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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人心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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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舒悦那一句“关键不是真相,而是结果”,深得皇帝之心。

    皇帝问他:“你有什么打算?”

    沈舒悦笑着纠正他:“皇上,不是我有什么打算,而是皇上有什么要求。我早就说过,我只是替皇上分忧的人。”

    皇帝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在沈天翰成为督主之前,他掌管蟠螭司三十余年,他知道的真相远远多于其他人。不过,他在很早以前就明白,在皇权面前,真相并不重要。许久,他压着声音说:“你有把握一举拿下他吗?”

    沈舒悦反问:“皇上,我不只可以拿下他,也能让他身败名裂。”

    皇帝“哈哈”大笑,一掌拍在沈舒悦的肩膀上,由衷地赞叹:“知我心者,非舒儿莫属。”

    “皇上谬赞。”沈舒悦笑了笑,冷静地分析,“从南边到西边,再到北方,其实郭大东心知肚明,皇上想让他交出兵权,否则不会将他频繁调动。偏偏,他二十年来从未吃过败仗,皇上只能不停地赏赐他。如今他的年纪大了,本该选择急流勇退,以兵权换爵位,全了自己与皇上的君臣之义。可惜,他太过贪恋权欲。”

    皇帝看着沈舒悦,脱口而出:“舒儿,你会不会觉得,舅父太无情了?不管怎么样,郭大东于朝廷有功。”

    “舅父为什么这么认为?”沈舒悦一脸疑惑,“兵权太过集中于某一个臣子之手,百姓们甚至称呼他们‘某家军’,这样太危险了,因为人的欲望会在不知不觉中膨胀,吞噬理智与初衷。”

    皇帝重重点头。半晌,他问:“舒儿,刚才说的细作,你有怀疑对象吗?”

    沈舒悦避重就轻地回答:“我没有怀疑对象,但是钱厚淳的女儿有。我推测,她认为自己的父亲被真正的细作诬陷,执意抓出那名细作为家族平反。”

    皇帝不解地问:“她怀疑沈刚那老小子,所以找了一个商贾女迷惑文昊?可是这又关郭大东什么事,他竟然一脚踩进去?”

    沈舒悦笑着说:“皇上,您自己说的,真相并不重要。不过皇上说得不错,我们不能让别人觉得天家无情,所以钱氏才是对付郭大东的利刃,只不过——”

    “不过什么?”

    沈舒悦回答:“事情过后,皇上可能需要抚恤钱厚淳的女儿。”

    “关于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皇帝由衷地笑了起来,与沈舒悦说起了闲话,“对了,那个钱氏女,不会是前几日闯入郡王府的那个女人吧?”

    “当然不是。”沈舒悦莫名紧张,又故作镇定地回答,“前几天那个女人,她叫……荆棘,为人挺机灵的,武功也不错,就是太过孩子气,喜欢向我炫耀自己的武功,整天飞来飞去……不过,她办事还是挺可靠的。”

    皇帝侧目,眼神仿佛在说,就是这样而已?

    沈舒悦笑了笑,说道:“她确实挺机敏的,现在已经是郭大东身边的马夫。按计划,今晚她大概会找我汇报进展。”

    “原来这样。”皇帝点点头,再次劝说沈舒悦,“不管怎么样,你的身体要紧。不管是郭大东,还是那个名叫荆棘的线人,都不值得你为他们耗费太多的精力,记住了吗?”

    “是。”沈舒悦笑了笑,高兴地说,“或许是我经常出门散心,又有公事可以打发时间,这些日子我没再发烧,精神也比往年好多了。”

    “这样最好!”皇帝同样露出了笑容,又问起招安罗刹门的进展。他总觉得,罗刹门的存在让他如鲠在喉。那些武功卓越的杀手如果不能为朝廷所用,必须尽早斩草除根。

    沈舒悦一一回答皇帝的问题,暗暗吁一口气。无论是琼花还是血蒾,她只属于未来的蟠螭司督主,而他只是暂代督主之位。他脱口而出“荆棘”二字,似乎潜意识中已经有了决定。

    入夜,沈舒悦如往常一样靠在软榻上翻书。与平时不同,他心不在焉,时不时朝窗外张望。

    李冶白殷勤地问:“郡王爷,要换一本书吗?”

    “有人找我吗?”沈舒悦不答反问。

    李冶白轻轻摇头。沈舒悦已经问了不下十次。

    “算了,时辰不早了,歇息吧。”沈舒悦放下书册,朝床榻走去。

    李冶白自小进宫当差,惯会察言观色,知道主子正在等待他口中的“马夫”。他服侍沈舒悦歇下,亲自去大门口等候。

    夜深人静,他坐在门房打盹。

    突然,大门外的侍卫大喝一声:“什么人?!”

    李冶白猛地睁开眼睛,就听到“噼里啪啦”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大叫:“开门,我找你们郡王爷。”

    “这个小祖宗!”李冶白已经认出琼花的声音,慌慌张张走出门房。

    院子里,侍卫与暗卫蓄势待发。

    李冶白挥手大叫:“没事,没事,大家别紧张。”他一边开门,一边吩咐下人,“去看看郡王爷睡着了没有。如果睡着了,先不要打扰郡王爷——”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他的眼前,一个小个子男人身穿粗布衣裳,木呆呆地看着他,哪里还有琼花的身影?

    “你是谁?”李冶白打量小个子男人。

    “哟,李公公,不认识我了?”琼花得意地大笑,木讷的眼神突然有了神采。

    “是你!”李冶白睁大眼睛瞪她,“郡王爷已经歇下了,你明天再来吧。”

    “咦,你辛苦守在大门口,难道不是病秧子正在等我?”琼花笑眯眯地拍了拍李冶白的脸颊,活像纨绔子弟见到心仪的美人。

    李冶白敢怒不敢言,跳开一大步,大声说:“这都已经半夜了,你来得太晚了……”

    琼花只当没有听到,一把抓住李冶白的领子,拽着他往里走,嘴里催促:“快走,别让你的主子等急了。”

    李冶白奋力想要挣脱,奈何琼花武功厉害,他根本就是螳臂当车。他尖声大叫:“你这是欺软怕硬,欺负我不懂武功……”

    “对呀,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喜欢欺负你,怎么样!”琼花拽着李冶白朝二门走去。

    卧房内,沈舒悦辗转反侧,无意间看到一个人影映在窗户上。他问:“出了什么事?”

    蓝衫回答:“公子,李冶白好像被人挟持了,正朝这边走过来。不过他派人传话,声称那人是公子正在等候的马夫。属下不知道是否应该把他们拦下来。”

    沈舒悦急忙坐起身,说道:“进来把灯点上,再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拿一套新的——”他戛然而止。

    “算了。”他看一眼自己身上的中衣,干巴巴地改口,“先把灯点上吧。”

    蓝衫依言进屋点亮烛台,又把沈舒悦的常服递给他。

    沈舒悦坐在床沿,随手把外衫披在肩上,站起身朝门口走去,铜镜中出现他消瘦的身材。

    他在铜镜前驻足,隐约听到琼花断断续续说:“李公公,你要搞清楚,是我替你们主子办事……我潜伏的地方可是虎威将军府……弄得不好,别人误会我是刺探军情的奸细,一刀把我杀了……”

    沈舒悦走出房门,看到琼花与李冶白拉拉扯扯朝这边走过来。他皱起眉头,扬声说:“琼花姑娘既然是义务做好事,那事成之后,我是不是不需要将发簪还给你?”

    琼花推开李冶白,快步走到沈舒悦面前,抬起下巴骄傲地宣布:“如果你不把发簪还给我,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打听到了什么事!”

    沈舒悦低头打量她。她的脸上并没有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妆容十分自然,不过最关键的还是眼神。早前在大街上,他就是被她的眼神骗了。她的易容术,如果硬要说破绽,她虽然束了胸,把身材修饰得更像男人,但她没办法做出喉结。

    他提醒她:“你总是这样仰着下巴,就不怕被人识破,你是女人?”

    “不用你管!”琼花急忙捂住脖子,率先走入屋子。

    沈舒悦示意李冶白在门外等候,跟着琼花进屋。

    琼花冲沈舒悦伸出右手,不客气地说:“发簪拿来。”

    沈舒悦看着她的眼睛问她:“你知道郭大东驯马的方法了?”

    琼花高兴地说:“我知道,不是郭将军杀了姚笙。你让我调查战马的训练方法,不就是想确认,是不是郭将军杀了姚笙吗?”

    “不是。”沈舒悦摇摇头。

    琼花生气地说:“我可以证明,不是郭将军派遣手下杀死姚笙。”

    沈舒悦强调:“上次我就说得很清楚,我要你调查,他如何训练马匹。不要和我讨价还价。”

    “沈舒悦,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琼花越加生气,“就连街上的孩童都知道,郭将军是大英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没有他就没有边疆的安宁。一直以来,他治军有方,为人赏罚分明,正直又讲义气。”

    沈舒悦反问:“那又怎么样?”

    琼花大声说:“昨晚我亲耳听到,他私下审问自己的管事,责骂他为什么擅自借出马匹。这就证明,凶手绝对不是郭将军。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把那个管事抓来给你审问。”

    沈舒悦叹息:“我早就知道,郭大东才是真正的受害人。”

    琼花震惊万分。

    沈舒悦肯定地说:“我也知道,谁是凶手。”

    “什么?!”琼花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到底谁才是真凶?”

    沈舒悦在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打量琼花,表情仿佛在说,你真是太笨了,这都没有想到。

    琼花好奇到了极点,又不愿意向沈舒悦示弱。她自认比沈舒悦知道更多的内幕,却完全理不清头绪。

    沈舒悦看到她的黑眼珠不停地转圈,轻轻勾起嘴角。他相信,此时的她不是罗刹门“制造”的杀人工具。她的某些行为的确很幼稚,但那才是真正的她。

    琼花看到沈舒悦闭口不言,心里好像猫抓似的难受。她假装自言自语:“不可能是建昌伯为了悔婚谋杀姚笙……”

    “这么肯定?”沈舒悦知道她在试探自己,故意反问她。

    琼花从他的表情看不出端倪。她试探未果,心中越加恼恨,生气地瞪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仿佛都想从对方的表情看出点什么。

    不期然地,琼花的目光落在沈舒悦的嘴唇。那天晚上,他亲了她,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他的嘴唇是温热的。当时她很气愤,不过事后想想,他长得挺好看,她不算吃亏。

    静默中,沈舒悦突然开口:“你知道郭大东身边的女人都是怎么死的吗?”

    琼花吓了一大跳,赶忙移开视线,脱口而出:“你什么意思?”

    沈舒悦意味深长地说:“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你大可以自己去调查。不过,看在我们相熟的分儿上,我愿意透露一件事,郭家有一个密室,唯一的钥匙在郭大东身上。哪怕他在战场厮杀,那把钥匙从不离身。”

    琼花紧抿嘴唇,生气地瞪他。

    “你想说,即便他有缺点,也是瑕不掩瑜?”沈舒悦笑了起来,“你忘了‘大义灭亲’的周子航了吗?”

    “沈舒悦,你不要太过分了!”琼花冲他比了比拳头,“我相信周子航,是我有眼无珠,但是周子航能和郭将军比吗?”

    沈舒悦意味深长地说:“能不能比,要看你的角度。”

    “沈舒悦,别以为光凭几句空口白话我就会相信你!”琼花恼羞成怒,“燕雀焉知鸿鹄之志,郭将军用血汗保家卫国,那种情怀岂是你能明白的!”她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沈舒悦叫住她。

    琼花恶狠狠地说:“我这就去查清楚,那匹马是怎么撞上姚笙的。”

    沈舒悦自顾自说道:“姚笙突然死了,同样让罗刹门措手不及吧?”

    琼花瞪他一眼,并不回答。

    “好了,我知道了,他的死确实让你们措手不及,你可以走了!”沈舒悦挥挥手,“下次记得请早,不然你未必能见到我。”

    琼花不甘示弱地反击:“怎么,不想让我看到你身穿中衣的模样?”她嗤笑,“身无四两肉,告诉你,就算你脱光了,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她一个鹞子翻身,从窗口飞跃而出。

    对她的言行,沈舒悦错愕之余只能摇头叹息,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自己的手腕。他的确太瘦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孱弱的模样,有时候却不得不利用自己的病痛达到某些目的。说起来,他的确挺可悲的。

    他枯坐许久,扬声吩咐李冶白:“这两天琼花一定会再来找我。你去知会门房,就说她是我的线人荆棘。”

    李冶白道一声“是”,进屋询问沈舒悦:“郡王爷,奴婢不小心听到您和琼花的对话。郭将军真的瑕不掩瑜吗?”

    “瑕不掩瑜,”沈舒悦沉吟,“这是一个很微妙的词。很多时候,我们评价一个人、评价一件事,都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罢了。”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沈舒悦叹一口气,“这个世上的确有刚正不阿、骁勇善战、内心温暖的人,那个人绝对不是郭大东。皇上重用郭大东,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无奈选择。”他抬头遥望夜空。

    夜色中,琼花在无人的小巷飞奔。沈舒悦那个奸佞小人,一向卑鄙无耻,她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可她竟然有些相信他的话。

    周子航的丑恶嘴脸依旧历历在目,难道郭大东也是双面人?

    琼花跑得气喘吁吁,站在无人的街角抬头看着星空。以前在罗刹门的时候,蝴蝶经常感叹,她把她教养得太过天真,根本不知道人心的险恶与复杂。两年前,她被蝴蝶踢出总舵,要她在江湖上历练。她自小学习洞悉人心之术,她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弱点,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何辨识人心!

    转念间,琼花耷拉下肩膀。她无法从沈舒悦的表情分辨他的情绪,沈舒悦却一眼看出,姚笙的死让他们措手不及。

    琼花烦闷又急躁。她找相马高手试过将军府的战马,它们确实都是好马,但是那些马并没有特别之处。罗刹门同样很想知道,将军府的大白马为什么好像和姚笙有仇似的,直直朝他撞过去。

    夜色浓重,一个黑衣人悄然靠近琼花。他站在距离琼花三尺远的地方恭敬地行礼,说道:“姑娘,那边已经差不多了。”

    琼花点点头。

    不多会儿,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一幢雅致的小楼。琼花走上二楼,隐约听到门内传来“嗯嗯啊啊”的声响。

    她撇撇嘴,走到隔壁屋子洗脸换衣服。早前,她猜想病秧子一定睡得早,没来得及卸妆就去找他,他竟然嫌弃她去得太晚。下一次,她一定等到午夜过后再去找他。

    半刻钟后,隔壁屋子归于平静。琼花推开隔门,欢爱的气息迎面扑来。一个几乎*的女人赶忙穿上衣服,急匆匆走了。床上的男人半眯着眼睛仰天而卧,依旧沉浸在*的余韵中。

    琼花抓起桌布盖住男人的身体,走到床边居高临下俯视他。据说,男人在欢爱过程中戒备心最低。她当然知道,假扮马夫混入郭家不可能找到训马秘诀。她混入将军府,仅仅为了找出郭大东身边最好色的那个男人。

    “快活吗?”她弯腰凑近床上的男人,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厌恶沈舒悦,但是与他虚与委蛇的时候,他至少赏心悦目。眼前的男人是郭大东的亲信之一,长得肥头大耳,一双鼠目总是滴溜溜地围着女人转。郭大东竟然信任这样的男人,她颇为失望。

    男人迷迷糊糊看到琼花的模样,眼中立马流露出垂涎之色。

    琼花晃了晃手中的瓶子,笑眯眯地说:“大人,我这里有仙药,能让你快活似神仙!”

    “美人儿!”男人试图抓住琼花的玉手。

    琼花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反胃,她拔出靴子中的匕首,抵住男人的脖子。

    男人打了一个激灵,试图弄清楚眼前的状况,但他又倦又累,药物又让他欲望翻腾,眼神涣散。

    琼花喝问:“说——”她本想问他,郭大东的养马秘诀是什么,临时又改口,“郭将军喜欢什么样的美人?”

    “就这事啊。”男人露出淫邪的笑容,“这事儿找我就对了。只要你把我服侍得舒舒服服,保管你心想事成。”他试图抓住琼花握刀的右手。

    琼花眼明手快,刀刃轻轻划过男人的下巴。

    男人只觉得一股凉意掠过皮肤,下巴传来一阵刺痛。他伸手触摸,温热的鲜血濡湿了他的手掌。他瞬间清醒了几分,大喝一声:“你是谁,想干什么?”

    琼花把玩手中的匕首,冷声说:“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三个问题,我不会要你的性命。”

    男人呵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琼花冷哼:“你不过是郭将军身边的一条狗!”

    “你——”男人试图爬起身,奈何浑身无力。他好歹经历过战事,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是善茬,态度一下子就软了。

    琼花追问:“郭将军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男人闭口不言。

    琼花假意解释:“放心,我只想在郭将军身边谋一个差事。”她拿起床边的杯盖,朝木门弹去,杯盖硬生生嵌入了木头,“我的武功,足够为郭将军效力吗?”

    男人一下子放低了戒心,摇着头说:“你的年纪太大了,郭将军只喜欢十一二岁的处子。”

    一听这话,琼花整个人犹如坠入了冰窖。她一心只想证明,沈舒悦是错的,事实上,错的人竟然又是她!

    一直以来,郭大东是大周朝的传奇,是她的偶像。可是她不能否认,当他成为姚英娘的干爹,她心中的偶像光环已经出现了裂痕,她只是不愿意深思罢了。沈舒悦硬生生撕开了她对偶像的幻想。

    男人只当琼花不相信他的话,急巴巴地说:“平时都是我替将军安排服侍他的女人,那些女人加起来没有五百名也有三百名,我怎么会不清楚将军的喜好。将军英勇非凡,特别是大战之前,他能一夜驭十女。”

    琼花脸色发白。或许在郭大东眼中,那些根本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供他发泄的玩意?她想起沈舒悦问她那些女人是怎么死的,她不死心地试探:“一夜驭十女?难道郭将军不把她们分给自己的得力手下吗?”

    “能活着的,当然得慰劳慰劳兄弟们……”

    “所以,那些女人全都死了?!”琼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男人心生戒备,紧张地盯着琼花。

    琼花按捺心中的愤怒,缓和了语气说道:“幸好问你一声,看来我得找找人牙子。”

    “哪里用得着人牙子,再说人牙子那里的小姑娘,不见得比街上的水灵。你给我银子,我帮你准备。”他嘿嘿一笑,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琼花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她压着声音说:“那密室呢?将军府的密室在哪里?”

    男人察觉不对劲,往床内侧缩了缩,紧张地盯着琼花。他问:“你不会想用美人计,偷取密室的钥匙吧?没用的!就连我都不知道密室在哪里。”

    将军府果然有密室!琼花的心中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先是周子航,现在又是郭大东,她果然有眼无珠吗?她再也没有耐心慢慢诱供,直接逼问那人:“密室里面都有些什么?珠宝还是密函?”

    男人喝问:“你到底是谁?”

    “我再问你一遍,密室里面藏着什么?”琼花亮出匕首。

    男人用力摇头,不愿意回答。

    琼花一刀划过去。男人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一截手指掉在了床单上,鲜血在床单上慢慢漾开,就像一朵正在绽放的梅花。

    男人惊恐地尖叫。

    琼花沉声喝问:“密室里面藏了什么?”

    男人一味大叫救命,并不理会琼花。

    琼花仿佛看到求救无门的小女孩,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中。她终于知道,郭大东为什么信任眼前的男人。他其实就是郭大东见不得人的阴暗面。她抓住男人的手腕摁在床板上,一刀从他的手背插下去。刀刃穿过他的手掌,把他的右手死死钉在床板上。

    男人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整个人都软了,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琼花再次喝问:“密室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珠宝,是珠宝!”男人疯狂地大叫,“都是珠宝,在战事中掠夺得来的奇珍异宝,还有当地乡绅敬献的宝物。这是朝廷默许的!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将军仅仅上缴了一小部分战利品。”

    琼花又问:“那马匹呢?你们的马匹为什么特别英勇善战、不畏生死?”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男人用力摇头,“皇上几次三番试探将军,将军都没有告诉他。将军说,这是他安身立命的资本,他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好,我相信你。”琼花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她看着男人的眼睛,拔出床板上的匕首,手起刀落,割断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下意识捂住伤口,惊恐地瞪大眼睛。鲜血正源源不断从他的指尖渗出。

    琼花一字一顿说:“那些小女孩,她们来不及长大就死在你们手中。现在,你感受到她们濒死前的恐惧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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