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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帝国女武神（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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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基里与维嘉翻过一个有如小山一般的垃圾堆，穿过死寂的小巷，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目的地。
垃圾堆的中心。
这里好像是用于陈列退役飞船的博物馆，到处都是飞船残骸，林林总总约有上千艘。
有许多飞船的船体甚至都是完整的，不过内部都被人掏空了，搜出其中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堂而皇之的搬了进去，将它们当做遮风挡雨的房子。
此时昏黄将至，被雾海笼罩着的亡者之港很快就黯淡了下来，紧接着几乎每一艘保存较为完整的飞船都被灯火点亮。
体型巨大那些的则被改造成了舞厅和酒吧，五彩斑斓的光投向天空，像是不断旋转着的走马灯。
街道的布局相比瓦尔基里着陆的区域要简洁清晰许多，不似那般错综复杂，至少还是能找到明确的道路，很显然这里是“体面人”们居住的地方，居民们多是混迹亡者之港多年的罪犯和雇佣兵，无依无靠的难民鲜有能在这块区域安家的。
但路面上仍然堆满了垃圾和排泄物，路灯之间都隔着很远，某些没有灯光的区域看起来阴暗又危险，没有人敢在这时独自出门，即使是带着枪也远远不够安全。
不用怀疑，走在亡者之港夜晚的街道上，每过几分钟都可能冒出来一伙劫匪，他们会把无知的家伙拖进无人的巷角，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扒得精光——如果有的话。
然而今夜出乎意料的平静，当然也许是因为瓦尔基里跑得足够快，她正以惊人的速度在空旷的街道上奔跑着，相信就连摄像头都只能捕捉一抹浅显的幻影。
最终瓦尔基里停了下来，在一艘银灰色飞船前扶着大腿喘着粗气。
与那些低矮破旧的民居相比，这艘飞船庞大得就像是宫殿，外部挂在一圈又一圈的彩灯，璀璨夺目的霓虹灯将这艘飞船点缀得像是圣诞树。
维嘉显露身形，缓缓地走到飞船旁的起落架旁，随即机械的女声响起：“身份已确认，正在放下舷梯。”
舷梯一经放下，她们附近的空地就被明晃晃的灯光填满。
“您想要来点什么？女士。”
一个穿着挺直黑色制服的侍者自舷梯之上走下，彬彬有礼的询问着，他英俊的脸上写满谦恭与温和，墨色的眼睛里仿佛倒映着闪耀着的水晶灯。
有那么一瞬间，瓦尔基里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地球，正坐在阿姆斯特丹某个星级酒店的大厅里。
“欢迎来到洛斯塔酒店，这是您能够在塔桑尼斯城里找到的，最好的休闲之所。”
“你确定不该加个‘之一’之类的后缀吗？”瓦尔基里望着这个衣着光鲜的侍者，调侃说。
“洛斯塔酒店是塔桑尼斯城里最好的，您能在这里享受到泰伦联邦自建立以来最棒的服务。”
侍者没有回答瓦尔基里，仍然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这里有最大的游泳池和仅次于泰拉摩天楼和库西尼斯巨塔的摩天大楼，楼顶设有能够停泊陆行飞船的停机坪……”
“如你所见，泛用式AAI广告机的日常吹逼。”
维嘉轻轻地踢了踢侍者的脚后跟，顿时传来一阵清脆的咚咚声。
侍者骤然消失，一个破旧不堪的碟形机器自距离地面半米的位置哐当一声掉了下来，它看起来比亡者之港的那些顽皮小孩大不了多少，浑身都锈迹斑斑，遍布狰狞的裂痕。
“全息投影技术？”瓦尔基里不确定地问。
“嗯。”维嘉点点头，“我从塔桑尼斯废墟里淘来的，过去，在这座曾经是联邦中心的繁华城市里，各个路口和商店门口都会有这种广告机。”
“店家和大公司通常都会购买AAI广告机，以此来推销自己的商品，有时候还会实时播放UNN的新闻……现在这台机器仍然能够收到他们的节目。”
“塔桑尼斯……泰伦联邦的旧都么。”瓦尔基里若有所思，她依稀记得，远征军曾在那里找到过一批能够吸引虫群的幽能发射器。
那时异虫主要的对手还是星灵，它们不会无缘无故地进攻人类的首都行星，正是刚刚研发出来的幽能发射器将噩梦带到了塔桑尼斯，而关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矛头都指向了联邦反叛军。
但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有哪一个反叛军与此事有所关联，有人认为泰伦帝国的前身，恐怖组织克哈之子应对此事负责，但在帝国建立之后，这些不该出现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成了废墟。”维嘉说，“那里是泰伦联邦的坟墓。”
“这小东西不会有事吧？”瓦尔基里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广告机，“它好像没电了……”
“嗨——您想体验极致的速度，在塔桑尼斯的马路上飙车的快感吗？”广告机猛地蹦了起来，底部环绕着一圈莹蓝色的光芒，悬浮在半空中，绕着瓦尔基里转圈，像是尾部闪着蓝色火焰的游鱼。
广告机顶部的投影仪开始工作，一个骑着酷炫机车的年轻人正在络绎不绝的公路上狂飙，后面紧跟着十几辆鸣响警笛的警车。
“487重型悬浮机车，老人和小孩的不二选择！”
“它的程序出了些问题。”维嘉敲了敲广告机，让它重新停止了工作，“走吧。”
她踏上舷梯，“欢迎来到维嘉的家。”
“这个小家伙还挺有趣的。”瓦尔基里跟在维嘉的身后。
“总得有个人来跟我说说话不是？”维嘉边走边说，“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也没什么能跟我说话的人。”
“很多人都害怕幽灵，因为我们通常都能够清楚的看到他们内心的黑暗，幽灵与幽灵之间的关系往往也都不太好，杀手和其他杀手的共同语言，也许只有杀人了……”她幽幽地说。
“所以你没有朋友吗？”瓦尔基里问。
“认识一些糟糕透顶的不法之徒，他们最喜欢的就是钱，至少这点倒是跟我蛮合得来的。”维嘉步入飞船内部，明亮的橘黄色灯火好似渗入了她的折光衣中。
瓦尔基里几乎看不出这曾经是飞船了，舱壁上贴着温馨的牵牛花墙纸，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直接悬浮在空中，可供十人以上就座用餐的红木桌上摆着洁净的餐具和刀叉，放着插花的玻璃瓶。
显然，维嘉并不是一个孤僻的幽灵，她常常在自己家里的客厅内招待自己的朋友。
周围是三张浅色的长沙发，角落里陈列着放满书籍的书架，书架的上面有很多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粉色毛绒玩具。
“额……”瓦尔基里靠在门口说，“我原本以为幽灵特工的家里面会挂满骷髅头和魔法棒哩。”
地面光滑如镜，纤尘不染，门槛内部就放在几双拖鞋。瓦尔基里还是有些拘谨，飞船内的景象并不是多么奢华，但其外的垃圾堆相比，简直就像是天堂了，这让她一时间不太适应。
“你说的那是邪恶的女巫。”维嘉翻了翻白眼，在沙发上坐下，仍旧没有摘下她的护目镜和面显。
“要是你接下来没有什么在夜间出行的安排，那么我还是建议你冲个热水澡，浴室左转是第二个房间。”
“这鬼地方还有干净的热水？”瓦尔基里诧异地说。
“如果你想要使用那些污水，那请随意。”维嘉说。
“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富婆。”瓦尔基里摸进浴室。
“凡事总要最好的。”维嘉倚在沙发上，不咸不淡地说，“钱可是个好东西啊。”
“这样啊。”瓦尔基里褪下她破烂的上衣，露出深深的蝴蝶谷和光滑的肌肤，“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猜幽灵特工对隐秘情报一向是比较敏感的。”她说。
“你要我查什么？”维嘉冷冷地说。
“UED远征军的消息。”瓦尔基里说。
“可以。”维嘉沉默了一会儿，说：“帝国一直在其疆域内四处搜捕这些曾经的侵略军，但在亡者之港他们可以得到很好的庇护。”
“公所周知，这是一个藏污纳垢之所，星际通缉犯，甚至是叛军都有可能躲藏在这里。”
“我认识的朋友里就有一个是UED的人，这件事不难办。”她抬头看着转瞬间就把自己剥得光溜溜的瓦尔基里，“不过你要他们的消息做什么？”
“现在我有点怀疑你是帝国的密探了。”
“那种没油水的活谁要去做啊。”瓦尔基里呸了一声。
“也是，柯德先生是不可能为帝国做事的。”维嘉拿出自己个人终端，开始阅读UNN的晚报。
“卧室就在浴室对面，衣柜里有可供更换的衣服。”
“多谢招待！”瓦尔基里做了个鬼脸。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见到UED的人了。”维嘉说。
“我太爱你了，宝贝！”瓦尔基里尖叫。
“不用谢。”维嘉卸下护目镜和头显，露出一双好看的灰色眼睛。
瓦尔基里与维嘉翻过一个有如小山一般的垃圾堆，穿过死寂的小巷，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目的地。
垃圾堆的中心。
这里好像是用于陈列退役飞船的博物馆，到处都是飞船残骸，林林总总约有上千艘。
有许多飞船的船体甚至都是完整的，不过内部都被人掏空了，搜出其中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堂而皇之的搬了进去，将它们当做遮风挡雨的房子。
此时昏黄将至，被雾海笼罩着的亡者之港很快就黯淡了下来，紧接着几乎每一艘保存较为完整的飞船都被灯火点亮。
体型巨大那些的则被改造成了舞厅和酒吧，五彩斑斓的光投向天空，像是不断旋转着的走马灯。
街道的布局相比瓦尔基里着陆的区域要简洁清晰许多，不似那般错综复杂，至少还是能找到明确的道路，很显然这里是“体面人”们居住的地方，居民们多是混迹亡者之港多年的罪犯和雇佣兵，无依无靠的难民鲜有能在这块区域安家的。
但路面上仍然堆满了垃圾和排泄物，路灯之间都隔着很远，某些没有灯光的区域看起来阴暗又危险，没有人敢在这时独自出门，即使是带着枪也远远不够安全。
不用怀疑，走在亡者之港夜晚的街道上，每过几分钟都可能冒出来一伙劫匪，他们会把无知的家伙拖进无人的巷角，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扒得精光——如果有的话。
然而今夜出乎意料的平静，当然也许是因为瓦尔基里跑得足够快，她正以惊人的速度在空旷的街道上奔跑着，相信就连摄像头都只能捕捉一抹浅显的幻影。
最终瓦尔基里停了下来，在一艘银灰色飞船前扶着大腿喘着粗气。
与那些低矮破旧的民居相比，这艘飞船庞大得就像是宫殿，外部挂在一圈又一圈的彩灯，璀璨夺目的霓虹灯将这艘飞船点缀得像是圣诞树。
维嘉显露身形，缓缓地走到飞船旁的起落架旁，随即机械的女声响起：“身份已确认，正在放下舷梯。”
舷梯一经放下，她们附近的空地就被明晃晃的灯光填满。
“您想要来点什么？女士。”
一个穿着挺直黑色制服的侍者自舷梯之上走下，彬彬有礼的询问着，他英俊的脸上写满谦恭与温和，墨色的眼睛里仿佛倒映着闪耀着的水晶灯。
有那么一瞬间，瓦尔基里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地球，正坐在阿姆斯特丹某个星级酒店的大厅里。
“欢迎来到洛斯塔酒店，这是您能够在塔桑尼斯城里找到的，最好的休闲之所。”
“你确定不该加个‘之一’之类的后缀吗？”瓦尔基里望着这个衣着光鲜的侍者，调侃说。
“洛斯塔酒店是塔桑尼斯城里最好的，您能在这里享受到泰伦联邦自建立以来最棒的服务。”
侍者没有回答瓦尔基里，仍然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这里有最大的游泳池和仅次于泰拉摩天楼和库西尼斯巨塔的摩天大楼，楼顶设有能够停泊陆行飞船的停机坪……”
“如你所见，泛用式AAI广告机的日常吹逼。”
维嘉轻轻地踢了踢侍者的脚后跟，顿时传来一阵清脆的咚咚声。
侍者骤然消失，一个破旧不堪的碟形机器自距离地面半米的位置哐当一声掉了下来，它看起来比亡者之港的那些顽皮小孩大不了多少，浑身都锈迹斑斑，遍布狰狞的裂痕。
“全息投影技术？”瓦尔基里不确定地问。
“嗯。”维嘉点点头，“我从塔桑尼斯废墟里淘来的，过去，在这座曾经是联邦中心的繁华城市里，各个路口和商店门口都会有这种广告机。”
“店家和大公司通常都会购买AAI广告机，以此来推销自己的商品，有时候还会实时播放UNN的新闻……现在这台机器仍然能够收到他们的节目。”
“塔桑尼斯……泰伦联邦的旧都么。”瓦尔基里若有所思，她依稀记得，远征军曾在那里找到过一批能够吸引虫群的幽能发射器。
那时异虫主要的对手还是星灵，它们不会无缘无故地进攻人类的首都行星，正是刚刚研发出来的幽能发射器将噩梦带到了塔桑尼斯，而关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矛头都指向了联邦反叛军。
但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有哪一个反叛军与此事有所关联，有人认为泰伦帝国的前身，恐怖组织克哈之子应对此事负责，但在帝国建立之后，这些不该出现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成了废墟。”维嘉说，“那里是泰伦联邦的坟墓。”
“这小东西不会有事吧？”瓦尔基里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广告机，“它好像没电了……”
“嗨——您想体验极致的速度，在塔桑尼斯的马路上飙车的快感吗？”广告机猛地蹦了起来，底部环绕着一圈莹蓝色的光芒，悬浮在半空中，绕着瓦尔基里转圈，像是尾部闪着蓝色火焰的游鱼。
广告机顶部的投影仪开始工作，一个骑着酷炫机车的年轻人正在络绎不绝的公路上狂飙，后面紧跟着十几辆鸣响警笛的警车。
“487重型悬浮机车，老人和小孩的不二选择！”
“它的程序出了些问题。”维嘉敲了敲广告机，让它重新停止了工作，“走吧。”
她踏上舷梯，“欢迎来到维嘉的家。”
“这个小家伙还挺有趣的。”瓦尔基里跟在维嘉的身后。
“总得有个人来跟我说说话不是？”维嘉边走边说，“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也没什么能跟我说话的人。”
“很多人都害怕幽灵，因为我们通常都能够清楚的看到他们内心的黑暗，幽灵与幽灵之间的关系往往也都不太好，杀手和其他杀手的共同语言，也许只有杀人了……”她幽幽地说。
“所以你没有朋友吗？”瓦尔基里问。
“认识一些糟糕透顶的不法之徒，他们最喜欢的就是钱，至少这点倒是跟我蛮合得来的。”维嘉步入飞船内部，明亮的橘黄色灯火好似渗入了她的折光衣中。
瓦尔基里几乎看不出这曾经是飞船了，舱壁上贴着温馨的牵牛花墙纸，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直接悬浮在空中，可供十人以上就座用餐的红木桌上摆着洁净的餐具和刀叉，放着插花的玻璃瓶。
显然，维嘉并不是一个孤僻的幽灵，她常常在自己家里的客厅内招待自己的朋友。
周围是三张浅色的长沙发，角落里陈列着放满书籍的书架，书架的上面有很多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粉色毛绒玩具。
“额……”瓦尔基里靠在门口说，“我原本以为幽灵特工的家里面会挂满骷髅头和魔法棒哩。”
地面光滑如镜，纤尘不染，门槛内部就放在几双拖鞋。瓦尔基里还是有些拘谨，飞船内的景象并不是多么奢华，但其外的垃圾堆相比，简直就像是天堂了，这让她一时间不太适应。
“你说的那是邪恶的女巫。”维嘉翻了翻白眼，在沙发上坐下，仍旧没有摘下她的护目镜和面显。
“要是你接下来没有什么在夜间出行的安排，那么我还是建议你冲个热水澡，浴室左转是第二个房间。”
“这鬼地方还有干净的热水？”瓦尔基里诧异地说。
“如果你想要使用那些污水，那请随意。”维嘉说。
“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富婆。”瓦尔基里摸进浴室。
“凡事总要最好的。”维嘉倚在沙发上，不咸不淡地说，“钱可是个好东西啊。”
“这样啊。”瓦尔基里褪下她破烂的上衣，露出深深的蝴蝶谷和光滑的肌肤，“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猜幽灵特工对隐秘情报一向是比较敏感的。”她说。
“你要我查什么？”维嘉冷冷地说。
“UED远征军的消息。”瓦尔基里说。
“可以。”维嘉沉默了一会儿，说：“帝国一直在其疆域内四处搜捕这些曾经的侵略军，但在亡者之港他们可以得到很好的庇护。”
“公所周知，这是一个藏污纳垢之所，星际通缉犯，甚至是叛军都有可能躲藏在这里。”
“我认识的朋友里就有一个是UED的人，这件事不难办。”她抬头看着转瞬间就把自己剥得光溜溜的瓦尔基里，“不过你要他们的消息做什么？”
“现在我有点怀疑你是帝国的密探了。”
“那种没油水的活谁要去做啊。”瓦尔基里呸了一声。
“也是，柯德先生是不可能为帝国做事的。”维嘉拿出自己个人终端，开始阅读UNN的晚报。
“卧室就在浴室对面，衣柜里有可供更换的衣服。”
“多谢招待！”瓦尔基里做了个鬼脸。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见到UED的人了。”维嘉说。
“我太爱你了，宝贝！”瓦尔基里尖叫。
“不用谢。”维嘉卸下护目镜和头显，露出一双好看的灰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