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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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通请降？”
议事厅中的人都觉得惊诧莫名。
按照计划，他们应该继续作战下去，直到耗尽凤翔军的最后一点血。
现在仗才打了一半，宋文通就派人求和，这可不在计划之内。
“是的，宋文通刚刚派使者求和。他请求圣上赦免所有的罪过，并愿意奉献五百万贯作为军资，并保证将来不与朝廷为敌。”张濬兴奋的说道。
宋文通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现在能低头服软，那当然是尽快接受。
毕竟，武功城里的军队并不强，此次胜利完全是靠着投石机、喷火器和棱堡。
如果不见好就收，一旦野战失利，那么先前的所有战果都将荡然无存。
真到了那个地步，朝廷就彻底的被动了。
张濬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职下以为，既然宋文通请降，那不妨先答应要求，日后再将它纳入直属。”
“圣上，这绝对是缓兵之计，职下以为应该全军出击，迅速占领整个凤翔。”李绅立刻提出反对意见。
“李军长，第一旅正在长安周边整补，就算能够迅速投入战斗，但区区数千人又如何能转战数个战区？”张濬冷着脸说道。
李绅道：“第一旅只作为机动兵力使用，其余地方建设棱堡，并交由国民警卫队防御。诸位也看到了，在投石机、喷火器的攻击下，根本没有人能够突破。”
张濬冷笑道：“李军长太想当然了，这样的模式顶多只能防御一两个点。如果敌方是骑兵部队，只在我们的地盘上烧杀抢掠，你们又如何应付，难道要把每一个乡村都建成棱堡不成？”
李绅不屑道：“敢问张总参谋长，周边的藩镇谁有这样的力量？”
张濬道：“圣上说过一句话，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周边藩镇确实没有这样的力量，但吐蕃正威胁关中西北、党项人也在鄜坊、夏银绥、灵盐活动，此外还有沙陀。”
李绅笑道：“张总参谋长想得太远了，真要面对这些力量时，某手头应该有足够的骑兵了。”
张濬冷笑道：“足够的骑兵？咱们的对手就是在马背上成长起来的，你那些骑兵就是再苦练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以某来看，只有收复陇右以后，再慢慢的建设骑兵。当务之急是先与凤翔和谈，依旧用他们防守吐蕃。这样朝廷就有足够的力量投入基础建设中，等到各处关隘修筑完毕，藩镇就是有千军万马，也不能越雷池半步。”
“好了。”看李绅还要反驳，李晔摆手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今天的主要议题是宋文通议和之事，两位就不要高谈阔论了。”
“职下孟浪了，还请圣上宽宥。”张濬、李绅只得说道。
李晔没有说什么，转头对杜让能说道：“杜相以为如何？”
杜让能道：“臣以为宋文通忽然求和，必定是内部出了乱子。如此机会若不抓紧，一旦宋文通巩固后方，必然又会对朝廷展开攻势。而且他的地盘连着吐蕃，如果此獠勾结番人，势必荼毒关中。倘若邠宁等处也跟随呼应，则朝廷所属各州县都不能保全。
圣上，吐蕃人野蛮成性，又毫无治国之策。每攻下一地必先烧杀劫掠，直到将城池夷为平地，百姓屠戮一空才会收手。即便有人能够幸存下来，也必须学番话、用番礼。如此二十年后，地为番邦，人为异族。即便朝廷大军收复，恐怕也很难立住脚。
以臣之见，此时应该奋勇追击，尽快占领整个凤翔。而后在边关修筑棱堡，以防止宋家欲孽勾结番人入寇。”
李晔笑道：“杜相果然老成谋国，现在传朕旨意，武功各军全速出击，尽快追上宋文通部，争取在凤翔城外将有生力量全数歼灭。”
“不可。”张濬大吃一惊说道：“武功诸军都是新应募的士兵，训练程度极为低下，守城还有几分把握，出外野战恐怕会出乱子，还请圣上三思。”
李绅听了却大笑道：“张总参谋长，宋文通的士兵你也看到了，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连那个大名鼎鼎的凤麟军，打起仗来也毫无章法。也不知道为什么，朝中诸位居然畏其如虎！早知道是这等水平，第一旅就能将他们全数消灭。”
这半个月的作战，凤翔军的表现简直只能用业余来形容，冲锋一窝蜂，撤退也是一窝蜂。
也就是手头没有骑兵，不然凤翔军早崩溃了。
对这个结果，李晔也是瞠目结舌，最后看了俘虏的口供才知道，宋文通的部队根本就没有纪律可言，驻扎的时候甚至连哨都不放。
如果不是武功城里的士兵也是堆二把刀，李晔早就对他发起夜袭了。
“咳咳。”李晔干咳了几声，高估宋文通这件事，其实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根据脑子里那点有限的历史知识，李晔知道晚唐时期，皇帝最怕的几个人中，宋文通是排行第一的。
经常勒逼皇帝不算，还三次火烧长安，最后觉得不过瘾，干脆把皇帝都抢到凤翔做客。
能做下这种胆大包天的事，不是曹操，那也得是司马懿啊！
谁特么知道，这货其实是严白虎，除了武力达到70以外，别的都是渣渣。
“诸位卿家，武功各军虽然训练不多，但经过此战的锻炼，如今士气已经涨到顶点。只要紧随宋文通回窜各军，必然能大获全胜。”看议事厅里的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李晔缓缓说道。
李绅听了，说道：“职下请调骑兵营参战。”
李晔略一思考道：“准奏，让杨普尽可出发，遇到落单敌军必须全部消灭，迫使凤翔军集群前进。”
凤翔军的骑兵并不多，比较出名的就是凤麟军，可是他们已经被全部消灭，现在剩下的就是夜不收和亲兵。
在以前，李晔未必敢打他们的主意。
可这一战下来，算是把“恐凤症”给治好了。
“圣人，是不是先把使者控制起来，省得消息被他透露出去。”张濬小声道。
“不。”李晔把手一摆道：“派人和他谈判，但是咱们要狮子大开口，尽快把宋文通的底线摸清楚。还有，宋文通那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也必须尽快弄明白。
张总参谋长，你起草一份计划，假设宋文通死了或者已经失去指挥能力，军队将采取什么何种应对方式才能利益最大化。”
“这……。”张濬听了微一皱眉。
宋文通可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没灾没病的怎么可能死掉。
而且这家伙还有庞大的养子群，失去对军队掌控能力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
不过，既然只是做计划，又何必那么认真，总参谋部的计划多了去，能执行的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想到这些，张濬道：“圣上，职下将竭尽所能，最迟后天拿出计划。”
李晔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李军长，武功军的控制权现在移交到你的手里，该怎么打就是你的事了，朕只看最后的结果。”
“是！”李绅大声的回答道。
李晔站起来说道：“事到如今，朕也就不再这里添麻烦了，今天便返回长安。争取在十天之内解决凤翔，接下来要对付的是王行瑜。”（未完待续）
“宋文通请降？”
议事厅中的人都觉得惊诧莫名。
按照计划，他们应该继续作战下去，直到耗尽凤翔军的最后一点血。
现在仗才打了一半，宋文通就派人求和，这可不在计划之内。
“是的，宋文通刚刚派使者求和。他请求圣上赦免所有的罪过，并愿意奉献五百万贯作为军资，并保证将来不与朝廷为敌。”张濬兴奋的说道。
宋文通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现在能低头服软，那当然是尽快接受。
毕竟，武功城里的军队并不强，此次胜利完全是靠着投石机、喷火器和棱堡。
如果不见好就收，一旦野战失利，那么先前的所有战果都将荡然无存。
真到了那个地步，朝廷就彻底的被动了。
张濬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职下以为，既然宋文通请降，那不妨先答应要求，日后再将它纳入直属。”
“圣上，这绝对是缓兵之计，职下以为应该全军出击，迅速占领整个凤翔。”李绅立刻提出反对意见。
“李军长，第一旅正在长安周边整补，就算能够迅速投入战斗，但区区数千人又如何能转战数个战区？”张濬冷着脸说道。
李绅道：“第一旅只作为机动兵力使用，其余地方建设棱堡，并交由国民警卫队防御。诸位也看到了，在投石机、喷火器的攻击下，根本没有人能够突破。”
张濬冷笑道：“李军长太想当然了，这样的模式顶多只能防御一两个点。如果敌方是骑兵部队，只在我们的地盘上烧杀抢掠，你们又如何应付，难道要把每一个乡村都建成棱堡不成？”
李绅不屑道：“敢问张总参谋长，周边的藩镇谁有这样的力量？”
张濬道：“圣上说过一句话，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周边藩镇确实没有这样的力量，但吐蕃正威胁关中西北、党项人也在鄜坊、夏银绥、灵盐活动，此外还有沙陀。”
李绅笑道：“张总参谋长想得太远了，真要面对这些力量时，某手头应该有足够的骑兵了。”
张濬冷笑道：“足够的骑兵？咱们的对手就是在马背上成长起来的，你那些骑兵就是再苦练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以某来看，只有收复陇右以后，再慢慢的建设骑兵。当务之急是先与凤翔和谈，依旧用他们防守吐蕃。这样朝廷就有足够的力量投入基础建设中，等到各处关隘修筑完毕，藩镇就是有千军万马，也不能越雷池半步。”
“好了。”看李绅还要反驳，李晔摆手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今天的主要议题是宋文通议和之事，两位就不要高谈阔论了。”
“职下孟浪了，还请圣上宽宥。”张濬、李绅只得说道。
李晔没有说什么，转头对杜让能说道：“杜相以为如何？”
杜让能道：“臣以为宋文通忽然求和，必定是内部出了乱子。如此机会若不抓紧，一旦宋文通巩固后方，必然又会对朝廷展开攻势。而且他的地盘连着吐蕃，如果此獠勾结番人，势必荼毒关中。倘若邠宁等处也跟随呼应，则朝廷所属各州县都不能保全。
圣上，吐蕃人野蛮成性，又毫无治国之策。每攻下一地必先烧杀劫掠，直到将城池夷为平地，百姓屠戮一空才会收手。即便有人能够幸存下来，也必须学番话、用番礼。如此二十年后，地为番邦，人为异族。即便朝廷大军收复，恐怕也很难立住脚。
以臣之见，此时应该奋勇追击，尽快占领整个凤翔。而后在边关修筑棱堡，以防止宋家欲孽勾结番人入寇。”
李晔笑道：“杜相果然老成谋国，现在传朕旨意，武功各军全速出击，尽快追上宋文通部，争取在凤翔城外将有生力量全数歼灭。”
“不可。”张濬大吃一惊说道：“武功诸军都是新应募的士兵，训练程度极为低下，守城还有几分把握，出外野战恐怕会出乱子，还请圣上三思。”
李绅听了却大笑道：“张总参谋长，宋文通的士兵你也看到了，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连那个大名鼎鼎的凤麟军，打起仗来也毫无章法。也不知道为什么，朝中诸位居然畏其如虎！早知道是这等水平，第一旅就能将他们全数消灭。”
这半个月的作战，凤翔军的表现简直只能用业余来形容，冲锋一窝蜂，撤退也是一窝蜂。
也就是手头没有骑兵，不然凤翔军早崩溃了。
对这个结果，李晔也是瞠目结舌，最后看了俘虏的口供才知道，宋文通的部队根本就没有纪律可言，驻扎的时候甚至连哨都不放。
如果不是武功城里的士兵也是堆二把刀，李晔早就对他发起夜袭了。
“咳咳。”李晔干咳了几声，高估宋文通这件事，其实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根据脑子里那点有限的历史知识，李晔知道晚唐时期，皇帝最怕的几个人中，宋文通是排行第一的。
经常勒逼皇帝不算，还三次火烧长安，最后觉得不过瘾，干脆把皇帝都抢到凤翔做客。
能做下这种胆大包天的事，不是曹操，那也得是司马懿啊！
谁特么知道，这货其实是严白虎，除了武力达到70以外，别的都是渣渣。
“诸位卿家，武功各军虽然训练不多，但经过此战的锻炼，如今士气已经涨到顶点。只要紧随宋文通回窜各军，必然能大获全胜。”看议事厅里的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李晔缓缓说道。
李绅听了，说道：“职下请调骑兵营参战。”
李晔略一思考道：“准奏，让杨普尽可出发，遇到落单敌军必须全部消灭，迫使凤翔军集群前进。”
凤翔军的骑兵并不多，比较出名的就是凤麟军，可是他们已经被全部消灭，现在剩下的就是夜不收和亲兵。
在以前，李晔未必敢打他们的主意。
可这一战下来，算是把“恐凤症”给治好了。
“圣人，是不是先把使者控制起来，省得消息被他透露出去。”张濬小声道。
“不。”李晔把手一摆道：“派人和他谈判，但是咱们要狮子大开口，尽快把宋文通的底线摸清楚。还有，宋文通那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也必须尽快弄明白。
张总参谋长，你起草一份计划，假设宋文通死了或者已经失去指挥能力，军队将采取什么何种应对方式才能利益最大化。”
“这……。”张濬听了微一皱眉。
宋文通可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没灾没病的怎么可能死掉。
而且这家伙还有庞大的养子群，失去对军队掌控能力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
不过，既然只是做计划，又何必那么认真，总参谋部的计划多了去，能执行的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想到这些，张濬道：“圣上，职下将竭尽所能，最迟后天拿出计划。”
李晔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李军长，武功军的控制权现在移交到你的手里，该怎么打就是你的事了，朕只看最后的结果。”
“是！”李绅大声的回答道。
李晔站起来说道：“事到如今，朕也就不再这里添麻烦了，今天便返回长安。争取在十天之内解决凤翔，接下来要对付的是王行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