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大莲讲述她被漂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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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色里,三桅快船升起酱色帆，向太湖水域航行,两岸垂柳，小桥，流水，粉墙墨瓦的农舎往后退去。
蒲天蕙早早醒来，她望着舱外黎明时的景色，思考起来。昨天,她与黄凤岐谈了虎头山的情况,黄凤岐告诫她现如今手握钢枪不打鬼子是不会有出息的,当土匪迟早要被消灭的,希望她们自爱。她认为黄凤岐说的对,在虎头山不能陷得很深,赚了钱赶快回宜兴。她望望舱里仍在熟睡的沈、普姐妹俩,想到这么善良的妇女也敢动轧杀人,她自己也曾把大疤胖让她们当活靶子打,这太可怕了...她望着浩渺太湖的水面,她想,过了西山回宜兴老家去一趟,有关今后的事应问问老父亲的意见再作决定。
昨夜，普大莲上了三桅快船，很快便呼呼大睡进入梦乡，她现在还在做梦,她梦见当年在汊河镇的小油头，她与他海誓山盟。杨清江有个习惯动作，喜欢抺抺油光可鉴的小分头，然后来亲她，她喜欢拍拍他的脸蛋，然后骂他"小坏蛋",他俩相亲相爱。可是,他俩相好不到一年,便被红鼻子阿三设计捉奸捉双被送上了双人漂。在双人漂竹筏子上小油头还信誓旦旦，他表示永远忠于她，活活在一块,死死在一起。大莲当时心花怒放，感到遇到了知已，为他而死也值...
梦做到这里，大莲被人吵醒。原来，三桅快船已到了苏州宝带桥，哨卡上的伪军来查船扰了她的美梦。伪军一走，她想着刚才的梦境，自问：我为啥千里迢迢来寻他？还不是为了双人漂上的誓言嘛。她抹抹脸,清醒一点,对蒲、沈说："你们猜怎么着，我刚才还梦见小油头杨淸江呢，奇怪不奇怪啊？"
沈山香说："有什么奇怪的，你虽打死他，可他还活在你的心里呗！"
蒲天蕙听后,认为打死小油头总是不对,便狠狠地批评了大莲。大莲不服，她说,男人可以要女人忠于他，一男可以多妻多妾，那么，女人也有权要求男人忠于她，一女也可以多男多嬖。蒲天蕙要沈山香评判大莲的这番话，结果沈山香对她俩的观点都不赞成,她认为人类的情爱是为了繁殖生育，让人类的生命得以延续,一个家族的香火不灭。
沈山香说:"新婚之夜,如果那男人不能做繁育后代之事,女人可以像螳螂那样把那男人吃了?"
蒲天蕙听不明白，问道："大姐，母螳螂会吃公螳螂？"
"是呀。新婚之夜，刚交配不久，母螳螂往往就把公螳螂吃了。"沈山香解释说："我这只是个比喻，那有人吃人呢。"
蒲天蕙一时语塞，默然。
普大莲见她不响，便大举反攻。普大莲曾听蒲天蕙说过,她与上海的一个同学恋爱,可从来没有拥抱过亲过嘴,只是在精神上相恋。普大莲批评她说,这种精神恋爱毫无趣味，不实恵是不是?
沈山香："是吗？怪不得蒲老板跟跟几个阉人也那么要好。"
蒲天蕙笑了，她曾与一位画家恋爱,那画家后来到法国留学去了,开头两人还有信件来往,总是抒发"若是两情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之类的梦境,恋爱在精神里,后来,她被她爸派到虎头山来做生意,又与上海一个中学里的同学恋爱,也属于在信中、梦中精神里的相恋。现在,那种精神恋爱离她似乎渐行渐远了,不过,她与阉人的关系不错,说明她心里还有精神恋爱之火在燃烧。
接着,蒲天蕙告诉沈山香和普大莲说,她想过太湖时回宜兴老家一趟。沈山香觉得蒲老板心计高,她回家必有大事向她父亲禀报。她想这回上海之行是这么个结果,没有发财,又杀了小油头,我俚回到虎头山之后怎么办啦?她问道："蒲老板，我俚回虎头山后怎么行动啊？"
小厮送来早点，她们边吃边谈。她说:"通过这回到上海来,我想姐妹们以后寻夫与报仇、劫财以致做生意都可以结合起来,不过，如何结合得好叫当家的看不出破绽,这是需要大家动脑筋的。"
普大莲说:"管它那么多干什么,只要瞒着当家的,我俚爱怎么干就怎么干!"
沈山香说:"三妹,话不能这么说,我俚回去给当家的怎么汇报,以后怎么寻夫还得动一番脑筋,最好让当家的高兴,我俚姐妹们大家也高兴。"
中午，船到了太湖里面。
太湖与百草湖不同。百草湖尽是小湖泊，水面狭窄，碧草连天，芦荡丛丛,太湖山多水阔，山山水水多姿多彩，风光旖旎。
蒲天蕙望见太湖上的西山岛，说道："两位妹妹，我到前面下船,回家一趟,三天后到虎头山。"
沈山香问："对了，你联系新四军和你的同学有苖头沒有？"
她没有正面回答,说:"我回宜兴跟这有关,详细的情况待我回到虎头山相告。"
山香见蒲天蕙在打开箱子,寻找女儿装,心想蒲老板这人不一般,她不仅能做她们姐妹的高参,还可当司令。可普大莲不这么想,她见天蕙在箱子里翻花衣裳,挑选蝴蝶夹,心想蒲天蕙在老家必定有情人,她回老家会情人去了。以后,蒲天蕙不一定会帮她们报仇、寻找失散的情人,报仇与寻找失散的情人还得靠自己。小油头死了,她现在是没有情人了,如果陈小手还活着并且不记恨她的话,他还是不错的,可以再属前缘,回去打听打听陈小手现在在哪里。
三帆船到了西山,蒲天蕙雇了一条小船上岸去了,她爸在西山有两个把兄弟,她想找他们谈一笔军火生意,然后回宜兴家里。（未完待续）
晨色里,三桅快船升起酱色帆，向太湖水域航行,两岸垂柳，小桥，流水，粉墙墨瓦的农舎往后退去。
蒲天蕙早早醒来，她望着舱外黎明时的景色，思考起来。昨天,她与黄凤岐谈了虎头山的情况,黄凤岐告诫她现如今手握钢枪不打鬼子是不会有出息的,当土匪迟早要被消灭的,希望她们自爱。她认为黄凤岐说的对,在虎头山不能陷得很深,赚了钱赶快回宜兴。她望望舱里仍在熟睡的沈、普姐妹俩,想到这么善良的妇女也敢动轧杀人,她自己也曾把大疤胖让她们当活靶子打,这太可怕了...她望着浩渺太湖的水面,她想,过了西山回宜兴老家去一趟,有关今后的事应问问老父亲的意见再作决定。
昨夜，普大莲上了三桅快船，很快便呼呼大睡进入梦乡，她现在还在做梦,她梦见当年在汊河镇的小油头，她与他海誓山盟。杨清江有个习惯动作，喜欢抺抺油光可鉴的小分头，然后来亲她，她喜欢拍拍他的脸蛋，然后骂他"小坏蛋",他俩相亲相爱。可是,他俩相好不到一年,便被红鼻子阿三设计捉奸捉双被送上了双人漂。在双人漂竹筏子上小油头还信誓旦旦，他表示永远忠于她，活活在一块,死死在一起。大莲当时心花怒放，感到遇到了知已，为他而死也值...
梦做到这里，大莲被人吵醒。原来，三桅快船已到了苏州宝带桥，哨卡上的伪军来查船扰了她的美梦。伪军一走，她想着刚才的梦境，自问：我为啥千里迢迢来寻他？还不是为了双人漂上的誓言嘛。她抹抹脸,清醒一点,对蒲、沈说："你们猜怎么着，我刚才还梦见小油头杨淸江呢，奇怪不奇怪啊？"
沈山香说："有什么奇怪的，你虽打死他，可他还活在你的心里呗！"
蒲天蕙听后,认为打死小油头总是不对,便狠狠地批评了大莲。大莲不服，她说,男人可以要女人忠于他，一男可以多妻多妾，那么，女人也有权要求男人忠于她，一女也可以多男多嬖。蒲天蕙要沈山香评判大莲的这番话，结果沈山香对她俩的观点都不赞成,她认为人类的情爱是为了繁殖生育，让人类的生命得以延续,一个家族的香火不灭。
沈山香说:"新婚之夜,如果那男人不能做繁育后代之事,女人可以像螳螂那样把那男人吃了?"
蒲天蕙听不明白，问道："大姐，母螳螂会吃公螳螂？"
"是呀。新婚之夜，刚交配不久，母螳螂往往就把公螳螂吃了。"沈山香解释说："我这只是个比喻，那有人吃人呢。"
蒲天蕙一时语塞，默然。
普大莲见她不响，便大举反攻。普大莲曾听蒲天蕙说过,她与上海的一个同学恋爱,可从来没有拥抱过亲过嘴,只是在精神上相恋。普大莲批评她说,这种精神恋爱毫无趣味，不实恵是不是?
沈山香："是吗？怪不得蒲老板跟跟几个阉人也那么要好。"
蒲天蕙笑了，她曾与一位画家恋爱,那画家后来到法国留学去了,开头两人还有信件来往,总是抒发"若是两情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之类的梦境,恋爱在精神里,后来,她被她爸派到虎头山来做生意,又与上海一个中学里的同学恋爱,也属于在信中、梦中精神里的相恋。现在,那种精神恋爱离她似乎渐行渐远了,不过,她与阉人的关系不错,说明她心里还有精神恋爱之火在燃烧。
接着,蒲天蕙告诉沈山香和普大莲说,她想过太湖时回宜兴老家一趟。沈山香觉得蒲老板心计高,她回家必有大事向她父亲禀报。她想这回上海之行是这么个结果,没有发财,又杀了小油头,我俚回到虎头山之后怎么办啦?她问道："蒲老板，我俚回虎头山后怎么行动啊？"
小厮送来早点，她们边吃边谈。她说:"通过这回到上海来,我想姐妹们以后寻夫与报仇、劫财以致做生意都可以结合起来,不过，如何结合得好叫当家的看不出破绽,这是需要大家动脑筋的。"
普大莲说:"管它那么多干什么,只要瞒着当家的,我俚爱怎么干就怎么干!"
沈山香说:"三妹,话不能这么说,我俚回去给当家的怎么汇报,以后怎么寻夫还得动一番脑筋,最好让当家的高兴,我俚姐妹们大家也高兴。"
中午，船到了太湖里面。
太湖与百草湖不同。百草湖尽是小湖泊，水面狭窄，碧草连天，芦荡丛丛,太湖山多水阔，山山水水多姿多彩，风光旖旎。
蒲天蕙望见太湖上的西山岛，说道："两位妹妹，我到前面下船,回家一趟,三天后到虎头山。"
沈山香问："对了，你联系新四军和你的同学有苖头沒有？"
她没有正面回答,说:"我回宜兴跟这有关,详细的情况待我回到虎头山相告。"
山香见蒲天蕙在打开箱子,寻找女儿装,心想蒲老板这人不一般,她不仅能做她们姐妹的高参,还可当司令。可普大莲不这么想,她见天蕙在箱子里翻花衣裳,挑选蝴蝶夹,心想蒲天蕙在老家必定有情人,她回老家会情人去了。以后,蒲天蕙不一定会帮她们报仇、寻找失散的情人,报仇与寻找失散的情人还得靠自己。小油头死了,她现在是没有情人了,如果陈小手还活着并且不记恨她的话,他还是不错的,可以再属前缘,回去打听打听陈小手现在在哪里。
三帆船到了西山,蒲天蕙雇了一条小船上岸去了,她爸在西山有两个把兄弟,她想找他们谈一笔军火生意,然后回宜兴家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