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46 未来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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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电话那头传来林沉眠略显迷糊的声音, 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喂，林妹妹啊, 我奶奶给我炖了猪蹄吗？你要来吃吗？”
许糯糯耍了个心眼, 她声音急迫，林沉眠回到家肯定是要睡觉的, 当然不会过来啃猪蹄了, 她这么问也是为了下一句话做铺垫而已。
不过她完全没在意到, 当她这句话问出来之后, 全家人的脸色都变了。
她有多好吃, 许家人完全了解，那真是为了吃雷打不动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耽误她吃饭, 偶尔家里会有人逗她，想从她碗里吃口饭,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现在竟然主动对着一个同班男生开口, 让人家来吃猪蹄，天知道平时如果炖猪蹄, 她恨不得连卤汤都全都倒进碗里泡饭吃，好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也只有年轻气盛时的爱情，才能让一个人如此失去原则吧？
两位姑姑互相对视了一眼, 脸上同时带笑。
至于许家两位老人家，则丧着一张脸。
“不吃，我要睡觉, 不要随便打扰我。”
呵，他还有脾气了，幸好没有公放，否则许家两位老人家非得暴走不可，他们家还没嫌弃这小白脸一无是处呢，他倒是敢嫌弃许家的小公主了。
许糯糯正准备说出下一句，结果那头就传来一阵责怪的女声。
“眠眠，你怎么跟女孩子说话呢？好好说，不许这么没礼貌，你小时候妈妈就教育过你，对待女生要随时保持绅士风度，否则容易打光棍。”
许糯糯隐隐听到林沉眠被骂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来，哪怕再厉害的大佬，面对自己的妈妈，也只有乖乖被骂的份儿。
不过林妈妈听起来好凶哦，希望她骂儿子的时候，能配上拧耳朵的动作，这样就更完美啦！
“我困啊，都说了所有电话一律不接，我已经睡着了，还把我拎起来接电话……”林沉眠虽然据理力争，但是明显能听出他的语气都弱了三分，在自己亲妈面前，自动矮人一头。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手机就被夺了，紧接着许糯糯听到了一道温柔似水的女声，普通话标准得像是播音员一样好听。
“是糯糯同学吗？”
“啊，是我。”她的声音也跟着柔软了下来。
“我是眠眠的妈妈啊。他刚睡醒，精神不太好，你有什么事呀？可以跟阿姨说吗？”林妈妈的态度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前一秒对林沉眠暴风骤雨般的镇压，跟许糯糯说话的时候，则温柔似水，而且语气助词用的特别多，像是和幼儿园小朋友说话一般卖萌，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阿姨，你能帮我跟他说一声，他不来吃猪蹄，那我一个人吃啦？”
“哎哟，我的小乖乖，吃啊，你多吃点儿，想着他干嘛呢，他这个没良心的，还睡呢！”林妈妈问都没问，就十分爽快的同意了，而且语气里还充满了对她的心疼。
“阿姨，您还是跟他说一声吧。”
大佬不点头，她要是吃了，那要是一会儿大佬把对林妈妈的气撒她身上，再让她去吐了，那她也没处去告状啊。
“阿姨说的啊，别太向着他，他小时候可皮了，一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种，不能给他好脸色看。他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阿姨啊……”林妈妈对她的态度很亲昵。
实际上林妈妈也是想把握分寸的，林大佬回家之后，他爸和他妈同样坐在沙发上迎接他，然后进行了三堂会审，只不过因为林大佬闷不吭声，站着都能闭上眼睛睡着了，为此林妈妈有一肚子八卦要问，却被他气得一句也没说，就撵他滚蛋了。
结果林沉眠躺在床上十分钟不到，她妈就抓着震天响的手机兴冲冲的跑过来，把他晃醒了。
“儿啊，糯糯给你打电话了！快接快接，态度好点儿，温柔一些，笑！”然后她就主动按了接听键，贴在了他的耳旁，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那阿姨你待会儿能把微信号码告诉我吗？我们加为好友啊！”许糯糯完全不用考虑，脑子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她必须得抓住这次机会。
“好，待会儿让眠眠帮我弄。你多吃点猪蹄啊！”林妈妈脸上带笑，勉强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难道这就是未过门的儿媳妇，提前讨好未来婆婆了吗？
哦，我的天呐，我要当婆婆了吗？
“谁啊？是不是有别人？”许老太太就坐在许糯糯旁边，因此立刻听到她在跟别人对话。
“林沉眠的妈妈。”她抽空回了一句。
“啥？”许家人都震惊了，老太太立刻从她手里抢过手机：“我来跟她说话。”
不过老太太来得不巧，等她接过去的时候，通话已经结束了，主要两边的话题说完了，而且林妈妈要去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这怎么挂了？不行，再打过去！她作为男方长辈，都直接跟你对话了，那我们女方长辈也不能当缩头乌龟啊，打过去，我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儿子！”老太太不甘心的晃了晃忙音的手机，急声让许糯糯重新拨过去。
“奶奶，这从哪儿说起啊，我跟他真的没啥大关系。只不过他不方便接电话，让他妈妈传达一下彼此的意思。”许糯糯挥挥手，立刻站起身就要往厨房走。
“快，吃猪蹄儿啊，我——”
“不行，你得回来说清楚。你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吃个猪蹄儿还要给他打电话申请，是什么意思啊？我跟你奶奶结婚这么多年，都不用事事申请呢！”许老爷子也不干了，拍了拍沙发，让她重新坐回来，一副仔细商量的意思。
许糯糯瞬间脑子短路了，这让她怎么解释，她总不能说，不止这一盆猪蹄儿，以后吃什么好东西，她都得先申请，完全是一辈子的事情。
估计她要照实了说，这两口子更得受不了了，还要误会她对他是死心塌地，非君不嫁了。
“爸，妈，您二老不要问了。小年轻有一两个喜欢的小帅哥很正常啊，还非得逼着人家小姑娘承认啊，这多害臊。给糯糯一点自由啊，她现在各方面都很优秀，只要不影响学习，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觉得谈谈恋爱挺好的啊，给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许多珠立刻开始喂鸡汤了，还给许糯糯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这回许老爷子再次想要站起来，却被许老太太给拦住了，她亲自拿了自己的一只拖鞋扔了过去。
“乖乖啊，你要明白没有面包的爱情是靠不住的。你现在要谈恋爱，奶奶也不拦着你，但是你要记着保护好自己啊。还有这个年纪的小男生谈谈恋爱就算了，不要付出太多真心啊，等你高中毕业成年了，你会发现除了这棵树之外，还有好多大森林可以去征服。”
许老太太难得的说几句拗口的话，许家两位姑姑越听越耳熟，立刻道：“妈，我们之前跟您这样说的时候，您可都骂我们不知廉耻，说的混账话啊。您怎么一转脸就用这话教育糯糯了，让她在高中玩玩儿就行，不要太认真？”
“糯糯跟你们能一样嘛。你们那脸皮多厚啊。罢了，乖乖啊，你以后要豁达啊，别跟你小姑似的，谈个恋爱要死要活，为个前男友哭得肝肠寸断，你爷爷当时气得差点要去把捐给学校的塑胶跑道给刨了，说是欺负他闺女！”老太天感慨了两句，又感慨似的念叨着。
“妈，您怎么总揭我黑历史啊，说说我姐！她感情经历比我丰富！”
“少来，你感情经历不比我少，只不过我分手悄无声息，当个屁放了，你却硬要上演整个城市都为你倾倒，大雨倾盆就是你的眼泪，比琼瑶苦情戏还矫情。高中谈第一个男朋友的时候，爸妈差点被你吓得住院了，后来谁都知道你这德性，也就习惯了。”许多银白了她一眼，又扭头劝老太太：“妈，您就放宽心吧，反正他们都是学生，还那么多摄像头，你怕什么啊，连牵牵小手都找不到机会。大不了以后让我爸去刨图书馆呗，成英的新图书馆是我爸捐的，冲冠一怒为孙女！”
许家人跟说相声似的，就把这事儿揭了过去。
老头儿老太太似乎也被这俩大小棉袄给劝住了，想开了，实际上也是他们习惯了。
他们许家的姑娘，不早恋那才叫奇怪呢。
许糯糯这高一暑假才开窍，已经算步入青春期晚的了，她两位姑姑的情史要真的记录下来，得是厚厚的两大本呢，从痞气校霸，到斯文学霸，人家没有没试过的。
至于林家，刚挂了电话的林妈妈整个人都蹦了起来，而且疯狂喊自家爱人名字：“大山，大山，你快来！”
林大山一溜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紧张的表情：“媳妇儿，咋地，是不是臭小子又惹你生气了？我抽他！”
他两边衣袖都卷起来了，露出胳膊上的纹身，右手拿着尖刀，上面还沾着鱼鳞，显然刚刚在剃鱼鳞。
“没有没有，我要做婆婆了啊！大山，我跟我们家儿媳妇通电话了！”
林妈妈抓着刚刚接电话的手机，双手做捧心状，好似这电话变成了她儿媳妇似的。
“啥儿媳妇？这小子欺负人家小姑娘，干了那种混账事儿？我抽死你丫的！”林大山明显脾气很暴躁，人高马大的，双眼一瞪，提着刀就要往床边上走，想跟以前一样把儿子当做小鸡仔给拎起来。
他和林妈妈也是一对性格完全相反的夫妻了，林大山样貌俊朗，身材健硕，但是总给人一种混黑社会的感觉，痞气十足。
林妈妈则娇小可人，除了对自家儿子和老公，偶尔露出爪牙之外，其余温柔的跟只小绵羊似的。
“你怎么臭脾气还不改，听风就是雨的，眠眠不是那种人。欺负女人的男人，会变成太监的，我从小就这么教他，他干不出那种混账事儿！”林妈妈连忙上前拦住他，还娇嗔地看了他一眼。
林大山挠挠头，实际上就他提着尖刀，一副要大义灭亲的凶悍样儿，完全没有吓到任何人。
林沉眠依然安静如鸡的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看起来好似睡得安然，实际上他是绝望。
他的戏精父母又要开始表演了，他连睁眼都不敢，就怕眼睛被辣瞎了。
节目组早就想要做他家的专题，来对他父母进行拍摄，他从来都是拒绝，以后也会是，这种组合亲爸妈，他真的不好意思暴露，他敢确定这边摄像机来了，那边他小时候穿什么牌子的尿布，全国人民都能知道了！
林大山和林妈妈的表现欲极强，都不用戏台子，天天给家唱大戏。
甚至那句“欺负女人的男人，会变成太监。”的话，还是因为他长大了，他妈妈改得稍微斯文点，他小时候她妈妈都直接对他说：眠眠，你敢欺负女人，就没有小鸡鸡哦，没地方尿尿被活活憋死。
“那哪儿来的儿媳妇啊？”林大山不解的问了一句。
“你儿子的同班女同学，长得可好看了，声音好好听啊，绵羊音你懂不懂？就是那种嘤嘤嘤，超可爱的那种！”
“绵羊音好听吗？咩咩咩的——”
“肯定好听啊！你敢说我儿媳妇不好，我跟你没完。”林妈妈一秒从少女捧心的状态，变成了瞪眼狂魔。
瞬间林大山就怂了，立刻点头，迟钝的只会“哦”个不停。
“哎呀，我们是不是要重新选地方买房了？之前说好了给眠眠买的婚房，现在看起来不够好啊。许家那么有钱，住的那么好，糯糯来我家，就跟我亲闺女似的，我可不能让她受苦了。不行，我得想法子给她买大房子！还得靠近好学区的，不行，你明天得找熟人打听打听啊，有没有好地段的房子要卖……”
林妈妈不愧是戏精学院毕业的，这思维已经歪到以后孙子上什么学校了。
“妈，她不是你儿媳妇，我俩没谈，就是同学！”林沉眠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他怀疑自己再装睡下去，他妈把婴儿房都布置好了。
“谁敢把我儿媳妇弄丢了，我剁了他！”林妈妈猛地一顿，紧接着从林大山手里把刀夺了下来，气势万千的挥了挥，上面的鱼鳞都飞出来了。
“你，还有你，你们父子俩都给我表现好一点！全家总动员，把儿媳妇迎进门企划正式开始！”她一手指了一个林家男人，然后做了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动作，一副随时准备冲锋的架势。
林沉眠绝望的闭上了眼，他感到他的高中生活，要变得更加暗无天日起来。
林妈妈冲出去写计划表了，她平时没事干宅在家的时候，能蔫头耷脑的，这时候就能看出林沉眠爱睡觉的基因来自于谁了。
但是一旦她有什么目标，立刻满血复活，精力旺盛到让人害怕。
室内只剩下林家父子俩，彼此沉默了片刻之后，是林大山先打破了沉寂。
“儿子啊，你那小女朋友性子怎么样啊？”林大山明明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感觉喝酒对瓶吹，出门绝不怂的男人，此刻问这话都显得小心翼翼，似乎怕被打一样。
“我没有女朋友。”林沉眠再次重申。
当然他的意见再次被忽略了，他爸全当他在放屁，还在那儿琢磨了片刻，自言自语道：“你妈那么喜欢她，看样子挺投缘啊，应该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吧？但是你能不能跟你小女朋友商量商量，来家的时候，跟你妈商量好了，俩人动静状态切换的时候不要凑一起啊，这俩人来疯也招架不住啊！”
“爸，我听见了，你说我妈是人来疯。”
“放屁，你听错了，老子说的是仙女下凡！”
“你再不走，我要告状了！”
林大山听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还体贴的关上门。
当周围终于恢复了一片安静之后，林沉眠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没想到外面又传来林大山的声音：“兔崽子，对小女朋友好一点，虽然咱是去当小白脸的，但是不能丢了人性啊，要真心实意的，别吃着软饭还想骗人钱啊，那种缺德事儿咱不能干。咱们林家男人的家训不能忘。”
林大山交代完这几句话之后，才算是心里踏实了，哼着小曲儿去找老婆了。
躺在床上的林沉眠，胸口气血翻涌，他现在想吐血。
一个电话引发的惨案，把他们林家不堪入目的家训都给扒出来了，原来他们家祖上就是从小白脸发家的吗？
***
这个暑假注定属于《精彩人生》，已经成了全民探讨的话题，微博热搜和论坛热帖铺天盖地而来，完全不需要刻意营销，就有诸多人冲热度而来。
张成一见这样，剩下的二十天暑假，他让所有同学给工作人员放了个大假，全程没有跟拍，连直播都没有，让他们好好放松一下。
当然录播的节目依旧在继续，沈曼被喷成了狗，c组也有其他几个组员，表现不好的，被骂得挺惨。
网友们的评判永远都不会少，当年让许糯糯滚出娱乐圈，现在换成别人表现不好，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那真是花式嘲讽，甚至到后面都不带脏字，光讥讽就能把人给臊死。
——来，看一看瞧一瞧，新鲜出炉的表哎。啊，问我什么牌子？那当然是婊中之王——曼婊。配图一个金色手表，上面的备注文字是：婊中之王，请认准曼婊。
——我满口谎话没有团队精神抢人工作成瘾，但我有一张初恋脸，所以我是个好孩子。滑稽.jpg
——你们不能骂我的，因为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之后，都给你们道歉了。啥？我都道歉了你们还不原谅我，不想跟我说话，我告你们校园暴力！
——c组某些成员心理活动：我们组垫底真的不能怪我们啊，要怪就怪组长。啥？组长干的不错，一直想要带领好大家，但是组员却不领情反而受了很多委屈，锅甩不过去。没关系，甩给副组长。啥？副组长已经是婊中之王了，不用甩她一直在锅底坐着，其他人也不干净。那还是不能怪我们，abc，谁让我们是c组呢，这字母就是个垫底的！
——这个夏天，骂人最狠毒的话就是：你再不理我，我就要变成曼婊了，我不仅当你好朋友，还给你拼命道歉，然后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啦哈哈哈。啥？我不要脸抢你东西，可是曼婊就这么来的啊，还有很多脑残支持啊！
沈曼拿着手机刷留言，整个人都在发抖，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在骂她，私信就更不用说了，她也有微博账号，之前出国当交换生的时候，还会经常发动态，等着大家求她的自拍，然后偶尔放几张自拍，微博上的营销号都会自动吹她的初恋脸。
可是现在她根本不敢登录大号，最多用小号窥屏，因为如今骂她已经成了政治正确。
她和许糯糯的状况，完全和初中那会儿调转了一下，许糯糯成为女生人气top1，而且还大部分是正面的，营销号现在一发大小姐的内容，通稿基本上都是吹，因为她的确牛逼。
而对她沈曼，则是一通黑，从节目的各种细节扒她心机有多深。
这二十天的假期，对于其他人来说，是难得的一次空闲享受，没有镜头没有助理也没有周遭的纷纷扰扰，可以一个人躺在床上睡醒了吃，吃完了睡，安安静静当一头猪。
但是对于她来说，这就是一段极其漫长的酷刑，她完全度日如年。
没有拍摄，也没有直播，就证明没有其他新鲜的事情转移大众的注意力，所有人仍然盯着暑期夏令营这事儿。
她在家躲了二十天，一度抓破脑袋想办法，希望能有哪位解决她，可惜大家都完全沉浸在愉快的假期里，除了跟她一起被骂的两三位c组组员会躲在家里，其余人几乎都乐不思蜀。
“曼曼，你没事儿吧？”她的房门被敲响。
“我没事儿，姑姑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来敲门的是沈曼的亲姑姑沈伟兰，同时也是节目中充当她私人助理的，当时给各个学生找生活助理的时候，张成尽量找的是家里有孩子的人，毕竟对待这些中二初中生，还是要有跟孩子打交道的经验最好。
正好沈伟兰有相关从业经验，再加上她是沈曼的姑姑，那在相处方面就完全没问题，所以没费什么功夫，就进了节目组。
“曼曼，你不要多想，网上就是风一阵雨一阵的，实际上他们记性可坏了，等到开学出个别的事儿，这些就都忘了。你得好好吃饭，恢复作息，养好身体才行。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啊……”
沈伟兰一直在温柔的劝她，最后终于获得了进门的机会。
“姑姑，我不甘心。凭什么许糯糯现在是大家都夸，而我却被骂？我不觉得我差在哪儿。”沈曼的眼眶通红，她坐在地毯上，双手抱着肩膀，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在发抖，显然是咬牙切齿。
“你当然不差，就凭你这张脸，就能让不少颜狗替你说话。有些人就能靠脸吃饭，你重整旗鼓，以后姑姑再帮你包装包装，名利都会冲你来的。”
“可是只要许糯糯在一天，我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女生人气的top1。不是嘛？”她反问。
沈伟兰沉默了，她就算是安慰的话，都不好保证，毕竟许糯糯的逆风翻盘不可复制，沈曼的脑子并不是天才，光在学习上面，就永远追不上。
初中的时候，还能用心学，勉强维持前五，可是等高一之后，年纪大了，心思多了，她想要的更多了，就不再放在学习上了。
“你们俩以后不在一个圈子混，没必要非跟她比。”
“姑姑，我要报名学习班，我要学钢琴学跳舞，我不认输。还有我要在一开学，就扳倒她，我这里有让她再次丢脸的东西！你帮帮我！”沈曼抬起头，眼眶还是通红一片，但是里面已经没有眼泪，反而充满了坚定。
沈伟兰一怔，人在经历过大挫折之后，总是要发生巨大变化的。
许糯糯如此，沈曼亦是如此，只不过这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得靠时间和群众的眼光来检验了。
***
终于到了九月一号，各所学校报名的时间，许糯糯一起来，就已经看到李子健扛着镜头对准了她，陈欣然冲她挥手打招呼。
“早。”
今天开学，依然延续去年的规矩，全程直播。
她这回是从许家老宅去学校，因为网上风向完全变了，大家都比较喜欢她，所以出镜的许家人也都比较客气。
“糯糯，你有收到开学礼物吗？”直到坐上了车，陈欣然都没看到许家人给礼物，忍不住问了一句。
“收到了，不过基本上这两年都用不上。”
“怎么了？”陈欣然听她这么说，吓了一跳，以为送了什么18禁的东西呢。
至于弹幕里更是猜啥的都有，毕竟沙雕网友永远就没输过，话题一开，都能调侃到黄色内容上去。
“学生不许戴首饰啊。我收到的都是首饰。”
“去学校没法戴，那私下里可以戴嘛。比如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什么的，或者跟你父母出门参加party。”
许多宝和陈婕去参加的party，肯定都是商界名流，去那儿戴个六位数的手链什么的，完全ok的。
“那也不太好戴，太大了，不方便！”许糯糯挥挥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什么太大了，鸽子蛋？”陈欣然提起首饰就兴奋，她也知道许糯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收珠宝了，当时第一期节目拍摄的时候，她是小学六年级暑假，一条手链十万以上，当时就被扒出来了，在第一印象就把土豪这个帽子戴上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摘下。
许糯糯这几年首饰更多，偶尔也会戴，当然被扒出来的价格已经上七位数了，她也从来没露出过这么为难的表情来。
“不是鸽子蛋，项链。不用问了，我告诉你，十克拉的粉钻项链。我爷爷送的，老爷子说他宁愿被骂也要送，因为我马上就要到能谈恋爱的时候了，希望以后哪家小子能有点眼色，别亏待了我，所以特地挑个稍微有看头的。”许糯糯看她一脸求知的表情，主动透露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小姐：你们都让开点，我又要开始装逼了！
林大佬：呵呵，十克拉，小瞧我是不是？
大小姐：咋，你也给我买一个？
林大佬：你下半辈子猪蹄儿我包了，怎么样，跟不跟我走？
大小姐：走！
“喂。”电话那头传来林沉眠略显迷糊的声音, 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喂，林妹妹啊, 我奶奶给我炖了猪蹄吗？你要来吃吗？”
许糯糯耍了个心眼, 她声音急迫，林沉眠回到家肯定是要睡觉的, 当然不会过来啃猪蹄了, 她这么问也是为了下一句话做铺垫而已。
不过她完全没在意到, 当她这句话问出来之后, 全家人的脸色都变了。
她有多好吃, 许家人完全了解，那真是为了吃雷打不动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耽误她吃饭, 偶尔家里会有人逗她，想从她碗里吃口饭,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现在竟然主动对着一个同班男生开口, 让人家来吃猪蹄，天知道平时如果炖猪蹄, 她恨不得连卤汤都全都倒进碗里泡饭吃，好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也只有年轻气盛时的爱情，才能让一个人如此失去原则吧？
两位姑姑互相对视了一眼, 脸上同时带笑。
至于许家两位老人家，则丧着一张脸。
“不吃，我要睡觉, 不要随便打扰我。”
呵，他还有脾气了，幸好没有公放，否则许家两位老人家非得暴走不可，他们家还没嫌弃这小白脸一无是处呢，他倒是敢嫌弃许家的小公主了。
许糯糯正准备说出下一句，结果那头就传来一阵责怪的女声。
“眠眠，你怎么跟女孩子说话呢？好好说，不许这么没礼貌，你小时候妈妈就教育过你，对待女生要随时保持绅士风度，否则容易打光棍。”
许糯糯隐隐听到林沉眠被骂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来，哪怕再厉害的大佬，面对自己的妈妈，也只有乖乖被骂的份儿。
不过林妈妈听起来好凶哦，希望她骂儿子的时候，能配上拧耳朵的动作，这样就更完美啦！
“我困啊，都说了所有电话一律不接，我已经睡着了，还把我拎起来接电话……”林沉眠虽然据理力争，但是明显能听出他的语气都弱了三分，在自己亲妈面前，自动矮人一头。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手机就被夺了，紧接着许糯糯听到了一道温柔似水的女声，普通话标准得像是播音员一样好听。
“是糯糯同学吗？”
“啊，是我。”她的声音也跟着柔软了下来。
“我是眠眠的妈妈啊。他刚睡醒，精神不太好，你有什么事呀？可以跟阿姨说吗？”林妈妈的态度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前一秒对林沉眠暴风骤雨般的镇压，跟许糯糯说话的时候，则温柔似水，而且语气助词用的特别多，像是和幼儿园小朋友说话一般卖萌，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阿姨，你能帮我跟他说一声，他不来吃猪蹄，那我一个人吃啦？”
“哎哟，我的小乖乖，吃啊，你多吃点儿，想着他干嘛呢，他这个没良心的，还睡呢！”林妈妈问都没问，就十分爽快的同意了，而且语气里还充满了对她的心疼。
“阿姨，您还是跟他说一声吧。”
大佬不点头，她要是吃了，那要是一会儿大佬把对林妈妈的气撒她身上，再让她去吐了，那她也没处去告状啊。
“阿姨说的啊，别太向着他，他小时候可皮了，一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种，不能给他好脸色看。他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阿姨啊……”林妈妈对她的态度很亲昵。
实际上林妈妈也是想把握分寸的，林大佬回家之后，他爸和他妈同样坐在沙发上迎接他，然后进行了三堂会审，只不过因为林大佬闷不吭声，站着都能闭上眼睛睡着了，为此林妈妈有一肚子八卦要问，却被他气得一句也没说，就撵他滚蛋了。
结果林沉眠躺在床上十分钟不到，她妈就抓着震天响的手机兴冲冲的跑过来，把他晃醒了。
“儿啊，糯糯给你打电话了！快接快接，态度好点儿，温柔一些，笑！”然后她就主动按了接听键，贴在了他的耳旁，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那阿姨你待会儿能把微信号码告诉我吗？我们加为好友啊！”许糯糯完全不用考虑，脑子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她必须得抓住这次机会。
“好，待会儿让眠眠帮我弄。你多吃点猪蹄啊！”林妈妈脸上带笑，勉强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难道这就是未过门的儿媳妇，提前讨好未来婆婆了吗？
哦，我的天呐，我要当婆婆了吗？
“谁啊？是不是有别人？”许老太太就坐在许糯糯旁边，因此立刻听到她在跟别人对话。
“林沉眠的妈妈。”她抽空回了一句。
“啥？”许家人都震惊了，老太太立刻从她手里抢过手机：“我来跟她说话。”
不过老太太来得不巧，等她接过去的时候，通话已经结束了，主要两边的话题说完了，而且林妈妈要去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这怎么挂了？不行，再打过去！她作为男方长辈，都直接跟你对话了，那我们女方长辈也不能当缩头乌龟啊，打过去，我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儿子！”老太太不甘心的晃了晃忙音的手机，急声让许糯糯重新拨过去。
“奶奶，这从哪儿说起啊，我跟他真的没啥大关系。只不过他不方便接电话，让他妈妈传达一下彼此的意思。”许糯糯挥挥手，立刻站起身就要往厨房走。
“快，吃猪蹄儿啊，我——”
“不行，你得回来说清楚。你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吃个猪蹄儿还要给他打电话申请，是什么意思啊？我跟你奶奶结婚这么多年，都不用事事申请呢！”许老爷子也不干了，拍了拍沙发，让她重新坐回来，一副仔细商量的意思。
许糯糯瞬间脑子短路了，这让她怎么解释，她总不能说，不止这一盆猪蹄儿，以后吃什么好东西，她都得先申请，完全是一辈子的事情。
估计她要照实了说，这两口子更得受不了了，还要误会她对他是死心塌地，非君不嫁了。
“爸，妈，您二老不要问了。小年轻有一两个喜欢的小帅哥很正常啊，还非得逼着人家小姑娘承认啊，这多害臊。给糯糯一点自由啊，她现在各方面都很优秀，只要不影响学习，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觉得谈谈恋爱挺好的啊，给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许多珠立刻开始喂鸡汤了，还给许糯糯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这回许老爷子再次想要站起来，却被许老太太给拦住了，她亲自拿了自己的一只拖鞋扔了过去。
“乖乖啊，你要明白没有面包的爱情是靠不住的。你现在要谈恋爱，奶奶也不拦着你，但是你要记着保护好自己啊。还有这个年纪的小男生谈谈恋爱就算了，不要付出太多真心啊，等你高中毕业成年了，你会发现除了这棵树之外，还有好多大森林可以去征服。”
许老太太难得的说几句拗口的话，许家两位姑姑越听越耳熟，立刻道：“妈，我们之前跟您这样说的时候，您可都骂我们不知廉耻，说的混账话啊。您怎么一转脸就用这话教育糯糯了，让她在高中玩玩儿就行，不要太认真？”
“糯糯跟你们能一样嘛。你们那脸皮多厚啊。罢了，乖乖啊，你以后要豁达啊，别跟你小姑似的，谈个恋爱要死要活，为个前男友哭得肝肠寸断，你爷爷当时气得差点要去把捐给学校的塑胶跑道给刨了，说是欺负他闺女！”老太天感慨了两句，又感慨似的念叨着。
“妈，您怎么总揭我黑历史啊，说说我姐！她感情经历比我丰富！”
“少来，你感情经历不比我少，只不过我分手悄无声息，当个屁放了，你却硬要上演整个城市都为你倾倒，大雨倾盆就是你的眼泪，比琼瑶苦情戏还矫情。高中谈第一个男朋友的时候，爸妈差点被你吓得住院了，后来谁都知道你这德性，也就习惯了。”许多银白了她一眼，又扭头劝老太太：“妈，您就放宽心吧，反正他们都是学生，还那么多摄像头，你怕什么啊，连牵牵小手都找不到机会。大不了以后让我爸去刨图书馆呗，成英的新图书馆是我爸捐的，冲冠一怒为孙女！”
许家人跟说相声似的，就把这事儿揭了过去。
老头儿老太太似乎也被这俩大小棉袄给劝住了，想开了，实际上也是他们习惯了。
他们许家的姑娘，不早恋那才叫奇怪呢。
许糯糯这高一暑假才开窍，已经算步入青春期晚的了，她两位姑姑的情史要真的记录下来，得是厚厚的两大本呢，从痞气校霸，到斯文学霸，人家没有没试过的。
至于林家，刚挂了电话的林妈妈整个人都蹦了起来，而且疯狂喊自家爱人名字：“大山，大山，你快来！”
林大山一溜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紧张的表情：“媳妇儿，咋地，是不是臭小子又惹你生气了？我抽他！”
他两边衣袖都卷起来了，露出胳膊上的纹身，右手拿着尖刀，上面还沾着鱼鳞，显然刚刚在剃鱼鳞。
“没有没有，我要做婆婆了啊！大山，我跟我们家儿媳妇通电话了！”
林妈妈抓着刚刚接电话的手机，双手做捧心状，好似这电话变成了她儿媳妇似的。
“啥儿媳妇？这小子欺负人家小姑娘，干了那种混账事儿？我抽死你丫的！”林大山明显脾气很暴躁，人高马大的，双眼一瞪，提着刀就要往床边上走，想跟以前一样把儿子当做小鸡仔给拎起来。
他和林妈妈也是一对性格完全相反的夫妻了，林大山样貌俊朗，身材健硕，但是总给人一种混黑社会的感觉，痞气十足。
林妈妈则娇小可人，除了对自家儿子和老公，偶尔露出爪牙之外，其余温柔的跟只小绵羊似的。
“你怎么臭脾气还不改，听风就是雨的，眠眠不是那种人。欺负女人的男人，会变成太监的，我从小就这么教他，他干不出那种混账事儿！”林妈妈连忙上前拦住他，还娇嗔地看了他一眼。
林大山挠挠头，实际上就他提着尖刀，一副要大义灭亲的凶悍样儿，完全没有吓到任何人。
林沉眠依然安静如鸡的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看起来好似睡得安然，实际上他是绝望。
他的戏精父母又要开始表演了，他连睁眼都不敢，就怕眼睛被辣瞎了。
节目组早就想要做他家的专题，来对他父母进行拍摄，他从来都是拒绝，以后也会是，这种组合亲爸妈，他真的不好意思暴露，他敢确定这边摄像机来了，那边他小时候穿什么牌子的尿布，全国人民都能知道了！
林大山和林妈妈的表现欲极强，都不用戏台子，天天给家唱大戏。
甚至那句“欺负女人的男人，会变成太监。”的话，还是因为他长大了，他妈妈改得稍微斯文点，他小时候她妈妈都直接对他说：眠眠，你敢欺负女人，就没有小鸡鸡哦，没地方尿尿被活活憋死。
“那哪儿来的儿媳妇啊？”林大山不解的问了一句。
“你儿子的同班女同学，长得可好看了，声音好好听啊，绵羊音你懂不懂？就是那种嘤嘤嘤，超可爱的那种！”
“绵羊音好听吗？咩咩咩的——”
“肯定好听啊！你敢说我儿媳妇不好，我跟你没完。”林妈妈一秒从少女捧心的状态，变成了瞪眼狂魔。
瞬间林大山就怂了，立刻点头，迟钝的只会“哦”个不停。
“哎呀，我们是不是要重新选地方买房了？之前说好了给眠眠买的婚房，现在看起来不够好啊。许家那么有钱，住的那么好，糯糯来我家，就跟我亲闺女似的，我可不能让她受苦了。不行，我得想法子给她买大房子！还得靠近好学区的，不行，你明天得找熟人打听打听啊，有没有好地段的房子要卖……”
林妈妈不愧是戏精学院毕业的，这思维已经歪到以后孙子上什么学校了。
“妈，她不是你儿媳妇，我俩没谈，就是同学！”林沉眠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他怀疑自己再装睡下去，他妈把婴儿房都布置好了。
“谁敢把我儿媳妇弄丢了，我剁了他！”林妈妈猛地一顿，紧接着从林大山手里把刀夺了下来，气势万千的挥了挥，上面的鱼鳞都飞出来了。
“你，还有你，你们父子俩都给我表现好一点！全家总动员，把儿媳妇迎进门企划正式开始！”她一手指了一个林家男人，然后做了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动作，一副随时准备冲锋的架势。
林沉眠绝望的闭上了眼，他感到他的高中生活，要变得更加暗无天日起来。
林妈妈冲出去写计划表了，她平时没事干宅在家的时候，能蔫头耷脑的，这时候就能看出林沉眠爱睡觉的基因来自于谁了。
但是一旦她有什么目标，立刻满血复活，精力旺盛到让人害怕。
室内只剩下林家父子俩，彼此沉默了片刻之后，是林大山先打破了沉寂。
“儿子啊，你那小女朋友性子怎么样啊？”林大山明明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感觉喝酒对瓶吹，出门绝不怂的男人，此刻问这话都显得小心翼翼，似乎怕被打一样。
“我没有女朋友。”林沉眠再次重申。
当然他的意见再次被忽略了，他爸全当他在放屁，还在那儿琢磨了片刻，自言自语道：“你妈那么喜欢她，看样子挺投缘啊，应该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吧？但是你能不能跟你小女朋友商量商量，来家的时候，跟你妈商量好了，俩人动静状态切换的时候不要凑一起啊，这俩人来疯也招架不住啊！”
“爸，我听见了，你说我妈是人来疯。”
“放屁，你听错了，老子说的是仙女下凡！”
“你再不走，我要告状了！”
林大山听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还体贴的关上门。
当周围终于恢复了一片安静之后，林沉眠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没想到外面又传来林大山的声音：“兔崽子，对小女朋友好一点，虽然咱是去当小白脸的，但是不能丢了人性啊，要真心实意的，别吃着软饭还想骗人钱啊，那种缺德事儿咱不能干。咱们林家男人的家训不能忘。”
林大山交代完这几句话之后，才算是心里踏实了，哼着小曲儿去找老婆了。
躺在床上的林沉眠，胸口气血翻涌，他现在想吐血。
一个电话引发的惨案，把他们林家不堪入目的家训都给扒出来了，原来他们家祖上就是从小白脸发家的吗？
***
这个暑假注定属于《精彩人生》，已经成了全民探讨的话题，微博热搜和论坛热帖铺天盖地而来，完全不需要刻意营销，就有诸多人冲热度而来。
张成一见这样，剩下的二十天暑假，他让所有同学给工作人员放了个大假，全程没有跟拍，连直播都没有，让他们好好放松一下。
当然录播的节目依旧在继续，沈曼被喷成了狗，c组也有其他几个组员，表现不好的，被骂得挺惨。
网友们的评判永远都不会少，当年让许糯糯滚出娱乐圈，现在换成别人表现不好，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那真是花式嘲讽，甚至到后面都不带脏字，光讥讽就能把人给臊死。
——来，看一看瞧一瞧，新鲜出炉的表哎。啊，问我什么牌子？那当然是婊中之王——曼婊。配图一个金色手表，上面的备注文字是：婊中之王，请认准曼婊。
——我满口谎话没有团队精神抢人工作成瘾，但我有一张初恋脸，所以我是个好孩子。滑稽.jpg
——你们不能骂我的，因为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之后，都给你们道歉了。啥？我都道歉了你们还不原谅我，不想跟我说话，我告你们校园暴力！
——c组某些成员心理活动：我们组垫底真的不能怪我们啊，要怪就怪组长。啥？组长干的不错，一直想要带领好大家，但是组员却不领情反而受了很多委屈，锅甩不过去。没关系，甩给副组长。啥？副组长已经是婊中之王了，不用甩她一直在锅底坐着，其他人也不干净。那还是不能怪我们，abc，谁让我们是c组呢，这字母就是个垫底的！
——这个夏天，骂人最狠毒的话就是：你再不理我，我就要变成曼婊了，我不仅当你好朋友，还给你拼命道歉，然后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啦哈哈哈。啥？我不要脸抢你东西，可是曼婊就这么来的啊，还有很多脑残支持啊！
沈曼拿着手机刷留言，整个人都在发抖，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在骂她，私信就更不用说了，她也有微博账号，之前出国当交换生的时候，还会经常发动态，等着大家求她的自拍，然后偶尔放几张自拍，微博上的营销号都会自动吹她的初恋脸。
可是现在她根本不敢登录大号，最多用小号窥屏，因为如今骂她已经成了政治正确。
她和许糯糯的状况，完全和初中那会儿调转了一下，许糯糯成为女生人气top1，而且还大部分是正面的，营销号现在一发大小姐的内容，通稿基本上都是吹，因为她的确牛逼。
而对她沈曼，则是一通黑，从节目的各种细节扒她心机有多深。
这二十天的假期，对于其他人来说，是难得的一次空闲享受，没有镜头没有助理也没有周遭的纷纷扰扰，可以一个人躺在床上睡醒了吃，吃完了睡，安安静静当一头猪。
但是对于她来说，这就是一段极其漫长的酷刑，她完全度日如年。
没有拍摄，也没有直播，就证明没有其他新鲜的事情转移大众的注意力，所有人仍然盯着暑期夏令营这事儿。
她在家躲了二十天，一度抓破脑袋想办法，希望能有哪位解决她，可惜大家都完全沉浸在愉快的假期里，除了跟她一起被骂的两三位c组组员会躲在家里，其余人几乎都乐不思蜀。
“曼曼，你没事儿吧？”她的房门被敲响。
“我没事儿，姑姑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来敲门的是沈曼的亲姑姑沈伟兰，同时也是节目中充当她私人助理的，当时给各个学生找生活助理的时候，张成尽量找的是家里有孩子的人，毕竟对待这些中二初中生，还是要有跟孩子打交道的经验最好。
正好沈伟兰有相关从业经验，再加上她是沈曼的姑姑，那在相处方面就完全没问题，所以没费什么功夫，就进了节目组。
“曼曼，你不要多想，网上就是风一阵雨一阵的，实际上他们记性可坏了，等到开学出个别的事儿，这些就都忘了。你得好好吃饭，恢复作息，养好身体才行。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啊……”
沈伟兰一直在温柔的劝她，最后终于获得了进门的机会。
“姑姑，我不甘心。凭什么许糯糯现在是大家都夸，而我却被骂？我不觉得我差在哪儿。”沈曼的眼眶通红，她坐在地毯上，双手抱着肩膀，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在发抖，显然是咬牙切齿。
“你当然不差，就凭你这张脸，就能让不少颜狗替你说话。有些人就能靠脸吃饭，你重整旗鼓，以后姑姑再帮你包装包装，名利都会冲你来的。”
“可是只要许糯糯在一天，我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女生人气的top1。不是嘛？”她反问。
沈伟兰沉默了，她就算是安慰的话，都不好保证，毕竟许糯糯的逆风翻盘不可复制，沈曼的脑子并不是天才，光在学习上面，就永远追不上。
初中的时候，还能用心学，勉强维持前五，可是等高一之后，年纪大了，心思多了，她想要的更多了，就不再放在学习上了。
“你们俩以后不在一个圈子混，没必要非跟她比。”
“姑姑，我要报名学习班，我要学钢琴学跳舞，我不认输。还有我要在一开学，就扳倒她，我这里有让她再次丢脸的东西！你帮帮我！”沈曼抬起头，眼眶还是通红一片，但是里面已经没有眼泪，反而充满了坚定。
沈伟兰一怔，人在经历过大挫折之后，总是要发生巨大变化的。
许糯糯如此，沈曼亦是如此，只不过这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得靠时间和群众的眼光来检验了。
***
终于到了九月一号，各所学校报名的时间，许糯糯一起来，就已经看到李子健扛着镜头对准了她，陈欣然冲她挥手打招呼。
“早。”
今天开学，依然延续去年的规矩，全程直播。
她这回是从许家老宅去学校，因为网上风向完全变了，大家都比较喜欢她，所以出镜的许家人也都比较客气。
“糯糯，你有收到开学礼物吗？”直到坐上了车，陈欣然都没看到许家人给礼物，忍不住问了一句。
“收到了，不过基本上这两年都用不上。”
“怎么了？”陈欣然听她这么说，吓了一跳，以为送了什么18禁的东西呢。
至于弹幕里更是猜啥的都有，毕竟沙雕网友永远就没输过，话题一开，都能调侃到黄色内容上去。
“学生不许戴首饰啊。我收到的都是首饰。”
“去学校没法戴，那私下里可以戴嘛。比如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什么的，或者跟你父母出门参加party。”
许多宝和陈婕去参加的party，肯定都是商界名流，去那儿戴个六位数的手链什么的，完全ok的。
“那也不太好戴，太大了，不方便！”许糯糯挥挥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什么太大了，鸽子蛋？”陈欣然提起首饰就兴奋，她也知道许糯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收珠宝了，当时第一期节目拍摄的时候，她是小学六年级暑假，一条手链十万以上，当时就被扒出来了，在第一印象就把土豪这个帽子戴上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摘下。
许糯糯这几年首饰更多，偶尔也会戴，当然被扒出来的价格已经上七位数了，她也从来没露出过这么为难的表情来。
“不是鸽子蛋，项链。不用问了，我告诉你，十克拉的粉钻项链。我爷爷送的，老爷子说他宁愿被骂也要送，因为我马上就要到能谈恋爱的时候了，希望以后哪家小子能有点眼色，别亏待了我，所以特地挑个稍微有看头的。”许糯糯看她一脸求知的表情，主动透露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小姐：你们都让开点，我又要开始装逼了！
林大佬：呵呵，十克拉，小瞧我是不是？
大小姐：咋，你也给我买一个？
林大佬：你下半辈子猪蹄儿我包了，怎么样，跟不跟我走？
大小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