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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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除了日常训练之外，每过上几天，姚若虎就会联系一支外面的球队来打练习赛。虽然一直都是负多赢少，但胡星欣喜地发现，至少队员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了。
面对年龄更大、技术更成熟、身体素质更棒的球队，输球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相反，偶尔能够取胜，就能使他们信心大增士气大振。
体育运动是神奇的，它和参与者的心理状况息息相关。信心提升之后，许多平常很难做出来的技术动作，反而都能很轻松地做出来。有一次，唐傲在三分线外命中了一个难度极大的漂移后仰三分，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而每天晚上的投篮练习结束之后，程观月和金小渝都会留下来，进行比赛的复盘和实战的“模拟”。
两人沉浸在训练之中，一不小心就忽视了乔语。不过幸好，苏月博最近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凤阳高中门口，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乔语的“护花使者”。
好处便是，乔语不知道请苏月博吃了多少小吃。她一度怀疑，这个男生肯定是为了蹭吃的，才专门来自己学校门口蹲点的。
金小渝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类型队友。一直以来，他都是在球场上横冲直撞，孤独奋斗，像是战场上抱着炸药包喊着口号勇往直前绝不回头的敢死队。他在禁区里与对手周旋与碰撞，靠着超强的身体素质，冒着受伤的风险，极其艰难地为球队拿分。
可是程观月解放了他。他让自己不需要没一个回合都到内线要位置然后与身高体重均优于自己的对手死扛硬打，而是让自己从远离篮筐的位置开始。他创造空间，并且最大限度发挥出自己的优势。
而现在，他还在抓紧每一刻，培养与自己的默契。
每个人都是这么努力，所以，他们绝对有理由走得更远。
他一定要帮助胡星拿到冠军——这是他曾经做出的承诺。就算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可他从来都知道什么叫做一言九鼎，什么叫做言出必行。
“喂，你在发什么呆呢。”程观月叫道。
“啊……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在这种情况下，对面极有可能从两边同时收缩内线，阻挡你的前进道路，尽可能干扰你，甚至是制造你的进攻犯规。不过，面瘫和姚若虎学长一定在两边底角落位。你只需要做出选择，对他们某一个人传球就是了。”
“好的，我明白了。”
而另一方面，胡星也开始经常给徐小松开小灶。
常常是晚上10点过，胡星把徐小松带到办公室里，将自己的平板推倒徐小松的面前，告诉他，你应该如何向里面的某某球员学习。
无论如何，徐小松都是他们球队中除程观月外唯一拥有单打能力的外线球员。即便是在阵地战中，他也往往能够依靠迅捷的起步突破大多数球员的防守。而他最欠缺的，是在突破对方第一道防线之后——
对面会有人来补防，或是在内线囤积重兵等你来战。可徐小松自己的打法却缺少变化，一味埋头猛冲。等到抬起头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深入敌人腹地，常常就会面临传着极其尴尬的境地——既无法获得轻松投篮机会，也很难找到可以传球的队友。
“徐小松，你在外线拿球之后，首先要从‘三威胁’开始，就像是上一场我让你观察的胡珂一样……”
胡星的话在耳边回荡，可是徐小松总是有些走神。他的目光，不自觉地会落到房间的另一角。
在那里，柳源源坐在书桌前，安安静静地做作业。
10月8日，星期三。西区预选赛八强战的前一天。
新城十三中的学生们远道而来，如今集体聚集在房间里，围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白一帆坐在最后，他的手里拿着明天比赛的对阵表。省体育馆明天将举行两场比赛。第一场比赛是来自上半区的球队，A组第一名骏驰中学对阵B组第二名新城十中，8点半开始。第二场比赛则是下半区的球队，C组第一名新城十三中对阵D组第二名凤阳高中，比赛时间10点半开始。
八强战的另外两场比赛也同时开战，地点是处于城郊的新世界体育中心。
八强战之后，各自半区胜出的两支球队将进行半决赛，然后是三四名比赛与决赛。三支球队出线，进入全国大赛之中。
程观月，真没想到，我还可以在赛场上碰到你。
“好了，视频都已经看完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白一帆问道。
“那个1号，确实很强。个子虽然不高，但是在内线明显能够给人以极大的压力。尤其是在进攻端。”有人说道，“不愧是今年最佳新人的热门人选。”
“他拿不到最佳新人的。”白一帆冷笑，“根据惯例，最佳新人只会从4强的队伍里产生。难道说，你们明天会让对面过关吗？”
“不会！”队员们齐声说道。
白一帆满意地点点头。
白一帆是去年的最佳新人。那个时候，才读高一的他，在预选赛中场均拿下12。5分，8。3个助攻，7。5个篮板，把十三中带进了四强。不过，遗憾的是，他们最终只获得了第四名，与全国大赛失之交臂。
所以，今年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更进一步，拿到区预选赛三甲，进入全国大赛。
“他们的得分后卫，19号，好像防守能力很强。”又有人说。
“能够给胡珂造成麻烦，实力确实不一般。”白一帆看着身边的那个少年，“怎么样，余飞俊，你有信心吗？”
“我会飞在空中，让他抓都抓不到的。”少年咧开嘴一笑，“别忘记了，我的外号可是‘小飞机’！”
白一帆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有些孩子气的少年，因其可怕的弹跳力，被赋予了“小飞机”这个称号。凤阳高中的19号，脚步灵活，反应快，防守卖力，可是他身高稍显不足，弹跳也绝不可能与余飞俊相提并论。为了防止受伤，胡珂在上场比赛中有所收敛，绝大多数情况都是靠脚步与晃动来进攻，因此19号勉强能够给胡珂制作麻烦。但是进入淘汰赛后，任何人都不会有所保留。一旦进入空中作战的领域，余飞俊应该可以凭借自己的弹跳碾压敌人。
这个刚入校的高一男生，长着一张小男孩似的娃娃脸，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可是队友们都知道，一旦踏上赛场，他会绝不容情地给予敌人致命的打击。
“打败他，你就是最佳新人了。”白一帆淡淡地说道，“今年的高一新生中，没人能与你相比。”
“我会的。”余飞俊说道。
“对面那个13号好像也很厉害。好多进攻都是由他发起的！”同学们继续在探讨。
“13号，程观月？”白一帆缓缓站起身，看着电脑屏幕——
屏幕中，正在回放上一场比赛开场不久的那次进攻。程观月快攻中一个体前变向晃开胡珂，然后顺势三步上篮，球进还造成了胡珂打手犯规。
“不用担心。”白一帆缓缓开口，“我会将他彻底扼杀的！”
同一时间，凤阳高中的某件教室里，胡星也在投影仪上给队员们放新城十三中的比赛录像。
新城十三中是一只攻击力很强的队伍。在小组赛的最后一场比赛中，他们球队5位先发全部得分上双，其中得分后卫余飞俊拿到了27分。之所以攻击力这么强大，原因在于，他们球队中拥有一名极其优秀的控球后卫。
呼叫战术，组织进攻，传出妙传……那个叫白一帆的家伙，颇有大将之风。手持篮球，指挥若定，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们的5号，球队队长，主力控球后卫，白一帆，也是去年最佳新人的获得者。”胡星淡淡地说道，“今年年初，十三中炒掉了球队原来的教练，由白一帆兼任，相当于在队内树立了白一帆绝对的权威。听说，即便是高三的学长，也对他言听计从。”
“哇哦，好厉害。”金小渝啧啧称赞，“所以，教练你的意思是，他就像个守门人一样——我如果想要拿到最佳新人，就必须从他的身上上跨过去，对吧？”
“别自恋了，跟他对位的不是你，而是小月。”唐傲翻了翻白眼。
胡星点了点头：“虽然才高二，可是目前的白一帆，被公认为西部赛区第一控卫。程观月，如果你能打败他，你就是西区第一了……程观月？”
程观月看着投影仪，有些出神。
西区第一控卫什么的，他并没有执念。事实上，没人比他更加清楚，自己绝不是白一帆的对手。
白一帆所在的新城十三中是一所同时拥有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学校。从初中开始，白一帆就是校队的主力控卫。初二那年的全省初中篮球联赛的小组赛，程观月与白一帆在球场上相遇。那场比赛，程观月在白一帆令人窒息的防守下，5投0中得到0分，送出4次助攻的同时还收获了5次失误。
那真是一场噩梦般的比赛。那时候的白一帆就如同高高在上的佛陀，任凭程观月如何辗转腾挪也逃不出他的五指。
一晃又是两年过去。这两年来，白一帆从未落下过篮球，而自己经历了一年的空白期。
程观月知道，自己不是白一帆的对手。可是他，无法退缩。
初二那年，他不过是球队的第三号人物。即便是封杀了他，球队依旧有一战之力。
可是现在，他是凤阳高中的核心。如果他被打败了，球队就将完全失去希望。
“我会努力的。”程观月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定会尽我所有的力量，打败他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除了日常训练之外，每过上几天，姚若虎就会联系一支外面的球队来打练习赛。虽然一直都是负多赢少，但胡星欣喜地发现，至少队员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了。
面对年龄更大、技术更成熟、身体素质更棒的球队，输球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相反，偶尔能够取胜，就能使他们信心大增士气大振。
体育运动是神奇的，它和参与者的心理状况息息相关。信心提升之后，许多平常很难做出来的技术动作，反而都能很轻松地做出来。有一次，唐傲在三分线外命中了一个难度极大的漂移后仰三分，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而每天晚上的投篮练习结束之后，程观月和金小渝都会留下来，进行比赛的复盘和实战的“模拟”。
两人沉浸在训练之中，一不小心就忽视了乔语。不过幸好，苏月博最近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凤阳高中门口，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乔语的“护花使者”。
好处便是，乔语不知道请苏月博吃了多少小吃。她一度怀疑，这个男生肯定是为了蹭吃的，才专门来自己学校门口蹲点的。
金小渝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类型队友。一直以来，他都是在球场上横冲直撞，孤独奋斗，像是战场上抱着炸药包喊着口号勇往直前绝不回头的敢死队。他在禁区里与对手周旋与碰撞，靠着超强的身体素质，冒着受伤的风险，极其艰难地为球队拿分。
可是程观月解放了他。他让自己不需要没一个回合都到内线要位置然后与身高体重均优于自己的对手死扛硬打，而是让自己从远离篮筐的位置开始。他创造空间，并且最大限度发挥出自己的优势。
而现在，他还在抓紧每一刻，培养与自己的默契。
每个人都是这么努力，所以，他们绝对有理由走得更远。
他一定要帮助胡星拿到冠军——这是他曾经做出的承诺。就算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可他从来都知道什么叫做一言九鼎，什么叫做言出必行。
“喂，你在发什么呆呢。”程观月叫道。
“啊……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在这种情况下，对面极有可能从两边同时收缩内线，阻挡你的前进道路，尽可能干扰你，甚至是制造你的进攻犯规。不过，面瘫和姚若虎学长一定在两边底角落位。你只需要做出选择，对他们某一个人传球就是了。”
“好的，我明白了。”
而另一方面，胡星也开始经常给徐小松开小灶。
常常是晚上10点过，胡星把徐小松带到办公室里，将自己的平板推倒徐小松的面前，告诉他，你应该如何向里面的某某球员学习。
无论如何，徐小松都是他们球队中除程观月外唯一拥有单打能力的外线球员。即便是在阵地战中，他也往往能够依靠迅捷的起步突破大多数球员的防守。而他最欠缺的，是在突破对方第一道防线之后——
对面会有人来补防，或是在内线囤积重兵等你来战。可徐小松自己的打法却缺少变化，一味埋头猛冲。等到抬起头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深入敌人腹地，常常就会面临传着极其尴尬的境地——既无法获得轻松投篮机会，也很难找到可以传球的队友。
“徐小松，你在外线拿球之后，首先要从‘三威胁’开始，就像是上一场我让你观察的胡珂一样……”
胡星的话在耳边回荡，可是徐小松总是有些走神。他的目光，不自觉地会落到房间的另一角。
在那里，柳源源坐在书桌前，安安静静地做作业。
10月8日，星期三。西区预选赛八强战的前一天。
新城十三中的学生们远道而来，如今集体聚集在房间里，围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白一帆坐在最后，他的手里拿着明天比赛的对阵表。省体育馆明天将举行两场比赛。第一场比赛是来自上半区的球队，A组第一名骏驰中学对阵B组第二名新城十中，8点半开始。第二场比赛则是下半区的球队，C组第一名新城十三中对阵D组第二名凤阳高中，比赛时间10点半开始。
八强战的另外两场比赛也同时开战，地点是处于城郊的新世界体育中心。
八强战之后，各自半区胜出的两支球队将进行半决赛，然后是三四名比赛与决赛。三支球队出线，进入全国大赛之中。
程观月，真没想到，我还可以在赛场上碰到你。
“好了，视频都已经看完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白一帆问道。
“那个1号，确实很强。个子虽然不高，但是在内线明显能够给人以极大的压力。尤其是在进攻端。”有人说道，“不愧是今年最佳新人的热门人选。”
“他拿不到最佳新人的。”白一帆冷笑，“根据惯例，最佳新人只会从4强的队伍里产生。难道说，你们明天会让对面过关吗？”
“不会！”队员们齐声说道。
白一帆满意地点点头。
白一帆是去年的最佳新人。那个时候，才读高一的他，在预选赛中场均拿下12。5分，8。3个助攻，7。5个篮板，把十三中带进了四强。不过，遗憾的是，他们最终只获得了第四名，与全国大赛失之交臂。
所以，今年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更进一步，拿到区预选赛三甲，进入全国大赛。
“他们的得分后卫，19号，好像防守能力很强。”又有人说。
“能够给胡珂造成麻烦，实力确实不一般。”白一帆看着身边的那个少年，“怎么样，余飞俊，你有信心吗？”
“我会飞在空中，让他抓都抓不到的。”少年咧开嘴一笑，“别忘记了，我的外号可是‘小飞机’！”
白一帆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有些孩子气的少年，因其可怕的弹跳力，被赋予了“小飞机”这个称号。凤阳高中的19号，脚步灵活，反应快，防守卖力，可是他身高稍显不足，弹跳也绝不可能与余飞俊相提并论。为了防止受伤，胡珂在上场比赛中有所收敛，绝大多数情况都是靠脚步与晃动来进攻，因此19号勉强能够给胡珂制作麻烦。但是进入淘汰赛后，任何人都不会有所保留。一旦进入空中作战的领域，余飞俊应该可以凭借自己的弹跳碾压敌人。
这个刚入校的高一男生，长着一张小男孩似的娃娃脸，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可是队友们都知道，一旦踏上赛场，他会绝不容情地给予敌人致命的打击。
“打败他，你就是最佳新人了。”白一帆淡淡地说道，“今年的高一新生中，没人能与你相比。”
“我会的。”余飞俊说道。
“对面那个13号好像也很厉害。好多进攻都是由他发起的！”同学们继续在探讨。
“13号，程观月？”白一帆缓缓站起身，看着电脑屏幕——
屏幕中，正在回放上一场比赛开场不久的那次进攻。程观月快攻中一个体前变向晃开胡珂，然后顺势三步上篮，球进还造成了胡珂打手犯规。
“不用担心。”白一帆缓缓开口，“我会将他彻底扼杀的！”
同一时间，凤阳高中的某件教室里，胡星也在投影仪上给队员们放新城十三中的比赛录像。
新城十三中是一只攻击力很强的队伍。在小组赛的最后一场比赛中，他们球队5位先发全部得分上双，其中得分后卫余飞俊拿到了27分。之所以攻击力这么强大，原因在于，他们球队中拥有一名极其优秀的控球后卫。
呼叫战术，组织进攻，传出妙传……那个叫白一帆的家伙，颇有大将之风。手持篮球，指挥若定，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们的5号，球队队长，主力控球后卫，白一帆，也是去年最佳新人的获得者。”胡星淡淡地说道，“今年年初，十三中炒掉了球队原来的教练，由白一帆兼任，相当于在队内树立了白一帆绝对的权威。听说，即便是高三的学长，也对他言听计从。”
“哇哦，好厉害。”金小渝啧啧称赞，“所以，教练你的意思是，他就像个守门人一样——我如果想要拿到最佳新人，就必须从他的身上上跨过去，对吧？”
“别自恋了，跟他对位的不是你，而是小月。”唐傲翻了翻白眼。
胡星点了点头：“虽然才高二，可是目前的白一帆，被公认为西部赛区第一控卫。程观月，如果你能打败他，你就是西区第一了……程观月？”
程观月看着投影仪，有些出神。
西区第一控卫什么的，他并没有执念。事实上，没人比他更加清楚，自己绝不是白一帆的对手。
白一帆所在的新城十三中是一所同时拥有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学校。从初中开始，白一帆就是校队的主力控卫。初二那年的全省初中篮球联赛的小组赛，程观月与白一帆在球场上相遇。那场比赛，程观月在白一帆令人窒息的防守下，5投0中得到0分，送出4次助攻的同时还收获了5次失误。
那真是一场噩梦般的比赛。那时候的白一帆就如同高高在上的佛陀，任凭程观月如何辗转腾挪也逃不出他的五指。
一晃又是两年过去。这两年来，白一帆从未落下过篮球，而自己经历了一年的空白期。
程观月知道，自己不是白一帆的对手。可是他，无法退缩。
初二那年，他不过是球队的第三号人物。即便是封杀了他，球队依旧有一战之力。
可是现在，他是凤阳高中的核心。如果他被打败了，球队就将完全失去希望。
“我会努力的。”程观月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定会尽我所有的力量，打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