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公国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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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现在正在帝国和公国的边境驻守，在军营的最前方随军的灵祭祀已经紧急升起了数道城墙，爱德华现在就在最后一道城墙上驻守着。
双方现在剑拔弩张地对峙着，爱德华的身后就驻扎着帝国第四军团近三十万人的主力，随时准备好对对方发动袭击。
绝大多数情况下出动三十万人收拾一个公国的皇帝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不过勃根底亚公国并不是“绝大多数情况”。
在叙述这种异常以前我们必须说一下多拉贡尼亚帝国，多拉贡尼亚是大陆上唯二的两个帝国，他们的开国皇帝查理曼大帝虽然是男性但却天生可以与灵亲近，而他的属灵正是一条龙，所以以龙自号。多拉贡尼亚在五百年前曾经是大陆第一强国，那个时候教皇国还没有成立，而阿勒曼尼的萨克森王朝国力不如多拉贡尼亚，在萨克森王朝最后一位皇帝亨利二世因为没有子嗣被迫设立选帝侯，得到神殿支持的康拉德·霍亨斯陶芬三世建立霍亨斯陶芬王朝以后这种情况愈演愈烈，霍亨斯陶芬的皇帝没有实际治权，统一整个大陆信仰的神殿反倒成了阿勒曼尼实际上的统治者。
但是撒旦之乱改变了一切。撒旦的大军打烂了整个大陆，当年的勃根底亚公爵大胆菲利普能征善战，带领大军坚守首都多夫特朗六十八天直到圣灵王本人真身降临亲自为多拉贡尼亚解围。大胆菲利普不仅得到了神眷更得到了一大笔封赏，勃根底亚公爵采邑扩大了接近三倍。
大胆菲利普这样的人在军中注定活不长，在与魔王撒旦作战的第七个年头，大胆菲利普阵亡，根据贵族继承发他的儿子无畏约翰继承了勃根底亚公爵的爵位。无畏约翰比他的父亲还大胆而且百无禁忌，他甚至做出过带领一支仅仅四百人的普通人军队冲进无穷无尽的魔物军中斩杀其首领，天封神窃魔沙克斯这样如同神话般的壮举，他和他的军队也是大陆上仅有的目睹了五大灵王联手将魔王撒旦杀死的人类。
无畏约翰立下了巨大的功劳，他的功劳大到让多拉贡尼亚皇帝都感到不安的程度，为了清除这个功高盖主的家伙，当时的皇帝腓力一世试图将他在宴会上暗杀。
但是很显然，腓力一世失败了，要不然也不会有之后的勃根底亚公国了。
差点死掉的无畏约翰回到自家采邑以后立刻宣布独立，而且他的独立行动得到了来自神殿的支持，无畏约翰甚至得到了来自圣灵王本人的眷顾，在六十一岁时成为了神眷者，同时得到的还有圣灵王座下天封神，战争女神莫瑞甘的青睐。
莫瑞甘成了无畏约翰的属灵，当时已经被打成一片焦土的多拉贡尼亚根本没有能力抵挡无畏约翰，勃根底亚公爵领在无畏约翰的领导下夺取了多拉贡尼亚四分之一的领土并且成立了西陆第一个独立公国，自号勃根底亚大公。而神殿也毫不犹豫地对腓力一世落井下石，就在勃根底亚公国成立的那一年，神殿通过了对腓力一世的绝罚命令，直接导致多拉贡尼亚的卡佩王朝在二十年后崩溃。
在伟大者鲁道夫出现以前无论是多拉贡尼亚还是阿勒曼尼都在勃根底亚的手底下吃过亏，阿勒曼尼甚至被勃根底亚夺取过两个行省，如果说鲁道夫要向勃根底亚复仇，没人会怀疑他的动机。
但是现在是在演戏，只是演戏而已。
回头看了看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军营，爱德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爱德华曾经在霍夫曼子爵的书房里翻出过一本书，那是来自东方的一本兵法书，上面详尽地描述了行军布阵的一系列方法，爱德华不多的军事知识多半来源于那本叫做《长卿兵法》的书。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这句话写在长卿兵法第二章的第一行，大意就是要兴兵作战，需做的物资准备有，轻车千辆，重车千辆，全副武装的士兵十万，并向千里之外运送粮食。那么前后方的军内外开支，招待使节、策士的用度，用于武器维修的胶漆等材料费用，保养战车、甲胄的支出等，每天要消耗千金。按照这样的标准准备之后，十万大军才可出发上战场。
再简单点说就是，战争就是个烧钱游戏，比谁烧得快烧得久，谁先撑不住谁就死定了。
爱德华久违地为那些哗哗流走的苏德勒斯感到心痛。
但是有个更重要的问题。
戏怎么演？
勃根底亚的独立和神殿有直接关系，而鲁道夫大帝的直接动机可是要让帝国摆脱神殿的控制。爱德华无法理解为什么勃根底亚要和鲁道夫大帝合作。难道鲁道夫大帝不怕勃根底亚真的和阿勒曼尼打起来吗？
现任的勃根底亚大公好人菲利普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遗传他老爹和他爷爷那股不怕死的劲头，整个人懦弱的不像话，爱听马屁还爱大排场，爱德华毫不怀疑如果某天神殿煽动他向阿勒曼尼发动进攻菲利普这家伙一定会答应。
不过无论怎么说现在阵势已经摆出来了，鲁道夫大帝打出的旗号就是收复孚日尔行省。这两天爱德华在军营里也听到过不少的闲言碎语，主要集中在鲁道夫大帝竟然进攻勃根底亚而不是处理波黑门地区奥托卡二世的叛乱上。
听到这个的时候爱德华只是翻了翻白眼，这是皇帝陛下的问题不是他的，爱德华现在正躺在他的躺椅上享受人生呢。
不过快乐时光总是结束的快，爱德华还没放松多久，一封信就送了上来，信封的正面还有一个大大的霍亨索伦家族的戳记。
爱德华皱着眉头敲开信封的封泥，取出里面的信纸扫了一眼。
这是皇帝陛下寄来的亲笔信，皇帝陛下告诉爱德华，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军队都不会有任何行动，在一个月后会有有一系列百人以下的小型冲突，以及，明天去见菲利普大公的特使。
“哈？”
爱德华可没有外交经验，准确来说爱德华什么经验都没有，要他去做这种事情真的合适吗？
不过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爱德华可不敢不遵从，另外皇帝陛下要求爱德华阅后即焚。
和特使打交道不好办，但是烧个信还是很简单的。
一缕青烟从爱德华的手指尖缓缓腾起，整封信连同装它的信封化成了飞灰。
这不是什么元素魔法或者其它什么违反教规的东西，这只是单纯的魔导戒指而已，这种镶了一小块劣品火灵矿石的戒指烧个信点个烟什么的相当顺手，但是如果要烧大点的东西就不行了，在紧急情况下还可以当成一次性的神术卷轴释放一个神术，一般骑士的手上都会备一个。
顺带一提爱德华现在没有任何爵位所以他果然还是违反教规了。
“下个月吗……还有点时间。”
爱德华朝天翻了个白眼，躺回躺椅上继续他惬意的“警戒”工作。
一个月后，勃根底亚大公的使者来了，要求见马克西米连将军。
马克西米连将军根本不理他，把爱德华这个倒霉鬼丢出去当挡箭牌。
顺带一提，为了保密爱德华现在暂时改姓马克西米连，他的伪装身份是马克西米连家族某个偏远分支的后裔，现在是一个骑士侍从，没有爵位。
两个大国之间的战前交涉竟然只派出一个小小的骑士侍从显然是相当严重的侮辱，爱德华明显看见那个爵位据说是男爵的使者半边脸都在抽搐。
勃根底亚只是一个公国，它最高的爵位就是大公，所以勃根底亚的侯爵和其它国家的亲王或者阿勒曼尼的选帝侯是一个等级的，而男爵如果换算成其它国家的爵位起码是个伯爵，爱德华真心觉得那个使者没有气得直接建议开战都是非常有涵养的了。
更令爱德华惊讶的是，使者在第二天又来了。
“菲利普·德·卡佩三世大公请求与埃里克·冯·马克西米连元帅谈判，我们不希望战争。”
马克西米连元帅根本不理他。
“马克西米连元帅不愿与大公谈判？”
那个使者就在元帅的帐篷外面这么喊。
爱德华看见马克西米连元帅沉吟了不到三秒钟以后就做出了决定。
“爱德华，你去处理。”
“哈？”
“没听到我说话吗？你去处理。”
爱德华觉得一定是听错了，和一个勃根底亚男爵打交道已经够考验人了，现在还要去和一个相当于国王的大公谈判？
“但是，元帅，我……”
“你去告诉那个使者如果懦夫菲利普想谈就和你谈，我不管这事，把我说的一字一句复述给那个男爵就行了，别问那么多。”
爱德华抱着一肚子问题和怨气走到帐篷外面，老老实实地逐字逐句把马克西米连元帅的话复述给使者。
使者这次整张脸都开始抽了，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我会转告大公殿下”这句话。
爱德华有点怀疑那个使者的脸在这么抽抽两次以后还能不能正常地做出表情。
不过说实话，爱德华也感到一阵阵的不靠谱。
大导师和皇帝陛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显然马克西米连元帅在执行他们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
在现实里爱德华被操练的时候就感受过大导师那有点天马行空的做事风格，现在一看，大导师的做事风格根本就是多年前就定下来的。
不过现在也没机会回头，静待下一步吧。
第三天，使者先生第三次回来了，这次他脸上的表情换成了纠结。
“爱德华·马克西米连先生，菲利普·德·卡佩三世大公请求与您见面。”
爱德华的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
“爱德华先生，难道您也要拒绝吗？”
使者的眼睛死死盯着爱德华，好像要用目光把爱德华杀死。
“啊……这个……当然……嗯，不会拒绝，时间以及地点？”
“看起来您比马克西米连元帅更懂得贵族的礼仪，那么，明日上午九点，我会来领您去谈判地点，请务必不要失约。”
“啊，嗯，这个……好的，我应该这么说吧。”
“那么，打搅爱德华先生了，明天再见。”
使者朝爱德华深深鞠了一躬，随即离开了军营。
“我是不是应该回礼？”
爱德华在使者离开以后的五分钟才想起来这茬。
“作为家族的骑士侍从，在他说你比我更懂礼的时候你应该反驳他，知道吗爱德华？”
马克西米连元帅那特有的如同金属一般冷冰冰的声音在爱德华背后响起。
爱德华像是被冷水浇了一头一样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和被硬塞进关节锈死的装甲的骑士一样慢悠悠地转过头来，马克西米连元帅都觉得自己好像听到爱德华关节里传来咔擦咔擦的声音。
“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元帅，我该怎么办？”
根本答非所问，看起来这家伙已经紧张得脑袋都不清醒了。
“你这小子以前见过最高爵位的人是谁？”
“皇帝陛下。”
“既然你在皇帝陛下面前都可以镇定自若，怎么说起要去见勃根底亚大公就紧张成这样？”
“因为我要代表阿勒曼尼谈·判·啊！我感觉这后面几十万人的命都捏在我手里你说我能不慌吗？”
“你这小子……”马克西米连元帅痛苦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记不记得当时伊鲁纳那个老家伙怎么说的？”
大导师说了什么？
爱德华有点茫然地想了一下。
“从贷款入手，我们接下来会对勃根底亚动武，所以我们需要大量的兵器甲胄一类的东西……”
“然后？我们取消对勃根底亚的作战计划，武器和甲胄价格大跳水……”
好像大导师确实这么说过，这是对付路德维希公爵计划中的一环。
“小子，你给我用你那比核桃大不到哪里去的脑子想想，如果我们不是真的要和勃根底亚撕破脸，只是演一出戏，他们那边会不配合吗？”
“但是勃根底亚大公的后台就是神殿啊！怎么想他们都不会配合！”
马克西米连元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有一些东西要给你看，和我来。”
爱德华茫然地跟着马克西米连元帅来到了他的私人帐篷里。
“您要给我看什么？”
马克西米连元帅的手上凭空出现一本封面暗红近黑的古老手抄本，没有标题，也没有署名。
“这本书，就在这里看，看完以后就还给我，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
抱着一肚子疑问爱德华翻开了这本书的扉页，扉页上有两个大大的花体字写成的词。
查理·卡佩。
爱德华对这个名字很熟悉，熟悉的不得了。这是无畏约翰的原名，如前所述，他和他的部下是仅有的亲眼见证魔王“撒旦”毁灭的人类。
“元帅，这个……”
“你懂哥德语吗？”
“懂，但是……”
“懂就行了，自己看，不要和我说话。”
爱德华无奈地耸了耸肩，翻开这本古老笔记本的第一页。
“圣历1191年8月16日，我的父亲战死了，该死的撒旦！明天我就去多夫特朗，相信神殿的神棍不会为难我继承爵位。”
看起来这是一本像战地日记一样的东西，而且是无畏约翰亲自写的。
“圣历1192年1月1日，那帮该死的神棍终于肯把爵位和父亲的军队转让给我了，为了继承这个爵位我已经花掉了三分之二的积蓄，贪婪的神棍！迟早有一天我要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圣历1194年9月9日，我看到窃魔沙克斯的军队了，不过我没有去硬干，这支军队还是留给神殿的神棍们吧。”
“圣历1198年12月6日，妈的老子差点死在战场上，那个沙克斯的攻击力真不是盖的，幸好老子跑得快要不然就真完了。”
……
一条又一条的简短日记写在古老发黄的羊皮纸上，间或有一些暗红近黑的小点出现在纸上，有的记录甚至被这种奇怪的色块给完全覆盖了。
“这是……血？”
“血液风干以后就是这种颜色。”
一直沉默的马克西米连将军突然插了一句话，吓了爱德华一跳。
“那这本日记本的封面……”
“被血染成这种颜色的，你猜的没错。”
爱德华惊愕地看了看那被完全染成血色的硬纸质封面，就算爱德华从来没见过那个战场，他也可以想象得到那是多么残酷的一场战争。
“已经过去六十多年，亲历者早就死的七七八八了，不过据说伊鲁纳参与了整场战争。”
爱德华在心底默默记下了这件事，以后回归现实了要问大导师的问题再加一个。
记录翻过数年，爱德华突然发现一条显然很不一般的记载。
“圣历1201年6月12日，神殿的神棍突然告诉我杀死我父亲的元凶就是窃魔沙克斯，我不是很相信，不过还是查探一下比较好。”
无畏约翰立下的一系列功勋里最大的就是带领四百人斩杀窃魔沙克斯，这也许是一个重要的地方。
爱德华哗哗地翻阅着笔记本，终于在近一年以后发现了数条记载。
“圣历1202年5月25日，一个叫山姆苏·伊鲁纳的老家伙突然找到我说可以提供援助，他好像是高尔多的神殿骑士？多半是神殿那边的神棍抛出来的障眼法吧，要我给神殿卖命去解决这个大刺头？门都没有！”
“圣历1202年5月26日，哈利他妈的路亚，这家伙是阿普斯的大导师？他似乎可以信任。”
阿普斯的信誉比神殿还要好吗！
“圣历1202年6月3日，杀千刀的圣灵王在上，我找到证据了！感谢伊鲁纳老头儿，果然是那个窃魔沙克斯！”
我竟然卡住了！
所以没办法分两截来写吧……憋了三天就憋出这点来
爱德华现在正在帝国和公国的边境驻守，在军营的最前方随军的灵祭祀已经紧急升起了数道城墙，爱德华现在就在最后一道城墙上驻守着。
双方现在剑拔弩张地对峙着，爱德华的身后就驻扎着帝国第四军团近三十万人的主力，随时准备好对对方发动袭击。
绝大多数情况下出动三十万人收拾一个公国的皇帝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不过勃根底亚公国并不是“绝大多数情况”。
在叙述这种异常以前我们必须说一下多拉贡尼亚帝国，多拉贡尼亚是大陆上唯二的两个帝国，他们的开国皇帝查理曼大帝虽然是男性但却天生可以与灵亲近，而他的属灵正是一条龙，所以以龙自号。多拉贡尼亚在五百年前曾经是大陆第一强国，那个时候教皇国还没有成立，而阿勒曼尼的萨克森王朝国力不如多拉贡尼亚，在萨克森王朝最后一位皇帝亨利二世因为没有子嗣被迫设立选帝侯，得到神殿支持的康拉德·霍亨斯陶芬三世建立霍亨斯陶芬王朝以后这种情况愈演愈烈，霍亨斯陶芬的皇帝没有实际治权，统一整个大陆信仰的神殿反倒成了阿勒曼尼实际上的统治者。
但是撒旦之乱改变了一切。撒旦的大军打烂了整个大陆，当年的勃根底亚公爵大胆菲利普能征善战，带领大军坚守首都多夫特朗六十八天直到圣灵王本人真身降临亲自为多拉贡尼亚解围。大胆菲利普不仅得到了神眷更得到了一大笔封赏，勃根底亚公爵采邑扩大了接近三倍。
大胆菲利普这样的人在军中注定活不长，在与魔王撒旦作战的第七个年头，大胆菲利普阵亡，根据贵族继承发他的儿子无畏约翰继承了勃根底亚公爵的爵位。无畏约翰比他的父亲还大胆而且百无禁忌，他甚至做出过带领一支仅仅四百人的普通人军队冲进无穷无尽的魔物军中斩杀其首领，天封神窃魔沙克斯这样如同神话般的壮举，他和他的军队也是大陆上仅有的目睹了五大灵王联手将魔王撒旦杀死的人类。
无畏约翰立下了巨大的功劳，他的功劳大到让多拉贡尼亚皇帝都感到不安的程度，为了清除这个功高盖主的家伙，当时的皇帝腓力一世试图将他在宴会上暗杀。
但是很显然，腓力一世失败了，要不然也不会有之后的勃根底亚公国了。
差点死掉的无畏约翰回到自家采邑以后立刻宣布独立，而且他的独立行动得到了来自神殿的支持，无畏约翰甚至得到了来自圣灵王本人的眷顾，在六十一岁时成为了神眷者，同时得到的还有圣灵王座下天封神，战争女神莫瑞甘的青睐。
莫瑞甘成了无畏约翰的属灵，当时已经被打成一片焦土的多拉贡尼亚根本没有能力抵挡无畏约翰，勃根底亚公爵领在无畏约翰的领导下夺取了多拉贡尼亚四分之一的领土并且成立了西陆第一个独立公国，自号勃根底亚大公。而神殿也毫不犹豫地对腓力一世落井下石，就在勃根底亚公国成立的那一年，神殿通过了对腓力一世的绝罚命令，直接导致多拉贡尼亚的卡佩王朝在二十年后崩溃。
在伟大者鲁道夫出现以前无论是多拉贡尼亚还是阿勒曼尼都在勃根底亚的手底下吃过亏，阿勒曼尼甚至被勃根底亚夺取过两个行省，如果说鲁道夫要向勃根底亚复仇，没人会怀疑他的动机。
但是现在是在演戏，只是演戏而已。
回头看了看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军营，爱德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爱德华曾经在霍夫曼子爵的书房里翻出过一本书，那是来自东方的一本兵法书，上面详尽地描述了行军布阵的一系列方法，爱德华不多的军事知识多半来源于那本叫做《长卿兵法》的书。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这句话写在长卿兵法第二章的第一行，大意就是要兴兵作战，需做的物资准备有，轻车千辆，重车千辆，全副武装的士兵十万，并向千里之外运送粮食。那么前后方的军内外开支，招待使节、策士的用度，用于武器维修的胶漆等材料费用，保养战车、甲胄的支出等，每天要消耗千金。按照这样的标准准备之后，十万大军才可出发上战场。
再简单点说就是，战争就是个烧钱游戏，比谁烧得快烧得久，谁先撑不住谁就死定了。
爱德华久违地为那些哗哗流走的苏德勒斯感到心痛。
但是有个更重要的问题。
戏怎么演？
勃根底亚的独立和神殿有直接关系，而鲁道夫大帝的直接动机可是要让帝国摆脱神殿的控制。爱德华无法理解为什么勃根底亚要和鲁道夫大帝合作。难道鲁道夫大帝不怕勃根底亚真的和阿勒曼尼打起来吗？
现任的勃根底亚大公好人菲利普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遗传他老爹和他爷爷那股不怕死的劲头，整个人懦弱的不像话，爱听马屁还爱大排场，爱德华毫不怀疑如果某天神殿煽动他向阿勒曼尼发动进攻菲利普这家伙一定会答应。
不过无论怎么说现在阵势已经摆出来了，鲁道夫大帝打出的旗号就是收复孚日尔行省。这两天爱德华在军营里也听到过不少的闲言碎语，主要集中在鲁道夫大帝竟然进攻勃根底亚而不是处理波黑门地区奥托卡二世的叛乱上。
听到这个的时候爱德华只是翻了翻白眼，这是皇帝陛下的问题不是他的，爱德华现在正躺在他的躺椅上享受人生呢。
不过快乐时光总是结束的快，爱德华还没放松多久，一封信就送了上来，信封的正面还有一个大大的霍亨索伦家族的戳记。
爱德华皱着眉头敲开信封的封泥，取出里面的信纸扫了一眼。
这是皇帝陛下寄来的亲笔信，皇帝陛下告诉爱德华，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军队都不会有任何行动，在一个月后会有有一系列百人以下的小型冲突，以及，明天去见菲利普大公的特使。
“哈？”
爱德华可没有外交经验，准确来说爱德华什么经验都没有，要他去做这种事情真的合适吗？
不过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爱德华可不敢不遵从，另外皇帝陛下要求爱德华阅后即焚。
和特使打交道不好办，但是烧个信还是很简单的。
一缕青烟从爱德华的手指尖缓缓腾起，整封信连同装它的信封化成了飞灰。
这不是什么元素魔法或者其它什么违反教规的东西，这只是单纯的魔导戒指而已，这种镶了一小块劣品火灵矿石的戒指烧个信点个烟什么的相当顺手，但是如果要烧大点的东西就不行了，在紧急情况下还可以当成一次性的神术卷轴释放一个神术，一般骑士的手上都会备一个。
顺带一提爱德华现在没有任何爵位所以他果然还是违反教规了。
“下个月吗……还有点时间。”
爱德华朝天翻了个白眼，躺回躺椅上继续他惬意的“警戒”工作。
一个月后，勃根底亚大公的使者来了，要求见马克西米连将军。
马克西米连将军根本不理他，把爱德华这个倒霉鬼丢出去当挡箭牌。
顺带一提，为了保密爱德华现在暂时改姓马克西米连，他的伪装身份是马克西米连家族某个偏远分支的后裔，现在是一个骑士侍从，没有爵位。
两个大国之间的战前交涉竟然只派出一个小小的骑士侍从显然是相当严重的侮辱，爱德华明显看见那个爵位据说是男爵的使者半边脸都在抽搐。
勃根底亚只是一个公国，它最高的爵位就是大公，所以勃根底亚的侯爵和其它国家的亲王或者阿勒曼尼的选帝侯是一个等级的，而男爵如果换算成其它国家的爵位起码是个伯爵，爱德华真心觉得那个使者没有气得直接建议开战都是非常有涵养的了。
更令爱德华惊讶的是，使者在第二天又来了。
“菲利普·德·卡佩三世大公请求与埃里克·冯·马克西米连元帅谈判，我们不希望战争。”
马克西米连元帅根本不理他。
“马克西米连元帅不愿与大公谈判？”
那个使者就在元帅的帐篷外面这么喊。
爱德华看见马克西米连元帅沉吟了不到三秒钟以后就做出了决定。
“爱德华，你去处理。”
“哈？”
“没听到我说话吗？你去处理。”
爱德华觉得一定是听错了，和一个勃根底亚男爵打交道已经够考验人了，现在还要去和一个相当于国王的大公谈判？
“但是，元帅，我……”
“你去告诉那个使者如果懦夫菲利普想谈就和你谈，我不管这事，把我说的一字一句复述给那个男爵就行了，别问那么多。”
爱德华抱着一肚子问题和怨气走到帐篷外面，老老实实地逐字逐句把马克西米连元帅的话复述给使者。
使者这次整张脸都开始抽了，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我会转告大公殿下”这句话。
爱德华有点怀疑那个使者的脸在这么抽抽两次以后还能不能正常地做出表情。
不过说实话，爱德华也感到一阵阵的不靠谱。
大导师和皇帝陛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显然马克西米连元帅在执行他们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
在现实里爱德华被操练的时候就感受过大导师那有点天马行空的做事风格，现在一看，大导师的做事风格根本就是多年前就定下来的。
不过现在也没机会回头，静待下一步吧。
第三天，使者先生第三次回来了，这次他脸上的表情换成了纠结。
“爱德华·马克西米连先生，菲利普·德·卡佩三世大公请求与您见面。”
爱德华的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
“爱德华先生，难道您也要拒绝吗？”
使者的眼睛死死盯着爱德华，好像要用目光把爱德华杀死。
“啊……这个……当然……嗯，不会拒绝，时间以及地点？”
“看起来您比马克西米连元帅更懂得贵族的礼仪，那么，明日上午九点，我会来领您去谈判地点，请务必不要失约。”
“啊，嗯，这个……好的，我应该这么说吧。”
“那么，打搅爱德华先生了，明天再见。”
使者朝爱德华深深鞠了一躬，随即离开了军营。
“我是不是应该回礼？”
爱德华在使者离开以后的五分钟才想起来这茬。
“作为家族的骑士侍从，在他说你比我更懂礼的时候你应该反驳他，知道吗爱德华？”
马克西米连元帅那特有的如同金属一般冷冰冰的声音在爱德华背后响起。
爱德华像是被冷水浇了一头一样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和被硬塞进关节锈死的装甲的骑士一样慢悠悠地转过头来，马克西米连元帅都觉得自己好像听到爱德华关节里传来咔擦咔擦的声音。
“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元帅，我该怎么办？”
根本答非所问，看起来这家伙已经紧张得脑袋都不清醒了。
“你这小子以前见过最高爵位的人是谁？”
“皇帝陛下。”
“既然你在皇帝陛下面前都可以镇定自若，怎么说起要去见勃根底亚大公就紧张成这样？”
“因为我要代表阿勒曼尼谈·判·啊！我感觉这后面几十万人的命都捏在我手里你说我能不慌吗？”
“你这小子……”马克西米连元帅痛苦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记不记得当时伊鲁纳那个老家伙怎么说的？”
大导师说了什么？
爱德华有点茫然地想了一下。
“从贷款入手，我们接下来会对勃根底亚动武，所以我们需要大量的兵器甲胄一类的东西……”
“然后？我们取消对勃根底亚的作战计划，武器和甲胄价格大跳水……”
好像大导师确实这么说过，这是对付路德维希公爵计划中的一环。
“小子，你给我用你那比核桃大不到哪里去的脑子想想，如果我们不是真的要和勃根底亚撕破脸，只是演一出戏，他们那边会不配合吗？”
“但是勃根底亚大公的后台就是神殿啊！怎么想他们都不会配合！”
马克西米连元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有一些东西要给你看，和我来。”
爱德华茫然地跟着马克西米连元帅来到了他的私人帐篷里。
“您要给我看什么？”
马克西米连元帅的手上凭空出现一本封面暗红近黑的古老手抄本，没有标题，也没有署名。
“这本书，就在这里看，看完以后就还给我，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
抱着一肚子疑问爱德华翻开了这本书的扉页，扉页上有两个大大的花体字写成的词。
查理·卡佩。
爱德华对这个名字很熟悉，熟悉的不得了。这是无畏约翰的原名，如前所述，他和他的部下是仅有的亲眼见证魔王“撒旦”毁灭的人类。
“元帅，这个……”
“你懂哥德语吗？”
“懂，但是……”
“懂就行了，自己看，不要和我说话。”
爱德华无奈地耸了耸肩，翻开这本古老笔记本的第一页。
“圣历1191年8月16日，我的父亲战死了，该死的撒旦！明天我就去多夫特朗，相信神殿的神棍不会为难我继承爵位。”
看起来这是一本像战地日记一样的东西，而且是无畏约翰亲自写的。
“圣历1192年1月1日，那帮该死的神棍终于肯把爵位和父亲的军队转让给我了，为了继承这个爵位我已经花掉了三分之二的积蓄，贪婪的神棍！迟早有一天我要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圣历1194年9月9日，我看到窃魔沙克斯的军队了，不过我没有去硬干，这支军队还是留给神殿的神棍们吧。”
“圣历1198年12月6日，妈的老子差点死在战场上，那个沙克斯的攻击力真不是盖的，幸好老子跑得快要不然就真完了。”
……
一条又一条的简短日记写在古老发黄的羊皮纸上，间或有一些暗红近黑的小点出现在纸上，有的记录甚至被这种奇怪的色块给完全覆盖了。
“这是……血？”
“血液风干以后就是这种颜色。”
一直沉默的马克西米连将军突然插了一句话，吓了爱德华一跳。
“那这本日记本的封面……”
“被血染成这种颜色的，你猜的没错。”
爱德华惊愕地看了看那被完全染成血色的硬纸质封面，就算爱德华从来没见过那个战场，他也可以想象得到那是多么残酷的一场战争。
“已经过去六十多年，亲历者早就死的七七八八了，不过据说伊鲁纳参与了整场战争。”
爱德华在心底默默记下了这件事，以后回归现实了要问大导师的问题再加一个。
记录翻过数年，爱德华突然发现一条显然很不一般的记载。
“圣历1201年6月12日，神殿的神棍突然告诉我杀死我父亲的元凶就是窃魔沙克斯，我不是很相信，不过还是查探一下比较好。”
无畏约翰立下的一系列功勋里最大的就是带领四百人斩杀窃魔沙克斯，这也许是一个重要的地方。
爱德华哗哗地翻阅着笔记本，终于在近一年以后发现了数条记载。
“圣历1202年5月25日，一个叫山姆苏·伊鲁纳的老家伙突然找到我说可以提供援助，他好像是高尔多的神殿骑士？多半是神殿那边的神棍抛出来的障眼法吧，要我给神殿卖命去解决这个大刺头？门都没有！”
“圣历1202年5月26日，哈利他妈的路亚，这家伙是阿普斯的大导师？他似乎可以信任。”
阿普斯的信誉比神殿还要好吗！
“圣历1202年6月3日，杀千刀的圣灵王在上，我找到证据了！感谢伊鲁纳老头儿，果然是那个窃魔沙克斯！”
我竟然卡住了！
所以没办法分两截来写吧……憋了三天就憋出这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