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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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
夕阳的日光从门外照入，将地面映照的橙红，反射出柔和的光亮感。
『凡妮莎』无精打采地拉开了公司的大门。
入目，是一只扒覆在门边上的手套。
一只佩戴在右手上的金属手套。
那上边似沾染了数不尽的魔物，乃至人类的鲜血一般，干涸的血色中透着深黑的光泽，若是凑近，似能听见依然缠绕着不愿离去的冤魂们凄厉的哀嚎。
“好久不见，小妹。”
一声与这凶器给人感觉截然不同，大大咧咧、外向阳光的男性嗓音随之响起。
『凡妮莎』仰起头看向自己面前站着的人。
他有着黑色的刺猬头，一副魔人的样貌，身上穿着普普通通的黑色格斗装。
怎么看都像个初出茅庐的混血冒险家。
可他的双眼却让人不敢直视。
那是一对充斥着不息的战斗狂热意愿，会令人莫名热血澎湃想要与他作战的，漆黑的双目。
这正是如今伊尔瓦上，驰名各大陆，众多强大冒险家中最擅长近身战的强大格斗家［黑腕］。
就是那位以追求更强大的力量，甚至不惜培养出其他强者闻名的『雷欧路多』。
而在这名男子身边，则是一名双手皆戴着嵌有金属零件的白色而结实的丝带的女孩。
手部从前腕到拳部都像拳套一样被紧紧绑住。上边用陨铁制成的金属零件里仿佛包含着魔法的力量。
一朵如绽开花瓣形状的饰带牢牢束在红发上，长长的马尾不安地在她身后晃动。
身体的穿着上，穿戴在里边的是轻盈、便于格斗的深黑色紧身装束，外面则是坚固的，呈粉白相间的半身甲。手臂护具仅覆盖了手背与大小臂膀外侧。
她是目前跟随在师傅身边锻炼，想要获得更多人认可，以获得［白腕］名号奋斗着的，男子最小的徒弟『阿莉贝尔』。
虽前段时间两人都丧失了双臂，但不知为何现在又都恢复了正常。
也许是发生了神迹一般的奇妙事件吧。
“是你们呀！”
看到访客是这对师徒俩，『凡妮莎』眼中顿时像通电的灯泡般闪亮了起来，而后又暗淡了下去。
“呃……可，可是我这暂时雇不起更多的冒险家来讲课了……”
“雇不起！雇不起！”
她背后桌上的箱子格拉格拉地响着。
但『凡妮莎』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她猛得一跃而起，抓住『雷欧路多』的衣领往下一扯，继而挂在他身上晃荡一周，骑到了对方脖子上。
就像骑在父亲脖子上出门游玩的小女孩一般。
这行为令男子身后，正好奇地想要往门里看，寻找场上第四人的『阿莉贝尔』被惊吓到，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但被骑乘的男子似乎并不在意这点。
他随手将门推得更开，走入了房间中。
“要不、要不你就免费来上一周课呗？大不了，我给你暖几周床嘛……啊喔，你好像不好这口……那等我敲诈、从那几个小国获取赞助后，就马上付你一大笔薪水，如何？”
“骗人！骗人！”
如今已坐到对方脖子上的女子同样毫不羞涩，随意说着怎么听怎么忽悠人的话。
『雷欧路多』听都没听对方说了啥，从他过往的经历来判断，谁信谁要被她忽悠瘸。
“都多少年了，你还是这熟悉的味道。不过很可惜，这次过来找你，不是为了应聘当课堂教师的。”
『雷欧路多』轻车熟路地走进房间内部，往老位置走去。
依然停留在门外的『阿莉贝尔』有些不知所措，顿时僵直在原地犹豫了起来。
“老师和这小孩这么熟的样子，应该不至于是传肖组织……”
看着自己的老师越走越深，背影都快看不到了，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咬咬牙跟了进去。
“我们都是好朋友，你怎么能这样一口回绝我，好伤心！我现在很伤心哦！所以不管怎样你都必须得过来给学生们上课！”
不知为何，从见到男子后，『凡妮莎』的举止就变得和外表一致了。
“听我说，不是的……别扯、别！我的甲都要给你扯掉了！”
“滋啦滋啦——”
“哇哦！你也别用指甲刮！”
逮住上来就是一套耍泼打滚拳法，一副缠着父亲要一起玩耍的小女孩模样。
像是实在顶不住对方这么无理取闹的折腾，『雷欧路多』只得赶忙说正题。
“这次我是来资助你的。”
“你必须来上课！听到没！必……”
正扯着自己身下男子的一头乌黑刺猬发玩得不亦乐乎的『凡妮莎』，一听见“资助”两字，便愣住了。
抓着对方头发的手也随即放松开来。
『雷欧路多』觉察到对方的异状，赶忙把骑在自己脖子上的傻蛋一把抓了下来，往主座上抛。
可对方以更快的速度冲了回来。
『凡妮莎』扑到了男子身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了他身上。
“你这老小子竟然发了财？！快告诉你赚了多少！我不要太多，你捐个百分之八十，百来万就行了！”
“快捐钱！快捐钱！”
同样听到『雷欧路多』说要赞助的付丧神箱子也霎时把箱盖张得大大的，如饥似渴，就差把对方一口吞下了。
尾随在两人背后，才匆匆跟着上师傅的『阿莉贝尔』一看到这场景，更是觉得进了贼窝。
她有些紧张地摆出格斗的姿势，提防桌面上的魔物。
但她的师傅对此却视若无睹。
“啊哈哈……别急，其实我只是个传声筒而已。不久前我和弟子们陷入极度危险境况的时候被一名强大的泽纳恩商人帮助了，而且他竟然还认得我。在一番交谈后他请求我到世界各地去邀请一些有特殊才能的人们为他工作和服务。”
他保持被对方拉扯着的姿势坐到了主座上，顺便将背部靠向了椅背。
而男子身上挂着的树袋熊也顺势坐到了他肚子上。
不过，此时得知对方目的的『凡妮莎』反而有些纠结了。
“原来是这样吗……可、可是！我的公司不卖的啊！不卖不卖！”
“不卖！不卖！”
『壳太』一听有钱的人不是这名男子，也顿时失去把他整个关进肚子保管的想法。
它重新合上了箱盖，安分了下来。
“不是买，他原话是这样的。”
黑腕开始耐心地和坐在自己肚子上的『凡妮莎』进行解释。
“他说‘接下来数年内，我会在提里斯大陆建立一个培育强大冒险家的基地，按月提供固定的工资雇佣他们为我工作、收集各种素材、铲除各地危险的魔物。我还会义务提供训练的场所与更好的装备、更强效的药物支持冒险家们。’就这样，你明白了吗？”
孰知话刚说完，『雷欧路多』就发现坐在他肚子上，面对着自己的树袋熊竟松开了环抱他脖颈的手。
对方借力在原处旋转了半圈，反身坐到了他的腿上，并将小豆丁似的矮小身体靠在了他的腹部。
并且变得兴致缺缺。
“黑腕你别逗了，这是哪来的骗子啊，这样的话你也信？”
『凡妮莎』嘴巴嘟囔着，相较于刚见到对方时活泼开朗的模样，此时显得有些情绪低落。
“按他说的这样去操作，资金会完全入不敷出的！如今雇佣冒险家讨伐魔物的巨大风险性，再加上要免费提供给冒险家们装备与后勤品，后面的谎言就不去考虑了，光这么一套流程下来，他就已经没法从魔物素材、协会委托里获利了！”
女子说着说着，像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将她的脑袋上扬，看向一脸淡定的男子。
“这一听就是糊弄人！想要我们给他打白工的坏家伙啊！黑腕你这是认识了什么人啊这是……确实不能抛下像你这样的戆大不管啊，还是老老实实过来我这上课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可『雷欧路多』像是早就知道对方会有这种反应一般，丝毫没有被她的剖析打击到。
他向仰头看着自己的女子脑袋伸出手，把绑住她孖辫的小饰带解开。
开始为她梳理，因为方才耍泼打滚而变得乱糟糟的头发。
就像过去的他为对方所做的那般。
“别这么灰心丧气，凡妮莎。”
男子没有理会对方质询的目光，而是专注地为她重新编着头发。
那指头粗大、满是老茧的强大格斗家的手，在这种时候竟仿佛闺中绣花的妇女一样细致、精巧。
“那位叫罗切斯的商人很清楚，这就是个倒贴钱的买卖，一桩让部分冒险家们变得更强大的‘不赚钱’生意。”
发现那宝箱没危险性，刚放松下来坐到旁座上的『阿莉贝尔』转头看到这如同父女之间亲密的举动，不禁有些惊诧，有些难以置信。
她还隐隐感到了吃柠檬的感觉。
好酸啊。
可黑腕并没去注意自己弟子的异样表现，依旧不紧不慢地为坐在自己腿上小女孩模样的女子梳理、绑着头发。
对方也默然不语，只仰着头静静看着他的双眼，等待男子的解释。
“他有泽纳恩二皇子的印章做担保，凡妮莎。你把这当做，那位战败国的二皇子想培养一群名义上是冒险家，不受管束、实则是精锐私兵的机动部队就行了。”
随着其话语尾音的落下，女子因耍泼打滚，而整得蓬松、乱七八糟的头发被男子梳理好了。
他这才看向，那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双眼。
从男子解开头发饰带开始，『凡妮莎』保持着静默，等待对方为自己梳头绑发，并仔细聆听着。
现在她看向『雷欧路多』的眼里，瞳孔间早就失去了焦距，瞳色也稍稍有些变化。
一对湛蓝的眸子逐渐染上妖异的深紫色泽，随意发散着。
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令男子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她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最终，『凡妮莎』低下了脑袋，重新把后脑勺靠在男子的胸膛上。
她似乎想通了什么。
“原来如此……虽然目的很可疑，但是，如果他真的能做成所说的一半，那对现在伊尔瓦上依然处于危险状态的人们还是极好的……更何况，我们推荐加入的成员，他不见得就迷惑住，变成私兵了。”
“是桩一划算的交易，距离‘回归日’也没多久了，我们的时间确实不能够再去浪费了。”
随后，她用手撑了下桌面，轻飘飘地从对方身上跃了下来。
“明白了，那就跟你走一趟，去见这个人一面吧。”
『凡妮莎』面对着男子，露出了让对方感到无比熟悉，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里边，藏着陪伴『雷欧路多』自己许多年的回忆。
不过，两者似乎想到了一块去，气氛一时间有些僵住了。
这并没持续多久。
“带上壳太！带上壳太！”
桌面上的箱子格拉格拉地打断了双方的思绪。
“知道啦！壳太壳太！会带上你的。”
看着正在哄着付丧神的女子，黑腕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依然侧着坐在一旁的『阿莉贝尔』把脸压在椅背上，吃味地看着两人。
那是如今身为小弟子的她，目前无法逾越的一道坎。
一种名叫羁绊的，时光的沉淀物。
“吱嘎——”
夕阳的日光从门外照入，将地面映照的橙红，反射出柔和的光亮感。
『凡妮莎』无精打采地拉开了公司的大门。
入目，是一只扒覆在门边上的手套。
一只佩戴在右手上的金属手套。
那上边似沾染了数不尽的魔物，乃至人类的鲜血一般，干涸的血色中透着深黑的光泽，若是凑近，似能听见依然缠绕着不愿离去的冤魂们凄厉的哀嚎。
“好久不见，小妹。”
一声与这凶器给人感觉截然不同，大大咧咧、外向阳光的男性嗓音随之响起。
『凡妮莎』仰起头看向自己面前站着的人。
他有着黑色的刺猬头，一副魔人的样貌，身上穿着普普通通的黑色格斗装。
怎么看都像个初出茅庐的混血冒险家。
可他的双眼却让人不敢直视。
那是一对充斥着不息的战斗狂热意愿，会令人莫名热血澎湃想要与他作战的，漆黑的双目。
这正是如今伊尔瓦上，驰名各大陆，众多强大冒险家中最擅长近身战的强大格斗家［黑腕］。
就是那位以追求更强大的力量，甚至不惜培养出其他强者闻名的『雷欧路多』。
而在这名男子身边，则是一名双手皆戴着嵌有金属零件的白色而结实的丝带的女孩。
手部从前腕到拳部都像拳套一样被紧紧绑住。上边用陨铁制成的金属零件里仿佛包含着魔法的力量。
一朵如绽开花瓣形状的饰带牢牢束在红发上，长长的马尾不安地在她身后晃动。
身体的穿着上，穿戴在里边的是轻盈、便于格斗的深黑色紧身装束，外面则是坚固的，呈粉白相间的半身甲。手臂护具仅覆盖了手背与大小臂膀外侧。
她是目前跟随在师傅身边锻炼，想要获得更多人认可，以获得［白腕］名号奋斗着的，男子最小的徒弟『阿莉贝尔』。
虽前段时间两人都丧失了双臂，但不知为何现在又都恢复了正常。
也许是发生了神迹一般的奇妙事件吧。
“是你们呀！”
看到访客是这对师徒俩，『凡妮莎』眼中顿时像通电的灯泡般闪亮了起来，而后又暗淡了下去。
“呃……可，可是我这暂时雇不起更多的冒险家来讲课了……”
“雇不起！雇不起！”
她背后桌上的箱子格拉格拉地响着。
但『凡妮莎』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她猛得一跃而起，抓住『雷欧路多』的衣领往下一扯，继而挂在他身上晃荡一周，骑到了对方脖子上。
就像骑在父亲脖子上出门游玩的小女孩一般。
这行为令男子身后，正好奇地想要往门里看，寻找场上第四人的『阿莉贝尔』被惊吓到，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但被骑乘的男子似乎并不在意这点。
他随手将门推得更开，走入了房间中。
“要不、要不你就免费来上一周课呗？大不了，我给你暖几周床嘛……啊喔，你好像不好这口……那等我敲诈、从那几个小国获取赞助后，就马上付你一大笔薪水，如何？”
“骗人！骗人！”
如今已坐到对方脖子上的女子同样毫不羞涩，随意说着怎么听怎么忽悠人的话。
『雷欧路多』听都没听对方说了啥，从他过往的经历来判断，谁信谁要被她忽悠瘸。
“都多少年了，你还是这熟悉的味道。不过很可惜，这次过来找你，不是为了应聘当课堂教师的。”
『雷欧路多』轻车熟路地走进房间内部，往老位置走去。
依然停留在门外的『阿莉贝尔』有些不知所措，顿时僵直在原地犹豫了起来。
“老师和这小孩这么熟的样子，应该不至于是传肖组织……”
看着自己的老师越走越深，背影都快看不到了，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咬咬牙跟了进去。
“我们都是好朋友，你怎么能这样一口回绝我，好伤心！我现在很伤心哦！所以不管怎样你都必须得过来给学生们上课！”
不知为何，从见到男子后，『凡妮莎』的举止就变得和外表一致了。
“听我说，不是的……别扯、别！我的甲都要给你扯掉了！”
“滋啦滋啦——”
“哇哦！你也别用指甲刮！”
逮住上来就是一套耍泼打滚拳法，一副缠着父亲要一起玩耍的小女孩模样。
像是实在顶不住对方这么无理取闹的折腾，『雷欧路多』只得赶忙说正题。
“这次我是来资助你的。”
“你必须来上课！听到没！必……”
正扯着自己身下男子的一头乌黑刺猬发玩得不亦乐乎的『凡妮莎』，一听见“资助”两字，便愣住了。
抓着对方头发的手也随即放松开来。
『雷欧路多』觉察到对方的异状，赶忙把骑在自己脖子上的傻蛋一把抓了下来，往主座上抛。
可对方以更快的速度冲了回来。
『凡妮莎』扑到了男子身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了他身上。
“你这老小子竟然发了财？！快告诉你赚了多少！我不要太多，你捐个百分之八十，百来万就行了！”
“快捐钱！快捐钱！”
同样听到『雷欧路多』说要赞助的付丧神箱子也霎时把箱盖张得大大的，如饥似渴，就差把对方一口吞下了。
尾随在两人背后，才匆匆跟着上师傅的『阿莉贝尔』一看到这场景，更是觉得进了贼窝。
她有些紧张地摆出格斗的姿势，提防桌面上的魔物。
但她的师傅对此却视若无睹。
“啊哈哈……别急，其实我只是个传声筒而已。不久前我和弟子们陷入极度危险境况的时候被一名强大的泽纳恩商人帮助了，而且他竟然还认得我。在一番交谈后他请求我到世界各地去邀请一些有特殊才能的人们为他工作和服务。”
他保持被对方拉扯着的姿势坐到了主座上，顺便将背部靠向了椅背。
而男子身上挂着的树袋熊也顺势坐到了他肚子上。
不过，此时得知对方目的的『凡妮莎』反而有些纠结了。
“原来是这样吗……可、可是！我的公司不卖的啊！不卖不卖！”
“不卖！不卖！”
『壳太』一听有钱的人不是这名男子，也顿时失去把他整个关进肚子保管的想法。
它重新合上了箱盖，安分了下来。
“不是买，他原话是这样的。”
黑腕开始耐心地和坐在自己肚子上的『凡妮莎』进行解释。
“他说‘接下来数年内，我会在提里斯大陆建立一个培育强大冒险家的基地，按月提供固定的工资雇佣他们为我工作、收集各种素材、铲除各地危险的魔物。我还会义务提供训练的场所与更好的装备、更强效的药物支持冒险家们。’就这样，你明白了吗？”
孰知话刚说完，『雷欧路多』就发现坐在他肚子上，面对着自己的树袋熊竟松开了环抱他脖颈的手。
对方借力在原处旋转了半圈，反身坐到了他的腿上，并将小豆丁似的矮小身体靠在了他的腹部。
并且变得兴致缺缺。
“黑腕你别逗了，这是哪来的骗子啊，这样的话你也信？”
『凡妮莎』嘴巴嘟囔着，相较于刚见到对方时活泼开朗的模样，此时显得有些情绪低落。
“按他说的这样去操作，资金会完全入不敷出的！如今雇佣冒险家讨伐魔物的巨大风险性，再加上要免费提供给冒险家们装备与后勤品，后面的谎言就不去考虑了，光这么一套流程下来，他就已经没法从魔物素材、协会委托里获利了！”
女子说着说着，像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将她的脑袋上扬，看向一脸淡定的男子。
“这一听就是糊弄人！想要我们给他打白工的坏家伙啊！黑腕你这是认识了什么人啊这是……确实不能抛下像你这样的戆大不管啊，还是老老实实过来我这上课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可『雷欧路多』像是早就知道对方会有这种反应一般，丝毫没有被她的剖析打击到。
他向仰头看着自己的女子脑袋伸出手，把绑住她孖辫的小饰带解开。
开始为她梳理，因为方才耍泼打滚而变得乱糟糟的头发。
就像过去的他为对方所做的那般。
“别这么灰心丧气，凡妮莎。”
男子没有理会对方质询的目光，而是专注地为她重新编着头发。
那指头粗大、满是老茧的强大格斗家的手，在这种时候竟仿佛闺中绣花的妇女一样细致、精巧。
“那位叫罗切斯的商人很清楚，这就是个倒贴钱的买卖，一桩让部分冒险家们变得更强大的‘不赚钱’生意。”
发现那宝箱没危险性，刚放松下来坐到旁座上的『阿莉贝尔』转头看到这如同父女之间亲密的举动，不禁有些惊诧，有些难以置信。
她还隐隐感到了吃柠檬的感觉。
好酸啊。
可黑腕并没去注意自己弟子的异样表现，依旧不紧不慢地为坐在自己腿上小女孩模样的女子梳理、绑着头发。
对方也默然不语，只仰着头静静看着他的双眼，等待男子的解释。
“他有泽纳恩二皇子的印章做担保，凡妮莎。你把这当做，那位战败国的二皇子想培养一群名义上是冒险家，不受管束、实则是精锐私兵的机动部队就行了。”
随着其话语尾音的落下，女子因耍泼打滚，而整得蓬松、乱七八糟的头发被男子梳理好了。
他这才看向，那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双眼。
从男子解开头发饰带开始，『凡妮莎』保持着静默，等待对方为自己梳头绑发，并仔细聆听着。
现在她看向『雷欧路多』的眼里，瞳孔间早就失去了焦距，瞳色也稍稍有些变化。
一对湛蓝的眸子逐渐染上妖异的深紫色泽，随意发散着。
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令男子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她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最终，『凡妮莎』低下了脑袋，重新把后脑勺靠在男子的胸膛上。
她似乎想通了什么。
“原来如此……虽然目的很可疑，但是，如果他真的能做成所说的一半，那对现在伊尔瓦上依然处于危险状态的人们还是极好的……更何况，我们推荐加入的成员，他不见得就迷惑住，变成私兵了。”
“是桩一划算的交易，距离‘回归日’也没多久了，我们的时间确实不能够再去浪费了。”
随后，她用手撑了下桌面，轻飘飘地从对方身上跃了下来。
“明白了，那就跟你走一趟，去见这个人一面吧。”
『凡妮莎』面对着男子，露出了让对方感到无比熟悉，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里边，藏着陪伴『雷欧路多』自己许多年的回忆。
不过，两者似乎想到了一块去，气氛一时间有些僵住了。
这并没持续多久。
“带上壳太！带上壳太！”
桌面上的箱子格拉格拉地打断了双方的思绪。
“知道啦！壳太壳太！会带上你的。”
看着正在哄着付丧神的女子，黑腕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依然侧着坐在一旁的『阿莉贝尔』把脸压在椅背上，吃味地看着两人。
那是如今身为小弟子的她，目前无法逾越的一道坎。
一种名叫羁绊的，时光的沉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