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都是靠不住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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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裴枢满面春风的出现在凤翔，才看到来迎接李茂贞，他就大笑道：“指挥使别来无恙啊！”
说起来，在黄巢造反的时候，裴枢和神策军指挥使李茂贞倒是打过几次交道。
对这个本来姓宋，名文通的家伙还是有些了解。
“好多年不见，裴舍人风采依旧，倒是某两鬓斑白了。”李茂贞也叫出裴枢的昔日的官职，这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正是节帅在前线浴血奋战，某才能安享荣华，请受在下一礼，就当是聊表寸心。”说完，裴枢一躬到地。
“裴尚书抬爱了，请！”李茂贞双眉一扬，拉着裴枢就进了节度使府。
裴枢看了一眼周围，赞叹道：“节帅还是如此节俭，实在是羞煞裴某。”
他说的倒是真话，整座节度使府并没有太多的装饰，横平竖直的仿佛是一个小型的军营。
李茂贞道：“实在没法，陇右吐蕃闹得厉害，凤翔一地竭尽全力尚且不能应付，再奢靡浪费下面的弟兄恐怕要造反了。
裴尚书如今是朝廷重臣，是不是给圣人通禀一下，给凤翔拨一些军饷粮草，好解一解燃眉之急。”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陇右吐蕃陷入内乱之后，李茂贞的压力骤降，这才把力量转向朝堂。
不过，陇右的局势错综复杂，李茂贞也不敢抽调走所有的兵力，依旧在边境维持了相当的力量。
这样的布置自然消耗了凤翔的大量财力，致使李茂贞不敢轻举妄动。
裴枢道：“节帅，外能杀贼，内能安邦，圣人也是激赏不已。不过朝廷的状况你也是知道的，根本拿不出什么钱财。此次杨复恭又忽然发难，搞得山南、两川、京兆是一片混乱，没有五年根本不要想恢复……。”
李茂贞一摆手打断了裴枢的话，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算了，某也就是随口一说，裴尚书就不要为难了。
裴尚书远道而来，某准备了一桌接风宴，还望你不要嫌弃食物粗粝不能下口。”
裴枢笑道：“节帅就是深明大义，今后裴某但以你为楷模，请！”
两人说说笑笑进到屋内，发现这里已经有一些人在等着，都是凤翔的头面人物，及军中的重要将领。
李茂贞倒没有安排下鸿门宴、舌战群儒这样的戏码，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半夜里才各自散去。
不过裴枢并没有回馆舍休息，反而跟着李茂贞进了书房。
“节帅，今次平定叛乱，朝廷也是损失惨重。听闻华州节度使韩建忽然出现在凤翔，不知道又为了什么？”
此时，裴枢的表情已经冷若冰霜，比起白天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前几日，某军大胜吐蕃，韩帅非要来讨一杯酒，某也不好拒绝啊！”李茂贞面色如常的说道。
此时，他的心里已经破口大骂。
“韩建你个笨蛋，亏某还以为你老成持重，没想到居然给皇帝这么个把柄。”
就在李茂贞想着如何摆脱嫌疑的时候，裴枢却若无其事的说道：“哦，原来如此。搞得朝廷也是紧张万分，还以为要出什么大事。”
李茂贞暗暗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说道：“如今圣天子在位，臣等当谨守本分，不敢孟浪行事。”
裴枢笑道：“如此就好。节帅，凤翔这边压力巨大，财税一向捉襟见肘。可如此窘迫的境地，却还要支援同州。为了不让节帅两难，朝廷想将同州节度使另委派一人。”
“什么？”李茂贞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怒容，差点大骂出口。
毕竟同州是他放在京兆的一个布置，就是要在关键的时候**长安一刀，可没想到朝廷居然在这里做文章。
裴枢道：“节帅，关内今年大旱，长安现在米价昂贵，人们早就吃不饱肚子了。凤翔恐怕也是如此，如果再支援同州那个无底洞，恐怕明年军队都要挨饿。”
李茂贞并没有辩解，因为裴枢说得没错。
他甚至有些懊恼自己的哥哥，如果能像韩建一样发展农桑，那么凤翔的压力就会减少很多。
裴枢接着说道：“节帅勿忧，朝廷不会直属同州，而是让王行瑜的弟弟王行约出任节度使。”
“王行约？”李茂贞松开了眉头。
说起来这不是个外人，所以李茂贞也能够接受，但他又奇怪的问道：“敢问为何不任命韩建，他才是最佳的人选。”
裴枢苦笑道：“节帅有所不知，圣上在路边等候两天，才见到了韩节帅。本来是想韩节帅出任同华节度使，不过却被拒绝了。”
“哦！”李茂贞眼睛一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韩建居然私底下去面见皇帝，而且还商量了同州的事情。
但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李茂贞笑着问道：“韩节帅为何要拒绝呢？”
裴枢道：“他没说原因，只是想赶回华州，应该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
“当然是有事需要处理，这家伙是想偷袭商州。”李茂贞暗暗想道。
他来回踱了几步后，说道：“由王行约出任同州节度使也不是不可，但要给某一个交代，否则某的脸面就不好看。”
王行瑜兄弟与韩建不睦，由他们在旁监视是最好不过。
而且此举也会分散邠宁的力量，让他们更有求于自己。
就在李茂贞细细思量的时候，裴枢笑道：“圣人就说节帅识大体，为此特地封节帅为郡王，并赐门下同平章事。”
如今朝廷官制改革已经结束，原本的门下平章事一职已经被取消，成了一种只拿钱的虚职。
真正掌握权力的是内阁总理大臣和副总理大臣，当然那是不可能封给外官的。
“什么！”李茂贞差点蹦起来。
郡王一职就是个虚衔，给不给都无所谓。
但门下同平章事就不同了，这可是宰相啊！
节度使有这个衔，就能被称为“使相”，这可比节帅的称呼高端多了。
“外臣谢圣上恩典。”李茂贞激动的说道。
裴枢却有些不好意思道：“王爷，朝廷用度匮乏，实在拿不出钱来，只让裴某运来五万贯铜钱……。”
李茂贞哈哈大笑道：“不用了，寡人还不缺这点钱。要不这样，铜钱寡人全数收下，裴尚书回长安时，带上二十万贯的金银，也好有个交差。”
裴枢也笑道：“那就多谢王爷赏赐了。今后某在长安，如果有风吹草动，将第一时间通知王爷，还请王爷多多协助在下。”
李茂贞道：“好说，好说。”
不过他心里忽然转过一件事，冷不丁的问道：“王行约声名不显，圣人怎么会选他为同州节度使？”
裴枢苦笑道：“王行瑜上表，言其弟有大才，非要朝廷安排一个节度使的位置。”
“这样啊！”李茂贞的表情未变，但眼中忽然冒出几分煞气，沉默片刻后，他说道：“夜已深了，还请裴尚书早些休息。”
裴枢道：“还请王爷做好接受封赏的准备，司天监说三日后是个黄道吉日，能保佑国祚绵长呢！”
李茂贞一笑道：“裴尚书就放心吧，某一定准备好。”
就在裴枢告辞离开的刹那，李茂贞的脸色转冷，他小声说道：“这两个家伙果然都靠不住。”（未完待续）
几天之后，裴枢满面春风的出现在凤翔，才看到来迎接李茂贞，他就大笑道：“指挥使别来无恙啊！”
说起来，在黄巢造反的时候，裴枢和神策军指挥使李茂贞倒是打过几次交道。
对这个本来姓宋，名文通的家伙还是有些了解。
“好多年不见，裴舍人风采依旧，倒是某两鬓斑白了。”李茂贞也叫出裴枢的昔日的官职，这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正是节帅在前线浴血奋战，某才能安享荣华，请受在下一礼，就当是聊表寸心。”说完，裴枢一躬到地。
“裴尚书抬爱了，请！”李茂贞双眉一扬，拉着裴枢就进了节度使府。
裴枢看了一眼周围，赞叹道：“节帅还是如此节俭，实在是羞煞裴某。”
他说的倒是真话，整座节度使府并没有太多的装饰，横平竖直的仿佛是一个小型的军营。
李茂贞道：“实在没法，陇右吐蕃闹得厉害，凤翔一地竭尽全力尚且不能应付，再奢靡浪费下面的弟兄恐怕要造反了。
裴尚书如今是朝廷重臣，是不是给圣人通禀一下，给凤翔拨一些军饷粮草，好解一解燃眉之急。”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陇右吐蕃陷入内乱之后，李茂贞的压力骤降，这才把力量转向朝堂。
不过，陇右的局势错综复杂，李茂贞也不敢抽调走所有的兵力，依旧在边境维持了相当的力量。
这样的布置自然消耗了凤翔的大量财力，致使李茂贞不敢轻举妄动。
裴枢道：“节帅，外能杀贼，内能安邦，圣人也是激赏不已。不过朝廷的状况你也是知道的，根本拿不出什么钱财。此次杨复恭又忽然发难，搞得山南、两川、京兆是一片混乱，没有五年根本不要想恢复……。”
李茂贞一摆手打断了裴枢的话，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算了，某也就是随口一说，裴尚书就不要为难了。
裴尚书远道而来，某准备了一桌接风宴，还望你不要嫌弃食物粗粝不能下口。”
裴枢笑道：“节帅就是深明大义，今后裴某但以你为楷模，请！”
两人说说笑笑进到屋内，发现这里已经有一些人在等着，都是凤翔的头面人物，及军中的重要将领。
李茂贞倒没有安排下鸿门宴、舌战群儒这样的戏码，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半夜里才各自散去。
不过裴枢并没有回馆舍休息，反而跟着李茂贞进了书房。
“节帅，今次平定叛乱，朝廷也是损失惨重。听闻华州节度使韩建忽然出现在凤翔，不知道又为了什么？”
此时，裴枢的表情已经冷若冰霜，比起白天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前几日，某军大胜吐蕃，韩帅非要来讨一杯酒，某也不好拒绝啊！”李茂贞面色如常的说道。
此时，他的心里已经破口大骂。
“韩建你个笨蛋，亏某还以为你老成持重，没想到居然给皇帝这么个把柄。”
就在李茂贞想着如何摆脱嫌疑的时候，裴枢却若无其事的说道：“哦，原来如此。搞得朝廷也是紧张万分，还以为要出什么大事。”
李茂贞暗暗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说道：“如今圣天子在位，臣等当谨守本分，不敢孟浪行事。”
裴枢笑道：“如此就好。节帅，凤翔这边压力巨大，财税一向捉襟见肘。可如此窘迫的境地，却还要支援同州。为了不让节帅两难，朝廷想将同州节度使另委派一人。”
“什么？”李茂贞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怒容，差点大骂出口。
毕竟同州是他放在京兆的一个布置，就是要在关键的时候**长安一刀，可没想到朝廷居然在这里做文章。
裴枢道：“节帅，关内今年大旱，长安现在米价昂贵，人们早就吃不饱肚子了。凤翔恐怕也是如此，如果再支援同州那个无底洞，恐怕明年军队都要挨饿。”
李茂贞并没有辩解，因为裴枢说得没错。
他甚至有些懊恼自己的哥哥，如果能像韩建一样发展农桑，那么凤翔的压力就会减少很多。
裴枢接着说道：“节帅勿忧，朝廷不会直属同州，而是让王行瑜的弟弟王行约出任节度使。”
“王行约？”李茂贞松开了眉头。
说起来这不是个外人，所以李茂贞也能够接受，但他又奇怪的问道：“敢问为何不任命韩建，他才是最佳的人选。”
裴枢苦笑道：“节帅有所不知，圣上在路边等候两天，才见到了韩节帅。本来是想韩节帅出任同华节度使，不过却被拒绝了。”
“哦！”李茂贞眼睛一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韩建居然私底下去面见皇帝，而且还商量了同州的事情。
但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李茂贞笑着问道：“韩节帅为何要拒绝呢？”
裴枢道：“他没说原因，只是想赶回华州，应该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
“当然是有事需要处理，这家伙是想偷袭商州。”李茂贞暗暗想道。
他来回踱了几步后，说道：“由王行约出任同州节度使也不是不可，但要给某一个交代，否则某的脸面就不好看。”
王行瑜兄弟与韩建不睦，由他们在旁监视是最好不过。
而且此举也会分散邠宁的力量，让他们更有求于自己。
就在李茂贞细细思量的时候，裴枢笑道：“圣人就说节帅识大体，为此特地封节帅为郡王，并赐门下同平章事。”
如今朝廷官制改革已经结束，原本的门下平章事一职已经被取消，成了一种只拿钱的虚职。
真正掌握权力的是内阁总理大臣和副总理大臣，当然那是不可能封给外官的。
“什么！”李茂贞差点蹦起来。
郡王一职就是个虚衔，给不给都无所谓。
但门下同平章事就不同了，这可是宰相啊！
节度使有这个衔，就能被称为“使相”，这可比节帅的称呼高端多了。
“外臣谢圣上恩典。”李茂贞激动的说道。
裴枢却有些不好意思道：“王爷，朝廷用度匮乏，实在拿不出钱来，只让裴某运来五万贯铜钱……。”
李茂贞哈哈大笑道：“不用了，寡人还不缺这点钱。要不这样，铜钱寡人全数收下，裴尚书回长安时，带上二十万贯的金银，也好有个交差。”
裴枢也笑道：“那就多谢王爷赏赐了。今后某在长安，如果有风吹草动，将第一时间通知王爷，还请王爷多多协助在下。”
李茂贞道：“好说，好说。”
不过他心里忽然转过一件事，冷不丁的问道：“王行约声名不显，圣人怎么会选他为同州节度使？”
裴枢苦笑道：“王行瑜上表，言其弟有大才，非要朝廷安排一个节度使的位置。”
“这样啊！”李茂贞的表情未变，但眼中忽然冒出几分煞气，沉默片刻后，他说道：“夜已深了，还请裴尚书早些休息。”
裴枢道：“还请王爷做好接受封赏的准备，司天监说三日后是个黄道吉日，能保佑国祚绵长呢！”
李茂贞一笑道：“裴尚书就放心吧，某一定准备好。”
就在裴枢告辞离开的刹那，李茂贞的脸色转冷，他小声说道：“这两个家伙果然都靠不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