成熟和庞大的系统，它的运转情况完全有别于第十三特办，在灵活性上显然又不适合在所有的事务上都与特办合作，因此，划分职能和责任就很必要。
“我知道十三办现在担负着一些反间谍工作，但这一部分一向由总参二部负责，而且今后也同样不会改变这一工作原则，所以，我的意见是，忙完现在手里的这个案子，十三办将不再介入反间谍工作，因为这实在有重复工作、浪费资源的嫌疑，而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问题和困难越来越多，所以必须合理分配这些资源。”
莫新伟的话说得很明白，情报机构的改革在继续进行，从长远来看，这种改革必要而且必需，中国面临的国际局势并没有因为自身的强大而好转，相反，矛盾和问题只会越来越艰巨和尖锐，所以，总参也要应时而动，时刻为国家提供强大的保护和支持。事实上，内部机构的改革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以这个名目要求安念蓉的支持，在立场和原则上都无可厚非。
但安念蓉的工作性质和莫新伟的不一样，她是救火队员，火烧眉毛的时候，她用不着考虑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她所要做的就是扑灭这场火，至于如何收拾残局，则从来不是她要考虑的工作内容。反间谍工作也是一样，有的工作需要不择手段地立刻结束，这才是十三办的能力和职责所在。
“总参有自己的一套机制应付你说的情况，而且到目前为止，这套机制没有出现过什么纰漏，我将继续信任这套机构，党委也将继续信任这套机构。说实在点，在世界上我还没有发现更好、更有效率的机制。”
当安念蓉提出自己的问题时，莫新伟这样回答她。
这位新的副总参谋长进入状况很快，安念蓉想。尽管他一再声称只是刚刚接手工作，但他对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考虑成熟，安念蓉不相信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那只能够说明，在接手这个工作前，莫新伟就已经做足了功夫。
难道要安念蓉指出，并不是总参的机制而是内部的人员出了问题？中午跟总理的谈话她还记得很清楚，欲速则不达，那是在提醒她，调查的同时要保持内部的稳定，而制造对抗显然是得不到稳定局面的。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的工作有多么困难，就好象要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一样不可兼得。
安念蓉看着莫新伟，甚至在怀疑他是不是“神谕”或者是其中一员。
不过，尽管安念蓉不喜欢现在的莫新伟，但她不得不承认，莫新伟是最没有嫌疑的，因为他是在事后才由一个不相干的部门调进来的。这也是调查工作的一部分，慢慢排除相关人员的嫌疑，那么剩下的一个就一定是他们要找的人。
“我认为，十三办应该在派驻特工和信息搜集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因为你的渠道有自己的优势，而我们有人员上的优势，我相信，十三办在这方面曾经得到过总参强有力的支持，你才能在林永泉事件和贾法里事件上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莫新伟的微笑看上去意味深长。“这说明，我们的合作其实大有前景。尤其是对原128部队成员的吸收，将会让我们双方磨合的过程变得更加顺畅。”
你想要十三办变成总参下一个可有可无的支援部门？安念蓉微笑不语。
莫新伟的把戏她见得多了。尽管她与父亲的关系比较疏远，但她仍然会在暗中关注父亲的举动，所以对于官场上那一套，她要比大多数人都熟悉，其中就包括这个莫新伟。如果安念蓉同意了他现在的条件，那就等于失去了自行解决问题的权力和能力，那样他就会慢慢把十三办的影响削弱，直到可有可无，那时这个十三办也就该人间蒸发，而安念蓉自己也会变成一个在大家眼中可有可无的普通公务员。
安念蓉点着一根香烟，吸了一口，然后在烟灰缸里按灭。
“莫总长是前辈，你的意见当然要比我的成熟，我觉得这样很好。”
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安念蓉的莫新伟对她的回答感到很意外。他原以为安念蓉会反驳他，并强烈要求参与到反间谍工作中来，毕竟这是成立十三办的初衷，如果那样的话，他还要浪费一番口舌对付安念蓉，而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要和安念蓉展开一场辩论，但安念蓉并没有与他争论，这反而让精心准备过的莫新伟有点失落。
“现在，我们就在‘欧洲明星计划’上有这样的合作，我曾听唐主任说过，这个案子要交回到总参，而现在正好就由十三办接手处理，这就有机会考验下职能分工的合理性。”
莫新伟看了唐白一眼，唐白点点头。
“这是许总长的案子，是了不起的成就，我们应该尽最大的能力来修补它。我个人认为，由总参全权处理更加稳妥。”
“考虑到安主任跟许总长的关系，我认为把这个案子交给十三办没有任何问题。”莫新伟干脆地回答。“如果十三办表现出相匹配的能力，那么不止法国，整个欧洲的计划都要交给十三办来处理。安主任，我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安念蓉微笑点头。“我没有问题。”
“既然是这样，为了方便管理，十三办在反间谍事务上跟总参重复的权限就要取消，以免在将来的工作中造成误会，影响工作的顺利进行，至于具体取消哪一部分，我们会在后面加以磋商，我希望很快就能够举行一次正式的工作会议。”
唐白看了一眼莫新伟，然后转向安念蓉。
“安主任，‘欧洲明星计划’的安全可非同小可，它牵涉到上百名在欧洲工作的情报人员的身家性命，考虑到这个工作的复杂和巨大影响，我个人认为还是把它返回到总参，至少我们会知道谁来为这个计划负责，如果它不得不失败的话。”
“我对‘欧洲明星计划’的了解应该不比任何人少，我认为我也能够承担失败的后果，所以我坚持主持这个计划。”
安念蓉知道唐白是在提醒她，一旦计划失败的严重后果，但她也需要完成这个计划来增加自己对莫新伟的影响。新官上任三把火，就看烧伤的是谁。唐白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只要把话说到既可，所以听了安念蓉的回答，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对“神谕”的调查又遇上了阻力，看起来“神谕”还是一位善于玩弄权术的人，他到处推波助澜，让整个局势朝对他有利的方向转化，安念蓉已经非常确定，“神谕”就藏在那些经常与自己打交道的人之中，而且已经隐约暴露出自己的形迹。
和莫新伟告别后，她应该应邀到楚江南家里做客。虽然具体不知道安念蓉为了什么事情受伤，但他的父母还是准备了饭菜要给安念蓉“压惊”，安念蓉也知道，很长时间不去楚家做客，对她和楚江南之间的关系会是一种伤害。吃个饭不会浪费很多时间，她告诉自己，而且楚江南告诉她，有些事情要跟她商量一下。
“我对这个建议一点都不感兴趣。”安念蓉苦笑。“他这样做最后就会变成无理取闹，我敢说，他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别把他的建议当成一回事。”
韩澈笑了笑。“你都不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家庆做所有事情都是有理由的，但我从来对他的理由都不感兴趣。”安念蓉笑了笑。“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能够见到他的时间太少了，反正他的理由对我们的关系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觉得还是保持原样比较现实。”
安念蓉在自己的汽车旁边停下来，但没有马上上车，而是扶着车门站在那里。
“等我觉得我应付不了自己的工作的时候，我可能会考虑安家庆的意见，可是现在，我对公检法这个系统没有一点感觉，所以，请您告诉他，别费神了。”
韩澈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我可不是你们父女俩的传话筒，有什么话你自己去对他说。”
安念蓉对他嫣然一笑，然后坐进汽车，向韩澈摆了摆手。
车开走后，坐在前座的石宝回头看着安念蓉微笑，他的笑容看上去很亲切。
“下次请不要站在汽车旁边跟人说话。安主任，这是最危险的时候，咱们的人手不够，所以要尽可能地缩短暴露在外面的时间。”
“我知道。”安念蓉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不过，在北京不用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情。”
石宝和杨隼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会心微笑。安念蓉并没有因为那次袭击事件而变得多愁善感，这对许多男人来说都难能可贵。有些人在灾难后会把自己保护得更好，有些人则会变得蔑视这些灾难而更加胆大妄为，安念蓉无疑就是后一种。但这样也说明，保护她将会变得更加困难。
她的路虎还在修理中，现在这辆B4级防弹奔驰是安念平借给安念蓉的，因为B4的防护级别较低，安念平已经在戴姆勒公司订购了新的防弹汽车，但要在年底才能够交货，所以暂时在北京她只能用这辆。因为安念平对国内的人和技术都不放心，所以安念蓉就没有对安念平提过，她的另一辆路虎正由原128部队的技师们进行改装，对她来说，两辆防弹汽车未免有些奢侈，不过，安念平的馈赠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在军事科学院旁边一座没有标志的院子里，安念蓉见到了莫新伟。
在莫新伟的办公室里只有办公室主任唐白做陪。这和安念蓉的猜测很接近，这次会晤的主要内容就是谈双方在将来的合作，所谓的“非正式”，就是说跟安念蓉的合作仍然要保持“绝密”级别。
莫新伟还不到五十岁，而且整个人看上去要比他的年龄年轻得多，皮肤较黑，嘴唇较厚，至少在相貌上就不及许成龙远甚，所以安念蓉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他的烟抽得很凶，原本很整洁的办公室现在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儿，所有的桌子上都摆着烟灰缸，有些还是满的。安念蓉不禁皱起了眉头。
莫新伟和唐白都站了起来。安念蓉认识唐白，他在许成龙时期就负责联络工作，看起来现在他的职务也没有变。莫新伟肯定对萧规曹随这一套不感兴趣，但他初来乍到，所有的嫡系还没有来得及调动，所以自然还要依仗这些许成龙身边的老人儿。
“这一定就是安念蓉安主任。”莫新伟热情地向安念蓉伸出手。“久仰久仰，能和安主任这样的人合作，我感到非常荣幸。”
安念蓉也跟着客套了几句。才一见面，她就感觉到莫新伟神情和目光中的异样，但她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今天她的穿着很简单很保守，是平时想都不会想的高领上衣和西装外套，长发在头上扎了一个发髻，还特意买了一条比平时大一号的长裤，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颠倒众生，但很明显，莫新伟的神色里什么情绪都有，就是没有欣赏。
这样最好，这样我们就都能够直接去关注对方的想法，安念蓉在心里微笑。如果莫新伟能够不受她的美貌影响的话，那么或许他可以公正地看待自己的能力。
莫新伟果然是个直截了当的人，寒暄过后，他立刻转入正题。首先他要肯定的是，做为国务院直属的第十三特别事务办公室，由于其特有的丰富资源和信息渠道，应该并且能够在工作中发挥出更多的主动性，从原则上来说，总参非常乐于跟特办合作；其次，考虑到总参做为一个成熟和庞大的系统，它的运转情况完全有别于第十三特办，在灵活性上显然又不适合在所有的事务上都与特办合作，因此，划分职能和责任就很必要。
“我知道十三办现在担负着一些反间谍工作，但这一部分一向由总参二部负责，而且今后也同样不会改变这一工作原则，所以，我的意见是，忙完现在手里的这个案子，十三办将不再介入反间谍工作，因为这实在有重复工作、浪费资源的嫌疑，而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问题和困难越来越多，所以必须合理分配这些资源。”
莫新伟的话说得很明白，情报机构的改革在继续进行，从长远来看，这种改革必要而且必需，中国面临的国际局势并没有因为自身的强大而好转，相反，矛盾和问题只会越来越艰巨和尖锐，所以，总参也要应时而动，时刻为国家提供强大的保护和支持。事实上，内部机构的改革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以这个名目要求安念蓉的支持，在立场和原则上都无可厚非。
但安念蓉的工作性质和莫新伟的不一样，她是救火队员，火烧眉毛的时候，她用不着考虑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她所要做的就是扑灭这场火，至于如何收拾残局，则从来不是她要考虑的工作内容。反间谍工作也是一样，有的工作需要不择手段地立刻结束，这才是十三办的能力和职责所在。
“总参有自己的一套机制应付你说的情况，而且到目前为止，这套机制没有出现过什么纰漏，我将继续信任这套机构，党委也将继续信任这套机构。说实在点，在世界上我还没有发现更好、更有效率的机制。”
当安念蓉提出自己的问题时，莫新伟这样回答她。
这位新的副总参谋长进入状况很快，安念蓉想。尽管他一再声称只是刚刚接手工作，但他对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考虑成熟，安念蓉不相信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那只能够说明，在接手这个工作前，莫新伟就已经做足了功夫。
难道要安念蓉指出，并不是总参的机制而是内部的人员出了问题？中午跟总理的谈话她还记得很清楚，欲速则不达，那是在提醒她，调查的同时要保持内部的稳定，而制造对抗显然是得不到稳定局面的。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的工作有多么困难，就好象要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一样不可兼得。
安念蓉看着莫新伟，甚至在怀疑他是不是“神谕”或者是其中一员。
不过，尽管安念蓉不喜欢现在的莫新伟，但她不得不承认，莫新伟是最没有嫌疑的，因为他是在事后才由一个不相干的部门调进来的。这也是调查工作的一部分，慢慢排除相关人员的嫌疑，那么剩下的一个就一定是他们要找的人。
“我认为，十三办应该在派驻特工和信息搜集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因为你的渠道有自己的优势，而我们有人员上的优势，我相信，十三办在这方面曾经得到过总参强有力的支持，你才能在林永泉事件和贾法里事件上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莫新伟的微笑看上去意味深长。“这说明，我们的合作其实大有前景。尤其是对原128部队成员的吸收，将会让我们双方磨合的过程变得更加顺畅。”
你想要十三办变成总参下一个可有可无的支援部门？安念蓉微笑不语。
莫新伟的把戏她见得多了。尽管她与父亲的关系比较疏远，但她仍然会在暗中关注父亲的举动，所以对于官场上那一套，她要比大多数人都熟悉，其中就包括这个莫新伟。如果安念蓉同意了他现在的条件，那就等于失去了自行解决问题的权力和能力，那样他就会慢慢把十三办的影响削弱，直到可有可无，那时这个十三办也就该人间蒸发，而安念蓉自己也会变成一个在大家眼中可有可无的普通公务员。
安念蓉点着一根香烟，吸了一口，然后在烟灰缸里按灭。
“莫总长是前辈，你的意见当然要比我的成熟，我觉得这样很好。”
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安念蓉的莫新伟对她的回答感到很意外。他原以为安念蓉会反驳他，并强烈要求参与到反间谍工作中来，毕竟这是成立十三办的初衷，如果那样的话，他还要浪费一番口舌对付安念蓉，而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要和安念蓉展开一场辩论，但安念蓉并没有与他争论，这反而让精心准备过的莫新伟有点失落。
“现在，我们就在‘欧洲明星计划’上有这样的合作，我曾听唐主任说过，这个案子要交回到总参，而现在正好就由十三办接手处理，这就有机会考验下职能分工的合理性。”
莫新伟看了唐白一眼，唐白点点头。
“这是许总长的案子，是了不起的成就，我们应该尽最大的能力来修补它。我个人认为，由总参全权处理更加稳妥。”
“考虑到安主任跟许总长的关系，我认为把这个案子交给十三办没有任何问题。”莫新伟干脆地回答。“如果十三办表现出相匹配的能力，那么不止法国，整个欧洲的计划都要交给十三办来处理。安主任，我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安念蓉微笑点头。“我没有问题。”
“既然是这样，为了方便管理，十三办在反间谍事务上跟总参重复的权限就要取消，以免在将来的工作中造成误会，影响工作的顺利进行，至于具体取消哪一部分，我们会在后面加以磋商，我希望很快就能够举行一次正式的工作会议。”
唐白看了一眼莫新伟，然后转向安念蓉。
“安主任，‘欧洲明星计划’的安全可非同小可，它牵涉到上百名在欧洲工作的情报人员的身家性命，考虑到这个工作的复杂和巨大影响，我个人认为还是把它返回到总参，至少我们会知道谁来为这个计划负责，如果它不得不失败的话。”
“我对‘欧洲明星计划’的了解应该不比任何人少，我认为我也能够承担失败的后果，所以我坚持主持这个计划。”
安念蓉知道唐白是在提醒她，一旦计划失败的严重后果，但她也需要完成这个计划来增加自己对莫新伟的影响。新官上任三把火，就看烧伤的是谁。唐白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只要把话说到既可，所以听了安念蓉的回答，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对“神谕”的调查又遇上了阻力，看起来“神谕”还是一位善于玩弄权术的人，他到处推波助澜，让整个局势朝对他有利的方向转化，安念蓉已经非常确定，“神谕”就藏在那些经常与自己打交道的人之中，而且已经隐约暴露出自己的形迹。
和莫新伟告别后，她应该应邀到楚江南家里做客。虽然具体不知道安念蓉为了什么事情受伤，但他的父母还是准备了饭菜要给安念蓉“压惊”，安念蓉也知道，很长时间不去楚家做客，对她和楚江南之间的关系会是一种伤害。吃个饭不会浪费很多时间，她告诉自己，而且楚江南告诉她，有些事情要跟她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