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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眼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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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着肉干,就着夏侯菁菁喝剩下的水,李方晓解乏。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从车上再下来时,已过华灯初上。虽仍有草棵中喇叭播扬的轻音乐作伴,但,院子里只剩李方晓一人。

    踱步接近楼栋台阶,话语声声灌入耳际:未闻夏侯菁菁的嗲声,是那几把刀子正在言笑。李方晓堆涌一股子孤单滋味,不得不叹:“有谁,能记得夜幕里、院当间,独我徘徊?”

    不便冒失,李方晓欲踏上台阶的脚缩了回来。他移步台阶一侧朝下观望,却见这台阶下面是个半敞着的楼梯,楼梯下面有灯光,就着灯光悄悄走下去一看:呵呵!原来这半地下是一条走廊,走廊宽约一米五左右,两边都是带门的独立房间。

    李方晓顺手推开一间房门,看见了单人床、橱柜和简易沙发,面积大概在14平方米左右;再推开一间房门,看到的摆设大同小异,他恍然:“这半地下原来都是吊刀们的住处。”

    顺手关上房门,李方晓在走廊中来回踱了几步,居中,发现一个门与其他房门不一样,是个双开门,看起来比较厚重。他伸手试了试,门有弹簧,一推即开。推开一看,却不是想象中的房间,而是一条约四米宽的花岗岩斜坡。这斜坡并不陡,两侧摆满盆栽的鲜花,沿着花岗岩的墙面,甚至还有可以做扶手的木质把手。

    李方晓顺着斜坡往上走,不一会儿功夫竟然就走到了露天里。辨辨方向,“哦,”,他明白了:这里,是楼栋的背面。

    李方晓放眼看去,不远处出现了一隅荷塘,正是他沿着林荫道所看见的景象。不同的是,荷塘一角正与夏侯菁菁的家、也就是楼栋背面相衔接。衔接的不再是石材,而是木板栈桥,栈桥宽约三米有余,东西跨,长度与夏侯菁菁家的占地面积相符。

    站在栈桥上低头一看,木板缝隙可见水流;荷塘边,一条木船绑在栈桥木柱上。在庭院灯的辉映下,李方晓转身再看这幢楼,原来,连着陡坡两侧的竟然都是外搭的木屋,像似这幢欧式风范的外挂“附件”。

    “附件”的长度跟楼栋齐平,从楼栋的二楼以下再用立柱撑起来半壁房檐。房檐不窄,可见几张躺椅和方几。但毕竟是夜晚,这衔接栈桥、又紧靠楼栋的木屋结构如何,他还没琢磨出来。但是一个意识在他脑海形成:“这里,有可能是夏侯菁菁为她老祖准备的颐养之处!”

    仰头再看夏侯菁菁的家,每个窗户里都透出灯光,尤为三楼的灯光敞亮。李方晓不满,冲窗内灯火咕哝:

    “喂!你丫是不是把我这个大活人给忘啦?”咕哝完,他从栈桥上走下来,没有再进斜坡,而是跳出护栏、穿过草地,然后再跨过栅栏走上了林荫路,迂回折进夏侯菁菁家的前院。

    不可思议,李方晓转了个遍,台阶上屋里面,依旧是几把吊刀在聊天;院子中喇叭里,依旧是乐曲一遍又一遍,而李方晓,就这样被晾在院当间。

    气恼的李方晓背上行囊,立在台阶下,像罚站。几度,他差点儿委屈的要掉泪。但是仇恨的愠火正在肚子里发酵,他不能终止这一切,不能因为受不得这番冷遇而退缩。

    ……

    夏侯菁菁抹了淡妆,一身香气儿四溢。她换了身休闲衣裙,脚蹬一双白色半高跟船鞋,长发依旧编成辫子垂在脑后,手拎着一个大兜,乘电梯下了楼出现在吊刀们的眼前,顺手把大兜递给刀锋:

    “把春笋和红薯拿厨房给稍搭子做菜去。告诉稍搭子阿姨今儿用烫金的那套碗碟和银筷子。刀鞘,你们几个去餐厅点蜡烛吧。记住,插蜡烛时细心点儿,别给我弄得东倒西歪。”

    几把刀子答应着开始转悠起来。夏侯菁菁刚准备在沙发上坐下,忽然就惊叫一声:“喂!你们几个统统给我回来!”

    刀锋拎着大兜和其他几把吊刀迅速地折回身:“老板,你还有吩咐么?”

    “吩咐?”夏侯菁菁杏眼儿圆睁:“我问你们,李方晓呢?”

    “李——方——晓?”刀鞘的疑惑模样儿堪称绝伦:“老板,咱几个当中没有姓李的,您说的是谁?”

    夏侯菁菁朝着刀鞘就踢,白色的皮鞋瞬间就飞了出去。她踮着脚、点着刀鞘的鼻子尖:“别给我装**痨病!你们把李方晓弄哪里去啦?”

    白刀见夏侯菁菁的一只鞋踢飞到客厅角落里,赶紧弓腰去拣,拣起来再半蹲着替夏侯菁菁套在脚上:“老板您别生气。挺好的一个夜晚,犯不着为那个姓李的生气——”

    夏侯菁菁的鞋刚刚穿上脚,正好朝着近在跟前的白刀又踢了过去:“你敢跟我玩概念?我是生你们几个的气,竟敢说成我生李方晓的气?”

    “不不不!老板别误会,我说错了,一会儿您罚我没饭吃行不?”白刀战战兢兢。

    “吃饭?吃你们个头!都给我去找,找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啦!”

    刀锋劝:“老板,您消消气。这都过去一个多钟头了,估计那位姓李的也早就走了——”

    夏侯菁菁挺过意不去:“人家人生地不熟被我们带到省城,不但被你几个冷眼相待,到了我的家门连口水都没有喝!还有,”她指着刀子们切齿:

    “饭钱你们还欠人家的!都给我去找,找不到就把你们都辞退,信不信?”

    “信!”刀锋把大兜往地上一撂,手一挥:“开车去找!找不到就都死在外面别回来!”……

    孤家寡人的李方晓背着行囊立在台阶下,听见夏侯菁菁在骂吊刀们,顿时心底涌上一股暖流。他说不清也道不白这滋味儿到底是甜还是涩。

    刀锋几个奔出楼门正好就跟李方晓的目光对视。刀锋一个惊愣赶紧折身进去:“老板,他,他他他没走,就在外面立着呢!”

    夏侯菁菁的声音传来,怪戾:“啊?天底下还有这种人,居然真就赖着不走了?”

    刀锋不无得意:“嘿嘿!我就不信姓李的没拿到饭钱会轻易地离开这里。”

    李方晓一听,肚子里的甜与涩消遁,嗓子眼冒泡一般开骂:“姓夏侯的,你丫别跟我演戏!走?小爷既然来了就不会走!”他推开其他几把刀子,蹬蹬蹬地快步上台阶,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夏侯菁菁家的客厅。

    “你,你想干什么?”夏侯菁菁少相老成,双眸看不出是惊还是喜,她双手交叉,板着脸瞪李方晓。

    李方晓把自己的行囊掼在沙发里,双手撑在胯间,与夏侯菁菁面对面:

    “专等你的请吃!夏侯菁菁,你最好快点儿,我为你开车几个小时,肚子早就饿的贴上了后脊背!”

    刀锋激怒:“喂!你有没有正型?我家老板的大名是你叫的吗?”

    “怎么?我这一路上都是这么叫她的,不信你问她自己。”李方晓依旧双手撑在胯间,朝刀锋走去:“看样子,你老板倒是挺欢迎我,而你们几个却从中使坏,是不是故意把我晾在院子里干耗,啊?”

    “这——,”刀锋的眼睛在刀鞘、刀把、刀刃和白刀之间游移。夏侯菁菁息事宁人:“刀锋,赶紧把春笋和红薯送到厨房去。刀鞘、刀把和刀刃去拾掇餐桌。白刀,去煮咖啡,用南山咖啡豆。”吩咐完,她正对李方晓,脸蛋儿浮上一丝捉摸不透的笑靥:

    “小哥别气哼哼的。先喝点儿我家稍搭子阿姨做的米酒吧,算作餐前开胃。”她走向客厅一侧的酒柜,拿起两只高脚杯,从一个大水晶瓶里倒出两杯淡黄色的酒液,端过来,递一杯给李方晓:

    “咱国人眼下爱喝红酒,都觉得自己挺有品味的架势。而我却不,在家里,我一直都喝米酒,现酿现喝,没有任何添加剂,而且香甜醇厚,回味无穷。你尝尝,好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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