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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吃苦中苦 为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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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之内,师徒二人略谈了几句书法之道后,明通便话锋一转:“飞儿,你舅舅既然临行前将你托付给我,我就必会尽我所能,传授你武术之法。但为师要先提醒你一句的是,本门武术需得有大毅力,能吃苦中苦之人方能练成。”

    邓飞叶凛然道:“飞叶本就不是世上天才人物,若再连勤奋刻苦也没有的话,那有何资格选择修行这条逆天之路,请师尊放心,即使再苦再累,我也必定咬牙坚持!”

    “好!”明通一拍长桌,激动的胖脸通红。

    “果然是我的好徒儿,今日你先暂且歇下,让悦儿带你熟悉熟悉环境,明天我就正式传你本门武术修行之法!”

    邓飞叶告辞后退出书房,那悦儿小丫头已经站在第三进院子门口,看见邓飞叶出来,忙兴奋地跑了上前。

    ‘两亩地’整整占地两亩,但除了前面的桂花林,后面的这三进院子,‘两亩地’之后还有一片满是林木的后山。

    悦儿领着邓飞叶在第三进院子里找了一间空房安置好后,便带着他到后山去熟悉环境。

    这后山之中巨木森森、参天蔽日,林中常见猴群嬉戏,狐兔飞窜,甚至邓飞叶还见到了几只巨大的熊掌印。

    一路上小悦儿叽叽喳喳,介绍这林子中不光有猴子、有狐狸、有兔子、有野鹿等等动物,甚至还有黑熊、老虎、老鹰等飞禽猛兽。邓飞叶直听出了一身冷汗,在林子内穿行时也神经高度紧张,生怕突然扑出一只豹子什么的。

    倒是那小悦儿咯咯笑道:“飞叶哥哥胆子真小。”

    邓飞叶奇道:“悦儿,难道这林中猛兽不会攻击你嘛?”

    小悦儿回道:“以前会啊。”

    “那为何现在不会了?”

    小悦儿咯咯笑道:“后来它们被我打怕了,所以它们现在看见我就躲啊。只有猴子、狐狸啊这些才不躲我的。”

    邓飞叶不由抬手擦汗,弱弱地问了一句:“悦儿,你是什么修为了?”

    小悦儿歪着脑袋看着他,疑惑地问:“修为是什么?”

    邓飞叶又败了,最后只能跟她详细解释了一遍武术修行的境界划分。小悦儿却还是茫然,她自三岁多被捡回来后,明通便传授她武功了,但不知为何,明通从来没有跟她解释过武术、法术的境界划分。

    最后邓飞叶无奈,只得让她测试一下给自己看,测试也简单,找到一颗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的大树,让小悦儿打上一拳。结果小悦儿一拳击中,这颗大树先是晃了几晃,接着在‘轰隆隆’的巨响中,倒了下去。

    邓飞叶刚刚看得分明,那小悦儿的小拳头还没碰到大树,拳头前就已经形成了一股气流,一下便击倒了大树。分明已经快到宗师境界,最起码也是三阶顶峰。

    别说自己,就是霍千钧来了,在小悦儿面前,也得甘拜下风。

    邓飞叶顿时是泪流满面,这世上天才多些没关系,但不要有事没事总是在我面前出现啊。自己修炼的‘太上悟真经’据说乃是世间第一等的功法,可自己修炼了十年,楞是还在一阶感应。可人家小悦儿,不过修习了八年武术而已,就已经是三阶顶峰,快要踏入宗师境界,而她还不过只是个不到十二岁的小孩子啊。

    倒是小悦儿奇道:“飞叶哥哥,你哭什么?”

    “哦,哥哥不是哭,是被沙迷了眼。”

    小悦儿就又高兴起来,拉着他继续往前走:“前面还有一个瀑布,有一个寒潭呢,潭里有很好吃的小鱼,不过好小一条的,爹爹说那叫银鱼,是长不大的……”

    穿过林子,便看到一处巨大山崖之上,有瀑布飞流而下,落差高达十几丈,其下冲出一个巨大的水潭,一时之间,邓飞叶耳中只听见轰隆隆地水声。寒潭四周怪石林立,竟然是一个天然的迷宫阵。

    小悦儿拉着邓飞叶奔到潭前,指着那边道:“飞叶哥哥,这便是那寒潭了,这水不知从何流下,竟然冰寒刺骨,每次抓银鱼的时候,我都冻得要死。那边是石林阵,很好的哦。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玩吧,我当贼,你当兵,你来抓我吧。”

    邓飞叶童年缺失的快乐,今日在小悦儿的身上,他终于感受到了。一来是因为小悦儿确实天真烂漫,惹人喜爱。二来是因为彼此都是孤儿,天生便有一种吸引力。

    这半日,邓飞叶丢掉了虚伪的冰冷老成,恢复了一个孩童的天真。与小悦儿疯玩了整整半日时光,直到酉时三刻才回去吃饭。

    明通做这玉膳堂堂主,也是有些特权的,其中之一便是一日三餐,不但不要钱,而且还有玉膳堂弟子会送到两亩地来。当然小悦儿有时也会亲自下厨,做些吃食,据说比玉膳堂大厨的手艺好上几倍,不过邓飞叶暂时没有口福尝到。

    晚上吃饭时,明通笑咪咪地看着两个孩子,听小悦儿说着这半日内他们到了哪些地方玩耍。

    果然不出邓飞叶所料,经向明通确定,小悦儿的确已经是三阶洗髓境顶峰,离那宗师境已经不远。至于为何不跟小悦儿交待修行境界,明通的解释却也简单,希望小悦儿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不希望她知道太多的东西,背负太多的压力。

    再说了,小悦儿乃百年不见练功奇材,自己也没怎么教导她,只是随便替她选了一套普通功法,但她却自己傻乎乎地修炼到了三阶顶峰。

    明通此言一出,邓飞叶脸更红了,幸亏此时天色刚黑,屋内还未点灯。待用餐完毕,明通才递给邓飞叶一本薄薄的书册,让他晚上先自行看一看。

    戌时四刻,邓飞叶点上烛火,端坐桌前,借着烛光仔细打量手上这本书册。

    《三生决总纲》

    明通修炼的乃是道宗第一代前辈混天真人创下的三生决功法,此功法取自道门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意。

    初始阶段与其他功法差别不大,但修炼到宗师境后,便能一生二,普通武者体内只有一个气场,但修炼三生决的修士,到宗师境后体内即有两个气场,战斗能力也是普通宗师武者的两倍。

    到大宗师境界便能二生三,变成三个气场。

    突破到先天境后,便能三生万物,理论上达到最高境界武碎虚空时,体内能达到九九八十一个气场,其战斗能力比普通武碎虚空境的高手强几十倍。但这仅仅是理论罢了,那创下此功法的混天真人,自己最高境界也仅仅是修炼到地仙境,体内练成了三十六个气场。

    不过混天真人最出名的一战,便是力敌德宗十名地仙境、散仙境高手,且全身而退。

    由此可知这三生决的威力。

    而总纲上也写得明白,第一阶段炼骨期,便比普通修炼方法残酷百倍不止。需借外力锤打自身,全身上下骨肉皮肤俱要修炼到如铁似钢的地步。

    第二阶段易筋期,则需用特殊药物每日浸泡,这药物会作用到筋脉当中,每天夜里那种经脉里的麻痒酸痛能让普通人发疯崩溃。

    第三阶段洗髓则更加残忍,需要用内力将骨髓一滴滴逼出体外,此后便用内力化为液状替代骨髓,其过程中的痛楚非大毅力者决难承受。

    也因此虽然三生决功法名气在外,但道宗内也甚少有人敢选择修炼。

    普通修炼功法虽然也有炼骨、易筋、洗髓三阶,但决无如此残忍自虐。三生决便是靠着前三阶段与普通修炼方式不同,才能在后面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邓飞叶看的是头皮一阵发麻,小嘴直吸凉气。

    怪不得明通有言在先,本门心法非大毅力者不可练。怪不得明通传授小悦儿武功时,只选了一本普通心法让其修行。原来如此啊!

    这一整夜,邓飞叶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第二天,顶着两只黑眼圈的邓飞叶来到书房。明通看到他的样子,淡然开口问道:“飞儿,昨日总纲可曾看过?”

    “看过了。”

    “哦,那你是如何决断的呢?若是不想承受其中苦楚,为师便替你另寻一门功法便是。”明通倒也不强逼他非要修炼那三生决。

    邓飞叶咬了咬牙,又闭眼挣扎了片刻,最后终于沉声道:“弟子已经想过了,不吃苦中苦,不为人上人。弟子愿意修行那三生决!”

    “好!”明通拍案而起:“那为师便传你三生决之无上功法。”

    一年半之后。

    “飞叶哥哥,你热不热?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邓飞叶一脑门黑线,艰难地开口道:“悦儿乖,你先自己去玩好嘛,哥哥还要练很久的。”

    后山寒潭前,此时挖了一个大坑,邓飞叶仅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其余身体都埋在坑中。此时已是六月中,空中烈日毒辣无比,此时正毫无遮挡地照射下来。邓飞叶已经一头汗水,但尚在咬牙坚持。

    小悦儿手上举着一支大大的荷叶,趴在地上,用荷叶替邓飞叶遮挡着阳光。

    这个土坑是被明通请来一位道宗明字辈,散仙境的法术高手施过法,施了土系法术‘画地为牢’。

    每日午时人埋在里面会感受到土坑四周产生强大的压力,需要苦苦抵抗,这压力持续的时间为一个时辰。

    而且最奇妙的便是,你的修为越高,它的压力越大,便是先天境高手进了这个牢中,也要苦苦抗拒一个时辰。等法力效果结束,才能脱困而出。除非你强到能打破散仙的法术,才能强行脱身。

    这一年多来,每日卯时邓飞叶便需起床,穿着明通为他特制的铁沙衣(内装重达十公斤的铁沙)绕着后山跑上一圈,然后便是早饭。

    早饭后便需进入铁沙阵打磨身体。

    明通造了一个铁沙阵,阵中有九九八十一个铁沙袋,人进入其中,触碰一只铁沙袋,其余铁沙袋都会晃动起来。

    开始邓飞叶还能用手腿抵挡几下,但没过两天,手脚便肿大如猪蹄,轻轻一碰便痛的要命。于是每次入阵便只能抱着脑袋挨打,不过两三天,便浑身伤痕累累。骨折筋断不说,全身上下也没有一块好肉了。刚开始时可把小悦儿伤心坏了,连哭了好几个月。

    最后明通都看不下去,索性日日下山不回家了。

    邓飞叶却是咬紧牙关,自己坚持下来了。小悦儿见他坚强,也只能每日泪眼汪汪地送他去铁沙阵。(小丫头是实在不忍心在当场看着的。)

    从铁沙阵中出来后,便要去那画地为牢中呆满一个时辰。

    吃罢午饭后,未时入瀑布下,用这落差十几丈的急流冲打身体一个时辰,

    酉时进寒潭泡一个时辰。期间午饭、晚饭都由小悦儿送到后山寒潭处。那寒潭说也来奇怪,虽然是瀑布冲击而成,但里面的水却冰寒刺骨,几乎快到结冰的地步。每日邓飞叶伤痛累累地泡在里面,那种全身的刺痛,真是让他感觉连灵魂都被冻住了。

    戌时回到住处后,还需泡一个时辰的药浴,而那药水,却是滚烫的开水。当真是冰火两重天,每日里让邓飞叶欲仙欲死。

    每天如此往复,如今这邓飞叶身子强壮无比,那一身的健壮肌肉,便是世凡普通凡人用刀用力砍上一刀,也不过留下一条白毛印罢了。个头也长高了不少,特别是以前那白嫩的皮肤,如今是既黑且粗。

    如今他这炼骨第一层已经修到了大成,全身上下都如铁似钢,身体之强度,便是比起那世代修炼金钟罩之术的金家弟子,也不逞多让。

    因每日里消耗的体力巨大,邓飞叶的食量也是日渐增长,如今每日要进食三名成年人的食量。正应了那句古话: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幸亏明通乃是玉膳堂的堂主,吃饭是不要钱的,否则便是邓飞叶一人的饭量便能吃穷他那点长老津贴。

    小悦儿闻言嘟起嘴来,闷闷不乐地道:“飞叶哥哥,你都好几天没有陪我玩了。”

    “悦儿乖,听哥哥的话,先自己去玩,过几天我让浩然哥哥给你做小木蛙玩。”

    “飞叶哥哥,我就想不通,你干嘛要每天这么辛苦,若是你怕别人欺负你,我可以保护你啊!”

    邓飞叶又是一脑门黑线:“悦儿,男子汉是不能要女孩子保护的。”

    小悦儿似懂非懂,又道:“那飞叶哥哥保护我?”

    邓飞叶庄重地点头。

    “可飞叶哥哥你连小黑都打不过的,怎么保护我啊。”

    若不是邓飞叶被埋在土中,要拼命抗拒四面八方传来的巨大压力,他非得仰天叶血,倒地不起。

    小黑便是林中那头大黑熊的名字,半年前的一天邓飞叶突发奇想,让悦儿把黑熊抓出来跟自己对练,开始黑熊看到小悦儿还恐惧不已,后来经过小悦儿比划知道是跟邓飞叶对练后,它便嘿嘿笑了。

    结果邓飞叶被那黑熊摔得鼻青脸肿,连站在旁边替他加油打气的小悦儿都悻悻不已。幸亏他全身上下连脸皮也修炼到位了,所以虽然小悦儿就在旁边喝倒彩,他却是连脸都不曾红一下了。

    从那以后,那黑熊倒是迷上与邓飞叶对练,以后只要邓飞叶在林中打个唿哨,它便定会在一刻钟内赶到,一人一熊对练多次,如今邓飞叶倒是胜多负少了。

    好说歹说,总算把小悦儿给哄走了。

    邓飞叶熬到午时结束后,这从坑内跳了出来。

    打开食盒,吃罢小悦儿送来的午饭,休息了半柱香后,邓飞叶又跳入瀑布之下的一块巨石上,以后背硬顶着十几丈落差的巨大瀑布力量,任那水流冲击在自己头背之上,此时只要他一运功,全身骨骼便叭叭地响了起来,那全身肌肉也如老鼠一般鼓涨起来,已经到了那炼骨顶峰,再差一步便能达到炼筋阶段。

    站在瀑布之下,承受了一个时辰的暴烈冲击之后,邓飞叶的后背已经通红一片。他又跳入寒潭之中浸泡,这寒潭不知是何原因奇寒无比,已经快要接近冰点,而且越往中间便越是寒冷。

    里面只生活着一种细小银色的小鱼,没有眼睛,没有鳞片。听小悦儿说名叫银鱼,无论做汤还是红烧,味道都很是鲜美。邓飞叶这一年多也吃过几次,果然与小悦儿所说,味道很是不错,可惜寒潭内银鱼数量不多,一个月只能吃个一两次,若是吃多了,便要灭种。

    这种酷暑的日子,在寒潭中浸泡一下,刚开始还是挺凉爽舒适的,但泡久了之后,就感觉体内血液都被冻住了,连骨头都冷的发颤。坚持一个时辰后,邓飞叶嘴唇乌青地爬上了岸。

    因每日里练功消耗太大,所以邓飞叶每日一到时辰便会感觉肚饿。往常这个时辰小悦儿早早的便带着饭盒在寒潭边等着了,但今日不知为何,邓飞叶爬出寒潭后,小悦儿却还未出现。

    邓飞叶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详的预兆,最近那明通外出越发频繁,一个月倒有大半个月不在家中。而前日明通才刚出去,按惯例,最早也要四五日后才回,既然家中明通不在,小悦儿不可能一人呆在‘两亩地’而不来送饭的。

    邓飞叶想到这里,便急急穿好衣服,大步往‘两亩地’赶去。

    到了后院,邓飞叶直奔小悦儿的住处,却是没人。他又冲进了自己的房内,也是没人,想了想后,邓飞叶打开舅舅留下的包裹,抽了几张黄纸符放进袖中。

    出了第三进院子,邓飞叶又在第二进院子里找了找,却是还未见到小悦儿。此时邓飞叶已经焦急恐惧起来,他嘴里一边喊着:“悦儿,你在哪!”一边拔腿往第一进院子跑去。

    一直找到照壁下,依然没有看到小悦儿。邓飞叶正自惶恐间,外面却传来拍门声及大喊声:“灵飞师叔祖!灵飞师叔祖!”

    邓飞叶急急绕过照壁,奔过前院桂花林,来到大门处,却见云方正神色惶恐,用力拍门。

    “云方!”邓飞叶喝了一声:“可是出了什么事?”

    “师叔祖不好了,悦儿姑娘刚刚在玉膳堂被人打了!”

    “什么!!!”邓飞叶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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