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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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浩然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干涸,血渍凝固在上面是触目惊心的血红,我依旧心甘情愿义无反顾的在我面前求死,我目光落在那折射着寒光的匕首上,从来没有想过杀人,我承认那需要勇气,可偏偏我没有。 聂浩然手中的匕首又往我面前送了一寸,他甚至变的有些咄咄逼人,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换来的却是云杜若在浅尾舞手中痛苦的呻吟。 不过云杜若倔强的咬着牙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她应该是知道她越发痛苦我会越难受,她不会希望看见我为了她去杀人,何况这一切还是被人算计的圈套。 那个叫朱雀的女人安排这一切绝对不是想让我证明到底是不是冥皇转世,事实上到现在我也对所谓的冥皇没有丝毫感觉,仿佛那是一个和我完全不相干的人,我实在感觉不到和这个拥有无上神通可以操控三界众生生死和时间的神有什么联系。 但如果我真是…… 至少我在开启阴阳眼的那刻所看见的幻像中的确有一个高高在上似乎无所不能的黑袍人,那人难道就是我? 韩煜曾经和我开玩笑,因为我天天和死人打交道,他说我是离幽冥最近的人,我当然浅然一笑并未多想,如果我真是他们说的那人,那我就是……掌管十方幽冥的主宰,我舔舐一下干燥的嘴唇,忽然发现一切都是那样可笑。 聂浩然见我没有动静,迟迟不肯动手,他忽然抬起一只手很随意的一个动作,我顿时听见云杜若无法坚持的惨叫,聂浩然张开的五指突然像是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凭空将远处云杜若高高的举起,我看见她在半空中双手死命拉拽这脖子,表情异常痛苦的蹬踏这双腿,顷刻间她的脸涨的通红,连呼吸都变的困难。 我愤恨的看向聂浩然,他那睿智的目光已经从之前的混浊变的阴沉,如果不是那目光我都快忘了他是血族最强大的首领,他可以轻而易举处置这里所有的人。 在他的面前云杜若弱小的如同蝼蚁,他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掉她。 “杀掉我!杀了我你就可以救她,否则……” 聂浩然的声音越发阴冷,他的手指仅仅稍微弯曲一下,被拧在半空中的云杜若就更加痛苦的挣扎,到现在我已经听不见她的哀嚎声。 我慌乱的看着奄奄一息的云杜若,咬着嘴唇一把拿过聂浩然手中的匕首,就抵在他胸口,他没有丝毫的闪避甚至还把胸挺直了一些,锋利的刀尖顷刻间便透入进去,一抹鲜血如同墨汁般迅速的在他胸口肆意的扩散。 我的手开始剧烈的抖动,再也无法用力把匕首刺入进去,聂浩然脸上的要挟慢慢变成祈求,声音缓和的说。 “我告诉过你,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你不杀我就要眼睁睁看着你心爱的女人死在你面前,那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我曾经经历过这些年一直忍受着痛苦的煎熬,如果当时我有能力救真衣,我一定会不顾一切,你现在比我好,你还有选择的机会,我们都是为了在意和珍惜的人,算我求你……帮帮我,也当帮帮你自己。” 聂浩然用近乎于哀求的声音对我说着,可他手指继续缓慢的弯曲,换来的是云杜若更加痛苦的挣扎,只不过动作越来越缓慢,我看见她的手渐渐在无力的下垂,我知道她坚持不了多久。 呲! 我狠狠咬着嘴唇,一把搂住聂浩然的后背,手用尽全力将匕首刺入他的胸口,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的没人进去,只有刀柄还留在外面,我感觉聂浩然的身体贴着我抽搐一下,他举起的手抖动着缓慢的放下,被拧起的云杜若顿时从半空中摔落下来,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息,她用震惊和惶恐的目光看着我。 我手抖动的厉害,恐慌的松开匕首的手柄,只感觉胸口全是炙热的潮湿,从聂浩然胸口涌出的鲜血把我身体染成血红色。 我以为我早已对血腥麻木,但此刻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胃像是被猛踢了一脚,痛苦的在抽搐,我仓皇的想要离开那触目惊心的血泊,却发现被聂浩然的手紧紧抓住。 他在嘴角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透着感谢和歉意,但他那睿智的目光中瞳孔正在涣散和被黑暗所占据。 他已经无法在支撑自己的身体,完全是倚靠在我身上缓缓的下沉,可他的手还是死命的抓住我衣衫。 “对不起……我知道这个道歉对你没有太大作用,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做的这些事,我没想过要伤害她,我比谁都能体会你的心情,我只是想为真衣再做最后一件事。” 聂浩然说的太诚恳,事实上在真衣这件事上我从未记恨过他,在我眼中聂浩然终究是一个可怜的老人,鲜血还在不断涌出,亦然从他身体中在渐渐消失的生命,他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没有忘记……我是……我是十八赤狼……的后裔,我没有忘记先……先祖的荣耀,我是为了救真……真衣,但我从来……都……都没有……想帮过这群……肮……肮脏的怪物。” 聂浩然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吃力的对我继续说,血族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只要有一个残余就能不断壮大和崛起,要铲除这个邪恶的种族必须赶尽杀绝连根拔起,因为装有成吉思汗血液的银瓶是血族强大而且不受制约的唯一东西,所以聂浩然带领所有血族残余全都聚集在这里。 “一个……一个都不……不能放过……赶尽杀绝!”聂浩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我衣衫说。“这是……我……我最后能……能做的事,我杀掉十七个同……同胞手足,就……就是为了让……先祖的荣耀和……和牺牲就……就在我这……一代完结……” 我这才意识到聂浩然杀人的原因,一个对情感如此执着的人又岂会是冷血的人,我嘴角蠕动一下忽然发现这个奄奄一息的老人的高大和睿智,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他们……他们以为利用了……我……”聂浩然慢慢躺在地上的血泊中,嘴角露出一丝骄傲和荣耀的笑意。“其实……是……是我……利用了……他……他们,我救了……真……真衣,也……也完成了先祖……先祖的遗愿……我……我可以放心……下……下去见我那些……歃血……为盟的兄弟。” 我紧咬着嘴唇默默对聂浩然点点头,脸上露出对这个老人崇敬的神情,朱雀算计了我和聂浩然,可最终在聂浩然的面前丰城明夫输了,他要的是一个失去人性残暴不仁和他们一样的嗜血怪物,可聂浩然到死都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至于朱雀……她虽然把聂浩然逼到如今的处境,可最后的结局我相信对于聂浩然来说,他一定是无怨无悔的。 我看着聂浩然在我面前缓缓的躺下,那一刻我才能体会到这个老人目光中的睿智,或许从丰城明夫把真衣变成血族要挟他那天开始,这个老人就忍辱负重在计划属于他的复仇,这个复仇不仅仅是为了真衣,也为了他的先祖和成吉思汗,他没有忘记自己身体中流淌着狼族不屈的血。 如今他做到了,聂浩然没有辱没他先祖的荣耀,甚至结局都是一样,为了荣光和责任他们都能义无反顾的付出生命,甚至不惜背上千夫所指的骂名,我想他杀掉那十七个曾经歃血为盟的手足时他内心一定比任何人都痛苦,可这一切都是为了此刻,他用生命把所有血族残余聚集在一起,这里将会是最终的决战,一切都会在这里了结。 聂浩然传承了他先祖的血性,在我眼中已经分辨不出对错,他是杀人的凶手,甚至还胁迫过云杜若,可如今在我眼中他俨然是一个英雄,一个值得人去敬重的老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是谁,我想丰城明夫曾经或许认为聂浩然仅仅是一个不屑一顾的弱者,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聂浩然的强大远远超出丰城明夫的想象,或许丰城明夫永远都不会明白,爱才是最强大的力量,可惜一个失去人性即便永生不死也永远无法明白这一点。 聂浩然的手已经抬不起来,我看见他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看着我,嘴角无力的在蠕动,我连忙把头埋下去,听见他虚弱的声音。 “再帮我……最……最后……一个忙……用圣主……的血……救……救救真衣……”聂浩然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很释然的对我说。“告诉……告诉真衣……我……我没有……辜负她,我……我还是……还是她曾经认识的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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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浩然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干涸,血渍凝固在上面是触目惊心的血红,我依旧心甘情愿义无反顾的在我面前求死,我目光落在那折射着寒光的匕首上,从来没有想过杀人,我承认那需要勇气,可偏偏我没有。 聂浩然手中的匕首又往我面前送了一寸,他甚至变的有些咄咄逼人,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换来的却是云杜若在浅尾舞手中痛苦的呻吟。 不过云杜若倔强的咬着牙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她应该是知道她越发痛苦我会越难受,她不会希望看见我为了她去杀人,何况这一切还是被人算计的圈套。 那个叫朱雀的女人安排这一切绝对不是想让我证明到底是不是冥皇转世,事实上到现在我也对所谓的冥皇没有丝毫感觉,仿佛那是一个和我完全不相干的人,我实在感觉不到和这个拥有无上神通可以操控三界众生生死和时间的神有什么联系。 但如果我真是…… 至少我在开启阴阳眼的那刻所看见的幻像中的确有一个高高在上似乎无所不能的黑袍人,那人难道就是我? 韩煜曾经和我开玩笑,因为我天天和死人打交道,他说我是离幽冥最近的人,我当然浅然一笑并未多想,如果我真是他们说的那人,那我就是……掌管十方幽冥的主宰,我舔舐一下干燥的嘴唇,忽然发现一切都是那样可笑。 聂浩然见我没有动静,迟迟不肯动手,他忽然抬起一只手很随意的一个动作,我顿时听见云杜若无法坚持的惨叫,聂浩然张开的五指突然像是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凭空将远处云杜若高高的举起,我看见她在半空中双手死命拉拽这脖子,表情异常痛苦的蹬踏这双腿,顷刻间她的脸涨的通红,连呼吸都变的困难。 我愤恨的看向聂浩然,他那睿智的目光已经从之前的混浊变的阴沉,如果不是那目光我都快忘了他是血族最强大的首领,他可以轻而易举处置这里所有的人。 在他的面前云杜若弱小的如同蝼蚁,他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掉她。 “杀掉我!杀了我你就可以救她,否则……” 聂浩然的声音越发阴冷,他的手指仅仅稍微弯曲一下,被拧在半空中的云杜若就更加痛苦的挣扎,到现在我已经听不见她的哀嚎声。 我慌乱的看着奄奄一息的云杜若,咬着嘴唇一把拿过聂浩然手中的匕首,就抵在他胸口,他没有丝毫的闪避甚至还把胸挺直了一些,锋利的刀尖顷刻间便透入进去,一抹鲜血如同墨汁般迅速的在他胸口肆意的扩散。 我的手开始剧烈的抖动,再也无法用力把匕首刺入进去,聂浩然脸上的要挟慢慢变成祈求,声音缓和的说。 “我告诉过你,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你不杀我就要眼睁睁看着你心爱的女人死在你面前,那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我曾经经历过这些年一直忍受着痛苦的煎熬,如果当时我有能力救真衣,我一定会不顾一切,你现在比我好,你还有选择的机会,我们都是为了在意和珍惜的人,算我求你……帮帮我,也当帮帮你自己。” 聂浩然用近乎于哀求的声音对我说着,可他手指继续缓慢的弯曲,换来的是云杜若更加痛苦的挣扎,只不过动作越来越缓慢,我看见她的手渐渐在无力的下垂,我知道她坚持不了多久。 呲! 我狠狠咬着嘴唇,一把搂住聂浩然的后背,手用尽全力将匕首刺入他的胸口,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的没人进去,只有刀柄还留在外面,我感觉聂浩然的身体贴着我抽搐一下,他举起的手抖动着缓慢的放下,被拧起的云杜若顿时从半空中摔落下来,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息,她用震惊和惶恐的目光看着我。 我手抖动的厉害,恐慌的松开匕首的手柄,只感觉胸口全是炙热的潮湿,从聂浩然胸口涌出的鲜血把我身体染成血红色。 我以为我早已对血腥麻木,但此刻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胃像是被猛踢了一脚,痛苦的在抽搐,我仓皇的想要离开那触目惊心的血泊,却发现被聂浩然的手紧紧抓住。 他在嘴角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透着感谢和歉意,但他那睿智的目光中瞳孔正在涣散和被黑暗所占据。 他已经无法在支撑自己的身体,完全是倚靠在我身上缓缓的下沉,可他的手还是死命的抓住我衣衫。 “对不起……我知道这个道歉对你没有太大作用,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做的这些事,我没想过要伤害她,我比谁都能体会你的心情,我只是想为真衣再做最后一件事。” 聂浩然说的太诚恳,事实上在真衣这件事上我从未记恨过他,在我眼中聂浩然终究是一个可怜的老人,鲜血还在不断涌出,亦然从他身体中在渐渐消失的生命,他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没有忘记……我是……我是十八赤狼……的后裔,我没有忘记先……先祖的荣耀,我是为了救真……真衣,但我从来……都……都没有……想帮过这群……肮……肮脏的怪物。” 聂浩然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吃力的对我继续说,血族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只要有一个残余就能不断壮大和崛起,要铲除这个邪恶的种族必须赶尽杀绝连根拔起,因为装有成吉思汗血液的银瓶是血族强大而且不受制约的唯一东西,所以聂浩然带领所有血族残余全都聚集在这里。 “一个……一个都不……不能放过……赶尽杀绝!”聂浩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我衣衫说。“这是……我……我最后能……能做的事,我杀掉十七个同……同胞手足,就……就是为了让……先祖的荣耀和……和牺牲就……就在我这……一代完结……” 我这才意识到聂浩然杀人的原因,一个对情感如此执着的人又岂会是冷血的人,我嘴角蠕动一下忽然发现这个奄奄一息的老人的高大和睿智,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他们……他们以为利用了……我……”聂浩然慢慢躺在地上的血泊中,嘴角露出一丝骄傲和荣耀的笑意。“其实……是……是我……利用了……他……他们,我救了……真……真衣,也……也完成了先祖……先祖的遗愿……我……我可以放心……下……下去见我那些……歃血……为盟的兄弟。” 我紧咬着嘴唇默默对聂浩然点点头,脸上露出对这个老人崇敬的神情,朱雀算计了我和聂浩然,可最终在聂浩然的面前丰城明夫输了,他要的是一个失去人性残暴不仁和他们一样的嗜血怪物,可聂浩然到死都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至于朱雀……她虽然把聂浩然逼到如今的处境,可最后的结局我相信对于聂浩然来说,他一定是无怨无悔的。 我看着聂浩然在我面前缓缓的躺下,那一刻我才能体会到这个老人目光中的睿智,或许从丰城明夫把真衣变成血族要挟他那天开始,这个老人就忍辱负重在计划属于他的复仇,这个复仇不仅仅是为了真衣,也为了他的先祖和成吉思汗,他没有忘记自己身体中流淌着狼族不屈的血。 如今他做到了,聂浩然没有辱没他先祖的荣耀,甚至结局都是一样,为了荣光和责任他们都能义无反顾的付出生命,甚至不惜背上千夫所指的骂名,我想他杀掉那十七个曾经歃血为盟的手足时他内心一定比任何人都痛苦,可这一切都是为了此刻,他用生命把所有血族残余聚集在一起,这里将会是最终的决战,一切都会在这里了结。 聂浩然传承了他先祖的血性,在我眼中已经分辨不出对错,他是杀人的凶手,甚至还胁迫过云杜若,可如今在我眼中他俨然是一个英雄,一个值得人去敬重的老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是谁,我想丰城明夫曾经或许认为聂浩然仅仅是一个不屑一顾的弱者,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聂浩然的强大远远超出丰城明夫的想象,或许丰城明夫永远都不会明白,爱才是最强大的力量,可惜一个失去人性即便永生不死也永远无法明白这一点。 聂浩然的手已经抬不起来,我看见他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看着我,嘴角无力的在蠕动,我连忙把头埋下去,听见他虚弱的声音。 “再帮我……最……最后……一个忙……用圣主……的血……救……救救真衣……”聂浩然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很释然的对我说。“告诉……告诉真衣……我……我没有……辜负她,我……我还是……还是她曾经认识的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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