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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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那小子是不是从你看守的大门那进去的？”
虽然罗洛夫平时和利奥说话，声音就很严厉，但这次更甚，以至于利奥一时有些吃惊，答话的语气怂了不少，声音也低了几度。
“不是，应该不是……”
“到底是不是！？”
“绝对不是！”
利奥只记得，上午除了那个女的，再没人出去过。其实他心里也没谱，毕竟大多数时间都是盯着游戏机屏幕。但这个时候要是示弱，后面的麻烦肯定接二连三。
“哼，是与不是，等查完监控录像就清楚了。”
“那你还问我？”
“因为我要先排除这个可能性，你还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吧？”
“不就是个社会闲散人员么？怎么弄得这么紧张？”
“接下来我会跟你说明，但是你不能把这些话说出去，知道吗？”
利奥马上后悔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不过只是听听而已也没关系，而且就算罗洛夫不提醒，他也没打算泄露秘密。
“说吧。”
“锡兰大学可能被盯上了。”罗洛夫直截了当地说。
“劫匪吗？还是什么黑社会？”
“如果是那样，我就得烧高香了。这些人的来头还不清楚，但他们盯着的，可能是学校的研究成果。”
“什么研究成果？”
罗洛夫没有马上回答，他考虑着该如何说明后面的事。
“你知道世界政府的EXP禁令吗？”
利奥偶尔也看新闻打发时间。“知道点，就是谁要搞EXP研究，都得经过世界政府同意吧？”
“主要内容是这样，但那不过是他们的规定。从禁令发布开始，背着世界政府搞EXP研究的事就没停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条越走越宽的路，现在不光是个人和民间组织，有些国家也秘密进行各种尖端的研究项目。”
罗洛夫把头转过一些，侧着脸看着利奥。
“锡兰大学，就是这样的秘密研究单位。除了它，秋山市下属的12个镇，有5个镇存在秘密研究所，打着别的旗号搞EXP项目。”
“这是你命令的？”
“不，是国家的授意，政府做这个已经很久了。”
“然后这些研究，都是世界政府禁止的？”
“至少在条例上看，确实如此。”
现在利奥多少明白，老头为何提心吊胆。秘密进行EXP研究的锡兰大学，本该是个封闭空间，任何人进出都要受到监视，今天却冒出了一个意外的人。如果他不是正常进入学校的，那就说明，学校里可能有秘密通道。
这意味着，锡兰大学的秘密研究已经走漏风声。
虽然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利奥却有些幸灾乐祸，他还没见过爷爷这么紧张。
“顶风作案，担惊受怕也是活该，谁叫你非得弄这个。”
“要知道，富贵险中求，”对利奥的挑衅，罗洛夫的反应很平淡，“好了，事你已经明白了，现在你到监控室去，按我的指示，协助警方调查，直到事情有个结论。”
刚才还有些笑模样的利奥，马上皱起眉头。“查监控姑且不说，别的事还需要我帮忙吗？”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很不妙吗？”
利奥又是一脸茫然：“怎么就不妙了？”
罗洛夫鄙夷地哼笑一声，这话在他耳朵里幼稚得可笑。
“你看君莎的反应就应该明白，EXP研究的事，除了我，只有研究组和警局几个高管知道。不管那劫匪从哪进来，最后调查得出什么结论，警方都不可能对外公布真相。你觉得，他们会怎么解释这件事？”
利奥也不傻，被罗洛夫一点拨，他马上明白，自己确实有点危险。
“找个替罪羊，把解释不通的事强加到他身上。最合适的人……就是保安吧？”
“既然明白了，赶紧照我说的做。说不定警察看你表现好，把你的罪过弄得轻一些。”
“靠，太狠了吧？我好歹是你孙子，就不能……”
“这时候开始认爷爷了？刚上车那会儿的精神头呢？少废话，赶紧下车干活去！”
被赶下车的利奥，带着有些忿忿不平的情绪，嘟囔着回到学校。在保安亭门前，他又遇到了安多拉，对方明显是在等自己，一见面就大踏步走过来。
“你去哪了？”
“警察跟我说了些事。”
“说的什么？”
“要我配合调查，话说你怎么了？好像挺着急的。”
感觉安多拉问得很紧，利奥把话头扯到一边。安多拉双手掐腰，叹息声从鼻子里传出。
“这应该就是个劫案吧？结果来了这么多警察不说，学校里的人都被限制了自由，听说一会儿还要审讯，真搞不懂发生什么事了。”
想到罗洛夫说的那些内幕，警察会有这个反应也不足为奇，但利奥还是配合着表现出惊讶。
“就是啊，我先走了。”
“等一下，”安多拉叫住了要走的利奥，“你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现在只有你能自由活动吧？”
“因为我是保安，协助查案很正常，搞不好还要担责任呢。”
“呵呵，这倒也是。”
两人互相道别，利奥加快了脚步。听了安多拉的话，他感到这件事真的很大，恨不得赶紧冲进监控室，把那些关键的图像，一个不漏地翻出来。
*****
一个小时后，学校被警察“改造”成了临时的审讯区和监视区。师生们只享受了一天的假期，就不得不放弃篝火晚会的筹备，在警察们的要求下，挨个接受审讯。
所有人被限制在图书馆里，受到警察的监视，等着被点名。点到名的人要去距离图书馆最近的一号教学楼，二楼的几个房间被当做审讯室，在那里他们会受到反复的审讯。即使审讯结束，也不能离开学校，只能在校内活动。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得到解放，没人知道。
在校外，君莎带着几个警察，跟着劫匪，来到学校北面围墙外的某个地方。这里是一片野地，杂草疯长，最高的及腰。学校围墙伫立其中，像从草堆里长出来的。带着手铐的劫匪低头在地上寻找着，不时抬头看看周围来确认位置，几分钟后，他站住了。
“就是这里……”他指了指地上的杂草。
一个警察站在劫匪说的位置上，拨开脚下的杂草，发现下面掩盖着一块圆形的铁板，类似马路边的下水井盖。警察把井盖挪开，洞口露了出来，他试探着把身体放进去，刚好能钻入里面。
“下面什么情况？”君莎问道。
“挺矮的，但是低头能走过去。”
警察回答着。洞里漆黑一片，脚下到处都是碎砖和垃圾，腐臭难闻。警察打开手机上的照明灯，走了二十几米，前面就没有路了。抬头一看，上面还有洞口，被铁板盖住。
他把井盖推开，阳光一下子钻了进来。这口井不深，他把住井边，双脚一蹬就爬上来。这时他已经站在学校的院子里了。
“你到里面了吗？”外面的君莎隔着墙喊道。
“到了。”
“真有秘密通道，还挺隐蔽。”君莎自言自语地说着，又抬头扫视围墙上方。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她头顶上也有一个，但没有朝向这里，估计拍不到什么。
“这通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劫匪赶紧回答：“前几天，我在这里……解手，碰巧看到有人过来，我就藏进草丛里。然后我看到那个人突然钻到地里去，我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出来，就过去看，结果发现了这个。”
看着地上的圆形盖子，君莎回想起来，几年前，政府搞过废弃下水井的填埋行动，这口井看样子也填埋了，但并不彻底，被遗忘在这个无人经过的区域，变成了地道。
“那人的相貌呢？有什么特征？”
“没看清……”
“什么？”
“真的，真的！”被君莎一喝，劫匪连连摆手，生怕对方把自己生吞活剥，“当时天黑，我就看见个人影，个头不高，男女都不知道，别说长相了。”
“那个监控摄像头，当时就是这么歪着的吗？”
“这我上哪看去啊？真的没注意。姐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了，真的，要是有一点保留我就……”
“行啦闭嘴，把他带回车里去。”
君莎不耐烦地说着。这个最关键的摄像头派不上用场，那就只能多找找其他监控的录像，看看能不能把信息串联起来。
她郁闷地挠挠头发，这个假期算是完蛋了。
*****
秋山市的南部，是政府打造的“田园区”。这里的自然环境是全市保持最好的，不少种植和养殖基地都在这里，还有各种庄园，采摘园。这年头人们都喜欢返璞归真，回到自然体验乡村风情，由此带来了可观的客源。各类充满浓郁乡村气息的饭店和旅馆，是此地区别于其他地方的风景线。
中午时分，一家旅馆迎来了三位客人。这家旅店规模中等，客人不算多，平时老板就在一楼帮忙招待。他的目光锁定了走在前面的高个子男子，后面两人都拎着行李箱，此人则两手空空，衣装笔挺，气度不凡，想必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老板连忙堆着笑迎上去。
“欢迎几位！”
“四楼还有房间吗？”高个男子问道。
“有有有！！”
老板连连点头。四楼是他精心打造的“贵宾区”，价格比其他房间高上几个档次。不过论条件，其实不值这个价钱，所以少有人问津。但在一个多月前吧，来了几个冤大头，张口就要了四楼一个房间，现在还没走。这会儿又送上门来三个，老板的脸都笑开花了。
“我们希望尽可能地安静，所以，除非我们要求，否则其他服务一律不要。”男子又说道。
“成！您登记吧！”
“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可以吗？”
“行！”
“我们的证件押在别的地方了，过两天再拿给你，好吗？”
“没问题！您就放心住！”
男子满意地点头，在登记表上奋笔疾书，最后在署名一栏里，写上了“特伦”这个名字。
“好咧，几位请吧！”
喜笑颜开的老板赶紧让服务员把几位爷送上四楼，自己一溜小跑回到办公室，和屋里的情妇说起刚才的事，这够他们两个开心好几天的。
三人来到四楼，给了服务员一些小费，把她打发走，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敲响412室的门。
门一推开，里面开门的人马上敬礼。
“雷恩斯队长，您来了。”
“辛苦了，巴迪。”雷恩斯答应着，又吩咐他带来的两个人，分别到订好的房间和其他空房间去检查，自己跟着巴迪走进屋子。
房间里很多原有的东西都被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笨重的通信器材和电脑，有两个工作员正坐在这堆机器前，带着耳麦忙碌中，雷恩斯没有去打扰他们。
“西拉达那边的事，现在什么情况，巴迪？”
“昨天白天出逃的小白鼠，今天上午被杀了。”
“知道是谁干的吗？”
“据说是哈鲁夫·雷蒙·迪米特。”
这是一个足以让雷恩斯烦恼一天的名字。
“居然把他给招来了……卡鲁打算怎么办？”
“维持原计划，卡鲁队长似乎想就这个机会把迪米特除掉。”
“呵，真敢想，”雷恩斯笑道，“那他还能到这边来吗？”
“据说今晚行动过后，明天就到。”
“那也得能活下来才行。早跟他说过别着急，等贝尔德的玩具运过来，就算是迪米特也……”
“巴迪，那个人发信息来了！”
一个正在接收信息的工作员摘下耳麦，从椅子上起身，报告完了才看到雷恩斯，连忙鞠躬为刚才的失礼道歉。雷恩斯摆着手走过去，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几行字。
“警察在挨个人盘问，他们可能知道了什么，很快就要发现我了！我给你们提供了这么多，你们必须保证我不被发现！”
雷恩斯的目光主要放在“盘问”这个词上：“这是教授发来的？”
“是的。”工作员回答。
“难道警察发现教授了？”巴迪挠着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行动？”
“不用那么急，”雷恩斯说，“想想看，教授和我们从来都是面对面交接，真要是暴露了，警察就没必要挨个盘问，把教授单独关起来审不就得了？”
“确实……那教授的意思是？”
“估计是出了点意外，让警察察觉到异常了吧？非法EXP研究这种事，下面的警察想必不知情，只是上面管事的心里没底，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把详情说给警察听。”
“也就是说，命令从发布到执行，肯定会有些许不到位的地方，是吧？”
“这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说起来，有关秋山市警方出动的常用路线和速度，整理出来没有？”
“已经好了，在这里。”
巴迪递过一张画满标线，写满数字的地图。雷恩斯把地图铺在桌子上，手指在上面摸来摸去。
“原来如此，可以。这段时间的骚扰果然有效，我们可以好好策划下一次的袭击了。”
他拿出手机，在上面快速按了几下。
“告诉教授，计划提前，明天晚上6点老地方见，把核心和磁盘带上。”
“明白，但现在是不是帮教授一个忙？”
“当然，我这就给他找个可靠的帮手。”
“我问你，那小子是不是从你看守的大门那进去的？”
虽然罗洛夫平时和利奥说话，声音就很严厉，但这次更甚，以至于利奥一时有些吃惊，答话的语气怂了不少，声音也低了几度。
“不是，应该不是……”
“到底是不是！？”
“绝对不是！”
利奥只记得，上午除了那个女的，再没人出去过。其实他心里也没谱，毕竟大多数时间都是盯着游戏机屏幕。但这个时候要是示弱，后面的麻烦肯定接二连三。
“哼，是与不是，等查完监控录像就清楚了。”
“那你还问我？”
“因为我要先排除这个可能性，你还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吧？”
“不就是个社会闲散人员么？怎么弄得这么紧张？”
“接下来我会跟你说明，但是你不能把这些话说出去，知道吗？”
利奥马上后悔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不过只是听听而已也没关系，而且就算罗洛夫不提醒，他也没打算泄露秘密。
“说吧。”
“锡兰大学可能被盯上了。”罗洛夫直截了当地说。
“劫匪吗？还是什么黑社会？”
“如果是那样，我就得烧高香了。这些人的来头还不清楚，但他们盯着的，可能是学校的研究成果。”
“什么研究成果？”
罗洛夫没有马上回答，他考虑着该如何说明后面的事。
“你知道世界政府的EXP禁令吗？”
利奥偶尔也看新闻打发时间。“知道点，就是谁要搞EXP研究，都得经过世界政府同意吧？”
“主要内容是这样，但那不过是他们的规定。从禁令发布开始，背着世界政府搞EXP研究的事就没停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条越走越宽的路，现在不光是个人和民间组织，有些国家也秘密进行各种尖端的研究项目。”
罗洛夫把头转过一些，侧着脸看着利奥。
“锡兰大学，就是这样的秘密研究单位。除了它，秋山市下属的12个镇，有5个镇存在秘密研究所，打着别的旗号搞EXP项目。”
“这是你命令的？”
“不，是国家的授意，政府做这个已经很久了。”
“然后这些研究，都是世界政府禁止的？”
“至少在条例上看，确实如此。”
现在利奥多少明白，老头为何提心吊胆。秘密进行EXP研究的锡兰大学，本该是个封闭空间，任何人进出都要受到监视，今天却冒出了一个意外的人。如果他不是正常进入学校的，那就说明，学校里可能有秘密通道。
这意味着，锡兰大学的秘密研究已经走漏风声。
虽然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利奥却有些幸灾乐祸，他还没见过爷爷这么紧张。
“顶风作案，担惊受怕也是活该，谁叫你非得弄这个。”
“要知道，富贵险中求，”对利奥的挑衅，罗洛夫的反应很平淡，“好了，事你已经明白了，现在你到监控室去，按我的指示，协助警方调查，直到事情有个结论。”
刚才还有些笑模样的利奥，马上皱起眉头。“查监控姑且不说，别的事还需要我帮忙吗？”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很不妙吗？”
利奥又是一脸茫然：“怎么就不妙了？”
罗洛夫鄙夷地哼笑一声，这话在他耳朵里幼稚得可笑。
“你看君莎的反应就应该明白，EXP研究的事，除了我，只有研究组和警局几个高管知道。不管那劫匪从哪进来，最后调查得出什么结论，警方都不可能对外公布真相。你觉得，他们会怎么解释这件事？”
利奥也不傻，被罗洛夫一点拨，他马上明白，自己确实有点危险。
“找个替罪羊，把解释不通的事强加到他身上。最合适的人……就是保安吧？”
“既然明白了，赶紧照我说的做。说不定警察看你表现好，把你的罪过弄得轻一些。”
“靠，太狠了吧？我好歹是你孙子，就不能……”
“这时候开始认爷爷了？刚上车那会儿的精神头呢？少废话，赶紧下车干活去！”
被赶下车的利奥，带着有些忿忿不平的情绪，嘟囔着回到学校。在保安亭门前，他又遇到了安多拉，对方明显是在等自己，一见面就大踏步走过来。
“你去哪了？”
“警察跟我说了些事。”
“说的什么？”
“要我配合调查，话说你怎么了？好像挺着急的。”
感觉安多拉问得很紧，利奥把话头扯到一边。安多拉双手掐腰，叹息声从鼻子里传出。
“这应该就是个劫案吧？结果来了这么多警察不说，学校里的人都被限制了自由，听说一会儿还要审讯，真搞不懂发生什么事了。”
想到罗洛夫说的那些内幕，警察会有这个反应也不足为奇，但利奥还是配合着表现出惊讶。
“就是啊，我先走了。”
“等一下，”安多拉叫住了要走的利奥，“你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现在只有你能自由活动吧？”
“因为我是保安，协助查案很正常，搞不好还要担责任呢。”
“呵呵，这倒也是。”
两人互相道别，利奥加快了脚步。听了安多拉的话，他感到这件事真的很大，恨不得赶紧冲进监控室，把那些关键的图像，一个不漏地翻出来。
*****
一个小时后，学校被警察“改造”成了临时的审讯区和监视区。师生们只享受了一天的假期，就不得不放弃篝火晚会的筹备，在警察们的要求下，挨个接受审讯。
所有人被限制在图书馆里，受到警察的监视，等着被点名。点到名的人要去距离图书馆最近的一号教学楼，二楼的几个房间被当做审讯室，在那里他们会受到反复的审讯。即使审讯结束，也不能离开学校，只能在校内活动。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得到解放，没人知道。
在校外，君莎带着几个警察，跟着劫匪，来到学校北面围墙外的某个地方。这里是一片野地，杂草疯长，最高的及腰。学校围墙伫立其中，像从草堆里长出来的。带着手铐的劫匪低头在地上寻找着，不时抬头看看周围来确认位置，几分钟后，他站住了。
“就是这里……”他指了指地上的杂草。
一个警察站在劫匪说的位置上，拨开脚下的杂草，发现下面掩盖着一块圆形的铁板，类似马路边的下水井盖。警察把井盖挪开，洞口露了出来，他试探着把身体放进去，刚好能钻入里面。
“下面什么情况？”君莎问道。
“挺矮的，但是低头能走过去。”
警察回答着。洞里漆黑一片，脚下到处都是碎砖和垃圾，腐臭难闻。警察打开手机上的照明灯，走了二十几米，前面就没有路了。抬头一看，上面还有洞口，被铁板盖住。
他把井盖推开，阳光一下子钻了进来。这口井不深，他把住井边，双脚一蹬就爬上来。这时他已经站在学校的院子里了。
“你到里面了吗？”外面的君莎隔着墙喊道。
“到了。”
“真有秘密通道，还挺隐蔽。”君莎自言自语地说着，又抬头扫视围墙上方。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她头顶上也有一个，但没有朝向这里，估计拍不到什么。
“这通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劫匪赶紧回答：“前几天，我在这里……解手，碰巧看到有人过来，我就藏进草丛里。然后我看到那个人突然钻到地里去，我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出来，就过去看，结果发现了这个。”
看着地上的圆形盖子，君莎回想起来，几年前，政府搞过废弃下水井的填埋行动，这口井看样子也填埋了，但并不彻底，被遗忘在这个无人经过的区域，变成了地道。
“那人的相貌呢？有什么特征？”
“没看清……”
“什么？”
“真的，真的！”被君莎一喝，劫匪连连摆手，生怕对方把自己生吞活剥，“当时天黑，我就看见个人影，个头不高，男女都不知道，别说长相了。”
“那个监控摄像头，当时就是这么歪着的吗？”
“这我上哪看去啊？真的没注意。姐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了，真的，要是有一点保留我就……”
“行啦闭嘴，把他带回车里去。”
君莎不耐烦地说着。这个最关键的摄像头派不上用场，那就只能多找找其他监控的录像，看看能不能把信息串联起来。
她郁闷地挠挠头发，这个假期算是完蛋了。
*****
秋山市的南部，是政府打造的“田园区”。这里的自然环境是全市保持最好的，不少种植和养殖基地都在这里，还有各种庄园，采摘园。这年头人们都喜欢返璞归真，回到自然体验乡村风情，由此带来了可观的客源。各类充满浓郁乡村气息的饭店和旅馆，是此地区别于其他地方的风景线。
中午时分，一家旅馆迎来了三位客人。这家旅店规模中等，客人不算多，平时老板就在一楼帮忙招待。他的目光锁定了走在前面的高个子男子，后面两人都拎着行李箱，此人则两手空空，衣装笔挺，气度不凡，想必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老板连忙堆着笑迎上去。
“欢迎几位！”
“四楼还有房间吗？”高个男子问道。
“有有有！！”
老板连连点头。四楼是他精心打造的“贵宾区”，价格比其他房间高上几个档次。不过论条件，其实不值这个价钱，所以少有人问津。但在一个多月前吧，来了几个冤大头，张口就要了四楼一个房间，现在还没走。这会儿又送上门来三个，老板的脸都笑开花了。
“我们希望尽可能地安静，所以，除非我们要求，否则其他服务一律不要。”男子又说道。
“成！您登记吧！”
“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可以吗？”
“行！”
“我们的证件押在别的地方了，过两天再拿给你，好吗？”
“没问题！您就放心住！”
男子满意地点头，在登记表上奋笔疾书，最后在署名一栏里，写上了“特伦”这个名字。
“好咧，几位请吧！”
喜笑颜开的老板赶紧让服务员把几位爷送上四楼，自己一溜小跑回到办公室，和屋里的情妇说起刚才的事，这够他们两个开心好几天的。
三人来到四楼，给了服务员一些小费，把她打发走，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敲响412室的门。
门一推开，里面开门的人马上敬礼。
“雷恩斯队长，您来了。”
“辛苦了，巴迪。”雷恩斯答应着，又吩咐他带来的两个人，分别到订好的房间和其他空房间去检查，自己跟着巴迪走进屋子。
房间里很多原有的东西都被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笨重的通信器材和电脑，有两个工作员正坐在这堆机器前，带着耳麦忙碌中，雷恩斯没有去打扰他们。
“西拉达那边的事，现在什么情况，巴迪？”
“昨天白天出逃的小白鼠，今天上午被杀了。”
“知道是谁干的吗？”
“据说是哈鲁夫·雷蒙·迪米特。”
这是一个足以让雷恩斯烦恼一天的名字。
“居然把他给招来了……卡鲁打算怎么办？”
“维持原计划，卡鲁队长似乎想就这个机会把迪米特除掉。”
“呵，真敢想，”雷恩斯笑道，“那他还能到这边来吗？”
“据说今晚行动过后，明天就到。”
“那也得能活下来才行。早跟他说过别着急，等贝尔德的玩具运过来，就算是迪米特也……”
“巴迪，那个人发信息来了！”
一个正在接收信息的工作员摘下耳麦，从椅子上起身，报告完了才看到雷恩斯，连忙鞠躬为刚才的失礼道歉。雷恩斯摆着手走过去，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几行字。
“警察在挨个人盘问，他们可能知道了什么，很快就要发现我了！我给你们提供了这么多，你们必须保证我不被发现！”
雷恩斯的目光主要放在“盘问”这个词上：“这是教授发来的？”
“是的。”工作员回答。
“难道警察发现教授了？”巴迪挠着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行动？”
“不用那么急，”雷恩斯说，“想想看，教授和我们从来都是面对面交接，真要是暴露了，警察就没必要挨个盘问，把教授单独关起来审不就得了？”
“确实……那教授的意思是？”
“估计是出了点意外，让警察察觉到异常了吧？非法EXP研究这种事，下面的警察想必不知情，只是上面管事的心里没底，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把详情说给警察听。”
“也就是说，命令从发布到执行，肯定会有些许不到位的地方，是吧？”
“这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说起来，有关秋山市警方出动的常用路线和速度，整理出来没有？”
“已经好了，在这里。”
巴迪递过一张画满标线，写满数字的地图。雷恩斯把地图铺在桌子上，手指在上面摸来摸去。
“原来如此，可以。这段时间的骚扰果然有效，我们可以好好策划下一次的袭击了。”
他拿出手机，在上面快速按了几下。
“告诉教授，计划提前，明天晚上6点老地方见，把核心和磁盘带上。”
“明白，但现在是不是帮教授一个忙？”
“当然，我这就给他找个可靠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