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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曾经流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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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洛抬头,天空已经几乎漆黑,然而天地间却静得可怕,没有雷声,没有风的流动,连行人的脚步也压抑得让人心烦,这是暴风雨的前奏。

    初夏的第一场暴风雨啊。

    “艾露‘萨西。”还绑着绷带的罗颐眼神yin冷怨毒,像条潜伏的毒蛇。冷冷地扫过那个女仆装的侍应生,视线停留在粉嫩的小嘴,高耸的胸部,黑丝袜包裹的细腿,弯腰时偶尔露出chun光的挺翘臀部,想象着自己的巨大下体在她的嘴里进出,被那高耸或者xing感黑丝长腿夹着,让她在胯下挣扎呻吟最后变成他的。母狗,尤其想到这是那个伤他的小子最在乎的人,那报复的快感和本能的yu望就愈发炽烈,心里也愈加愤怒。每次想起别人会嘲笑他只有一只耳朵,就不可抑制地感到耻辱,他是高贵的将军之子,将来必定继承爵位的贵族,那些贱民就该像狗一样巴结他,臣服于他,怀着感恩的心接受他的玩弄虐待。

    可那几头卑贱的猪猡,竟敢和他作对!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消失,他们应该恐惧、臣服、像狗一样乞求他放过他们才对!

    “该死的贱民!”罗颐恨恨地骂道。

    趁艾露从身边经过,罗颐伸手抓住艾露臀部,隔着薄薄的丝滑内衣抚摸。艾露尖叫一声,咖啡全摔在地上,罗颐yin笑着,周围的人依然自顾自喝着咖啡谈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但苏洛看到了。他咬着牙捏紧拳头,甚至流出了血丝。可他打不过,更何况对方有六人。可是那愤怒的火焰啊,它是如此狂暴不受控制,它燃了起来就要把一切都毁灭。

    “住手。”他颤抖着低头说。

    罗颐愣了一下,示意五个男孩过去,而自己的手“嗤”一声撕开艾露的衣服,攀上高耸的双峰。艾露奋力反抗,反被他一巴掌抽倒:“贱人,老子上你是看得起你,还敢反抗?!”

    “住手。”苏洛颤抖得更厉害了,五个男孩逼了过来狞笑着拳打脚踢,苏洛的胸膛里撞击越来越猛烈,仿佛有人在怒吼。他却只是捏着拳头低头不反抗,因为反抗只会激怒对方,让情况更糟!

    “住手?你以为在跟谁说话?”罗颐一手脱下自己的裤子,表情狰狞。

    苏洛握得更紧了,狂乱的殴打使他头破血流,感到越来越晕眩,艾露的反抗越来越无力,最后甚至放弃了反抗,因为罗颐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话:“乖乖听话,我也许还会放过他。”

    苏洛一把推开男孩们

    ,那一刻他的力气竟大得可怕,瞬间的杀气让所有人感到恐惧!然后……他跪下了。“求你……求求你……放过她。”

    众人一愣,五个男孩大笑起来。

    看呐,看他多么可笑啊,多么像狗啊,多么的,让人开心啊。

    “不够,不够啊。如果只有这样,那么放心吧,我上了,我的这些手下也会让她享受到做女人的快乐,当然,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屈辱地活着受尽凌辱,她的最后一次最就留给你吧。”

    “为什么?”

    “因为我比你有权势,我比你强!贱民就该卑微地活着,谁允许你挑战权威了?!”罗颐咆哮着撕裂艾露的内裤,又是一巴掌打在双峰上,“撕下自己的耳朵!否则你连尸体也得不到!”

    苏洛的胸膛几乎要爆炸了,那个声音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字,杀。苏洛突然明白了,强者欺凌弱者真的的不需要什么理由,弱者根本没有求饶的资格,因为人家不同意啊。

    那就成为强者啊!

    就在这一刻,那个声音猛的炸开!

    然而罗颐见他没有动作,直接就要挺身而进,艾露的脸上像是木偶一样没有表情,那双眼睛只是直直看着他:快逃。

    为什么你不反抗?

    那个声音消失了,他以极快的速度抓住耳朵,这时艾露绝望地大叫“不要!!!”

    仿佛有什么在脑海里爆炸,苏洛一怔,眼神变得空洞,却发出低吼,像野兽一样低吼,发狂般撞开了男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扭下了罗颐的脖子!但这不够!不够!罗颐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苏洛又开始咆哮着撕咬他的身体。一切瞬间结束。

    五个男孩呆了一呆,尖叫着逃跑了,谁也不愿跟这事扯上关系,更没人胆敢面对发狂的苏洛,那简直就是恶魔!

    “嗬…嗬…”苏洛低低咆哮,他抱起艾露狂奔,有什么东西回来了,那些光影碎片在脑海里闪过,可那是多么悲伤的记忆啊。

    “吼!!!”怒吼声在发出的瞬间扩散,守城士兵根本就没能阻挡他,苏茜跟了上来,朝着通往西陆的方向奔去,那将是条不归路。

    记忆在指引他,向西,直到一个地方,雅玛斯,那个快乐和悲伤的地方,他要让一切重新开始。

    “照顾好她,我去看看。”苏洛小心亲吻艾露的脸颊以免弄醒她,苏茜默默点头。

    “他永远不可能属于你。”有个女声在她耳边说。苏茜一惊,苏洛已经跨马离开了。马车安静地走在山道,苏茜忽然有些害怕,整辆马车不知不觉就陷入死寂,周围一切都静止了。

    阿玛德和彭澎被带刺的铁索缚着,膝盖撑地,非是他们想,只因为脑袋被木枷卡住,那矮木枷还固定在地上。

    一个魁梧的刽子手坦胸露ru,饮一口烈酒喷在大刀上,像个巫师似的动作着,浓密的胸毛也一跳一跳。好像他接下来不是要宰人,而是杀猪祭祀。

    老二看了眼高台上那个包裹在铁甲里的男人,只是透出的眼神就饱含煞气,不愧是皇帝称赞过的人。可惜的是他就要死在他手里。

    老二突然明白那男人的用意了,就是要让他们觉得屈辱,觉得尊严被践踏,感到愤怒又无力而悔恨。可已经习惯了的人会因此后悔么?

    老二是个心思细腻的家伙,他看看周围,全副武装的士兵包围了这里,那气势宛如猛虎。不愧是威震天下的鬼虎军。

    “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姿势好像套上项圈的狗,这让我有种人格被侮辱的感觉。”阿玛德低声说,“这让我有些害怕啊。”

    “你我这种行尸走肉也会害怕?”

    “我看你一直叹气还以为你跟我想到了一块,你不觉得这姿势挺像男女嗯嗯啊啊时女方被从背后进入的样子么?”

    老二顿时表情跟吃了坨什么似的,而且还是塞牙了,身体不住发抖。幸亏他们声音小没其他人听见,否则贞节不保也有可能。

    “你后悔么?”阿玛德扭过头来问道。

    “后悔啊,我大妈一直想弄死我,可是她儿子-也就是我弟弟总不让她得逞,老实说我真后悔没杀了那歹毒婆娘,以她那狠辣心肠要不是指望弟弟当家主自己跟着沾光,指不定就把我那弟弟也宰了。那傻小子长得挺漂亮,又单纯,他高兴的说长大了要做我老婆,他说不准我喜欢别人,他老妈要给我下毒他就抢在我前头先试吃,你说他傻不傻?要是没有我他大概会过得更好吧?”老二低头看着地面小声说,“还有件事,我还没跟郑屠夫他女儿说我也喜欢她呢,早知道会死当初就该告诉她,可那时候郑屠夫觉得我是个没希望的庶子,每次我跟他女儿一起吟诗作对那老混蛋就跳出来提醒我,说他女儿是要做贵妇人的,搞得我自己也觉得没搞头,不如早点掐了苗头。可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放下啊。”

    胆小鬼。阿玛德说,又想起了自己折了个草戒指那么多次想送给她,说一番“别看我现在没钱没势,总有一天我会请最好的光明牧师来见证我们的婚礼”之类的豪言壮语,结果那么多次他也只是远远看着,那个女孩坐在树下,面容恬静美好。连过去露个面说一句你好都不敢。

    其实他也只是个是胆小鬼。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老二这货也一样,这样他就更没机会了。

    你喜欢她早该告诉我啊,那我就不用对她有那么多念头了。阿玛德心说,去她妈的一见钟情。

    “你说什么?”老二不解地问。

    “没什么,只是想到你吟诗的样子特别sāo包。”

    “不只会吟诗,还会作诗呢。我的梦想就是走遍天下的路,泡遍天下的妞,让我的诗歌流传千古。”老二眉飞sè舞,“我现场作诗一首,听着……”

    阿玛德笑笑,他没什么文化,根本听不懂诗歌。老二的声音已响了起来。

    “渡江河兮蛟龙舞,

    漫遥望兮雨骤急,

    仗吾剑兮听风起,

    为君歌兮缓缓白。”

    那声音古朴苍凉,明明是豪放的诗,阿玛德却感觉仿佛有人在遍地死尸的战场对着死去的兄弟唱起挽歌,庄严悲伤。

    声音陡然拔高,好似山峰直插入云中,磅礴的愤怒让天也塌陷:

    “与君同游兮登神山,

    与君同游兮越沧海,

    yu与君兮势君临…………”

    老二幽幽叹息一声,许久才环视沉默的众人,用近乎咆哮的姿态大声说下去:

    “肚子饿兮不如吃饭。”

    阿玛德呐呐了半晌才佩服地说道:“真是洒脱。”

    “真是有趣。”罗格将军淡淡的说,也不知是真觉得有趣还是讥笑。

    “那只铁皮猴子说你有趣诶。”阿玛德挤眉弄眼。

    “我倒觉得那只猴子挺有趣,我们扯了这么久也不杀,明显是想引小三子出来。”老二叹气,“他以为小三子傻么?我们俩要不是为了和那混蛋斗早就不活了,小三子会看不出来?”

    “不一定啊,”阿玛德轻声说,“他那样的人,如果认定了一件事,哪怕要翻越冰雪覆盖的天断山脉,哪怕要穿过没有尽头的迪拉克之海,也会拼命去完成的。”

    就在这时强烈的声音把他的话截断了,那是箭鸣!带着尖啸的箭杀死了刽子手!

    他觉得有什么落在他脖子上,湿热滑腻,远处的马蹄里有人发出质问的呼喊:“活着,还是一起死去!”

    阿玛德瞪大了眼睛,“小……小三子!见鬼!我只是说说没必要那么认真吧?混蛋你以为这里那么好出去么?!”

    不用将军命令,训练有素的士兵已经迅速结阵,盾牌和长枪组成了致命的铁壁,而更多士兵从各个方向涌出包围了刑场。

    “活着,还是一起死去!”苏洛大吼,目光愤怒得像只刺猬,一支铁箭直shè铁甲将军,罗格挥刀一动便挡下,与此同时一支利箭从远处直shè苏洛背后!

    “小心!”老二大喊,苏洛的马顿时跪倒。苏洛一跃翻身下马,盾与枪的铁璧立刻加快速度冲过去。

    他恢复了记忆,但可没有原力和不死之身!

    苏洛怔了一怔,从没面对过这种情况的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破解,于是他猛的以极快的速度跃起,那些弓箭手就在远处瞄准他,然而一刹那他们失去了他的踪迹,苏洛踩着盾牌跃进了刑台。

    “你她妈是个傻子。”阿玛德大骂,“老子不想活了关你什么事?送死好玩么?!”

    “需要理由么?”苏洛说着捂住胸口,刚才那一下他至少中了三枪。“我冲动不行啊?我就是看不惯你么装悲伤不行啊?老子他妈的就是见不得你们要死要活,还总以为自己是天下最不幸的人。今天我人就在这,再问一句,活着,还是一起死去!”

    “你不同,你还有在乎的人。”

    “你们就没有?活着,就还有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苏洛冷冷地说,忽然自嘲的笑了:“亏老子还当你们是生死兄弟,既然不肯一起活,那就一起死好了。”

    苏洛说着提起刽子手的大刀斩开飞来的箭矢,又一步狠狠砍在盾牌上。可是对方那么多人包围,他提着沉重的刀根本挡不住,一杆杆长枪刺穿胸甲和大腿,远处的箭越来越疾。

    “我们已经逃不出去了啊。”阿玛德说。

    “你没感觉到血在愤怒么?”老二说,我相信能的,因为他相信我们啊。”

    几支箭矢shè进了苏洛膝盖,他脚一抖,大刀被长枪击落,士兵见势改刺脚下,苏洛很快就倒下站不起来。

    “站起来!别倒下啊混蛋,老子都还没死呢!”阿玛德咆哮,两人不约而同对视

    ,巨大的力量在血脉里奔涌,阿玛德低喝一声,竟把沉重的木枷和遍布倒刺的铁索生生挣断。

    罗格将军终于变sè,这样的力量已经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了。

    天武者!

    阿玛德几乎是以狂风暴雨的姿态冲进了人群,盾枪阵被他冲得七零八落,尽管身上布满伤口那血液里的律动却越来越沉重,每一下都让他拥有无穷的力量。他抓住一杆枪头,强绝的力把那名士兵抡起来扫出一个圆,所有的士兵都被吸引。

    阿玛德守在苏洛身边,赤红眼睛持枪而立,一时无人敢进身。

    “压死他!”有人大喊。一时间士兵放弃了长枪,纷纷持盾冲锋。阿玛德静穆,突然长枪暴烈如龙,带着一股旋风刺穿了钢铁盾牌,后面的数人直接碎成血肉,他整个人简直变成了修罗!

    “嗷吼!!!”

    “全部压上!”高台上将军霍地站起来吼道。阵势再变,前面的人背靠背架起盾牌,后面的人顶着盾牌冲上去,阿玛德的烈枪横扫,抽死了好几个,然而更多的人压了下来,很快就把他和苏洛埋掉。

    而此时彭澎却挣开了束缚,不同于阿玛德,他蹲了下来,猛的跃入高空!

    又一个天武者!

    弓箭手完全来不及瞄准,他像是只苍鹰只留下模糊的影子,耀眼的太阳仿佛挂在他背后,他在瞬间落下挥出手刀。

    将军毕竟久经沙场,反应过人,几乎同时他后退一步拔刀上砍,彭澎的手刀直接砍在刀锋上。断落的却是长刀。

    那是要劈开山岳的一刀!

    他的手刀去势不减砍在头盔上,低低沉喝一声,罗格将军连同铁甲被生生劈开。

    所有士兵立刻安静。巨大的慌乱和恐惧让他们迅速没了主意,老二提着罗格将军的尸体慢慢走下,附近的士兵甚至不敢面对。他扶起阿玛德和苏洛,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了阿尔法。

    三壮士的背后是无限yin沉的天空,有股子悲壮的感觉。直到这时候那压抑的暴风雨才突然来袭,狂烈的风撕裂了云,把倾盆大雨降下,洗刷着鲜血。彭澎有种把诗唱完的冲动。

    “生同契兮~~~死共…”

    “够了。”苏洛说。在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停止。苏洛竟自己站了起来。

    “对不起。”他抱抱僵住的阿玛德和彭澎,叹息。于是两人消失了,再看时他已经在马车里,轻柔地吻住了艾露,许久。

    “一切都是假的,因为我不可能放下你啊。再怎么想弥补,也只能在这……梦中。”

    他伸出手虚抓,从虚空里抓出一个女人,xing感妖娆,正是他救下的那个女人。而他的眼睛彻底变成了黑sè。

    “我该感谢你,让我想起了很多人和事。”

    他手上陡然用力,眼神比狼还凶狠,声音比冰川还要冷厉:“女人,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不介意滥杀无辜。”

    整个世界陷入了无边黑暗,女人凄厉的惨叫渐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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