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梦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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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千年，一个伟大的装置，一个神奇的装置。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富有东方风情的玩意是阿普斯的东方亲戚的发明——爱德华到三天前才知道原来阿普斯在东方还有一帮亲戚。
爱德华在上个星期完成了他的体能训练，无论是体能还是搏斗技术都有了长足的进步，现在他自信可以打倒以前的五个他。
现在爱德华的身体素质达到了要求，接下来他需要锻炼他的心灵。而一梦千年装置是达成目标最有效率的方法。
事实上这个装置整个阿普斯只有三台，但是考虑到每年可以完成体能和文化训练的“毕业生”全部加起来也就那么十几号人，这些装置也够用了。
这个装置是用来干啥的呢？很简单，顾名思义，它是一个可以让人在梦境中经历很长时间的装置。当然，千年绝对是夸张了，五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爱德华皱着眉头看着寥寥三台看起来像石头躺椅的装置，表面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魔纹，可以想见如果坐下来一定不舒服。
“那么，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你现在应该去吃饭。”
“哈？”
爱德华用增大了一圈的手指头掏了掏耳朵。
“你要在这个机器里待一个星期，这个星期里你不会醒来，所以你需要吃足够的食物。”
“排泄呢？”
“你有尿床的毛病吗？”
爱德华迅速摇了摇头否定了主管的说法。该死，谁会在十五岁还尿床啊。
“那就结了，我们会在每天的固定时间给你补充水分并且为你清理身体里的垃圾，所以快点去吃饭。”
爱德华没有再提问，吃饭？哦，他这辈子吃过的饱饭不超过五顿，有这么好的事情放在他面前有什么理由想太多呢？
但是他很快就后悔了。
太多了啊！
一整桌子的美食让爱德华的肚皮变成了一个球，他不得不忍着肚子的剧痛从餐厅挪到装置室。
“吃好了？很好，现在选一个装置上去，把头靠在那个洞里，”主管戳了戳装置上的一个大洞，“然后把眼睛闭上，尽量什么都别想，好了开始吧。”
爱德华咕哝着应了一声，挪动沉重的脚步走到装置的前面栽了进去。
他的判断没错，这玩意很不舒服。但是无所谓了，反正他之后不会有身体感觉。
爱德华老老实实地把脑袋塞进椅子上的大洞，闭上了眼睛。
然而过了十几分钟什么反应都没有。
等得不耐烦的爱德华决定问一下到底怎么了，然后他听到了主管的声音。
“应该差不多了，开始吧。”
爱德华瞬间感觉他的大脑似乎和身体断开了关系，那种难受的感觉让他几乎发疯。而后一股不容反抗的精神冲击呼啸着冲进了他的大脑，如同一把巨大的铁锤将他的所有杂念粉碎的干干净净。
爱德华此刻无比后悔为什么没有听从主管的好好清理杂念，现在头痛欲裂都无法形容他的状态，而且他完全没法移动。
不过这令人发疯的痛苦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爱德华就陷入了深层次的睡眠之中。
爱德华感到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黑暗隧道中极速前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见到了一丝刺目的光亮。
“啊！”
爱德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在疯狂地冒着冷汗。
“艾迪？亲爱的宝贝，怎么了？”
爱德华没有搭话，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他躺进一梦千年装置，然后因为不遵守操作规程——也许可以说是忠告——被狠狠地折磨了一通。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小小的，肉呼呼的手脚，小小的衣服，看起来最多不超过六岁。
我变成小孩了？
爱德华又抬起头来扫视了一下房间。昏暗的油灯，草屋顶，木头和泥巴混合做成的墙壁，还有睡在他旁边的一个看起来很秀气的年轻女人，岁数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而那个女人正一脸惊慌地看着爱德华。
这应该是某个农庄里的房子，主人应该是某个服侍这里主人的女佣，而他现在应该是这个女佣的孩子。
“小艾迪，到底怎么了？病了吗？”
一双温暖的大手将爱德华抱在了她的胸前。
爱德华僵住了。
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来自母亲的温暖。
爱德华是一个孤儿，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即便是艾尔莎修女，她的爱也是无差别地针对所有人的。
这是来自母亲的关爱，仅仅对他一人的关爱。
爱德华有点想哭。但是他的大脑似乎在抗议他这种凌晨超时工作的不人道行为。于是，他就在那个女人，他的母亲的怀中，沉沉睡去了。
-----------------------
经过两个月的观察，爱德华终于明确了状况。
他的母亲——贝蒂娜·安斯普伦格·冯·龙德施泰德曾经是某个伯爵的女儿，但是这位倒霉的伯爵得罪了某位公爵，于是他的爵位被剥夺，他本人被丢进监狱，而他的儿女们则从高高在上的贵族变成了底层平民。
当然，那位报复心重的公爵大人显然不会放过龙德施泰德伯爵的孩子们，他的两个儿子被随便找个了罪名上了绞刑架，在行刑的时候龙德施泰德伯爵就在旁边看着。而他的三个女儿们则被卖到了不同的地方，贝蒂娜是龙德施泰德伯爵最小的女儿，所以她被卖到了以好色闻名的奥尔斯佩格·冯·霍夫曼三世子爵那里。
不出所料，霍夫曼子爵在“拿到”贝蒂娜之后不就就对她下手了，而爱德华——现在他还叫爱德华爱德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贝蒂娜会为他取这种他一直觉得别扭的精灵名字——就是她和霍夫曼子爵的私生子。Audouard
因为是私生子，所以爱德华继承了龙德施泰德这个听起来就觉得比施密特那个烂大街姓氏好听十倍的姓氏。
不过好在霍夫曼子爵除了好色以外没什么大毛病，他还是履行了作为一个私生子的父亲的责任。起码爱德华和他的母亲吃穿不愁，爱德华的母亲也成了霍夫曼子爵的贴身女仆——爱德华很确定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不靠谱的霍夫曼子爵又会给自己添几个弟弟妹妹，因为除了来月事的那几天，他的母亲每天都是捂着小腹一脸痛苦的样子回到家里的。
说实话爱德华有种跑去把那个该死的霍夫曼子爵一刀阉了的冲动。
但是现在嘛，现在贝蒂娜暂时只有爱德华一个孩子，而且看起来爱德华也是霍夫曼子爵唯一的孩子。这么折腾都只有一个后代留下，爱德华都觉得霍夫曼子爵是不是在那方面有些毛病了。
现在爱德华只有四岁，而贝蒂娜干脆只有十九岁。如果是在现实中的话爱德华应该叫贝蒂娜一声姐姐，但是现在爱德华是她的儿子。
哦，对了，霍夫曼子爵今年只有二十六岁，所以他连妻子都没有。每次他的长辈要他找一个妻子总是以“忙”为借口推辞，所以爱德华和他的母亲目前来说暂时很安全。
爱德华现在都快忘了他在一梦千年装置里，他彻底把贝蒂娜当成了自己的母亲，而霍夫曼子爵？ 他现在觉得霍夫曼子爵就是一禽兽，但是好歹是有一点良知的禽兽，如果不每天折腾自己的母亲那就更好了。
只可惜爱德华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他能干什么呢？
爱德华拖着他沉重的身躯从木头的床上爬起来，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他昨天着凉了。现在他的身体可不像现实中那么壮实，他现在是一个疾病缠身的小家伙，如果不是霍夫曼子爵的药他早就死了。
在这一点上爱德华觉得还是可以有限地感谢一下霍夫曼子爵。
慢悠悠地从有点高从床上跳下来，稳住差点摔倒的身体，爱德华慢悠悠地挪到一个药罐子旁边，里面正在煮一些奇怪的药草，煮得药汤都变成了黑色，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辛辣气味。
爱德华听母亲说这是从遥远的东方带来的药方，包括药材和使用方法，甚至这个看起来奇形怪状的药罐子也是从东方带来的，因为那些小气的东方人不肯告诉西方商人制造方法。这些药方比西陆本地的那些疗法要有效很多，也就是霍夫曼子爵的老爹是帝国侯爵，而且是皇帝陛下的近卫官才能搞到这种药方。
由于贝蒂娜是霍夫曼子爵的贴身女仆，每天都要到下午四五点钟才能回家，所以爱德华不得不自己生火做饭。在经历十几次失败以后爱德华终于成功地熬出了一锅燕麦粥，不过幸好燕麦不值钱，再加上贝蒂娜正得宠，爱德华造成的这点损失不是什么大事。
最近几天爱德华听说霍夫曼子爵有真的把贝蒂娜抱回家当妻子的想法，然后他就被他的父亲训了一顿——要找一个得罪帝国公爵的落魄伯爵的女儿？你存心给我找麻烦吗臭小子？
所以贝蒂娜依旧是霍夫曼子爵的贴身女仆，连情妇都算不上。
爱德华有点忧伤地看着远处的城堡，那是霍夫曼子爵的住处，可他一次都没去过。霍夫曼子爵不准他去，他也没见过他这个不负责的父亲。他真的想为自己的母亲做些什么，可他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他每天的生活就是睡觉到十点，起来喝药吃饭，然后继续发呆，直到贝蒂娜回来。
爱德华很享受靠在贝蒂娜怀里的感觉。
他在过去的十五年里一直是一个人，一个人做事，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横行拉里安斯克的街头，他一个人承担了一切。除了库尔特和少数几个人，其他人甚至不敢接近他。除了艾尔莎修女，没人会关心他的处境，甚至艾尔莎修女也不是那么有时间，大多数时候爱德华靠自己解决一切麻烦。
他从未有过亲人，而贝蒂娜是他今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亲人。
爱德华现在甚至开始本能地忘记现在他在一梦千年装置里的事实，他真的不想回到现实。
就算这仅仅是一个梦，一个漂亮的肥皂泡。爱德华宁愿一辈子待在这个清苦却温馨的世界，也不愿意回到那残酷的现实里。
这是爱德华生平第一次体验到真正的亲情，无法割舍的亲情。
一梦千年，一个伟大的装置，一个神奇的装置。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富有东方风情的玩意是阿普斯的东方亲戚的发明——爱德华到三天前才知道原来阿普斯在东方还有一帮亲戚。
爱德华在上个星期完成了他的体能训练，无论是体能还是搏斗技术都有了长足的进步，现在他自信可以打倒以前的五个他。
现在爱德华的身体素质达到了要求，接下来他需要锻炼他的心灵。而一梦千年装置是达成目标最有效率的方法。
事实上这个装置整个阿普斯只有三台，但是考虑到每年可以完成体能和文化训练的“毕业生”全部加起来也就那么十几号人，这些装置也够用了。
这个装置是用来干啥的呢？很简单，顾名思义，它是一个可以让人在梦境中经历很长时间的装置。当然，千年绝对是夸张了，五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爱德华皱着眉头看着寥寥三台看起来像石头躺椅的装置，表面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魔纹，可以想见如果坐下来一定不舒服。
“那么，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你现在应该去吃饭。”
“哈？”
爱德华用增大了一圈的手指头掏了掏耳朵。
“你要在这个机器里待一个星期，这个星期里你不会醒来，所以你需要吃足够的食物。”
“排泄呢？”
“你有尿床的毛病吗？”
爱德华迅速摇了摇头否定了主管的说法。该死，谁会在十五岁还尿床啊。
“那就结了，我们会在每天的固定时间给你补充水分并且为你清理身体里的垃圾，所以快点去吃饭。”
爱德华没有再提问，吃饭？哦，他这辈子吃过的饱饭不超过五顿，有这么好的事情放在他面前有什么理由想太多呢？
但是他很快就后悔了。
太多了啊！
一整桌子的美食让爱德华的肚皮变成了一个球，他不得不忍着肚子的剧痛从餐厅挪到装置室。
“吃好了？很好，现在选一个装置上去，把头靠在那个洞里，”主管戳了戳装置上的一个大洞，“然后把眼睛闭上，尽量什么都别想，好了开始吧。”
爱德华咕哝着应了一声，挪动沉重的脚步走到装置的前面栽了进去。
他的判断没错，这玩意很不舒服。但是无所谓了，反正他之后不会有身体感觉。
爱德华老老实实地把脑袋塞进椅子上的大洞，闭上了眼睛。
然而过了十几分钟什么反应都没有。
等得不耐烦的爱德华决定问一下到底怎么了，然后他听到了主管的声音。
“应该差不多了，开始吧。”
爱德华瞬间感觉他的大脑似乎和身体断开了关系，那种难受的感觉让他几乎发疯。而后一股不容反抗的精神冲击呼啸着冲进了他的大脑，如同一把巨大的铁锤将他的所有杂念粉碎的干干净净。
爱德华此刻无比后悔为什么没有听从主管的好好清理杂念，现在头痛欲裂都无法形容他的状态，而且他完全没法移动。
不过这令人发疯的痛苦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爱德华就陷入了深层次的睡眠之中。
爱德华感到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黑暗隧道中极速前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见到了一丝刺目的光亮。
“啊！”
爱德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在疯狂地冒着冷汗。
“艾迪？亲爱的宝贝，怎么了？”
爱德华没有搭话，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他躺进一梦千年装置，然后因为不遵守操作规程——也许可以说是忠告——被狠狠地折磨了一通。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小小的，肉呼呼的手脚，小小的衣服，看起来最多不超过六岁。
我变成小孩了？
爱德华又抬起头来扫视了一下房间。昏暗的油灯，草屋顶，木头和泥巴混合做成的墙壁，还有睡在他旁边的一个看起来很秀气的年轻女人，岁数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而那个女人正一脸惊慌地看着爱德华。
这应该是某个农庄里的房子，主人应该是某个服侍这里主人的女佣，而他现在应该是这个女佣的孩子。
“小艾迪，到底怎么了？病了吗？”
一双温暖的大手将爱德华抱在了她的胸前。
爱德华僵住了。
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来自母亲的温暖。
爱德华是一个孤儿，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即便是艾尔莎修女，她的爱也是无差别地针对所有人的。
这是来自母亲的关爱，仅仅对他一人的关爱。
爱德华有点想哭。但是他的大脑似乎在抗议他这种凌晨超时工作的不人道行为。于是，他就在那个女人，他的母亲的怀中，沉沉睡去了。
-----------------------
经过两个月的观察，爱德华终于明确了状况。
他的母亲——贝蒂娜·安斯普伦格·冯·龙德施泰德曾经是某个伯爵的女儿，但是这位倒霉的伯爵得罪了某位公爵，于是他的爵位被剥夺，他本人被丢进监狱，而他的儿女们则从高高在上的贵族变成了底层平民。
当然，那位报复心重的公爵大人显然不会放过龙德施泰德伯爵的孩子们，他的两个儿子被随便找个了罪名上了绞刑架，在行刑的时候龙德施泰德伯爵就在旁边看着。而他的三个女儿们则被卖到了不同的地方，贝蒂娜是龙德施泰德伯爵最小的女儿，所以她被卖到了以好色闻名的奥尔斯佩格·冯·霍夫曼三世子爵那里。
不出所料，霍夫曼子爵在“拿到”贝蒂娜之后不就就对她下手了，而爱德华——现在他还叫爱德华爱德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贝蒂娜会为他取这种他一直觉得别扭的精灵名字——就是她和霍夫曼子爵的私生子。Audouard
因为是私生子，所以爱德华继承了龙德施泰德这个听起来就觉得比施密特那个烂大街姓氏好听十倍的姓氏。
不过好在霍夫曼子爵除了好色以外没什么大毛病，他还是履行了作为一个私生子的父亲的责任。起码爱德华和他的母亲吃穿不愁，爱德华的母亲也成了霍夫曼子爵的贴身女仆——爱德华很确定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不靠谱的霍夫曼子爵又会给自己添几个弟弟妹妹，因为除了来月事的那几天，他的母亲每天都是捂着小腹一脸痛苦的样子回到家里的。
说实话爱德华有种跑去把那个该死的霍夫曼子爵一刀阉了的冲动。
但是现在嘛，现在贝蒂娜暂时只有爱德华一个孩子，而且看起来爱德华也是霍夫曼子爵唯一的孩子。这么折腾都只有一个后代留下，爱德华都觉得霍夫曼子爵是不是在那方面有些毛病了。
现在爱德华只有四岁，而贝蒂娜干脆只有十九岁。如果是在现实中的话爱德华应该叫贝蒂娜一声姐姐，但是现在爱德华是她的儿子。
哦，对了，霍夫曼子爵今年只有二十六岁，所以他连妻子都没有。每次他的长辈要他找一个妻子总是以“忙”为借口推辞，所以爱德华和他的母亲目前来说暂时很安全。
爱德华现在都快忘了他在一梦千年装置里，他彻底把贝蒂娜当成了自己的母亲，而霍夫曼子爵？ 他现在觉得霍夫曼子爵就是一禽兽，但是好歹是有一点良知的禽兽，如果不每天折腾自己的母亲那就更好了。
只可惜爱德华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他能干什么呢？
爱德华拖着他沉重的身躯从木头的床上爬起来，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他昨天着凉了。现在他的身体可不像现实中那么壮实，他现在是一个疾病缠身的小家伙，如果不是霍夫曼子爵的药他早就死了。
在这一点上爱德华觉得还是可以有限地感谢一下霍夫曼子爵。
慢悠悠地从有点高从床上跳下来，稳住差点摔倒的身体，爱德华慢悠悠地挪到一个药罐子旁边，里面正在煮一些奇怪的药草，煮得药汤都变成了黑色，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辛辣气味。
爱德华听母亲说这是从遥远的东方带来的药方，包括药材和使用方法，甚至这个看起来奇形怪状的药罐子也是从东方带来的，因为那些小气的东方人不肯告诉西方商人制造方法。这些药方比西陆本地的那些疗法要有效很多，也就是霍夫曼子爵的老爹是帝国侯爵，而且是皇帝陛下的近卫官才能搞到这种药方。
由于贝蒂娜是霍夫曼子爵的贴身女仆，每天都要到下午四五点钟才能回家，所以爱德华不得不自己生火做饭。在经历十几次失败以后爱德华终于成功地熬出了一锅燕麦粥，不过幸好燕麦不值钱，再加上贝蒂娜正得宠，爱德华造成的这点损失不是什么大事。
最近几天爱德华听说霍夫曼子爵有真的把贝蒂娜抱回家当妻子的想法，然后他就被他的父亲训了一顿——要找一个得罪帝国公爵的落魄伯爵的女儿？你存心给我找麻烦吗臭小子？
所以贝蒂娜依旧是霍夫曼子爵的贴身女仆，连情妇都算不上。
爱德华有点忧伤地看着远处的城堡，那是霍夫曼子爵的住处，可他一次都没去过。霍夫曼子爵不准他去，他也没见过他这个不负责的父亲。他真的想为自己的母亲做些什么，可他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他每天的生活就是睡觉到十点，起来喝药吃饭，然后继续发呆，直到贝蒂娜回来。
爱德华很享受靠在贝蒂娜怀里的感觉。
他在过去的十五年里一直是一个人，一个人做事，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横行拉里安斯克的街头，他一个人承担了一切。除了库尔特和少数几个人，其他人甚至不敢接近他。除了艾尔莎修女，没人会关心他的处境，甚至艾尔莎修女也不是那么有时间，大多数时候爱德华靠自己解决一切麻烦。
他从未有过亲人，而贝蒂娜是他今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亲人。
爱德华现在甚至开始本能地忘记现在他在一梦千年装置里的事实，他真的不想回到现实。
就算这仅仅是一个梦，一个漂亮的肥皂泡。爱德华宁愿一辈子待在这个清苦却温馨的世界，也不愿意回到那残酷的现实里。
这是爱德华生平第一次体验到真正的亲情，无法割舍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