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逝去的幸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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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们几个人和琴美一起走出学校,我们几个人都心有余悸,唯独琴美还是一副怡然自乐的样子……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琴声有多么大的杀伤力啊……不行,看来得想个办法把小提琴夺回来,不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再拉起的话,说不定我们就都会死的……
正这么想着,我一抬头,却望见前面不远处樱花道旁边站着一个人,身穿黑色大衣和西裤,戴着一顶黑色圆沿帽,手里还拿着一个银色像是什么密码箱似的箱子。
这人是谁?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琴美正躲在自己的身后。
“琴美,怎么了?”我问。琴美却只是害怕地往前望了望,接着马上又缩了回来,接着,我就看见那个黑大衣似乎也看见了我们,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稍微挺了挺身子挡住身后的琴美,等那黑大衣走到面前后问他:“哎,你是什么人?”
黑大衣看看我,又看看我旁边杏她们,最后目光停留在我身后的琴美身上半晌后才说道:“请问……这位是一之濑琴美小姐吗?”
果然是来找琴美的,不过听这语气倒不像要来找碴的样子,于是我转头问身后的琴美:“琴美,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琴美看也不看那个人,只是摇头。
感觉有点奇怪……但既然琴美本人都不愿意了——于是我对黑大衣说:“你看到了吧,琴美说她不认识你,可能是你认错人了吧?”
黑大衣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道:“这位应该是住在某某处的一之濑琴美吧,我没有认错的……”
他说的那个“某某处”是一个没听过的地址——难道,真的就是琴美住的地方?这人是谁?居然连我们这些人都不知道琴美的住址他都知道?
我再看看琴美,但在她脸上仍然找不出任何答案。
“我这次来,是专程带来这个的……”黑大衣说着,提起了手里的密码箱,“这是你父母的……”
“不要说了!!……”
黑大衣话还没说完,却听琴美突然大叫一声,低着头狂跑走了去,我们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等我反应过来想去追琴美时,她却已经跑远了。
“喂!”情急之下,我只好抓住那个黑大衣发泄,“你干嘛把琴美吓跑了?”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黑大衣一副略显惊恐的样子——确实,我们所有人都看到的,他刚才确实没对琴美做什么,只是话说到一半,琴美就莫名其妙地跑了。
“难道?……”黑大衣像是在思索自言自语着,“她以为这是……那个?……唉,也难怪啊……”
“你说什么?”我疑惑不解。
“没、没什么……”黑大衣说完,退后几步向我们微微鞠了个躬道,“抱歉,打扰你们了……既然琴美小姐已经走了,那我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再见……”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这家伙看样子,确实不像什么坏人啊,但为什么刚才琴美会那么怕他?而且……对了,他刚才好像提到过琴美的父母?好像还是跟他手里的那个箱子有关的?……唉真可惜我想到这些的时候这个人已经离去了,不然真的得抓住他好好问问。
我隐约感觉到,这事或许与琴美最近心神不宁有关系……
第二天上学,我们又见到了琴美,她依然是像往常那样表面上堆着笑容但能感觉到她暗中闷闷不乐,而对于昨天遇见黑大衣的事却是只字不提,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我们试探着稍微提起琴美都只是顾左右而言他,这令我们十分疑惑。
这样的日子就又持续了两三天,那个黑大衣也没有出现,琴美也依然像往常一样,本来我们都以为这事只能是不了了之了,但就在今天,事情却出现了我们始料不及的转变……
这天我出门晚了点,在去学校的路上却遇见了杏,这时已经是迟到的了,但我惊讶地发现这家伙居然没骑摩托车,而是步行走过来的。
“哟。”我打招呼道,“少见的相遇啊,而且今天你也没骑摩托啊。”
“摩托坏了,拿去修了……”杏说着却露着一丝焦急的表情问道,“春原,你有没有看见椋?”
“没有啊,我也是刚出门。”
“我今天出门晚了,本来想打电话给一早出门的椋叫她帮忙中午在中庭占位置,可是她的手机怎么都打不通……我打给渚她们,但是她们都说没看到椋……”
“嗯?居然这样?会不会是在班里没出来而已。”
“不会,渚特意去过3D班看过,没看到人,还问过她的同学,说今天就没看到她……可是她今天一早就出门了的啊,究竟怎么回事?……”
居然会有这种事?像椋这种乖学生居然也会迟到吗?而且是一早就出门了而现在在学校还不见人影……该不会?……
“该不会……”杏露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她……她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吧?……”
“我们去看看。”我说着,就和杏一起前往车站——椋一直都是坐公车上学的,我们想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啊,阳平君,杏,早安。”
路上遇到了琴美,有礼貌地向我们鞠躬打招呼(这家伙迟到了还一副悠闲的样子呢,难道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吗?),在得知我们在找椋的时候她也显得很担忧,说要跟我们一起去找。
我们三人赶到车站,却意外地发现那里聚了一大群人,我们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告诉我们——就在车站前面不远的路上,今早发生了车祸,一辆12路公车整个被撞翻了,死伤惨重。
“12路公车?!”杏惊呼,“那不是椋坐的车吗?!”再一问那班出事公车的发车时间——天啊,正是椋上学常坐的那班!
我们急忙赶到出事的地点——天啊,真是惨不忍睹,车子整个翻了个底朝天,整个车前窗都碎了,路边的一个路灯柱也被撞弯了,到处都是碎片和血迹,虽说是今早的事故,但到现在还能看到在车子残骸旁那忙忙碌碌搬运着伤者和清理现场的医护人员。
“椋!!……”杏发了疯似的要冲过去,被维持秩序的警员拦了下来,我也连忙跑过去拉住她,不断叫着“冷静点!冷静点!”而就在这时,突然从旁边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姐姐?”
我们转头一望——椋就一副惊讶的样子正站在那里!要不是现在是大白天,我就会以为是见鬼了。
“椋!”杏又惊又喜,挣脱警员跑过去抱住椋,一边焦急查看着她一边问道,“你没事吧?没事吧?”
“我没事……”椋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稍稍吓住了,这时我也跑过来问:“椋,你没事吧?你没坐这班公车吗?”
“啊,没有……”椋说道,“今天我出门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问路的老婆婆,我给她指路后她好像还不太晓得怎么走,于是我就亲自带她走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往常的那班公车,于是我就坐了下一班车,而开到这里附近的时候却被告知前面这里发生了车祸无法前进,我们车上的乘客只好都下了来——我们下来后在这里等了一阵子的了,可是车祸现场好像还没清理完毕车子还开不了,所以我刚刚正准备不等了直接走去学校的,就看见了你们。”
说着,我们顺着椋指的望去,果然在视线可及的远处的路边,可以看见一辆完好无损的12路车正停在那里,那应该就是椋坐的那班车吧。
“那我打你手机为什么没有回应啊?”杏问。
“啊?是吗?”椋往身上翻了翻,惊道,“哎呀,我的手机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我都不知道……难道是在车上时给人偷了?……”
“算了算了……”杏抱住了还一脸惊慌的椋,欣慰道,“只要你人没事就好了,就当破财挡灾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真是谢天谢地!幸好椋帮助了那个问路的老婆婆,才得以避过一难,看来好人的确是有好报的啊。
舒了一口气后,我转头望见琴美还呆呆地望着眼前那辆出事的公车,于是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啦,琴美,你看椋她没事,不用担心啦。”
但琴美没听见我的话似的,还是望着眼前那破烂不堪的公车,而且这时她的身子好像突然开始在微微发抖。
“琴美?”我感到有点不妙,叫了声,谁知琴美这时却开始喃喃自语起来:“不要……不要……我会乖乖听话的……所以……不要……”
我感到不妥,连忙抓住琴美的双肩把她转过来问道:“琴美!琴美!你怎么了?”
但琴美依然只是一副看到了什么可怕东西似的惊恐的面孔发着抖呆站在那里说着——
“不要……不要那样……我会……乖乖听话的……琴美会……乖乖听话不再闹别扭的……所以……所以……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说到最后,琴美突然双手抱头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我急忙叫问:“琴美!琴美!你怎么了?!琴美!……”
但是琴美依然只是这样哭叫着,哭到最后双眼一闭晕倒了——惊恐之情还没散去的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
“琴美!琴美!……”
这时杏等人也赶过来围在琴美身边叫唤着。
“春原,琴美她怎么了?”杏转而问我,但这一刻我能做的,也只有疑惑不已地望着已经哭晕过去的琴美……
我们就近把琴美送去学校的保健室,保健医生说她这是悲伤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于是我们拜托医生照顾好琴美后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大家都议论着这是怎么回事,我则想起了昨天听到过的那个地址,于是决定去那里看看。
来到那个地方,我看到的是路边一栋白色砖瓦砌成的像是别墅似的房子,就连前面的一道铁门上面也雕刻了许多花纹,看上去很华丽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房子。
而这时我还看到房子前面站着一个人,正背对着我,抬头仰望着这所房子——他正是昨天见过的那个黑大衣。
…………
一段时间后,我正跑在再次前往琴美家——也就是那栋白色的房子——的路上,一边跑,脑中一边回想起之前和那黑大衣坐在一张长椅上的谈话……
“是吗?琴美她今天出了这种事吗?……真是谢谢你们照顾了……”
我把今早琴美的事稍微说了给他听后,他这么说道——我能听得出他真的是担心琴美的,所以再次确定他不是坏人……只是,为什么琴美昨天那么怕他呢?
“我想……可能是因为她小时候的事吧……”
黑大衣说着,慢慢摘下了圆沿帽,露出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和那略带皱纹的面孔——看上去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样子和蔼可亲,给人一种绅士般的感觉。
“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绅士说起了关于琴美小时候的故事,“琴美的父母,是一对有名的科学家,他们的研究在业界享有声誉,而那时的我,是他们的助手。”
“那时那孩子的父母,有一份重要的研究论文要发表,草稿写好了就放在了书房的书桌上,接着就坐飞机前往国外准备去参加一个科研会议,拜托我暂时帮忙照顾那孩子一段时间——可是当晚不知道为什么,书房突然着了火,我赶到那时候看见琴美就在书房里哭,还有旁边,有一个当时和她很玩得来的男孩也在,于是我和那男孩一起努力,最后总算扑灭了大火,可是……那论文却已经被烧掉了。”
“我打电话把论文被烧毁的事告诉了她父母,而就在几天后,我却得知了他们参加完会议乘坐的那班归航的航机发生意外坠落,机上乘客无一生还……那孩子当然也知道了这事,当时就大哭起来,后来几天就一直心神恍惚,一直喃喃自语就像中了邪一样……我知道,她这是受了父母之死的打击,虽然此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一个人一直生活了过来,但我知道其实她还是没从多年来的童年阴影走出来……”
绅士说着,把那个密码箱放在了腿上。
“直到不久以前,我得到了那孩子的父母在回来时带着一个密码箱的消息,听说那里面装着很重要的东西——没错,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个箱子。在找到这箱子的时候我就想,对他们很重要的东西,那会不会是论文的备份呢?因为那篇论文可是他们俩夫妇几乎费尽了一生的心血研究出来的,并且对人类的科学研究有着重要意义,于是我向得到这个箱子的单位表面了身份,希望拿回这个箱子;而当我从国外那里拿到并打开这个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带来让琴美那孩子看一下,所以才带着它不远千里回到了这里……”
“这个箱子里装的究竟是?……”我问。
绅士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转动密码锁,打开了箱子……
…………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冲到了那栋白色房子前了。
和绅士谈完话的我,回到学校保健室时却发现琴美已经不在了,保健医生说她回家了,所以我就立即赶了过来。
我接着跑到房子的二楼,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叫道:“琴美!……”
阴暗无比的房间里,只有一道淡淡的光从窗口透射进来,正照在此时坐在地上那个一脸忧伤的少女的身上——还有,她旁边散落的无数的书本和被撕下来的书页上……
“琴美……”我说出了那个少女的名字,可是琴美……却好像什么反应也没有似的,依然只是呆呆地望着手里捧着的一本被撕掉了几页书页的书本。
我走进房间几步,这时琴美却突然说话了——
“……我一直……很想忘记那时的事……爸爸妈妈……在意外中身亡了,我一直很想忘记……因为那实在太痛苦了……”
“琴美……”
“……你已经知道那事了吧……其实那晚在这个房间里的火……就是我放的……”
我惊讶地望着琴美。
“爸爸妈妈……因为一直在研究,很少陪我……渐渐的,我也变得讨厌起爸爸妈妈来……讨厌起他们的研究来……那天,他们居然又要说要参加一个什么研究会议就这样坐飞机走了,对我甚至连话也没多说几句就这样走了……我,也终于受够了他们的冷落了,所以那天晚上……我来到书房这里,点着了书桌上那论文……我恨它……恨它抢走了我的爸爸妈妈,所以我要毁了它……可是在看到火焰突然窜起来那一刹那,我害怕了,一不小心,火焰就蔓延了整个房间……我当时就吓得哭了……后来,我看到了……和我一直很要好的那个玩伴……那个男孩冲了进来,紧紧抱住了我,安慰我……那时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是有着人在意我的……”
“几天后,听到爸爸妈妈的死讯,我就像是发了疯似的跑到这个房间里,把这里的书……这些都是发表了他们以前的科研论文的书,全部撕毁了……我就是那样发狂似的撕着,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好像只是一个小孩子心里的本能反应……而且自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个房间……再也没有……我的家里,已经没有家人了……这个书房,就是留在那时我不想去面对的一块伤疤……”
“……那之后,我就一个人生活了起来……我想要自己变得坚强,想要自己变得就算没有父母也可以一个人生活下去……所以我一直努力着……怎么多年来都努力着……我努力读书,尽力让自己忘记那不想回首的过去……本来,我已经渐渐淡忘的了……可是……在上次看见有纪宁的车祸,我脑海中又浮现出那父母飞机失事的事……我一直努力克制着,但是在今早看到那车祸……多年前父母意外身亡的事又清清楚楚在我脑海里出现了,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忍受不了了……”
……是吗?……这就是,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心神不宁和今天早上突然那样的原因吗……
“我很后悔……其实我现在很后悔……我一直在想,要是那天晚上我没有烧掉父母的论文……要是他们不是为了赶着把论文备份送回来……或许就不会打上那班飞机……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我很后悔……很后悔那时没有乖乖听话……很后悔……以那样的方式向他们反抗……”
我不禁回想起今早琴美发了狂似的喊着的那些话……
“琴美……不是好孩子……爸爸妈妈的死……是琴美一手造成的……我根本就……无法得到他们的原谅了……”
琴美说着,就低下头哭了起来,而这时却传来一个声音:“不,不是那样的。”
我转头一看,正是那个绅士走了过来。
之后,我们三人围在下面客厅一张桌子旁,桌子上,放着那个密码箱。
“……是爸爸妈妈在出事的时候带着的东西吗?……”琴美看着那箱子淡淡地说着,“是论文的备份吗?……终于……找到了吗?……”
“……不是的。”绅士却说,“这不是什么论文的备份……”
“那会是什么?……”琴美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我想,这应该由你自己打开来看看比较好。”绅士只是这么说。
琴美回头望向我,我对她点了点头——箱子里的是什么,之前绅士已经给我看过了,所以我知道。
琴美疑惑地走了过去,看着那箱子:“……密码是?……”
“就是你的生日。”绅士平静地回答。
琴美愣了一下,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然后慢慢伸手扭动着箱子上的密码锁……
“咔嚓——”锁被解开打开了,琴美慢慢抬起了箱盖……
箱子里面放着的,只是一只小熊布偶,还有一封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琴美愣住了,她伸出颤抖的手拿过那封信,读了起来——
“致我们最爱的女儿,琴美:
对不起,琴美,我们知道我们为了研究一直很少陪你,你可能也已经因此讨厌我们了,在听说书房起了大火烧掉了论文后,我们就猜想可能是你做的——但我们并不生气,我们只是后悔,只是自责,为什么之前没抽多一点的时间陪你,让一向乖巧的你做出了这种事……所以我们决定提前回来,买了这一只小熊布偶送给你,我们并不期望你能原谅我们,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开开心心地成长——我们不善言谈,所以写了这封信和小熊一起给你,而在我们回来后,我们答应绝对会抽更多的时间陪你的,相信我们,好吗?
不懂得体贴女儿的父母上”
“爸爸……妈妈……”琴美读到这里,已经抱着小熊布偶哭了起来……
我望向绅士,只听他平静地说着:“是的……其实论文的备份,在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琴美的父母在得知费尽心血的论文被烧掉后,千方百计要带回来的箱子里面装的,其实是给他们心爱的女儿琴美的东西……琴美父母是在国外离世的,但是在他们临终之前,却不断付托身边的人,一定要把这个箱子送回日本,送回这个小镇里他们女儿琴美的手上……于是这个箱子漂洋过海,经过了许多国家,经过了许多善良的人的手——他们齐心协力地完成着素未谋面的琴美父母的心愿,只因这是这对父母对他们女儿的爱……”
“爸爸,妈妈……谢谢……谢谢你们……谢谢……”琴美蹲了下来,把小熊布偶紧紧抱在怀里,脸上挂着泪痕露出了微笑……
后来我在话剧社教室对杏她们说起琴美的事,她们也是感慨万千。
“没想到琴美身上还发生过这种事……”渚和椋感叹道。
“不过我说春原。”这时杏却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和琴美走得太近了些?难道你们已经……那个了?”
“没、没有啊?”
虽然我很想,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不信?那你问问智代——喂,智代,你说,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家伙最近好像和琴美走得很近啊?”
杏这么叫着,我望向智代,看见智代只是看了看我,却不说话——但她没有否认杏的话,那看来也是默认了。
正当我们聊着的时候,突然琴美走了进来,一看见我就笑道:“阳平君,原来你在这里啊。”说着就走过来拽我的胳膊:“来,我们一起去中庭吃午饭吧。”
“哎?好好……”我答应着,在杏鄙视,和渚和椋惊讶的目光下被拉出了教室。
来到中庭坐下,琴美马上就拿出了一大堆便当,看到那些便当的“华丽”程度,我感觉不用吃,看都能看饱了。
“来,阳平君,先吃这一个,这可是我亲手炮制的哦~”
“我、我知道了,你慢点……”
我一边略为阻止着琴美那微笑着把饭菜不断夹入我口中,一边感觉到周围传来着嫉妒的目光……
是的,自从得知父母的事的真相后,琴美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从之前的害羞怕事变得十分主动,而且也从之前的闷闷不乐变得经常都笑着叫着我“阳平君,我们接着去干什么干什么,再接着干什么干什么”……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感觉,感觉都变得有点不像原来的琴美似的……
虽然她能这么有精神是好啦,但是在和这样的她一起的时候我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的感觉……
“我想……琴美是不是把春原同学你当成了她以前那个玩伴呢?”
今天我去资料室说起琴美的事的时候,有纪宁这么说道。
“以前那个玩伴?”
“是啊,春原同学你不是说过,琴美她说自己以前有个经常玩在一起很要好的男孩玩伴吗?”
啊,是啊我想起来了,我说过——这个男孩就是之前琴美提到过的那个童年玩伴,在大火烧掉论文的那晚和那个绅士一起救了琴美的。
“啊,是的我说过……不过你说琴美把她当成了我?”
“是的……嗯?怎么了阳平君?……难道,你不是吗?”
……我沉默不语——看来连有纪宁也以为我就是琴美的那个童年玩伴……不过老实说,究竟我是不是那个男孩,我自己也不知道……七八年前的事我已经记得不太清了……难道我真的就是那个男孩,只是我自己忘了?
正当我还想着的时候,琴美已经又跑过来把我拉走了,那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和琴美在一起:一起上下学,一起吃午饭,周某一起出去玩,就好像真的是恋人一样,而看到琴美那充满幸福的笑容的时候,我就想:唉,算了,管他我是不是那个男孩,只要现在我装作是那个男孩,附和琴美让她开心就好了,别的就别想那么多了。
本来我想就这么一直将这份来自“童年玩伴”时候的感情延续下去的,可是最终却发生了始料不及的事……
那是一天,琴美约我出去,打了个电话来说这次在“老地方”见面,当时我很爽快答应下来,但等到了约会当天我才终于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老地方”所在哪里。
我知道我不能去问琴美“老地方”是在哪里,所以那天我几乎花了一天的时间,走遍了这些天来我和琴美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甚至去过每一个我能想到的恋人可能会去约会的地方——但是,琴美都没有出现在那些地方,这些地方……都不是“老地方”……
这时我才知道,琴美说的这个“老地方”,很可能就是她小时候和那个男孩一起玩乐的地方,但是对这个“老地方”到底是哪里,我却不知道。
是的——就连一丁点的印象,也完全没有……
直到太阳下山,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我拖着找了一天的疲惫的身体来到琴美的家,才惊讶地发现她正神情落寞地站在那栋白色房子旁边的一个小花园里。
我终于找到了“老地方”,但同时我也知道——自己已经来晚了……
“哟,琴美~”即便如此,我还是尽量装作笑着的样子跑过去叫道,“对不起啊~今天来晚了,那么我们马上……”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却见面前的琴美头也不回,一声不吭地从花园里通过屋子的侧窗门走进了屋子里。
“琴美!”我连忙追了过去,谁知刚跑到落地窗门前就听见琴美叫道:“别过来!”
我愣住了,停下了脚步。
琴美只是用她的后背对着我,沉默了一阵才听她缓缓说道:“……你……果然不是他……”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已经感觉到不妙了,但我还是……
“……琴美,你说什么呢……”
“请不要再装了!……”琴美的声音仿佛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你不是他……我……一直在骗着自己……想相信阳平君就是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个男孩……可是……你并不是他……你不是……”
我沉默……
“……其实我是知道的……一早就知道的……在我第一次遇见阳平君的时候……在那个图书室遇见阳平君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这个少年能带给我温柔的感觉……那感觉和几年前那个男孩很像……真的很像……就是那种能给人以安心的感觉……第一次和阳平君在资料室见面那之前,我就是让有纪宁告诉我一个能找到那个男孩的咒语,而当我一念完咒语,出现的也就是阳平君……还有之前和阳平君在那条小溪边捡纸鹤,我就有种找回了久违了的儿时玩伴的感觉……所以那时我还以为……我真的已经找到了,阳平君……就是我一直要寻找的那个男孩……那个除了爸爸妈妈以外……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我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的很开心……”
“可是……我后来却知道不是……你根本不是他……他能给我一种安心的感觉……以前在他面前拉小提琴的时候,他总会拍着手称赞我拉得很好,而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琴声是最美的……可是……在那天……那个演奏会上,我根本就找不到那时的感觉……即使是阳平君在我身边,我也完全拉不出以前那种优美的提琴声了……所以当时我就已经知道……你不是他……不是……”
“后来收到了爸爸妈妈的熊布偶,我很感动,但同时也很害怕……是的……我一直在害怕着……因为即使我明白了他们的心意,爸爸妈妈也已经不在了,永远不可能回来了……我很怕孤独……认识了小野伯伯,知道了团子大家族的事后,我很羡慕那些团子……我不想再过以前那样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所以这时的我,就只剩下那个男孩了……我想念他……想找到他,永远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虽然我知道阳平君你不可能是他……但我还是努力地想要自己把你当成他,努力地和你经常在一起,努力地想要把他的身影代进你的身体里……但是,我始终还是无法骗得过自己的内心……所以那天我打了那个电话……说在‘老地方’见面……其实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阳平君你不知道‘老地方’在哪里,甚至在那之后想要再打电话对你说,算了吧,我们就像平常一样随便定个地方约会吧……可是,我做不到……我实在做不到……以前试着想要磨灭那场爸爸妈妈事故的记忆,我已经太累了……我已经不再想要做骗自己的事了,这样很辛苦……也很痛苦……”
“我今天一早就站着那个花园里……那是我和他充满回忆的花园……以前我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每当遇到什么事,都会去那个花园里,看着那个花园,就像看到了以前和那个男孩一起快乐玩耍的情景,自己的心情好像也会就此变得快乐起来,哪怕那个花园现在已经是那样长满杂草,颓败不堪……那里面依然蕴藏着我长久以来的幸福……我曾经想要重拾这种幸福,可是……已经不行了……”
“琴美,我!……”
“你不要过来……对不起……现在,请暂时让我一个人静静……”
“……再见……”琴美似乎稍微侧了侧脸说了句后,就径直走上了那阴暗的楼梯——而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我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记得自己沾了多久,直到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星星也已经出来了,我慢慢转身走出来站在那个满是杂草,已经不知道荒芜了多久的花园里,能感觉到的只有那迎面吹过来的微风,抬头望向二楼琴美的房间,那窗户只是紧闭,连窗帘也拉了下来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我知道,这就是琴美她给我的答案,于是我只能带着哀伤的心情慢慢走向回去的路上……
那之后,琴美几乎再也没有在学校出现过,杏她们问我琴美出了什么事,我无言以对;我们也曾经试着结伴去她家探望过她,我甚至有一次已经跟着杏她们来到了二楼站在了琴美的房间门口,但是当我托进去看琴美的杏问问她愿不愿意见见我,而等到杏出来的时候,她只是无奈地对我摇了摇头……
……琴美说,她以前的幸福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而我也知道自己伤得她很深,所以我想补偿——在那之后,也曾经试着多番打听她说的那个男孩的下落,但依然都是一无所获。
但我依然想为琴美做点什么,于是在第二天开始,几乎每天我都会拿着铁铲布袋等工具过来,清理着那个已经杂草丛生的花园。
我的确不是那个男孩,也无法知道这个充满他和琴美快乐和幸福的回忆的地方以前是怎样的,但我依然在努力着,努力地清理着、整理着,努力地使这个花园至少好看一点,努力地使它能变得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荒凉,这样让人看着觉得伤感……毕竟,这里曾是两个天真无邪孩子游乐的地方,是他们那充满幸福回忆的所在……
我抬头望向那依然是紧闭的窗户——我知道自己无法带给那个房间的主人幸福,所以我不再奢望那个房间的主人原谅,更不奢望她肯再见我——我只希望,当她有一天下来能看到这一个承载着她幸福回忆的花园不再那么荒凉,能稍微感觉到有一点开心……
这样,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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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美结局开启***********
之后我们几个人和琴美一起走出学校,我们几个人都心有余悸,唯独琴美还是一副怡然自乐的样子……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琴声有多么大的杀伤力啊……不行,看来得想个办法把小提琴夺回来,不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再拉起的话,说不定我们就都会死的……
正这么想着,我一抬头,却望见前面不远处樱花道旁边站着一个人,身穿黑色大衣和西裤,戴着一顶黑色圆沿帽,手里还拿着一个银色像是什么密码箱似的箱子。
这人是谁?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琴美正躲在自己的身后。
“琴美,怎么了?”我问。琴美却只是害怕地往前望了望,接着马上又缩了回来,接着,我就看见那个黑大衣似乎也看见了我们,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稍微挺了挺身子挡住身后的琴美,等那黑大衣走到面前后问他:“哎,你是什么人?”
黑大衣看看我,又看看我旁边杏她们,最后目光停留在我身后的琴美身上半晌后才说道:“请问……这位是一之濑琴美小姐吗?”
果然是来找琴美的,不过听这语气倒不像要来找碴的样子,于是我转头问身后的琴美:“琴美,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琴美看也不看那个人,只是摇头。
感觉有点奇怪……但既然琴美本人都不愿意了——于是我对黑大衣说:“你看到了吧,琴美说她不认识你,可能是你认错人了吧?”
黑大衣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道:“这位应该是住在某某处的一之濑琴美吧,我没有认错的……”
他说的那个“某某处”是一个没听过的地址——难道,真的就是琴美住的地方?这人是谁?居然连我们这些人都不知道琴美的住址他都知道?
我再看看琴美,但在她脸上仍然找不出任何答案。
“我这次来,是专程带来这个的……”黑大衣说着,提起了手里的密码箱,“这是你父母的……”
“不要说了!!……”
黑大衣话还没说完,却听琴美突然大叫一声,低着头狂跑走了去,我们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等我反应过来想去追琴美时,她却已经跑远了。
“喂!”情急之下,我只好抓住那个黑大衣发泄,“你干嘛把琴美吓跑了?”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黑大衣一副略显惊恐的样子——确实,我们所有人都看到的,他刚才确实没对琴美做什么,只是话说到一半,琴美就莫名其妙地跑了。
“难道?……”黑大衣像是在思索自言自语着,“她以为这是……那个?……唉,也难怪啊……”
“你说什么?”我疑惑不解。
“没、没什么……”黑大衣说完,退后几步向我们微微鞠了个躬道,“抱歉,打扰你们了……既然琴美小姐已经走了,那我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再见……”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这家伙看样子,确实不像什么坏人啊,但为什么刚才琴美会那么怕他?而且……对了,他刚才好像提到过琴美的父母?好像还是跟他手里的那个箱子有关的?……唉真可惜我想到这些的时候这个人已经离去了,不然真的得抓住他好好问问。
我隐约感觉到,这事或许与琴美最近心神不宁有关系……
第二天上学,我们又见到了琴美,她依然是像往常那样表面上堆着笑容但能感觉到她暗中闷闷不乐,而对于昨天遇见黑大衣的事却是只字不提,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我们试探着稍微提起琴美都只是顾左右而言他,这令我们十分疑惑。
这样的日子就又持续了两三天,那个黑大衣也没有出现,琴美也依然像往常一样,本来我们都以为这事只能是不了了之了,但就在今天,事情却出现了我们始料不及的转变……
这天我出门晚了点,在去学校的路上却遇见了杏,这时已经是迟到的了,但我惊讶地发现这家伙居然没骑摩托车,而是步行走过来的。
“哟。”我打招呼道,“少见的相遇啊,而且今天你也没骑摩托啊。”
“摩托坏了,拿去修了……”杏说着却露着一丝焦急的表情问道,“春原,你有没有看见椋?”
“没有啊,我也是刚出门。”
“我今天出门晚了,本来想打电话给一早出门的椋叫她帮忙中午在中庭占位置,可是她的手机怎么都打不通……我打给渚她们,但是她们都说没看到椋……”
“嗯?居然这样?会不会是在班里没出来而已。”
“不会,渚特意去过3D班看过,没看到人,还问过她的同学,说今天就没看到她……可是她今天一早就出门了的啊,究竟怎么回事?……”
居然会有这种事?像椋这种乖学生居然也会迟到吗?而且是一早就出门了而现在在学校还不见人影……该不会?……
“该不会……”杏露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她……她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吧?……”
“我们去看看。”我说着,就和杏一起前往车站——椋一直都是坐公车上学的,我们想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啊,阳平君,杏,早安。”
路上遇到了琴美,有礼貌地向我们鞠躬打招呼(这家伙迟到了还一副悠闲的样子呢,难道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吗?),在得知我们在找椋的时候她也显得很担忧,说要跟我们一起去找。
我们三人赶到车站,却意外地发现那里聚了一大群人,我们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告诉我们——就在车站前面不远的路上,今早发生了车祸,一辆12路公车整个被撞翻了,死伤惨重。
“12路公车?!”杏惊呼,“那不是椋坐的车吗?!”再一问那班出事公车的发车时间——天啊,正是椋上学常坐的那班!
我们急忙赶到出事的地点——天啊,真是惨不忍睹,车子整个翻了个底朝天,整个车前窗都碎了,路边的一个路灯柱也被撞弯了,到处都是碎片和血迹,虽说是今早的事故,但到现在还能看到在车子残骸旁那忙忙碌碌搬运着伤者和清理现场的医护人员。
“椋!!……”杏发了疯似的要冲过去,被维持秩序的警员拦了下来,我也连忙跑过去拉住她,不断叫着“冷静点!冷静点!”而就在这时,突然从旁边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姐姐?”
我们转头一望——椋就一副惊讶的样子正站在那里!要不是现在是大白天,我就会以为是见鬼了。
“椋!”杏又惊又喜,挣脱警员跑过去抱住椋,一边焦急查看着她一边问道,“你没事吧?没事吧?”
“我没事……”椋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稍稍吓住了,这时我也跑过来问:“椋,你没事吧?你没坐这班公车吗?”
“啊,没有……”椋说道,“今天我出门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问路的老婆婆,我给她指路后她好像还不太晓得怎么走,于是我就亲自带她走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往常的那班公车,于是我就坐了下一班车,而开到这里附近的时候却被告知前面这里发生了车祸无法前进,我们车上的乘客只好都下了来——我们下来后在这里等了一阵子的了,可是车祸现场好像还没清理完毕车子还开不了,所以我刚刚正准备不等了直接走去学校的,就看见了你们。”
说着,我们顺着椋指的望去,果然在视线可及的远处的路边,可以看见一辆完好无损的12路车正停在那里,那应该就是椋坐的那班车吧。
“那我打你手机为什么没有回应啊?”杏问。
“啊?是吗?”椋往身上翻了翻,惊道,“哎呀,我的手机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我都不知道……难道是在车上时给人偷了?……”
“算了算了……”杏抱住了还一脸惊慌的椋,欣慰道,“只要你人没事就好了,就当破财挡灾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真是谢天谢地!幸好椋帮助了那个问路的老婆婆,才得以避过一难,看来好人的确是有好报的啊。
舒了一口气后,我转头望见琴美还呆呆地望着眼前那辆出事的公车,于是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啦,琴美,你看椋她没事,不用担心啦。”
但琴美没听见我的话似的,还是望着眼前那破烂不堪的公车,而且这时她的身子好像突然开始在微微发抖。
“琴美?”我感到有点不妙,叫了声,谁知琴美这时却开始喃喃自语起来:“不要……不要……我会乖乖听话的……所以……不要……”
我感到不妥,连忙抓住琴美的双肩把她转过来问道:“琴美!琴美!你怎么了?”
但琴美依然只是一副看到了什么可怕东西似的惊恐的面孔发着抖呆站在那里说着——
“不要……不要那样……我会……乖乖听话的……琴美会……乖乖听话不再闹别扭的……所以……所以……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说到最后,琴美突然双手抱头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我急忙叫问:“琴美!琴美!你怎么了?!琴美!……”
但是琴美依然只是这样哭叫着,哭到最后双眼一闭晕倒了——惊恐之情还没散去的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
“琴美!琴美!……”
这时杏等人也赶过来围在琴美身边叫唤着。
“春原,琴美她怎么了?”杏转而问我,但这一刻我能做的,也只有疑惑不已地望着已经哭晕过去的琴美……
我们就近把琴美送去学校的保健室,保健医生说她这是悲伤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于是我们拜托医生照顾好琴美后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大家都议论着这是怎么回事,我则想起了昨天听到过的那个地址,于是决定去那里看看。
来到那个地方,我看到的是路边一栋白色砖瓦砌成的像是别墅似的房子,就连前面的一道铁门上面也雕刻了许多花纹,看上去很华丽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房子。
而这时我还看到房子前面站着一个人,正背对着我,抬头仰望着这所房子——他正是昨天见过的那个黑大衣。
…………
一段时间后,我正跑在再次前往琴美家——也就是那栋白色的房子——的路上,一边跑,脑中一边回想起之前和那黑大衣坐在一张长椅上的谈话……
“是吗?琴美她今天出了这种事吗?……真是谢谢你们照顾了……”
我把今早琴美的事稍微说了给他听后,他这么说道——我能听得出他真的是担心琴美的,所以再次确定他不是坏人……只是,为什么琴美昨天那么怕他呢?
“我想……可能是因为她小时候的事吧……”
黑大衣说着,慢慢摘下了圆沿帽,露出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和那略带皱纹的面孔——看上去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样子和蔼可亲,给人一种绅士般的感觉。
“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绅士说起了关于琴美小时候的故事,“琴美的父母,是一对有名的科学家,他们的研究在业界享有声誉,而那时的我,是他们的助手。”
“那时那孩子的父母,有一份重要的研究论文要发表,草稿写好了就放在了书房的书桌上,接着就坐飞机前往国外准备去参加一个科研会议,拜托我暂时帮忙照顾那孩子一段时间——可是当晚不知道为什么,书房突然着了火,我赶到那时候看见琴美就在书房里哭,还有旁边,有一个当时和她很玩得来的男孩也在,于是我和那男孩一起努力,最后总算扑灭了大火,可是……那论文却已经被烧掉了。”
“我打电话把论文被烧毁的事告诉了她父母,而就在几天后,我却得知了他们参加完会议乘坐的那班归航的航机发生意外坠落,机上乘客无一生还……那孩子当然也知道了这事,当时就大哭起来,后来几天就一直心神恍惚,一直喃喃自语就像中了邪一样……我知道,她这是受了父母之死的打击,虽然此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一个人一直生活了过来,但我知道其实她还是没从多年来的童年阴影走出来……”
绅士说着,把那个密码箱放在了腿上。
“直到不久以前,我得到了那孩子的父母在回来时带着一个密码箱的消息,听说那里面装着很重要的东西——没错,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个箱子。在找到这箱子的时候我就想,对他们很重要的东西,那会不会是论文的备份呢?因为那篇论文可是他们俩夫妇几乎费尽了一生的心血研究出来的,并且对人类的科学研究有着重要意义,于是我向得到这个箱子的单位表面了身份,希望拿回这个箱子;而当我从国外那里拿到并打开这个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带来让琴美那孩子看一下,所以才带着它不远千里回到了这里……”
“这个箱子里装的究竟是?……”我问。
绅士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转动密码锁,打开了箱子……
…………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冲到了那栋白色房子前了。
和绅士谈完话的我,回到学校保健室时却发现琴美已经不在了,保健医生说她回家了,所以我就立即赶了过来。
我接着跑到房子的二楼,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叫道:“琴美!……”
阴暗无比的房间里,只有一道淡淡的光从窗口透射进来,正照在此时坐在地上那个一脸忧伤的少女的身上——还有,她旁边散落的无数的书本和被撕下来的书页上……
“琴美……”我说出了那个少女的名字,可是琴美……却好像什么反应也没有似的,依然只是呆呆地望着手里捧着的一本被撕掉了几页书页的书本。
我走进房间几步,这时琴美却突然说话了——
“……我一直……很想忘记那时的事……爸爸妈妈……在意外中身亡了,我一直很想忘记……因为那实在太痛苦了……”
“琴美……”
“……你已经知道那事了吧……其实那晚在这个房间里的火……就是我放的……”
我惊讶地望着琴美。
“爸爸妈妈……因为一直在研究,很少陪我……渐渐的,我也变得讨厌起爸爸妈妈来……讨厌起他们的研究来……那天,他们居然又要说要参加一个什么研究会议就这样坐飞机走了,对我甚至连话也没多说几句就这样走了……我,也终于受够了他们的冷落了,所以那天晚上……我来到书房这里,点着了书桌上那论文……我恨它……恨它抢走了我的爸爸妈妈,所以我要毁了它……可是在看到火焰突然窜起来那一刹那,我害怕了,一不小心,火焰就蔓延了整个房间……我当时就吓得哭了……后来,我看到了……和我一直很要好的那个玩伴……那个男孩冲了进来,紧紧抱住了我,安慰我……那时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是有着人在意我的……”
“几天后,听到爸爸妈妈的死讯,我就像是发了疯似的跑到这个房间里,把这里的书……这些都是发表了他们以前的科研论文的书,全部撕毁了……我就是那样发狂似的撕着,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好像只是一个小孩子心里的本能反应……而且自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个房间……再也没有……我的家里,已经没有家人了……这个书房,就是留在那时我不想去面对的一块伤疤……”
“……那之后,我就一个人生活了起来……我想要自己变得坚强,想要自己变得就算没有父母也可以一个人生活下去……所以我一直努力着……怎么多年来都努力着……我努力读书,尽力让自己忘记那不想回首的过去……本来,我已经渐渐淡忘的了……可是……在上次看见有纪宁的车祸,我脑海中又浮现出那父母飞机失事的事……我一直努力克制着,但是在今早看到那车祸……多年前父母意外身亡的事又清清楚楚在我脑海里出现了,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忍受不了了……”
……是吗?……这就是,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心神不宁和今天早上突然那样的原因吗……
“我很后悔……其实我现在很后悔……我一直在想,要是那天晚上我没有烧掉父母的论文……要是他们不是为了赶着把论文备份送回来……或许就不会打上那班飞机……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我很后悔……很后悔那时没有乖乖听话……很后悔……以那样的方式向他们反抗……”
我不禁回想起今早琴美发了狂似的喊着的那些话……
“琴美……不是好孩子……爸爸妈妈的死……是琴美一手造成的……我根本就……无法得到他们的原谅了……”
琴美说着,就低下头哭了起来,而这时却传来一个声音:“不,不是那样的。”
我转头一看,正是那个绅士走了过来。
之后,我们三人围在下面客厅一张桌子旁,桌子上,放着那个密码箱。
“……是爸爸妈妈在出事的时候带着的东西吗?……”琴美看着那箱子淡淡地说着,“是论文的备份吗?……终于……找到了吗?……”
“……不是的。”绅士却说,“这不是什么论文的备份……”
“那会是什么?……”琴美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我想,这应该由你自己打开来看看比较好。”绅士只是这么说。
琴美回头望向我,我对她点了点头——箱子里的是什么,之前绅士已经给我看过了,所以我知道。
琴美疑惑地走了过去,看着那箱子:“……密码是?……”
“就是你的生日。”绅士平静地回答。
琴美愣了一下,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然后慢慢伸手扭动着箱子上的密码锁……
“咔嚓——”锁被解开打开了,琴美慢慢抬起了箱盖……
箱子里面放着的,只是一只小熊布偶,还有一封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琴美愣住了,她伸出颤抖的手拿过那封信,读了起来——
“致我们最爱的女儿,琴美:
对不起,琴美,我们知道我们为了研究一直很少陪你,你可能也已经因此讨厌我们了,在听说书房起了大火烧掉了论文后,我们就猜想可能是你做的——但我们并不生气,我们只是后悔,只是自责,为什么之前没抽多一点的时间陪你,让一向乖巧的你做出了这种事……所以我们决定提前回来,买了这一只小熊布偶送给你,我们并不期望你能原谅我们,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开开心心地成长——我们不善言谈,所以写了这封信和小熊一起给你,而在我们回来后,我们答应绝对会抽更多的时间陪你的,相信我们,好吗?
不懂得体贴女儿的父母上”
“爸爸……妈妈……”琴美读到这里,已经抱着小熊布偶哭了起来……
我望向绅士,只听他平静地说着:“是的……其实论文的备份,在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琴美的父母在得知费尽心血的论文被烧掉后,千方百计要带回来的箱子里面装的,其实是给他们心爱的女儿琴美的东西……琴美父母是在国外离世的,但是在他们临终之前,却不断付托身边的人,一定要把这个箱子送回日本,送回这个小镇里他们女儿琴美的手上……于是这个箱子漂洋过海,经过了许多国家,经过了许多善良的人的手——他们齐心协力地完成着素未谋面的琴美父母的心愿,只因这是这对父母对他们女儿的爱……”
“爸爸,妈妈……谢谢……谢谢你们……谢谢……”琴美蹲了下来,把小熊布偶紧紧抱在怀里,脸上挂着泪痕露出了微笑……
后来我在话剧社教室对杏她们说起琴美的事,她们也是感慨万千。
“没想到琴美身上还发生过这种事……”渚和椋感叹道。
“不过我说春原。”这时杏却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和琴美走得太近了些?难道你们已经……那个了?”
“没、没有啊?”
虽然我很想,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不信?那你问问智代——喂,智代,你说,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家伙最近好像和琴美走得很近啊?”
杏这么叫着,我望向智代,看见智代只是看了看我,却不说话——但她没有否认杏的话,那看来也是默认了。
正当我们聊着的时候,突然琴美走了进来,一看见我就笑道:“阳平君,原来你在这里啊。”说着就走过来拽我的胳膊:“来,我们一起去中庭吃午饭吧。”
“哎?好好……”我答应着,在杏鄙视,和渚和椋惊讶的目光下被拉出了教室。
来到中庭坐下,琴美马上就拿出了一大堆便当,看到那些便当的“华丽”程度,我感觉不用吃,看都能看饱了。
“来,阳平君,先吃这一个,这可是我亲手炮制的哦~”
“我、我知道了,你慢点……”
我一边略为阻止着琴美那微笑着把饭菜不断夹入我口中,一边感觉到周围传来着嫉妒的目光……
是的,自从得知父母的事的真相后,琴美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从之前的害羞怕事变得十分主动,而且也从之前的闷闷不乐变得经常都笑着叫着我“阳平君,我们接着去干什么干什么,再接着干什么干什么”……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感觉,感觉都变得有点不像原来的琴美似的……
虽然她能这么有精神是好啦,但是在和这样的她一起的时候我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的感觉……
“我想……琴美是不是把春原同学你当成了她以前那个玩伴呢?”
今天我去资料室说起琴美的事的时候,有纪宁这么说道。
“以前那个玩伴?”
“是啊,春原同学你不是说过,琴美她说自己以前有个经常玩在一起很要好的男孩玩伴吗?”
啊,是啊我想起来了,我说过——这个男孩就是之前琴美提到过的那个童年玩伴,在大火烧掉论文的那晚和那个绅士一起救了琴美的。
“啊,是的我说过……不过你说琴美把她当成了我?”
“是的……嗯?怎么了阳平君?……难道,你不是吗?”
……我沉默不语——看来连有纪宁也以为我就是琴美的那个童年玩伴……不过老实说,究竟我是不是那个男孩,我自己也不知道……七八年前的事我已经记得不太清了……难道我真的就是那个男孩,只是我自己忘了?
正当我还想着的时候,琴美已经又跑过来把我拉走了,那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和琴美在一起:一起上下学,一起吃午饭,周某一起出去玩,就好像真的是恋人一样,而看到琴美那充满幸福的笑容的时候,我就想:唉,算了,管他我是不是那个男孩,只要现在我装作是那个男孩,附和琴美让她开心就好了,别的就别想那么多了。
本来我想就这么一直将这份来自“童年玩伴”时候的感情延续下去的,可是最终却发生了始料不及的事……
那是一天,琴美约我出去,打了个电话来说这次在“老地方”见面,当时我很爽快答应下来,但等到了约会当天我才终于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老地方”所在哪里。
我知道我不能去问琴美“老地方”是在哪里,所以那天我几乎花了一天的时间,走遍了这些天来我和琴美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甚至去过每一个我能想到的恋人可能会去约会的地方——但是,琴美都没有出现在那些地方,这些地方……都不是“老地方”……
这时我才知道,琴美说的这个“老地方”,很可能就是她小时候和那个男孩一起玩乐的地方,但是对这个“老地方”到底是哪里,我却不知道。
是的——就连一丁点的印象,也完全没有……
直到太阳下山,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我拖着找了一天的疲惫的身体来到琴美的家,才惊讶地发现她正神情落寞地站在那栋白色房子旁边的一个小花园里。
我终于找到了“老地方”,但同时我也知道——自己已经来晚了……
“哟,琴美~”即便如此,我还是尽量装作笑着的样子跑过去叫道,“对不起啊~今天来晚了,那么我们马上……”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却见面前的琴美头也不回,一声不吭地从花园里通过屋子的侧窗门走进了屋子里。
“琴美!”我连忙追了过去,谁知刚跑到落地窗门前就听见琴美叫道:“别过来!”
我愣住了,停下了脚步。
琴美只是用她的后背对着我,沉默了一阵才听她缓缓说道:“……你……果然不是他……”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已经感觉到不妙了,但我还是……
“……琴美,你说什么呢……”
“请不要再装了!……”琴美的声音仿佛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你不是他……我……一直在骗着自己……想相信阳平君就是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个男孩……可是……你并不是他……你不是……”
我沉默……
“……其实我是知道的……一早就知道的……在我第一次遇见阳平君的时候……在那个图书室遇见阳平君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这个少年能带给我温柔的感觉……那感觉和几年前那个男孩很像……真的很像……就是那种能给人以安心的感觉……第一次和阳平君在资料室见面那之前,我就是让有纪宁告诉我一个能找到那个男孩的咒语,而当我一念完咒语,出现的也就是阳平君……还有之前和阳平君在那条小溪边捡纸鹤,我就有种找回了久违了的儿时玩伴的感觉……所以那时我还以为……我真的已经找到了,阳平君……就是我一直要寻找的那个男孩……那个除了爸爸妈妈以外……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我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的很开心……”
“可是……我后来却知道不是……你根本不是他……他能给我一种安心的感觉……以前在他面前拉小提琴的时候,他总会拍着手称赞我拉得很好,而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琴声是最美的……可是……在那天……那个演奏会上,我根本就找不到那时的感觉……即使是阳平君在我身边,我也完全拉不出以前那种优美的提琴声了……所以当时我就已经知道……你不是他……不是……”
“后来收到了爸爸妈妈的熊布偶,我很感动,但同时也很害怕……是的……我一直在害怕着……因为即使我明白了他们的心意,爸爸妈妈也已经不在了,永远不可能回来了……我很怕孤独……认识了小野伯伯,知道了团子大家族的事后,我很羡慕那些团子……我不想再过以前那样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所以这时的我,就只剩下那个男孩了……我想念他……想找到他,永远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虽然我知道阳平君你不可能是他……但我还是努力地想要自己把你当成他,努力地和你经常在一起,努力地想要把他的身影代进你的身体里……但是,我始终还是无法骗得过自己的内心……所以那天我打了那个电话……说在‘老地方’见面……其实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阳平君你不知道‘老地方’在哪里,甚至在那之后想要再打电话对你说,算了吧,我们就像平常一样随便定个地方约会吧……可是,我做不到……我实在做不到……以前试着想要磨灭那场爸爸妈妈事故的记忆,我已经太累了……我已经不再想要做骗自己的事了,这样很辛苦……也很痛苦……”
“我今天一早就站着那个花园里……那是我和他充满回忆的花园……以前我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每当遇到什么事,都会去那个花园里,看着那个花园,就像看到了以前和那个男孩一起快乐玩耍的情景,自己的心情好像也会就此变得快乐起来,哪怕那个花园现在已经是那样长满杂草,颓败不堪……那里面依然蕴藏着我长久以来的幸福……我曾经想要重拾这种幸福,可是……已经不行了……”
“琴美,我!……”
“你不要过来……对不起……现在,请暂时让我一个人静静……”
“……再见……”琴美似乎稍微侧了侧脸说了句后,就径直走上了那阴暗的楼梯——而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我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记得自己沾了多久,直到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星星也已经出来了,我慢慢转身走出来站在那个满是杂草,已经不知道荒芜了多久的花园里,能感觉到的只有那迎面吹过来的微风,抬头望向二楼琴美的房间,那窗户只是紧闭,连窗帘也拉了下来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我知道,这就是琴美她给我的答案,于是我只能带着哀伤的心情慢慢走向回去的路上……
那之后,琴美几乎再也没有在学校出现过,杏她们问我琴美出了什么事,我无言以对;我们也曾经试着结伴去她家探望过她,我甚至有一次已经跟着杏她们来到了二楼站在了琴美的房间门口,但是当我托进去看琴美的杏问问她愿不愿意见见我,而等到杏出来的时候,她只是无奈地对我摇了摇头……
……琴美说,她以前的幸福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而我也知道自己伤得她很深,所以我想补偿——在那之后,也曾经试着多番打听她说的那个男孩的下落,但依然都是一无所获。
但我依然想为琴美做点什么,于是在第二天开始,几乎每天我都会拿着铁铲布袋等工具过来,清理着那个已经杂草丛生的花园。
我的确不是那个男孩,也无法知道这个充满他和琴美快乐和幸福的回忆的地方以前是怎样的,但我依然在努力着,努力地清理着、整理着,努力地使这个花园至少好看一点,努力地使它能变得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荒凉,这样让人看着觉得伤感……毕竟,这里曾是两个天真无邪孩子游乐的地方,是他们那充满幸福回忆的所在……
我抬头望向那依然是紧闭的窗户——我知道自己无法带给那个房间的主人幸福,所以我不再奢望那个房间的主人原谅,更不奢望她肯再见我——我只希望,当她有一天下来能看到这一个承载着她幸福回忆的花园不再那么荒凉,能稍微感觉到有一点开心……
这样,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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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美结局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