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话 贾军覆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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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侏儒魂罪人，他长的像人类侏儒，而他其实不是侏儒，只是一个矮小的魂罪人，别人叫鸽子鸡，比喻他“娇小”的身体，和他那同样弱的魂体，一只小型火鸡，他还好色，还酗酒，这真是个渣渣魂罪人。
（本文以鸽子鸡视角反应）
刚刚被唐王洪思源册封的红武伯詹侍帮的大帐就在桌旁，红金相间的十字架大旗飘扬于长竿之上，而他本人便是在此与手下重要骑兵和魂罪人将领们共进晚餐。
和唐王派出的中央军会和后，红武伯詹侍帮成了两万名士兵的统帅，军衔至军帅位，以奖赏他刺杀侍王李世贤的功劳，当然，他只是划船的，刺杀者也被他打跑了。
两万人马其中还有郭麇集元帅和燕王秦侯镇，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听候指挥，实际上他们还是处于独立行动的状态，当然，他们刚刚在江阴城下效忠唐王洪思源，不能要求他们太多。
鸽子鸡到得有些迟，他骑了一整天马，此刻浑身酸痛，摇摇摆摆地爬上缓坡，朝他的父亲，焱头部新的领袖大黑鸡走去，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是何等滑稽模样。
这天的行军路途漫长，令人精疲力竭，今晚他打算喝个酩酊大醉，时间已是黄昏，空气中满是流萤，仿佛有了生命。
厨子正端上当晚的主菜：五只烤得金黄酥脆、嘴里含着不同水果的烤乳猪。闻到香味，他口水都流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叔叔黑烟鸡身边的板凳上坐下。
“鸽子鸡，我看还是让你去埋葬死者好了。”
大黑鸡说，
“要是你上战场也跟上餐桌一般慢，等你光临，仗都已经打完了。”
“哎，父亲，留一两个农民给我对付总行吧？”
鸽子鸡回答，
“不用太多，我这个人向来不贪心。”
他自顾自地斟满酒，一边看着仆人切猪肉，松脆的皮在刀子下噼啪作响，滚烫的油汁流下来，鸽子鸡已经很久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象了。
“据我们红武伯大人的斥候报告，贾世豪残军已从海河堡南下，”
大黑鸡一边看着士兵把肉片放进他的木盘，一边说，
“贾氏旧部谭齐齐军帅大人的部队加入了他们，此刻敌军就在北边，离我们大概一日行程。”
“父亲，您行行好，”
鸽子鸡说，
“我正要开始吃呢。”
“鸽子鸡，一想到面对千军万马，你就吓成这样？换成你哥哥黑鬼鸡，他只怕会迫不及待想大显身手。”
“我宁可对这头猪大显身手，谭齐齐既没这么嫩，更没这么香。”
负责辎重补给的太平军将领――一个无趣的家伙――向前一靠：
“希望你们这群魂罪人不像你一样没用，否则我们精良的装备就白白浪费了。”
“大人，我保证我这群野蛮人会让你的装备物尽其用。”
大黑鸡回答，之前，当红武伯詹侍帮告诉中央军需要新的武器和护甲，用来装备庸王洪秀平从圣山背面找来的这三百名魂罪人时，军需官的表情活像是别人要他交出自己的闺女。
军需官皱起眉头。
“我今天碰见了那个浑身是毛的高个子，同样带着个鸡冠，那家伙坚持要拿两把战斧，他挑的可都是黑色重钢打造、两面月刃的上等货色。”
“怪毛鸡喜欢双手操家伙。”
鸽子鸡看着侍者把一盘冒烟的烤猪肉放在面前，一边说。
“他自己那柄木斧还挂在背后。”
“我想怪毛鸡的意思是，三把斧头肯定比两把好。”
鸽子鸡伸出拇指和食指探进盐碟，在肉上撒了一大把。
这时黑烟鸡倾身向前，对大黑鸡说：
“我们有个想法，开战的时候，打算把你和你部队放在前锋。”
大黑鸡的“想法”通常都是詹侍帮和上头商量的主意，鸽子鸡原本已拿匕首刺好一块肉，正往嘴边送，一听此言连忙放下。
“前锋？”
他有些怀疑地重复叔叔黑烟鸡的话，红武伯詹侍帮若不是对他的能力突然产生了敬意，就是打算彻底除掉他们这些野蛮的魂罪人，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鸽子鸡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看起来很威猛。”
黑烟鸡道。
“威猛？”
鸽子鸡突然惊觉自己像只训练有素的鸟儿一样不断重复叔叔黑烟鸡的话，父亲则在旁观看，严加审度，仔细衡量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让我告诉你我们有多威猛，昨天晚上，有个火鸡部的家伙为了一根香肠，捅死了一个山鸡部的人，所以呢，今天我们扎营时，三个山鸡部的人抓住凶手，割开他的喉咙为同伴报仇，或许他们想拿回香肠，我不确定，我好不容易才阻止饭饭鸡剁掉那死人的老二，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即便如此，食土鸡还坚决要求对方为这个血债付出赔偿金，可饭饭鸡不肯。”
“士兵缺乏纪律，表示指挥官领导无方，火鸡部和山鸡部都是你的部下。”
父亲黑烟鸡说。
“您的意思是，换成个子高点的人，可以多些威严，吓他们不敢乱来，对吧，大人？”
大黑鸡转向黑烟鸡。
“若我儿子的手下不愿服从他的命令，那么前锋显然不适合他，毫无疑问，应该让他殿后，负责保护太平军辎重货车。”
“父亲，不需要这么替我着想。”
他怒道，
“如果您没别的地方给我指挥，就让我来率领前锋。”
大黑鸡打量着他的矮儿子。
“我可没说让你指挥，你是太平军彩虹魂将冯塔山的部属。”
鸽子鸡咬了口猪肉，嚼了两下，然后愤怒地吐出来。
“我发现自己一点也不饿。”
说着他别扭地爬下长凳。
“诸位大人，我先告退了。”
大黑鸡点头同意，鸽子鸡转身一跛一跛地走下山丘，心里很清楚身后众人的目光。
一阵哄笑传来，但他没有回头，只暗自希望他们最好都被烤猪噎死。
夜幕已然低垂，将所有旗帜染成黑色，中央太平军的营地位于河流和空，大道之间，绵延数里。
在众多人马和树林之中，非常容易迷路。果不其然，鸽子鸡茫然地走过十几个大帐篷和百余座营火，忽然迷失了方向。
萤火虫在营帐间蹿动，有如游荡的星星，鸽子鸡闻到蒜肠的香味，辛辣又可口，令他空空的肚腹饥肠辘辘，他听见远处有人唱起污秽的小曲，一个女人咯咯笑着从他身边跑过，身上只盖了件深色斗篷，一个醉酒的人追在她后面，没两步就被树根绊倒，更远的地方，两名长矛兵隔着小溪，就着渐渐黯淡的天光，练习格挡和突刺的技巧，光着的胸膛上大汗淋漓。
无人看他一眼，无人与他交谈，无人注意到他，在他周围，全是中央军太平军效忠洪马奇的部属，一共多达两万人的庞大军团，然而他，却孤独无依。
后来，鸽子鸡总算听到饭饭鸡低沉浑厚的笑声透过夜色轰隆传来，便循着笑声，找到山鸡部过夜的小角落，炫彩豪豪鸡朝他挥挥一大杯高粱酒。
“鸽子鸡大人！过来，来我们火边坐坐，跟山鸡部一起吃肉，我们弄到一头牛。”
“我看到了，炫彩豪豪鸡。”
巨大的血红牛尸被架在熊熊营火之上，用一根粗如小树的烤肉叉串起――恐怕那根叉子原本就是一棵小树罢，鲜血和油汁滴落火焰中，两个山鸡部的人合力转着牛。
“谢谢你，等牛烤好后叫我一声。”
依目前的情形看来，或许能赶在开战前吃到，他继续往前走。
每个部落都生了自己的营火，黑鸡部不和山鸡部共食，山鸡部不和火鸡部共食，而任何焱头部落都不和燃鸡部（焱头部主力）共食。
他好不容易才从太平军军需官那儿弄来的帐篷，就位于四部营的火中间。
来到帐前，鸽子鸡发现他好友玻璃鸡，一个三十鸡的魂罪人悍将，正和他新来的仆人们喝酒。
红武伯詹侍帮派来一个马夫和一个贴身仆人照料大黑鸡之子鸽子鸡的起居，甚至还坚持他应该带个侍从。
他们围坐在小营火的灰烬旁，在场的还有个正常女孩，不是魂罪人：纤细、黑发，看来不超过十八岁。
鸽子鸡打量了她一会儿，这才瞥见火烬里的鱼骨头。
“你们吃了什么？”
“大人，是花鲢鱼。”
他的马夫说，“玻璃鸡大人抓的。”
花鲢鱼，他心想，烤乳猪，父亲真该死，他有些哀怨地望着鱼骨头，肚子咕噜叫。
于是鸽子鸡把注意力转移到女孩身上。
“就是她？”
他问玻璃鸡。
她优雅地起身，从五尺多的高度俯瞰他。
“是的，大人，而且她自己会说话，如果您高兴的话。”
他歪歪头。
“我是圣山背面焱头部的少主，别人叫我鸽子鸡。”
“我母亲为我取名周郁婵，别人也常这样叫……我。”
玻璃鸡哈哈大笑，鸽子鸡也不禁扬起嘴角。
“那么，就请进帐吧，周郁婵。”
他为她掀起帷幕，进去之后，燃起一支蜡烛。
军旅生活多少有些补偿，无论在何处扎营，必定有人循踪而至，今天行军结束时，鸽子鸡叫玻璃鸡去给他找个像样的军娼。
“最好年轻一点的，当然，越漂亮越好。”
鸽子鸡说，
“如果她今年洗过澡，那最好，如果没有，把她先洗干净，务必告诉她我的身份，以及我是什么德行。”
鸽子鸡拿起蜡烛，把她仔细打量一番，玻璃鸡眼光不错：她生得一双雌鹿般的眸子，身形纤细，双峰小而结实，脸上的笑容时而羞怯、时而傲慢、时而邪恶，鸽子鸡挺满意。
“大人，要我脱衣服吗？”
她问。
这是一个侏儒魂罪人，他长的像人类侏儒，而他其实不是侏儒，只是一个矮小的魂罪人，别人叫鸽子鸡，比喻他“娇小”的身体，和他那同样弱的魂体，一只小型火鸡，他还好色，还酗酒，这真是个渣渣魂罪人。
（本文以鸽子鸡视角反应）
刚刚被唐王洪思源册封的红武伯詹侍帮的大帐就在桌旁，红金相间的十字架大旗飘扬于长竿之上，而他本人便是在此与手下重要骑兵和魂罪人将领们共进晚餐。
和唐王派出的中央军会和后，红武伯詹侍帮成了两万名士兵的统帅，军衔至军帅位，以奖赏他刺杀侍王李世贤的功劳，当然，他只是划船的，刺杀者也被他打跑了。
两万人马其中还有郭麇集元帅和燕王秦侯镇，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听候指挥，实际上他们还是处于独立行动的状态，当然，他们刚刚在江阴城下效忠唐王洪思源，不能要求他们太多。
鸽子鸡到得有些迟，他骑了一整天马，此刻浑身酸痛，摇摇摆摆地爬上缓坡，朝他的父亲，焱头部新的领袖大黑鸡走去，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是何等滑稽模样。
这天的行军路途漫长，令人精疲力竭，今晚他打算喝个酩酊大醉，时间已是黄昏，空气中满是流萤，仿佛有了生命。
厨子正端上当晚的主菜：五只烤得金黄酥脆、嘴里含着不同水果的烤乳猪。闻到香味，他口水都流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叔叔黑烟鸡身边的板凳上坐下。
“鸽子鸡，我看还是让你去埋葬死者好了。”
大黑鸡说，
“要是你上战场也跟上餐桌一般慢，等你光临，仗都已经打完了。”
“哎，父亲，留一两个农民给我对付总行吧？”
鸽子鸡回答，
“不用太多，我这个人向来不贪心。”
他自顾自地斟满酒，一边看着仆人切猪肉，松脆的皮在刀子下噼啪作响，滚烫的油汁流下来，鸽子鸡已经很久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象了。
“据我们红武伯大人的斥候报告，贾世豪残军已从海河堡南下，”
大黑鸡一边看着士兵把肉片放进他的木盘，一边说，
“贾氏旧部谭齐齐军帅大人的部队加入了他们，此刻敌军就在北边，离我们大概一日行程。”
“父亲，您行行好，”
鸽子鸡说，
“我正要开始吃呢。”
“鸽子鸡，一想到面对千军万马，你就吓成这样？换成你哥哥黑鬼鸡，他只怕会迫不及待想大显身手。”
“我宁可对这头猪大显身手，谭齐齐既没这么嫩，更没这么香。”
负责辎重补给的太平军将领――一个无趣的家伙――向前一靠：
“希望你们这群魂罪人不像你一样没用，否则我们精良的装备就白白浪费了。”
“大人，我保证我这群野蛮人会让你的装备物尽其用。”
大黑鸡回答，之前，当红武伯詹侍帮告诉中央军需要新的武器和护甲，用来装备庸王洪秀平从圣山背面找来的这三百名魂罪人时，军需官的表情活像是别人要他交出自己的闺女。
军需官皱起眉头。
“我今天碰见了那个浑身是毛的高个子，同样带着个鸡冠，那家伙坚持要拿两把战斧，他挑的可都是黑色重钢打造、两面月刃的上等货色。”
“怪毛鸡喜欢双手操家伙。”
鸽子鸡看着侍者把一盘冒烟的烤猪肉放在面前，一边说。
“他自己那柄木斧还挂在背后。”
“我想怪毛鸡的意思是，三把斧头肯定比两把好。”
鸽子鸡伸出拇指和食指探进盐碟，在肉上撒了一大把。
这时黑烟鸡倾身向前，对大黑鸡说：
“我们有个想法，开战的时候，打算把你和你部队放在前锋。”
大黑鸡的“想法”通常都是詹侍帮和上头商量的主意，鸽子鸡原本已拿匕首刺好一块肉，正往嘴边送，一听此言连忙放下。
“前锋？”
他有些怀疑地重复叔叔黑烟鸡的话，红武伯詹侍帮若不是对他的能力突然产生了敬意，就是打算彻底除掉他们这些野蛮的魂罪人，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鸽子鸡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看起来很威猛。”
黑烟鸡道。
“威猛？”
鸽子鸡突然惊觉自己像只训练有素的鸟儿一样不断重复叔叔黑烟鸡的话，父亲则在旁观看，严加审度，仔细衡量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让我告诉你我们有多威猛，昨天晚上，有个火鸡部的家伙为了一根香肠，捅死了一个山鸡部的人，所以呢，今天我们扎营时，三个山鸡部的人抓住凶手，割开他的喉咙为同伴报仇，或许他们想拿回香肠，我不确定，我好不容易才阻止饭饭鸡剁掉那死人的老二，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即便如此，食土鸡还坚决要求对方为这个血债付出赔偿金，可饭饭鸡不肯。”
“士兵缺乏纪律，表示指挥官领导无方，火鸡部和山鸡部都是你的部下。”
父亲黑烟鸡说。
“您的意思是，换成个子高点的人，可以多些威严，吓他们不敢乱来，对吧，大人？”
大黑鸡转向黑烟鸡。
“若我儿子的手下不愿服从他的命令，那么前锋显然不适合他，毫无疑问，应该让他殿后，负责保护太平军辎重货车。”
“父亲，不需要这么替我着想。”
他怒道，
“如果您没别的地方给我指挥，就让我来率领前锋。”
大黑鸡打量着他的矮儿子。
“我可没说让你指挥，你是太平军彩虹魂将冯塔山的部属。”
鸽子鸡咬了口猪肉，嚼了两下，然后愤怒地吐出来。
“我发现自己一点也不饿。”
说着他别扭地爬下长凳。
“诸位大人，我先告退了。”
大黑鸡点头同意，鸽子鸡转身一跛一跛地走下山丘，心里很清楚身后众人的目光。
一阵哄笑传来，但他没有回头，只暗自希望他们最好都被烤猪噎死。
夜幕已然低垂，将所有旗帜染成黑色，中央太平军的营地位于河流和空，大道之间，绵延数里。
在众多人马和树林之中，非常容易迷路。果不其然，鸽子鸡茫然地走过十几个大帐篷和百余座营火，忽然迷失了方向。
萤火虫在营帐间蹿动，有如游荡的星星，鸽子鸡闻到蒜肠的香味，辛辣又可口，令他空空的肚腹饥肠辘辘，他听见远处有人唱起污秽的小曲，一个女人咯咯笑着从他身边跑过，身上只盖了件深色斗篷，一个醉酒的人追在她后面，没两步就被树根绊倒，更远的地方，两名长矛兵隔着小溪，就着渐渐黯淡的天光，练习格挡和突刺的技巧，光着的胸膛上大汗淋漓。
无人看他一眼，无人与他交谈，无人注意到他，在他周围，全是中央军太平军效忠洪马奇的部属，一共多达两万人的庞大军团，然而他，却孤独无依。
后来，鸽子鸡总算听到饭饭鸡低沉浑厚的笑声透过夜色轰隆传来，便循着笑声，找到山鸡部过夜的小角落，炫彩豪豪鸡朝他挥挥一大杯高粱酒。
“鸽子鸡大人！过来，来我们火边坐坐，跟山鸡部一起吃肉，我们弄到一头牛。”
“我看到了，炫彩豪豪鸡。”
巨大的血红牛尸被架在熊熊营火之上，用一根粗如小树的烤肉叉串起――恐怕那根叉子原本就是一棵小树罢，鲜血和油汁滴落火焰中，两个山鸡部的人合力转着牛。
“谢谢你，等牛烤好后叫我一声。”
依目前的情形看来，或许能赶在开战前吃到，他继续往前走。
每个部落都生了自己的营火，黑鸡部不和山鸡部共食，山鸡部不和火鸡部共食，而任何焱头部落都不和燃鸡部（焱头部主力）共食。
他好不容易才从太平军军需官那儿弄来的帐篷，就位于四部营的火中间。
来到帐前，鸽子鸡发现他好友玻璃鸡，一个三十鸡的魂罪人悍将，正和他新来的仆人们喝酒。
红武伯詹侍帮派来一个马夫和一个贴身仆人照料大黑鸡之子鸽子鸡的起居，甚至还坚持他应该带个侍从。
他们围坐在小营火的灰烬旁，在场的还有个正常女孩，不是魂罪人：纤细、黑发，看来不超过十八岁。
鸽子鸡打量了她一会儿，这才瞥见火烬里的鱼骨头。
“你们吃了什么？”
“大人，是花鲢鱼。”
他的马夫说，“玻璃鸡大人抓的。”
花鲢鱼，他心想，烤乳猪，父亲真该死，他有些哀怨地望着鱼骨头，肚子咕噜叫。
于是鸽子鸡把注意力转移到女孩身上。
“就是她？”
他问玻璃鸡。
她优雅地起身，从五尺多的高度俯瞰他。
“是的，大人，而且她自己会说话，如果您高兴的话。”
他歪歪头。
“我是圣山背面焱头部的少主，别人叫我鸽子鸡。”
“我母亲为我取名周郁婵，别人也常这样叫……我。”
玻璃鸡哈哈大笑，鸽子鸡也不禁扬起嘴角。
“那么，就请进帐吧，周郁婵。”
他为她掀起帷幕，进去之后，燃起一支蜡烛。
军旅生活多少有些补偿，无论在何处扎营，必定有人循踪而至，今天行军结束时，鸽子鸡叫玻璃鸡去给他找个像样的军娼。
“最好年轻一点的，当然，越漂亮越好。”
鸽子鸡说，
“如果她今年洗过澡，那最好，如果没有，把她先洗干净，务必告诉她我的身份，以及我是什么德行。”
鸽子鸡拿起蜡烛，把她仔细打量一番，玻璃鸡眼光不错：她生得一双雌鹿般的眸子，身形纤细，双峰小而结实，脸上的笑容时而羞怯、时而傲慢、时而邪恶，鸽子鸡挺满意。
“大人，要我脱衣服吗？”
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