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黑色契约（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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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领域中，静谧祥和。海浪无声拍打在岸边黑色的岩石群上。沉郁的天空中，云层压下海面，横亘苍穹，划出一道道彩光叠连的纹路，从灰白到烟熏黑，从波光蓝到靛紫。那虚幻光影之下的海面风平浪静，只有一弯清影静静摇曳。
艾肯细长的身影悬停在水面上，那是他二十岁时的姿态，和现实中差别巨大。他仔细翻看手中已被实体化的图鉴，这本厚重的书每一页都是由柔和的淡白色光线组成，上面密密麻麻显像着怪异的符号和图形，有的会因为自己一个细小的意识波动而改变位置和形状。这看起来非常奇妙。各种色彩的光映衬在他略显白皙的脸庞，显得异常空幻，他就像一个造物主，在这个精细雕琢的世界中堆积出自己渴望的知识。有很多时候大海会被他有意幻造成平整的大镜子，将天空中的斑斓云翳全部映在上面。当璀璨的星辉和浩气的大海融合，视觉上的张力足可媲美任何一副名家手笔。
艾肯就像个孩子，总是趴在上面分析云图中星云的排布规则以及细小差分。那些构造，方位，以及周围的奇怪光晕都会被他转化为图鉴牢牢记住。他说不上这些东西的掌握对于学习魔法有什么意义，因为至始至终他的脑海中都没有存在过任何一个魔法咒语，眼前只有浩瀚的星河以及不着边际的迷乱。他很难想象自己需要多久才能找出老师说的那条魔法咒语，而自己要真正吸收和领悟又不知道需要多久。
有一件事一直令他忐忑，当初的迦南公爵也就是约瑟海姆跟随老师阿德隆最久，但是连他都不具备这条咒语的认知，而仅仅是得到老师现有魔法架构的使用，这就和卷轴的用法一样，自己并不需要理解，只要能在正确的场合打开来就行，因为咒语遇到可燃载体就会自我燃动，释放早已准备充足的力量。自从那个魔法被老师赋予迦南令其施展之后，整条魔法源语就在老师的脑海中消失，所以艾肯必须要依靠自己来汇聚出显然已经失传的魔法架构，然后和当年的迦南一样，施展出来，带着人们离开。但这个完全合乎逻辑的办法真的那么合理吗？先不说自己是否有实力领悟到这条咒语，就算到那只自己是否能施法成功还是未知之数。他答应要带着迦南的女儿艾茜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享受自然纯洁的拥抱。所以艾肯不愿意再看见这个可怜的孩子再度承受施法失败带来的破坏，这个孩子的命运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因为传送的失败使她的身体再发生异变那又该怎么办。
他苦恼地一遍遍计算，又一遍遍归零从来。时间就在无数满怀期望的幻想和臆断中滑过，然后等待次日的继续。
虽然他每次从意识领域中回来时自己都会累得虚脱，但只要睁开迷离的双眼，就会发现，精神世界里的疲劳和虚弱终不会被带到现实中。时间久了他就分不清哪里才是虚幻，哪里又是现实。
“老师，迦南大公爵真的就是你徒弟约瑟海姆？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岂不是有六百多岁了？”艾肯问道。
黎明君主阿德隆从禁瞳的光影中走出。每当狱卒送完当日的餐食就会有大段的空白时间带，这反而成为两师徒用意交流的最佳时段。
“约瑟海姆为了找我来到了这个监狱，一待就是一个多世纪。那段时间，他的生命是被界域所掌控的，所以不会逝去。直到他回到主物质界时施展的魔法触动了黄金罗盘的力量，所以可以认为他的生命再次被停定，依旧留存着他三十几岁的样子。我能感觉到他那澎湃的生命力，所以这反而成为我希望的火苗。”老人坐在艾肯身边小心摸索手里的禁瞳。这水晶拥有十几个平整的切割面，每一个切面经过翻转都会出现虚幻的星际光影，这在以前似乎从未发生过。“快看，孩子，这片外壳依旧拥有链接黄金罗盘的力量。这些刻度代表着时间空间中独特的点位。”
“那是否意味着我们能通过它离开这里。当初迦南公爵就是依靠那一半的黄金罗盘来到这里的，我们或许也能用这另外一半离开。而不需要等待那个难以评估的魔法。”艾肯双眼放光。
“或许可以，但我不确定。黄金罗盘大部分的力量并不在这片外壳上。等等，孩子，你是否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和约瑟海姆有着某种联系。”老人灰色的双眼看向艾肯。后者终于低下头。
“对不起，老师。有些事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的真名叫艾肯，而不是班德。甚至我的年龄都是假的。”艾肯发觉自己回答地非常怪异。于是他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阿德隆，那些原本存在于脑海的灰色记忆再度一轮轮出现，通过艾肯的视角将故事完整呈现出来。
“所以约瑟海姆派你混进赫灵顿就是为了找到并拿走禁瞳？”老人听完后平静地问道。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为了要覆灭赫灵顿才让我去找寻他们的秘密。后来当我出行的时候迦南公爵的鸟儿给我带来一份密令，上面要我找到禁瞳。在最后面，他还写了这样一句话，‘机会只有一次’。所以我清楚，这东西对公爵意义重大，我必须不遗余力地完成。可谁知，到了最后我还是被好朋友算计，跌到了这里。我到现在还不明白特瑞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无法将禁瞳给他，他也没有逼迫我，但这个结局仿佛比死还要悲惨。”艾肯将手插在头发中，极力抗争着这份压抑和愤怒。
“我很庆幸，孩子。”老人喃喃说道，“你的脑海中虽有愤怒，但更多的依旧是疑问。所以我很开心看见你遭遇种种不公后还有这样的心态。因为那种叫做仇恨的东西并未牢牢占据你的内心，在你内心中，对特瑞·特明德更多的是不理解的情绪而非仇恨。那是你不曾发现的，孩子。”
“但我确实恨他。”艾肯坚定地回答。
意识领域中，静谧祥和。海浪无声拍打在岸边黑色的岩石群上。沉郁的天空中，云层压下海面，横亘苍穹，划出一道道彩光叠连的纹路，从灰白到烟熏黑，从波光蓝到靛紫。那虚幻光影之下的海面风平浪静，只有一弯清影静静摇曳。
艾肯细长的身影悬停在水面上，那是他二十岁时的姿态，和现实中差别巨大。他仔细翻看手中已被实体化的图鉴，这本厚重的书每一页都是由柔和的淡白色光线组成，上面密密麻麻显像着怪异的符号和图形，有的会因为自己一个细小的意识波动而改变位置和形状。这看起来非常奇妙。各种色彩的光映衬在他略显白皙的脸庞，显得异常空幻，他就像一个造物主，在这个精细雕琢的世界中堆积出自己渴望的知识。有很多时候大海会被他有意幻造成平整的大镜子，将天空中的斑斓云翳全部映在上面。当璀璨的星辉和浩气的大海融合，视觉上的张力足可媲美任何一副名家手笔。
艾肯就像个孩子，总是趴在上面分析云图中星云的排布规则以及细小差分。那些构造，方位，以及周围的奇怪光晕都会被他转化为图鉴牢牢记住。他说不上这些东西的掌握对于学习魔法有什么意义，因为至始至终他的脑海中都没有存在过任何一个魔法咒语，眼前只有浩瀚的星河以及不着边际的迷乱。他很难想象自己需要多久才能找出老师说的那条魔法咒语，而自己要真正吸收和领悟又不知道需要多久。
有一件事一直令他忐忑，当初的迦南公爵也就是约瑟海姆跟随老师阿德隆最久，但是连他都不具备这条咒语的认知，而仅仅是得到老师现有魔法架构的使用，这就和卷轴的用法一样，自己并不需要理解，只要能在正确的场合打开来就行，因为咒语遇到可燃载体就会自我燃动，释放早已准备充足的力量。自从那个魔法被老师赋予迦南令其施展之后，整条魔法源语就在老师的脑海中消失，所以艾肯必须要依靠自己来汇聚出显然已经失传的魔法架构，然后和当年的迦南一样，施展出来，带着人们离开。但这个完全合乎逻辑的办法真的那么合理吗？先不说自己是否有实力领悟到这条咒语，就算到那只自己是否能施法成功还是未知之数。他答应要带着迦南的女儿艾茜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享受自然纯洁的拥抱。所以艾肯不愿意再看见这个可怜的孩子再度承受施法失败带来的破坏，这个孩子的命运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因为传送的失败使她的身体再发生异变那又该怎么办。
他苦恼地一遍遍计算，又一遍遍归零从来。时间就在无数满怀期望的幻想和臆断中滑过，然后等待次日的继续。
虽然他每次从意识领域中回来时自己都会累得虚脱，但只要睁开迷离的双眼，就会发现，精神世界里的疲劳和虚弱终不会被带到现实中。时间久了他就分不清哪里才是虚幻，哪里又是现实。
“老师，迦南大公爵真的就是你徒弟约瑟海姆？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岂不是有六百多岁了？”艾肯问道。
黎明君主阿德隆从禁瞳的光影中走出。每当狱卒送完当日的餐食就会有大段的空白时间带，这反而成为两师徒用意交流的最佳时段。
“约瑟海姆为了找我来到了这个监狱，一待就是一个多世纪。那段时间，他的生命是被界域所掌控的，所以不会逝去。直到他回到主物质界时施展的魔法触动了黄金罗盘的力量，所以可以认为他的生命再次被停定，依旧留存着他三十几岁的样子。我能感觉到他那澎湃的生命力，所以这反而成为我希望的火苗。”老人坐在艾肯身边小心摸索手里的禁瞳。这水晶拥有十几个平整的切割面，每一个切面经过翻转都会出现虚幻的星际光影，这在以前似乎从未发生过。“快看，孩子，这片外壳依旧拥有链接黄金罗盘的力量。这些刻度代表着时间空间中独特的点位。”
“那是否意味着我们能通过它离开这里。当初迦南公爵就是依靠那一半的黄金罗盘来到这里的，我们或许也能用这另外一半离开。而不需要等待那个难以评估的魔法。”艾肯双眼放光。
“或许可以，但我不确定。黄金罗盘大部分的力量并不在这片外壳上。等等，孩子，你是否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和约瑟海姆有着某种联系。”老人灰色的双眼看向艾肯。后者终于低下头。
“对不起，老师。有些事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的真名叫艾肯，而不是班德。甚至我的年龄都是假的。”艾肯发觉自己回答地非常怪异。于是他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阿德隆，那些原本存在于脑海的灰色记忆再度一轮轮出现，通过艾肯的视角将故事完整呈现出来。
“所以约瑟海姆派你混进赫灵顿就是为了找到并拿走禁瞳？”老人听完后平静地问道。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为了要覆灭赫灵顿才让我去找寻他们的秘密。后来当我出行的时候迦南公爵的鸟儿给我带来一份密令，上面要我找到禁瞳。在最后面，他还写了这样一句话，‘机会只有一次’。所以我清楚，这东西对公爵意义重大，我必须不遗余力地完成。可谁知，到了最后我还是被好朋友算计，跌到了这里。我到现在还不明白特瑞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无法将禁瞳给他，他也没有逼迫我，但这个结局仿佛比死还要悲惨。”艾肯将手插在头发中，极力抗争着这份压抑和愤怒。
“我很庆幸，孩子。”老人喃喃说道，“你的脑海中虽有愤怒，但更多的依旧是疑问。所以我很开心看见你遭遇种种不公后还有这样的心态。因为那种叫做仇恨的东西并未牢牢占据你的内心，在你内心中，对特瑞·特明德更多的是不理解的情绪而非仇恨。那是你不曾发现的，孩子。”
“但我确实恨他。”艾肯坚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