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长生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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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闭眼：“我不答应！”
陆寅冷嗤一声，悲凄看着卫云：“行！你不答应！我也不求你！”
卫云厉斥：“慢着！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陆寅冷冷扯了扯嘴角：“你又不是没去找皇上，结果呢？有什么办法，你来告诉我？！”
卫云皱眉，四顾一番，压低声音问：“周将军，真的没有叛国？”
陆寅无奈扯了扯嘴角：“卫云，你也真信他能叛国？！”
卫云转身，长声叹息：“十八年，自苏家被周陈两家相斗牵累到开始，皇上和周家的争斗就从未消停；这么多年在宫中经历了太多争斗，我的确不敢太轻信谁。且不论我和周将军的缘分如何，但他对我的恩情卫云没齿难忘。若他有难，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但你们必须告诉我一句实话，周将军，到底有没有叛国！此事你们究竟知不知内情？”
陆寅愤然伸出手指：“陆寅发誓，此事绝非计谋！周将军音信全无已有一个多月，他有没有叛国我们的确不知！但陆寅相信，周将军绝不会叛国！此番，皇上尚未查清事实就着急对周家动手，陆寅只怕原本周将军并不想叛国，都会被逼着叛国啊！”
卫云一怔，随即皱了皱眉，心中计较一番，咬了咬牙：“那好，就依你！”
陆寅跪倒在地，向卫云深深一拜：“谢娘娘！”
卫云颓然闭上双眼，向陆寅挥了挥手，心想，就让自己冒险一回吧。
七月初七，清晨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天空中蒙蒙亮。
卫云站在“云水阁”门口，看着宫外的方向，心中五味陈杂——此刻，苏言应该已放南宫惠和木家三千精兵进城了吧？周家满门今日午时在城门口行刑，木广龙带着三百精兵乔装隐埋在法场周围伺机而动；另有两千多精兵在宫门外静待王命。
南宫惠今日辰时进宫，若南宫裔肯放过周家则罢，否则的话，就以两千精兵相逼；若再不济，城门外的三百精兵就会动手劫法场——总归，周家的人不能有事！
昨日，卫云也曾最后问陆寅：“惠王爷冒险这么做，值得么？”
陆寅看看自己，只沉声回答一句话：“这，就是惠王爷。”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句话，卫云才最终答应让苏言帮忙给南宫惠放行的。
这么多年来，南宫惠几番放弃和南宫裔争夺皇位的机会，别人都只说他软弱怯懦；但到周家生死存亡的时刻，南宫惠却能孤注一掷，这，便是那个让人敬佩的惠王爷。
卫云抬眼看着空中渐渐扩散的鱼肚白，心中暗想，倘若此番，周子亚真的叛了国，南宫惠真的谋了反，那么，自己就一刀自刎于甘泉宫前，向南宫裔谢罪！
昨日，卫云将亲手写的一封信放在“甘泉”“云水”两宫间密道中靠近“云水阁”一端的开关夹层中，并在陆寅离开前托信给苏言——倘若自己有什么不测，就到暗道中去把那封信拿出来交给得胜的一方，请求保护南宫允、南宫诺、管阳、穆阳，并请求无论如何保全南宫瑾和苏言性命。如此，自己也便可以无牵无挂，放心孤注一掷了的。
“娘娘！”玉儿着急忙慌的跑到卫云身旁，“惠王爷进宫啦！”
卫云平静点了点头：“我知道，去甘泉宫。”
玉儿一怔，有些奇怪卫云对南宫惠的不请自来为何会如此平静，兀自纳罕片刻，替卫云更衣洗漱盛装打扮后，跟着卫云一同来到甘泉宫门口。
郭子怀挡在门外，为难拦住卫云：“娘娘，您不能进去！”
卫云犹豫片刻，问郭子怀：“甘泉宫中，除去皇上和惠王爷还有谁在？”
郭子怀摇了摇头：“没有，皇上吩咐我们都退了出来，只留了惠王爷一个。”
卫云点了点头，又对郭子怀说：“你放心，我不会坏事，只是有些事情要弄明白；一会儿我就躲在门外偷偷看着，若非万不得已，不会现身。”
郭子怀为难：“娘娘……恐怕……不合适吧……”
卫云沉沉看着郭子怀：“郭公公，这么多年我和皇上经历的，您全部看在眼里；我对皇上的心意，您难道不明白么？我会加害皇上么？”
郭子怀踌躇：“娘娘……”
卫云狠心，咬牙屈膝向郭子怀跪了下来。
郭子怀一个惊慌忙拉卫云起身：“娘娘，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卫云咬牙恳求郭子怀：“郭公公，卫云求您！”
郭子怀急得跳脚，左右为难一番后终于松口：“娘娘，您进去吧。”
卫云向郭子怀深深叩首，提步进了甘泉宫。
宽阔的殿堂中，此刻只有南宫裔和南宫惠两个，显得如此空旷；高高架着的十二排红烛已经燃尽，油蜡滴在银色的铜盘上发出“噼噼啪啪”的撕裂声响。
卫云躲在殿外，看着殿中相互对峙的南宫裔和南宫惠。
南宫裔那双狭长的凤眸紧眯，一字一顿的缓声开口：“南宫惠，你终究走到这步来。”
南宫惠冷哼一声，叹声说着：“南宫裔，说句实在话，我若想动手，早在父皇病重木家军包围长临城那日就已动手，早在你身陷滇国时就已动手，早在你孤身在蜀郡时就已经对你动手。南宫裔，有那么多的机会，我都没有对你动手，你知道为什么？”
南宫裔眯眼：“其实，一直以来，我也想知道原因。”
南宫惠自嘲扯了扯嘴角：“南宫裔，那是因为，我知道大盛朝需要你这个皇帝。自那年父皇让我们回答治国良策，我答了‘内重亲王、外倚门阀”，而你回答‘内驭亲王、外制门阀’时，我就知道，你才应该是大盛朝真正的君王。”
南宫裔扬眉：“南宫惠，现在殿中，只有我们两个，你没必要说假话。”
南宫惠扯了扯嘴角：“怎么，你不信？说实在的，我心中其实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父皇在位时的大盛朝，藩王林立，外戚掌权，军阀割据，外有匈奴虎视眈眈，需要的根本就并非仁慈手段和无为而治；那时的大盛朝，需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君主。父皇如此想，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把皇位传给你。废弃母后，去除我嫡出的身份，为你继位铺路，我都明白。”
南宫惠说着，又扯了扯嘴角：“其实，依照我的本意，我并不想跟你斗。”
南宫裔一怔，有些错愕的看着南宫惠，眼中满带震惊。
南宫惠忽然抬眼：“可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想除去我和周家？！”（未完待续）
卫云闭眼：“我不答应！”
陆寅冷嗤一声，悲凄看着卫云：“行！你不答应！我也不求你！”
卫云厉斥：“慢着！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陆寅冷冷扯了扯嘴角：“你又不是没去找皇上，结果呢？有什么办法，你来告诉我？！”
卫云皱眉，四顾一番，压低声音问：“周将军，真的没有叛国？”
陆寅无奈扯了扯嘴角：“卫云，你也真信他能叛国？！”
卫云转身，长声叹息：“十八年，自苏家被周陈两家相斗牵累到开始，皇上和周家的争斗就从未消停；这么多年在宫中经历了太多争斗，我的确不敢太轻信谁。且不论我和周将军的缘分如何，但他对我的恩情卫云没齿难忘。若他有难，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但你们必须告诉我一句实话，周将军，到底有没有叛国！此事你们究竟知不知内情？”
陆寅愤然伸出手指：“陆寅发誓，此事绝非计谋！周将军音信全无已有一个多月，他有没有叛国我们的确不知！但陆寅相信，周将军绝不会叛国！此番，皇上尚未查清事实就着急对周家动手，陆寅只怕原本周将军并不想叛国，都会被逼着叛国啊！”
卫云一怔，随即皱了皱眉，心中计较一番，咬了咬牙：“那好，就依你！”
陆寅跪倒在地，向卫云深深一拜：“谢娘娘！”
卫云颓然闭上双眼，向陆寅挥了挥手，心想，就让自己冒险一回吧。
七月初七，清晨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天空中蒙蒙亮。
卫云站在“云水阁”门口，看着宫外的方向，心中五味陈杂——此刻，苏言应该已放南宫惠和木家三千精兵进城了吧？周家满门今日午时在城门口行刑，木广龙带着三百精兵乔装隐埋在法场周围伺机而动；另有两千多精兵在宫门外静待王命。
南宫惠今日辰时进宫，若南宫裔肯放过周家则罢，否则的话，就以两千精兵相逼；若再不济，城门外的三百精兵就会动手劫法场——总归，周家的人不能有事！
昨日，卫云也曾最后问陆寅：“惠王爷冒险这么做，值得么？”
陆寅看看自己，只沉声回答一句话：“这，就是惠王爷。”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句话，卫云才最终答应让苏言帮忙给南宫惠放行的。
这么多年来，南宫惠几番放弃和南宫裔争夺皇位的机会，别人都只说他软弱怯懦；但到周家生死存亡的时刻，南宫惠却能孤注一掷，这，便是那个让人敬佩的惠王爷。
卫云抬眼看着空中渐渐扩散的鱼肚白，心中暗想，倘若此番，周子亚真的叛了国，南宫惠真的谋了反，那么，自己就一刀自刎于甘泉宫前，向南宫裔谢罪！
昨日，卫云将亲手写的一封信放在“甘泉”“云水”两宫间密道中靠近“云水阁”一端的开关夹层中，并在陆寅离开前托信给苏言——倘若自己有什么不测，就到暗道中去把那封信拿出来交给得胜的一方，请求保护南宫允、南宫诺、管阳、穆阳，并请求无论如何保全南宫瑾和苏言性命。如此，自己也便可以无牵无挂，放心孤注一掷了的。
“娘娘！”玉儿着急忙慌的跑到卫云身旁，“惠王爷进宫啦！”
卫云平静点了点头：“我知道，去甘泉宫。”
玉儿一怔，有些奇怪卫云对南宫惠的不请自来为何会如此平静，兀自纳罕片刻，替卫云更衣洗漱盛装打扮后，跟着卫云一同来到甘泉宫门口。
郭子怀挡在门外，为难拦住卫云：“娘娘，您不能进去！”
卫云犹豫片刻，问郭子怀：“甘泉宫中，除去皇上和惠王爷还有谁在？”
郭子怀摇了摇头：“没有，皇上吩咐我们都退了出来，只留了惠王爷一个。”
卫云点了点头，又对郭子怀说：“你放心，我不会坏事，只是有些事情要弄明白；一会儿我就躲在门外偷偷看着，若非万不得已，不会现身。”
郭子怀为难：“娘娘……恐怕……不合适吧……”
卫云沉沉看着郭子怀：“郭公公，这么多年我和皇上经历的，您全部看在眼里；我对皇上的心意，您难道不明白么？我会加害皇上么？”
郭子怀踌躇：“娘娘……”
卫云狠心，咬牙屈膝向郭子怀跪了下来。
郭子怀一个惊慌忙拉卫云起身：“娘娘，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卫云咬牙恳求郭子怀：“郭公公，卫云求您！”
郭子怀急得跳脚，左右为难一番后终于松口：“娘娘，您进去吧。”
卫云向郭子怀深深叩首，提步进了甘泉宫。
宽阔的殿堂中，此刻只有南宫裔和南宫惠两个，显得如此空旷；高高架着的十二排红烛已经燃尽，油蜡滴在银色的铜盘上发出“噼噼啪啪”的撕裂声响。
卫云躲在殿外，看着殿中相互对峙的南宫裔和南宫惠。
南宫裔那双狭长的凤眸紧眯，一字一顿的缓声开口：“南宫惠，你终究走到这步来。”
南宫惠冷哼一声，叹声说着：“南宫裔，说句实在话，我若想动手，早在父皇病重木家军包围长临城那日就已动手，早在你身陷滇国时就已动手，早在你孤身在蜀郡时就已经对你动手。南宫裔，有那么多的机会，我都没有对你动手，你知道为什么？”
南宫裔眯眼：“其实，一直以来，我也想知道原因。”
南宫惠自嘲扯了扯嘴角：“南宫裔，那是因为，我知道大盛朝需要你这个皇帝。自那年父皇让我们回答治国良策，我答了‘内重亲王、外倚门阀”，而你回答‘内驭亲王、外制门阀’时，我就知道，你才应该是大盛朝真正的君王。”
南宫裔扬眉：“南宫惠，现在殿中，只有我们两个，你没必要说假话。”
南宫惠扯了扯嘴角：“怎么，你不信？说实在的，我心中其实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父皇在位时的大盛朝，藩王林立，外戚掌权，军阀割据，外有匈奴虎视眈眈，需要的根本就并非仁慈手段和无为而治；那时的大盛朝，需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君主。父皇如此想，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把皇位传给你。废弃母后，去除我嫡出的身份，为你继位铺路，我都明白。”
南宫惠说着，又扯了扯嘴角：“其实，依照我的本意，我并不想跟你斗。”
南宫裔一怔，有些错愕的看着南宫惠，眼中满带震惊。
南宫惠忽然抬眼：“可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想除去我和周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