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雷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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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耀眼，环境嘈杂。
方墨睁开眼睛，发现坐在座位上。
周围全是年轻的少男少女，头顶的天花板灯光璀璨。
方墨站起来，扫了一眼环境。是一个类似礼堂的大剧院，身旁的多是些学生。
学生？
看看学生的面貌、穿着和手里拿着的手机，应该是大学生。
来到了蔡小雅的大学？
可蔡小雅在哪里？
方墨顺着座位一排一排扫视起来。几圈下来并没有发现一个留着齐颈短发、皮肤白皙的女生。
礼堂的人很多，乱哄哄的，方墨离开了座位，目光落在门口的通道上。
方墨很清楚，他既然来到这里，蔡小雅也一定在附近。或者说，一定在礼堂里。
“请现场同学们保持秩序，保持安静，第二届校话剧大奖赛音乐学院的参选作品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同学们回到座位，关闭手机，谢谢配合。”
人流开始大量从门口涌进，方墨则逆着人群来到了礼堂门口。这个位置无论进出都是必经之路，只要人在里面，锁定蔡小雅是迟早的事情。
“这是……”
方墨脚步一停，注意到了门口提示板上的剧目信息。
「第一场，《雷雨第四幕》，音乐学院，表演者：」
在十几个表演者名字中，方墨一眼瞧见了蔡小雅三个字。他趁着灯光渐暗之隙，迅速回到了之前的空位。
曹禺的《雷雨》是一部在中国耳熟能详的现代戏剧作品，方墨学生时代学校里组织看过。方墨至今不理解为什么学生时代学校要组织看一部如此混乱的家庭伦理剧，但想不到对现在的处境竟然有所帮助。作品里的人物名字，方墨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故事的大概。
故事大概描述了一个富二代与一个丫鬟相恋相杀的故事。富二代有一个与自己保持不正当肉体关系的后母，有一个同样风流的父亲，有一个同样喜欢女主角小丫鬟的弟弟。丫鬟有一个伸张正义的哥哥，有一个悲苦的母亲。后来在一个雷雨之夜，富二代与怀着孩子的丫鬟准备出逃，然后两方人相遇了，相互认出了彼此间的关系。富二代的父亲与丫鬟的母亲曾经也有过一段类似的孽缘，生下了富二代和丫鬟后各自分开。换言之，所有人都有血缘关系。富二代和丫鬟用现在的话说叫有情人发现是失散多年的好兄妹。最后一声惊雷，把丫鬟电死了，富二代也开枪自杀。其它人死的死，疯的疯。
灯光一暗，同时礼堂里安静了下来，话剧开始了。
因为是《雷雨》的第四幕，直接进入了一群人在书房相遇的桥段。
舞台上所谓的书房，不过是加了几把椅子，背景里悬挂上了一副房间的图画。
首先被投射灯照亮的是一个穿着长衫、挂着一字型胡须、中年男人妆容的人，应该是富二代的父亲。
富二代的父亲走进书房，书房里其他人影逐一在舞台上亮出了轮廓。有穿着皮裤带的富二代，有弯腰弓背、满脸皱纹的丫鬟母亲，还有穿着风骚的富二代后妈。
方墨目光一闪，在角落里看见了蔡小雅的身影。蔡小雅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民国学生服站在丫鬟母亲的身后，原来蔡小雅是女主角。可民国学生服还是有些出戏，想想是大学里的话剧，勉强过得去。
看着舞台上蔡小雅低垂的眼神，方墨苦笑了几下，蔡小雅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孩的确有几分演戏的天赋。
富二代父亲：“你还不上楼去睡？”
富二代后妈：“我请你见见你的好亲家。”
富二代父亲见到丫鬟母亲：“啊，你，你是……”
富二代后妈拉丫鬟蔡小雅向富二代父亲：“这是你的媳妇，你见见。”又指着丫鬟的母亲：“你也认识认识这位老太太。”
富二代后妈又把富二代拉过来：“过来！当着你父亲，过来，跟这个妈叩头。”
富二代脸色有些难堪：“爸爸……”
富二代父亲对着丫鬟的母亲：“侍萍，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富二代后妈一惊：“什么？”
富二代父亲悔恨地感慨一声：“侍萍，我想你也会回来的。”
富二代后妈一脸惊愕：“什么，她是侍萍？”
富二代父亲厌烦地瞪了一眼富二代后妈：“你不必再故意地问我，她就是周萍的母亲，三十年前死了的。”
富二代后妈：“天哪！”
这个时候，丫鬟蔡小雅苦闷地叫了一声，看着她的母亲。母亲苦痛地低着头。富二代则抱着头迷惑地望着父亲。一旁的富二代后妈已经哑口无言。
背景音乐开始闷雷阵阵风雨大作，方墨换了个坐姿，提起精神，话剧的高潮部分来了。
富二代父亲：“萍儿，你过来。你的生母并没有死，她还在世上。”
富二代：“不是她！爸，您告诉我，不是她！”
富二代父亲：“混帐！萍儿，不许胡说。她没有什么好身世，也是你的母亲。”
富二代：“哦，爸！”
富二代父亲：“不要以为你跟四凤同母，觉得脸上不好看，你就忘了人伦天性。跪下，萍儿！不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是你的生母。”
富二代：“妈，这不会是真的。”
富二代后妈：“萍，我，我万想不到是……是这样，萍……”
富二代一阵疯癫扑向父亲：“父亲，母亲！”接着又跪倒在地，转向丫鬟蔡小雅：“你！”
丫鬟蔡小雅与富二代相视怪笑起来，忽仰天大喊一声：“啊，天！”
接着蔡小雅跑进了黑暗中，舞台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小雅，演过了，不用出去，喂！”
“小雅，你去哪？”
声音很小，但前排的方墨已然起身，意识到了不对。他听得很清楚，幕后的人分明说的是小雅，不是蔡小雅扮演的丫鬟四风。
与此同时，富二代也跑进了幕后。
方墨一愣。
不对，这一幕不是《雷雨》的剧情。
《雷雨》中富二代没有去追丫鬟，富二代是听见丫鬟被雷劈死后开枪自杀的。
那么刚才跑出去的人要追的是，蔡小雅！
方墨迅速登上舞台，同时跑进了幕后。
幕后很黑，是一条狭长的通道，站满了拿着稿子的演员。
通道后面是一道打开的门，那里亮着光。
方墨毫不犹豫冲进门里，一步踏出了剧院。
“哗——”
溅了一身水。
方墨抬起头，下雨了，礼堂外面竟然也在下雨。
灯光耀眼，环境嘈杂。
方墨睁开眼睛，发现坐在座位上。
周围全是年轻的少男少女，头顶的天花板灯光璀璨。
方墨站起来，扫了一眼环境。是一个类似礼堂的大剧院，身旁的多是些学生。
学生？
看看学生的面貌、穿着和手里拿着的手机，应该是大学生。
来到了蔡小雅的大学？
可蔡小雅在哪里？
方墨顺着座位一排一排扫视起来。几圈下来并没有发现一个留着齐颈短发、皮肤白皙的女生。
礼堂的人很多，乱哄哄的，方墨离开了座位，目光落在门口的通道上。
方墨很清楚，他既然来到这里，蔡小雅也一定在附近。或者说，一定在礼堂里。
“请现场同学们保持秩序，保持安静，第二届校话剧大奖赛音乐学院的参选作品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同学们回到座位，关闭手机，谢谢配合。”
人流开始大量从门口涌进，方墨则逆着人群来到了礼堂门口。这个位置无论进出都是必经之路，只要人在里面，锁定蔡小雅是迟早的事情。
“这是……”
方墨脚步一停，注意到了门口提示板上的剧目信息。
「第一场，《雷雨第四幕》，音乐学院，表演者：」
在十几个表演者名字中，方墨一眼瞧见了蔡小雅三个字。他趁着灯光渐暗之隙，迅速回到了之前的空位。
曹禺的《雷雨》是一部在中国耳熟能详的现代戏剧作品，方墨学生时代学校里组织看过。方墨至今不理解为什么学生时代学校要组织看一部如此混乱的家庭伦理剧，但想不到对现在的处境竟然有所帮助。作品里的人物名字，方墨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故事的大概。
故事大概描述了一个富二代与一个丫鬟相恋相杀的故事。富二代有一个与自己保持不正当肉体关系的后母，有一个同样风流的父亲，有一个同样喜欢女主角小丫鬟的弟弟。丫鬟有一个伸张正义的哥哥，有一个悲苦的母亲。后来在一个雷雨之夜，富二代与怀着孩子的丫鬟准备出逃，然后两方人相遇了，相互认出了彼此间的关系。富二代的父亲与丫鬟的母亲曾经也有过一段类似的孽缘，生下了富二代和丫鬟后各自分开。换言之，所有人都有血缘关系。富二代和丫鬟用现在的话说叫有情人发现是失散多年的好兄妹。最后一声惊雷，把丫鬟电死了，富二代也开枪自杀。其它人死的死，疯的疯。
灯光一暗，同时礼堂里安静了下来，话剧开始了。
因为是《雷雨》的第四幕，直接进入了一群人在书房相遇的桥段。
舞台上所谓的书房，不过是加了几把椅子，背景里悬挂上了一副房间的图画。
首先被投射灯照亮的是一个穿着长衫、挂着一字型胡须、中年男人妆容的人，应该是富二代的父亲。
富二代的父亲走进书房，书房里其他人影逐一在舞台上亮出了轮廓。有穿着皮裤带的富二代，有弯腰弓背、满脸皱纹的丫鬟母亲，还有穿着风骚的富二代后妈。
方墨目光一闪，在角落里看见了蔡小雅的身影。蔡小雅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民国学生服站在丫鬟母亲的身后，原来蔡小雅是女主角。可民国学生服还是有些出戏，想想是大学里的话剧，勉强过得去。
看着舞台上蔡小雅低垂的眼神，方墨苦笑了几下，蔡小雅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孩的确有几分演戏的天赋。
富二代父亲：“你还不上楼去睡？”
富二代后妈：“我请你见见你的好亲家。”
富二代父亲见到丫鬟母亲：“啊，你，你是……”
富二代后妈拉丫鬟蔡小雅向富二代父亲：“这是你的媳妇，你见见。”又指着丫鬟的母亲：“你也认识认识这位老太太。”
富二代后妈又把富二代拉过来：“过来！当着你父亲，过来，跟这个妈叩头。”
富二代脸色有些难堪：“爸爸……”
富二代父亲对着丫鬟的母亲：“侍萍，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富二代后妈一惊：“什么？”
富二代父亲悔恨地感慨一声：“侍萍，我想你也会回来的。”
富二代后妈一脸惊愕：“什么，她是侍萍？”
富二代父亲厌烦地瞪了一眼富二代后妈：“你不必再故意地问我，她就是周萍的母亲，三十年前死了的。”
富二代后妈：“天哪！”
这个时候，丫鬟蔡小雅苦闷地叫了一声，看着她的母亲。母亲苦痛地低着头。富二代则抱着头迷惑地望着父亲。一旁的富二代后妈已经哑口无言。
背景音乐开始闷雷阵阵风雨大作，方墨换了个坐姿，提起精神，话剧的高潮部分来了。
富二代父亲：“萍儿，你过来。你的生母并没有死，她还在世上。”
富二代：“不是她！爸，您告诉我，不是她！”
富二代父亲：“混帐！萍儿，不许胡说。她没有什么好身世，也是你的母亲。”
富二代：“哦，爸！”
富二代父亲：“不要以为你跟四凤同母，觉得脸上不好看，你就忘了人伦天性。跪下，萍儿！不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是你的生母。”
富二代：“妈，这不会是真的。”
富二代后妈：“萍，我，我万想不到是……是这样，萍……”
富二代一阵疯癫扑向父亲：“父亲，母亲！”接着又跪倒在地，转向丫鬟蔡小雅：“你！”
丫鬟蔡小雅与富二代相视怪笑起来，忽仰天大喊一声：“啊，天！”
接着蔡小雅跑进了黑暗中，舞台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小雅，演过了，不用出去，喂！”
“小雅，你去哪？”
声音很小，但前排的方墨已然起身，意识到了不对。他听得很清楚，幕后的人分明说的是小雅，不是蔡小雅扮演的丫鬟四风。
与此同时，富二代也跑进了幕后。
方墨一愣。
不对，这一幕不是《雷雨》的剧情。
《雷雨》中富二代没有去追丫鬟，富二代是听见丫鬟被雷劈死后开枪自杀的。
那么刚才跑出去的人要追的是，蔡小雅！
方墨迅速登上舞台，同时跑进了幕后。
幕后很黑，是一条狭长的通道，站满了拿着稿子的演员。
通道后面是一道打开的门，那里亮着光。
方墨毫不犹豫冲进门里，一步踏出了剧院。
“哗——”
溅了一身水。
方墨抬起头，下雨了，礼堂外面竟然也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