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半步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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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的沉重呼吸声在鼻息间回荡，那种鼻子要被刺穿的寒流不得不被一次次的吸纳入体，缓缓地在体内结成冰晶一样的东西，身体在变得迟钝，黎明那双撕空已经快要与周围融合，看不出梦幻的光彩，手指微微收缩，黎明不停地用这种小动作来维持自己手指的灵活性同时也逼迫着自己向前奔跑和，不要昏迷。
脚下松软的雪原快要把黎明的理智都给拆解地干干净净，每走一步都仿佛是理智的极限赌斗，这样下去就算那些隐藏起来的刺客们不发动攻击，黎明也会因为被寒流侵蚀最终躺在这里，再也站不起来，要获得可以补充自己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黎明踉踉跄跄地走着，简直快要把脸贴在竟有一丝温度的雪面上，素净的雪将黎明的方向完全迷惑，黎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打转，周围可供辨别方向的东西基本没有，除了雪就是冰晶，单调，白色，恐怖。
“哗啦。”清澈的水流拍在脚下的被厚厚白雪盖上的冰层，黎明意识迷茫之际，听到嗡嗡声再度绕耳袭来，扑到！黎明除了翻滚之外别无他法，想要迅速用奔跑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举措来进行有效回避太难，黎明听到寒风灌耳，零零散散几缕刀芒绞成一线，割向黎明的脖颈，凉，黎明鲤鱼打挺一样地一滚一弹，灵巧地避开了这一组合击，黎明迷迷糊糊地仿佛看到那些通体呈现幽蓝色，半透明的光滑躯体拎着和周围同化的虚刀十字型分割自己，黎明双手握紧的刀一寸寸亮了起来，不拼到最后怎么甘心！黎明眼睛瞪大若绝境饥虎奋力拍爪，身体绷紧如一根弦，立了起来，双臂如圆润的圆弧向眉心合起，将血光带起，不，不是血光，是一片片琐碎的冰粉。
“唉。”黎明仿佛听到一声叹息，黎明感受到一种清凉的力量似乎被自己汲取，那些散落的冰粉中提炼出来的。
“还有力气。”黎明说不出来现在的状态，大概，可能是回光返照一样的，黎明爬起来，那种寒风贴背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黎明摇摇晃晃地向着远方走了过去，他隐约看到自己好像看到一双手，光洁的双臂如同玉藕，轻轻探了过去，将那些被一个刺客进攻而拖露身形的冰晶刺客抽出冰魄，失去本源支撑的他们只能幻化为一堆堆透明精粉回归雪原。
“呲呲！”黎明听到了尖啸声，大风雪从远方肆虐袭来，将大片雪尘卷起，远远望去就像奇异巫师唤起的魔法傀儡，那双隐藏在雪风下的眼睛透着对生灵的渴望，黎明调转过身子，茫茫一片，这里的天空就像雪一样恬静，带着灰蓝，但是却更加让人窒息，黎明强撑着身子向着某个方向奔跑，继续使用空间干扰只不过是白白消耗自己的魔力，他能感觉到随着自己在这里处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些隐藏的刺客已经不再神秘，他们的到来是有规律可循，就像是平静水塘上，受到一点外物触动就会迅速收拢形成涟漪一样，黎明就是那个不断发出声响的聒噪的鱼，而那些看似不时追来的刺客们就是伴随着鱼探头而引发的涟漪。
这是生命的禁区，比起炽热的火，掩埋在视野连成一片的白中，更让人心发狂，嗡嗡！黎明双刀持在手上，小跑着，刀口画出完美的弧度，点点幽蓝被吸入体内，对于剥夺，黎明已经适应了，早在希瑞尔那时候，早在泰勒斯米那时候，包括，现在。
“卡拉卡拉。”明晃晃的流纹光斑拍在脸上，很舒服，一点点的冰色附裹在对方洁白的身体上，空灵看不到生气的眼睛晃动着，披着形若鸿雁翎羽的“外衣”，它从风暴之外站了起来，在短暂的迟钝后，冲了过来，黎明原本已经麻木的鼻腔又一次感受到了冷，背后的风暴助推着自己，黎明速度一踏踏地叠了起来，对方探出双爪，骨质的纤细，冰凌的通透，它就像游鱼一样在冰面上滑了起来，黎明双手死死按住刀柄，“铛！”清鸣声响起，空气中似乎回应着这一声碰撞，一圈圈水纹在空中扩散，一柄柄冰刀抵住黎明，“光.乱舞！”温暖的圣光冲破封锁，冰刀干脆地在空中碎成粉末，力量在被收集。
“噌！”它的动作很快，黎明来不及横刀防御，它就已经灵活地从空中越过黎明的头顶，对方的爪子以不可思议的方式伸长，然后重重撕开了黎明的水鳞甲，然后将残留的衣物连带着衣下的皮肉扯下，黎明的脸已经因为疼痛而扭曲，动作慢到了极致，就像发条用尽的玩偶一样，停滞在那里，对方身体落地，贪婪地保住黎明的身躯，那流冰堆砌的身体融化，将黎明彻底冻结，朔风越发凄厉，远远的冰暴已经不足三百米，黎明缓缓地倒下，雪，冰，水，纷纷被极致破坏力的冰暴扯进，然后搅碎成为糜粉。
“嗡嗡！”黎明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这种蜂鸣，就像有无数张嘴在说着什么，黎明的知觉在一点点地放空，“卡啦！”他听到结冰的声音，若有所感的，他“回过头”，看到一片震撼的海洋，冰河悬浮在灰冷的天穹，琐碎的冰晶倒映着素裹的世界，形如一片片碎裂的镜面，倒映着的千重世界正和黎明不断回放的破碎世界重合，还有那些看不见面孔的冰魄，他们透明的脸同身体的冰重叠，在冰河下面望着自己，黎明低下头，看到自己已经化为一簇冰。
冰风暴还是来了，黎明表面的幽蓝色的冰面厚实地结着，然后冰风暴牵扯着黎明就像之前它那么做的一样，冰雕飞起，散落在虚无中的冰晶粉尘成为了无数柄绞肉机的轮齿，搅碎！风暴就像瓣落一样绽放，透明的躯体将风锁向着周围投射，矗立在中央的冰魄就是那一切梦幻美丽的核心，一束花芯。
水鳞甲再度覆盖，这一次将冰凌一起附着，冰雕一寸寸解析，但是黎明却像不和谐的内容物一样始终没有被解离成为虚无的粉尘，“呼！”黎明睁开眼，看到即便是有冰鳞甲守护却依旧堪堪碎裂的皮肤，他就像一块到了极限的冰，只要再研磨下去，他也会粉碎，空间干扰！黎明不确定这一次发动空间传送会将自己传送到哪里，因为这里是深渊，黎明调整自己的呼吸速度，狂乱的风如同虬龙盘旋在耳边，黎明无视一寸寸脱落的冰甲，无视快要变得血肉模糊的体表，让自己的呼吸平静到了极点，是的，这里不允许嘈杂的声音亦或是生命！空间传送！
“嗡！”黎明“看到”无数柄冰刀似乎将将划到自己的躯体，却在最后时刻收住了，从此，世界又是一片清净...
“很高兴能够再看到你，慷慨的人鱼大祭司，感谢你能在繁忙之余接待我这位有些冒昧的客人。”卡伦卡摘掉自己的皮帽，对微笑着的大祭司这般道，“我向你承诺过，我会给你带来关于本次恶魔入侵相关的隐秘信息作为那一次你赠予礼物的回敬。”
“守约的预言家先生，你能够在海族遭遇这种情况下，仍旧愿意亲自将消息带来，你的诚意理应得到海族同样友好的回应。”大祭司客套了几句就带着卡伦卡走向专门用于交流的秘屋，对于大祭司这种态度卡伦卡倒也不会觉得怀疑，因为当他向对方袒露不朽者名号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底蕴向对方透露，每一位不朽者对于魔法之国都是国命支柱，魔法之国悠久的魔法发展史里，有什么可以记录他们生命气息的特殊魔法器也不足为奇，曾经就有过三位八阶佣兵为了一位不朽者身上的高级魔法器而展开一系列的谋划，最终他们将这位不朽者引入隔绝魔法的特殊领域将其击杀，在过了不足一个星期的时间，魔法之国直接派出两位数高阶战力对这三名佣兵进行围捕，最终将他们斩落在贝蒂斯要塞大门前，作为示威，从那时起，佣兵之国就和魔法之国产生了大大小小的摩擦，但是两个超级帝国在明面上还是保持合作关系，不然也就没有后续的一系列的共同谋算。
“你能这么说我也很荣幸，先说一些让你们感兴趣的事情吧，作为本次消息的小礼物。”卡伦卡笑着端起大祭司泡的茶，有一点苦涩，不过却能有效提神醒脑，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一位醉心研究的学者更满意了，“这则消息是来自你们最近关注的火位面，我和其他魔法大师讨论过关于元素位面降临的可能性，在最近一次的消息里，我的老友给了我一些详细的数据，上面显示在火魔降临初始阶段，火魔力最高浓度仅仅逊色于我们希斯塔第一魔法学院的魔力城的浓度，这意味着任何一个生灵只要坚持长期居住在这里，最慢最慢，他们在十年内体内积累达到三阶火系法师的魔力容量，虽然据我估算他们这种魔力是一次性消耗的，如果他们没能拥有这方面的天赋，而在我们进行了拟造结界捕捉一只无意闯入的冰霜巨龙之后，这种火魔力浓度曾经短暂地降落了很多，我们原以为这种跌落会让火魔转化柏林之森地形的速度大大减缓，但是，我们在连续三个星期的密切观测发现火魔力的浓度已经超过了原先稳定的魔力浓度巅峰！这意味着什么？这就像一个满水池向着另一个空水池注水一样，由于两个池子的水位达到同样高度，空水池是不可能再继续升高水位，除非有第三个水池注水！”
“嗯，听起来你们似乎可以确定这个水量庞大的池子只有可能是五大原始元素位面之一的火元素位面了。”大祭司眯起眼。
“理论上来说只有这一个可能，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些其他不确定的因素，也有可能是和火元素位面有联系的另一个小一点的池子借助大池子的力量间接把大池子的水运到了两个小池子中。”卡伦卡将茶水小口啜饮。
“嗯，确实有这种可能，”大祭司附和几声又道“那么，我们最初的话题，关于，血系恶魔大门出现的异常高阶恶魔，卡伦卡先生可以答疑了吗？”
“有一些眉路，只是一些推测，目前找到的证据还很有限，毕竟本次恶魔位面的开启只是第二阶段中期，能找到的东西还不够多。”卡伦卡转动着杯子将杯口对向自己，“你应该知道恶魔入侵的本质吧？”
“掠夺人口，亦或者说是灵魂？深渊没法自己诞生出属于自己的灵魂之类的说法，很早就略有耳闻。”大祭司目光聚在对方身上。
“是，深渊从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为是主位面的残次品，从魔力浓度等客观条件上来讲，其实深渊原有的力量就不逊色于主位面的，甚至在一些方面，深渊要超过主位面！”卡伦卡说到这手指有些不自然的蜷曲，显然作为一个学者，深渊对他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强。
“但是？孪生兄弟可以源源诞生自己的生魂，自己却不得不需要用这种强行索取一样的手段去给自己增加生魂？”大祭司并不怎么想要在这种话题上讨论过多，作为一个时间很紧张的大祭司，一个和海神直接沟通的神职人员，她更关注这一切会带来的后果。
“我们对于深渊有很漫长的探索，我们在其中也摸索出来了自己的经验之谈，深渊的堕落是针对性的，一些，注定会受深渊的影响走向深渊，而一些注定和深渊无缘，即便他已经迈入到了深渊的底层”说到这他的眼睛竟然闪过一丝遗憾，“这种没有依据的经验之谈是没法直接登上台面被大多数人认可的，而我们这些号称走在真理路上的人却靠这个有些天方夜谭的经验之谈推出一种有些不切实际的可能，如果，是主位面夺走了深渊制造自己生魂的能力，会怎么样？就像异卵同生的孩子，虽然为同一个母体同时生出来的，但是，他们确确实实又算是不一样的个体，这个例子有些不恰当，因为异卵同生可不一定会像是影子一样的对立存在。”
“有些不可思议。”大祭司着实有些惊讶。
“对，回到你之前提问的问题上来讲，作为本来就是另一个环境里出生的生命，回归到本源空间是合乎情理不受排斥，反而会受引导，如果基于我们上面那个经验之谈的出来的结论，既然一个环境可以收容改造另一个环境的生命，甚至可以强行地把原属环境特征都给同化为自己环境的特征，那么深渊的蛊惑就能解释的通，因为深渊和主位面都是能够制造生魂的存在，只不过在漫长的岁月中，主位面掠夺了主位面的改造，而主位面收获了深渊的制造，这两个原本拥有同样权限的神，独立开来自己的权限。”卡伦卡顿了顿，“是不是有点迷，其实也并不是很乱，把主位面与深渊都看作是神，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神国，神国可以产生子民，现在，两个神分别变成了掠夺他国子民的掠夺之神和只会制造自己神国子民的孕物之神，但是别忘了，两个神明都是依附在一个非常庞大规则下的，你可以将它带入为创世之神，不管两个神怎么折腾他们的子民，但是无论是神还是他们的子民都是属于创世之神的产物，也就是说，他们本质上其实还是一家人。”
“嗯，”大祭司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读一读希斯塔出版的新品读物。
“所以，掠夺之神改造出来的子民仍旧可以回到孕物之神的神国，而孕物之神的子民其实是可以直接去掠夺之神的神国。”
“听你这么解释，深渊与主位面其实算是双生子，但他们后来敌对了，划分了自己的领域，规定了彼此的权限。”
“是的。”卡伦卡点了点头，“绕了一大圈，我其实只想说，深渊与主位面是等同的。”
在卡伦卡说完最后的字眼，大祭司紧皱的眉头一下放开了，如果他说的成立，那一切就都可以解释，只不过，这太过骇人听闻，不，这简直就是异端的思考，只要是身为主位面大陆的人就绝对不会考虑自己会和深渊里孕育出的恶魔他们是等同这件事，这是反主位面，反生灵的！
如果深渊和主位面等同，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就像两个闹了情绪的孩子一样，一个主张买玩具，一个抢玩具，买玩具的孩子把抢玩具的孩子的菲斯特全拿走了，买玩具的孩子买了很多玩具，而抢玩具的人为了让更多的玩具属于自己，直接在玩具上咬了牙印，让对方讨厌那些玩具，而他自己就可以占据这些咬了牙印的玩具，很闹腾的两个熊孩子。
“可是你说的都是经验之谈。”大祭司缓缓道。
“我也说了这只是小小的假设，猜想，我也衷心希望，经验之谈真的只是经验之谈...”卡伦卡将杯里的茶水饮尽...（未完待续）
呼哧呼哧的沉重呼吸声在鼻息间回荡，那种鼻子要被刺穿的寒流不得不被一次次的吸纳入体，缓缓地在体内结成冰晶一样的东西，身体在变得迟钝，黎明那双撕空已经快要与周围融合，看不出梦幻的光彩，手指微微收缩，黎明不停地用这种小动作来维持自己手指的灵活性同时也逼迫着自己向前奔跑和，不要昏迷。
脚下松软的雪原快要把黎明的理智都给拆解地干干净净，每走一步都仿佛是理智的极限赌斗，这样下去就算那些隐藏起来的刺客们不发动攻击，黎明也会因为被寒流侵蚀最终躺在这里，再也站不起来，要获得可以补充自己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黎明踉踉跄跄地走着，简直快要把脸贴在竟有一丝温度的雪面上，素净的雪将黎明的方向完全迷惑，黎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打转，周围可供辨别方向的东西基本没有，除了雪就是冰晶，单调，白色，恐怖。
“哗啦。”清澈的水流拍在脚下的被厚厚白雪盖上的冰层，黎明意识迷茫之际，听到嗡嗡声再度绕耳袭来，扑到！黎明除了翻滚之外别无他法，想要迅速用奔跑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举措来进行有效回避太难，黎明听到寒风灌耳，零零散散几缕刀芒绞成一线，割向黎明的脖颈，凉，黎明鲤鱼打挺一样地一滚一弹，灵巧地避开了这一组合击，黎明迷迷糊糊地仿佛看到那些通体呈现幽蓝色，半透明的光滑躯体拎着和周围同化的虚刀十字型分割自己，黎明双手握紧的刀一寸寸亮了起来，不拼到最后怎么甘心！黎明眼睛瞪大若绝境饥虎奋力拍爪，身体绷紧如一根弦，立了起来，双臂如圆润的圆弧向眉心合起，将血光带起，不，不是血光，是一片片琐碎的冰粉。
“唉。”黎明仿佛听到一声叹息，黎明感受到一种清凉的力量似乎被自己汲取，那些散落的冰粉中提炼出来的。
“还有力气。”黎明说不出来现在的状态，大概，可能是回光返照一样的，黎明爬起来，那种寒风贴背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黎明摇摇晃晃地向着远方走了过去，他隐约看到自己好像看到一双手，光洁的双臂如同玉藕，轻轻探了过去，将那些被一个刺客进攻而拖露身形的冰晶刺客抽出冰魄，失去本源支撑的他们只能幻化为一堆堆透明精粉回归雪原。
“呲呲！”黎明听到了尖啸声，大风雪从远方肆虐袭来，将大片雪尘卷起，远远望去就像奇异巫师唤起的魔法傀儡，那双隐藏在雪风下的眼睛透着对生灵的渴望，黎明调转过身子，茫茫一片，这里的天空就像雪一样恬静，带着灰蓝，但是却更加让人窒息，黎明强撑着身子向着某个方向奔跑，继续使用空间干扰只不过是白白消耗自己的魔力，他能感觉到随着自己在这里处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些隐藏的刺客已经不再神秘，他们的到来是有规律可循，就像是平静水塘上，受到一点外物触动就会迅速收拢形成涟漪一样，黎明就是那个不断发出声响的聒噪的鱼，而那些看似不时追来的刺客们就是伴随着鱼探头而引发的涟漪。
这是生命的禁区，比起炽热的火，掩埋在视野连成一片的白中，更让人心发狂，嗡嗡！黎明双刀持在手上，小跑着，刀口画出完美的弧度，点点幽蓝被吸入体内，对于剥夺，黎明已经适应了，早在希瑞尔那时候，早在泰勒斯米那时候，包括，现在。
“卡拉卡拉。”明晃晃的流纹光斑拍在脸上，很舒服，一点点的冰色附裹在对方洁白的身体上，空灵看不到生气的眼睛晃动着，披着形若鸿雁翎羽的“外衣”，它从风暴之外站了起来，在短暂的迟钝后，冲了过来，黎明原本已经麻木的鼻腔又一次感受到了冷，背后的风暴助推着自己，黎明速度一踏踏地叠了起来，对方探出双爪，骨质的纤细，冰凌的通透，它就像游鱼一样在冰面上滑了起来，黎明双手死死按住刀柄，“铛！”清鸣声响起，空气中似乎回应着这一声碰撞，一圈圈水纹在空中扩散，一柄柄冰刀抵住黎明，“光.乱舞！”温暖的圣光冲破封锁，冰刀干脆地在空中碎成粉末，力量在被收集。
“噌！”它的动作很快，黎明来不及横刀防御，它就已经灵活地从空中越过黎明的头顶，对方的爪子以不可思议的方式伸长，然后重重撕开了黎明的水鳞甲，然后将残留的衣物连带着衣下的皮肉扯下，黎明的脸已经因为疼痛而扭曲，动作慢到了极致，就像发条用尽的玩偶一样，停滞在那里，对方身体落地，贪婪地保住黎明的身躯，那流冰堆砌的身体融化，将黎明彻底冻结，朔风越发凄厉，远远的冰暴已经不足三百米，黎明缓缓地倒下，雪，冰，水，纷纷被极致破坏力的冰暴扯进，然后搅碎成为糜粉。
“嗡嗡！”黎明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这种蜂鸣，就像有无数张嘴在说着什么，黎明的知觉在一点点地放空，“卡啦！”他听到结冰的声音，若有所感的，他“回过头”，看到一片震撼的海洋，冰河悬浮在灰冷的天穹，琐碎的冰晶倒映着素裹的世界，形如一片片碎裂的镜面，倒映着的千重世界正和黎明不断回放的破碎世界重合，还有那些看不见面孔的冰魄，他们透明的脸同身体的冰重叠，在冰河下面望着自己，黎明低下头，看到自己已经化为一簇冰。
冰风暴还是来了，黎明表面的幽蓝色的冰面厚实地结着，然后冰风暴牵扯着黎明就像之前它那么做的一样，冰雕飞起，散落在虚无中的冰晶粉尘成为了无数柄绞肉机的轮齿，搅碎！风暴就像瓣落一样绽放，透明的躯体将风锁向着周围投射，矗立在中央的冰魄就是那一切梦幻美丽的核心，一束花芯。
水鳞甲再度覆盖，这一次将冰凌一起附着，冰雕一寸寸解析，但是黎明却像不和谐的内容物一样始终没有被解离成为虚无的粉尘，“呼！”黎明睁开眼，看到即便是有冰鳞甲守护却依旧堪堪碎裂的皮肤，他就像一块到了极限的冰，只要再研磨下去，他也会粉碎，空间干扰！黎明不确定这一次发动空间传送会将自己传送到哪里，因为这里是深渊，黎明调整自己的呼吸速度，狂乱的风如同虬龙盘旋在耳边，黎明无视一寸寸脱落的冰甲，无视快要变得血肉模糊的体表，让自己的呼吸平静到了极点，是的，这里不允许嘈杂的声音亦或是生命！空间传送！
“嗡！”黎明“看到”无数柄冰刀似乎将将划到自己的躯体，却在最后时刻收住了，从此，世界又是一片清净...
“很高兴能够再看到你，慷慨的人鱼大祭司，感谢你能在繁忙之余接待我这位有些冒昧的客人。”卡伦卡摘掉自己的皮帽，对微笑着的大祭司这般道，“我向你承诺过，我会给你带来关于本次恶魔入侵相关的隐秘信息作为那一次你赠予礼物的回敬。”
“守约的预言家先生，你能够在海族遭遇这种情况下，仍旧愿意亲自将消息带来，你的诚意理应得到海族同样友好的回应。”大祭司客套了几句就带着卡伦卡走向专门用于交流的秘屋，对于大祭司这种态度卡伦卡倒也不会觉得怀疑，因为当他向对方袒露不朽者名号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底蕴向对方透露，每一位不朽者对于魔法之国都是国命支柱，魔法之国悠久的魔法发展史里，有什么可以记录他们生命气息的特殊魔法器也不足为奇，曾经就有过三位八阶佣兵为了一位不朽者身上的高级魔法器而展开一系列的谋划，最终他们将这位不朽者引入隔绝魔法的特殊领域将其击杀，在过了不足一个星期的时间，魔法之国直接派出两位数高阶战力对这三名佣兵进行围捕，最终将他们斩落在贝蒂斯要塞大门前，作为示威，从那时起，佣兵之国就和魔法之国产生了大大小小的摩擦，但是两个超级帝国在明面上还是保持合作关系，不然也就没有后续的一系列的共同谋算。
“你能这么说我也很荣幸，先说一些让你们感兴趣的事情吧，作为本次消息的小礼物。”卡伦卡笑着端起大祭司泡的茶，有一点苦涩，不过却能有效提神醒脑，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一位醉心研究的学者更满意了，“这则消息是来自你们最近关注的火位面，我和其他魔法大师讨论过关于元素位面降临的可能性，在最近一次的消息里，我的老友给了我一些详细的数据，上面显示在火魔降临初始阶段，火魔力最高浓度仅仅逊色于我们希斯塔第一魔法学院的魔力城的浓度，这意味着任何一个生灵只要坚持长期居住在这里，最慢最慢，他们在十年内体内积累达到三阶火系法师的魔力容量，虽然据我估算他们这种魔力是一次性消耗的，如果他们没能拥有这方面的天赋，而在我们进行了拟造结界捕捉一只无意闯入的冰霜巨龙之后，这种火魔力浓度曾经短暂地降落了很多，我们原以为这种跌落会让火魔转化柏林之森地形的速度大大减缓，但是，我们在连续三个星期的密切观测发现火魔力的浓度已经超过了原先稳定的魔力浓度巅峰！这意味着什么？这就像一个满水池向着另一个空水池注水一样，由于两个池子的水位达到同样高度，空水池是不可能再继续升高水位，除非有第三个水池注水！”
“嗯，听起来你们似乎可以确定这个水量庞大的池子只有可能是五大原始元素位面之一的火元素位面了。”大祭司眯起眼。
“理论上来说只有这一个可能，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些其他不确定的因素，也有可能是和火元素位面有联系的另一个小一点的池子借助大池子的力量间接把大池子的水运到了两个小池子中。”卡伦卡将茶水小口啜饮。
“嗯，确实有这种可能，”大祭司附和几声又道“那么，我们最初的话题，关于，血系恶魔大门出现的异常高阶恶魔，卡伦卡先生可以答疑了吗？”
“有一些眉路，只是一些推测，目前找到的证据还很有限，毕竟本次恶魔位面的开启只是第二阶段中期，能找到的东西还不够多。”卡伦卡转动着杯子将杯口对向自己，“你应该知道恶魔入侵的本质吧？”
“掠夺人口，亦或者说是灵魂？深渊没法自己诞生出属于自己的灵魂之类的说法，很早就略有耳闻。”大祭司目光聚在对方身上。
“是，深渊从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为是主位面的残次品，从魔力浓度等客观条件上来讲，其实深渊原有的力量就不逊色于主位面的，甚至在一些方面，深渊要超过主位面！”卡伦卡说到这手指有些不自然的蜷曲，显然作为一个学者，深渊对他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强。
“但是？孪生兄弟可以源源诞生自己的生魂，自己却不得不需要用这种强行索取一样的手段去给自己增加生魂？”大祭司并不怎么想要在这种话题上讨论过多，作为一个时间很紧张的大祭司，一个和海神直接沟通的神职人员，她更关注这一切会带来的后果。
“我们对于深渊有很漫长的探索，我们在其中也摸索出来了自己的经验之谈，深渊的堕落是针对性的，一些，注定会受深渊的影响走向深渊，而一些注定和深渊无缘，即便他已经迈入到了深渊的底层”说到这他的眼睛竟然闪过一丝遗憾，“这种没有依据的经验之谈是没法直接登上台面被大多数人认可的，而我们这些号称走在真理路上的人却靠这个有些天方夜谭的经验之谈推出一种有些不切实际的可能，如果，是主位面夺走了深渊制造自己生魂的能力，会怎么样？就像异卵同生的孩子，虽然为同一个母体同时生出来的，但是，他们确确实实又算是不一样的个体，这个例子有些不恰当，因为异卵同生可不一定会像是影子一样的对立存在。”
“有些不可思议。”大祭司着实有些惊讶。
“对，回到你之前提问的问题上来讲，作为本来就是另一个环境里出生的生命，回归到本源空间是合乎情理不受排斥，反而会受引导，如果基于我们上面那个经验之谈的出来的结论，既然一个环境可以收容改造另一个环境的生命，甚至可以强行地把原属环境特征都给同化为自己环境的特征，那么深渊的蛊惑就能解释的通，因为深渊和主位面都是能够制造生魂的存在，只不过在漫长的岁月中，主位面掠夺了主位面的改造，而主位面收获了深渊的制造，这两个原本拥有同样权限的神，独立开来自己的权限。”卡伦卡顿了顿，“是不是有点迷，其实也并不是很乱，把主位面与深渊都看作是神，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神国，神国可以产生子民，现在，两个神分别变成了掠夺他国子民的掠夺之神和只会制造自己神国子民的孕物之神，但是别忘了，两个神明都是依附在一个非常庞大规则下的，你可以将它带入为创世之神，不管两个神怎么折腾他们的子民，但是无论是神还是他们的子民都是属于创世之神的产物，也就是说，他们本质上其实还是一家人。”
“嗯，”大祭司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读一读希斯塔出版的新品读物。
“所以，掠夺之神改造出来的子民仍旧可以回到孕物之神的神国，而孕物之神的子民其实是可以直接去掠夺之神的神国。”
“听你这么解释，深渊与主位面其实算是双生子，但他们后来敌对了，划分了自己的领域，规定了彼此的权限。”
“是的。”卡伦卡点了点头，“绕了一大圈，我其实只想说，深渊与主位面是等同的。”
在卡伦卡说完最后的字眼，大祭司紧皱的眉头一下放开了，如果他说的成立，那一切就都可以解释，只不过，这太过骇人听闻，不，这简直就是异端的思考，只要是身为主位面大陆的人就绝对不会考虑自己会和深渊里孕育出的恶魔他们是等同这件事，这是反主位面，反生灵的！
如果深渊和主位面等同，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就像两个闹了情绪的孩子一样，一个主张买玩具，一个抢玩具，买玩具的孩子把抢玩具的孩子的菲斯特全拿走了，买玩具的孩子买了很多玩具，而抢玩具的人为了让更多的玩具属于自己，直接在玩具上咬了牙印，让对方讨厌那些玩具，而他自己就可以占据这些咬了牙印的玩具，很闹腾的两个熊孩子。
“可是你说的都是经验之谈。”大祭司缓缓道。
“我也说了这只是小小的假设，猜想，我也衷心希望，经验之谈真的只是经验之谈...”卡伦卡将杯里的茶水饮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