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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别非礼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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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言语或许算是一时的冲动,但过于直白的宣告还是让墨纪有些猝不及防。

    他看着夜凰,有些怔的站在那里,似是被言语击打的无言以对。

    夜凰忿忿的扭了头回去,她抬着胳膊擦抹了眼泪,她尽管心中难平,却也知道墨纪说的是对的,毕竟她就不清楚大嫂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妥协。

    墨纪的手离开了夜凰的肩,轻轻地却带着一丝落寞,昂头止泪的夜凰就看到墨纪面无表情的去了门前。

    午日的阳透过竹帘照射进来,似洒下的金粉一般斑驳了他的身影,夜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话冲动了些,但是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讨厌就讨厌吧!只得一年,你并不用承受太久!不面对了,总会好些!”墨纪的声音低低的传来,毫无情绪让夜凰去把握,她眨眨眼,这才开了口:“我确实激动了些,这,这本不关你的事。”

    是啊,只得一年,协议到期,去他的大哥,去他的婆母,全部都将和我无关,我何必为这个冲墨纪凶呢?

    “他们是我的家人,有些事,谁也无法预料……”墨纪说着挑开了竹帘走了出去。

    夜凰坐在屋内擦了擦脸,才想起墨纪并未睡多久,便也跟着出去了:“你怎得不睡了,连一个时辰可都没!”

    墨纪没言语,只看着院子里的藤蔓发呆,夜凰见他不理自己,便上前扯了他的衣袖:“发什么呆呀,再去睡会吧!”

    墨纪看她一眼,抽了手:“睡不着,不必了!”

    夜凰听他口气,似是他在不快,又见他这般抽手,立刻意识到是自己惹恼了他,便堆上一个撒娇的笑容再抱了他的胳膊:“对不起嘛墨墨,我只是一时气愤不过才那样说的,绝对不是针对你……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墨纪抬眼看着藤蔓:“我没说我生气,我只是……饿了!”

    夜凰一愣:“啊?”继而丢了他的胳膊冲着灶房那边就喊:“艾辰,二爷饿了,赶紧摆饭!”

    ……

    半个时辰后,饭菜满桌。

    夜凰小心的数着某人夹菜的次数,再迟迟不过五的情况下,她把手里的碗一放,便端起面前的一盘木须肉,给他拨拉到碗里一些。

    “你干嘛?”墨纪侧目瞧她,夜凰昂着下巴:“吃菜啊!光吃白饭有什么营养?难道你希望自己还病着不成?”

    墨纪不言语的端着碗吃了两口,在注意到夜凰看到他吃菜而满意的笑时,他把口中的饭咽下后看向夜凰:“我病不病的与你有关系吗?”

    夜凰一愣瞪了眼:“你这人怎么了?你现在可是我夫君啊,你说你病了和我有关系没?”

    “夫君?”墨纪看着她似是冷冷的一笑:“你真这么想吗?”

    夜凰砸吧了下嘴:“诚然我们这个夫妻关系是有协议的,但好歹咱们两个还在一起不是?俗话说的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没离开你,协议没到期前,咱们两个可还算是绑在一起的,所以,我麻烦你,再心里不爽,再不待见我,也请配合一二!你不用忍受太久,最多也不过一年!”夜凰说着动手拿起碗筷自己往嘴里扒拉饭菜。

    墨纪抽了下嘴角,低着头开始吃饭,慢条斯理地倒无事一般,可夜凰却吃的有气一样,几下把饭往嘴里一扒拉就放了碗,所有的礼仪是统统不管,把筷子一丢这就扭了头。

    墨纪撇她一眼:“吃好了?”

    夜凰不理他,只扭着头嚼着口里的食物,根本不打算甩他。

    “吃饭是为自己吃的,为别人而赌气不好好吃饭,伤的是你自己的身子。”墨纪慢慢悠悠地说着,夹了一筷子菜,继续吃自己的,夜凰一听这话却火蹭的窜了上来,她转回脑袋来盯着墨纪:“刚才好像不好好吃饭的是你吧?你也好意思来说我?”

    “可我现在不好好吃了吗?”墨纪看着夜凰话中有话,夜凰起身往内里去:“我是吃饱了!”

    墨纪不言语的把剩下的饭吃了,叫了艾辰进来收拾了后,他去妆台前整理了一下发束和衣服,就起身往外去。

    “喂,你去哪儿?”夜凰在他走到门口是出身询问,墨纪顿了下:“署办!”说完就掀起帘子出去了。

    夜凰抽了下嘴角忿忿地坐在床上嘀咕:“什么人啊,小气鬼!”

    ……

    太阳从日中走到山下,院落里的烛火也已点亮。

    看着眼前的饭菜,夜凰蹙了眉:“收了吧。”

    “可小姐您还没吃呢?”艾辰在旁轻言,夜凰摇了下头:“我不饿!”

    艾辰抽了下嘴角:“要不,奴婢去署办那边寻二爷去……”

    “寻他做什么?人家是大忙人,你去找他别人还当我不懂规矩的缠人呢!”夜凰说着扭身把绣棚子取了,捉针提线。艾辰见状只得上前收拾:“那奴婢先收回去热着。”

    “不必了,都这个时候了,没必要!”夜凰说着摆了手,艾辰无奈的收了饭菜出去了。

    哼,忙死累死那是你的身子,与我何干?拿不回家来呕我?姑奶奶我乐得自在!

    夜凰想着低头扎针,结果心不在焉下扎到了自己的手,她蹙着眉含了指头,鼻子里哼了一声,就把绣棚子也扔了。

    心情烦躁这等精致的细活,她怎么做的了,当下冲出了房间直奔灶房而去,就看见艾辰把饭菜正往蒸屉里放。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艾辰见着夜凰来,一边手脚利索的做事一边挂笑问话,夜凰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后抬手把她的胳膊一拉,凑着她的耳朵说到:“我养父叫你来是全心全意帮我的对吧?”

    艾辰忙是点头:“这是自然。”

    “那好,有桩事,我要麻烦你!”夜凰说着看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道:“我嫁过来的时候,给这墨家的每个人都送了礼,婆婆那里也怠慢不得,就把一对福寿玉牌都给送了过去,可那对玉牌是养父给我的体己,万不得已我不想就这么没了的,如今送出去了,我牵挂的紧,但到底出手了又不好再问,不如你今晚辛苦一趟去婆婆跟前伺候的人那里走走,套问一下东西是收在那里,有无被贱卖了!”

    艾辰全然愣在那里,她一脸诧异之色似是完全不明白夜凰怎么给她这么一个差事,而夜凰对她一笑:“我养父让你来做我的贴身,想必也告诉你我的性子,好东西我手紧的很,这失出去,我寝食难安,如今的饭都吃不下去了,所以……你辛苦了!”

    夜凰说着冲艾辰笑着点了下头,这人就转身出去,继而回屋了。

    艾辰立在灶房,脸上的惊诧之色已经收个干净,只有猜疑的神情,她在灶台前转了转,抬手抽了柴,继而把灰土一扫,确定火熄了,便把手一净,转身出去了。

    夜色渐浓,月都叫云遮了身,夜凰静静地坐在屋里等着,等得瞌睡来了,都没见着两个人回来一个,便悻悻的出了屋,在院子里转圈当散步。

    走到第八圈的时候,院口终于有了动静,夜凰扫眼去看,就看到墨纪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走了进来。

    她人此刻正好走在廊角处,这里并无挂灯,略有些阴暗,她思量着自己要不要开口招呼,就看到墨纪站在院中不再迈步,只盯着正房瞧看。

    他看什么呢?莫非在思量着和不和我道歉?

    夜凰想着嘴角轻勾:算你还有点觉悟!

    她正想着呢,墨纪却一转身往书房去了。

    夜凰有些愣的看着他进了书房,关了门,继而就看到书房内亮了灯,而后窗户上就有了他伏案读书的身影,这让夜凰怔在那里好半天。

    站了许久,腿脚都有些发酸了,夜凰才算反应过来,压着火气,她便回了房,继而把门“砰”的一声关上,发出了老大的声。

    书房处的窗影上,那伏案读书的身子顿了一下,继而那身影便是起立,在桌案前转了转后,烛火就熄灭了!

    夜凰背靠在门上好一气喘息,后来想想的,就去了床边往那书房看,结果看到书房竟都熄灯了,便一跺脚:“有你的!”

    继而回了屋中内里,蘑菇了一会后,也就歇着了。

    待到早上鸡鸣时,夜凰还在睡,耳边却有了叫起声:“小姐,您醒醒啊,该起了!”

    夜凰撑着惺忪的睡眼看了半天艾辰后才开了口:“起来这么早做什么?”

    “问安啊?您不是说要给太太去问安的嘛!”

    “没心情!”夜凰说着翻了身,摆明了就是不打算起,艾辰见状弯身在她耳边言到:“小姐您还是起来吧,二爷在外面等着您呢!”

    夜凰闻言转了身,看了艾辰一眼这才起床。洗漱擦抹,穿衣束发,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也差不多用了近半小时的时间,等到夜凰昂着脑袋出去的时候,院里哪里还有人?墨纪早就没了影。

    “人呢?”夜凰看向艾辰,艾辰愣了下:“二爷前头就在这里的啊,他叫我请您起来,还说人等在这里!”

    夜凰闻言翻了白眼,转身就往屋里去。

    “诶,小姐,您不问安了?”艾辰赶紧的追进来。

    夜凰撇了下嘴不吭声,自己去桌边一坐,抓了茶壶倒水,艾辰眨巴了下眼,蹲身在夜凰的跟前:“小姐,奴婢多嘴,您还是去问安的好。”

    夜凰看她一眼不做声,只举着茶杯喝茶,那艾辰抿了下唇说到:“昨个晚上奴婢转了一圈,也只得和赵家妈妈闲聊了一会,实在没能问出个什么来,不过,听那赵家妈妈说,太太心小,平日里最好细致些,万一哪里疏漏了,得罪上可就麻烦……”

    “我叫你找东西去,你却给我打听这个回来?”

    “小姐您别急,给奴婢点时间慢慢打听可好?毕竟我和赵家妈妈还不熟,一上去问那个不合适……”艾辰说着一脸小心之色,夜凰见了叹了口气:“行了,走吧,去问安!”说罢就起身出了屋,艾辰自是紧紧的跟着。

    夜凰到了太太的院落里,就看到只有大爷墨念在,当下想到大嫂那昨个浑身颤抖的样子,就知道大嫂今日里想来伺候怕是都难,便冷着一张脸冲他哼了一声,这才去墨言和谭氏跟前问安。

    谭氏眯着眼睛摆了手让她起来,等她站直了就问道:“怎么只有你?纪儿呢?”

    “他和我过来的时候,好像署办里有什么事,把他叫走了。”夜凰睁着眼说瞎话,反正墨墨不在,她觉得那人八成是在署办的,就这么说了。

    谭氏看了她一眼后便说到:“听说你昨个跑大房的院里去了?”

    夜凰抬了眼:“对啊,看看大嫂呗,我一想到她被人打成那样,就担心她会不会出事,尤其是昨个早上还晕了的,我可怕她有个什么不舒服的,将来人家娘家算账的时候把我一起稍带上……”

    “付夜凰!”谭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少在我跟前端架子!我知道你是梁国公府出来的,可你不过是一个养女罢了,连个封号都没,你在我面前抖什么架子?我可告诉你,论品,我好歹也是一品的安人,你有什么?”

    夜凰撇了下嘴没出声。

    “你给我听清楚,大房的事是大房的事,论不到你二房的人指手划脚,至于你大嫂,她好着呢!”谭氏说着一瞪眼看向夜凰的身后:“粥好了?”

    “是的,婆母!”一声应答惊了夜凰,她转头而瞧就看见了大嫂斐素心竟领着丫鬟春桃进来,而春桃捧着托盘送来了食物。

    “大嫂?”夜凰立刻转身往她跟前去:“您不是……”

    斐素心冲她笑了一下:“皮肉伤罢了,习惯了,也没什么了。”她眼里透出一种心死般的哀色,继而便冲春桃摆了手,春桃立刻送吃的上去,大嫂则往边上一站,看起来和墨念是一侧的,却也留着两步之举,并无往日那般相近。

    “老爷太太,请用!”春桃说着退开来,这两个老人竟安然用餐,看得夜凰心里忿忿,只能看了大嫂一眼,从心里哀她不言更怒其不争。

    早饭用罢,谭氏不阴不阳的说了两句,便叫着散了。墨念还要处理政务自是去了衙门,春桃则扶着斐素心回院。

    夜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横竖觉得这女人就这么忍了不应该,便追了过去:“大嫂,我有话和你……”

    “弟妹!”斐素心急急地开了口:“我知你关心,但眼下也只能这般了。”

    “为什么?”夜凰不解的开口,斐素心看着她摆了一下手,春桃便低着脑袋退开了些,艾辰也一并后退,而后斐素心对夜凰轻言:“我乃刺史之女,当年虽算是下嫁于他,可如今的墨家辉煌,倒也算门当户对;我是受他欺负,可一旦说出去,我却未能为墨家大房开枝散叶,自是我的错,那么与他闹僵开来,难看的不是一家,而是我们斐家和墨家两家,谁都不会是无辜的!我和他,能和离吗?墨家和斐家可谁都丢不起这个脸,而最关键的就是我的两个女儿,不管是和离还是我自封足,她们都是墨家的嫡女,凭着她们爹的身份,也能门当户对的嫁个好人家,可我若是真的和他闹开来,万一分开,日后他再娶了谁进来,我的两个女儿又算什么呢?”

    “可是他那样对你啊,你们两个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斐素心苦笑了下:“他当日给我许诺只我一个,好,我就做个睁眼瞎,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管,等到日后那两个有一个生的下儿子,我就过继了做我的儿,但她们想要做妾,那是做梦!”斐素心说着咬了牙:“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死都要撑下去!”

    夜凰看着斐素心这般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同情与怜悯吗?有,但更多的却是对她的哀痛,因为这个身为受害者的女人选择了把自己熬进去,在那个痛苦的漩涡里翻转……

    “弟妹,我的事,你已看在眼中,对男人莫再同我这般傻傻的付出,他们,他们不值得!”斐素心说完这话就转了身急走,那春桃赶紧上去将她一扶,她们两个就急急的去了。

    夜凰瞧着大嫂这般沉在了泥潭里,便觉得心里闷闷的,艾辰慢慢的走到夜凰的身边,眼看着斐素心的背影轻声嘀咕到:“大奶奶真是个可怜人,为了孩子,也只能这般忍了。”

    夜凰当即摇头:“委曲求全只会让自己泥足深陷,若要真的解脱就必须离开源头,哪怕是壮士断腕,也要在所不惜!”

    艾辰闻言看了眼夜凰,眼里闪着一些激动的光,而夜凰则转身回了自己的院落。

    刺绣发呆睡觉,浑浑噩噩的一天,过的是百无聊赖,这天晚上,墨纪依旧回来的很晚,而且回来后连正屋都没进就去了书房。

    夜凰站在窗前看到书房的灯熄了后,便转了身往床帐里去,此刻的她已经不似昨夜那般气恼,因为她此刻根本无心去理墨纪在闹什么情绪,只在想着蓝飒,在想着得到宝石后应该如何做。

    这夜,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思考了很多也假设了很多,只到半夜才迷糊上了。

    清晨又是艾辰来叫起,夜凰问也没问,就坐了起来,神情呆滞的洗漱穿戴,忙完了后大步出屋,院里依然没了墨纪的身影,可夜凰却毫不意外,她也不再问艾辰二爷人呢这样的话,只像个上班族一样面无表情的出院往太太那里去。

    在太太院里她看到了陆妈妈也看到了墨纪,愣了一下,她走了过去,就冲着陆妈妈浅笑了一下便一言不发的站在墨纪身边。

    墨纪看了她一眼:“换个衣服要这么久吗?走吧!”他这般言语显然就是没让她回答的,她也懒的言语便跟着进屋问安,行李起身之后,谭氏有些不满的问向墨纪:“你有那么忙吗?昨个都不过来给我行礼!”

    “娘和爹多多体谅,最近漕运上的事,是比较多的!”墨纪答了话,一脸的歉意,谭氏大约心里舒服了些许,便只是咕哝道:“怎么一下就忙成这样了?你可注意着你的身子骨!”

    “是,儿子知道!”墨纪答了话,大嫂又带着丫头送了吃的进来,当下几人杵在那里等二老用完饭了,便也告退了出来。

    大哥依旧往衙门去,大嫂由丫头搀扶着回去。

    夜凰跟在墨纪身后出来,一脸的漠色,摆明了就是墨纪先开口,可墨纪倒后一出了院子竟冲他大哥喊了一声:“大哥,等等我!”这就追着大哥两人边说边走的出去了,完全没说和她打个招呼。

    夜凰盯了墨纪的背影一眼这就带着艾辰快步回屋,等进了房,她就去床榻上一躺,装死一般的躺着。

    没过多久,艾辰捧了吃的进来给她,夜凰起身去了桌边进餐,却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小半碗就放了碗:“收了吧!”

    “小姐,你这两天可没怎么吃东西,这样伤身啊!”艾辰一脸关心之色,夜凰却无心应付于她,简单的笑了一下摆了手:“天热起来了,我就没什么胃口,不碍事!”说着打发了艾辰收了东西,自己拿了绣棚子开始绣。

    绣了大约一个时辰,艾辰捧了一盅红枣茶走了进来:“小姐,喝点这个吧,就算没胃口也不能伤了身子,红枣补血的,您喝点!”

    夜凰闻言看了眼艾辰,忽而就抬头看她:“你到底知道我多少?”

    艾辰一愣:“小姐这话,奴婢听不懂……”

    “你去我角柜里,把那封信拿出来!”夜凰说了这话端茶抿了一口,略热的茶汤里有红糖的甜味。

    艾辰去了角柜前,一打开柜子就看到衣服包上放的那封信,她抿了下唇,拿了出来,走到了夜凰跟前双手捧递:“小姐。”

    “打开来,念!”夜凰不接信就说了这么一句,继续喝茶,那艾辰的眉挑了一下,便言语到:“这信是老爷让带给小姐的,这是家书啊,奴婢怎敢……”

    “你要做我的贴身不是吗?贴身就是我的心腹,我的心腹,就自然是要知道我的秘密的,不是吗?”夜凰笑着看了艾辰一眼,便把茶一放,靠在椅背上望着她。

    艾辰低着脑袋捧着信顿了大约三秒后开了口:“小姐既然这样说,那奴婢就斗胆了!”她说着从信封里把信瓤给取了出来,继而打开来欲念,当下就挑了眉,人就愣在那里。

    “怎么不出声?念啊!”夜凰笑着催促,那艾辰点了下头,这才小声地念到:“吾女凰儿见字如父……”

    “大点声!”夜凰笑嘻嘻的言语着,艾辰点了下头,只得大了些声的念道:“吾女凰儿见字如父,今听闻爱女归夫家途中遭遇变故,不由心惊,惴惴难安,幸得之你安好,这才茶饭知味;思来想去,爱女身边乃无可用可保之人,故而精挑细选后,寻下此奴于你,凰儿只管用她,她定胜任,可不负众望,若然办事不利,其有异心,凰儿亦可将她打发归来,爹再寻合适之人于你……”

    艾辰读到此处就没在读下去了,她看着夜凰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只能挂了浅浅的笑:“小姐是要奴婢知道老爷的厚望……奴婢,奴婢绝不会让老爷和小姐失望的。”

    夜凰笑了笑:“现在你很清楚了,我身边是要一个能用的人,但,你若不适合的话,我就只有把你送回去!”

    “小姐!”艾辰急的当下就跪了地:“奴婢哪里做的不好,您只管说,奴婢一定用心去做好,定不叫小姐您失望!”

    夜凰看了她一眼,伸手从她手里把信拿过放在了桌上:“我这人比较心急,所以上次交给你的事,我希望很快就有结果!”

    艾辰一顿看向夜凰:“小姐的意思是……”

    “三日之内我看不到那对玉牌,你就可以……滚了!”夜凰说话时眼就盯着艾辰的眼,艾辰抿了下唇后,点了头:“是,奴婢知道了。”

    夜凰笑着起身将她完全拉起来:“这才对!做我的贴身就要是个有用的人才成!”说着她欲往外去,忽而的眼扫到了自己挂在窗拴上的那把干花,就两步走过去,将它往下取。

    “小姐,奴婢帮您!”艾辰极其有眼色的跑到跟前,夜凰看了她一眼松了手,由她去弄。

    裹着宣纸的花被取下,艾辰瞧看着还是那把花草便开了口:“小姐为何这般包着那花?这些花儿都要枯死了。”

    夜凰看了眼那花儿说到:“本来想风干了以做保留,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白费心了!没用的东西,就丢了吧!”

    “丢了?可这是二爷……”

    “你不是个挺有眼色的人嘛,怎么现在也话多了?”夜凰蹙了下眉,艾辰便立刻捧着那花束出去了。

    夜凰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便往桌前回,现在她也没了出去转悠的心思。

    到了桌边看到那封信,她笑了一下:丫头啊,你和我玩,行啊,你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喽!

    将信匆匆的收了,拿去角柜放好,夜凰又抓了绣棚子开始绣了起来。

    黄昏的时候,天边涌起了大块的乌云,那本火红的霞色就带了阴暗,等到了掌灯时分,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来。

    夜凰丢了绣棚子立在窗前看了看这天,便不自觉的想着墨纪会不会淋雨,但下一刻她又摇了摇头:你操心他做什么?这墨府再是下人少,不也终归有的嘛!管他的!

    想到此,她折身去了书案便翻看那本图志,才翻了一页,艾辰却进了屋:“小姐,这雨可越下越大了,您看奴婢要不要去给二爷送伞?”

    夜凰挑了眉:“墨府又不是只你一个下人,门房上的人吃干饭的啊!”

    艾辰往她跟前凑了凑:“小姐,大爷那边今日里接了两个人进来,这会的大家都在那边帮着搬东西呢,只怕……”

    “接人?”夜凰一下反应过来:“难道是那两个外宅?”

    艾辰点了点头。

    夜凰眼一转:“是搬到太太那边还是大房院里?”

    “自是太太那里,只是听说……”艾辰有些欲言又止,夜凰嗓子里“嗯”了一声,她就继续说了下去:“奴婢也只是听说,说其中一位进门的时候,忽而扶着人呕了几下,这会的太太好像遣人去请郎中去了。”

    “啥?”夜凰蹭的站了起来:“还有这种事?走,咱们去瞧瞧!”

    “哦!”艾辰应着赶紧去拿油伞,等到她撑伞打过来的时候,夜凰又言到:“多拿一把!”

    “是!”艾辰答应着再取了一把来,夜凰便伸手拿了,这就往外去,人还是在艾辰撑起的伞下避雨,手里这把油伞倒是拿了个紧。

    她们出了院,往太太那边去,结果院口就停下了,因为她看到里里外外忙碌的下人,他们举着伞打着灯笼在那里搬着一些箱子和包袱。

    看着那东西,夜凰就撇了嘴,因为这些东西足以说明大哥的外宅养了到底有多久。

    转头进了院,就看到陆妈妈在门口立着,脑门上没那么大的一贴膏药了,却还敷着一个小块,表示那里有伤。

    她快步走了过去,还未张口陆妈妈就笑着先向她走了过来。

    “二奶奶怎么跑这儿来了?”陆妈妈笑着问话,眼落到她手里的油伞上。

    “哦,我,我本是给二爷送伞去,却瞧着二门处大家在搬东西,一问才知道,那两位来了,就说过来看看!”夜凰说着抬头往那边张望。

    陆妈妈抬手一摆:“二奶奶莫为两个丫头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是去给二爷送伞吧!”

    夜凰闻言笑了下:“我知道,可是好像有一位不大舒服来着,既然请了郎中我也想听听是不是人家水土不服来着!”

    陆妈妈此时的笑淡下去了点,继而看了一眼跟在夜凰身后的艾辰,冲夜凰说到:“太太此刻正笑的合不拢嘴呢!”

    夜凰心里一惊,蹙了眉:“真的?”

    陆妈妈点了头:“真的。”

    “多久的事儿?”夜凰不自觉的发问,陆妈妈看她一眼:“说是两个月喽!”

    “那,那大嫂知道吗?”夜凰有所担心,陆妈妈苦笑了下:“还不知,太太说,这个时候正是小气的时候,压一压了再说!”

    夜凰听了垂眸脸有郁色,陆妈妈却看了下天催到:“这个时候你也别在这里了,太太正在兴头上,你要再乱说点什么,可对自己没好处,还是赶紧的去接二爷吧!大房如今有了消息,不管最后如何,总是有了,你要不想日后自己的日子难过,也和二爷抓紧着点!”

    夜凰听了这话脸上一红,立刻抓了伞转了身:“知道了……”说着就低着头赶紧的往外去,艾辰自是也赶紧的追着她给她撑伞。

    陆妈妈瞧着夜凰的背影,笑了笑,再转身看着太太的屋子,又叹了口气往那边去了。

    ……

    抓紧,再抓紧也没用!

    夜凰心里嘀咕着捏了伞急步往外,路过二门处也没理那些下人,待走到一门外的甬道时,忽然的艾辰伸手一把拉了她,继而在她错愕的看向她时,她却急急地拽了夜凰往一边一躲,这就藏身在了一旁的树木之后,夜凰刚要开口问她你做什么,艾辰却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朝外努了嘴,而后就一口把灯笼里的烛火给吹熄了。

    夜凰立刻朝外瞧看,很快的就看到甬道上一盏灯笼相近。

    夜凰狐疑的转头看向艾辰,不明白干嘛要这么躲着人,却耳里听到了细细的言语声:“阿纪,你身子骨不算好,每逢雨天就容易着凉,回去可要用热水多擦擦身!”

    夜凰听了这话背就彻底的抻直了,她立刻盯向甬道处,当那灯笼靠的近了些,借着他们的那盏灯笼夜凰瞧了个清楚,竟是霍熙玉同墨纪同打一把伞走了过来!

    我靠!

    夜凰心里骂了一句便盯着那两人,就见墨纪右手打着伞左手背在身后,而他的右边霍熙玉双手提着那灯笼低着脑袋莲步轻移。

    “多谢玉表姐关心,我已不是幼年,没那般孱弱。”墨纪不紧不慢的言语着,口气与言语都听不出亲疏来。

    “哦!”霍熙玉低着头走了两步忽而站定:“阿纪,你是不是觉得,觉得我多事?”

    墨纪撑着伞立在那里轻言:“玉表姐是关心我,记挂我,我很清楚。”

    “真的?”霍熙玉的声音里浮起一丝喜悦。

    “这有什么真假。”墨纪似是浅笑了一下:“不过还是要多谢玉表姐记挂!”他说着似乎欠了下身,岂料此时霍熙玉的身子往上一贴:“我不要你和我这般客气,我们从前不是这样……”

    墨纪立刻抬手推了她一下,继而急退两步:“玉表姐,请别这样!”

    霍熙玉两步走上前:“你一口一个表姐,可知我听的多心痛?叫我熙玉……”

    “玉表姐,请,请自重!”墨纪说着再推一步,两人彻底的就在夜凰的视线正前方。

    “你,你说什么?”霍熙玉的身子晃了下上前一步:“你竟对我这般言语?”

    墨纪低了头:“我也不想这般说的,可是你……”

    “我怎么了?我不自重是不是?”霍熙玉说着抖了抖肩,似乎是哭了:“阿纪,你怎能这样对我?就算姨妈她不允你我的婚事,但你也不该这般对我……”

    “玉表姐,你知道的,我已有家室……”

    “那个丫头吗?”霍熙玉的声音里抖出一丝嘲笑:“她才几岁?还不如黛娘大!一个比你妹妹都小尚未及笄的女人,真的能做你的妻子吗?她能照料好你吗?”

    “玉表姐,请不要这般说夜凰,她是我妻子,你不可以这般说她!”墨纪忽而言语硬了些,可霍熙玉却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般,使劲的摇了头:“你别和我说什么妻子,如果不是你娘在拆散我们,做你妻子的人是我!那个丫头算什么东西?就她那样的骨膀那样的年岁,你和她怎可以!”她说着就往墨纪的怀里扑,墨纪见状立刻侧身让过,霍熙玉就扑了个空。

    “够了!”墨纪似乎有些不悦:“我知道我欠着你的,可是我和你不可以!”

    “你是嫌弃我是寡妇?”霍熙玉手里的灯笼在摇晃,可见她此刻又多激动。

    “这和你是不是寡妇没有关系,而是我们不可以!”墨纪强调着,可霍熙玉却有追问道:“那,那你是嫌弃我是,是……”

    “玉表姐!”墨纪重重的喊了她的称谓:“我已经有了夜凰,我有妻子了,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你有妻子,我知道,可是我,我,我也不求做你的妻子啊!”霍熙玉说着点点前移:“阿纪,我知道我此刻虽是完璧却似污泥,可我的心在谁那里,难道你不清楚?当日若非迫于无奈,我也不会应了那门亲事的……”

    “玉表姐,过去的事,我们不说了成吗?”

    “为什么不说?我要说!”霍熙玉说着向前一步:“当日若非你做那说媒之人,我岂会应?还不是瞧着你一脸痛苦我才答应嫁了他,可,可我命不好摊上那样的事,我的心里有多不甘你知道吗?”

    “玉表姐,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知道我欠了你的,所以我现在也在补偿你,你在这里住着,这里就是你的家,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些……”

    “这不够!”霍熙玉摇着头打断了墨纪的言语:“当初你娶了淑芬,我守寡之身不敢见你,也不敢有所求,可淑芬去世后,你和我都是一样的,我守寡你鳏居不是吗?你接了我来,不就是要和我在一起……”

    “不,我没这么想过!”墨纪立刻反驳,可霍熙玉却急急的言道:“我不信!阿纪,我知道你是个念情的人,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你娶那付夜凰的事我清楚,梁国公保媒嘛,你推辞不得对不对?你不能不答应不是嘛!我懂,我真的明白,我也体谅你……”

    “玉表姐,你听我说,我墨纪是一个人,一个大活人,若是我不允这段婚事,梁国公也不会迫我……”

    “不,不是这样!”霍熙玉激动的摇晃了身子,那可怜的灯笼在急速的摇摆着,火光也时暗时明:“我知道你的难处,你是被迫的!阿纪你听我说,我不要什么名分,我不要,我只求你不要和我这么疏离……”

    “玉表姐!”墨纪忽而把手里的伞一晃:“你睁大眼看清楚!若我心里真的有对你一丝男女之念,你觉得此时此刻我会看着你在雨中淋的透湿而不为你撑伞遮雨吗?”

    霍熙玉闻言身子一晃继而盯着墨纪说到:“你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你真的喜欢那个,那个小丫头吗?”

    墨纪点了头:“是,我喜欢她,若是不喜欢她,我怎么会和她成亲!”

    “不!你骗我!你骗我!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你和她的亲热都是假的,假的!”霍熙玉摇着脑袋一副完全不信的姿态,墨纪则把手里的伞朝地上一扔:“信不信由你!”说着就要迈步,可霍熙玉却追了过来:“这不可能的,你和她才认识多久?我和你又认识多久?”

    墨纪回头看向她:“感情的事很难说的,我可以告诉你,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她了!”

    “我不信!”霍熙玉说着冲墨纪奔来,墨纪急忙的让过,霍熙玉便一个扑到摔到了地上,而此时一把伞却撑在了墨纪的脑袋上:“玉表姐,寂寞空虚您也有个度啊,别非礼我男人成不!”

    墨纪完全没料想到会从身后冒出一个人来,他诧异的回头时,艾辰已经用火折子点亮了灯笼,而霍熙玉的摔倒也使得她手里的灯笼倒在了地上,当下火就蹭蹭的着了起来,于是夜凰的笑容清晰的出现在他和她的眼前。

    “你,你怎么回在这里?”霍熙玉白了脸,哆嗦着问话,夜凰却堆着淡淡地笑:“玉表姐问的奇怪,今日落雨,我担心我家男人淋雨生病自是为他前来送伞接他回家……”

    “那你怎么藏身在这里?”霍熙玉看了眼他们三个,有些慌乱的爬了起来:“鬼鬼祟祟的像什么!”

    夜凰冷哼了一声:“哼,玉表姐还真会说话呢!我瞧着您与我男人同撑一把伞回来,便知您是念着姐弟情谊的,未免您的脸上难看,我特意吹熄了灯藏身于此,就是想给您留点脸面,免得您的那块贞洁牌坊被雷给劈了,却不想撞了这么一处……啧啧,玉表姐,我本愿出来,可我家男人三番五次的重申,他和您不可能,您还这么缠着他,可就过分了!”

    霍熙玉一甩袖子:“付夜凰,你少在那里做态,你和他才认识多久?我告诉你,我和阿纪可……”

    “你们两个就是从小穿一条开裆裤呢也不能证明什么!现在,他,是我的男人!”夜凰说着把墨纪的胳膊一搀冲他笑言:“是吧,夫君!”

    墨纪看了她一眼点了头:“是的,我是你的夫君!”

    -更的晚了些,电表故障总停电,我也欲哭无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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