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最后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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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观众一片死寂，唐傲的进球完全封住了他们的嘴巴。
龚彦闭了一下眼睛：“输给他们，我也是不冤吧……”
唐傲淡然站在原地，队友们却完全无法淡定。离他最近的是马良和詹铭志，两人扑了上去，几乎吊在了唐傲的脖子上。
“喂，矜持一点，学长们。”唐傲眼皮一跳，不为所动。
“我靠面瘫，真有你的！”就连要死不活三人组的成员之一姚若虎都极其不淡定，从唐傲的身后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给我笑，我靠，你给我笑！”
唐傲扯了下嘴角：“你这么说我怎么笑得出来！”
谭锐、叶晨和徐小松也冲进球场。他们迅速将唐傲围在中间。他们既不面瘫，也不是“要死不活”，兴奋与激动挂在他们脸上。他们放肆地跳，放肆地笑，徐小松甚至举起一张缩小版的“凤翼天翔”海报，绕着球场跑了一圈。
那是他们最张狂、最绚丽、最难忘的青春。
乔语陪在金小渝的身边。她在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一把将金小渝抱住。她一边哭着，一边嘶哑着喊道：“小渝，小渝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啊！”
是的，他们赢了。赛前没人认为他们能赢——无论是球员名气，亦或是阵容深度，没有人认为他们有丝毫胜算。这是北焱中学的主场，他们是去年的亚军，他们所有队员状态火热，他们是本真冠军而去的，怎么可能在这里输给一支全国比赛的新军呢？
而在比赛中，他们一度落后二十多分，观众们都觉得他们可以缴械投降了。
可是他们的坚持，他们的不放弃，他们的亡命突袭，终于为他们争得了一线生机。于是他们就顺着那一线生机，一步一步离开死亡的深渊。
他们先是在预选赛中淘汰了卫冕冠军，又在全国大赛中淘汰了去年的亚军、今年最大的热门。他们跨过了“最强团队”，又战胜了“最强个人”——即便是贵为全国高中生篮球第一人的黄棣，竟然也没能带领球队战胜凤阳高中。
因为他们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为了梦想可以不顾一切。
黄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一言不发。
结束了啊……自己高中生的篮球之旅。没想到，自己最终，竟然一次冠军也没有拿到。
他拍了拍任飞的肩膀，强颜欢笑：“嘿，咱们去同一所大学吧，还可以继续当队友。”
可任飞说不出话来，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是的，他是罪人——如果最后时刻他能罚中那两个球，也许比赛就会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
但队友们并没有责怪他。谁都知道他的努力——上半场在进攻端连番羞辱对手，下半场则用不知疲倦的奔跑与补防一度将凤阳高中逼入绝境。他已经足够努力，也许只是……运气不够好罢了。
在一片欢腾之中，程观月却悄无声息的，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柳源源身边。
“学姐……我做到了。”他低声说。
“是的，你做到了。”柳源源伸出双臂，将程观月轻轻搂过，“在我心中，你才是全国第一控卫。”
“给我放开！！！！”胡星黑着脸，在一边怒吼。
两人的身体陡然弹开，红着脸各自转过头去。程观月不敢看教练的双眼，于是跑到金小渝的身边去了。
“小渝……”
“小月……”金小渝冲他一笑，“干得漂亮。”
“谢谢你……”程观月说。
没错，一直以来，金小渝都是他最好的伙伴。是他给了自己勇气与力量，让自己的灵魂回归光明与炽热。
程观月右手握拳，轻轻锤了锤自己的左胸，低声说：“我们是最强的！”
《灌篮高手》的经典台词。也许只有真正经历了这样的比赛之后，才能真正领会那句话里面蕴藏着的深意——那是勇敢，友情，热血，与永不服输的精神。
“可惜……我可能无法再与你并肩作战了。”金小渝轻轻抚摸自己的膝盖，“我恐怕……后天没法再上场了。”
“是吗……”程观月蹲下来，“真是……可惜呢。”
他脱下鞋子。右脚脚踝已经肿得像是馒头那么大。
是不是……我也到极限了呢……
他们是亡命之徒没错。但那一腔奋不顾身的热血过后，负面效果终于显现出来了。
这个时候他听到手机短信的提示音。拿出手机一看，是程诺发来的——
“小月，我们半决赛见。”
程观月微微苦笑——大程，原来我们半决赛的对手是你。我们终于在球场上再次相见了，可是，恐怕这并不是你想要的那样……
两天之后，全国大赛半决赛，凤阳高中VS柳月七中。
“刷！”一声脆响，程诺再度在马良的面前投进一个三分球。
马良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内线——那么高的个子，却很少进内线强打。程诺的身体稍显瘦弱，如果背身强打，马良自信能够扛得对手动弹不得。如果程诺想要运球，马良则可以凭借自己的长臂与灵活伺机抢断。但是程诺竟然选择投篮，和那些专职的投手没有什么两样。
但他偏偏很高。接近两米的身高，每一次投篮都在马良的头顶出手，每一次投篮都让马良鞭长莫及。更重要的是，他的投射非常精准，让人产生“只要他一出手就一定能进”的错觉。
“这种人，简直就是个BUG吧……”马良忍不住抱怨，“这可怎么防……”
现在比赛是第四节，还剩下4分钟，比分是……25：66，柳月七中领先……
41分的分差，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无可挽回了吧。
凤阳高中在这场比赛之前失去了他们的得分王、篮板王金小渝，王牌程观月右脚带伤勉强上阵，他将绷带狠狠地绑在自己的脚踝上，仿佛要让自己的知觉变得麻木。而更重要的是，由于在对阵北焱中学的时候拼得太狠，全队的队员都处于一种极度疲惫的状态。这不是两天的休息就能缓和过来的。
所以从头到尾，他们的状态都非常差。从第一节开始就只能是勉力支撑，到第二节便开始全线崩溃。
他们创造过太多的奇迹，如今
终于已到强弩之末。
柳月七中的教练张科看了下比分，准备将主力队员都换下来了——比赛已经进入了垃圾时间，可以换下主力球员，准备决赛了。
观众们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他们原以为全国大赛的半决赛会是一场多么精彩的比赛，没想到竟然如此无聊。
有轻微的嘘声传了出来。
程诺回头看了一下球场，拒绝了张科换自己下场的要求。
“你什么意思？”张科皱眉。
“我想和他……战斗到最后时刻。”程诺没有回头，而是一直看着球场上步履蹒跚的程观月。
没错，这不是他想要的比赛。但他终于与曾经最好的兄弟在球场上重逢，他不想就这样下场休息。
张科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好的。但是你要注意，不要受伤了，决赛才是重头戏。”
程诺重新回到了球场上，而程观月仍然站在那里。他身材单薄，却如坚韧的蒲苇，绝不会轻易被折断。
比赛结束时候，比分定格在30：75.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之后，马良以为他们会接受全场观众的嘲笑与嘘声。没想到观众们集体起立，竟然将雷鸣般的掌声奉献给了他们。
“看来战胜黄棣，真的为我们赢来了不少粉丝呢。”徐小松忍不住笑了。
“切，无聊。”马良头也不回地走下场去。
一切都结束了……他高中生涯的那些张狂，那说出来会被人嘲笑的梦想。他最终没能拿到全国比赛的冠军，可是他已经拼尽全力，即便是几十年后再度回首，他也是问心无愧了。
程观月走到程诺面前，两人握手，互相致意。
“这一次不算。”程诺说，“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要在全国大赛的球场上相见。”
“那是当然。”程观月与他定下了这个约定，“那个时候，我是绝对不会输的了！”
全场观众一片死寂，唐傲的进球完全封住了他们的嘴巴。
龚彦闭了一下眼睛：“输给他们，我也是不冤吧……”
唐傲淡然站在原地，队友们却完全无法淡定。离他最近的是马良和詹铭志，两人扑了上去，几乎吊在了唐傲的脖子上。
“喂，矜持一点，学长们。”唐傲眼皮一跳，不为所动。
“我靠面瘫，真有你的！”就连要死不活三人组的成员之一姚若虎都极其不淡定，从唐傲的身后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给我笑，我靠，你给我笑！”
唐傲扯了下嘴角：“你这么说我怎么笑得出来！”
谭锐、叶晨和徐小松也冲进球场。他们迅速将唐傲围在中间。他们既不面瘫，也不是“要死不活”，兴奋与激动挂在他们脸上。他们放肆地跳，放肆地笑，徐小松甚至举起一张缩小版的“凤翼天翔”海报，绕着球场跑了一圈。
那是他们最张狂、最绚丽、最难忘的青春。
乔语陪在金小渝的身边。她在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一把将金小渝抱住。她一边哭着，一边嘶哑着喊道：“小渝，小渝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啊！”
是的，他们赢了。赛前没人认为他们能赢——无论是球员名气，亦或是阵容深度，没有人认为他们有丝毫胜算。这是北焱中学的主场，他们是去年的亚军，他们所有队员状态火热，他们是本真冠军而去的，怎么可能在这里输给一支全国比赛的新军呢？
而在比赛中，他们一度落后二十多分，观众们都觉得他们可以缴械投降了。
可是他们的坚持，他们的不放弃，他们的亡命突袭，终于为他们争得了一线生机。于是他们就顺着那一线生机，一步一步离开死亡的深渊。
他们先是在预选赛中淘汰了卫冕冠军，又在全国大赛中淘汰了去年的亚军、今年最大的热门。他们跨过了“最强团队”，又战胜了“最强个人”——即便是贵为全国高中生篮球第一人的黄棣，竟然也没能带领球队战胜凤阳高中。
因为他们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为了梦想可以不顾一切。
黄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一言不发。
结束了啊……自己高中生的篮球之旅。没想到，自己最终，竟然一次冠军也没有拿到。
他拍了拍任飞的肩膀，强颜欢笑：“嘿，咱们去同一所大学吧，还可以继续当队友。”
可任飞说不出话来，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是的，他是罪人——如果最后时刻他能罚中那两个球，也许比赛就会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
但队友们并没有责怪他。谁都知道他的努力——上半场在进攻端连番羞辱对手，下半场则用不知疲倦的奔跑与补防一度将凤阳高中逼入绝境。他已经足够努力，也许只是……运气不够好罢了。
在一片欢腾之中，程观月却悄无声息的，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柳源源身边。
“学姐……我做到了。”他低声说。
“是的，你做到了。”柳源源伸出双臂，将程观月轻轻搂过，“在我心中，你才是全国第一控卫。”
“给我放开！！！！”胡星黑着脸，在一边怒吼。
两人的身体陡然弹开，红着脸各自转过头去。程观月不敢看教练的双眼，于是跑到金小渝的身边去了。
“小渝……”
“小月……”金小渝冲他一笑，“干得漂亮。”
“谢谢你……”程观月说。
没错，一直以来，金小渝都是他最好的伙伴。是他给了自己勇气与力量，让自己的灵魂回归光明与炽热。
程观月右手握拳，轻轻锤了锤自己的左胸，低声说：“我们是最强的！”
《灌篮高手》的经典台词。也许只有真正经历了这样的比赛之后，才能真正领会那句话里面蕴藏着的深意——那是勇敢，友情，热血，与永不服输的精神。
“可惜……我可能无法再与你并肩作战了。”金小渝轻轻抚摸自己的膝盖，“我恐怕……后天没法再上场了。”
“是吗……”程观月蹲下来，“真是……可惜呢。”
他脱下鞋子。右脚脚踝已经肿得像是馒头那么大。
是不是……我也到极限了呢……
他们是亡命之徒没错。但那一腔奋不顾身的热血过后，负面效果终于显现出来了。
这个时候他听到手机短信的提示音。拿出手机一看，是程诺发来的——
“小月，我们半决赛见。”
程观月微微苦笑——大程，原来我们半决赛的对手是你。我们终于在球场上再次相见了，可是，恐怕这并不是你想要的那样……
两天之后，全国大赛半决赛，凤阳高中VS柳月七中。
“刷！”一声脆响，程诺再度在马良的面前投进一个三分球。
马良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内线——那么高的个子，却很少进内线强打。程诺的身体稍显瘦弱，如果背身强打，马良自信能够扛得对手动弹不得。如果程诺想要运球，马良则可以凭借自己的长臂与灵活伺机抢断。但是程诺竟然选择投篮，和那些专职的投手没有什么两样。
但他偏偏很高。接近两米的身高，每一次投篮都在马良的头顶出手，每一次投篮都让马良鞭长莫及。更重要的是，他的投射非常精准，让人产生“只要他一出手就一定能进”的错觉。
“这种人，简直就是个BUG吧……”马良忍不住抱怨，“这可怎么防……”
现在比赛是第四节，还剩下4分钟，比分是……25：66，柳月七中领先……
41分的分差，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无可挽回了吧。
凤阳高中在这场比赛之前失去了他们的得分王、篮板王金小渝，王牌程观月右脚带伤勉强上阵，他将绷带狠狠地绑在自己的脚踝上，仿佛要让自己的知觉变得麻木。而更重要的是，由于在对阵北焱中学的时候拼得太狠，全队的队员都处于一种极度疲惫的状态。这不是两天的休息就能缓和过来的。
所以从头到尾，他们的状态都非常差。从第一节开始就只能是勉力支撑，到第二节便开始全线崩溃。
他们创造过太多的奇迹，如今
终于已到强弩之末。
柳月七中的教练张科看了下比分，准备将主力队员都换下来了——比赛已经进入了垃圾时间，可以换下主力球员，准备决赛了。
观众们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他们原以为全国大赛的半决赛会是一场多么精彩的比赛，没想到竟然如此无聊。
有轻微的嘘声传了出来。
程诺回头看了一下球场，拒绝了张科换自己下场的要求。
“你什么意思？”张科皱眉。
“我想和他……战斗到最后时刻。”程诺没有回头，而是一直看着球场上步履蹒跚的程观月。
没错，这不是他想要的比赛。但他终于与曾经最好的兄弟在球场上重逢，他不想就这样下场休息。
张科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好的。但是你要注意，不要受伤了，决赛才是重头戏。”
程诺重新回到了球场上，而程观月仍然站在那里。他身材单薄，却如坚韧的蒲苇，绝不会轻易被折断。
比赛结束时候，比分定格在30：75.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之后，马良以为他们会接受全场观众的嘲笑与嘘声。没想到观众们集体起立，竟然将雷鸣般的掌声奉献给了他们。
“看来战胜黄棣，真的为我们赢来了不少粉丝呢。”徐小松忍不住笑了。
“切，无聊。”马良头也不回地走下场去。
一切都结束了……他高中生涯的那些张狂，那说出来会被人嘲笑的梦想。他最终没能拿到全国比赛的冠军，可是他已经拼尽全力，即便是几十年后再度回首，他也是问心无愧了。
程观月走到程诺面前，两人握手，互相致意。
“这一次不算。”程诺说，“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要在全国大赛的球场上相见。”
“那是当然。”程观月与他定下了这个约定，“那个时候，我是绝对不会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