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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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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进口超市平常顾客并不是很多, 加上临到下班的时间，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他们逛的时候，仅偶尔有人因为他们出众的身高长相远远瞥上一眼, 并没有遇上什么困扰。
只是好巧不巧，他们一进去超市门, 就看到了对面墙上的巨幅广告——谢寒逸代言的希腊酸奶。
谢寒逸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加倍放大, 高悬在入口必经之路的半空, 无论视线怎么偏移。都躲不开它的支配。
宋钦扬感觉他和谢沉之间的空气出现了细微的凝滞，两个人都默默地往前走。
还是谢沉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刚才你朋友……是把我认成谢寒逸了吧。”
没想到这个问题来的这么早，宋钦扬觉得一瞬间额头都有点冒汗, 毕竟他跟谢寒逸不清不白，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静：“嗯, 是的。”
“他好像是你公司的艺人, 你觉得他怎么样？”谢沉侧过头看着他问。
宋钦扬觉得此刻可以当选他人生最尴尬场面之一, 暗恋多年的人当着他的面问起替身, 他简直想原地把自己屏蔽掉。
他没看谢沉，转身去推了个购物车掩饰神色，一边故作平静道：“挺好, 业务能力不错。”
谢沉在他身后勾了勾嘴角：“嗯, 他写的歌确实都很好听, 你很有眼光。”
他顺手拉过宋钦扬推的购物车，宋钦扬扭头看了他一眼，谢沉推着小车，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旁边的货架, 并排走在他身边。
这个场景温馨得让他胸口一酸，谁能想到半个月前谢沉还杳无音信，如今他们却一起推着车逛超市呢。
他们走到放冷饮牛奶的区域, 谢沉随手就拿了两罐谢寒逸代言的希腊酸奶，宋钦扬嘴角一抽，总觉得这一天他们都避不开谢寒逸的光圈。
接着谢沉视线又投向汽水的一片，从里面找出一种包装略显复古的瓶装橘子汽水，放在购物车里，看向宋钦扬：“你现在还喜欢喝这个么？”
宋钦扬脚步细微地顿了顿，这是当初在酒吧谢沉给他喝的那种，后来他在学校也经常买，没想到谢沉现在还记得。
“喜欢啊，前两年还停产了，现在居然又有的卖。”他弯起眼睛笑了笑。
等转到生活区，超市里放着柔和的音乐，他们一起从一堆床垫抱枕、水杯毛巾中间穿梭而过，让宋钦扬有一瞬的恍然。
这场景太有生活气息了，就跟他和谢沉在一起选购新家的物品一样，他被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惊到了，赶紧在脑海里甩掉。
谢沉的目光扫过去，发现宋钦扬居然在走神，他唇角微微抿紧了，心说该不会宋钦扬真在惦记着家里的“替身情人”吧？
“你觉得这两个哪个好？”
听见谢沉问他，宋钦扬看过去，谢沉拿的是牙刷，都是两支装的，一个一黑一白，一个一红一蓝，他觉得似乎没什么区别。
“黑白的？”
谢沉把黑白牙刷撂进了购物车。
接下来，谢沉买毛巾：“哪个好看？”
“呃……深蓝色的吧。”
谢沉买杯子：“哪套比较好？”
“我觉得这一套简洁一些。”
……
一趟下来，宋钦扬觉得自己从前似乎没发现，谢沉有选择困难症。
最后走到拖鞋的货架，上面有不少简单款，还有一些卡通的，最惹眼的是中间一排动物造型的毛绒拖鞋，其中绵羊样子的像真的小羊羔一样，有白色茸茸的小卷卷。
宋钦扬本以为谢沉肯定会拿最普通的，没想到谢沉却伸手取下了一双小羊拖鞋，墨黑色的眸子里勾着一点不经意的笑：“你喜欢这个么？”
宋钦扬被他眼里的笑意闪了一下，顿时脸上热度又有点上升趋势，谢沉让他参谋的话，干嘛问他喜不喜欢？还是谢沉只是在逗他，谢沉竟然都学会开玩笑了。
“还可以，挺可爱的。”他听自己的语气里都有一点心虚。
谢沉点头：“嗯，我也觉得很可爱。”
宋钦扬觉得温度又跳高了一点，正开始默念友谊地久天长，就看到谢沉拿了一双小羊羔拖鞋，接着又拿了一双放进去。
他为什么买两双？宋钦扬心里紧张了一秒。
接着他看见货架上方的字，哦，买一送一，他心想，即使是高冷校草也抵挡不了促销的诱惑。
“哇！这个好可爱！”
他们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两人闻声扭过头，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脚踩着购物车的横杠，正朝这边滑行，临到时一下没蹬稳，车子一歪就要朝他们的方向撞过来。
宋钦扬还没来得及退后，忽然被谢沉搂住了腰往旁边一带，小男孩的购物车怼在了他们旁边的货架上，上面的卡通拖鞋哗啦啦地往下掉。
宋钦扬的肩贴着谢沉的胸膛，隔着衣服感觉他扶在自己侧腰上的手收紧，距离骤然拉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谢沉的呼吸拂在了他的耳朵。
这两秒钟在两人之间过得尤其长，像定格了一样，直到宋钦扬低声说了句“谢谢”，谢沉才松开了他。
这时小男孩的父母才赶来，不好意思地对他们道歉：“对不起啊，两位先生，我们一下没看住孩子。”
“没事。”谢沉脸上不但没有愠色，反而十分温和。
“哎呀，您是那个…酸奶那个…”孩子爸爸一拍手。
“什么酸奶！”孩子妈妈这才看清人，戳了她老公一下，激动地对谢沉说，“是谢寒逸吗？我好喜欢你的歌，小时候我家孩子一闹，我放你的歌他就安静了。”
宋钦扬在一旁听了忽然想笑，感情谢寒逸的歌还能当做幼教，“能止小儿夜啼”。
他还是赶忙上来解围：“不是不是，你们认错了。”
出了这么个插曲，倒是让刚才骤然升起的暧昧气氛消散了许多，宋钦扬心跳也平稳了些，不动声色地跟谢沉继续往前走。
等逛完超市返回到公寓楼下，他们最后一段路都没说话，宋钦扬发觉不说话，反而更像有某种奇异的情愫在两人之间绕来绕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越临近，他心里猛然跳出“可惜马上和谢沉这次见面就结束了”的念头，赶紧遏制住。
“你快上去休息吧。”
“上来坐坐么？”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交叠在夜色里。
宋钦扬想，他毕竟对谢沉有过那种念头，大半夜的，所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他理应拒绝。
可谢沉在路灯下看他的眼神竟有些明亮，带着种期待，他还没问过谢沉为什么突然决定回来，也许谢沉也会在孤身一人的远方感到一丝寂寞。
最后他还是一起上去了，进门之后又有点紧张，屋子里虽然没什么生活气息，但很干净整洁，显然刚被人打理过。
会是谁呢？宋钦扬有一分疑惑，可能谢沉在国内也有远房亲戚吧。
谢沉拿出刚才买的小羊拖鞋给他：“穿这个吧。”
宋钦扬心道，天啊，他居然在谢沉的新家有了一双和他一样的拖鞋。
进来后谢沉打开了电视，然后去厨房洗杯子，宋钦扬坐在沙发上，目光忽然扫到电视柜旁摆的一个相框。
里面是一个女人的照片，边缘有一点泛黄，眉眼和谢沉长得很像，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她笑得明艳又娇俏，像骄阳底下的一朵玫瑰。
宋钦扬注意到她礼服上别的绶带，隐约能看出是世界小姐一类的。他知道这大概是谢沉的母亲，之前谢沉从没跟他提起过她，他也没冒昧地问过，只知道她在谢沉初中的时候就不在了。
这时候谢沉端着水过来，注意到他的视线，开口道：“她是我母亲。”
宋钦扬有种窥探人家隐私被戳破的感觉，抱歉地笑了下。
谢沉却主动跟他说：“这是她十九岁参加选美比赛的照片，她唱歌也不错，出过一张唱片，后来就生了我。”
宋钦扬有些意外：“可惜了，阿姨还在的时候，一定是很温柔的人。”
谢沉轻轻嗤笑了一声：“并不，她挺恨我的。”
宋钦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真是谢沉第一次跟他吐露过去，九年前他还可以大胆地走过去抱抱他，现在他只能斟酌着说几句安慰的话。
这时，电视里进了广告，正巧是个男士香水广告，又是谢寒逸代言的。
他们这一天，真是完完全全绕不开谢寒逸，宋钦扬觉得谢寒逸的广告也太多了，他有给对方这么好的资源吗？
“谢寒逸好像挺红的。”谢沉说道。
宋钦扬只能说：“是挺红的。”
谢沉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他忽然开口道：“你从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放弃了进娱乐圈么。”
宋钦扬怔住了，那一次是谢沉在酒吧被一个经纪人看中了，一个圈内闻名的娱乐公司准备推新人，他、岑安还有乐队的其他人都鼓动谢沉去试试，谢沉算是被他们烦得不行了才同意。面试时他还跟去了，谢沉绝对是其中最有天资的，后来却不了了之，他就问了这个问题。
当时他直觉谢沉没跟他说所有的理由，他也没追问，就像现在一样：“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
“不，我很多事都没来得及告诉你，如果你再问我，我会告诉你全部。”谢沉认真地看着他说。
他少年时代过于冷僻，又有着一身一无所用的傲气，所以宋钦扬想要温暖他，却从未真正地靠近他。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可能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步。
宋钦扬望着他眨了眨眼，轻声问：“为什么？”
他觉得谢沉和从前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们之间也开始隐约产生了什么变化。
“面试完之后，那个经纪人联系我，说公司的高层看上我了，想要包养我。”
谢沉语气并不凝重，宋钦扬的脸色却一下子僵住了，谢沉那时候还是个17岁的高中生啊。
谢沉在他面前坦言，似乎也有一丝忐忑，薄唇轻抿了一下。
“因为我母亲当年也是这样，被半哄半骗进了那个人的圈套，所以当时觉得很恶心。”
他还记得那个经纪人劝他的话：“你以为今后在圈子里走，最重要的是你那点才气吗？跟你一块来的那男孩儿是你小男朋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男朋友一双鞋顶我们俩月工资，你是能一直靠着他平步青云啊，还是让他不过这种日子，陪你去酒吧打工啊。年轻人，你脑子要清楚一点。”
他不知道自己脑子清不清楚，反正当时在见面的咖啡厅把这人揍了一顿，让他未来一个月可能都不会过得太清楚，然后扭头走了。
这家进口超市平常顾客并不是很多, 加上临到下班的时间，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他们逛的时候，仅偶尔有人因为他们出众的身高长相远远瞥上一眼, 并没有遇上什么困扰。
只是好巧不巧，他们一进去超市门, 就看到了对面墙上的巨幅广告——谢寒逸代言的希腊酸奶。
谢寒逸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加倍放大, 高悬在入口必经之路的半空, 无论视线怎么偏移。都躲不开它的支配。
宋钦扬感觉他和谢沉之间的空气出现了细微的凝滞，两个人都默默地往前走。
还是谢沉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刚才你朋友……是把我认成谢寒逸了吧。”
没想到这个问题来的这么早，宋钦扬觉得一瞬间额头都有点冒汗, 毕竟他跟谢寒逸不清不白，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静：“嗯, 是的。”
“他好像是你公司的艺人, 你觉得他怎么样？”谢沉侧过头看着他问。
宋钦扬觉得此刻可以当选他人生最尴尬场面之一, 暗恋多年的人当着他的面问起替身, 他简直想原地把自己屏蔽掉。
他没看谢沉，转身去推了个购物车掩饰神色，一边故作平静道：“挺好, 业务能力不错。”
谢沉在他身后勾了勾嘴角：“嗯, 他写的歌确实都很好听, 你很有眼光。”
他顺手拉过宋钦扬推的购物车，宋钦扬扭头看了他一眼，谢沉推着小车，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旁边的货架, 并排走在他身边。
这个场景温馨得让他胸口一酸，谁能想到半个月前谢沉还杳无音信，如今他们却一起推着车逛超市呢。
他们走到放冷饮牛奶的区域, 谢沉随手就拿了两罐谢寒逸代言的希腊酸奶，宋钦扬嘴角一抽，总觉得这一天他们都避不开谢寒逸的光圈。
接着谢沉视线又投向汽水的一片，从里面找出一种包装略显复古的瓶装橘子汽水，放在购物车里，看向宋钦扬：“你现在还喜欢喝这个么？”
宋钦扬脚步细微地顿了顿，这是当初在酒吧谢沉给他喝的那种，后来他在学校也经常买，没想到谢沉现在还记得。
“喜欢啊，前两年还停产了，现在居然又有的卖。”他弯起眼睛笑了笑。
等转到生活区，超市里放着柔和的音乐，他们一起从一堆床垫抱枕、水杯毛巾中间穿梭而过，让宋钦扬有一瞬的恍然。
这场景太有生活气息了，就跟他和谢沉在一起选购新家的物品一样，他被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惊到了，赶紧在脑海里甩掉。
谢沉的目光扫过去，发现宋钦扬居然在走神，他唇角微微抿紧了，心说该不会宋钦扬真在惦记着家里的“替身情人”吧？
“你觉得这两个哪个好？”
听见谢沉问他，宋钦扬看过去，谢沉拿的是牙刷，都是两支装的，一个一黑一白，一个一红一蓝，他觉得似乎没什么区别。
“黑白的？”
谢沉把黑白牙刷撂进了购物车。
接下来，谢沉买毛巾：“哪个好看？”
“呃……深蓝色的吧。”
谢沉买杯子：“哪套比较好？”
“我觉得这一套简洁一些。”
……
一趟下来，宋钦扬觉得自己从前似乎没发现，谢沉有选择困难症。
最后走到拖鞋的货架，上面有不少简单款，还有一些卡通的，最惹眼的是中间一排动物造型的毛绒拖鞋，其中绵羊样子的像真的小羊羔一样，有白色茸茸的小卷卷。
宋钦扬本以为谢沉肯定会拿最普通的，没想到谢沉却伸手取下了一双小羊拖鞋，墨黑色的眸子里勾着一点不经意的笑：“你喜欢这个么？”
宋钦扬被他眼里的笑意闪了一下，顿时脸上热度又有点上升趋势，谢沉让他参谋的话，干嘛问他喜不喜欢？还是谢沉只是在逗他，谢沉竟然都学会开玩笑了。
“还可以，挺可爱的。”他听自己的语气里都有一点心虚。
谢沉点头：“嗯，我也觉得很可爱。”
宋钦扬觉得温度又跳高了一点，正开始默念友谊地久天长，就看到谢沉拿了一双小羊羔拖鞋，接着又拿了一双放进去。
他为什么买两双？宋钦扬心里紧张了一秒。
接着他看见货架上方的字，哦，买一送一，他心想，即使是高冷校草也抵挡不了促销的诱惑。
“哇！这个好可爱！”
他们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两人闻声扭过头，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脚踩着购物车的横杠，正朝这边滑行，临到时一下没蹬稳，车子一歪就要朝他们的方向撞过来。
宋钦扬还没来得及退后，忽然被谢沉搂住了腰往旁边一带，小男孩的购物车怼在了他们旁边的货架上，上面的卡通拖鞋哗啦啦地往下掉。
宋钦扬的肩贴着谢沉的胸膛，隔着衣服感觉他扶在自己侧腰上的手收紧，距离骤然拉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谢沉的呼吸拂在了他的耳朵。
这两秒钟在两人之间过得尤其长，像定格了一样，直到宋钦扬低声说了句“谢谢”，谢沉才松开了他。
这时小男孩的父母才赶来，不好意思地对他们道歉：“对不起啊，两位先生，我们一下没看住孩子。”
“没事。”谢沉脸上不但没有愠色，反而十分温和。
“哎呀，您是那个…酸奶那个…”孩子爸爸一拍手。
“什么酸奶！”孩子妈妈这才看清人，戳了她老公一下，激动地对谢沉说，“是谢寒逸吗？我好喜欢你的歌，小时候我家孩子一闹，我放你的歌他就安静了。”
宋钦扬在一旁听了忽然想笑，感情谢寒逸的歌还能当做幼教，“能止小儿夜啼”。
他还是赶忙上来解围：“不是不是，你们认错了。”
出了这么个插曲，倒是让刚才骤然升起的暧昧气氛消散了许多，宋钦扬心跳也平稳了些，不动声色地跟谢沉继续往前走。
等逛完超市返回到公寓楼下，他们最后一段路都没说话，宋钦扬发觉不说话，反而更像有某种奇异的情愫在两人之间绕来绕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越临近，他心里猛然跳出“可惜马上和谢沉这次见面就结束了”的念头，赶紧遏制住。
“你快上去休息吧。”
“上来坐坐么？”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交叠在夜色里。
宋钦扬想，他毕竟对谢沉有过那种念头，大半夜的，所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他理应拒绝。
可谢沉在路灯下看他的眼神竟有些明亮，带着种期待，他还没问过谢沉为什么突然决定回来，也许谢沉也会在孤身一人的远方感到一丝寂寞。
最后他还是一起上去了，进门之后又有点紧张，屋子里虽然没什么生活气息，但很干净整洁，显然刚被人打理过。
会是谁呢？宋钦扬有一分疑惑，可能谢沉在国内也有远房亲戚吧。
谢沉拿出刚才买的小羊拖鞋给他：“穿这个吧。”
宋钦扬心道，天啊，他居然在谢沉的新家有了一双和他一样的拖鞋。
进来后谢沉打开了电视，然后去厨房洗杯子，宋钦扬坐在沙发上，目光忽然扫到电视柜旁摆的一个相框。
里面是一个女人的照片，边缘有一点泛黄，眉眼和谢沉长得很像，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她笑得明艳又娇俏，像骄阳底下的一朵玫瑰。
宋钦扬注意到她礼服上别的绶带，隐约能看出是世界小姐一类的。他知道这大概是谢沉的母亲，之前谢沉从没跟他提起过她，他也没冒昧地问过，只知道她在谢沉初中的时候就不在了。
这时候谢沉端着水过来，注意到他的视线，开口道：“她是我母亲。”
宋钦扬有种窥探人家隐私被戳破的感觉，抱歉地笑了下。
谢沉却主动跟他说：“这是她十九岁参加选美比赛的照片，她唱歌也不错，出过一张唱片，后来就生了我。”
宋钦扬有些意外：“可惜了，阿姨还在的时候，一定是很温柔的人。”
谢沉轻轻嗤笑了一声：“并不，她挺恨我的。”
宋钦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真是谢沉第一次跟他吐露过去，九年前他还可以大胆地走过去抱抱他，现在他只能斟酌着说几句安慰的话。
这时，电视里进了广告，正巧是个男士香水广告，又是谢寒逸代言的。
他们这一天，真是完完全全绕不开谢寒逸，宋钦扬觉得谢寒逸的广告也太多了，他有给对方这么好的资源吗？
“谢寒逸好像挺红的。”谢沉说道。
宋钦扬只能说：“是挺红的。”
谢沉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他忽然开口道：“你从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放弃了进娱乐圈么。”
宋钦扬怔住了，那一次是谢沉在酒吧被一个经纪人看中了，一个圈内闻名的娱乐公司准备推新人，他、岑安还有乐队的其他人都鼓动谢沉去试试，谢沉算是被他们烦得不行了才同意。面试时他还跟去了，谢沉绝对是其中最有天资的，后来却不了了之，他就问了这个问题。
当时他直觉谢沉没跟他说所有的理由，他也没追问，就像现在一样：“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
“不，我很多事都没来得及告诉你，如果你再问我，我会告诉你全部。”谢沉认真地看着他说。
他少年时代过于冷僻，又有着一身一无所用的傲气，所以宋钦扬想要温暖他，却从未真正地靠近他。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可能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步。
宋钦扬望着他眨了眨眼，轻声问：“为什么？”
他觉得谢沉和从前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们之间也开始隐约产生了什么变化。
“面试完之后，那个经纪人联系我，说公司的高层看上我了，想要包养我。”
谢沉语气并不凝重，宋钦扬的脸色却一下子僵住了，谢沉那时候还是个17岁的高中生啊。
谢沉在他面前坦言，似乎也有一丝忐忑，薄唇轻抿了一下。
“因为我母亲当年也是这样，被半哄半骗进了那个人的圈套，所以当时觉得很恶心。”
他还记得那个经纪人劝他的话：“你以为今后在圈子里走，最重要的是你那点才气吗？跟你一块来的那男孩儿是你小男朋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男朋友一双鞋顶我们俩月工资，你是能一直靠着他平步青云啊，还是让他不过这种日子，陪你去酒吧打工啊。年轻人，你脑子要清楚一点。”
他不知道自己脑子清不清楚，反正当时在见面的咖啡厅把这人揍了一顿，让他未来一个月可能都不会过得太清楚，然后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