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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计中计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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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微凉的夜风从脸上扶过带着春的气息还有夜的凉意,顾沛蕖拿起粘了薄荷水的锦帕擦拭着宇文初云的脸庞。

    初云倚靠在瓷青的肩头,一张小脸烧得像火烧云一般:“初云,你好点了么?怎么突然间好端端地竟燃生了高热呢?”

    宇文初云的眼神变得愈发的迷离,芊芊玉手胡乱的攀扯着自己的衣领,嘴唇合动间呢喃着的竟是顾沛凡的名字。

    瓷青与倚画见此,两人不禁都羞红了脸,瓷青到底经历的事情多了些也长了倚画几岁,顾沛蕖侍寝大多都是她在外伺候,而今自然明白的比倚画多上几分。

    自从当了芷兰宫的掌事姑姑,她再也不敢把自己当年轻的姑娘家看待,反而愈发的老练了,见此情形她抬眼看着顾沛蕖,镇静地说:“娘娘,公主怕是重了迷情的毒了!”

    顾沛蕖见此本就有此猜测,经瓷青这样一提,她更加笃定了这毒是有人下给她的,宇文初云一尚未出阁的公主甚少有人与其结怨,更不敢与这掌上明珠结怨。

    可想而知,这又是有人的别有用心。

    只是,宇文初云此时这番模样口中还叫着顾沛凡的名字,若是被他人瞧见,公主与骠骑将军私相授受的流言,或者更为难听的流言就会不胫而走。

    想到这,顾沛蕖愈发的恨得牙根痒痒,她反复将宇文初云食用的东西想了一番,便知道那碗红豆沙有问题,不过此人好手段竟然将“物证”又找了回去。

    顾沛蕖此时还无法断定是何人害她,但是左不过就是德妃和黛鸢了,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人会这样。

    她不想坐以待毙,她脱下披风为宇文初云披上:“瓷青你得没错,公主应该是中了毒,不过这毒应该冲本宫来的。倚画,你去将本宫未食的餐食,悉数赐给黛鸢和德妃二人,务必让她当着你的面将那些餐食都吃了!就说这是本宫与皇上的意思!”

    倚画领命抬腿便要走,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切切地问:“若是她们不肯吃呢?”

    瓷青与顾沛蕖扶起宇文初云准备寻一处人迹稀少的偏殿的,让她停过去,毕竟尚未婚配的公主被别人看到如此模样实在是有失体统,面对倚画折返后的询问,顾沛蕖言语难免狠辣:“不肯吃那就将她们抓了!等着本宫的处置!”

    倚画此时方觉如此行事才算周全,她紧着脚步进了殿,毕竟侍书还留在原地等着她们。

    顾沛蕖与瓷青搀扶着初云公主正向一处偏殿而去,突然竟有一队宫娥向此而来,其中一人甚是乖巧地独自上来询问状况。

    瓷青见此人不禁警觉地问:“你是哪宫的婢女?”

    那女婢微微一屈膝,俯身道:“奴婢是仁寿宫的婢女,因见公主不适,特地前来为所驱使!”

    顾沛蕖见她所穿着的服侍确实是仁寿宫的花式,心下放心了几分,便吩咐道:“这附近哪个宫室的偏殿无人居住,你择出来,为公主小憩一下!”

    那婢女小心地觑了一眼宇文初云,脸上不禁有些惶恐,马上俯身施礼:“启禀娘娘,这太和殿离皇上的紫宸宫最近,不过此时过去怕是不妥,不如就近去凤宸宫吧,那里久无人居住。”

    顾沛蕖抬眼看了看凤宸宫的方向,离这里确实较近便应允地点头,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凤宸宫,顾沛蕖与瓷青在婢女的引领下随意择了一处凤仪殿将宇文初云安置了进去。

    瓷青慌忙地找出火燧子将殿内为数不多的蜡烛点亮了,殿内还算规整,只是久无人居住的烟尘味道还是颇重了一些。

    顾沛蕖见宇文初云被阴毒所害的满脸是汗,烧灼的脸色是那样的殷红,不禁有些心焦:“瓷青,你快去将裴济宣来,让他来为公主解毒,此毒阴损,你到那后要细细与其陈说,若是他无法,你就让他去请南宫清!务必赶到宫门下镣前,将南宫清请进来!”

    瓷青俯身应声,只是若是她走了只留下顾沛蕖一人照顾宇文初云,她实在有些不放心便嘱咐:“娘娘,奴婢若是出去了,这里只有娘娘一人了,奴婢实在不放心啊!”

    顾沛蕖手里拿着绢帕为宇文初云拭去汗水:“没什么不放心的,你速去速回!来人啊!”

    那几个小婢女听命走了进来,顾沛蕖搭眼一瞧都是仁寿宫的人,便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打热水来,公主酒醉,本宫为她擦拭一番。你们两人去紫宸宫请皇上,要皇上务必速速赶来,就说本宫身体不适,公主喝醉了酒,等着皇上来安置!”

    那几个婢女甚是乖觉地俯身称是,便和瓷青一道退了出去,这殿内便留下了顾沛蕖与宇文初云二人。

    宇文初云中的毒发作的愈发厉害,整个人都燥热的像是一个火人一般,眼神迷离间竟是涓涓而出的薄泪:“皇嫂,…是…是谁害我?”

    顾沛蕖见她如此模样,心底是恨毒了施毒之人,她含泪向宇文初云道出了实情:“初云是我连累了你,这毒怕是下给我的,你误打误撞地喝了那碗羹,才让你代我受这么大的罪过。是我对不起你!”

    初云难受地紧紧攥着她的手,要紧牙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失礼,她羞愤地挤出一句暴戾地狠话:“这怨不得你,要怨就怨下毒的卑劣,皇嫂,你要将她揪出来亲手处置了她!”

    她转过身,双手紧紧抓着里面落了一层灰的锦被,顾沛蕖见着她颤抖孱弱的身影,心中恨到了极致。

    但是更多的则是着急,她怕这毒害了初云的身体,她时不时望一望门外,时不时瞟几眼初云,心中狐疑怎么过了这么久打水的婢女还未回来!

    她切切地起了身向门口走去,预备推开门再唤些小婢女来,此时她才发现这门竟然让人从外边锁了起来。她用力的摇晃着,门锁敲打着门棱的声音发出了吓人的声响,声声地敲打在顾沛蕖的胸口上。

    她茫然地垂下手,将方才发生的事儿又捋了一遍,此时她才明白这是一个连环计,从她参加这宴席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中计了,只是这幕后黑手将她囚禁在这里又为什么呢?

    正思量间,只听从内殿竟隐隐晃出一个人影来,扑面而来的酒气让这本就暗沉的房间多了一丝诡谲恐怖的气氛。

    布料窸窸窣窣的拖曳之间,那个身影踉踉跄跄地从满是灰尘地内殿里走了出来,映着烛光,顾沛蕖终是看清了那人——南诏王乌不同。

    她此时方明白,这乌不同因何会在这,为何会有仁寿宫的婢女不偏不倚地将她引到了这里,好一出陷害。

    想到这,她奋力地敲打着门窗,大声的呼唤着:“来人啊!救命啊!”

    乌不同见到自己心底暗自思量的美人儿赫然出现在自己略微模糊的视线里,在药剂的作用下的血脉喷张已经让他来不及多想,本能的驱使让他踉跄地朝顾沛蕖奔了过去。

    他一把扯过顾沛蕖将她紧紧扣在了自己的怀里,声音很有几分惊喜和得意:“娘娘,真的是你么?我乌不同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这样抱着你,你的腰真的好细,好软啊!”

    乌不同一副迷醉的眼睛早已布满了血红的血丝,迷离间透着情欲的腐蚀,他将嘴唇探向了顾沛蕖的脖颈。

    顾沛蕖知道眼前的这个南诏王俨然是中了和宇文初云一眼的迷情之毒,能行此事的人除了黛鸢还会有谁?

    她用力挣脱了乌不同的怀抱,覆手便甩了乌不同一个巴掌,那季响亮的耳光让乌不同眼毛金星。

    顾沛蕖双手紧紧捂着衣襟,声严厉色地咆哮:“放肆!乌不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你敢染指本宫,皇上就敢让大梁的铁骑踏平你南诏!你中了毒更中了黛鸢的奸计,你若此时不能克制自己,你将为南诏带来大祸!”

    乌不同被这样一说方如梦方醒,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双手,缓缓地跪了下去:“谢娘娘赐赏,若不是娘娘醍醐灌顶,本王险些做出蠢事来!黛鸢这个贱人,竟然敢给本王下药!”

    他被药力磨得失去了原本的硬朗与英气,整个人都恹恹地,忽而他抬眼看到了瘫在床榻上呻吟哼哼地宇文初云。

    顾沛蕖见此,赶紧跑过去将宇文初云护在怀里,声音愈发的冷清:“这是昭阳公主,皇上的亲妹妹,你敢动她,罪不可赦!”

    乌不同暗紫色的眸子闪着丝丝轻蔑的光,嘴角凝着笑:“怎么?难道在娘娘心里,在下是色令智昏的人么?”

    虽然话是如此,但是黛鸢给他下的药量却大的惊人,让他愈发的不能自持,而宇文初云竟然亦开始渴求男子的身体。

    顾沛蕖焦急的等待着,她知道那些侍婢未必会去打水,未必会让瓷青顺利出宫,但是他们一定会顺利且想方设法的请来皇上宇文焕卿,甚至请来更多人来观摩“宸皇妃私会南诏王”的好戏。

    所以,她还是切切地期盼着宇文焕卿可以早一点,甚至是早他人一些来救她与初云。

    为了不让初云卷进来,顾沛蕖决定将她挪到内殿去,她尚未出阁若是就此毁了名声,痛心疾首怕还会添一个顾沛凡,所以她不能让她这个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顾沛蕖拖着怀孕的身子,将宇文初云拖拽进了内殿,她出来后又将一旁的釉瓶拖了过来抵住了门。

    经此一番,她直觉肚子微微胀痛,出了一身的虚汗,她觉得自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只能缓缓地靠着门大口地喘着气,切切地盼着宇文焕卿。

    乌不同暗紫色的双眸灼热地看着他,他理智尚存地看着眼前这个机警聪慧且勇敢的女子,她在保全昭阳公主的颜面与名声,不过代价便是舍弃自己,他紧紧地扣住自己意图扣住肆意疯长的欲望。

    这样的女子,他决然不可以玷污……

    顾沛蕖看着殿内愈发昏暗的灯火,听着殿外日渐嘈杂的脚步声,她知道宇文焕卿许是和太后等人一同赶来了,她没有退路了。

    突然,她盯着自己的小腹,心中萌生了一个让她要么万劫不复,要么以新身份重生的想法,那个想法像一个邪恶的火苗,在的心中升腾出一片火光。

    她眼中聚了愈来愈多的泪水,她知道若是她真的如此行事了,逼迫的便是宇文焕卿,她深爱的宇文焕卿。

    若是,他执着于过往抵死不肯,那么她能偿还他的只有生子后的飘然远去,或者一辈子无名无分地陪在他的身边,做陪伴他见不得光的一只蝴蝶……

    想到这,她打定了主意,她颤抖地手解开了自己腰带,退下了自己外衫扔在了乌不同的身边,她倦倦地走了过去,声音却异常清冷:“既然黛鸢已经害了你,不若让本宫再害你一次,本宫会铭记你的恩德的!”

    言闭,她顺势躺卧在了乌不同的怀里,害喜的感觉让她直觉恶心……。

    “快!把门砸开!”

    宇文焕卿的声音适时响起,让顾沛蕖一阵心悸,突然她听到了门锁落下的声音,她声嘶力竭地喊着:“皇上救我!”

    宇文焕卿看到眼前一幕,他直觉周身的气血都冲到了脑顶,他顺势拔出佩剑直直向乌不同而去,却被一道赶来的南宫清拦了下来。

    “皇上,切不可,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不可杀了南诏王!”

    顾沛蕖赶紧从乌不同的怀里挣脱出来,踉跄地扑到了宇文焕卿的怀里:“皇上,有人害臣妾!”

    宇文焕卿点头无奈地说:“朕知道,此时你不要说话!”

    他拾起衣衫将她紧紧裹住,拦腰抱了起来,径自出门去唤着裴济:“快,裴济,快到紫宸宫为宸妃诊治!”

    而太后等人则错愕在刚才混乱的场面之中,南宫清一挥手则敲晕了乌不同,命人将其带走。

    太后与黛鸢相视不言,徐惠仪则在暗自叹谓黛鸢的心狠手辣。

    忽而一个硕大的釉瓶应声而倒,宇文初云从里面爬了出来,声音若游丝一般:“母后,母后,有人害儿臣,害皇嫂!”

    戚媚见此不禁大惊失色,徐惠仪则泪目之中与其一起扶起了宇文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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