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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迷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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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纠结,却见夏侯菁菁从床上跳下了地,赤脚在地毯上蹦了几蹦,然后捡起被她扔了的奥利奥,剥开纸开始吃饼干。这副吃相刀锋和刀鞘没见过,更是不敢恭维,只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主子的嘴,看那饼干屑子四溅:

    “都发什么呆嘛?还不赶快搬饭桌去呀?”

    立在床头的几个人彻底没了主意,他们互望,彼此在肚腹里默念,眼神忙不迭地交替:

    “饭桌是搬还是不搬?”刀锋的眼神透出问号。

    “死沉死沉地,赛过宝马轿车的体积,加上梢搭子阿姨才三个人,怎么搬?”刀鞘的眼神回应。

    “那是!长四米有余,宽两米有多。咱仨就算能搬,那也进不了电梯。”梢搭子阿姨下定论。

    ……。真的作难。仨人打了几个来回的腹语也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见夏侯菁菁正忙着吃饼干,梢搭子阿姨眼珠子咕噜噜地一转,赶紧倒上一杯水,再把夏侯菁菁扶到了椅子上就坐,速速地取来一双拖鞋。她打算用这个行动分散夏侯菁菁要搬饭桌的动议。

    “小姐,可不敢赤脚在地上走。虽然这天气倒是一天比一天热,但赤脚总归不好,万一湿气从脚底板袭上来,一准犯感冒。来,我帮你穿上鞋。”

    梢搭子阿姨边替夏侯菁菁穿拖鞋,心里边想着还需要往下说些什么话,以便彻底扼杀夏侯菁菁的饭桌动议。这么一想,手上也就不怎么听使唤,反复无数次,她也没把拖鞋套上夏侯菁菁的脚。于是,打消心里的思索,仔细一看手中活路,吓一跳。原来是夏侯菁菁的脚又肿又宽:

    “小姐,你的脚趾头怎么肿的跟胡萝卜似的?”梢搭子阿姨虽形容夸张,但基本上还算到位:“是被蛇咬了还是被毒虫子蛰了?”

    “胡萝卜吗?”夏侯菁菁一手拿饼干,一手抱起脚丫子凑到眼前,这一看不打紧,她居然由抽噎到哭泣:“谁?谁把胡萝卜种在我的脚趾头上啦?”

    刀锋和刀鞘不好意思朝夏侯菁菁的脚趾头上看,但,他们又不能不看。这一看,心里想笑但表面上不敢造次。刀锋劝慰:

    “老板别害怕,更别听梢搭子阿姨胡说。再者,脚趾头种上胡萝卜那还是人脚吗?我看,充其量也就往珍珠果上形容还差不多少。”

    “珍珠果是个什么果?”梢搭子阿姨没听说过,急切的问道。

    刀鞘解释:“其实就是小西红柿,”刀鞘比划:“小小的一个,大脚趾头一般大小。”

    梢搭子阿姨点点头:“行,往珍珠果上挂靠也是很不得了的形容,关键是小姐这脚趾头咋就肿成了珍珠果?”

    刀鞘的心眼较之刀锋活络,他准备利用“胡萝卜——珍珠果”参奏李方晓:

    “老板,您仔细回忆一下,脚趾头变成这样是不是刀尖在您身上使了什么坏?”

    正在哭泣的夏侯菁菁居然正色:“亏你想的出来!我的脚趾头跟刀尖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噎住了刀鞘。他想了想,再往其他方面点拨夏侯菁菁:

    “也许老板忘了。我记得刀尖在您这三楼做卫生的时候,曾经问梢搭子阿姨要针来着。您回忆一下,是不是刀尖拿针戳了你的脚,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地方?

    “对!”梢搭子阿姨补充:“刀尖亲口对我说,他要用针为你的手指关节挑疳液。来,我看看你的手。”

    梢搭子阿姨捧起夏侯菁菁的两只手,在手指上左看右瞧,果然每根手指头的第一个关节内侧都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青紫痕:

    “刀锋、刀鞘,你们也看看,刀尖果然用针扎了小姐。”

    “啧!”刀锋递眼一瞧,提醒:“别忘了,刀尖事先就说明要针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老板挑疳液,留下紫痕更说明他就是这么做的。”

    刀鞘插进话来:“那脚趾头红肿怎么解释?我倒是没听刀尖提及要往老板的脚趾头上扎针。”

    “那就得问刀尖本人了。”刀锋下意识地往窗外探了探脑袋。

    夏侯菁菁哭泣一阵子,此时停歇。虽然脚趾头红肿,但并不觉得怎么痛;虽然十指内侧有青紫痕,但也不觉得有妨碍。她的注意力倒是被刀锋吸引,问:

    “你瞧什么呀?是不是觉得我这扇窗没有安装栅栏挺奇怪?”

    “不、不是。”刀锋赶紧缩回脑袋:“我只是随便看看。”

    夏侯菁菁不高兴了:“随便?你们竟敢在我的房间里随便看?”

    “不敢。我和刀鞘这就出去候着。”

    没等刀锋和刀鞘的身影子在门口消失,就听夏侯菁菁一声叫唤:“都给我进来!”

    “是。”两把刀子又折进屋里:“请老板吩咐。”

    “刀尖呢?”夏侯菁菁问:“我好像听你们说刀把、刀刃和白刀陪梢搭子师傅去了医院,那刀尖去了哪儿?”

    不等刀锋和刀鞘回答,梢搭子阿姨指指窗户口,嗫嚅:“刀尖光、光着身子跳窗了。”

    “光——?”夏侯菁菁惊愕:“真从我这儿跳出去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想自杀?”她惊恐万分:

    “刀尖为什么要从我的窗口往外跳?人呢?尸呢?”小秧子顿时就威风凛凛:“两者取其一,给我提一个上来!”

    刀锋上前一步,禀告:“我分析刀尖并无大碍,他原本就有蹦上跳下的本事。既然他从窗口跳下去,估计是基于三种考虑因素:一是走窗户便捷便利;二是您的楼梯口安了电门;三是电梯他从没有使用过。至于他光着身子嘛——,其实也不是光身子,还穿短裤来着。嗯——,”刀锋尽量想办法把话说周圆:

    “光身子着短裤嘛——,最大可能是因为您病了,他在照顾您的同时,忙的汗流浃背的原因。所以,我估计他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夏侯菁菁颌首:“也是。我也觉得他自杀的可能性不会有。倒是有一点,你们几个都没说明白:我根本没病,刀尖为什么要汗流浃背地照顾我?”小秧子似乎一阵头脑晕沉,一阵头脑清醒:

    “这样吧,阿姨留下来跟我仔细讲讲发生了什么事,包括梢搭子师傅怎么就进了医院;你俩,”他吩咐刀锋和刀鞘:

    “刀锋下楼去查看一下地面吧,咱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地面有草丛被压过或者有血迹,就赶紧报警;如果没有这些迹象,就去二楼看看刀尖在不在房间里。”

    “是。刀锋领命。

    “刀鞘啊,你电话通知刀把他们几个,问一问梢搭子师傅的病情,就说我夏侯菁菁很关心他的身体。如果他能坚持,就为我做一桌菜肴吧。然后,你就着手赶紧把饭桌搬上来。”

    刀鞘心里“哎哟哟”地,他眼瞅刀锋,交换眼神:“弄半天,老板还惦记搬饭桌!你倒是给圆个场打消老板的异想天开行不行?”

    不由刀锋再把眼神递送给刀鞘,就听夏侯菁菁厉声呵斥:

    “你俩别在我跟前挤眉弄眼!以为我傻看不见啊?都去办吧。”

    见两把刀子唯唯诺诺地退出了房间,小秧子这才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起身:

    “阿姨,我得上床养养红肿的脚丫子了。”

    “对对对!”梢搭子阿姨赶紧扶住夏侯菁菁:

    “平躺有利于血液循环。”

    “不,”夏侯菁菁爬上床,吩咐梢搭子阿姨:“得用枕头把脚垫高点儿。”

    梢搭子阿姨“哎哎哎”地蹦到衣橱边,打开橱门拿出两个枕头:“用枕头垫脚,睡的舒服吗你?”

    夏侯菁菁微笑:“只有这么办身上的血才能流回脑子里。我呢,也就不会晕乎乎的难受了。”

    梢搭子阿姨心疼:“小姐啊,你到底哪儿不舒服都说出来行吗?要不,咱现在去医院检查检查?”

    没了回应。梢搭子阿姨只看见夏侯菁菁摆动了一下手,就闭上了一双睫毛翘翘的眼睛。

    ……

    李方晓从窗口跃下后,开始翻看手机。一看,全是尧哥几个轮番打来的电话,有七八个之多。他一笑,干脆关掉手机,再顺手把湿漉漉的衣裳裤子和鞋统统掼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此时,天已破晓,但万物仍在雾霭笼罩下。渐渐下沉的弯钩月儿仍旧不舍被它统治了一宿的天地,若隐若现地挂在西天,巴望即将初冉的光芒送它一程。

    “嗯,得找根烟来抽。”这是李方晓落地后的愿望。他越过矮篱笆墙折进半地下室,走进了刀鞘的房间。果然如他所想,刀鞘房里的桌子上正好有烟和打火机。

    顺手拈了两支烟,李方晓把其中一支夹在耳朵上,另一支叼在嘴上点着火。猛地吸了一口烟,他欲返身离开但又折了回去,索性把一整包烟和打火机别在了半干半湿的短裤头上,与手机一块儿排排坐。满意之后,才又悄悄地遁出,赤脚过草坪,钻灌木,来到木屋畔、荷塘边、栈桥上。

    I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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