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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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顾迩雅早早起身，收拾了一番，三人便要继续赶路。
“迩雅，你的脸……”白释乐伸手轻轻扭转过顾迩雅的头，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怎么有一些肿了？”
顾迩雅有些慌张的摸摸脸：“是吗？可能昨日路远，奔波了一番，没有休息好罢了。”
白释乐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一定是了。今日我们便可以到大都了，你便能早些好好歇息。”
顾迩雅的脸有一些肿了么？白释言根本不知道。
因为路过顾迩雅身边的时候，白释言连抬头看她一眼也不敢。
正如顾迩雅也可以闪躲了眼神，不敢去看他一般。
顺利到达大都。顾迩雅和白释乐紧着梳洗了一番，便要先入宫去觐见，以免失了礼数。
白释言此番前来，本就是陪太子读书，也就免了这些子虚礼。这会子，他倒乐得清闲，也更了一身轻便的衣衫，清清爽爽的去街道上溜达一番。
“老板，先给我来两屉！”白释言翘着腿，大大咧咧的往长凳上一坐，全然不在乎长凳上那经年累月攒下的一层油腻，会弄脏了他雪白的绸衫。
“好嘞！”老板也大声答应着。不一会儿，两屉冒着腾腾热气的包子就被极有分量的甩在白释言面前的桌上，老板又火急火燎的赶去招呼别桌了。
白释言满意的笑笑，丝毫不以老板的不周态度为忤，这就是他一向最是喜爱的市井生活之乐了。
“呼……”白释言赶紧着夹起一个包子就往口里送，咬下一大口去，全然不在乎被烫的龇牙咧嘴的，还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一声叹息：“真好吃啊。”
每次来大都，白释言首先记挂的，不是哪家酒楼的好酒，也不是哪个艺馆的姑娘，竟是这家深藏于巷尾的包子铺。
别看这铺面小，老板又粗心，看上去就像数十年没彻底打扫干净过一般，总腻着一层厚油。但这包子是真真好，选的是上好的鲜猪肉，佐以数十小时细火慢炖的排骨汤，再加上几滴小磨香油，皮薄馅厚，一口咬下去，只感觉那醇鲜的肉汁在嘴里四溅开来。无论是大宁宫里的御厨，还是哪位王爷府中豢养的私厨，白释言再没吃过能超越这位糙汉老板的手艺。
白释言大快朵颐，那包子醇厚的肉香四溢开来，不一会儿，就把那只在路边懒洋洋晒着太阳的小黄狗招了过来。
它那摇着尾巴直流哈喇子的馋模样，让白释言看得好笑，故意逗它道：“怎么？你也想吃么？”
那小黄狗竟似听懂了一般，直点头。
“你倒是个机灵鬼。”白释言笑骂道，一边用筷子挑了一个大包子，放到小黄狗面前。小黄狗张嘴正要咬，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直潜伏在一旁的一只小黑狗冲将过来抢夺，那包子竟被撞到了街道中央，两只小狗急着向那包子追过去。
不想此时，一架装饰得顶华丽的马车，在街道上直直的驶过来。眼看着就要撞上那两只小狗。
“小心！”白释言看得心急，一个飞身扑将过去，左右两臂各夹起一只小狗，向路边就势一滚方才将将躲过。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之间。
而拖着马车的那两匹高头大马，却因这么一下子狠狠受了一番惊吓，有些发了狂，跳跃着挣扎了好几番，才在小厮的安抚下渐渐镇静下来。那马车却被这么几下子折腾得快要散了架，直颠得马车里的主子连连惊呼。
“放肆！”那小厮气急骂道：“你可知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真有个什么闪失，你担待得起么！”
白释言全然没被那小厮狐假虎威的气势吓住，仍是抱着两只小狗坐在地上懒得起身，笑道：“我怀里抱着的也是生命，马车里坐着的也是生命，又有甚么不同？大家最后都没有闪失，岂不是皆大欢喜？你非但不谢我，倒要跟我起急，是个甚么道理？”
“这下是真放肆了。”那端坐于马车里、一直未曾露面的女声，冷哼道：“竟敢拿本公主和你怀里的贱狗比？”
那女声的主人，撩开了门帘，露出抹着绛紫色脂粉、格外妖娆的一张脸，衬着身上牵牛色薄纱和其上精致织就的金线，端的是富丽堂皇，竟也能不失雅致。
白释言一看这副架势，虽未曾见过，便也知道她是谁了。他倒也不紧张，仍是笑道：“呵，是长公主。”
长公主眯着眼打量了一番白释言的衣着，骄声问道：“你是哪个属国来的公子？”
白释言这才懒洋洋起身，行了一礼：“安国。白释言。”
“安国？想是陪你们迩雅郡主，前来迎接这桩大喜事的罢。”长公主又是一声冷笑：“那本公主就发个善心，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省得于这喜事有损。”
“解释？”白释言摇摇头道：“我没有甚么可解释的。长公主，这战事时局，您再清楚不过。这天下的生灵，也是过一日算一日罢了。既然出于本能，留住了这条命，再不寻些子享受，生命的意义岂不更显虚无？”
长公主望着白释言，竟是一声长叹。
“只不过于长公主你，千方百计寻来的享受，是绫罗绸缎，骚客满门。”白释言笑嘻嘻的，握起怀中小狗的爪子挥了挥：“于它们俩，这享受不过是一个大肉包子罢了。”
白释言说罢，也不慌张，就这样笑望着长公主。长公主却是不答话，竟似陷入了一番沉思。
这一阵短暂的沉默，在那驭马的小厮看来，却是惊心动魄。在他眼里，鲜少有人敢如此顶撞了长公主去，而这位骄傲的长公主，脾气自幼就骄横。只怕下一霎，就要雷霆震怒了。
小厮这样想着，愈发觉得长公主的尖声咆哮就要降临，只恨不得现在就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你说得很好。”长公主平静道。
那小厮长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你走罢。”长公主又是一声叹息，似对这光芒万丈的生活，竟也生出了许多的疲态：“今日这番无礼，我只当没发生过。”
白释言亦是平静的点点头，向着长公主行了一礼，把怀里的两只小狗抱到路边，把剩下的肉包子全赏了他们俩，这才离去了。
长公主深深望了一眼白释言离开的背影，挥挥手，示意小厮驭马，绝尘而去。
这是白释言与这位对大宁意义重大的长公主，两人第一次会面。
那时的白释言，又何曾会想到，马车里那个抛开了作势华服、甚至会显得有些纤弱的女人，会改写了他与顾迩雅的一生。
几日下来，白释言一顿恣意顽闹。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情景，虽不是白释言心中真正渴求，却也是打发了无聊光阴的好办法。
再见到弟弟白释乐的时候，他已是在倒数第二场的擂台之上了。
“看来这一场，是取胜无虞了。”白释言悄悄在观战的顾迩雅身边坐下：“最后的决胜，对垒的是谁？”
“西域，萨仁王子。”顾迩雅一心盯着擂台上的局势，看也不看白释言一眼：“大都的女子，长得可美？”
白释言在心里轻笑：她倒是顶留意自己的动静。
“色艺双绝。”白释言道：“不过此时，你要费心的，可不是大都女子的长相罢？”
“释乐一向懂得把握，不会主动放弃什么，在他身上，不需要我费什么心。”顾迩雅倒是对白释乐真正有信心，竟自顾自离去了，就连这场比试也不屑于看完。
白释言宁愿这样理解，也不想认为顾迩雅是刻意躲开了自己。
深夜，好容易应酬完宫中庆贺筵席的白释乐，来到顾迩雅的闺房。
“迩雅。”白释乐微微有些醉了，看到端坐于烛火下的顾迩雅，温柔地唤道：“迩雅。迩雅。”
从他记事开始，这个名字对他而言，便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只怕是一生都摆脱不开了。
白释乐有时甚至在心中偷偷想，即便他去了地狱，若是这个名字在召唤着他，只怕那强大的执念，甚至会有死而复生的能量罢？
“释乐。”顾迩雅轻声道：“你醉了。”
“今日我再次得胜，他们都来贺我，灌我的酒。”白释乐笑道：“人人都替我开心，称这是无上的荣耀。可我心里只想着，你是不是开心？”
顾迩雅道：“你得胜了，我自是欣喜。”
“那便好。”白释乐满意的点点头：“迩雅，你放心，对阵那西域萨仁，我也断不会叫你失望。”
“我没有甚么不放心的。”顾迩雅轻轻扶着白释乐，将他送出门去：“既是还有恶战，今日便早些歇息罢。”
闻着顾迩雅身上若有若无飘来的一阵幽香，白释乐满足的离开了。
若是他没有醉得这么狠，他或许能发现，方才顾迩雅称自己欣喜的时候，却是无一丝笑颜。
送走了白释乐，顾迩雅独自一人，在烛火下怔怔坐了许久。
是啊，该欣喜的，为何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呢？
方才白释乐来的时候，自己心中竟只一味担心着，酒醉的他，会不会又做出了甚么亲密的举动？竟只想赶紧送走了他，躲开了他去。都没有心思再去考虑，为了此次指婚，白释乐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难道释乐在自己心中，是全然的没有分量？自己对白释言的这番心意，已是确定至此了么？
本以为自己还在留恋三小无猜日子的顾迩雅，不禁这样问自己。
次日一早，顾迩雅早早起身，收拾了一番，三人便要继续赶路。
“迩雅，你的脸……”白释乐伸手轻轻扭转过顾迩雅的头，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怎么有一些肿了？”
顾迩雅有些慌张的摸摸脸：“是吗？可能昨日路远，奔波了一番，没有休息好罢了。”
白释乐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一定是了。今日我们便可以到大都了，你便能早些好好歇息。”
顾迩雅的脸有一些肿了么？白释言根本不知道。
因为路过顾迩雅身边的时候，白释言连抬头看她一眼也不敢。
正如顾迩雅也可以闪躲了眼神，不敢去看他一般。
顺利到达大都。顾迩雅和白释乐紧着梳洗了一番，便要先入宫去觐见，以免失了礼数。
白释言此番前来，本就是陪太子读书，也就免了这些子虚礼。这会子，他倒乐得清闲，也更了一身轻便的衣衫，清清爽爽的去街道上溜达一番。
“老板，先给我来两屉！”白释言翘着腿，大大咧咧的往长凳上一坐，全然不在乎长凳上那经年累月攒下的一层油腻，会弄脏了他雪白的绸衫。
“好嘞！”老板也大声答应着。不一会儿，两屉冒着腾腾热气的包子就被极有分量的甩在白释言面前的桌上，老板又火急火燎的赶去招呼别桌了。
白释言满意的笑笑，丝毫不以老板的不周态度为忤，这就是他一向最是喜爱的市井生活之乐了。
“呼……”白释言赶紧着夹起一个包子就往口里送，咬下一大口去，全然不在乎被烫的龇牙咧嘴的，还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一声叹息：“真好吃啊。”
每次来大都，白释言首先记挂的，不是哪家酒楼的好酒，也不是哪个艺馆的姑娘，竟是这家深藏于巷尾的包子铺。
别看这铺面小，老板又粗心，看上去就像数十年没彻底打扫干净过一般，总腻着一层厚油。但这包子是真真好，选的是上好的鲜猪肉，佐以数十小时细火慢炖的排骨汤，再加上几滴小磨香油，皮薄馅厚，一口咬下去，只感觉那醇鲜的肉汁在嘴里四溅开来。无论是大宁宫里的御厨，还是哪位王爷府中豢养的私厨，白释言再没吃过能超越这位糙汉老板的手艺。
白释言大快朵颐，那包子醇厚的肉香四溢开来，不一会儿，就把那只在路边懒洋洋晒着太阳的小黄狗招了过来。
它那摇着尾巴直流哈喇子的馋模样，让白释言看得好笑，故意逗它道：“怎么？你也想吃么？”
那小黄狗竟似听懂了一般，直点头。
“你倒是个机灵鬼。”白释言笑骂道，一边用筷子挑了一个大包子，放到小黄狗面前。小黄狗张嘴正要咬，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直潜伏在一旁的一只小黑狗冲将过来抢夺，那包子竟被撞到了街道中央，两只小狗急着向那包子追过去。
不想此时，一架装饰得顶华丽的马车，在街道上直直的驶过来。眼看着就要撞上那两只小狗。
“小心！”白释言看得心急，一个飞身扑将过去，左右两臂各夹起一只小狗，向路边就势一滚方才将将躲过。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之间。
而拖着马车的那两匹高头大马，却因这么一下子狠狠受了一番惊吓，有些发了狂，跳跃着挣扎了好几番，才在小厮的安抚下渐渐镇静下来。那马车却被这么几下子折腾得快要散了架，直颠得马车里的主子连连惊呼。
“放肆！”那小厮气急骂道：“你可知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真有个什么闪失，你担待得起么！”
白释言全然没被那小厮狐假虎威的气势吓住，仍是抱着两只小狗坐在地上懒得起身，笑道：“我怀里抱着的也是生命，马车里坐着的也是生命，又有甚么不同？大家最后都没有闪失，岂不是皆大欢喜？你非但不谢我，倒要跟我起急，是个甚么道理？”
“这下是真放肆了。”那端坐于马车里、一直未曾露面的女声，冷哼道：“竟敢拿本公主和你怀里的贱狗比？”
那女声的主人，撩开了门帘，露出抹着绛紫色脂粉、格外妖娆的一张脸，衬着身上牵牛色薄纱和其上精致织就的金线，端的是富丽堂皇，竟也能不失雅致。
白释言一看这副架势，虽未曾见过，便也知道她是谁了。他倒也不紧张，仍是笑道：“呵，是长公主。”
长公主眯着眼打量了一番白释言的衣着，骄声问道：“你是哪个属国来的公子？”
白释言这才懒洋洋起身，行了一礼：“安国。白释言。”
“安国？想是陪你们迩雅郡主，前来迎接这桩大喜事的罢。”长公主又是一声冷笑：“那本公主就发个善心，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省得于这喜事有损。”
“解释？”白释言摇摇头道：“我没有甚么可解释的。长公主，这战事时局，您再清楚不过。这天下的生灵，也是过一日算一日罢了。既然出于本能，留住了这条命，再不寻些子享受，生命的意义岂不更显虚无？”
长公主望着白释言，竟是一声长叹。
“只不过于长公主你，千方百计寻来的享受，是绫罗绸缎，骚客满门。”白释言笑嘻嘻的，握起怀中小狗的爪子挥了挥：“于它们俩，这享受不过是一个大肉包子罢了。”
白释言说罢，也不慌张，就这样笑望着长公主。长公主却是不答话，竟似陷入了一番沉思。
这一阵短暂的沉默，在那驭马的小厮看来，却是惊心动魄。在他眼里，鲜少有人敢如此顶撞了长公主去，而这位骄傲的长公主，脾气自幼就骄横。只怕下一霎，就要雷霆震怒了。
小厮这样想着，愈发觉得长公主的尖声咆哮就要降临，只恨不得现在就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你说得很好。”长公主平静道。
那小厮长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你走罢。”长公主又是一声叹息，似对这光芒万丈的生活，竟也生出了许多的疲态：“今日这番无礼，我只当没发生过。”
白释言亦是平静的点点头，向着长公主行了一礼，把怀里的两只小狗抱到路边，把剩下的肉包子全赏了他们俩，这才离去了。
长公主深深望了一眼白释言离开的背影，挥挥手，示意小厮驭马，绝尘而去。
这是白释言与这位对大宁意义重大的长公主，两人第一次会面。
那时的白释言，又何曾会想到，马车里那个抛开了作势华服、甚至会显得有些纤弱的女人，会改写了他与顾迩雅的一生。
几日下来，白释言一顿恣意顽闹。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情景，虽不是白释言心中真正渴求，却也是打发了无聊光阴的好办法。
再见到弟弟白释乐的时候，他已是在倒数第二场的擂台之上了。
“看来这一场，是取胜无虞了。”白释言悄悄在观战的顾迩雅身边坐下：“最后的决胜，对垒的是谁？”
“西域，萨仁王子。”顾迩雅一心盯着擂台上的局势，看也不看白释言一眼：“大都的女子，长得可美？”
白释言在心里轻笑：她倒是顶留意自己的动静。
“色艺双绝。”白释言道：“不过此时，你要费心的，可不是大都女子的长相罢？”
“释乐一向懂得把握，不会主动放弃什么，在他身上，不需要我费什么心。”顾迩雅倒是对白释乐真正有信心，竟自顾自离去了，就连这场比试也不屑于看完。
白释言宁愿这样理解，也不想认为顾迩雅是刻意躲开了自己。
深夜，好容易应酬完宫中庆贺筵席的白释乐，来到顾迩雅的闺房。
“迩雅。”白释乐微微有些醉了，看到端坐于烛火下的顾迩雅，温柔地唤道：“迩雅。迩雅。”
从他记事开始，这个名字对他而言，便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只怕是一生都摆脱不开了。
白释乐有时甚至在心中偷偷想，即便他去了地狱，若是这个名字在召唤着他，只怕那强大的执念，甚至会有死而复生的能量罢？
“释乐。”顾迩雅轻声道：“你醉了。”
“今日我再次得胜，他们都来贺我，灌我的酒。”白释乐笑道：“人人都替我开心，称这是无上的荣耀。可我心里只想着，你是不是开心？”
顾迩雅道：“你得胜了，我自是欣喜。”
“那便好。”白释乐满意的点点头：“迩雅，你放心，对阵那西域萨仁，我也断不会叫你失望。”
“我没有甚么不放心的。”顾迩雅轻轻扶着白释乐，将他送出门去：“既是还有恶战，今日便早些歇息罢。”
闻着顾迩雅身上若有若无飘来的一阵幽香，白释乐满足的离开了。
若是他没有醉得这么狠，他或许能发现，方才顾迩雅称自己欣喜的时候，却是无一丝笑颜。
送走了白释乐，顾迩雅独自一人，在烛火下怔怔坐了许久。
是啊，该欣喜的，为何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呢？
方才白释乐来的时候，自己心中竟只一味担心着，酒醉的他，会不会又做出了甚么亲密的举动？竟只想赶紧送走了他，躲开了他去。都没有心思再去考虑，为了此次指婚，白释乐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难道释乐在自己心中，是全然的没有分量？自己对白释言的这番心意，已是确定至此了么？
本以为自己还在留恋三小无猜日子的顾迩雅，不禁这样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